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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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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字:不可能!
  司马昱再度冷笑。
  在建康的这盘棋局中,他和司马曜都是棋子,区别只在于司马曜是被动入局,从最开始就身不由己,凡事无法自主。而他好歹能选择执棋之人。
  以他多年的政治经验,即便有郗愔支持,褚太后也不可能争得过桓元子。
  何况建康士族摇摆不定,当面一套背后一行。日前有书信送来,字里行间透出暗示,分明是希望他能上位,不看好褚太后再度临朝。
  饶是如此,司马昱仍不免对郗超心生怨恨。
  他本可以慢慢说服亲子,维护父子之情,郗超的横叉一脚彻底打乱计划。
  经过今日,他们父子再回不到往日。司马曜不只会同他生出隔阂,更会对司马道子生出防备之心。
  父子不和,兄弟不亲。
  尚未登上皇位,隐患已然埋下。
  “好,好个郗景兴,好个桓元子!”
  明知郗超此行不善,他却不能将人拦下,只能事后补救。然就结果来看,成效实属一般,司马昱顿觉满心苦涩。
  “时也,命也。”
  这是他选择的路,哪怕再难也要走下去。
  此时此刻,司马昱竟和桓容生出同样的感慨。
  不知该言巧合,还是历史注定。
  郗超返回军营,未来得及休息,迅速往帅帐复命。一路行到帐外,听到帐内传出的声音,不禁心头微动,停住脚步。
  “可是大公子和三公子来了?”
  帐前护卫点头,郗超又听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讽意,并未此时入帐,而是掉头折返。临走前吩咐护卫,何时两位公子离开,再遣人给他送信。
  “诺!”
  帅帐中,桓大司马高居主位,桓熙坐在右侧,桓歆位置在左,两人争相出言,意图在亲爹面前有所表现。
  奈何桓熙在府内养伤,极少出门,桓歆官职不高,消息十分滞后,说来说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即便涉及朝中,也多是旧时消息,几乎人所共知,很快就引得桓大司马厌烦。
  察觉桓大司马心生不耐,桓歆立刻停口,桓熙犹未发现,仍在滔滔不绝。
  又过半刻,桓大司马实在听不下去,出声将他打断,“阿子,此事我早知晓。”
  闻听此言,桓熙半句话堵在嘴里,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眼角余光瞥到桓歆得意的样子,不禁怒火中烧。不是顾忌桓大司马在侧,恐怕要拍案而起,狠抽对方一顿鞭子。
  此时此刻,桓熙明显忘记身有残疾,走路都需要人搀扶,想要如往日一般挥鞭更是不可能。
  打发走两个儿子,桓大司马深深皱眉。
  “不知所谓!”
  不到片刻时间,护卫禀报郗超求见。
  “景兴回来了?快请!”
  郗超入帐行礼,正身坐下,将拜访琅琊王府诸事逐一道来。
  待讲到司马曜已被说服,九成将同褚太后反目,桓大司马总算心情转好,大笑出声。
  “好!景兴大才!”
  “明公赞誉,超不敢当。”
  “当得,当得!”
  自到建康这些时日,桓大司马始终憋了一口郁气,如今得以发泄,顿时大感畅怀。
  没了司马曜这颗棋子,无论褚太后还是郗愔都不足为惧。
  “青溪里可有消息传回?”
  “回大司马,尚未。”
  南康公主和李夫人搬出桓府,住进桓容在青溪里的宅院,明言是小住,可一住就是数月,显然没有回府的意思。
  表面上,此举不代表什么,但往深处想,不得不让桓温提心。
  无奈的是,明面刺探无效,都被三言两语打发回来,暗中派人却是一去不回。
  桓大司马将多数精力放在朝中,一时没能顾到,待回过神来,桓容已两度派人将宅院护卫得铁桶一般。
  想要轻易刺探消息?
  完全不可能。
  从内部下手?
