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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啵啵的鸭舌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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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玛珍走到旁边,往留声机里换了一张新唱片,黑色的薄盘摩擦在冰凉的指针上,旋转出舒缓心情的音乐。过了片刻,屋子里重新燃起香烟的焦味,这支欢乐的调子飞出窗外,落于繁华一角,安静消弭在布满繁星的夜空中。
第28章 燕尾蝶
宾利饭店门里是灯红酒绿,门外是车水马龙,两者共同喧嚣出了大上海的快节奏。名流们在这不眠之夜纵情狂欢,浸在香槟酒的泡沫中醉生梦死,而秦慕白独自一人走在夜色里,心中意外平静。
心静,路也静,他的皮鞋不小心踏到地上的水洼,锃亮的鞋头在明晃晃的路灯下溅上了一丝泥泞。秦慕白低头望着那块污渍,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慢慢在长街上停下了脚步。
剧组的专车就停在对面的巷子里,老司机这会儿人不在车上,是钻了他们开酒会的空子,往路边摊上吃夜宵去了。秦慕白提前离场,一时叫不到车子送自己回去,只得亲自动脚往回走。
空旷的街道十分冷清,明明白天的天气还挺好,可到了晚上就温度骤降。冷风一吹,站在原地莫名沉默的秦慕白,羽睫一颤,伸手紧了紧身上的黑西装,开始挪动脚步。
再往前走就是岔路口,两个方向都可以到达秦慕白下榻的酒店。区别在于往左拐是一条宽敞的大马路,若往右的话则是路灯暗淡的老巷道。秦慕白犹豫了片刻,头也不回地选择了右边那一条弯路。
他不是人生地不熟,而右边那条弯路也是出了名的不好走。因为处处不顺路,别说是司机了,连拉黄包车的很少有愿意往那边走的。
秦慕白不是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但他心里清楚,如果走了另一条开阔的大马路,就必然要经过城中心的教会医院,他是宁愿绕弯路也不想往那边去的。
是时,一只出来觅食的野猫从房梁上跳下,急匆匆地从秦慕白的脚下绕过,挡住了他转向老巷道的步子。秦慕白被这不速之客扰得眉头一皱,刚想侧身而行,后面传来一声熟悉呼唤。
“William。”
不知何时从宾利饭店离场的叶德利,远远地在后面叫住了他。秦慕白听在耳里脚步略有停顿,只是没回头,神色坦然地装作没听见。
叶德利拿这混账弟弟没办法,一向讲究仪表的人,西装革履地站在路灯下,踏着皮鞋往前追了两大步,冲他抬高了音量。
“叶德西,你给我站住。”
秦慕白在月光下停住了脚步,他慢慢转过身来,薄唇紧抿着,颀长的背影定格在夜幕里,未曾紧扣的衣角被凉风呼啦啦地吹成了一只翩跹的黑蝶。
这一回头,叫叶德利注意到了他眼底的冷漠,做大哥的自觉失言,等想要改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秦慕白走到他面前,无声冷笑了一瞬,语气是近乎讽刺的,“大哥这一声‘叶德西’叫下去,我是高攀不起的,叶家手里从不缺筹码,无需安排我这个外姓人再往火坑里跳。”
说罢,他不待叶德利开口,继续往下补充道,“大哥,心别那么大,信你的那一个,现在就躺在德国医院里发疯呢。你要是有良心就过去看看她,也不枉大家这一世互为兄妹一场。”
“William,你要是心里不解气骂我就算了,别在这混账话里带上德琳。大家都是同一个妈生的,她是我妹妹,难道就不是你妹妹吗?”
