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谋[上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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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惊。

意识到自己中了套，他挣扎着，用尽全力爬到前面，冲出去栽落马车，车夫紧急勒马，左霁翻滚落地，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不禁大吃一惊。

他们已经不在城里。

而是到了一个树林。

这里树木葱郁茂盛，树干扭曲，头顶遮天蔽日，眼看着根本就是个杀人弃尸的好地方。

车夫？！

他惊惶警惕，慌张寻找车夫的身影，却发现那个家伙早已仓皇逃跑。

正不解，他踉跄爬起，忽闻身后树叶刷刷，警惕回头，一支冷箭直朝他射了过来。

惊惶后退，脚底打滑，他往后一摔，箭在离他脸不到一寸的地方没入了车轱辘。

他心高悬，吓出一大身冷汗。

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缓过来，四箭齐现，眼看他的命要交代在这，忽来一道银光，箭纷纷落地，墨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仗剑挡到他面前，紧张问：“你还好吧？”

“没……没事。”

左霁摸摸自己，发现没有受伤，赶紧攀着车轱辘吃力爬起来。

熏香的药力在他体内发挥着作用，他强撑的双腿软到不行。

四个蒙面人从天而降，着地后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弩，从腰间抽出长剑向他俩包围过来。

左霁想不通哪里惹的这些人，唯一的解释就是李老夫人。

“……她要杀我？”

不至于吧？

就为了那么点破事？

可他是被人从李府请出来的。

上的又是李府的马车。

这幕后黑手难道还有跑么？

左霁又惊又怒，一拳捶在这车轱辘上。

墨佳见他连站着都很勉强，眉头紧蹙，说：“再坚持一下。”

他也想坚持，可光靠坚持有用吗？

他咬牙，使劲掐自己的大腿内侧。

痛感，令他恢复了一点知觉，他恨恨瞪眼前这些蒙面人，恰巧捕捉到其中一蒙面人使眼色下命令。

其他蒙面人头一点，他吃惊一退。

果然，那几人一同行动，三个攻向墨佳，另外一个则直接朝他袭来。

这些人的计划是拖住墨佳，直接解决他。

他惊惶，闪身躲过劈来的剑转身爬过车轱辘，咬紧牙关，拔腿就奔。

连跑带爬，也就几米，那蒙面人两、三下跃到他面前来堵了他的去路。

见对方这么厉害，他心直发怵。

他虚张声势，大声：“你别过来啊，我也很厉害的！”

无视他这毫无震慑力的警告，蒙面人长剑一挥步步向他逼近。

他为自己捏了把汗。

踉跄后退，等不来墨佳，脚后跟碰到地上的树棍，他顿时有了主意。

“哎呀。”

他一个假摔，蒙面人一怔，立马把握机会挥剑朝他砍来。

一个漂亮翻身，他手持树棍照对方后脑勺就是一记狠殴。

对方闷哼一声栽了下去。

居然这样就搞定了一个，他惊喜得很，有点不敢相信，正洋洋得意，突然被人拍肩，他一惊，立刻挥起树棍，拍他的人执剑把他的树棍挡下，没好气：“是我。”

一见是墨佳，他放松下来了。

看看周围，全都倒下了，他劫后余生，大大松了一口气，赔笑：“对不住，对不住。”

“这没什么，保持警觉是很有必要的，你今天真算是命大，我在街上看到马车……”墨佳说着，脸色突变，手忽然朝他一抓，他被扯一踉跄，猛地回头，震惊了。

刚才佯装被他打晕的那个蒙面人挥剑直指偷袭他，墨佳双指发力，往剑锋上一弹，剑尖被震偏开去，墨佳手中剑一挥，那人喉咙喷血，直接跪地趴了下去。

鲜红的血自墨佳的剑尖滴落下来，染红了铺满地上的枯叶。

亲眼看到有人被杀，被吓到的左霁踉跄后退，惶惶失神，看这鲜血，呆了。

墨佳见他这般，把剑收了起来，安抚道：“别怕。”

“……不怕。”

