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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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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面容沉肃,一身玄衣,更显其冷峻威严。
  他下马后,转首见容奚,神色蓦然柔和,眉眼处俱生笑意。
  容奚心中一喜,他没生气?
  “澜之,”秦恪与他相携入内,边行边道,“朝廷已拨款,令濛山先行试验分渠之法,若能得利,魏国各地将尽皆效仿。”
  容奚闻罢,眉间俱生喜意,“甚好。”
  “下官求教郡王,何为分渠之法?”
  程皓忙于工坊之事,并未听闻修筑沟渠一事。
  容奚向他阐明,他豪迈大笑,“先有磷肥,后有分渠,大郎,若今年濛山县亩产高于往年,你当得首功!”
  “程叔言重,农民方为根本。”容奚自谦道。
  且磷肥虽已问世,却难以推广。对农夫而言,与其耗费钱帛买磷肥,倒不如使用人畜排泄之物。
  三人随后针对工匠分配事宜,进行细致商讨。
  军器监核心为武器制造,外围则制造暖水壶等日常用物,作为赚取钱帛之法。
  参与武器制造者,其生平及祖上八代,必须清清白白,无一丝一毫错漏之处。且匠人自身技艺,当为佼佼者。
  外围工匠不必如此严格,祖上三代无违法犯罪者,便可参与制造。
  朝廷依众人职位,给予相应俸禄。
  这批工匠,算是隶属朝廷,为朝廷做事的公职人员。
  除工匠外,军器监设采石、运输等小队,各自分工,互不干涉。
  一切井然有序。
  经数月,军器监仓室内已堆满各类原料,皆为日后武器制造做准备。
  容奚与秦恪一同巡视各仓室。
  仓室皆有重兵看守,室内以青砖、水泥粉砌,较木质更为坚固,且不易受潮,不易走水。
  两人并肩而行。
  容奚忽直言问道:“听子实说,你今早离宅时面色不愉,是否?”
  有士卒运矿粉入室,秦恪侧身避过,携容奚至边角处。
  “澜之,我知你惜才之心,”秦恪眸中情绪极复杂,“我并非气愤,只是望你莫要因教学而伤身。”
  说到底,不过是担心罢了。
  容奚心中熨帖,伸手扯其袖口,自责道:“让你忧心是我之过,我向你起誓,仅此一次。”
  少年软语哀求,秦郡王压根招架不住。
  “亦不可多饮酒。”他严肃道。
  容奚狠狠点头,“我若再贪杯,你就罚我如何?”
  “如何罚?”秦恪眸光微亮。
  容奚故作沉思,后狡黠一笑,“郡王见多识广,不如你来定?”
  秦恪扬唇笑道:“好。”
  两人巡视完毕,向程皓辞别,骑马离去。
  途中,容奚忍不住问:“到底是何惩罚?”
  方才秦恪应答之后,便没再提及此事,容奚抓心挠肝,极为好奇。
  秦恪侧首瞧他,一双眼眸深沉如墨,“若你日后再犯,便会知晓。”
  言罢,他挥鞭驾马而去。
  容奚心头一跳,脸上顿生热意,方才秦某人那番眼神,似与寻常不同。
  数日后,濛山县衙颁布政令,百姓知晓政令后,俱议论纷纷。
  张志急至容宅,见容奚后,问:“郎君,听闻县衙要修筑沟渠?”
  见他神色惊喜,容奚笑道:“确实如此。”
  张志激动道:“郎君有所不知,往年小人浇灌庄稼时,需担水走很长一段路,实在又累又耗时,若当真挖渠引水,当省力不少!”
  “朝廷解百姓之忧,理所应当。”
  容奚言罢,转了话头,道:“今年田地中,一半种粮食,余下空地,我另有安排。”
  他为地主,张志自然听从。
  政令颁布后,沈谊召集人手,烧制水泥,开凿沟渠。
  百姓群情高涨,纷纷参与。
  齐心协力下,沟渠纵横可见,河岸、沟渠上,水车、踏车俱崭新林立,以足踩踏,便可汲水至田间。
  历经辛劳,临溪镇田间,沟渠穿行而过,四通八达。
  河水分流入沟渠,水流清澈见底,有童子于旁嬉戏,掬水洒向田间。
  农夫坐于踏车上,双足使力踩踏,须臾,水从沟渠而上,喷至田沟处。
  “有水了!有水了!”
