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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儿沟发家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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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一本正经地夸了一句,“真好看。”
“嘿嘿!”小宝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刚刚冒尖的小门牙,“逸、逸哥,你要、要吗?”小宝抬着那圈宝贝的项链,作势要往下摘。
江逸脸上也有了笑容,“小宝舍得给我?”
小宝重重点头。
江逸仔细打量,那是一截草蔓,叶子被扯掉,只留了几根脆生生的梗,掐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绑在一起。
江逸心头一喜,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么最起码这两天的饭不用发愁了。
“小宝在哪儿摘的?”
“河、河沟那儿。”
“现在还有没有?”
小宝歪着脑袋想了想,慢吞吞地说:“有、有好多……她们都、都摘。”
江逸知道,小宝口中的“她们”指的是村里的小丫头。或许是因为口吃的关系,小宝总受欺负,没有男孩玩伴,反而因为梅子的关系而结识了一帮小姑娘。
“小宝带逸哥去摘‘项链’好不?”
“好!”小宝大声回答,然后朝着江逸举起胳膊,“逸哥抱!”
看着小宝仰起的小脸、眼中的希冀,江逸就像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邻居家的胖墩整天坐在他爸爸肩膀上耀武扬威,而他,却被人嘲笑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大脑还没有转过弯来,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应。江逸伸手把没多少分量的小人儿扛到肩上,惹得小家伙“哇哇”大叫。
小宝兴奋又紧张,小手紧紧抓着江逸的头发。
虽然被抓得生疼,江逸却不由得笑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一个小男孩是多么渴望能有个伟岸的身体把自己高高扛起。
到河边的路不足百步,一大一小都像完成了某种褪变。
“逸哥,就是这儿!”小宝指着一片杂乱生长的“野草”。
这片翠绿和周围的野草并不相同,小小的椭圆形叶子,肉质的碧绿茎杆,霸道地爬满了河堤。
即使多年不见,江逸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地上这片绿色植物——马齿苋。
小时候和外婆住在农村,每年春夏两季都是在各种野菜的陪伴下渡过,其中,江逸最爱的就是马齿苋拌着高粱面烙的小薄饼。
外婆常说,在旧社会,人们吃不上饭的时候才吃这个。每次听外婆这么说,江逸就会笑嘻嘻地回答:“正好我现在多吃点,记住了味道,等到吃不上饭的时候自己做。”
原本是再随意不过的玩笑话,没成想,一语成谶。
******
午饭前,江逸顶着全家人惊讶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厨灶间。
洗菜、切菜、点火、烧水、和面,虽然起初生疏,但一系列活计做下来,越来越上手,惊呆了一家子围观者。
“逸哥,你会做饭!”大山惊叹。
“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个?”夏荷坐立不安。
“哼,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懒怠着也吃不上饭。”梅子不屑。
“都说‘君子远庖厨’,现在看来也不尽然。”云舒感慨。
“逸、逸哥,香!”小宝不加掩饰地表达喜悦之情。
这顿饭可谓丰盛,金黄色掺着碎马齿苋的高粱饼、蒜泥拌的马齿苋菜、香滑可口的马齿苋蛋花汤。
量足、味美,苏家兄妹连日来第一次吃上了顿饱饭。尤其是小宝,肚子撑圆了还舍不得放下碗,夏荷不忍心说他,反而自己红了眼圈。
大山拿着块高粱饼在夏荷眼前晃晃,笑道:“我说这个黄面也能吃,阿姐还不信。看吧,逸哥做得这么好吃。”
夏荷脸色微红,解释道:“我只见过大哥拿它喂马,以为人不能吃,怕吃坏了肚子才不给你们做。”
江逸算是看出来了,苏家人的生活经验可以说是半点没有,就连夏荷,估计以前也是在深闺里养着,现在下厨也是万不得已赶鸭子上架。
他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变故让他们从云端跌入泥土。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的心态始终如一,丝毫没有自怨自艾。
至于他们屡次提起的“大哥”,貌似是家里的灵魂人物,江逸推断那位十有八、九已经在变故中死翘翘了,要不怎么忍心丢下一帮孩子,一直也不出现。