不怕才有鬼呢。

他刚才以为那几个是被墨佳打晕了的。

现在看来，也全都是死了。

为那么点事找这么多人杀他……

心惊久久不能平复，他越想越怒，抬眼：“带我……回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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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回
李熹还一直在房门外跪着。

太阳越发地大了，老仆担心他的身体，为他送来了水，却被他回绝了。

“三爷，您还是起来吧。”

老仆看看紧掩的房门，向他提议：“要不您等一段时间，等老夫人气消了您再来向她请罪？”

李熹摇了摇头。

老仆年纪大了，天气又热，李熹不想他陪自己在这暴晒，刚想开口打发他，便听到后方传来骚动。

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墨佳把去拦的家丁都打趴了去；他眉头一蹙，伸手让老仆把自己扶了起来。

腿早就已经痛麻得迈不动了。

他强忍，站在原地，见墨佳搀扶左霁过来，叱责：“你们这是干什么？”

“吱咯”一声，老夫人的房门开了。

她也是听到了动静，让仆人陪同出来看个情况。

左霁一见她便是冷笑，说：“承蒙李老夫人关照，我左霁没死成，回来了。”

李熹闻言吃惊，看向老夫人：“母亲？！”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老夫人竖眉怒目，瞪着他们：“都给我滚！”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左霁忽然抽出墨佳腰间的剑，令众人一怔。

“您是想说，这上面沾染的血是假的吗？”

剑是好剑，剑身光亮，也就剩血槽上还卡了那么一点点血。

老夫人瞅着困惑，却因厌恶，不想跟他们多谈，直接瞪圆了老眼：“撵出去！”

“是！”

一众拿着棍棒候着的家丁都围上来了。

墨佳眼一凌，执回左霁手中剑，李熹心一紧，上前一步，一把把他摁住。

“你敢在我这放肆？”

“那就要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

这对话，令左霁微怔。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李熹和墨佳并不是他一直以为的主仆关系。

李熹心里十分窝火，手一挥，众家丁皆定住。

“给我点时间。”

李熹说罢，命老仆搀扶他往老夫人那去。

老夫人被请回到房里，房门掩上，墨佳和左霁在门外与家丁对峙，成一触即发之势。

左霁还在想刚才发现的，墨佳见他默不作声，问他：“在想什么？”

他眼神游移，一笑，装作没事人似的，没说实话，搪塞：“我在想啊，这么多人，我这软脚蟹得一个打几个才能算帮得上你忙啊。”

墨佳一听，嗤笑：“不用想了，你连他都打不过。”

“不至于吧！”

墨佳指的居然是站房门口守着的老仆。

他很不服气啊。

怎么说他也要比老仆年轻力壮许多不是吗？

“你别瞧不起人啊。”

老仆听闻，上下打量了左霁一眼，呵呵一笑，说：“老朽不才，不过杀个普通人还是办得到的。”

左霁一听，赶紧躲墨佳身后去。

见他这么怂，墨佳没好气，刚想说什么，李熹出来了。

老仆赶紧去扶，李熹吃力步出来，抬头对上墨佳目光，微微摇了摇头，墨佳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左霁眉一挑，有点意外。

那就是说，这事跟李老夫人确实没关系？

那到底是谁想杀他？

总觉得李熹他俩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左霁眉头微微蹙起来了。

李熹并不愿在这里多谈，对墨佳：“我们先回府吧。”

墨佳点头。

老仆听从，马上命人去备马车。

一路上，左霁都在观察李熹和墨佳两个人。

他俩一路都零交流，非常地沉默。

左霁左思右想，努力回忆之前所见所闻，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他想到了酌醉。

马车却在这时候停了。

只见车夫掀帘，墨佳先下了车，然后回头对他伸出手：“下来吧。”

这个时候，李熹也下车去了。

药劲未散，左霁吃力往外挪，刚要搭上墨佳的手，就被李熹抓过手臂。

墨佳微挑眉。

左霁很意外。

李熹把他往前一拉，直接就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我自己走，自己走！”

左霁吃惊，想要从他怀里下来，李熹却没有理会他，就这么抱着，直接进了沁南轩。

心中惊诧李熹的力气是真的大，左霁忽然明白，李熹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其实也是个练家子的。

