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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纹之风起云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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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那件事你无须理会,不想见她们大可不见。朕已下了旨,闲杂人等不得进凤宫叨扰。”
  边说边拿眼锋去扫丁顺,丁顺低眉顺目地垂首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朕吩咐你的都忘了?”
  这一声突如其来,语气虽说不上严厉,却无端让人生寒。
  丁顺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一叩首到地,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如何为自己开脱,一眼不敢偷看江诀的脸色。
  李然伸手拉他起来,侧脸望向江诀:“你吓他也没用,那事我都已经听她们说了。何况那么多人一起过来,不见也不是办法。”
  江诀见他神色间似有不快,正要解释,冷不防听到那只白头鹦鹉学舌似地叫唤:“爸爸,爸爸,母后,母后。我想你,我想你。”
  江逸惊奇地咦了声,回头喜滋滋地望着李然笑:“爸爸,它会说话。还是学我说话。”
  李然笑,挠了挠他的头,神色温柔宠溺。
  江诀将这一大一小的神情看在眼里,颇为动容,抚了抚李然腰间长发,讨好道:“听说逸儿向慕怀告了一日假?”
  “你不是很忙?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神色平平,一副无喜无忧的淡然模样。
  江诀就无端觉得心中没底,甚至有些忐忑。
  正这时,琉璃抱着若晖进来,朝李然和江诀福了福,道:“陛下、殿下,二殿下醒了,嬷嬷让奴婢抱来给殿下陛下瞧瞧。”
  江逸一瞧见若晖,立马撇下他的白头鹦鹉,一脸感兴趣地凑上去瞧。
  若晖如今已出月十来日,即将双满月,小脸长得粉嫩饱满,身上还带了一股子奶香味,甚是可爱。
  江逸日益喜欢这个妹妹,间或伸手握若晖的小手,间或奶声奶气地与她说话,小大人一般。
  “若晖,叫皇兄,皇兄。”
  四十几日孩子,牙都还没长,如何会说话?
  倒是被她皇兄一逗,就会止不住咯咯笑,一派纯真可爱的姿态。
  江逸几乎是爱不释手,回过头来朝李然笑:“母后,若晖在舔儿臣的手指,她饿坏了。呵呵。”
  李然笑着探身过去,果然看见那小人儿在咬她哥哥的手指,不觉失笑。
  江诀无奈,将江逸抱过来,琉璃转了转眼珠子,将若晖搁李然怀里,道:“殿下,二殿下饿了,奴婢去取奶水。”
  这丫头跟人精似的,如何不明白嬷嬷让她抱着他们这位金贵的二殿下进来缓和气氛的用意。
  李然待他们几个贴身之人一向亲厚,从不责骂,随意之极。
  如今被硬生生塞了这么个“包袱”,虽然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发作。
  奶水很快就端来了,用鎏金瓷碗盛着,奶香味浓郁,正是若晖身上的味道。
  这奶水还不是普通的母乳,是豹奶,因孩子出生那会并没有乳母在旁,只得捉了一只刚产过崽的母豹来下奶。
  若晖一喝就是一个月,回到罗城后想换乳母,小人儿已经会认味了。
  琉璃笑着将瓷碗搁在李然手边,顺手把纯金小勺递给他,又给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殿下戴上围兜,笑道:“殿下来喂吧。”
  “我?”
  李然一脸惊诧,琉璃掩嘴偷笑:“殿下总该学学怎么带二殿下嘛。”
  李然有些无措,他只有两只手,托着孩子软绵绵的小身子还嫌不够,哪有多余的手腾出来喂她?
  江诀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江逸趴在他腿上,一个劲地嚷嚷:“爸爸,她饿了。快给她喂奶!快!”
  “行行。别催。”
  到底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遭,哪有男人天生会给孩子喂奶的道理?