  自从有了阿谷的教训,南康公主将身边人梳理两遍,凡有可疑全部打发去田庄,查明实据立即罚做田奴。
  闻知桓容缺人手,还分出一批送往盐场。
  做田奴好歹能见天日,做了盐奴,一生都要困在方寸之地,休想离开半步。
  几次三番,无人敢再生出心思。威胁利诱全不好使,逼急了就会向上禀报。
  南康公主从不拐弯抹角,直接写信向桓大司马要人。事情至此,桓大司马终于发现,发妻行事和以往截然不同,压根不怕和自己撕破脸。
  “当真没有办法?”想到在幽州的桓容,桓大司马愈发不放心。
  郗超同样皱眉。
  如果有办法,他早已经动手,何须等到今日。
  纵虎归山,放龙人海。
  可惜几次谋算未成,让五公子有了气候,再想动手恐非易事。
  “明公,仆昨日获悉,官家身边少了一名内侍。派人仔细打探,似是出城报丧,至今未归。”
  “内侍?”桓温不明所以。
  自数月前染上一场小病,他的精力愈发不济。不过是半日时间,竟有几分疲惫。
  “据仆所知,那名内侍是往北行。”
  北边?
  桓温捏了捏眉心,脑中灵光一闪。
  幽州?
  与此同时,贾秉一行日夜兼程,终于抵达建康。
  路过桓大司马的营盘,车队并未停留,而是加快速度径直人城。
  到了城门前,许超跃下马车,亮出刺使府的标志。城门卫验明身份,不敢阻拦,立即让开道路,放一行人进城。
  “先去青溪里,再去桓府。”
  贾秉安坐车中,计划先往拜会南康公主,将计划简单说明,再去桓府拜见两位公子,送上提前准备的表礼。
  待建康城皆知幽州来人,方可入城外军营。
  “可曾派人打听清楚,两军驻地相距多远?”
  “舍人放心,有蔡允那厮跟着,必将事情打听得清楚明白。”
  身为水匪,打探消息是看家本领。
  如果没有这点本事,哪里还能寻觅肥羊,早被附近的州兵和郡兵清剿,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很好。”
  贾秉推开车窗,目及马车经过之处,想的不是建康繁华,而是他日刀兵相向,如何能尽速攻破城防,打下这座城池。
  “地不险,墙不高,城不坚,水陆皆可下,火攻当能夷为平地,距长安、洛阳远矣。”
  如果桓容听到这番话,怕会惊出一头冷汗。
  之前担心长安旧事在建康重演,没少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甚至还曾在话中暗示,希望贾秉此行莫要太过“出格”。
  不承想,古人实在擅长脑补,贾舍人会错桓刺使的真意,满脑子都是攻城放火、打下建康。
  该说是阴差阳错,弄巧成拙,还是家学渊源,不服不行?
  唯有天知晓。
  青溪里
  知晓幽州来人,南康公主难得现出几分喜色。
  自从和褚太后撕破脸,青溪里时常出现“生面孔”。每次健仆回报,南康公主都会冷笑。
  说一千道一万,只有那点手段,她早品得透彻,权当是看一场大戏。
  李夫人走进客室,裙摆轻轻摇曳,似流云浮动。
  “阿姊,日前郎君送回消息,今日便有来人,阿姊总能放心了吧?”
  说话间,李夫人跪坐到南康公主身侧,纤指拂过绣着金线的袖摆,巧笑嫣然,愈发显得娇媚。
  “亏得阿妹养的鹁鸽。”南康公主回首笑道。
  “这些鹁鸽灵巧,能识得郎君熏染的香料。”李夫人倾身靠近,红唇微启,“可惜凶性不够,我想再养几只鹰雕,还需阿姊遣人寻来。”
  说到猛禽,两人都想起桓容身边的苍鹰。
  能抓起一头成鹿的鹰,不说绝无仅有,但就南地而言,怕是相当难寻。
  “瓜儿和西河秦氏有生意往来,实在不行,让他从北边寻上一两只。”
  “西河秦氏,郎君似同秦氏四郎交好?”
  南康公主点头,李夫人微垂眼眸,嘴角的笑容缓缓收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婢仆移来立屏风,遮住两人身影。
  贾秉由阿麦引入内室,端正揖礼,口称“殿下”。
  透过屏风,看到贾秉英俊却稍显刻薄的相貌,南康公主不禁皱眉。
  时人好相面,南康公主未必有郗超的本事,同样有几分识人之能。见到贾秉的第一面就心生不喜。
  此人必定冷心冷意,甚至有几分狠毒,瓜儿身边为何会有这样一个人?
  南康公主合拢五指,心下有些担忧。
  李夫人眸光微闪,视线扫过贾秉,轻轻的笑了。如此看来,她之前说的那番话,郎君确实听进去不少。
  “阿姊。”
  手背被轻拍,南康公主收回思绪。想到桓容如今的处境,禁不住抿紧红唇,缓缓松开攥紧的手指。
  如想保得平安甚至登上高位,的确需要此类人扶持。
  “贾舍人此行,可是为朝中之事?”