叶德利的脸色也不好看,乃至于说出了这种不上台面的话。时至今日,大家感情疏淡,亲缘仍在,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把叶德琳拿出来说事。
他这个可怜的小妹妹,人生经营惨淡,如今仅有的一点体面,也只剩下成演这个年纪懵懂的儿子了。若是连家里的亲人都不怜惜她,还有谁能在意她的死活。
秦慕白透过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从两块冷玻璃里后面,把叶德利的纠结神色纳入眼底,然而心中不为所动。在他看来,叶德利素来是善于在表面做得好功夫的,只管把事事说得尽善尽美,于其自身却是一位惯施黠念的正义帮凶。
他又想,如果当初叶德琳不是被叶德利这个好大哥给纵容坏了,也不会为了莫须有的混账事执意跟自己翻脸。然而话说回来,老天公平,人各有命,叶德琳一意孤行,把自己作到了如今这副半疯半醒的地步,他这个不被待见的二哥哥,也只得送她“安好”二字。
“本来,我今天是想帮你把爸爸的那份寿礼给一并商榷好的。既然你的心情不好,我也不便开口,那就这样吧,大家下次再见。”
叶德利把折在手心的礼品单子,重新卷成细伶伶的小圆筒,抬头看了二弟一眼,默不作声地把东西放进了西装口袋。他知道秦慕白此刻依然意难平,故而不用人吩咐,便蹬着脚下的黑皮鞋识相离开。
秦慕白酣畅淋漓地把两个叶家人给笑骂了一遍,然而心中并不痛快。他锁着眉头走在回酒店的路上,颀长的身影没入老巷道的光影之中,像一只拢翅栖地的黑蝶。
弯巷里的灯泡烧坏了钨丝,四周黑漆漆的,间或有野猫绿莹莹的瞳仁在角落里忽闪。秦慕白独自一人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因为周遭难辨方向,他摸不清楚回程的路线,等到视线明晰时,人已经偏离归路,走到了另外一条大街上。
秦慕白快步走出巷道,一抬头看到了开在街对面的五金店。橘色的暖灯从小窗里照出去,低低地打在潮湿的水泥路面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之下,孟雪回缩着脖子,双手拢在袖子里,正靠在门板上点头打瞌睡。
他没想到今夜会有这样一番奇遇,竟能在落寞时分巧遇小记者,实属不可思议。秦慕白脚步轻放,慢悠悠地走到五金店门口,孟雪回还在打瞌睡,一顶花格呢的灰咖鸭舌帽半歪在头上,浓秀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黯淡的阴影。
秦慕白看他衣服穿得单薄,伸手往孟雪回的脸上探了探,没想到自己的手背反倒更冰,把小记者激得一个哆嗦从浅梦里掉了出来。
“秦、秦先生?”孟雪回睡意未消,半眯着眼睛打量起眼前人,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前脚刚把人家的怀表壳子给摔分家了,这趟还没赶得上修好,就在五金店门口碰到了正主,未免也太点背了。
“这才半天没见,孟老师就不认识我了?”秦慕白伸出肤白赛雪的修长左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关节磕碰的声音清脆一响,孟雪回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没……”孟雪回暗暗往五金店里瞄了一眼,心说坏了坏了,却于面上故作镇定道,“秦先生,怎么这么巧啊,大晚上的还出来逛大街呢。”
“晚上我在宾利饭店有个酒会,想早点回去休息,就自己提前走了。”秦慕白鼻梁上架着一副做工考究的金边眼镜,秀致的桃花眼掩在两块玻璃后面,并未折损一丝好风采,反倒平添了两分禁欲的感觉来。
“那孟老师呢,这大晚上的怎么也出来逛大街了?”
“我、我我……”孟雪回语无伦次地舌头打结,心上那是还没思量好,该如何向他负荆请罪。
其实秦慕白也就随口一问,没想探他的底。只是小记者仓皇起来,脸上的表情叫人瞧着十分心虚,秦慕白顿觉事情不大简单,这就上了心,沉稳着一双秀致的桃花眼,鞋尖定在原地静等他作答。
正在孟雪回两难之际,五金店的小老板又跑出来添了把干柴。手里殷殷地托着那只摔掉了壳的旧怀表,一上去就中气十足道,“先生,这壳子给您安上去了,只是怀表周边被摔掉了漆的一块旮角没法补。横竖这东西也是老物件了,您就将就着用用吧啊,若是旁人不凑近细瞧,那是决计看不出来的。”
孟雪回欲哭无泪,站在旁边拼命给他使眼色,试图阻止小老板的开口。可这小老板是个实心眼的,实在没看出来他搞这小动作的玄机,嘴里叭叭叭地把修补实况给和盘道出。
秦慕白顺着孟雪回的目光看过去,觉得小老板托在手里的怀表甚为眼熟。他不自觉地抬手一摸西装口袋,内里空空如也,自己随身带着的怀表却是不知所踪。他犹豫了一下,走到人前开口问道,“孟老师,那块怀表,是我今天不小心落在你家里的吗?”
