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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游-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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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刚刚也只是一个意外,手滑了一下。
什么叫做你们都懂?你们懂什么懂!
我家徒弟弟明明都可乖可乖了~
你们一定是羡慕嫉妒恨,我就造!
不过说起来最乖的还是【匿名】,虽然他最近也跟我闹别扭了_(:зゝ∠)_
是不是最近小朋友们都集体叛逆期了?苦恼'托腮'
他怎么乖啊?
嗯……举个例子吧,他是咸党,我是甜党,但是他从来不拒绝我递给他的甜食!
“绝壁是真爱”什么鬼……好吧,我确实有点喜欢他_(:зゝ∠)_
前面就说过了,虽然初恋大概是我永远不能忘却的一道坎,但是我已经走出来了,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
我的“肉体”生了死,死了生,灵魂靠着自己炼制的傀儡不断转换身份,扮演着一代又一代的父与子,魔族尊者,再浓烈的感情都已经被岁月消磨掉了。
毕竟有一位哲人说过,爱情最后都会变成亲情。我跟初恋没有机会让自己的爱情变成亲情,所以也只能把他当做过往的一段美好回忆了。
谢谢支持我的人,我原本还担心有人会觉得我老牛吃嫩草呢:…D
【匿名】也挺喜欢我的吧,虽然他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眼神是没办法隐藏的。
那些说给我七个铜币去神殿结婚的,如果我重新追到他了请你们来参加婚宴~
ORZ不要提醒我那么残酷的事,虽然我们之前一直没有在一起,但是都已经心照不宣了嘛,说重新追也没有错。
他现在就是在闹别扭而已。毕竟我当初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所以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偷偷把所有家当都留给了他,然后又是死在他面前,他有点生气也难免。
QAQ我知道了,不是有点生气,是非常生气。现在他假装不认识我把我赶出来了怎么办?在线等,非常急!
……我当初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活过来啊,虽然那位大神看着很牛B的样子,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会和世界一起送我一具新的身体,帮我修复灵魂,还把自己的身份给了我。
身体当然是新造的,那位大神才不会把自己用过的身体给别人呢?瞧他跟他家那位之间那种恋爱的酸臭味就知道了,两个妥妥都是占有欲超级强的家伙。
……等等,亲爱的,是你吗?哦呜,我就来找你!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尝试了一下番外新写法
另外,鉴于下周开始有连续的期中修罗场,而且中间还要去深山老林里实习9天,所以下一卷的更新大概会在五一之后开始,大家到时候见|ω?‘)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第114章 何以慰英灵(一)
“……阿时,这是怎么回事?”
洺祁一脸懵逼地看着以神魂状态出现在他身侧的时霊,两人神魂间相连的红线在他眼中清晰可见。
时霊也有些哑然,他默默地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的情况。
“我们来早了。”
他每一次转世都卡在一个世界将要“孵化”的时间点,以能够干预命运之子行事的身份降生。他选择的时段的命运将是推动世界走向成熟的关键。而只有未成熟的世界才会更迫切地需要他的神力,在初始之神的神力四散于各界时将之吸收、利用,然后从稚嫩发育至成熟。
一旦世界即将成熟,初始之神蕴含原初的“一”的神力就会被得到哺育的世界归还于他自身。
但是,这方世界距离关键命运的开启却还有近百年的时间。
百年,于神明而言,大抵不过是一次小憩。
然而,对于凡尘俗世来说,却意味着他本应转生的那具“命运之外”的身躯还没有被孕育。
牵魂丝吗?
时霊看着他与洺祁灵魂间显眼的红线,若有所思。
这种连初始之神和毁灭之神都本该仅仅是知悉而不能接触到的法外之物拥有的力量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特殊啊,竟然能够打破仅次于法则的初始之神与毁灭之神共同写定的命运。
“不过,反正是最后一次轮回了,不如尽早结束吧。”
即使神明不可轻易降临现世,但任何一个世界都不会像排斥毁灭之神那样拒绝初始之神。神力尚不完全只是勉强重登神位的时霊并不用担心他会像洺祁那样被强行驱逐出境。
早来一步有早来一步的好处,百年的时光足够他布下充分的先手以改变命运的“终局”。
更何况,他踏入轮回的目的已经达成,又何必再自己为难自己?