  众人俱振臂欢呼,喜气洋洋。
  沟渠成效显著,沈谊等一众官吏皆心情快慰。沈谊特意领人至容宅,由衷感谢容奚。
  分渠已成,春种伊始,田间一派忙碌之景。
  容奚每日往返监所,面色虽常显疲惫,但神采飞扬。
  “郎君!”金吉利手握两只土豆,奔来迎接容奚。
  土豆已在田间埋藏数月,正是收获之季,容奚今日离宅前,特意嘱咐刘翁携金吉利去挖采。
  个头虽小,却已足够。
  他笑赞道:“吉利今日辛苦,晚上多吃一碗。”
  金吉利兴奋返回灶房,好似容奚以前真的克扣他膳食一般。
  当晚,容奚亲自掌勺,烹调出一场土豆盛宴。
  容宅主仆皆被其独特口感俘获,只顾闷头吞食。
  晚膳毕,众人吃撑,皆于院中缓步消食,容奚与秦恪同至书房,商议制造火铳之事。
  须臾,容墨捧纸行至。
  此前,容奚已为他编写三本新教材,容墨皆通读理解,算题毫无错处。
  见他来,容奚知他又解完算题,笑道:“我瞧瞧。”
  容墨低首置纸稿于书案。
  顷刻后,容奚低叹一声,容墨双肩微微一缩,似担心自己有错漏之处。
  “算题皆对。”
  容墨双肩塌下,似松一口气,下一刻却被容奚问住。
  “三弟,你乘坐马车时,若马车急停,你身体定会前倾,你可知,这是何为?”
  容墨眉间稍蹙。
  容奚微一扬臂,扔笔于地。
  “为何笔会落地,而非飘向天空?”
  容三郎眉头越发紧蹙。
  连秦恪亦沉目思忖。
  容奚所问之事极为常见,然从无人关心为何如此。他询问容墨,是因为容墨极具钻研精神。
  若能挑动其兴趣,容奚便可授其万物之理。
  他自认学识尚浅,然教授容墨等人,还算绰绰有余。
  容墨绞尽脑汁,却依旧想不出答案,只能抬首看向容奚,颇有几分可怜。
  “无妨,若想知晓答案,你可亲身尝试,久待室内,于体魄、思维皆无益处。”
  容墨躬身行礼,苦恼退下。
  书房内,秦恪依旧浓眉紧锁,容奚见他如此,不禁笑道:“切莫伤神。”
  “你可否为我解惑,为何身体前倾,又为何笔落于地?”
  容奚故作严肃道:“万物皆有定理,你可见过海?”
  “见过。”
  “你若立于海岸,见远方船来,最先见到之物,是整个船身,还是船桅?”
  秦恪将记忆挖出,仔细思索后,方答:“应是船桅罢。”
  “为何?莫非海面并非平整一片?”容奚反问。
  秦恪一愣,不可能。
  但为何先见船桅,而非整个船身?他陷入深深的沉思。
  容奚便不再管他,兀自伏案绘图。
  翌日早膳时,秦恪与容墨皆眼下青黑。
  梁司文见之,关切问:“阿耶,您事务繁忙,定要保重身体。”
  容墨抬首默默注视容奚。
  他此举与往常迥异,众人颇觉惊奇。
  容连身为兄长,表关怀之情:“三弟,是否有忧虑之事?”
  容三郎自然未应声,只瞧容奚。
  堂中一时沉寂,众人闷声用膳。
  膳毕,秦恪忽启口,将昨夜问题扔向容连、梁司文二人。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容、梁二人,皆被问题砸晕,茫然无助,双目失神。
  容奚忽朗笑出声,看向几人。
  “今日若无事,你等可驾驶马车,寻求身体前倾之理。”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日,容宅拉车之马喘着粗气:这都一群什么神经病啊!


第42章 
  天色迷蒙; 春雨如丝。
  容奚手拎竹篮,至高柏家中。
  “夫子; 此物为土豆; 可充饥; 亦可用来烹调美味。”他拨动篮中土豆,笑道; “烹饪之法我已详述于纸,您交于厨娘便是。”
  他有如此孝心; 高柏心中甚慰,又赠他几本珍藏。
  土豆煮烂之后,软糯清甜,恰好适宜老人家吞食。
  两人畅聊片刻后; 容奚告辞归家。
  数日来; 他已将土豆几种烹饪之法,悉数教于姜娘子,因此; 锦食轩再次扬名。
  濛山百姓皆知土豆。
  此前一些富商效仿胡玉林,收购土豆和苞米,且学习容奚,往地里栽种土豆; 之后便没再倾注心神。
  如今土豆风靡,但因量少; 一盘难求。富商寻出商机,高价兜售土豆; 赚取钱帛之后,俱后悔当初因胆小,未多加栽植。
  然,土豆之后尚存苞米。
  富商等皆摩拳擦掌,打算待容奚栽种苞米后,继续效仿。
  土豆可作粮食,且较耐储存,于濛山扬名后,魏国各地行商皆成香饽饽。
  容奚回宅后,容墨幽幽出现在他面前。
  “三弟,新书读完了?”
