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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大清第一纨绔-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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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砚抬头,眼泪汨汨而下,流过玉白的脸颊,神色委屈,模样动人:“姑母……”
  这就是她的姑母,大清朝最尊贵的女人,虽然年近四旬,却还是那么美丽、尊贵,身上几乎找不到岁月的痕迹——女人,就应该像这样活着,才没有辜负上天赐与的美貌……
  只差一点,玉砚使劲拧着衣角: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她就要走上那条无限风光的大路了……都怪、都怪……都怪他病的不是时候!
  乌雅氏冷冷看着她,一言不发。
  玉砚含泪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仰慕,道:“姑母,你是来救玉砚的吗?玉砚一个人在这里,好怕……”
  见乌雅氏还是静静看着她,神色冰冷,嘴唇紧抿,玉砚心中不安,忐忑道:“姑母,您不会是认为太子殿下发病和玉砚有关吧?不是的,太子殿下写着写着字,就倒下了,玉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真的!太医……对,段太医还是玉砚去找的呢!姑母,你要相信玉砚啊!是那些人侍候不周,才故意推到玉砚头上……”
  话音刚落,一个香囊被扔在她的脚边。
  玉砚身子颤了下,一瞬间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想出无数套说辞,可是这香囊里的药,是她母亲亲自去配的……不是说,是祖传的秘方,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吗?怎么会?怎么会?
  定了定神,吞了口口水,道:“娘娘让玉砚和玉盏去照顾太子殿下,是想让太子殿下多接触女孩儿家,可是……可是旺财公公他,一直霸着太子殿下,根本不让我们靠近……奴、奴婢想着,这样何时能够达成娘娘的心愿呢?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想着,只要能让太子殿下不再……奴婢牺牲自己,也是甘愿的……”
  牺牲自己……牺牲自己!
  乌雅氏指甲掐进肉里,身体发颤。
  玉砚如何看不出乌雅氏的脸色,哀声道:“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这里面的香,只能稍稍引人遐思,对身体是半分损伤也没有的……”
  乌雅氏终于开口,一字一句道:“你不知道,太子有心疾?”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她接近自己,不就是因为献了一个连段太医都称大有启发的古方吗?还有时常收集的有助于心疾的偏方、菜谱等等,她怎么会不知道胤祚有心疾?
  玉砚脸色煞白,呐呐道:“太子殿下的心疾,十几年也只发作了不到三次……”
  不会吧?不会的!
  她怎么会那么倒霉?太子十几年只发了不到三次的心疾,竟会被她的药物引发?
  抓她的人对她还算客气,所以她一直以为慎行司是因为她用不光彩的手段引诱太子而抓她,想着有乌雅氏在,她怎么都能全身而退,可若是太子的病是她引发的……
  玉砚这才真的知道怕了,脸上泪水横流,眼中现出惶恐之色:“娘娘,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乌雅氏冷笑:怎么会是不知道,只是不在乎而已……
  “姑母是我们全族的恩人,也是我们全族的指望,只有姑母大人好,太子殿下好,我们才会好……”
  “姑母大人对侄女恩重如山,为了姑母,侄女就是死了,都是心甘情愿的……”
  “……”
  一次次,一句句,说的多动听啊,可她但凡有一点点顾及胤祚的安危,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说白了,不过就是将她、将胤祚,当成她踏上高位的跳板而已!
  她在宫里几十年,对谁都带着三分提防,唯有对这个来自自己家族的“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她没有半点防范之心,以至于竟被她哄得团团转!
  “姑母!”见乌雅氏无动于衷,玉砚匍匐向前,想像从前一样,抱住乌雅氏的双腿,不想才动了一下,肩膀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玉砚尖叫一声,下意识的抱头,下一瞬,狠狠一鞭抽在她胳膊上,疼的她满地打滚。
  乌雅氏面无表情,一鞭又一鞭的抽了下去。
  她自入宫以来,除了她自己生的几个儿子,几乎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教训过任何人,不是因为自持身份,而是因为愤怒未至。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憎恨过一个人。
  数鞭过后,乌雅氏喘着气停手,玉砚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双大眼充满了恐惧,早已不复先前的灵动。
  一直以来,皇宫在她眼中,都是最尊贵最繁华最令人向往的存在,直到现在,她才看见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中,那阴冷血腥的一面。
  从小到大,没有被人碰过一根指头的玉砚,真的后悔了!后悔了……
  “呜呜……娘……额娘……”
  救救我……
  乌雅氏将荆条扔在地上,道:“好好招呼她,不要让她死了。”
  又望向玉砚,冷冷道:“若是太子没事,本宫赐你一个舒服的死法,若是太子有什么不测……本宫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拢了拢衣领,转身离去。
  她腰背依旧挺直,头依旧微仰,步履依旧平缓,但背影却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
  坤宁宫,乌雅氏木然坐着,她搁在茶几上的手却难以抑制的颤抖着,手心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留下几点干涸的血渍。
  秋嬷嬷不安道:“娘娘,奴婢请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乌雅氏恍如未闻。
  秋嬷嬷无法,只得命人取了药箱来,正要替乌雅氏清洗伤口,外面传来欣喜的声音:“娘娘,太子府来消息了!”