“只可惜,洺,你的愿望怕是不能实现了。”
牵魂丝勾连神魂,以致他没能直接转生反而凭借和洺祁的联系维持住了最基础的神境。那么,即便他再度投身轮回,披上凡胎,他也不会被封印记忆从而展露出天真幼小的模样。
“阿时!”
洺祁的脸噌的一下红了。
他本就不好意思被他看出那样的心思,如今再三被时霊拿出来调笑,更是完全端不住自己成熟稳重的形象。
不过,或许还有那么几分反正之前做的蠢事都被看到了,神也拐到手了,就自暴自弃了的味道?
※※※
乾朝,至正十二年。
茫山,席云峰。
此时不过三更,祁豫却已经习惯性地醒了过来。他看着窗外微熹的晨光,揉了揉脸,一跃坐起身来。
习武、练字、读史、品经……
自十岁那年被人从饿殍遍野的豫州捡回来,带到他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滇州茫山,十五年,他早已习惯了这样平淡却充实的生活。
虽然他偶尔也会想想现在山外面的世道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离开前唯一还活着的姐姐远嫁后不知生活的怎么样,但是却也不曾真正升起过离开这座山谷的念头。毕竟这里是这乱世中难得的净土,若非两位先生救他回来,他早已成了那些悄无声息死去的人中的一个。
对于他这样的贫家子来说,能够在连年的荒年里、在一触即发的战乱中保下一条命来,甚至学会了读书、写字、武艺、兵法等原来想都不敢想的本领,哪怕就只是拥有了一个能登大雅之堂的名字,都是值得他感激一辈子的事。
在他还大字不识的时候,他就曾听人说起过“救命之恩,当结草衔环相报”,虽然他不知道他能够为两位先生做些什么,但是总归是要留在他们身边报恩的。
“十六,你可以下山了。”
洺祁抱臂站在祁豫的身后看他耍了一套枪法,虽然在他看来祁豫的动作错漏百出,但是对于这种普通的、连破碎虚空的概念都不曾出现的世界来说,这样的水平已经足够应付沙场战阵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祁豫一惊,即使是苦练武艺十五年,他也从来没有摸到过先生的真正实力。
于其说两位先生是人,倒不如说像是隐居山野的地仙。
他忍不住感慨,然后才意识到刚才洺祁说了什么。
“……先生……”
祁豫斟酌着开口,对上洺祁全然冷漠的面孔,却不知道又有什么可以说的。
不说是教养一个人了,便是养只宠物,十多年下来多少也该有几分感情。然而每当祁豫面对洺祁时,感受到的却只有无止境的漠视——就好像连不耐都不屑于表露给他。
他永远叫他“十六”,永远离他三尺之远,永远只会将目光投注在被他称作“阿时”的那位先生身上。即使在教导他武艺学识的时候,他都感觉不到自己在他眼中的存在感。
是啦,他们除了让他叫他们“先生”,甚至连名姓都不曾告知与他。
好不容易可以摆脱这个电灯泡的洺祁才不愿与祁豫多言。他袖袍一甩,人已经被他送至了山下,至于祁豫之后怎么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回到中原,他全然不放在心上。
反正是天生的帝王星命、龙气加身,命运自会推动着他,踏入这片乱局。
时霊的身影由虚而实,渐渐地浮现在洺祁的身侧。
在他们救下祁十六之初,是他负责教导他,培养他的。但是,在洺祁的占有欲发作表露出不喜后,他就全盘放手,将一切交给了洺祁来做。
毕竟比起一个凡人,他更在乎的是洺祁的感受,他从不介意在这些小事上包容洺祁的任性。
只是……
“洺,你这样他日后怕是会怨恨的。”
现在的祁十六尚还怀着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之心,所以接受了一切的冷待和无视。但日后权位加身,登临九五,回忆过去,他只怕会心有不甘。
“他又不是阿时。”
洺祁握住时霊的左手,摩挲着那枚隐隐萦绕着星辰之光的戒指。
时霊微笑。是啊,这万千世界,他们只要在乎彼此就够了。
※※※
乾朝,至正二十三年。
苍生已经在硝烟中挣扎了十年有余了,原本混乱的局势也随着各方势力或壮大或被吞并而有了一丝可见的清明。
跟随着祁豫打天下的将士们此时正聚拢在帅帐中,商讨着面前难解的战局。
这一战若是胜了,他们便可一举拿下南方势力的归属,只等挥师北上,与大乾再决胜负。然而若是败了,只怕不但留不住原本唾手可得的权势,便是旧有的势力地盘也要尽数归于他人。
“祁王殿下,为何不暂避锋芒?”