  李然几乎是笨拙地拿起金汤匙舀了一勺奶水,慢慢往孩子嘴里送。
  孩子一闻到奶香就条件反射似地笑了起来,李然一瞧她那股子欢快劲,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想笑。
  他的确笑了,江逸也止不住咯咯笑,整个人紧紧贴着李然,眼神充满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若晖真是个小馋鬼。呵呵。”
  “你们半斤八两。”
  “呵呵,儿臣可不像她这样。小馋鬼。”
  第七十章
  小家伙很是得趣,视线片刻也不离开襁褓里那个小人儿,还时不时地问上一两个技术性问题。
  李然偶尔应一两声,尽是答非所问,好在有琉璃从旁解释,倒也不至于误导了江逸。
  江诀靠在榻上,一手在李然腰间轻抚,眸光从未有过的柔和。
  天伦之乐,这些他从未奢望的东西,此时此刻突然活生生地摆在眼前,这样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他凝眸瞧了会,在江逸越发天真烂漫的问话里,忍不住轻笑:“逸儿,父皇还不知道,你竟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江逸转了转眼珠子,一本正经地问:“父皇,为何皇弟会变成皇妹?逸儿不懂。”
  江诀有意无意地在李然腰间摩挲,笑问:“皇妹不好吗?”
  江逸摇头,皱了皱小眉毛,有些犯难,然后抬头问江诀:“那我弟弟去了哪里?”
  江诀稍稍一愣后就放声朗笑开了,琉璃和丁顺随侍在侧,亦忍不住低头偷笑。
  李然倍感尴尬,倒是怀里这个小家伙一副有奶万事足的模样,甚至还回味似地砸了砸嘴,李然的勺子晚到片刻,她就会手脚乱动着抗议。
  江逸见他妹妹不高兴,小大人似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小手,嘴里还念念有词:“若晖乖。不吵,不吵。”然后抬头催李然,“爸爸,她还饿。”
  李然暗自咬了咬牙,身边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帮忙。
  他眼尾一扫,扫到身后的江诀,江诀多通透一人,立马讨好地贴上来,轻声问:“怎了?”
  “护着她,别让她乱动。”
  江诀依言照做,伸手护住若晖的小身子,随口问:“怎的如此好动?”
  李然挑了挑眉,不应。
  江逸拽了拽江诀的袖子,不依不饶:“父皇,我弟弟呢?”
  江诀笑着扫了眼李然的小腹,神色暧昧,李然根本不理他。
  江逸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越发不解起来。
  用完膳,洗了澡,江逸非央着要跟李然睡,躺在被窝里要他讲故事。
  李然没辙,只得应了他的要求。
  江逸听着听着就有些昏昏欲睡,江诀看完奏折进来时,见他儿子正窝在生身之人怀里睡得香甜。
  终究还是个五岁大的孩子,白日里装得再像个小大人,睡着了依旧还是一副奶娃娃的可爱模样,比之刚出生的若晖不遑多让。
  江诀心头一软,刻意放轻脚步往里走。
  片刻后,李然只觉得床榻一陷,一个滚烫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睡着了?不是央着你讲故事吗?”
  “玩累了。”
  江诀轻笑:“你呢?累不累?朕替你揉揉。”
  李然阖眼假寐,似乎并没有理他的意思。
  江诀伸手抚上他的腰,轻声问:“还在介意日间那件事?”
  “很困,睡觉。”
  如此再没言语,江诀心中越发忐忑,可碍着江逸在也不好多问,只得睡下。
  ※※※
  翌日,李然正在看江逸练剑,冷不防见丁顺领了个人进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猴崽子江明。
  江明见了李然,也不行礼,只好整以暇地笑,倒是江逸规规矩矩地躬身朝他行了一礼,道了声皇叔安好。
  江明笑着将小家伙举起来转了个圈,朗声笑:“几个月不见,重了不少嘛。”
  比之其他人,江逸显然对他还算亲近,举了举手里的小木剑,不无炫耀:“皇叔,瞧瞧我的剑,爸……母后为我刻的。”
  江明装模作样地欣赏了一番,放下江逸,朝李然贼贼一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耐性?”
  李然只挑了挑眉,伸出两指晃了晃,示意六神无主的丁顺暂且退下。
  猴崽子盯着他瞧了良久,末了嘻嘻一笑,在太湖石凳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施施然道:“知道我今日为何来找你吗?”
  他一副痞子模样,李然看得不爽,伸手就给了他后脑一记,末了一本正经地说:“别带坏我儿子。有话快说。”
  猴崽子气不打一处来,可也知道此人万万不能得罪,只得忍下,伸手拨了拨被弄乱的额前发,潇洒一甩,继而朝李然伸了伸手,道:“茶都没有一杯,就想套我话?”
  “我让你来了?”
  “哼!小气之极!”
  “说不说?”