  “太子”两个字,仿佛打开了某个按钮,安静的如同坟墓一般的坤宁宫忽然就活了过来,乌雅氏猛地站起来:“快……快快……”
  来人进门,道:“娘娘,太子殿下醒了。”
  乌雅氏难以置信的重复:“醒了?”
  来人笑道:“是醒了!不过只睁了睁眼,就又睡过去了。太医说,只要醒了,性命是无忧了……”
  乌雅氏猛地跌坐回去,片刻后又起身,道:“快,快准备车驾,我要出宫!”
  “娘娘!”秋嬷嬷劝道:“您忘了,万岁爷说了,让您就安心呆在宫里等消息……再说,没有万岁爷的旨意,您也出不去啊!”
  她说的委婉,康熙的原话,是“安分”,而非“安心”。
  乌雅氏颓然坐下:儿子徘徊于生死之间,她却只能待在这里,连看上一眼都不能……
  双手捂脸,泪水透过指缝喷涌而出……
  上天待她已然不薄,她的胤祚,没有就这样离开她……否则,她不知道,这辈子该怎么活下去……
  “呜……胤祚……娘的胤祚……”
  ……
  不管此事在外面掀起了多少狂风暴雨,或对别人的人生有了多大的影响,但对胤祚来说,不过是双眼一闭一睁的事儿。
  胤祚睁开眼睛,还不及看清东西,手就被有力的攥住,耳边传来康熙略带笑意的声音:“睡醒了?”
  胤祚眨眨眼,看清康熙眼中的血丝,和唇边的胡茬,知道自己这一睡怕是睡了有些日子,唇边扯出一丝笑容:“皇阿玛……”
  声音暗哑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康熙将胤祚扶的坐起来,梁九功在他身后放上被子,扶他半躺着,这才端了水来。
  康熙接过,胤祚想自己来,却发现有点力不从心,只能就着康熙手喝了两口,末了又被喂了半碗粥,吃了个小半饱。
  胤祚晕惯了,知道这会儿想要吃饱是不可能的,怏怏的看着旺财将剩下的吃食端走。
  康熙用棉帕子给他擦嘴,口中道:“人家养儿子,都是儿子给老子侍疾,朕也养儿子,结果尽侍候你了!”
  吃了点东西,胤祚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好歹说话利索了,道:“儿子希望,这辈子都不用给皇阿玛侍疾,皇阿玛万寿无疆。”
  康熙叹道:“朕要真能万寿无疆倒好了,可是朕终究是要老的,还能照看你几天呢!你这样……”
  将半截话吞了回去:你这样不娶妻,不生子,日后可怎么过啊!
  又道:“你个没出息的,怎么就被个小丫头给放倒了!”
  胤祚皱眉,哭丧着脸道:“皇阿玛,女人真的好可怕……”
  所以不娶妻了好不好?
  康熙无语,他要是站在胤祚的角度,也该觉得女人可怕了:先是六岁的时候差点被女人害死,然后最亲近的奶娘惨死在他面前,让他时时噩梦缠身,等闲不敢靠近女人……
  好容易到了要娶妻的年纪了,派去教他床事的宫女又装鬼吓他,还引出无数事故来……
  等事情淡一点了,想让他稍稍接触熟悉下女人吧,又被下药差点丢了一条小命……
  真是头疼啊!康熙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这个儿子天生和女人犯冲呢,还是乌雅氏的眼光实在太差了!
