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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三国当神棍-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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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当今陛下刘辩,是不折不扣的何氏血脉;正与他针锋相对,为朝权争夺不休的袁隗,却是王允的另一位恩人。
  燕清正因为清楚这几层关系,才有开始那么一瞬的犹豫。
  可一旦思及王允在董卓废立皇帝、毒杀刘辩、他并未过多言语,而是继续捍卫新帝刘协的行为,就不难明白王允最忠诚的,还是那实际坐在皇位上,拥有江山的皇帝陛下。
  这么想来,王允如此直截了当地向他这个曾跟袁家翻脸、有毁誉之仇的保皇派,释放好意的行径,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贾诩颔首:“虽难以确知王允图谋,却不难看出,他才是有求于人的一方,定也是他先沉不住气。主公不必不安揣测,只消以静制动便可。”
  燕清轻轻吁了口气,至此再不担忧,笑道:“文和先生所言极是。”
  就是王允贸然过来,又折腾这么一出,倒让他心生警惕,不好开口索要貂蝉来送给吕布了。
  他现阶段只想闷声发大财,根本不想用这点少得可怜的资本,去参合到洛阳的乱局当中。
  郭嘉眼珠子一转,笑道:“要嘉说,倒疑他怕是假与主公合谋,实为监视督查罢。”
  燕清挑眉:“噢?”
  郭嘉眯了眯眼:“主公。”
  待燕清肃容看去,他便悠然合起手中折扇,以那竹骨轻轻地在案桌上叩了一叩,发出清脆一声响。
  只听郭嘉意味深长道:“天下,不可一日无君啊。”
  以太傅袁隗为首的世族派,目前看着再权势滔天,也终究越不过皇帝。
  现刘辩年幼,并无真正主事的实力,而极得其信任的生母何太后,又只是个目光浅短的后宫妇人。
  方才有了士族如日中天,外戚萎靡不振的局势。
  可于刘辩而言,要是不出宣驻守京郊的皇甫嵩和盖勋进京、就只为给他助威的昏招,而是愿意隐忍不发,渐渐成长起来的话,早晚也能迫使太傅他们还政于他的。
  臣子再厉害,只要他一日没有篡位的决心,那荣华富贵,是生是死,最后不还是皇帝说了算?
  反观皇帝,哪怕刘辩做得跟他父亲汉灵帝一样昏聩荒银、暴虐无道,只要不是倒霉地遇上董卓那么个不按常理出牌、蛮横霸道的军阀大老粗,就不会发生废立鸩杀之事。
  燕清脑海中灵光一现,询道:“袁家是打上了陈留王的主意?”
  郭嘉点了点头。
  刘辩刘协都为先帝的血脉,甚至在灵帝故去之前,心中更属意的继承人,还不是目前在位的刘辩,而是刘协。
  可惜有何太后跟大将军何进联合,以至灵帝未能如愿——最忠心的內侍蹇硕事未成先伏诛,抚养刘协长大的先董太后,也遭到何进毒杀。
  无父无母,亦无其他亲族的刘协,是彻底无依无靠,只得仰仇人鼻息了。
  在继位的正统性上,刘协还真没什么可被挑剔的。
  而从袁家的角度考虑,刘协的年纪,还较刘辩要小上几岁,也更适合被扶持上去,做个被拿捏的小傀儡。
  若是刘协聪慧,日后还也不妨政于他,毕竟有从龙之功在,也能保袁家的超然尊贵。
  而无外戚助力的皇帝,所能仰仗的,还不就是这一批世家大族出身的朝廷大臣?
  燕清想到这,不由笑了:“这袁家的算盘,倒是打得很好。只是恐怕他们虽生了这心思,却暂没那胆量去冒这天下之大不韪罢!”
  郭嘉摇头晃脑道:“袁家爱惜声誉,自然不会去做这挑头的。可若是旁人一意孤行,他们只于暗中顺水推舟,不就大有不同了?”
  燕清漠然接道:“只是袁家别的不成,走漏风声倒是一流,不知他哪房小妾将这机密泄露出去,才让陛下之人知晓了此事。陛下颇感忧虑,才特派王允来,既是笼络,也为了提防我同陈留王暗度陈仓,顺道加剧我同袁家的矛盾、省得我们握手言和了罢?”