  “说就说!”猴崽子理好额发,盯着李然瞧了片刻,嘻嘻一笑,“看来你真不知情。”
  “你小子废话还真不是普通的多。”
  “行了,本王大发慈悲告诉你得了。今日一早王林两家联名上了本折子,皇兄看了气得不行,你猜里头都写了些什么?”
  “不知道。”
  “猜猜看。”
  “懒得猜。”
  猴崽子抖着手指指着李然,是真的气不可遏。
  江逸在一旁露齿灿笑,一脸天真无辜:“皇叔,您的手在抖,需要逸儿帮您宣太医吗?”
  猴崽子暗自咬了咬牙,垂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对李然怒目瞪视。
  李然根本不管他,而是朝江逸竖了竖大拇指以示夸赞。
  江逸甜甜一笑,继续挥舞他的小木剑,练得有模有样。
  猴崽子喝了口茶水定了定神,打算大人不记小人过,托底道:“王姓乃氏族之首,昨日已上奏,恳请皇兄张榜选秀。”他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当然,也顺道参了你一本。”
  李然神色不变,不咸不淡地问:“参什么?”
  猴崽子嘿嘿笑:“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恃宠而骄、作威后宫、兴风作浪那些老掉牙的东西。”
  恃宠而骄?作威后宫?兴风作浪?
  李然冷哼,他倒想听听,他这是兴了什么风起了什么浪又作了什么威?
  第七十一章
  夜色如水,苏沫和衣半躺在榻上慢慢饮酒。
  西凤酒香扑鼻,在鼻端萦绕,他有些熏熏然,伸指在窗棂上叩了两下。
  叩两下是翻牌子的意思,
  恭槐安捧着搁满绿头牌的墨玉托盘进来,屈膝跪下。
  苏沫随意翻了张,在火烛下一照,是铃嫔。
  “铃嫔?”苏沫不解,微皱着眉,似在从回忆中找寻这个人。
  恭槐安低声道:“陛下,是先头里从永安殿出来那一位。”
  苏沫垂在榻沿的手蓦地一动:“是她?”
  恭槐安点了点头,觑了眼苏沫的神色,赔着小心继续说:“铃嫔娘娘前月里临盆诞下了一位小皇子,只比皇长子晚出生月余,如今已出了月子。贵妃的意思是,到底为皇家添了香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纵使懒惰见她,可二殿下总是要见的。”
  苏沫冷哼:“你何时成了贵妃的人?如此尽心替她办事?”
  恭槐安立马跪下,小心措辞:“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陛下又添了位皇子,是可喜之事。”
  苏沫没有应声,转了转白玉杯中的西凤,勾唇一笑:“传姌妃来。”
  这姌妃便是从前的姌美人,生了长皇子后便被晋了从一品的妃位,就她那样的家世出身,能爬到这个位置,也着实不易。
  燕姌很快便被带来了,见了苏沫顺势一软倒在了他怀里,越发显得风姿楚楚。
  “小姌?”
  苏沫轻声唤她,语气温柔。
  燕姌越发软下来,哽咽道:“陛下已长久不召见臣妾了。”
  “你知错么?”
  “姌儿……姌儿……”
  说不到两句,她已低声啜泣起来。
  苏沫听到那个“姌”字,果然大有触动,轻声道:“罢了罢了,朕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燕姌依旧啜泣,苏沫终是没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叹道,“哎……别哭……”
  他平日里对后宫嫔妃虽也温柔,却还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地哄人。
  燕姌却暗自恨得咬牙切齿也只得和血吞,伸手在他胸口轻挠,低声道:“陛下不怪罪姌儿了?”
  “不了。你既已知错,朕就不罚你了。”
  “陛下……”
  “怎的还哭?朕都说不怪你了。”
  “姌儿只是心有感怀,愧对陛下的恩情,也差点着了有心人的道,失了您的信任。所幸孩子还能保住。否则,姌儿再无脸面对陛下。”
  她本就生得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如今又刚诞下孩儿,举手投足间平添一抹为人母的婉约,比之从前更具姿容,如今声情并茂地说了一番告饶的话,又一口一个姌儿,苏沫如何还能气她。
  苏沫伸手轻抚她的长发,低声道:“你的顾虑朕明白,孩子能保住就好。那个孩子……咱们的孩子是最有福气的,如何会轻易出事?傻瓜。”
  “陛下真的不再怪罪姌儿了?”