这一路回房，遇上的家仆们无不惊奇打量。

左霁被这些好事者盯得都快窘冒烟了。

李熹把他送回房，稳稳地放到床上，然后对跟进来的仆人吩咐：“拿浓茶给他喝。”

仆人领命，马上去办。

随后，李熹对一路跟来的墨佳：“我们书房说话。”

墨佳点头。

末了，看左霁一眼，随李熹走了去。

左霁一直心有疑惑，自然不会让自己就这么闲着。

他们走后，左霁偷偷尾随他们，一步一咬牙，摸到书房，去听墙脚。

“难道是我带他出去就医，在途中遇到了什么人，而我却没发现？”

“这不可能，派去的人并未发现沿途有人在留意你们。”

“那……”

“应该是路老。”

李熹回想昨晚，转过来，对墨佳：“虽说家宴上的闹剧让他认定了左霁就是个男妓，可备不住他回去冷静下来认真一想，又肯定左霁就是他见过的那个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必会把见过左霁的事说出去，听者有心，传到那人的耳朵里就不奇怪了。”

“你是说他本人现在就在这城里？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派人来杀他。”墨佳持保留态度，对李熹：“先不说左霁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们俩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好歹也还有些情份在吧？”

“谁知道呢？”李熹淡淡一笑，说：“这个世上最容易变的不就是人心么？”

左霁听的云里雾里，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

浓茶已经送到了。

而且是很大的一壶。

为了解毒，他赶紧地灌了一大碗。

抹一把嘴，他开始回想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试图组织起一些有用的信息。

首先，杀手的事与李老夫人无关。

路老爷子昨晚认出他来了，然后把见过他的事情透露了出去，再后来杀手就来了？

那路老爷子以前见他时，他是谁？

路老爷子有问关于他的父亲，那断不可能是在缘苑见的面啊。

另外，李熹和墨佳口中的那个Ta又是谁？

为什么要杀他？

墨佳说，这幕后黑手和他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难道……

“难道我骗了哪家大人物的闺女，因为负心出走所以她老爹要咔嚓我？！”

不得了，不得了。

可……

他一想，又纳闷。

那李熹赎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为何？

李熹去赎他时看他的眼神，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啊。

“我那有钱的未来岳父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啊？”

“什么岳父？”

他太入神，被背后忽来的声音吓一跳。

李熹看他惊愕的眼神，不由得笑了，问：“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那一百两什么时候给我啊。”

故意转移话题，一想到钱左霁心里挺美，毫不客气对他：“你可不许赖账哦。”

“这么点钱，我不会。不过……”

李熹坐到他身边：“想不想赚得更多？”

左霁一听，有兴致，凑近去：“怎么赚？”

“三天。接下来这三天，如果你能老老实实呆在沁南轩里，哪也不去，我给你三倍。”

“三倍？”

左霁眼睛一下瞪大。

他差点就一口答应了。

可一想，不对啊，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他收起了自己的贪心，好奇问他：“那如果我出去了呢？”

“以大门最后一级阶梯为界，你若踏出去了，这一百两我就先替你保管着了。”

李熹说来，抛出诱惑：“只需要三天就可以赚到小户人家好几年的花销，难道不值得一试么？”

听说这三百两价值几何，左霁眼睛亮了。

巨款。

不赚白不赚啊。

左霁又再凑近他一些：“如果你敢叠加奖励的话，我能在这待到你破产，你信不信？”

李熹柔柔一笑，说：“你若愿一直陪着我，我倾尽所有，养你一辈子又何妨。”

又在说这种撩人的话。

左霁眉一挑，心想这李熹真是撩他撩上瘾了，瞅他一眼，不以为然。

经过今天发生的事，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去问问酌醉。

他出神。

在想，这三天里，要怎么样才能既见到酌醉又能拿下这三百两。

而在旁的李熹则另怀心思，盯着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从他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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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回
因为约定的关系，左霁出不去，所以想了一个晚上，他决定修书一封，请酌醉到这来一趟。

可是，毕竟上次这样对人家，要怎么写才显得自己知错、谦卑又有诚意呢。

他问仆人拿了纸和笔，在水榭那里是想了又想，末了，问身边为他煮茶的小厮：“我说，你们这里的道歉信都是怎么写的？”

