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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关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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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骤没有固定课时,他的时间除了教务管理,主要就是在各个教室瞎转悠,不时指点两句、帮着改改、做范画。
午饭后他去楼下透风,出门就看见礼品店于老板两手插兜,隔着玻璃门朝外放空。
老板是个四十多的男人,看见他过来,努力提起嘴角:“韩老师大冷天咋不多穿点?”
“哥。”韩骤合了合敞着的大衣,“透口气儿,一会儿就回去了。”
于老板笑得比先前自然了:“进来坐会儿?”
“行。”韩骤吸吸鼻子,画室里太热,乍一出来穿得少还真不行。
“我看你一天真潇洒,天天晚上抓个小造型就往外跑。”于老板给他倒了被热水送过去,“有情况没?”
“我要有情况早就敲锣打鼓了,瞒着不是我性格。”韩骤坐在于老板给他拿的塑料凳上,握着纸杯,一股暖意从手心蔓延到全身。
可能是被孙导师昨晚那双绿豆眼的暧昧给吓着了,这会儿提到感情,他竟然下意识想起那个建筑师了,停车场临别时他跟人说以后常联系,心里却想着没事可别联系了。
“是是。”于老板坐柜台前笑笑,其实到韩骤这个年纪被问及婚恋再正常不过了,他也就是找不着话题,跟着约定俗成随口一问,见人不愿多说,也不想再讨嫌,“以后有好事儿了记得叫我一声就行。”
“必须的!”韩骤喝了口热水,寻摸一下问他:“我看你门上贴‘出兑’了,是找到别的发财地方了?”
“希望发财吧。”于老板苦笑一声,“你房东提涨价的事没?”
“没啊,”韩骤早上看见那张“出兑”单时就猜到是房租问题了,这家店比他画室开的还早,卖的都是挺有艺术特色的小玩意,生意一直不错,但礼品店总归利薄,这几年房价一年比一年长得猛,这小店肯定经不住折腾。
他说:“我当年是五月份租的,后来中介一般就过了年二三月份来谈续租。”
“奥奥,我想起来了,你那年是快放暑假才搬过来的。”于老板埋头喝了口热水,短叹一声:“你来的时候我闺女上大学,现在孩子都会爬了,一晃眼好几年,真快。”
跟于老板随便扯了几句,有顾客来买东西,韩骤就走了。这里属于本市南区的中心地带,沿着这条街往前走过一个红灯就是美院,道路两旁都是各色店铺,款手相伴的学生在这里瞎转悠。
韩骤心事惴惴,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踩着马路牙子漫无目的往前走。
想他刚开画室那时候,学校里有一群跟他一样的风火少年,在夹道的老楼上插满了梦想的大旗,的确,画室谁都能开,但要有本事活下来。
而在这座城市里,每年都有几十个如芝麻粒一样的画室,开了又败。
后来,干大的画室陆续搬去郊区了,租金便宜地方宽敞,当初有人劝韩骤也早点走,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再说有了更大的场地才能招更多学生,形成规模办起真正的学校,但他没听。
几年过去了,韩骤的名气打开了,赚得属实不少,但架不住开销也真是大,这眼瞅着租金节节攀升,将来还不定涨到什么程度,他心里也挺堵得慌。
闷头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美院后门,后门挨着学校美术馆,这是他的母校,各方面自然很熟悉,他来这帮他哥办过展,创业后也偶尔跟画室老师或学生来看展。
今天展出的是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一组建筑手稿,韩骤把没点的烟收进烟盒里,在展厅挨个看过去。画稿虽然黄了,但整体保存的不错,只是个别边角、线条有轻微破损、模糊。
他交集中有搞地产的商人,也有像孙伯雅那种纯属赚差价的皮包公司,但要说真正搞建筑设计的,就只有才认识的今墅安了。所以他对这行了解不多,知道这些稿子肯定画得好,却说不出个一二三,只觉得条条磊落的线彼此相交重叠,看着很舒服。