  容三郎默不作声,再次翻开书页,一张稿纸夹于书中,其上皆为他疑惑之处。
  两人至书房,容奚耐心讲解后,又予他一份算题。
  “热衷学习甚好,可也需出宅强健体魄,同儿郎们一起耍玩。”
  容宅后有几棵老树,孩子们用粗绳、麻袋制成简易秋千,常于上嬉戏。
  容三郎紧捏算题,低首沉默。
  数日前,容奚所问,他如今尚未寻到答案,心中如蚁虫啃咬,极为难受。
  容连、梁司文“虐待”马儿一天后,就已放弃追寻,可容墨不。
  他想知道答案。
  容奚知道他想问,但故作不知。
  若容墨一直闷头学习,不愿与人交流,不去跨出心中坎坷,即便天资再高,也无法达到顶峰。
  书房沉寂无声。
  容奚伏案编写教材,容墨垂首不语。
  半晌,容墨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首,微微启唇,“阿……”
  声音实在过于嘶哑,他刚发出一个音节,便闭口不言。
  容奚蓦然展颜,弯眸道:“三弟有何问题,不妨说来听听。”
  容墨再次动唇,却一丝声音也未发出,他猛然起身,顾不得行礼,径直奔出书房,衣角消失于门外。
  见他仓惶逃避,容奚心中沉叹一声。
  须臾,刘和缓步行至门外,轻叩门扉。
  “郎君,明日寒食,不能起火,今日需多备些冷食,郎君喜何冷食?”
  寒食节?
  容奚起身至门外,问:“你与子实往年备何冷食?”
  “鸡蛋,冷饽饽。”
  容奚笑道:“那便同往年一般。”
  刘和正欲退离,听容奚道:“去寻张志来,我有事嘱托他。”
  不久,张志来容宅,见容奚后,喜气洋洋道:“容郎君,秧苗已经种下,就等秋收了。”
  容奚颔首笑道:“辛苦了。”
  “郎君若有吩咐,请告知小人。”张志恭敬道。
  容奚引他去仓室,将一小袋苞米种递予他。
  “此为粮种,你在余下闲田栽种,栽种之法我稍候与你阐明。”
  濛山如今气候,正适宜苞米种植。
  张志听闻是粮种,神色顿凛,谨慎接过袋子,抱于怀中,认真聆听种植方法。
  播种、出苗、三叶、七叶、拔节等每一生长阶段,容奚俱详细与他说清。
  张志熟于农务,虽未种植过苞米,但道理明白,记下后诚恳道:“小人定好生栽种,不负郎君所托!”
  述完苞米之事后,容奚又道:“如今秧苗种下,需施肥巩固生长,稍候我遣人运新肥至你家中,你依照施肥方法,将肥料施于秧苗。”
  庄稼苗期时,吸收磷质最快,若苗期乏磷,势必影响后期生长,如今施肥当为最佳。
  张志虽不知新肥为何物,然容奚在他眼中,乃神仙般人物,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施肥有讲究,容奚与他细述之后,张志领命而去。
  其实,容奚本不应知晓农务,然他前世曾参与一项育种研究,学习过相关农事理论,清晰印在脑中,如今恰好用得上。
  宅中无事,他便牵出雪泥,直奔工坊。
  工坊外,重兵把守。
  守卫见容奚,俱立戟行礼,开门放行。待他通行后,坊门重新闭合,寻常人等极难入内。
  至监所公衙,他换上窄袖长衫,外罩麻衣,至地下密室。
  秦恪正在内打磨石弹,袖口挽至臂弯,小臂肌理分明,线条极为好看。
  听闻脚步声,他抬首看来,于室内烛光下,愈显俊美风姿。
  “澜之,铁坊已制成铳身,”他神色不变,眸光却比烛光还亮,“你所言火铳,或能实现。”
  工坊齐备铁匠、木匠等各类技工,且造有各种窑炉,匠工、窑工俱技艺精湛,造出之物,精密而细致。
  “我瞧瞧。”
  容奚走近,见秦恪从架上取下一物。
  那物成圆筒状,极细长。分铳膛、药室和尾銎三段。
  此为单兵所用手铳,口径细小,体型较轻,藏火。药于药室内,点燃火。药,便可发射石弹或铁弹。射程依后世标准来算,应在百米与二百米之内。