  “回殿下,正是。”
  贾秉微微颔首,请南康公主屏退婢仆,言道:“事关重大,还请殿下体谅。”
  “可。”南康公主没有迟疑,道,“阿麦,守在门外。”
  “诺!”
  一阵脚步声后,室内寂静下来。
  贾秉抬起头,正色道:“仆此行,怀揣天子禅位诏书,欲往城外拜见大司马,以图联合,护主上度此难关。”
  一句话十分简略,透出的消息却着实惊人。
  意识到贾秉都说了什么,南康公主几乎掩不住惊色。
  “禅位诏书?”
  “是。”贾秉沉声道,“天子亲笔,落有私印,由内侍送往盱眙。”
  “传诏人何在?”南康公主冷声道。
  “扣在刺使府中,殿下尽可放心。”
  南康公主略松口气,想到贾秉要往城外军营,又不禁心生怒火。气的不是贾秉,更不是桓容,而是发下这份诏书的司马奕。
  “司马奕要害我子!”
  李夫人扶住南康公主的手臂,眼底闪过一抹担忧,附在公主耳边道:“阿姊,必须将此事压下,不能使得消息传出。”
  两人经历过太多宫廷权利斗争,知道这份禅位诏书代表着什么。
  若是消息走漏,桓容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为今之计,只能联合夫主。”李夫人轻声劝道,“待建康事了,方能再图后事。”
  桓容是否能借此登上皇位。两人压根想都没想。
  换做桓大司马尚有几分可能,以桓容目前的实力,这么做只有死路一条。
  “贾舍人。”
  “殿下。”
  “此事托付于你,务必护得我子周全。”南康公主道,“那老奴知晓厉害,或许会加以为难,最终仍会点头。需留心参军郗超,万务听信他言。”
  “诺!”
  听到郗超大名,贾秉嘴角微翘,现出一抹讥讽。
  早年间,郗超被高僧誉为“一时之俊”,同太原王氏的王坦之齐名。就其行事来看,实在配不上这四个字。
  各为其主。
  郗超对桓容下手无可厚非,手段却让人看不上眼。
  既然要毒,就该毒到极点;若是要恶,理当恶到极致。
  郗超两者不沾,在贾秉来看,终不能成就大事。
  拜别南康公主,贾秉带人前往桓府。知晓桓熙和桓歆出城,至今未归,当众留下三大车表礼,命健仆开道前往城外军营,行事十分高调。
  不到半日时间,幽州来人的消息便传遍城中。
  待桓温得人禀报,言丰阳县公舍人求见,台城中的褚太后业已闻讯,急派人出城查探,只看到一个车队的背影,就被营外巡逻的西府军逮个正着。
  桓熙桓歆尚未离开大营,得知幽州来人,立刻心生警觉。发现求见桓大司马的是个面生的谋士,身边跟着一个高过九尺的凶汉,脸上皆有几分惊疑。
  郗超留在帅帐,见到贾秉走进帐中,不由得心生警惕。
  贾秉目不斜视,上前拱手揖礼:“县公舍人贾秉拜见大司马。”
  许超被拦在帐外,没有硬闯,却始终牢记桓容的吩咐,铁塔一般立在帐前,不肯离开半步。若遇情况不妙,随时准备入帐抢人。
  “坐。”
  不知对方来意,桓大司马刻意肃然表情,意图给贾秉造成压力。未料贾秉似无所觉,依旧谈笑风生,言辞之间提及桓容,多是在幽州挂念慈父之语。
  慈父?
  桓大司马的反应和桓容如出一辙,顿觉牙酸。
  但见贾秉语几次三番提到此言,似是意有所指,不禁生出疑窦。此人来这一趟,总不会就为说些废话让他牙酸吧?
  见火候差不多了,贾秉微微一笑,自怀中取出一卷竹简,恭敬送到桓大司马面前。
  “日前有宫中内侍往盱眙,带来这份诏书。使君看过大惊,当即将人扣下。言明不能擅做主张,命仆携诏书速往建康求见大司马,请大司马决断。”
  桓温疑惑更深,接过诏书展开,脸色顿时一变。
  “来人!”
  帐外立刻有护卫应诺,手执长矛群涌而入。
  “将此人拉下去,立刻斩首!”
  “诺!”