  郭嘉轻轻抚掌:“只怕其间手段,远不如主公所想的那般温和。”
  他顿了一顿,又轻描淡写道:“若非如此,单凭文若周旋运转,陛下怎会愿意送来这么多钱粮?主公也不必太承他情了。”
  燕清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冷冷一笑:“行罢,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哟。
  郭嘉眸光一亮,禁不住吹了个口哨。
  ——只是此举太过轻佻,刚一吹响,就被忍无可忍的贾诩暗中用手肘撞了一下狠的。


第39章 各有打算
  且说燕清所派的亲兵,一将醉醺醺的王允妥善地送回到府上,就不再逗留,即刻告辞,回去复命了。
  而王允仍是满脸酡红,哼哼唧唧。
  他新认做义女不久的貂蝉,对他是装醉这点心领神会,便不动声色地张罗一番,将他送入寝房。
  貂蝉使人备好一盆清水,一边俯身以绢帕替其拭汗,一边淡淡道:“父亲大人这里有我服侍着,你们先退下罢。”
  “是,小姐。”
  下人们低眉敛目,听命鱼贯而出。
  他们是别驾郭嘉在安置他们时所派来的,哪怕不用王允提点,貂蝉也知道其中不知混入多少耳目眼线,自得再三小心为上。
  待他们全走了,貂蝉又耐心地等了片刻,才低声询道:“父亲大人?”
  王允仍旧一动不动,呼吸绵长,似是睡着了。
  貂蝉妙目中微光一亮,悄然起身,踱至闭合的窗前,微开一条小缝,往外视去。
  确定门外、窗外和屏风后都未藏人窥探偷听后,她方复回,这次不待她开口,王允就豁然睁开双眼,撑坐起来。
  他目中何其清明,哪有半分醉态?
  看向距及笄还有几月、就已出落得貌美惊人的义女,王允略感失望地摇了摇头,轻斥道:“你往后行事,若仍是如此草率,迟早定将事泄,届时莫说你自身性命不保,怕就是连陛下的期许,也将功亏一篑了。”
  貂蝉愧道:“妾闻父亲大人受那燕司空接见,却久久未回,心底不安,方失了方寸。以后定会引以为鉴,宁可缓上一缓,也不当丢了稳重谨慎。”
  貂蝉自小被王允收入府中,眉目尚未长开,就已生得楚楚动人,身段窈窕。可她所接受的教导,到底只同歌舞相关,做一解语花颇有天赋,却不免不通文墨。
  终日在府中足不出户,眼界有限;岁数亦不大,稚气尚存;初被委以重任,心中不免忧虑……
  能有这几分机敏睿智,已是难能可贵了。
  王允也知不能再苛责她太多,况且他身边,既是无人可用,也是正缺个心怀国家、而不轻易沉沦情爱的美貌女子,见她面露惭色,就将谴责的语气收了几分,温言安抚几句。
  很快哄得貂蝉心情平复,王允才缓缓切入正题:“有言道百闻不如一见,那燕司空,的的确确是个神仙人物。”
  貂蝉早从王允口中知晓,自己或要归此人为妾,是以在听着‘夫君’品貌不凡、受义父赞不绝口时,面上露出的非是寻常女子的娇羞喜色,而是暗暗一惊。
  她吸取方才教训,并不言语,而是继续屏息细听。
  王允慈祥地看着她,慢慢道:“为父原想着,他若有传言中十分里的三分好,不乏英雄之概,那你嫁于他,虽为妾室,却也是美事。”
  貂蝉低泣道:“父亲大人如此待妾,妾纵万死亦不能报。”
  王允叹了口气:“可亲眼见过后,方知那道听途说的不尽不实之处,竟在于低估了其风貌人品,而非夸大其实啊!”
  王允来之前的打算,是想将义女送予燕清为一妾室。
  他早打探过,燕清虽已成名立业,却尚未婚配。
  别说妻妾,就连跟妓子的露水姻缘,也因极为洁身自好,不曾有过。
  可再钟灵毓秀的人物,又如何能彻底脱得开美人这关?