  “不了。你辛辛苦苦为朕诞下皇子,这是头等的功劳。朕欢喜还来不及。”
  “陛下……”
  燕姌神色动容,伏在苏沫身上,全然柔顺。
  如此一夜温柔。
  苏沫一连三日召唤,姌妃一时间成了西平最炙手可热的妃子,连新进宫颇得圣宠的丹丰二公主都被比了下去,更何况那位从不得宠的铃嫔。
  ※※※※※※※※※※※※※※※※※※
  猴崽子见李然全然不在意,一脸好奇地问:“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
  “别的先不提,你能眼睁睁看着皇兄选秀纳妾?”
  “纳妾?”李然冷笑,似乎对这个词有着莫名的厌恶。
  猴崽子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继续说:“氏族皇亲家适龄的女子都已登记在册,生辰八字品性容貌德容颜工一一不缺,要多详细有多详细。库房的画相都能堆成山了。自然,有家世背景的氏族女子画册,早已入了御书房上了御案,连生辰八字都已找相士批过,只等皇兄朱笔一点,雀屏中选咯。”
  猴崽子说得眉飞色舞,李然却脸眉毛都没抖,只淡淡望他一眼,道:“你小子不去说书,真是一大损失。”
  “怎么?心中不快拿我出气?我也就是来提点你一两句,免得你被蒙在鼓里。”
  李然撇了撇嘴,道:“那真是多谢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行了,我跟你不太熟,别乱套近乎。”
  李然伸手拍开猴崽子探过来的笑脸,朗声朝江逸喊:“逸儿,我们走。”
  江逸显然并没有听到他二人的听话,听李然说要走,喜滋滋地奔过来,兴冲冲问:“可以去钓鱼了吗?”
  “对。去钓鱼。”
  结果,鱼没钓到,倒不小心滑了一脚差点掉进华清池里,好在只湿了一只鞋,李然也没放在心上。
  ※※※※※※※※※
  如今已是冬末初春之际,乍暖还寒。
  回到凤宫已近晚膳时分,江诀还没回来,想来正忙着选秀之事。
  李然扛着江逸一同洗了个热水澡,草草用完膳就歇下了。
  因白日里玩得疲累,一大一小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连江诀何时回来都不知道。
  翌日一早醒来,李然朝外头喊:“来人。”
  这一声刚出来,他自己先吓到了,怎么会哑成这样?
  老嬷嬷耳朵尖,又伺候他多年,一听声音就觉得不对劲,分帘进来,边走边问:“殿下,嗓子怎么了?不舒服么?”边说边探了探李然的额头,这一摸就吃了一惊,立马让李然躺下,掖好被角,朝外头喊,“巧馨,去传李太医!快!”
  “我没事,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李然挣扎着要起来,老嬷嬷也不像平日那般依他,态度坚决得连李然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染了什么恶疾,竟惹得老人家如此紧张。
  李远山很快便被拖着进了殿来,见了李然匆匆打了个千,在矮凳上坐下,搭脉诊了片刻,又让李然伸舌瞧了瞧舌苔,神色一肃,道:“殿下如此不爱护自身,倘若陛下怪罪下来,老臣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请殿下看在老臣年事已高的份上,万望保重自身吧。”
  听语气已经是在苦苦请求,甚至还从座上起来,作势要叩首。
  李然一伸手托住他,道:“感冒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慌什么?”
  “感冒?”
  “就是……风寒。对,风寒。”
  “殿下!”
  第七十二章
  李远山沉声一喝,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失分寸,躬身行了一礼,语重心长道:“初春时节本就是恶疾肆虐之时,以殿下如今的身子,须珍重再珍重,实在大意不得。”
  “尤其不可着凉,以防寒气入体,伤了根本。”
  “倘若殿下不爱惜自身,老夫纵有妙手回春之术,做什么皆是徒劳啊。”
  李然虽然对他这番措辞不太感冒,可也明白老头子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多,全是为他着想,受教地点了点头,道:“好。我会注意,你别担心。”
  李远山得他一言,这才释然,却也不敢松懈,用药施针没有半点马虎,唯恐一个不当心,又出点什么纰漏。
  待李远山离去,老嬷嬷吩咐巧馨等人关好窗子,只留一扇透气,又放下重重帷幔,以防寒风入室,又将沉香撤去换了苦胆草。
  喂李然喝了药,见李然精神不佳,不禁心有凄然,拍了拍他压在被角下的手,低声劝道:“殿下心中不痛快,老奴如何不明白?可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何况是天家后宫?”
