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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渣过这世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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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了这个好皮囊,却是不学无术,哎。
  谢老爷却似乎没看到众人投向子期那带着惋惜的目光,贴心的把自己碟子里的樱桃给让了出来。
  两幅字一起呈在长公主面前,目光刚刚落在子期的字上,长公主顿觉那幅字若石破惊天。她猛然看向子期,又看了看正殷切地给子期送樱桃的谢老爷,甚是羡慕二人融洽的父子关系,而后不甘心地又看了那字,良久后才说道:“大家一起看看吧。”
  众人被长公主的架势搞的抓心挠肺的,纷纷伸出脑袋看那两幅字。
  两个丫鬟莲步轻移,众人只觉得平日里觉得甚有几分韵味的莲步实在是可恨,如同乌龟爬行一般。终于,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下,两幅字展出。
  子期那字让人瞬间联想到龙蛇相斗,众人有些感慨,只有有一点实在是可惜了,曲子名字写错了。众人甚是可惜的看向子期,然而子期却置若惘然,谢老爷高高昂着头,朝众人轻蔑地撇了一眼,众人心里又顿觉得,谢子期实在是不值得同情。
  这时一乐伎掀开碧绢款款走出,所有人都不想欣赏她走路的姿态如何优美,只想快点从她口里说出《山鬼妖魔志怪九歌》这个正确答案,让有辱斯文的谢老爷出丑。
  终于,那乐伎开口了。
  “此曲为云贵郡山民所创《山鬼》,后经云石先生改编为《《山鬼妖魔志怪九歌》。”
  瞬间,众人变了脸色。至此方知,谢子期是有真材实料的。
  而那个狂言的世家子弟不知是羞愧还是被气得,是满脸通红。
  谢老爷绕过子期,从别人案上端过来的一大杯酒,畅快的喝下。“好酒,长公主,不要小气嘛,再拿出些来。”
  长公主瞥了一眼谢老爷,这个人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长公主并不理睬谢老爷,朝管家示意,管家让诸多乐伎退下,而后轻轻拍手后,便有强健奴仆抬出两条长案,摆在方才乐伎站在的地方。身姿优美的侍女一人怀抱一一幅字画而出,一起展出十八幅名画。
  众人长呼一口气。
  长公主把众人的反应收归眼底,轻轻一笑。开口道:“列位可上前品鉴。”
  众人带着些贵族们之间的矜持,不料谢老爷已经站到那十八幅字画面前。捻着短胡须,时不时的点头。
  “这个葡萄画的可真是像。”
  众人正等待着谢老爷说出什么 “高见”,这可真是高见。那名画可是谢择端的《葡萄图》,品鉴可不是这么个品鉴法。
  便有人疾步走到那《葡萄图》面前,从侍女手里取过那字画,痛心疾首,”这画被你这俗人一看,真是我等的罪过。”
  谢老爷无语地看了那人一眼,撇撇嘴,走到另外一幅《狮子图》面前。
  “这个狮子画的可真是不像?”
  “俗,俗,你真是俗不可耐。这幅《狮子图》的□□岂是你这等俗人能品鉴的。”
  众人走至十八幅名画前,抢占地点,不让谢老爷上前。
  “矫情。”谢老爷一甩袖子,回到自己案前。
  谢子期看着那些人围着十八幅名画的毕恭毕敬,有如神迹一般的样子,摇了摇头,倒了盅茶,递给刚刚回到案后坐下的谢老爷。
  “那狮子画的就是不像,狮子的尾巴不是那样的,当年我跟着先帝爷去打猎的时候,见过狮子。”谢老爷给子期解释道。
  子期点点头,“这些世家子弟风一吹就倒,怕是连马都不见过,您还是不要和他们置气,把这茶喝了吧,至于酒嘛,回家再喝。”
  谢老爷无比哀怨的看着那瓶被子期端走的酒,回家老太爷不让喝呀。从前被老太爷管,现在被儿子管,他真是父纲不振啊。谢老爷眯着眼睛细细品着那茶水,哎,权当是以茶代酒了。
  众人或目鉴,或耳鉴,或心鉴,忙的是不亦乐乎。
  长公主道:“已到未时,众人先吃过午宴再品鉴也不迟。”
  众人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午宴,精致而丰富,每个案上皆是 108 个菜肴,有娇美的侍女在身后端着酱料。
  有人夸赞道:“这道豚味道极为鲜美。”
  侍候在旁边的侍女便解释道:“由处子的奶汁喂养的小猪。”
  那人颔首称赞着。