夏日午后,江逸颇有情趣地在院子里铺了张席子。
摊开四肢躺在上面,头顶是茂密的树冠,微风徐徐,带来枣花的香气。
江逸隐约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外婆的小院,夏天有琥珀色的枣花蜜,秋天有满树脆甜的小枣,冬天有松软的枣糕,一年四季都少不了甜美的味道。
江逸长舒一口气,事情办完就能回去了,希望外婆一切安好。
不经意间,身边偎过来一个小小软软的身体,像乖巧的小宠物,江逸的心都要萌化了。
江逸故意不睁眼,打算逗逗小宝。
可是,过了好久,小家伙只是小心翼翼地坐在席子一角,江逸能够感受到他注视着自己的视线,能听到属于孩童的清浅又急促的呼吸声。
又过了好久,当江逸几乎要装不下去的时候,小宝终于动了。
只见他小心又小心地蹭啊蹭,蹭到江逸身侧轻轻地躺了下来,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呼”声。似乎发现江逸这样都没醒,胆子终于大起来,继续蹭啊蹭,直到蹭到江逸颈窝,才满足地停了下来。
江逸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掉下眼泪。
那一刻,时空转换,他又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么小心翼翼地渴求着一份关爱。
第5章 谭木匠。
江逸把自己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翻出一箱子书一箱子文具,一个铜板都没找到。
江逸跑到西边的耳房找云舒,想打听打听家里还有多少余钱,可是屋里的情景却让他愣住了。
这是一间呈窄长形的屋子,光线昏暗。对着门的墙根下铺着一层干草,上面铺着一条棉褥子。墙脚用石头支着一块木板,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本书,墙上订着木楔,挂着一粗一细两支秃毛笔。
云舒不在屋里。
江逸不死心地跑到另一头,大山和小宝的屋子大同小异,只是把棉褥子换成了一张发黄的席子,席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枕头,还有一床叠得方方正正的小被子。
江逸整个人都懵了。他一直知道苏家兄弟三个住在两侧的耳房,却不知道竟连张床都没有。
此时大山正盘腿坐在席子上,看到江逸出现在门口十分惊讶。
“逸哥,你怎么来了?我这儿不好……”大山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实际上,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江逸抿了抿嘴,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哪里能买到床?”
“床?”大山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这倒是巧,咱们前边那家兴许就是个木匠,我天天都能听见他刨木头的声音。对了,你病着的时候他还来看过,说是姓谭。”
江逸听完,一言不发地返回自己屋子,从楠木箱子里拿出看上去最好的一个文具,急匆匆地迈出房门。
大山迎了过来,担忧道:“逸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逸嘴角抽搐,掩饰性地轻咳一声,递过去一样东西,“你看这个笔筒,值不值十两银子?”
大山奇怪地看着江逸,“逸哥,这是笔洗。”
“呃,笔洗……值不值?”江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大山看了看,说:“这个我不懂,不过逸哥你向来喜欢收集名贵之物,十两应该是值的。”
“那就行。”
江逸想着把这个笔洗拿到镇上的当铺当掉,换了银子给大山和云舒买床,之后挣了钱再把它赎回来。
为什么是当而不是卖?在江逸的心里这东西终归不属于自己,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走了,也指不定原身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江逸沉吟片刻,道:“大山,这样,你和我去前边串个门。”
“行!”大山虽然不知道江逸的打算,但还是干脆地答应。
枣儿沟村大多数人都姓江,尤其是江逸的父亲江池宴考中进士作了京官之后,江家人在村子里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个别异姓大多是外来户,这个姓谭的木匠便是其中之一。
谭木匠的祖父是从山那边逃荒过来的,因为有这么一门手艺,枣儿沟的前任村长便把他留了下来。
三代人凭着手艺一点点积累,如今发展到谭木匠这代,家里有牲口地里有田,在枣儿沟也算是个富户。
村里大多数人家没有院墙,只是用栅栏围着,门也是栅栏的一部分。谭木匠家里是为数不多的土坯墙,实木大门厚实稳重。
江逸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墙里“嗯哼——嗯哼——”的高吭嘶叫,应该是头健壮的驴子。
大山上去叫门,“有人在家吗?”