“秦先生,我对不起你啊。”孟雪回被秦慕白戳中腹中心事,绷在心里的一根弦断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秦慕白的胳膊,满面愧疚道,“怀表被摔是我的错,你要是生气就骂我吧。横竖到了今天这个点儿是没办法去百货商场了,我明儿再上门给你赔个新的去。”
秦慕白听说怀表被摔了,微抿了抿薄唇,一丝复杂目光从眼底划过。他没有立刻对孟雪回作出表态,而是先人一步,从小老板的手里把自己的怀表给接了过来。
他把怀表托在手中反复摩挲了一遍,小老板所言不虚,怀表的表盖是修好了,只是掉漆的边角没补得回来,勉勉强强算是恢复了原状。
孟雪回小心翼翼地留意着秦慕白的表情,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寸把长的小照片,走到前面嗫嚅着提醒他道,“秦先生,怀表里面的东西在这儿,我怕修壳子的时候会有折损,就先把照片给取出来了。”
秦慕白淡淡“嗯”了一声,脸上未见愠色但也没有很欢喜,是个平淡如水的模样,恍若他的话可听可不听,心中来去并不大。
孟雪回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吃不准他的心情,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得罪人是一码事,叫人嫌弃又是另外一码事了。小记者扪心自问,秦先生是对他挺好,单凭着这一点,自己就摆不出那无动于衷的敷衍作态来。
第29章 糖梨水
长街的尽头夜风萧瑟,只有这一窗橘光微亮着。五金店的小老板做完了孟雪回这最后一单生意,张着嘴巴哈欠连天从他二人身边经过,脚步殷殷地拉下窗子开始动手封木门。
秦慕白人在原地站着,依然保持着手托怀表的姿势,他微微低下头,熨烫笔直的裤线把稀薄的月色裁成了两纸诗页。秦慕白不言不语,孟雪回便跟在后面心发慌,在这种场合之下,非得有一方先来开口,才可顺利打破尴尬。
小记者抓耳挠腮的,心中苦捱着坏人珍宝的罪恶感,踌躇了片刻,主动上前开口道,“秦先生,我……”
“没什么。”冻人的夜风把秦慕白的西裤裤脚吹得打晃,他抬起头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黑眸,语气平静地截住了孟雪回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磕就磕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秦慕白的神态是极坦然的,仿佛话里所说真就如同心中所想那般,是不带一丝一毫的遗憾。孟雪回站在原地心中很泄气,虽然秦慕白明面说了不计较,但这不代表自己就可以装作没事人。磕破怀表是他的错,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没有担当的话,走在大街上那也怪没脸的。
想到这里,孟雪回偷偷扫了一眼沉默下去的秦慕白,为这点不自在的牵念而心里过意不去。
黯淡的光影之下,秦慕白淡然背过身去,颀长的身体在夜风中微微摇晃了一下,如果不细看的话,只叫人以为是衣角在风里簌动。孟雪回瞧在眼里,却直觉有些不大对劲,他上前走近两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背对着他的秦慕白,于此刻毫无预兆地急剧转身,带起了一瞬间的大幅破风声。
孟雪白傻不愣登地立在原地,看到秦慕白面容严肃的向自己扑了过来,以为对方是气急了要对自己动手。他心中一凉,紧闭双眼,已然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孰料秦慕白胳膊往下一压,却是径自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孟雪回沉了沉肩膀,自觉这蕴秀人分量不轻。下一秒,他后知后觉地睁开双眼,把秦慕白托进了怀里,大吃一惊道,“秦先生,你怎么了?”