不同于周王以贩卖私盐起家,手下水军力量强大,目前祁军账下,并无拿得出手的战船,更无精通水战的军士。仓促应战,只怕会在水路上一败涂地。
他们的主君并不是固执己见的人,偏偏这一次,丝毫不顾众人的意见。
祁豫握着手中绢缎制成的长条,心中也有过挣扎和犹豫。
自当年被赶下山来,十一年间,他不曾再得过那两人的半点音信。也不是没有派人去茫山寻过,然而当年不过转瞬他便找不到席云峰之所在,而今,又哪里会有人能够再得窥桃花源的踪迹呢?
派去的亲信十去九不归,便是侥幸归来的那个,也茫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茫山、茫山……不知何时那里仿佛已经成为了人类的禁地,各类怪谈异说在当地流传开来。
然而今晨,这样一份绢书,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他的床头。
——渭水一战,可胜。
字迹是旧年见过的那位时先生的亲笔,不激不励,风规自远,让人一看到那字,便生出只有先生这样步履凡尘却又超然物外的人物才能写出来的念头,断不是随便来个人就可以模仿的。
更何况,那两位——分明不是凡人。
祁豫想起幼年时屡屡被那两人的容貌气度所摄,又想起那瞬息千里,覆手四季更迭的奇异,最后记忆定格在当年那人稍稍俯下身的一句低语,“豫,乐也。豫卦,利建侯、行师。你既有此命,又遇吾于豫州,不如就叫‘祁豫’吧”,终是下定了决心。
“不必多言,吾意已决。”
※※※
雍朝,建武十三年。
燕地,平前关。
这里是大雍的北疆,也是雍朝抵御异族的最前线。十三年前,雍朝的军队正是从这里,将乾朝的遗裔彻底逐出了中原。
而今,这里依旧常年受到外族的侵扰。时不时燃起的烽烟或许一次又一次催损着城墙,却未能磨灭燕地人蓬勃向上的生活动力。
提刀能将胡虏逐,下马可弄荷锄归。
半军半民的生活赋予了燕地人独特的旷达,让他们对一些在别的地方显得惊世骇俗的事情表现的不那么在意。
比如——
一支骑兵自远处飞驰而来,为首之人一马当先,玄衣墨甲,身上烽烟和血火的气息不但未能污损她秀美的容颜,反而更衬出其英丽无双。
负手站在城墙上的燕王看着在城门前勒马的长女,对着身侧的白衣人惋惜地叹道:
“若是临安生就男儿身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一写古代,就算是架空背景还是克制不住想要考据的手QAQ
实习回来了,本来说的“深山老林”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住的地方真的【无服务】,简直ORZ
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感冒了,躺了两天,所以这一卷又是没有存稿的一卷,希望能够保证隔日更不断【已经不追求日更了的我←_←
________
大修了这一卷,本来想干脆全文存稿完了再恢复更新,但是发现在没有反馈的情况下实在很难有动力和自制力每天码字,所以就还是先把新内容放出来了。
估摸着我不太可能攒存稿了,所以暂定还是隔日更。有事会提前请假,希望不会再像这次一样消失N久_(:з」∠)_
第115章 何以慰英灵(二)
祁家以兵马夺天下,燕王祁钧更是出身在战火连绵的军营之中。即使如今自家老爹已经登上了帝位,一统天下,这位现下金尊玉贵的亲王也依旧选择了驻守大雍北疆重镇,有事没事就撸起袖子找隔壁的“邻居”打上一仗。
对军旅生涯的喜爱让他比起那些在他看来不是软骨头就是满肚子黑水的文人更善于欣赏能够跃马横戈的兵将。虽然尚还远未到重武轻文的程度,但是显然,他至今仍对嫡长子祁楠厌武喜文之事耿耿于怀。
也是,他的一双儿女祁瑛、祁楠,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弟,偏偏被他寄予厚望的长子体虚身胖,平时多走了几步就要喘上三喘,出门不是要人扶就是要备车,更别说上马征战了。而本打算放在手心里娇宠着的女儿却不但出落得灵秀动人,更兼文武双全。莫说是他,便是他那个独断专横、顽固死板的老爹也对这个孙女喜爱的紧,早早封了临安郡主不说,更是比照王孙,岁禄二千石。若非有大臣拦着,他甚至还想要允临安比制郡王,府置官署,设护卫甲士三千。