  听到此话的谢老爷冷着一张脸,把筷子从那道菜上移开后,筷子搁置在一侧,再也不吃任何东西。
  谢老爷冷冷地看了一眼长公主,便只是低头饮茶。
  不知为何,长公主接收到谢老爷的眼神之后,刚才内心升起的骄傲消失了,突然感到一种挥之不去的情绪,但她不懂这种情绪为何物。
  子期目光扫过每个案上的膳食,手指翻动,心里已经默算出大致价格。
  这道午宴,伴随着不停歇的歌舞,待吃完,已经是华灯初上的酉时。
  而此时,长公主的本次宴会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长公主一抬手,方才那十八福名画再次拿出。
  “今日不单单是请诸位来品鉴赏玩,这些字画本宫准备以物易物,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的目光从《葡萄图》、《狮子图》、《青雀图》、《野鹤图》、《观云赋》、《采菊图》、《终南山》等十八幅图一一掠过,而后露出势在必得的目光。
  “十八学士图轴……”
  “红宝石石榴树盆栽……”
  “玉如意……”
  管家唱着名贵物件的名字,一件比一件更加名贵,更加值钱。
  子期自斟自饮,看着哪些玉石珍玩,低头掩饰嘲讽,一场表面上以物易物的文雅之事,底下却是斗富的丑恶行径。
  子期起身悄然离开。
  此时,月升至高空,已是戌时三刻。
  子期信步走出院子,却在蜿蜒不断的湖边走廊里看到一根柱子旁边站着一个身姿袅袅的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瞥到子期,朝他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子期看清楚那女子的脸,走到女子身侧。“你怎么一个人在此处停留?”
  女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而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是个哑巴。
  子期的目光从红衣女子的喉咙处划过,“你是哑巴?”
  女子点点头,子期却伸出手朝红衣女子的喉咙,点了点。“分明是个男子。”
  红衣女子泫然若泣,非常委屈。子期转身就走,却被红衣女子从身后紧紧搂住。
  “公子,要走?”那声音分明是男子的声音,清脆如泉水流过。
  他把下巴搁在子期的肩膀处,人绕至子期面前,手却轻佻地挑起子期的下巴。
  “我好喜欢公子,公子不如留下来陪我可好?”他的手指摩挲着子期的脸,而后耳鬓厮磨,有如情人般亲昵。
  他的舌头游走在子期的耳朵边,那种痒的感觉只会让人身体发软。
  “公子是木头吗?”
  子期却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在那人的手划过子期的嘴唇,划过喉咙,一路向下……
  子期却突然开口,叫破他的身份:“沈殊,长公主之子,去弁戴钗,你居然有扮女装的癖好?”
  沈殊猛然停住,放开对子期的束缚,冷冷地看了子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是谁?”
  子期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殊:“谢家谢子期!”
  沈殊听到子期的回答,不由得一怔,他撇过头不看子期,只是低声说道:“你走,你快给我走,走慢一点我就杀了你。”
  子期却一把抽出沈殊头上的那支钗,青丝如瀑。拿绢巾擦去沈殊脸上的脂粉。
  沈殊呆呆的看着子期,像个木头桩子。
  “堂堂七尺男儿,为何扮作女娇郎?”
  沈殊强撑着,硬气道:“我不用你管。”
  子期把绢巾丢到他身上,转身离开。
  沈殊看着子期的背影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仍旧呆呆的站在哪里,没有动作。许久之后,他才低头捡起那绢巾,贴身放到怀里,匆匆走出走廊。
  留竹轩,有黑衣男子跪在地上,朝沈殊问道:“主子,需不需要我把那男人绑来?”
  沈殊从博物架上取出一个四方的盒子,用钥匙打开,那里面只有一个古朴而陈旧的小石雕,上面有一个小人。沈殊的手恋恋不舍的划过那小人,而后从怀里掏出那绢巾,和那小石雕一起放置好,上锁后,又把四方的木盒放回原处。
  沈殊折返回窗前,问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今日都宴请了那些人?”