  虽看似简易,然对于工匠而言,初次尝试颇为艰难。此成品不过是失败多次后的产物。
  “试试?”容奚笑问。
  地下室建造前,容奚特意在图纸上标注一片,用作射击室。
  秦恪欣然同意。
  二人并肩至射击室,百米处设一草靶。
  火。药和石弹俱入铳膛中,容奚就要抬臂瞄准靶心,试验一番。
  秦恪伸手按其肩,眸光柔和,“我先试。”
  初次使用火铳,秦恪恐其工艺不足,会发生误伤,遂夺下容奚手中火铳。
  容奚知争不过他,便退后几步。
  秦恪点燃火绳,火入药室,致药粉急剧燃烧,推动石弹快速发射出去,眨眼间,击穿草靶。
  虽用法较繁琐,然若能组建火铳营,在战场上定能起关键之用。
  “准头不错。”容奚笑赞一句。
  虽秦恪箭术不俗,但火铳毕竟为新物,初上手,便能射穿草靶,可见其天赋。
  得他称赞,秦恪眉目极柔,将火铳递予容奚,“你来。”
  容奚没摸过枪,也是初次尝试火器,心情颇有些激动。
  他重装药粉,点燃火绳,石弹咻一声飞出,只听一声撞击,草靶却无丝毫损坏。
  准头太差,容奚心中自嘲。
  不过,这类简易火铳,用法实在不便,容奚略有失望,然工匠技艺如此,如今只能将就,可在战场作机变之用。
  至于更为精巧的火器,待工匠技艺娴熟,再造不迟。
  两人分别尝试数次,方歇。
  归宅后,刘子实前来牵马,并交给容奚一封信。
  “郎君,胡郎君让仆交予您。”
  容奚接过,行至书房,正欲拆信,见某人竟一直跟在身边,拆信之手微顿。
  “你要一起看?”
  秦恪内心虽想,面上却做不出无品之事,遂寻一椅坐下,闭目养神。
  容奚偷笑,展信观后,凑近秦恪耳边,道:“玄石兄邀我清明踏青。”
  “踏青?”秦恪面无表情,“你去否?”
  不过踏青而已,让刘子实传句话就可,何必传信?
  容奚笑答:“挚友盛情,如何推拒?”
  屋中顿时静声。
  半晌,秦恪抬首问道:“你与友人为伴,我当如何?”
  神情竟颇显委屈。
  若寻常男子故作此态,定令人心生不适,然大魏战神相貌绝伦,虽装作可怜,却让容奚不忍再捉弄于他。
  他立刻俯首,在秦恪左颊亲一口,见他不满,又在他右颊亲一口,安抚道:“是我之过,玄石兄邀你我同去,我方才是在骗你。”
  言罢,将信递至他面前。
  秦恪随意一瞟,见信中确实邀请自己与容奚二人,心中稍定,眉目间顿生笑意。
  “你若独自赴约,我会担心。”
  他在解释自己方才所为。
  容奚噗嗤笑倒在他身上,“秦肆之,放心,我不会再饮酒。”
  “你两次饮酒,皆与胡玉林一起。”
  他不得不怀疑,胡玉林会再次带坏容澜之。而且,为何胡玉林给容奚传信,却是邀请两人同去?此举于礼不合。
  转眼清明至。
  容奚携容连、容墨二人,早起扫墓后,便与秦恪并骑,至濛山城外的沂水河畔。
  此河流经沂州、青州等地,至于为何被称为“沂水”,甚少有人知晓。
  乱花迷人眼,浅草没马蹄。
  两人行至,岸边已有三人,为胡玉林、姜卫平、段长锦。
  几人相互见礼,因秦恪身份贵重,胡、姜、段三人略显拘谨。
  须臾,一阵欢声笑语传来,如莺啼鸟鸣,极为动听。
  娇俏娘子们,头戴帷幕,正聚集一处,频频偷瞧容奚五人。
  确切来说,是在偷窥秦恪。
  秦恪面无表情,一直与容奚并肩而行。
  “郡王,大郎,”胡玉林狭目微眯,笑道,“暖水壶已传出青州,不久便会得利,届时所得利钱,如何交予监所?”
  容奚看向秦恪。
  秦恪答:“我会遣专人督办此事,胡少东且安心。”
  五人于河岸随意缓行,闲聊几句,忽闻不远处传来童子哭声。
  容奚目露好奇和担忧,秦恪瞧他一眼,果断道:“去瞧瞧。”
  待走近,见几名童子坐地抹泪,容奚柔声问:“发生何事?为何哭泣?”