  护卫正要上前拉人,许超猛然冲进帐内,护在贾秉身侧,几招掀翻数人。虎目圆睁,犹如一头山中猛兽,欲要择人而噬。
  刀锋出鞘声不绝于耳,帐中气氛凝滞,煞气蒸腾。
  贾秉忽然放声朗笑,看着桓大司马,仿佛在看一个愚人。
  “大司马真要杀我?”
  桓温眯起双眼,满面冷色。同贾秉对视两眼,见对方始终面带笑意,没有半分惧色,不禁生出几分佩服。
  “大司马位极人臣,忠于晋室,果真是朝廷股肱。”
  话是好话,听在桓温耳中却满是讽意。
  “你当真不怕死?”
  “怕。”贾秉点头承认,面上仍无半分惧色,“但我知道,以大司马果决英明,理当明白这份诏书代表何意,也会知晓使君诚意。此举不过试探,并非真欲见血。如此一来,我有何惧?”
  “哈哈……”
  桓温大笑出声,命护卫退下,亲自上前扶起贾秉,道:“事关重大,温不得不慎重,贾舍人莫怪。”
  “不敢。”
  贾秉反倒是收起笑容,正身还礼。
  “事可行否,大司马可否明言示之?仆此行匆忙,尚要往郗使君营中拜会,耽搁不得。”
  桓温攥紧竹简,看着神情自若的贾秉,一点点收起笑容。
  “贾舍人是在威胁我?”
  “不敢。”贾秉摇头道,“秉负使君重托,不敢有半点轻忽。然建康风大,一条路走不通,必要再择他路。否则,遇狂风骤雨袭来,恐难保全自身。”
  帐中陷入沉默,足足过了一刻,桓温终于点头。
  “好。”
  “明公!”郗超愕然出声。虽不知诏书内容,却晓得事关重大。见桓大司马不召谋士商议,如此轻易点头,不免大惊失色。
  贾秉却不理他,得桓温允诺,并不担心对方反口,当下不再多留,欲要告辞离开。
  临走之前,不忘对桓温说道:“大司马,传诏之人仍在盱眙。如若建康风起,官家那里还请大司马费心。”
  这句话饱含深意,桓大司马自然不会听不明白。
  “贾舍人大才槃槃,人中俊杰,可愿入我幕府?”
  “秉才疏学浅,不通政事,当不得大司马赏识。”
  话落,无论桓大司马如何挽留,贾秉都是固辞离去,再未回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亏心
  离开桓温大营之后,贾秉转道赶往郗愔设立在二十里外的营盘。
  彼时,幽州来人的消息传遍建康城内,宫中已经得到消息,郗刺使自然不会被蒙在鼓里。让他意外的是,贾秉来得如此之快。
  但人既然来了,总要见上一面,不能拦在营外。
  帅帐中,郗愔一身玄色深衣,腰佩宝剑,高坐上首,见到入帐揖礼的贾秉,当即笑道:“早知幽州来人,可惜身在城外,如今方得一见。”
  说话间,郗愔仔细打量贾秉,心中疑窦丛生。再看立在帐前的许超,不觉又是一凛。
  数月未见,桓容身边竟多出这般人物,实在出乎预料。如此来看,先前答应太后之事委实过于草率,如今补救未知是否来得及。
  “使君曾言,出仕为盐渎县令时,多得郗使君回护指点,实是心存感激。去岁北伐,仰赖郗使君仗义执言,出手相助,方才屡次脱困。”
  “哪里。”郗愔摆手,“不过些许援手,桓使君实在客气。”
  贾秉正色道:“使君亦言,知恩报恩。郗使君多番相助,皆记在心中,时时不敢忘。”
  郗愔没有接话,看着面前的贾秉,脸上依旧带笑,心中却是一凛。
  知恩报恩,反过来即是有怨报怨。
  如果猜不透这四字背后的含义,枉他为官几十载,浸淫朝堂数十年。
  “桓使君之意,愔业已了然。”
  贾秉点到即止,再次拱手。随后话锋一转,提及两人的“盟友关系”,并命人将表礼送上。
  “知晓郗使君尊崇黄老,使君特地寻来汉时古籍两卷,另有前朝宫中山水盆景,胜在奇巧,还请郗使君笑纳。”
  看到送入帐中的木箱,见到箱中的竹简和玉石雕刻的盆景,郗愔眉心微蹙,深思此举之意,心中不免怅然。
  自此往后,怕是再不讲人情,只重利益。
  贾秉又令人送上一只小箱,箱中装着缠绕金丝的玉盒,合中盛有两枚金珠,一大一小,珠光莹莹,光灿夺目。
  郗愔不解其意,下意识看向贾秉。
  两颗金珠不论,一大一小是何用意?