  黑衣人回禀道:“京都世家文家、徐家、伍家、王家、子车家,山东世家吴家旁系,周家旁系,山西陈家旁系,江南刘家旁系…… 皆在,除这些世家之外,长公主还让管家给谢家下了帖子。”
  沈殊微闭双眼,手划过书桌,留下一道长痕。“宴席流程?赏乐、品鉴字画、午宴、以字画易物……”
  听至此处,沈殊猛然睁开眼睛,说道:“来人,更衣。”
  他话音刚落,黑衣人已经飞身躲开,有一哑仆进门,平静的为沈殊除掉女子装扮,换为男子衣衫。
  子期回到迎客厅,刚刚落座,就听到管家唱道:“二尺的珊瑚树换《狮子图》。”
  谢老爷低声骂了一句傻逼,看到子期过来说道:“儿子,外边凉,喝杯热水吧。”
  突然,有人禀道:“文武侯,到。”
  从长公主再到列位世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外。
  长公主心中纳闷,她这个儿子,可从来不参加这些宴席。
  而其他人却是无比好奇。文武侯身上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传说文武侯三头六臂,传说文武侯丑如恶鬼,传说他一箭射死三人……
  文武侯,这个称谓是长公主的儿子沈殊向先帝求封来的,但是实至名归。
  当年,先帝围猎,沈殊身骑白马勇夺三军之首,猎到狮子、老虎各一只,兔子、狐狸等其他猎物不计其数。
  而后,先帝在洛河城被围的时候,沈殊单骑破围,射下那敌方将军的头颅,剑挑四方,最后敌方畏惧,不敌而退。
  诸如此类的战绩无数。
  而文这方面,则是因为沈殊十五岁那年,在先帝的寿辰中送的一份贺礼《论经》,论述《史经》、《文经》等等,虽然至此一书,却亦是闻名天下。
  解先帝洛河城被围之后,先帝笑着问沈殊想要多少城池?
  沈殊却只要了文武侯这个名号,并拒绝了土地和城池的赏赐。
  沈殊越走越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有谢老爷仍旧给子期倒着热水。
  子期端起那杯水,一饮而尽。
  而沈殊已经到了厅上。
  他目光看向众人,目光所及,人皆低头。
  他的目光停在子期抬头喝水的喉咙处,而后游移到那摆在厅中间的珊瑚树,手轻轻一推,那珊瑚树便已粉碎。
  “不值钱的玩意。”
  京都伍家的子弟气氛地站了起来:“你……”
  沈殊看着伍家子弟,露出择人而噬的目光,“怎么了?”
  那人脸上顿时发白,最终坐了回去。
  沈殊轻拍双手,一株高三尺二的珊瑚树被人抬了进来。
  “赔你。”
  所有人都猛抽了一口气。
  沈殊状若无意的看了子期一眼,却见他只是喝水。
  谢老爷却很是高兴,这个伍家的小崽子,活该被打脸,刚才可是骂他是个俗人,啧啧,一个二尺的珊瑚树换成了三尺二的珊瑚树。现在他才是个大俗人!
  而后,沈殊施施然的坐在长公主一侧,淡漠着一张脸,再也不出声说什么。
  长公主看了看那未被以物换物的《狮子图》,正准备说什么,子期却起身走了出来,他怀里还抱着一长幅巨画。
  子期走至厅中央,朝长公主说道:“我拿此幅图换《狮子图》,长公主意下如何?”长公主看了一眼呆住的谢老爷,才缓缓说道:“启。”
  两个侍女走到子期身前,接过那长幅巨画,展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长幅图,上面不是风雅的山月、梅兰竹菊、清泉之物,而是无数个流民。
  衣衫褴褛的垂死老人,衣不蔽体的抱着婴儿的妇人,分吃着肉的壮汉们,趴在地上找草吃的孩子……
  正中间是一双饥饿的凹陷的巨大眼睛,那眼睛空洞无比,但所有人目光却无法从那双眼睛上挪开。
  “呕……”
  厅上,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不绝于耳。或是扶在案上,或是吐在地上,皆是恶臭味。
  那 108 道菜肴有多精致,现在吐的就有畅快。
  子期站在画侧,静静地看着这些衣饰华贵的世家子弟,这些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衣饰愈精致愈好,酒肉愈鲜美愈好,现在吐出来的恶臭味也是愈臭愈好。
  子期突然朝长公主开口问道:“换吗?”