“在家呢!直接进来吧!”门里传来男人的应答声。
大山推开门,让江逸先进,江逸也没在意那么多,迈过门槛走到院子里。
这院子一看就是个做木活儿的,到处都是木料,大大小小长长短短,都整齐地码着,院中站着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眉间刻着几道皱纹。
“我说是谁呢,这么有礼貌,原来是江小秀才!”男人和气地笑道,又看向大山,“这个就是苏家小子吧!”
“嗯,谭大叔叫我大山吧!之前您来家里时,我们是见过的。”大山自来熟,倒省了江逸许多话。
谭木匠笑道:“记得、记得。江小秀才这是好利落了?你来大叔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江逸礼貌地笑笑,说:“全好了,劳您挂心。叔,我们来是想买两张床。”
大山奇道:“逸哥,你要买床?屋里那个坏了吗?不应该啊,听二哥说那床可是黄花梨木的,可贵可结实了。”
江逸觉得这家伙还真是老实到家了,不过现在也不是跟他解释的时候。
“叔,我想要两张床,大小不拘,至少容两个这样的大人睡。”江逸指了指大山。他想着大山和云舒早晚得结亲,还是买双人床合适。
“你们进来坐。”谭木匠边引着两个人往屋里走,边走边问,“你要得急么?有没有指定的木料?”
江逸诚恳地道:“这个我不懂,叔你给我说说吧!”
“咱们是前后街坊,你也叫我一声‘叔’,我也不糊弄你一个孩子。实话说,如果要好点的我得去县里进木料,前后半个月也成做出来,就是贵。如果不嫁不娶的,就是家里人平日用,不如你去山上挑几根木头,我赶着驴车给你拉回来,叔就当给你帮个工,多余的木头叔就留下,你也别提什么工钱。”
江逸有些吃惊,不知道谭木匠为何表现出如此大的善意。虽然心里诧异,嘴上还是道:“叔你要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找你做了,工钱还是得给,驴车就当我白借了。”
谭木匠叹了口气,“乡里乡亲的用个牲口还给什么钱,咱们村可没这个规矩。行吧,我也不跟你争了,两张床工钱四百文我一分不少要,不过我得跟你一起上山砍木头。”
“这样更好,我家还真没有一个懂眼的。”他这么一说,江逸便明白,这条件算是谈拢了。
“你打算用啥木头?”
“有什么讲究?”
谭木匠想了想,道:“咱们这山上最多的是枣木,却少有成才的,柏木也有,就是硬疙瘩多。杨柳木轻,没那么结实。要我说最好的还数槐木,结实,不招虫,成材的料子也多。不过,这槐木可不算名贵,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上眼。”
他可亲眼看见了,江逸房里有整套的黄花梨木家具,就连装书的箱子的都是金丝楠木的。要是摆两张槐木床放在他屋里,要多打眼有多打眼。
江逸摆了摆手,“什么名贵不名贵,结实舒服就好。”
谭木匠一拍大腿,“那行,就槐木吧!”
之后三人又定好了吃过午饭就上山,又说了几句闲话,江逸两人这才告辞离开。
“逸哥,这谭木匠人还挺好!”大山边走边感叹。
江逸点头,的确出乎他的意料,虽然他不了解明朝物价,但一个包子一文钱他是知道的,四百文两张床,即使只是手工费也太便宜了。
“你说我病着时,谭大叔还来过?”
“嗯,还拿了一篮子鸡蛋。”大山道。
江逸点点头,庆幸民风淳朴。
******
没想到,一进家门,一家子人都在堂屋候着,江逸一出现,姐弟几个全站了起来,那架势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江逸疑惑。
“逸哥儿,你看今天这饭……”夏荷没说完就红着脸低下头,既是因为即将出口的话,也是因为江逸不修边幅的形象。
大山首先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直口快道:“逸哥,昨天我们吃了你做的饭谁都不想让长姐做了,今天你还做呗?”
江逸牵起嘴角,“行。”
听到江逸答应得如此爽快,众人全都松了口气。
“等等!”苏云舒拦住正要往厨房走的江逸,“逸哥是不是要先去……换身衣服?”