小厮听问，抬头看他，末了，摇了摇头。

“那我写完之后你们谁帮我送一下，这操作总有吧？”

操作？

小厮眉头疑惑蹙起，没听懂。

但想想，他前面那一句“送一下”，小厮点点头。

“……那就行了。”

可是……

该怎么写呢？

他不懂他们那些文言文啊。

左霁咬着笔在那想了半天，决定还是按自己的来算了。

“……对不起，非常抱歉，都是我的错……”

大笔一挥，写下这几个大字，然后发现这么大的一张纸居然写不下。

而且，还写得很丑。

他拿起来晾晾抖抖，看着连自己都觉得嫌弃。

不行。

他直接抛弃了，然后继续下一张。

很快，水榭里满地都是纸张了。

墨佳要找李熹，路过这里，也捡了一张，拿起来一看，眉一簇，往水榭里进来。

左霁感觉有人，从纸张中抬头，墨佳看他的脸，有些愕然，问：“怎么弄成这样？”

左霁的脸、手、胳膊、衣服都脏兮兮的。

小厮一张稚气脸蛋笑眯眯的，说：“他不识字。”

这话一出，左霁惊讶了。

“原来你不是哑巴呀？”

左霁这一说，小厮的笑容没了，赶紧低头，继续打自己的水。

墨佳看看手里这张东西，眉头蹙得老紧，末了，摇摇头，走了。

墨佳去找李熹，把这张东西放到了李熹的书桌上。

李熹一看，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

“左霁写的。”

李熹拿起来仔细瞧瞧，除了“不”字，其他的都是一坨黑。

他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他问墨佳：“那件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我家主人找人装作偶遇，试探了路老爷子，他给的答案是这段时间没见过那边任何人。”

李熹听完，并不做声。

墨佳看他这态度，对他：“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一定是他？”

“若换作是你，江山、美人你会怎么选？”

　李熹冷淡抬眸：“要知道，选对了，美人还会再有，可选错了，性命就没有了。”

这个墨佳无法反驳，眉头蹙得老紧。

末了，他问李熹：“那我们现在是怎么样？”

李熹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问他：“我们两个，你觉得他比较信任谁？”

这边厢，左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揉揉鼻子，左霁在想墨佳和李熹是不是又在背地里讨论他了？

信，他不再继续写了。

因为他开始觉得有点多余。

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到了眼前坐着的这个小厮身上。

拿个小水勺撩撩眼前小厮，他亮出了小酒窝和两排白牙，笑得一脸的“亲切”，说：“聊聊天啊？”

小厮不敢理他。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专心配自己的茶叶。

左霁并不打算放过他，起身换个位置，挨着坐到他身边：“聊聊嘛，聊聊你们家三爷啊。”

“你想知道什么？”

左霁一听，嘴巴一张，刚想问，忽然又反应过来，这话不是小厮说的。

他回头，发现李熹背着手就站在他身后。

李熹笑问：“你想知道什么？”

还真是应了那句：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拜神。

左霁尴尬呵呵，说：“就问你年方几何，家里兄弟多少，靠什么营生啊。”

“怎么？问得这么仔细……”李熹弯腰低下头，在他耳边：“看上我了？”

左霁双手往胸前一护，紧张：“你想得美。”

李熹被他逗乐了。

走到一边坐下，李熹接过小厮为他新沏的茶，轻啜了一口，对也坐回到他对面来的左霁说：“年纪嘛，我二十有三，家里兄弟三人，老大经商，老二为官，至于我……”

李熹又是一笑，说：“因为从小身体羸弱，只管养生，什么都不做。”

“你身体羸弱？”左霁对他一指，不敢苟同：“那我不是废人一个？”

听左霁这么说，李熹乐了。

李熹反过来问他：“那你呢？”

“我？”

这还真是难倒他了。

他才来报到不久，哪里知道自己家门口朝哪。

“我……”

他为难，对李熹：“你不是说我是孤儿吗？就是啊。”

“是吗？”

“是啊！”

左霁点头，更为了让李熹能够相信，补话：“不然怎么会沦落到缘苑那种地方呢。”