  长公主忍住泛到嘴边的呕意,咽下那酸味,却看向坐在案后有些目瞪口呆,却没有呕吐的谢老爷,沉着一张脸,说了一声:“换。”
  一场宴席,至此结束。
  当晚,京都世家皆是一夜灯火,无数名大夫行走世家之间。
  无数世家子弟噩梦连连,嘴里叫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的肉不好吃,不要吃我……”
  据说,连续三天,京都的肉都少卖出三分之二。
  子期和谢老爷回到家中,已是亥时三刻。
  谢老爷回家之后,躺在床上就立马进入熟睡状态。而子期却在书房里,一直至天明仍未出来。
  程放给子期送自己最近的功课,却看到子期合衣倒在床上,他给子期盖上薄被,而后轻手轻脚地把功课放在书桌上,低头却瞥到几张被涂抹的浓黑,揉成一团的宣纸。
  程放弯腰捡起,每一张都展开,终于有一张涂抹较轻的字画,待程放看清那画像,他当场愣住。程放看着那画像,喃喃自语:“难道公子喜欢这个人,不不,这不可能。”
  程放握紧那幅画,转身疾走,脸上却是一片苍白。
  他想要知道,那幅画上身骑白马的男子是谁?


第28章 陌上如玉 08
  院子里的蝉在尽情地嘶叫着,子期醒了过来,他扶着腰从床榻上起身。子期把衣衫褪去,看到腰间清晰的有着几道红痕,触目惊心。
  子期拿过清凉药涂抹在上面,重新换过衣衫之后,坐在窗前,把昨日里涂抹掉的画像展开。
  身骑白马,气宇轩扬。
  无论是敌国还是本国,那个人都被称之为是白马将军,也是他唯一的至交好友。
  昔日他游历国家的时候和白马将军不期而遇,两人志同道合,携手同游天下。游遍国家之后,子期归家,而白马将军去了边塞。后来,子期成了探花,那人成了白马将军。二人曾约定,三十年后,二人辞官,一起隐居。
  只是,天命难违。
  子期重新展开宣纸,画了两幅画像。
  两幅画像,面孔一模一样。只是一个身骑白马,一个手击珊瑚树。
  子期的目光在两幅画上游移,而后把两幅画都折起,放在书架上的最底处。而后子期随手抽出一本书,走到院子里,躺在案榻上。日光下,子期笼罩在其中,恍若虚幻。
  子期似是在专注的看着那本摊开的书,只是许久也未翻过一页。
  玉镯转动。
  子期突然听到表妹系统的声音,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表妹系统抓心挠肺,期期艾艾的开口问子期,问什么时候见皇帝呢。
  子期淡然一笑:“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安心即可。”
  表妹系统瞬间傻眼。
  为啥咧?表妹系统觉得自己这么些天的抓耳挠腮都成了笑话。这么些天来,子期就只是赴宴,然后再赴宴,现在皇帝要选妃立后举国皆知,子期肿么就不急呢?它的积分肿么破?
  谢老爷拿着一壶酒,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儿子,你知道不?全京都的世家集体看大夫,外面盛传他们惹到不祥之物了,哈哈哈,可笑死爹了,来,我们庆祝庆祝。”
  子期把书拿起,和表妹系统说道:“不用等到明天。”
  表妹系统一脸懵逼,为啥咧?
  正当表妹系统想继续问的时候,万人迷系统已经切断联系。
  “表妹系统不要忘记系统的六项准则。”
  表妹系统瞬间被吓到了,嘴硬的回了一句:“我就是问问。”
  宠妃系统便开口问表妹系统,它以前的宿主是如何攻略表哥的。
  表妹系统闭嘴不说,宠妃系统却起劲的问,最终被宠妃系统问烦的表妹系统爆出一句:上船戏。
  玉镯内一片寂静。
  此时,子期看着花式找理由喝酒的谢老爷说道:“太爷又睡了吧?”
  说着,子期把酒从谢老爷手里拿走。
  谢老爷无辜的眨眼睛看子期。
  子期坚决的没收了。
  管家突然走了进来,谢老爷好似看到救星一般,向管家说道:“老徐,子期没收了我的酒?”