  “殿下如今已居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尊位,切莫因小失大,惹陛下不痛快。咱们虽为皇族出身,可如今到底只是降国属臣,论家世背景,如何能跟那些北烨望族相提并论呢?”
  “殿下,您听老奴一声劝,别为了选秀的事跟陛下不痛快。您不痛快,陛下心中也必定不痛快。可再如何不快,也不能自怨自艾。老奴冷眼瞧着,陛下心中有殿下,才会如此疼爱二位殿下的。”
  “说句僭越的话。陛下到底是天子,纵使再如何疼爱殿下,这后宫,总还是要有的。”
  “殿下从前性子太冷,如今这样,老奴深感欣慰。后位人人想要,天子的宠爱却不大可能一生一世。想要保住这无上的尊位,唯有宠而不骄,贤惠宽和,才是要道。”
  “老奴乃一届妇人,读书识字断然比不得殿下,可若论后宫生存之道,却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殿下,咱们如今虽有太子殿下倚傍,但许多事未成定论前,谁也说不得准,俗语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您可千万要沉住气,来日方长。”
  李然暗暗吃惊,老嬷嬷平日里并不多话,偶尔提点一二,也是点到即止。
  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字字如珠,句句箴言。
  她是以一个过来人,一个在后宫生存了大半辈子过半百年岁老人的身份,传授他生存之道,语重心长,掏心掏肺。
  李然扪心自问,如何能不动容?
  他将手从锦被下抽出来,紧紧握了握老太太的手,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来。让她们都放心,我有分寸。”
  老嬷嬷擦了擦眼角又点了点头,将他的手掩进被中,柔声道:“这才刚出了月没多久,还着了风寒,快别又着凉了。您先歇会儿,老奴去熬些姜汤,驱驱寒热。”
  边说边替李然盖好被子,“如今气候变化快,下人们又越发没规矩,可得好好给他们念念经,免得再出什么纰漏。”
  李然失笑:“您老出马,必定马到成功。”
  老嬷嬷一听,破涕为笑,嗔道:“殿下真是越发爱拿人寻开心了。”
  语毕,理了理帷幔,又四下瞧了瞧,这才安心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吩咐在外间候着月华和琉璃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着。
  ※※※
  永慧宫居西平皇城长乐宫的西北角,后院遍植香妃竹,凤尾潇潇,是极幽静之所。
  苏沫的御辇到时,项欣素竟然不在前殿,苏沫惊讶之余,得知她去了后院,也不许人通报,径自沿着抄手回廊往后院走。
  方转过回廊,在那一天一地的碧海青雾里,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就跃入眼来。
  苏沫驻足,盯着那抹身影欣赏,神色温和,隐约还有些缠绵。
  项欣素并没注意到他,剑尖一转,直直朝他刺来。
  她于剑术上只是个初学者,剑势一出已收不住。
  待看清那个明黄的身影,不禁吓得一声惊叫。
  苏沫桃花眼一眯,脚下一个挪移避开这一剑,一伸手抄住她的腰,轻声调笑:“青竹疏林惊鸿影,爱妃这是要惊谁的心?嗯?”
  项欣素面上早已红透,堪堪脱离他的怀抱站好,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方问完,已意识自己失了分寸,立马低眉顺目地矮身福了福,有板有眼地说,“臣……妾参见陛下。”
  苏沫笑容一凝,很快又恢复如常,伸手虚扶她一把,道:“往后无外人在时,还是像从前那样吧。不必顾忌宫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朕还是喜欢桀骜不驯的你。”
  当年令万千男女神魂颠倒的樊城一枝花,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项欣素面上早已红透,呐呐道:“臣妾不敢。”
  苏沫朗笑,以两指托起她的下巴,秋水明眸中有潋滟的波光:“宫里的女子都一个模样,只有与你像从前那样说话才有些意思,这样你还要拒绝朕?”
  项欣素抿了抿唇,沉吟片刻后低声问:“你的姌妃不好吗?”
  瞧神色听语气,醋意难掩。
  苏沫一撩袍角在六角亭的廊椅上坐下,撩眼望着她淡笑:“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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