  貂蝉出身卑微,却也始终保有清白,色艺俱佳,聪慧可人。后被他收作义女,要予大司空做个妾室,在门第方面,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么一来,有心思玲珑、又对他忠心耿耿、感恩戴德的貂蝉从中周旋,他从边上偶尔施以控制辅助,那只要她一日不失宠,就不愁远在豫州的燕清会渐渐对陛下离心、甚至被一直待他额外亲厚的陈留王刘协那派拉拢了去。
  而始终是一股助力。
  还可让貂蝉暗行监视之事,若燕清有不轨不臣之举,即可立马报来,思询应对之策。
  毕竟貂蝉之花容月貌,已是王允生平所见之至美,常人不可及也,就成了他信心甚笃的来源。
  等到了豫州之后,王允就不由讶见,对方这出京不过短短二月功夫,甚至都不曾正式以州牧名义,去治下郡县招兵买马过,就从一千之寡,成了两万之众时……
  面一时半会见不上,王允在馆舍呆着,多少有点变主意的意思。
  既然燕清这人如此有本事,在如此劣势下,还能那么快就成气候了,以后不如早些劝回京城去,好助陛下一臂之力。
  然而看惯这份惊人美貌的他,在真正见到燕清的那一刻,还是难以抑制地感到了惊艳。
  倒不纯粹是容颜更精致美丽,而是通身那超凡脱俗的气质风度,就胜过尚显青涩的貂蝉不知几许。
  王允心中震撼一过,不喜反忧。
  燕清既是那谪仙般的仪容气貌,谈吐优雅自若,学识渊博而博古通今,心胸豁达有郎朗气概,同他谈古论今,游刃有余。
  这般世间难觅的人中龙凤,又岂会轻易被色所困,被貂蝉所迷?
  王允意识到自己小觑了燕清后,计划顿时被彻底打乱,需得再做筹谋了。
  王允头大如斗时,浑然不知他的那些小心思,已被燕清及其麾下那俩多谋善断的幕僚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燕清一派安坐钓鱼台,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不急不忙地处理着别的要务,仿佛丝毫不关注这边的动态。
  哪怕王允赖着不走,除了在府中琢磨心机诡计,就是绕着军营外头打转,想刺探里头情况,燕清也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去。
  虽不搭理,却也不催不赶。
  倒是近来一直在卖力训练那些黄巾降卒,且对军中营房的保密工作看得很重的吕布,已对王允这近乎擦边球的犯禁之举,越发不耐烦了。
  驱赶的动作,也一次比一次粗暴。
  燕清倒更关心另一桩事——分店长郭嘉所用心推荐的,一些由颍川出产、堪称物美价廉的大白菜,已有部分货到付款了。
  多亏他们陆续来投,补上不少掾属方面的空缺,当下解了前县令畏罪潜逃后留下的燃眉之急。
  燕清刚松一口气,就迅速择了一可靠人选去接替陈宫的中牟县令一职,好将陈宫调至自己身边,担个军师,也是州中从事。
  收到陈宫的受命回复后,燕清忽想起一茬,不由询道:“那孙文台还未来么?”
  在燕清开口将孙坚要来时,孙坚已被任命为长沙太守,是以要从长沙拖家带口地过来赴任,路途可谓十分遥远。
  但远归远,也得有个限度。
  眼见着中秋都快到了,哪怕算上传令使去时耽误的那些日子,也不能这么久还没到啊。
  莫不是途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贾诩闻言不语,只飞快抬眼瞟了郭嘉一下,正专心批阅着手中文书的郭嘉,就懒洋洋地开口道:“已去信问过了。尚未收到答复。”
  燕清不由凝眉,心中疑窦丛生,不甚确定道:“孙文台不至于抗旨不尊罢?”
  想到孙坚在捡到玉玺前,在对战董卓军时展现的英勇表现,的确称得上是个大忠臣,总不能因嫌他年纪小,又是个书生似的,就宁可抗命都不来吧?
  郭嘉一手撑着侧颊,姿态慵懒,语气依然十分欠揍:“谁知道呢?那可说不准。”
  燕清:“……”
  因燕清看郭嘉体弱,老是生病,还总爱作死,就干脆让高顺督促着,每天让郭嘉早起早睡,绕着院子跑上十圈,权作锻炼身体。
  又派人去寻找恰是谯郡人、这会儿只在这一带小有名气,还未四处云游行医的华佗,请他到府上,以从京城兰台带来的医术为诱饵,请他暂住为郭嘉调养身体,就此药膳不断。
  如此双管齐下,效果很是显著,郭嘉的身体素质,是任谁都能看出好上一些了。
  可一向风流不羁、私底下散漫惯了的郭嘉,又哪里受得了太规律的生活?