也是知道他父亲有这样的心思,祁钧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随了长女的愿,任她领了一队亲兵去教训教训隔壁那些时不时就要皮一下的老邻居们。
只是有时候祁钧仍然还是忍不住要遗憾,如果瑛儿是他的嫡长子而不是嫡长女,只怕那至尊之位,以他父皇对瑛儿的偏宠,他都能沾沾她的光,名正言顺地握在手中了。
时霊听到祁钧这样的感慨,并未多言,而祁钧显然也并不需要他多言。无论是怎样的主君,都不希望臣属妄议其家事的,哪怕时霊此时是作为燕王厚礼相邀而来的名士也是一样。
只是……时霊看着英姿飒爽的祁瑛,不由得也为她有些惋惜。倒不是因为性别,于神明而言,普通生灵的性别划分完全不具备意义。他只可惜了这样有资质的生灵,诞生在世界还未完全发育成熟之前,以至于再怎样的天资,都跳不出小世界的藩篱。
说来大抵也有几分他的责任。
据法则所言,也曾有别的初始之神,不但以神力创造了万物,更是对他所注视着的小世界有着满腔的父爱【法则语】,会利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每一个小世界快速地走向成熟,让其中的每一个生灵,都有在无尽命轨中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而非被未成熟的世界所限制,只能在世界意志出于自保的意识下强行划定的命轨中,茕茕独行。
他此时虽然力量未归,但境界尚在。透过祁瑛的灵魂看去,可以看到一片黑暗中明亮耀眼的一道光线,然后——戛然而止。
世界的成长期与普通生灵不同,在未成熟之前,它永远只有最原始的本能。所以机械,所以容易被影响,所以,会为了维持世界自身的稳定,将其中的每一个生灵,都限制在一条窄窄的道路上。
——唯有光芒的璀璨与否和命轨的长短中,才透露了一丝这个生灵本该有望达到的未来。
所以,在这样一个世界,无论他们是否插手了祁豫的成长,都不会改变他成为大雍开国皇帝的未来。同样的,无论祁豫有怎样长远的目光,无论他多么地重视燕王一脉,都会在无人可以动摇他的意志,无人有能力改变他的决定的情况下,也要坚持立那位既不受他重视又一无是处的皇长子祁钦为太子。
而京师中,明明是一帮刚在乱世用兵马打下江山的能臣辅将,却也偏偏能把重文轻武做的那么理所应当。
命运说,兵马在握、雄镇边疆的燕王不曾引起任何人的警惕,只会被视作无谋的莽夫,所以,祁钧能够被放纵在这天高云阔的燕地,自由成长。
而祁瑛、祁楠两姐弟……他们则会成长为比下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出色的模样,然后一个坐困庵堂,一个在利用胞姐后复又愧愧不安,最后选择将满腔的愧疚倾注在甥子身上,以至于忽视了自己的妻儿。
时霊早在一切开始之前就洞悉了命运,所以,他本该投生成祁瑛的嫡孙,以介入他的“父亲”——那位令世界意志斧正每一个人的命运也要保证诞生的,足以撬动命轨,作为世界成熟的契机的“命运之子”——的行事。
时霊的目光从祁瑛身上飘向状似空无一物的远方。
他并没有强行改变这一切的念头。前几次的轮回,对于一无所知的自己,他和洺祁才会用“改变命运”这样的谎言欺骗。就实际而言,他所做的,不过是给了原本需要用蛮力硬生生晃动命轨的命运之子们一个可以凭依的支点而已。命运以外的人无法干涉命运,神明可以做到,但他从来不会这么做。
既然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放养,他就不会再理所当然地将这些世界视作自己的所属物。
那些拥有无尽命轨的生灵或许有着比星空还璀璨耀眼的美丽,但试探着前行的世界也未尝不可爱。命运给了所有生物平等选择的权力,那么选择“一”是选择,选择“无穷”也是选择。