秦慕白哭笑不得,靠在他身上轻咳了两声,支撑着手臂离开了他的肩膀,“我有点头晕。”
“头晕?”孟雪回反手摸上他的额头,探了探温度,瞳孔一紧,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好烫啊秦先生,你这是发烧了吧。走,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便要把秦慕白往隔壁街的教会医院送。
“不行,我不能去……”秦慕白一听“教会医院”四个字,断然拒绝了孟雪回的好意,挣扎着要往反方向走。孟雪回不晓得他这是兴的哪门子的胡闹,只当秦慕白是脑子烧迷糊了,有病不治要往外面跑。
他上前一把拖住了秦慕白的臂弯,站在路边茫然四顾,可这会儿路上家家闭户,连个野猫影子都看不见,哪里能找到车子来拉人。更为叫人头疼的是,现下这条路除了距离他家近一点,是往哪儿走都远,他总不能就这么一步一搀的把秦慕白往隔壁街的教会医院挪。
“孟老师,真的不用送我去医院。”秦慕白揉了揉太阳穴,故作轻松道,“晚上喝了点酒,这趟走过来被风吹得有点头脑发胀,歇会儿就好了,我不要紧的。”
孟雪回哪能信他这话,不由分说的就要把人往路口带,“秦先生,那我送你回酒店,晚上风大,你一个人脚步踉跄的,不定一会儿往哪儿走呢。”
秦慕白被小记者吭哧吭哧地架在肩膀上走,忽一偏头看到孟雪回脸上的焦急神色,心念一动,凑到他耳边低低一笑,“孟老师既然耿耿于怀,那不如收留我一个晚上吧。”
秦慕白呼出来滚热的鼻息,似包在一汪流动的温水中,也不知道是发烧所致,还是故意为之,扑在孟雪回的耳垂上,像一根沾湿露水的尾羽从身边人的心尖尖上扫过。
孟雪回被他给整蒙圈了,脚下步子一滞,勉勉强强地托住了秦慕白的肩膀,脸色已然绯红。
“孟老师是不方便吗?”秦慕白身子一晃,带动着口袋里的怀表链子哗啦一响,孟雪回经不起这内疚提醒,晃了晃脑袋,连连否认道,“没有的事。”
秦慕白眼底带笑,是一早吃准了孟雪回不会拒绝自己。方才他站在五金店门口半逗半装,把个心思单纯的小记者给唬得一愣一愣的,着实是太不正经了些。只是千金难买心头好,不下点功夫,怎么把这小迷糊给收入囊中。
孟雪回兜兜转转,又把人给带回了家。秦慕白今朝一连来了两趟“陋室”,轻车熟路地迈步入门,在孟雪回的招待下施施然到里间休息去了。
孟雪回走到廊下,把下午买香瓜时小贩子送给他的大鸭梨翻了出来。小记者一手揪着梨杈把儿,一手拎着雪亮的菜刀,在小洋狗畏缩的眼神里磨刀霍霍,很体面地削出了一只果肉晶莹的大梨子。
小洋狗精得不行,孟雪回前脚提着梨子刚走,它后脚嗷呜呜地颠着四只小绒爪,屁股一转,往未来得及扫走的果皮上走。
是时,屋子里传来秦慕白的轻微一咳,小洋狗耳朵一扇,就着伸到半空中的爪子往地上一趴,待发现虚惊一场后,方才喜气洋洋地伸出脑袋,舔地上的干净果皮解馋去了。
孟雪回拎着梨子进了厨房,捣鼓了一阵锅碗瓢盆后,到外边守着一只煤球炉子去了。是时,月明星稀,四下安静,他手里勤快地扑着小蒲扇催火,煨在炉子上咕嘟腾气的瓷钵,飘出来一阵蜜香蜜香的甜气。
孟雪回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用瓷勺搅了搅钵里的糖梨水,自觉火候已够,便拿湿毛巾包住两只瓷把儿,想要端了给秦慕白送过去。
孟雪回脚步一动,小洋狗耳听八方,从廊下追过来凑趣,直绕着他脚下打转。与此同时,两只前爪还一扑一扑的,像是准备探头看看碗里装了什么好吃的。
孟雪回被它缠得无处可走,生怕被小洋狗给绊个跟头,无奈之下只得用软布面的鞋头撵它。岂料小洋狗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儿,非但越撵越粘人,还要滚到前面摊着肚皮跟他使小性子。
孟雪回被它这股赖皮劲儿,闹得走也不是站在不是,由着小洋狗滚上自己的布鞋面撒欢儿。
恰巧,秦慕白休息够了出来找他,人到院里看到眼前这副情景,话未开口先笑弯了一双秀致的桃花眼。
“哎秦先生,你快过来帮我一把。”孟雪回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小洋狗颠着爪子蹭上来拱腿。
秦慕白心中会意,不动声色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把忙着扒拉裤管的小洋狗,给拎着后颈提了起来。
小洋狗紧着他这么一提,立马老实了下来,睁着两颗亮圆黝黑的大眼珠子,态度讨好地向秦慕白呜了一呜,足以见得是个欺软怕硬的精明崽子。
孟雪回得以脱身,立马端着瓷钵奔到了屋子里。秦慕白把小洋狗托到怀里挠了两下爪子,带着小东西一起进了屋。
孟雪回盛好糖梨水后,一人一狗恰好从门外走进来。秦慕白目光落到孟雪回替小洋狗做的新窝上,顺手把手里的小崽儿给放了进去。