  一童子抽噎答道:“纸鸢、纸鸢落树上了。”
  几人抬首望去,见一鲜艳纸鸢卡于树枝间,难以牵引下来。
  树虽不高,可于常人而言,很难伸手去取,更何况矮小童子?
  容奚尚未出声,就见秦恪至树下,伸手囚一树枝,也不知如何使的力,竟轻盈而起,轻易将纸鸢拾下。
  他身姿飘逸,样貌盛极,且取纸鸢时极为干净利落,惹得众人纷纷赞叹,童子亦忘记抽泣,呆愣于地。
  容奚扬唇浅笑,目光既温柔又自豪。
  胡玉林于旁瞧见,眉心微动,忽凑近容奚耳际,低声问了一句。
  “大郎,你对秦郡王,是否有意?”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一下胡少东。
  话筒:为何邀请两个人,却只给容小奚写信?
  胡少东:(一脸理所当然)请友人赴约,叫上家属不是顺带的吗?需要另发请柬?
  秦某人:(笑)此举甚合礼节。
  PS:今天头疼,没什么状态,就写了三千字,抱歉啊。
  火铳(chòng):一种火器,枪的老祖宗。
  尾銎(qióng):枪柄。


第43章 
  高大男子手握纸鸢; 衣袂随风轻扬,其容颜俊美至极; 足令百花失色。
  容奚闻言; 扬唇微笑; 坦然作答:“确实有意。”
  见他如此大方承认,胡玉林面上微讶。然思及容奚平日行事作风颇为潇洒朗阔; 便觉本该如此。
  他又问:“那秦郡王对你……”
  秦恪将纸鸢递予童子,得童子欣悦感激; 恰闻胡玉林问话,遂道:“胡少东,天色不早,我与大郎先行归家。”
  段长锦抬首瞧一眼碧空; 金轮正高悬; 何来“天色不早”一说?
  胡玉林则眸光微闪。
  归家?在秦郡王眼中,容宅可以为家?
  他瞅一眼容奚,见他面露歉意; 却未反驳秦恪之言,心中顿无奈摇首。
  容大郎与秦郡王互通心意,他身为挚友,虽无权干涉; 但到底心生忧虑。
  贵族常赏玩娈童,大郎这般温雅灵秀; 能入秦郡王之眼,理所应当。
  然秦郡王位高权重; 若只是一时兴起,大郎届时将如何收场?
  思及此,他不知哪里来的胆色,上前一步,问:“某敢问郡王,有无娶妻之念?”
  此话过于无礼,胡玉林却脑袋一热,脱口而出。
  大魏民风较为开放,民间男子结契者不在少数,亦有男子成亲后,与其余男子厮混一起。
  胡玉林自是希望容奚与秦恪属前者,二人互相喜爱,不会为传宗接代而娶妻。
  但秦恪乃明颐公主与长信侯独子,若与男子结契,恐遭长辈责难。
  大郎若因此受伤,该如何是好?
  姜、段二人皆震惊于胡玉林所问,忙看向秦恪。
  秦恪神情冷峻,眸光幽沉,他凝视胡玉林半晌,方郑重道:“若无挚爱,何需娶妻?”
  他转首与容奚对视,神色忽变柔和,“大郎,你以为如何?”
  容奚展颜灿笑,对胡玉林鞠躬拜谢。
  “玄石兄情谊,奚铭记于心。”
  秦恪即便刻意收敛气势,然敢于诘问他的,世上也不多见。胡玉林因忧心容奚,壮胆相问,确实令容奚心生感动。
  “大郎言重。”胡玉林狭目弯起,掩埋一闪而逝的落寞,笑道,“你不怪我多事便可。”
  他又躬身向秦恪赔礼,“方才某多有得罪,望郡王见谅。”
  胡玉林惜顾容奚,秦恪自不会生出恶感,甚至生出几分欣赏之意。
  “胡少东乃大郎挚友,不必如此见外。”
  他与容奚并肩而立,一人高大俊美,一人秀致颀长,极为登对。
  胡玉林静观几息,终是卸下心中隐秘之思,洒脱一笑。
  “郡王胸怀宽广,玉林佩服!”
  几人闲聊数句,容奚与秦恪骑马离去。
  数日后,张志来容宅相禀。
  “郎君,新肥已依您吩咐,妥善洒在田里,苞米也已经栽种入土。”
  容奚称赞他一句。
  “过几日,待农具齐全,我需你助我栽种白叠子。”
  临溪镇小,有何新鲜事物,很快就会传遍。
  容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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