  “老爷,都啥时候,还酒不酒的,外面圣旨来了。”
  “啥圣旨?”谢老爷还在向管家问着,子期把酒壶给了管家,“徐叔,看好酒,不要让老爷喝。”
  说罢,便走出院子。
  不出子期所料,那圣旨是宣他入宫。谢老爷和管家看着跟着太监走了的子期,愣了半刻钟。
  “老徐,我不是听错了吧?”谢老爷边说便从管家手里把酒壶拿了去。
  “没听错,老爷,你怎么把酒壶又端走了?”管家气的直跳脚。
  “啊呀,我这不得压压惊吗?”谢老爷已经拿着酒壶一溜烟的跑走了。
  管家看着愈发活泼的谢老爷,有些好笑,有些释然。
  乾庆宫。
  李邺唤过宫女。
  “换套常服。”
  李邺选了一套镶嵌紫金边的月白色衣衫,贵气中带着款款的风雅之气。
  “给朕梳头。”
  梳头太监立马跪在李邺脚边,为李邺解开束带,散发之后,用从交至山引来的泉水打湿头发,而后用织锦擦干,才开始精细地为李邺梳头。
  “这个束带。”太监端了数十条束带让李邺过目,李邺一眼就看中了那条紫金色的束带。
  换上月白色衣衫,戴上紫金色束带和头冠,李邺看着等身镜子里的自己,恰似一个翩翩少年郎。
  李邺皱了下眉头,眉目间那股青涩立即消失,一股郁气充斥其中。
  “来人,给朕重新梳洗,换那套的天青色衣衫。”
  李邺惯常用的宫女和太监立马跪在一边,“陛下饶命……”
  李邺一把扯下腰带,“把这两个人带走。”
  立马又侍卫把宫女和太监拉走了,新的梳头太监和服侍宫女立马上前给李邺重新装扮。
  李邺看了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赏,以后就你们来服侍朕。”
  新走马上任的太监和宫女感激地跪在一边。
  “行了。”李邺朝一边的宣旨太监问道:“人在何处?”
  宣旨太监立马上前回禀:“在文华阁侧殿候着。上了什么茶?”
  “雨前龙井。”
  “换。”李邺停顿了一下,“换成龙湖雀舌。”
  “藕粉桂花糕、枣花糕、蜜糖、枣泥山药糕、黄金栗子糕……”李邺念了七道糕点的名字,立马有茶水房太监把茶点换掉。
  文华阁侧殿,子期看了眼面前被重新呈上的糕点和茶水,茶水房的太监立马躬身道:“陛下公务繁忙,午时之后宣召,请公子稍作等候,先吃些糕点充充饥。”
  子期点了点头,昨晚晚睡,今早未食,确是有些饥肠辘辘了。
  每个糕点都是拇指大小,一口吞下的量。七道糕点,每个三枚。子期便捻了每个糕点吃了一个,唯独蜜糖未食用。
  子期略微有些感到口渴,便把茶杯端起,放在鼻尖闻了一下,便放置一边。
  子期刚刚放下茶杯,李邺便进来了。
  “表弟,多年未见,你已经长这么高了。”
  子期刚刚起身行礼,李邺已经阻止道:“无须多礼,只当是话家常。”李邺甚是亲近的走在子期对面坐下。
  两人寒暄过后,李邺开口说道:“听闻表弟和表叔昨日去赴了长公主的宴?”
  子期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朕听说你用一副画换了长公主的《狮子图》,表弟出门游历多年,画技居然如此精湛,真是可喜可贺。”子期摇了摇头:“并非我画技精湛。”
  “表弟为何如此过谦?”
  子期便说道:“那幅画是我游历黎北郡所画,当时正值饥荒,秋蝗泛滥,当地官府没有开仓,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成为流民。我只不过是画了当时的情景而已。”
  李邺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那是一场人吃人的饥荒,是去年三月份发生的事情,当时农民起义,父皇派了官兵镇压,血洗黎北郡。
  今日此时,他才知道那场农民起义背后的真相。
  而在他当政的三年,各地流民无数,有多起农民起义发生,当时他只觉得这些农民都是吃饱了撑的,才找事。
  原来居然是吃不饱的原因。
  李邺对子期的游历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子期便把游历的事情讲给李邺听。
  两人说这话,天已经是从太阳正当中到月至高空。
  “世家居然如此不堪?”李邺愤恨不已。
  从前他只觉得世家金贵,不过是斗富攀比,崇尚清谈治典,只做清流,不做浊官的原则下,这些人不过是恃才傲物些,心底还是好的,犯错也是有限的。然而从子期的种种游历来看,哪些世家简直就是无异于国家蠹虫。
  “周旋清谈阖闾,无救于世道之陵迟。”子期给这些当官却天天清谈不处理政事的世家下了个明确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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