  “皇阿玛,”他刚想到乌雅氏身上,便听胤祚道:“儿子想见见额娘。”这会儿,也不知道他娘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康熙淡淡道:“她是皇后,岂能轻易出宫?等你好了,自己去探她。”
  乌雅氏是有点冤枉,毕竟送宫女的事儿他也是点了头的,而且他当时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但乌雅氏看错了人却是千真万确的,而且偏偏出事的,还是乌雅氏一族的人。
  以后想让儿子娶妻,只怕更难了。
  “那我要吃额娘亲手熬的粥,”胤祚退而求其次:“让旺财去取。”
  儿子一门心思要给他娘一颗定心丸吃,康熙虽想多晾乌雅氏一阵子,也只得作罢,点点头示意梁九功去办。
  片刻后,段太医带了几个太医进来,重又给他把了脉,不疼不痒的说了正在好转之类的话,又开了方子,出去了。
  送走太医,胤祚将康熙也赶去休息——看他眼睛里的血丝,也不知道多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
  胤祚身体还虚着,说话都没什么劲儿,康熙知道自个儿在傍边,倒还要他打起精神来陪着,便也没拒绝,又叮嘱了几句,便起驾回宫。
  回到乾清宫,康熙没去休息,而是拿了一本小册子在看。
  这几天胤祚昏迷不醒,他也无心朝政,就学起胤祚来,将朝政交给胤禛和胤禩两个,让他们“商量着办”。
  不过与胤祚的完全撒手不同,康熙让内阁将这段日子的事儿,都写了摘录,放在这本小册子上,等他查看——摘录这一招,也还是跟胤祚学的呢!
  才看了几页,就听梁九功来报:“皇后娘娘求见。”
  康熙嗯了一声,道:“让她进来。”
  片刻后,乌雅氏跪在康熙身前:“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康熙也不叫起,淡淡道:“你们都出去。”
  梁九功心中一凛,领着殿内所有人,一层层退了出去,远远的守在殿外。
  “乌雅氏,你可知罪?”
  “臣妾知罪,”乌雅氏低头道:“臣妾识人不明,差点惹下大祸。”
  康熙冷冷道:“仅此而已?”
  乌雅氏一愣,咬了咬唇,又道:“臣妾不该存了私心,让臣妾的族亲……”
  康熙打断道:“朕没问你这个,朕问你,胤禛的侍妾秋若,去哪儿了?”
  乌雅氏身体一僵,道:“秋若,听说是贪凉,吃多了冰碗,得了急病暴毙……”
  康熙冷冷打断她,道:“一个月前,胤祚设宴给老四、老十说和,完了老四醉的不省人事被胤祚送回。当晚侍候胤禛的,就是这个秋若,听说当晚,她还不小心摔了盆子,动静儿传的满院都听得到。”
  “因胤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醉,秋若又晚上行事不谨慎,所以你将她叫进宫来,一是问问胤禛的情形,二是敲打令她以后小心服侍。结果你刚一开口,她就神色慌张,引起你的怀疑,于是你遣走所有人逼问……而后,秋若便忽然‘病’的说不出话来,送回胤禛府上的当晚就去了,是也不是?”
  “……是。”
  “数日后,你唤胤祚进宫,同样将所有人都遣走,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而后,你又让胤禛进宫,令他为胤祚物色太子妃人选,并让他亲自将你为胤祚准备的两个宫女,送到胤祚府上,是也不是?”
  “……是。”
  康熙冷冷道:“太子妃的事,自有礼部挑选,关胤禛何事?朕更是从未听说,要让一个堂堂亲王,亲自去送几个宫女的!”
  乌雅氏咬唇道:“臣妾只是,更信任胤禛一些,毕竟是臣妾的儿子……”
  康熙怒道:“朕看你,是最不信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秋若说了什么,让你觉得胤禛和胤祚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万岁爷!”乌雅氏高声打断道:“万岁爷,绝无此事!胤禛和胤祚两个之间,清清白白……”
  康熙拍案怒喝:“朕当然知道他们清清白白!”
  伸手指着乌雅氏,怒笑道:“朕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两个儿子,怎么到了你的眼里,就这么龌蹉不堪!你还是他们的亲娘吗?听个奴才胡言乱语了几句,连问都不问一句,便在心里定了他们的罪,自作聪明的帮他们‘遮掩’!你简直是……”
  思及乌雅氏的身份,康熙没有骂出难听的,又道:“你自己生的儿子,竟是半点也不了解!胤禛是什么脾气,若胤禛真有这个心思,他会娶妻?他会生子?他会将你塞给他的女人一声不吭都全都收了?胤祚是什么脾气?便是他们真有什么,他也会在胤禛有第一个女人的时候就断的干干净净,形同陌路,还会同胤禛发脾气,使性子?”