小洋狗哪里肯安安生生地待在里面,四只小绒爪乱蹬一气,立马就想翻身起来。然而,秦慕白没有给它撒性的机会,他伸出温凉的手掌,贴着小洋狗的脑袋摸了两下,顺带着还揉了揉两只软乎乎的狗耳朵。
小洋狗被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间或还得秦慕白轻挠了两下肚皮。小崽儿享受着影帝的周到按摩,整个儿保持着四脚朝天的憨姿,一对黑漆圆亮的大眼珠子渐渐眯成了一条直线,不一忽儿便惬意地躺在窝里睡着了。
孟雪回手里端着汤碗,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是没想到秦慕白还身怀绝技。他心悦诚服地把糖梨水递到秦慕白面前,就差伸出手指头给他比个大拇指了。
“孟老师,进嘴的东西不着急,我去洗个手再过来喝。”秦慕白身子往旁边一侧,吹了吹蹭到手上的狗毛,脸上笑得有些无奈。
孟雪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刚想把手里的汤碗放下,这厢却又听到秦慕白给落了话。
“如果孟老师不介意的话,替我亲手代劳也行。”秦慕白微倾着身子,作势要等他来喂。孟雪回是经不起他挑逗的,耳边听了这话,连忙赶在脸红之前揣上香胰子,领着秦慕白到外面去洗手。
秦慕白作壁上观,但见小记者神色匆匆,好似要将自己团成一只躲避绣口的雪包子,不由得心念一动,脸上笑意更深。
雪包子走了半步,被秦慕白一把捞了回来。小记者骨碌碌地滚回了影帝的手掌心,心里木不隆咚的,看着面前那双秀致的桃花眼,愣是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第30章 倒V开始
秦慕白生得一副秀润好皮相,人挨着孟雪回越靠越近,越近越撩,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栖在羽睫之下,略一抬眸,剪影轻颤,仿佛要把打在头顶的低瓦灯光揉碎在眼底。
小记者笼罩在他的目光之下,直觉自己的小心肝儿跟烘爆米花似的,片刻不歇地闷在胸膛里砰砰乱跳。
“孟老师别忙走,我想留你说会儿话。”秦慕白站在孟雪回的面前,秀颈微低,服帖的领口不知何时松了一粒扣子,从当前这个角度看过去,一对曲线匀称的优美锁骨清晰可见。
孟雪回眼睨秀色,心里乱的很,他嘴巴张了张,含糊着唔了一声,脊背僵硬得像个犯错受训的懵学生。
“这梨,孟老师做汤的时候尝了吗,甜不甜?”秦慕白抬眼一扫孟雪回搁在桌上的瓷碗,指腹若无其事地从小记者的手背上蹭过,话里轻佻不露。
孟雪回这个心大的,偏还就没觉出自己叫人给逗了,挠了挠脖子一本正经地回答他道,“秦先生放心吧,我炖梨子的时候往钵里头丢了两颗老冰糖进去,味道肯定不会差的。”
秦慕白的目光落在他的两颗小虎牙上,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我不信,你先舀一小勺给我尝尝。”
“啊?”孟雪回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疑心自己听错了话。秦慕白望着桌上盛着糖梨水的瓷碗下巴微点,此情此景确是让他喂汤无疑。
孟雪回被他揪着一只袖子,空着的另一只手伸上去,揉了揉自己红扑扑的耳朵,不自觉的又有在秦慕白手下团成小包子的趋势了。
秦慕白饶有兴致地看着包子闪躲自己的视线,面上也不说破,只管把小记者的纠结模样给尽数纳入眼底。
他压根就没有打算正经跟孟雪回说话,影帝的自身气质固然清冷,偶尔也会生发逗弄之心。这趟“一时兴起”造作起来,实在难离“无赖”二字。
孟雪回受了作弄浑然不觉,心头的纠结团啊团,团啊团,整个人也是一傻乎乎的雪包子。
好在秦慕白素来是个点到即止的人,待看到小记者的表情不甚从容后,犹疑了一瞬,手里松开孟雪回的袖子,恰到好处地把方才的暧昧分寸给重新圆了回去。
而孟雪回显然弄错了他的意思,这边秦慕白的手一松,他转身就殷殷跑到桌子旁边伸手端起了碗。
“嗯?”秦慕白被他扰了个措手不及,就着小记者的手抿了一口勺子里的糖梨水,含进嘴里润了润嗓子,觉得味道挺清甜。
“秦先生觉得怎么样?”孟雪回手里端着碗,试探性地向他问道。
“孟老师能再喂我一口吗?”秦慕白定在原地,目光落在孟雪回的脸上,泛着微波的眼神很克制。
“好啊。”孟雪回乐得效劳,转眼又送了一汤匙糖梨水到秦慕白的嘴边。
哪晓得秦慕白这回心中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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