因为夏天将至,天气变热,江逸把裤管和袖子都挽了上去,露出大片肌肤,在谭木匠和大山面前倒没什么,当着夏荷姐妹的面就有些不合适了。就连梅子这个泼辣的小丫头都没好意思往他身上看。
江逸抱歉地笑笑,再怎么小心谨慎,也终究和古人有太大差距。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去厨房里忙活。
江逸一进厨房,就被那么一大篓子野菜给惊到了——这是……把河边的马齿苋都给拔光了吧?
看来苏家人吃了一顿马齿苋,似乎是吃上了瘾。
小宝特自豪地表功:“我和阿、阿姐,还、还有二哥,很、很早起来,摘的。”
怪不得一大早就没看见人。江逸真不知道是应该夸他们一下,还是应该骂他们一顿。
要说这个季节,漫山遍野的天然食材,还真饿不死人,实在不用单盯着马齿苋祸害。
江逸一边收拾一边琢磨着给他们换换口味。
“小宝,”江逸嘴里叫着小宝,余光瞄到厨房里支愣着耳朵帮忙顺便偷听的几个人,稍稍提高声音,“好吃的东西很多,马齿苋……算是很一般的。”
“阿、阿姐说,我们没、没钱,不、不能像以前一样。”小小的身子低落地缩成一团。
江逸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小宝圆圆的脑门,不甚熟练地安慰:“别担心,不花钱。”
小宝眼睛一亮,“真的?”
“嗯,真的。”江逸点头,话锋一转,“可是要干活,小宝怕累吗?”
“不怕!”这一句倒是干脆利落,没有结巴。
说话的工夫,江逸就把马齿苋洗好剁碎、用鸡蛋拌了,做粥的高粱面调好放在灶台上备用。
梅子在一边帮着生火热锅,一个油锅下去,几个圆溜溜香香脆脆的鸡蛋马齿苋饼就做好了。
小灶上,砂锅里的水也开了,江逸指导着夏荷把高粱糊倒进去,慢慢搅拌,过不了几分钟就成了一锅浓稠、清香的高粱粥。
要说这江家先前绝对是大户人家,这个厨房只是主屋旁边的厨灶间,就有一大一小两个灶口,一应灶具十分齐全。后院还有个大厨房,想来是人多的时候吃伙饭用的。
这样的配置即使在县里也算是殷实人家,江逸不得不佩服江家主人,绝对是个会享受的。
这顿饭虽然只有高粱粥和鸡蛋马齿苋饼,但量足味美,大家吃得心满意足。
第6章 进蛇岭
这是江逸第一次进入蛇岭山。
沿着两个山包间的谷地一直往北,有一条山民们踩出来的小路,驴子拉着平板车“得得”地走着,恰好能通过,就是走得慢。
江逸来之前就存了个心眼,他特意让夏荷用旧衣服缝了个大布袋,打算采些山货回去。
谭木匠和大山都是健谈的人,两人坐在车前一边赶车一边闲聊,江逸就走在旁边挖棵野菜,摘把野果,倒也没落下。
谭木匠在一旁看得新奇,忍不住说:“小逸呀,我看你忙活了半天,可是有什么收获?”
“当然。”江逸看着满山的野酸枣,心情十分不错,“刚刚拔了一丛野韭菜,味足着呢,比买的强多了。”
“呵,你整天读书,还懂这个?”
江逸从容应道:“叔,你不知道,这书也分很多种,有教人道理的,也有教人农事的,还有介绍各地风物的。我从书上看到,咱们这一片的野生韭菜可是十分有名的。”
听他一说,不仅是谭木匠,就连大山都惊奇地问道:“逸哥,真有这样的书?”
江逸挑眉,“你不知道?”《齐民要术》可是在北魏时候就有了,唐宋元明几代农业方面的著作更是不少。
大山不好意思地笑笑,“逸哥,我从小在京郊农庄长大,整日里跟着农庄上的伙计们胡玩,没有好好读书。”
“咦?”谭木匠好奇,“你不是苏家少爷吗?怎么在农庄长大?”
“我外公是农庄的管事,只有我娘一个女儿,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走了,我父亲就把我送到农庄陪他老人家,直到前年外公也走了我才回到本家。”
江逸了然,怪不得大山憨厚的性格及行事作风和云舒他们大不相同,原来是有这么一出。
这也算是探听人家的隐私了,谭木匠适时转移了话题,“小逸啊,你回来也有一个多月了吧?在村子里生活着可还习惯?”