如果有朝一日,世界因荒芜而死去,他不会对自己的无为而治有一丝一毫的懊悔,就像曾经那位初始之神,也不曾因为那些过于璀璨又骄傲的生灵无知莽撞地破坏了他的世界终结了他漫长的神生而怨恨一样。
不过会想到这些……时霊的唇角似是有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复又被压下。
法则若是知道,大抵会开心吧。仿佛与洺祁一道时,他总更像一般生灵认为的“活”的状态一样。
浅金色的光芒微微在他眼底浮现,让他的目光可以穿过现实的繁杂直视世界的本质。身处世界意志之侧的洺祁似乎有所察觉,朝着他的方向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傻气”的笑容。
啧,真傻。
时霊无奈,却不知他此时带了暖融的目光落在旁人眼中是怎样的一道风景。
甲胄未卸便前来同父王见礼的祁瑛乍然见到比平日多了几分煦意的时霊,一瞬间竟有种目眩的感觉。从见到这位先生的第一面起,她便知道先生是生的极好的。只是平日里,时霊总是彷如高居九天之上的仙神一般遥不可及,唯有同那位明少侠一道时,才会添上几分红尘气。
如今,想来先生是又想起明少侠了吧……
她抿了抿唇,少女的心思本就比旁人敏感些。在外人看来时霊与洺祁的相处并无任何越轨之处,可祁瑛总直觉地感到两人间的某种奇妙氛围。她收敛心神,掩饰自己刚刚那一刹的失礼,然后冲祁钧一抱拳,
“父王。”
见一身甲胄未卸就先来同他见礼的祁瑛脸上明亮又英丽的笑容,祁钧只觉得自己一颗老父亲的心滚烫了起来。果然比起在家里面对成天捧着本书和他的属官探讨“之乎者也”的祁楠,以及看到自己多看祁楠一眼就觉得自己欺负了她儿子的王妃,还是来平前关看女儿比较有意思。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冲站在自己身侧的时霊行礼,低眉垂眼,笑容是轻抿了唇的几分羞涩,脸上两抹绯红更是增添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先生。”
完了……
祁钧内心的小人已经捂着胸口倒下,感觉不久前被王妃的“无情”所伤害的心又一次被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即将被人拐跑的事实所重创了。
时霊淡笑着回礼,并未将祁瑛难得的女儿态放在心上。
少年慕艾本是常事,初始之神高居万千世界顶端,仰慕爱重他者几何?在洺祁出现之前,他的心境就如同一汪结了冰的潭水,即便是数方世界毁灭这样的大事都难以掀起半分波澜,更何况是旁人的区区爱慕。而在洺祁出现之后,冰化成水,却只为一神波涛四起。旁的事或许终于能够令他心澜微动,但能得神祇一眼垂青已是不易,又有谁敢祈求回应?
神与人,一线之隔已是天差地别。
商时序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故族亲人;晏九殊会为温邵心生怜惜,为他劳心劳力;塞缪尔会想要拯救索尔族和人族,以及那个被不经意间创造出来的无辜世界;叶微衍也会为原身本该有的命运感到惋惜……便是失去了身为商时序时记忆的“他”也会动容于那些自人类心中诞生的种种情感。然而哪怕仅仅是勉强重登神境的初始之神,一旦回归生而为神的身份,就仿佛所有在轮回中曾经感受到过的情感都被扁平成了一抹灰白的剪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值得回首的暖意。
能够为被世界所束缚的生灵感到一丝惋惜已经是他不可计年的神生中难得的进步,更不要再提及其它堪称奢求的情感了。
第116章 何以慰英灵(三)
时霊不知道是不是创造万物的初始之神天生便该是这幅冷心冷情理智到冰冷的模样,法则只会在他身边念念叨叨不知道这届神祇出了什么问题,简直是祂带过最差的一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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