  乌雅氏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呐呐道:“臣妾听秋若说,胤禛喝醉了酒,抓着她的手喊胤祚,还抱着她不放……臣妾也看见胤祚手上,又被胤禛抓出来的痕迹,而且他还遮遮掩掩,生怕被臣妾看见……”
  康熙怒道:“就这么几句梦话,你就……你知不知道胤祚为什么瞒着你?你也不想想,你见胤祚,是多少天之后的事!他那几日心疾加重,段太医药下的重些,以致一个小小的淤痕,足足数日都没能散去——他怕你问出他心疾加重的事来,怕你担心,怎么敢不遮遮掩掩?”
  “结果还真是多虑了,他娘一心怀疑他和他哥哥之间的龌蹉事儿,哪有功夫关心他的身体!你也是做娘的!你也是做娘的!”
  乌雅氏嘴唇颤抖,眼泪汨汨而下。
  “当年胤禛之事,也是这样!当年胤禛才多大,一个六岁的孩子,生下来就养育他的养母去了,他伤心难过,你做亲娘的,有没有去安慰过他一句?他死了养母,一时魔障之下,是犯了错,可他到底没有真的掐死胤祚,还拼命找人来救他,可你是怎么做的?将他当仇人一样!你想过没有,他那个时候,只有六岁!”
  “他只有六岁,就算犯下了大错,那也是你儿子!你敢说,没有将对佟佳氏的恨、对朕的恨、甚至对你自己的恨,转嫁到他身上?难道被佟佳氏抱养,是他的错不成?老四长这么大,你看他笑过几次?他现在这副孤拐的脾气,你敢说不是因为你!”
  “乌雅氏,以前,你只是个普通嫔妃,朕这些话,也懒得同你说。如今,看着胤祚的面子上,你的皇后之位,朕还是给你留着……你回去,好好反省吧!”
  
  第93章
  
  胤祚还是没能吃上乌雅氏亲手煮的粥,康熙走了没多久,他就又浑浑噩噩睡了过去,中间有太医过来喂了药他也不知道,再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外面阳光明媚,旺财正拧了热帕子给他搽脸,见他睁开眼睛,大喜道:“主子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胤祚挪动了下,感觉很不好,皱眉道:“只要不是粥,吃什么都好。”
  旺财干笑一声,道:“主子您可以选百合薏仁粥;杂蔬瘦肉粥;小米红枣粥;香菇鸡肉粥;黑芝麻核桃粥……”
  胤祚无语,盯着他不说话,旺财贫不下去了,道:“要不,就香菇鸡肉粥?那个味儿稍微重些。”
  胤祚嗯了一声,旺财喜道:“小的这就吩咐人去取。”
  他可不光是在耍嘴逗胤祚高兴,因为胤祚这几天只能吃粥,所以各种粥一早就在厨房煮上了备用着,种类比他说的,只有多没有少的。
  胤祚摇头道:“吃的先不急,你让人准备热水,我洗个澡。”
  明明记得昨天醒的时候,身上都清清爽爽的,这会儿又黏答答了,抬下胳膊,感觉床单都要跟着粘起来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脏过。
  不满道:“这么热的天,还给爷盖这么厚的被子,你也不怕把爷给捂馊了。”
  他觉得自个儿已经馊了。
  旺财为难道:“太医说了,您最近身子虚,又总出汗,最好不要洗澡,要不奴才帮您用热水擦擦?”
  胤祚点头,道:“去准备热水,我自己擦就行。”
  旺财欲言又止,还是去准备了热水、帕子和干净的衣服,放到床边,还是不放心道:“主子,还是奴才帮您吧!”
  胤祚摇头,他好好的,有手有脚,擦个澡还要人帮忙吗?