  “世人有言,骨肉亲情不可离散,父子兄弟不容相间,士族之家一损皆损,一荣俱荣。”
  贾秉刻意顿了顿,见郗愔神情微变,方才继续道:“所谓盎盂相击,虽有愤意,不过一时之气。遇大事当前,总会消弭分歧重为一体。正如此珠一般,生于同贝,则小者倚大,长者扶幼,此乃常世之道。”
  “父子亲情,常世之道?”
  郗愔细品此言,神情变得凝重。
  “此乃桓使君之意?”
  “然。”贾秉颔首道,“建康风雨将至,使君远在幽州仍忧心庙堂。仆先时往大司马营盘,已当面道明使君之意,大司马甚感欣慰。今拜访郗使君,字字句句皆出诚心,盖因郗使君之前恩义。”
  翻译过来就是,桓氏父子决定抛开往日恩怨,暂时联手,在册立新帝之事上,幽州姑孰保持高度有一致。甭管出于何种原因,桓容又是为什么让步,基调就此定下。
  向郗愔透出消息,是看在往日恩情的份上,事先给他提个醒。
  经过此事,权当报偿之前的恩义,今后相交全靠利益维系。如再遇寿春之类的谋算,桓容绝不会留手。
  届时,恩怨当面两清,还请郗使君不要怪他不讲人情。
  该送的礼送出,该说的话说完,郗愔如何决断全在自身。
  以贾秉来看,郗愔不会立刻做出决定,肯定会派人多方打探,确定幽州的确和姑孰“和解”,才会决定如何行事。
  到了那时,留给他的余地已然不多。
  想到这里,贾秉现出一丝浅笑,拱手告辞,打算赶在城门关闭前折返。
  此行肩负重任,至今仅完成一半,尚有士族高门需要拜访。除了透出消息,坐实“父慈子孝”“姑孰幽州联手”之外,最好能趁机多拉拢几姓高门。
  太原王氏和陈郡谢氏不用想。
  既然和琅琊王氏结盟,同二者必有利益分歧,能维持表面和平已是不宜,拉拢联合实属天方夜谭。
  桓容和谢玄交情不错,但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的友谊只能抛在一边。
  贾秉眼中看好的,是留在建康的少数吴姓,以及不得志的侨姓。
  这些士族要么受出身限制,要么是之前站错队,多数被边缘化,在朝堂力量微弱,别说左右政局,还比不上桓容在幽州的力量。但他们久居建康,消息灵通,兼彼此联姻,关系网四通八达。
  如果利用得好,远比琅琊王氏更“有用”,能为桓容提供更多便利。
  琅琊王氏现今势微,勉强能同明公以礼相待。待到在朝堂站稳脚跟,以其家族底蕴,不可能久居人下,恢复往日荣耀不过早晚。
  到了那时,双方的联盟势必变得脆弱,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为了各自利益,或许还会从背后捅刀。
  琅琊王氏何时动手,暂时不好评论。以贾秉的行事风格,事情稍有苗头,肯定会建议桓容先下手为强。
  早捅晚捅都是捅,早点下刀反而痛快,省得瞻前顾后惹出麻烦。
  贾秉坐在车里,想到临行前与桓容的深谈,不觉眯起双眼。
  “明公智慧过人,奈何心肠太软。”
  不过于他而言,有这样的主上反倒是运气。
  换成六亲不认的枭雄和奸雄,贾秉要担心的就不是心肠太软,而是成就大业之后,自己该如何避居山野,远离可能到来的祸事。
  推开车窗,接到零星洒落的雨丝,贾秉忽然发笑。
  许超不解的看向身后,不禁满头雾水。
  “贾舍人因何发笑?可是见到什么稀奇事?”
  许超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除了匆匆赶路的百姓,挑着担子寻找避雨处的小贩,就只有没事出来赏雨的士族郎君和女郎。
  这些有什么可笑?
  “自幽州南下,越近建康雨水越多。”贾秉慢悠悠道。
  “去岁北地亢旱,今岁难言吉凶。不过南地必有水患,建康或能免灾,豫州和江州等地怕不安稳。”
  许超愕然。
  “贾舍人能观看天候?”
  “略懂。”
  “方才是因水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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