  被弄得叫苦不迭,见磨不过燕清,就想跟高顺搞好关系,以便求情。
  可高顺为人清正耿直、刚正不阿,在得到燕清这道命令时有多惊喜,在执行时就有多严格,堪称铁面无情。
  再能说会道,拿捏人心,对上一个只会跟着主公意志跑的榆木,也只有束手无策一途。
  郭嘉两头路都被堵死,只有大叹三声,想喝喝酒,还只能借掺了蜂蜜的牛乳浇愁。
  不由对燕清满腹牢骚,时不时就要不痛不痒地刺那么一句。
  燕清对其中缘由心知肚明,自认豁达大度,也不跟他计较。
  倒是贾诩将头不自觉地埋得低了一些,半晌轻咳一声,稍稍打了个圆场:“现今盗匪横行,孙将军又是勇而刚烈,应是路遇不平,方耽搁了。”
  燕清恹恹地撇了撇嘴:“也只能继续等了。”
  ——通信手段落后,就是这么麻烦。
  数日一晃而过。
  秋老虎渐渐跑远了,天气也飞快地凉了下来。
  在兵营终日挥汗如雨的将士们还没什么感觉,而在府中坐着办公的文官们反应就比较大了。
  燕清一向畏寒,之前还穿着一身薄薄的绸袍晃来晃去,手里羽扇摇得优雅,这会儿已明智地换了保暖的衣袍,出入不忘披上鹤氅。
  贾诩用上了燕清教人用兽皮做的暖水袋,郭嘉则多加了几件内衬,又在脖上围了条披帛。
  在收到王允差人送来的、请他过府一叙的邀约时,燕清只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毕竟身负皇帝密令,远道而来,王允多耽搁一日,在洛阳的局势就不知发生了何等变幻,当然不似燕清般轻松从容。
  燕清刻意将他晾着,王允候了半月,也是极限了。
  山不来就他,他就去就山。
  ——倒是果断。
  燕清微微挑眉,也不忙打开,只向二位军师笑了一笑,趣道:“不知王大人苦思冥想下,究竟偶得了何等妙手了。”
  与此同时,吕布正站在院里,轻松举起一大桶凉水,从头将自己浇到脚,解了一些燥热后,才舒服地喟叹一声。
  他刚在校场上忙活大半天,将那些良莠不齐的兵士练得嗷嗷叫,这会儿正热得很,也就半点不讲究了,直接让亲兵多提几桶来。
  亲兵一往那赤着的精壮虎躯上泼水,吕布就用绞成绳状的布巾子在身上粗鲁地擦着。
  第一道水是泥水,第二道好歹清了一些,但这么一擦,白巾仍然一下成了褐黄色。
  吕布不悦地啧了一声,顺手往脖颈上随便搓搓,一下就搓出几坨小泥球。
  他脸色顿时一阵纠结:“……”
  这些天他都在兵营里忙于训练一事,陪那些动不动就躲懒,不知厉害的蠢货在泥地里打滚,并未得空去见主公,是以在这洗澡的小问题上,就疏忽不少——貌似已有三、四日没洗了。
  之所以这般卖力,急出个像样的结果,是因吕布不久前琢磨明白了一件事儿。
  与其委屈自个儿同那老奸巨猾的郭奉孝修好,或是整日担心主公不再器重他,还不如拿那些耍心眼子的功夫,换成强化自身的动力。
  趁着主公帐中还没收甚么像样武将,让并州军将黄巾降卒彻底吃下,成为主公手里最强大的一股战力。
  如此一来,他在主公眼里的超然地位,才称得上是不可动摇的牢固。
  等吕布冲完了澡,张辽就跟掐着点似的,屁颠颠地也来了。
  “张文远,你来做甚?”
  吕布一边起身穿衣,一边看也不看他地随便问着。
  张辽道:“那姓王的老头儿又在附近鬼鬼祟祟,被我派人赶跑了。”
  吕布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赶跑便赶跑了,此等小事,还值得专程告于我一声?”还想自己夸他不成?
  张辽却是神秘兮兮地冲他使个眼色,重咳一声。
  “你们先出去。”吕布见他这架势,知道是有话说,即使心中狐疑,还是将亲兵赶出去,关门把住,不耐烦地问道:“咋了?”
  张辽嘿嘿一笑:“你有桩事儿,一定不清楚。”
  吕布漫不经心地干毛巾搭在将还在滴水的头发上,三两下揉成鸡窝,很是嫌弃道:“有屁快放,休得磨叽。”
  自无意中得知了这桩秘事,张辽早就想寻个人八卦一下了,只是他本就年纪轻,威严不够,必须在部下面前保持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自然不好同兵士们讨论这些话题。
  如此一来,在这偌大兵营里,也就能跟吕布高顺二人好好聊会儿了。
  张辽不卖关子,直接道:“就你老赶的那老头儿,他还带了个闺女来,据闻是国色天香,貌美绝伦。”
  吕布不屑地哈哈一笑:“哈!就凭那厚颜无耻的干瘦老儿,还能生出多漂亮的女儿?”