李熹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末了，说：“这茶火候不够啊。”

正在煮水的小厮听其话，小眉一挑。

看李熹这一副很没意思的样子，左霁知道他是觉得自己没有说实话。

可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啊。

想去问问酌醉吧，又被那三百两绑在了这里，根本出不了门啊。

左霁是越发对自己的身世好奇了。

他直觉李熹知道的比他还要多，可是问李熹吧，肯定问不出什么。

心想着要怎么才能去见一下酌醉，李熹忽然对他说：“我明天要出门一趟。”

“嗯？”

左霁头一抬，想想，眼冒星星。

“然后呢？”

“然后你乖乖呆在家里，等我回来。”

李熹凑近他：“不许偷偷出去哦。”

“怎么会呢？”左霁立马保证，一拍大腿：“放心！”

这话，在水榭外偷听的墨佳闻声嗤笑。

果然，如他所料的。

第二天，李熹一出门，左霁就开始作妖了。

信呢，左霁是搞不定的了。

于是乎，左霁决定亲自去会一会酌醉。

好生道个歉，什么都好说不是？

但是他不认识路啊。

所以呢，他还是拿了个信封，装了张白纸，交给了一个仆人，让仆人去送，然后自己再偷偷从后门溜出去，从后跟上。

这一切倒是很顺利。

所以一到缘苑，他就把仆人拦截了下来，直接把人给打发回去了。

缘苑还没到营业时间，所以里面静得有点吓人。

左霁四处打量着，往里走，忽然听到头顶来了一句：“哟，哪来的白眼狼啊。”

他抬头一看，是酌醉，立马乐开花来了。

赶紧跑上去，扑到酌醉面前，他笑得是一脸的谄媚。

酌醉摇着扇子，不屑瞟左霁一眼，要下楼去，不想左霁往他身上一扑大声嚎了起来，吓他一大跳。

“酌醉啊~你知不知道~”左霁死死巴着他“痛哭”：“我差点就和你天人永隔了啊~~~~~~~”

“等等等等等……”

“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害怕吗~~~~~~~~”左霁使劲扯着他衣裳干嚎：“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啊~~~~~~~~~”

“放放放放放放……”

眼看自己衣裳快要被左霁扯掉了，酌醉死命抢，抢不回来，眼一瞪牙一咬，就想踹他一脚，居然被他躲过了。

酌醉一怔。

只见，左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酌醉，你不要我了吗？”

酌醉真是气得不打一处。

“你是不是忘了对我做了什么了？”

“那都是李熹逼我的啊！”左霁扁嘴，眼睛汪汪：“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才把你送走的？”

“是这样的吗？！”

“当然！”面对酌醉咬牙切齿的瞪视，他一点心虚都没有，指天发誓：“我们什么交情，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你看，今天趁着李大坏人不在家，我马上就回来看你来了。”

左霁说来，一把揽上他的手臂，讨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这没脸没皮的，酌醉是真拿他没办法。

斜眼瞥着他，这张脸，这甜笑，尽管知道他无赖，可谁抗拒得了啊。

酌醉挥挥扇子，扑扑自己心头的火：“算了，算了。”

左霁一听，更是眉开眼笑了。

“李熹不在家？”酌醉边下楼边问他。

“对啊。”

“那你打算回来住几天啊？”

“当天来回啊。”左霁跟着他下楼，说：“我还要赚他那三百两呢。”

“三百两？”酌醉听罢，蹙眉回头。

左霁却没停下脚步，继续绕过他往楼下走，说：“酌醉，我到这来有多久了，你有算过吗？”

“没算过啊，怎么了？”

两人来到一张桌前坐下，缘苑里的仆人给他们端来了点心和茶。

“我考考你哦。”左霁一脸神秘，耸耸眉问他：“我真名叫什么？”

酌醉觉得他问得奇怪，说：“就叫左霁啊。”

“那我是哪儿的人？”

“这我哪知道啊。”

不知道？

左霁眉头一蹙，追问。

“那我几岁了？”

“这个你问我啊？”酌醉反问他。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左霁眉头一紧，打量他：“你不会恰巧连我怎么来这的都不知道吧？”

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