  虽然天气炎热,且透光不透风的玻璃窗户关得好好的,但旺财还是怕有风灌进来,将里里外外的厚布帘子都拉了起来,东西全准备好,放在胤祚伸手可及的地方,又将胤祚扶起来坐在床沿,这才在胤祚的催促下出去了。
  ……
  胤禛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旺财站在门口,贴着耳朵听里面动静的场景,不由神色一冷。
  旺财感觉不对扭头,看见是胤禛,忙请安行礼,至于胤禛的脸色——这位四爷脸上常年冰冻,是零下一度还是十度,他还真是品不出来……
  “雍亲王您稍等片刻,”旺财道:“主子在里面擦擦身子,一会就该好了。”
  又将耳朵贴了上去,松了口气道:“又有水声了……怎么隔这么久,都说我来了……”
  小声抱怨了几句,又叹气:“主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沐浴更衣和睡觉,都不许人服侍。平时还好,这会儿正病者呢,可不得担心死人了!”
  说是一会就好,但真的是好长的“一会”,旺财急的恨不得一脚踹进去的时候,里面才终于传来胤祚的声音:“旺财。”
  旺财大喜,推门而入,一转过屏风,就看见胤祚穿着干净的中衣坐在床沿,身边的地上、床上,都溅的有水渍。
  “主子,我扶您去外面吧!”
  胤祚嗯了一声,旺财上前,发现他放在床边的鞋子上也沾了水,转身去找鞋,等找到鞋回来,胤祚已经被胤禛抱到了外面的软塌上。
  胤祚黑着一张脸:奶奶的,公主抱……公主抱!
  胤祚上一世的时候,身体很不好,每次进医院被人在轮椅上抱上抱下的很习惯,但是这辈子身体健康的胤祚,上一次在清醒状况下被人抱,还是小时候康熙的托屁屁抱呢!
  就如同旺财看不出胤禛的脸色一样,胤禛一样弄不明白自个儿又哪里惹宝贝弟弟不高兴了,扶他半躺着,盖上被子。
  旺财取了粥过来,胤禛接过,胤祚也不再嚷着自己来,靠在软塌上,安静的一口口吃。
  旺财把帘子拉开,又将内间收拾好了,换了新的被褥,才出来。
  一见他出来,胤祚便道:“旺财,去帮我找几个核桃过来。”
  “爷,您要吃核桃啊?”旺财问道:“是煮粥吃,还是做成糕点?还是就那样生吃?”
  胤祚摇头:“不是吃,是玩。”
  玩的核桃啊!旺财恍然,应了一声去了:这会儿正流行玩核桃呢,没想到他家主子竟也来了兴致!这玩意儿他家主子的库房就有好几对,都是上上品——都是他家主子生日、封爵的时候,底下的人送的。
  等旺财出去,胤祚将一碗粥吃完,觉得胃里撑的难受,不肯再吃。
  胤禛也不勉强,皱着眉拧了热帕子,给胤祚擦头上的汗——就吃一小碗粥的功夫,胤祚头上就跟水洗了似得,这身体虚的!
  摸摸背上,发现不能这么将就,又去找了件干净的中衣来,胤祚微抬胳膊,配合着胤禛换上干净衣服,随口道:“太医怎么说?”
  胤禛扶他躺下,又盖上被子:“什么怎么说?”
  胤祚看了胤禛一阵,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于是抬起胳膊放在胸前:“四哥你看。”
  胤祚缓缓握起右手,还远远不到握紧成拳的时候,右手就难以控制的颤抖起来,最后只能无力的松开。
  胤祚抬头看着胤禛,再一次问道:“太医到底是怎么说的?”
  他刚才是自不量力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擦澡这么简单的事,也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外——他别说将毛巾拧干,连将打湿的毛巾拿起来都做不到。
  他刚才全凭着一股不甘、一股倔劲、一股狠劲,才强撑着将身上洗净、擦干,并咬着牙给自己换上衣服——仅仅是系上腰侧的衣带,就耗费了他大量的力气和时间。
  这个身体,竟似变得连他前世都不如了。
  他现在是……废了?
  “你想多了,”胤禛将他的手塞进被子里,道:“你现在病还没好,又晕了这么久,没力气是自然的,等再养几日,就好了。”
  “四哥也不必瞒我,”胤祚苦笑一声,道:“以前段太医把完脉,总是啰啰嗦嗦一堆的话,如今却整日拿‘大有好转,静心调养’几个字来打发我,我要还不知道不妥当,那真成傻子了。”
  什么情况下,医生交代病情的时候会避开病人?做了两世的病秧子,胤祚再清楚不过。
  “你别胡思乱想,”胤禛道:“段太医是嫌你不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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