  张辽打听得颇仔细,乐道:“是义女,非是亲生,似是府中歌伎出身,只是怜其才貌出众,才特收作女儿的。”
  吕布心里正想着休沐还差几日,并没领悟到张辽的暗示,只敷衍应道:“噢。要么是长得不美,要么是那王老头有心无力,收不动妾,才勉强做个女儿罢。”
  男人瞅见美丽女子,不都想占为己有?哪儿还有收个女儿,拱手让人的道理。
  吕布觉得蹊跷,不免稍想了想,多了几分好奇:“那些个名门出身的士大夫,不都爱讲究么?平日连同我们这些兵子讲几句话,都嫌丢了面子,怎忽然就这般饥不择食,连个歌伎生得漂亮点,也肯当女儿养了?”
  张辽也想不明白这点,便极自然地略了过去,只道:“你就不好奇,他分明奉天子之诏,送布匹钱粮来,为何还带上娇滴滴的女儿?”
  吕布一愣,瞬间回过味来了:“难不成?”
  张辽清脆击节,下了定论:“恐怕是存了送予主公之心,往后咱就没准要多个主母——”
  吕布一懵,手里的长巾,不知不觉地就掉了地。
  张辽之后具体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地讲了什么,吕布也半点没听进去。
  他只觉脑中有那么一根弦,已经被这话给狠力崩断了。
  待张辽同他八卦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吕布方如梦初醒,连喘几口粗气,一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
  “竟敢,竟敢——”
  吕布压根儿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气什么,就已经濒临发疯。
  “她娘的——岂有此理!!!”
  在咬牙切齿地骂了这么一句后,就抑制不住地似被激怒的发狂猛兽一般,面色黑沉恐怖,顶着一头乱发,直在不大的房间里闷头横冲直撞,凶神恶煞地将桌椅狠力踹得四处乱飞。
  等屋里一片狼藉,似被狂风暴雨光顾过后,吕布气喘吁吁,面上的狰狞狠戾,才稍稍淡了一些。
  末了,他似是彻底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
  眼底乌沉沉的看不到底,刀刻一般的剑眉微微颤。
  他漠然盯着某处,心念电转,末了微掀薄唇,少顷冰冷一笑。
  一个歌伎出身的贱妾,不过靠些上不的台面的心机,侥幸哄骗了王允那老眼昏花的蠢物,因而得了青眼,肯收她做个义女,已是顶天了。
  然而人心不足,这会儿不知心怀什么鬼胎前来。
  就这么个妖里妖气的脏玩意儿,还敢痴心妄想,要染指主公妾室之位,等着往后骑在他们这一干臣子的脑门上作威作福?
  吕布嘶嘶地抽着气,狠狠地搓了一把被发中残水淌得湿漉漉的脸,再将满手的水滴,极用力地甩到地上。
  狭长凤眼中,透出鹰鸷的阴冷。
  ——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
  吕布以手为梳,随意耙了几下头发,就冷冷步出了房门。
  此时此刻,在他的身上,除那挥之不去的杀意外,已看不出半分滔天怒火的痕迹了。
  “换房,更衣,备马。”
  他漠然一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同张文远说声,我告假几日,有什么急事,就派人往州牧府寻我。”


第40章 宴无好宴
  等踌躇满志的吕布在这一路上打好腹稿,策马抵达州牧府时,却不巧扑了个空。
  原来早在一炷香前,燕清就携别驾郭嘉,去王允所的馆舍赴约去了。
  吕布如挨了一道晴天霹雳,是真没想到那王老儿动作这么快。
  他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向闻讯而来的贾诩做出任何解释,急匆匆地就调转马身,风驰电掣,直朝那地儿赶。
  若非吕布骑术高超,赤兔又极具灵性,这般横冲直闯,还不得伤到多少行人。
  吕布由兵营赶到州牧府,又自州牧府转至天使所在的宅邸,一通奔波下来,等真正到了地方,他反倒冷静下来了。
  高顺绷着脸,领人严密把守着厅门,忽见人高马大的吕布雄赳赳地跨来时,不免一愕:“吕将军,您怎么来了?”
  吕布心念一动,扯谎不眨眼道:“张文远方得了密信,道王允或怀不轨图谋,不知真伪。我恰忙完了正事,便自动请缨,前来一探。”
  高顺深信不疑:“若真有此事,主公独在宴上,岂不危险?”
  言罢,就要带人冲进去,将王允捉拿按下。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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