“没什么不习惯的,只是前面一直病着,邻里们走动得少,对这边的风土人情也不了解。”
“咱们这边呀,就是穷。山多地少,光凭着土里刨食真得把人给饿死。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常听我爹说老家那里有座宝山,药材遍地、野物成群。”
谭木匠甩了把皮鞭,继续道:“我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哎,谁知道为啥就遭了灾!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这山呀,除了能捡点柴禾,实在靠不住。”
大山接过话头,“这不还能砍木头嘛!”
“你这小子倒是好打发。”谭木匠叹道,“前几年因着镇上的铸钱坊大伙也能挣几个钱,逢年过节的也还过得去。眼下朝廷不是让用什么‘宝钞’嘛,银坊也关了,工也做不成了,今年这日子怕是难过了。”
江逸看着眼前的茫茫青山,别有深意地说:“总有办法的。”
“可不是,老天爷不赏饭,咱们就得自己想办法。吁——”谭木匠一拉缰绳,“就这儿吧!”
江逸抬头一看,前面斜坡上歪歪斜斜地长着一小片槐树,和其他灌木混在一起,如果不是谭木匠指出来,他还真没发现。
谭木匠把驴子拉到野草茂盛的地方拴好,又从车帮的暗隔里抽出一把斧头。
江逸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说是来砍树,他和大山两人竟连把柴刀都没带。江逸赧然。
大山也连忙迎上去,“谭大叔,我来吧,我力气大。”
谭木匠扬了扬手中的斧头,“吃饭的家伙事儿我用着顺手。别看你浑身的力气,还不一定用得惯,这得使巧劲儿。你先看着我来两下,待会儿你再上手。”
大山爽快地应道:“行!”
“那咱们换着手来,谁也别累着。”江逸也道。
其余两人看了看江逸,不约而同地摇头,“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就算了,去一边捡山货吧,难得来一趟。”
大山也连忙说:“逸哥去挖野菜吧,就那么几棵小树,有我和谭大叔就够了。”
江逸看了看那几棵歪脖子树,也没再坚持,果断走到背阴处找木耳去了。
要说这山虽然荒凉,却也有不少吃的东西。
山石间生着一丛丛的韭菜,坡上土层厚实的地方长满了马齿苋,还间杂着高矮不一的银丁菜和扫帚苗,都是北方常见的野菜。江逸童年最鲜明的记忆,就是跟着外婆满山坡地挖这些“草”。
除了野菜,他还发现了一丛花椒树,这个时节花椒刚刚结种,再过上一个多月就能摘了。
这一带槐树多,背阴处朽木上长着一层层小巧的木耳,不像现代人工培植的那么肥大,却更加天然有营养。
密实的草丛里偶尔有一两个灰白的身影闪过,不是野兔就是野鸡。
江逸心里一阵喜悦,看来这山上并不像村民以为的那般贫瘠。
就在他四处寻宝的时候,大山那边也已经砍完木材装好了车。
小驴子拉着沉甸甸的车子,边走边叫,一个劲儿地表达不满。
大山讨好地给它拔了一大捆青草,刚好可以掺着饲料喂,谭木匠十分满意。
“这普通的架子床不难做,十几天的工夫就成。”
“那行,做出一个来先用着。叔,我家好几口人,用的着的时候您叫一声。”
谭木匠爽朗一笑,“真用得着我铁定叫你,眼下家里有个儿子,虽然脑子不好使却也能搭把手。”
江逸也就是那么客气地一问,毕竟是人家家传的手艺,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手。不过,居然说自己儿子脑子不好使,这古人还真是谦虚得过头。
当天的晚饭自然就是今天的收获。
韭菜足够做顿饺子,不过没白面,只得捡了俩鸡蛋炒了。木耳和马齿苋晒到了窗台上,银丁菜和扫帚苗用开水烫了,再用油盐拌了也是一盘菜。只是没香油和醋,少了些滋味。
江逸手上忙活着,脑子里盘算着缺少的东西。和谭木匠家满满当当的院子一比,他家还真是一穷二白。
油盐酱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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