一路往前走,发现展稿上有几个标名的建筑物至今仍在,他还见过两个,只是大部分的杰作都被岁月的流沙吞没了。
手稿旁边的立台上有设计师的名卡,上面简单介绍了这个人的生平:
建筑师金树,1915年生人,曾先后在康奈尔和伦敦大学修习建筑本硕,归国后参与了xx、xxx等工程,时年任教北东大学建筑系。其家曾于战中为国慷慨捐资,45年反法xi斯胜利后,国内局势再度陷入混乱,金家于当年底迁往英国,次年金树创办明祥建筑事务所。四年后,他被控以“性颠倒及猥亵(即同性恋)”罪,于1950年末逝于当地某精神病院。
“躲过了战争,没躲过人性偏见。”百余字的简介读得韩骤心生寒意,再扭头去看那些被历史染黄的画稿,心里又多了一种别样的酸涩,一时竟不忍再往下看了。
第5章 第 5 章
也不知道是被学生传染了,还是耍浪过劲儿了,那天从美术馆回来韩骤就感冒了,来的几个酒局邀约都被他推了,人家听他鼻子囔囔的也不好强求,所以韩骤这几天就老实巴交的在画室从早呆到晚。
画室课程大致是这样的,取光线好的上午画色彩,下午画素描,晚上画速写,周末两天有同学还要加课上设计。其外每个课种配备不同老师,教色彩的只教色彩,教素描的只教素描,教职人员术业专攻能力必须过硬,合约年头虽然长,但过了试用期的薪资和各项待遇也是真好。
比方说他们食堂包三餐,标准的三荤一素,味道好不重样,不少老师宁愿每天多跑一趟也要在这把三餐解决了。
中午,教素描的陆冶老师就卡着饭点来了,路过韩骤办公室,看见一下课就病恹恹瘫在沙发上的人,不禁贱兮兮的上去撩闲:“咋了骤哥,午饭也不吃,让人甩了啊这么丧?”
“没看我病着么!”韩骤抬起脑袋,“诶我发现你们一个个的有没有同情心,天天欺负老板是不打算干了啊?”
“谁敢欺负你。”陆冶走进来倚在暖气片上笑嘻嘻说,“我这不是看你自从不出去浪就生病了,以为失恋了特地过来送安慰,你看你还不领情。”
“我就是因为病了才不出去浪的。”韩骤把小毯子往身上拉了拉,“真关心我?”
“真!”陆冶斩钉截铁。
“那行!”韩骤挪腾两下,从旁边挂着的羽绒服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三张毛爷爷递过去:“你帮我去对面百荟楼打包个海鲜粥回来。”
“……”陆冶感觉被人套路了,忍辱负重的接过钱,说:“两份儿海鲜粥,还要啥?”
韩骤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说:“你爱吃啥点啥,最好清淡的。”
陆冶:“ok,多退少补。”
“还能少吗……”韩骤艰难的闭上眼,就在这一刻对这个陆老师彻底绝望了。
韩骤躺在沙发上,脑袋疼,他感觉自己挺失败的,手底下就没几个尊老爱幼的良人,楼下前台有点脑残,小王老师不会说话毛病却不少,林林yy成瘾,陆冶嘴贱又鸡贼……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陆冶拎着大包小包的餐袋回来了。韩骤平时经常给教职工开小灶,跟周遭几家常吃的店都挺熟,基本点外卖就直接给拿店里的碗盘,吃完了给送回去就行。
陆冶把餐袋放在桌上,屁股还没坐实,林林老师就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兴奋的坐到韩骤身边说:“三分钟之内我要那个大帅逼的所有信息!”
“大帅逼——我啊?不约。”韩骤奄奄一息的摆摆手,冷漠的看着陆老师把二十八块的零钱放到他办公桌上,用水杯压好。
“要点脸,你这张老face我早就看够了!”林林十分殷勤的帮韩骤把粥碗放眼前,掰了个方便筷子递过来,“我下班正准备回学校,路过对面百荟楼,在门口看见个身材爆表,气质贼特么优雅的帅逼在跟陆爷说话,帅逼听说你病了当即要来慰问——卧槽,你俩不是搞基吧!”
“搞你妹基啊,我直男谢谢!”韩骤立刻回光返照坐了起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扭头问陆冶:“你在饭店遇见谁了?”
“人能把芳名告诉我么?就说了句姓今,做建筑的你认识!”陆冶阴阳怪气的在桌上摆着盘盘碗碗,随手把一个打包袋团成球塞到暖气片后面,“人听说你生病眼镜都吓掉了,晚上等着接驾吧!”
“人不戴眼镜。”韩骤沉下眼,在心里恨骂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听别人的话搬去郊区,在这么个招摇的地儿一天天净撞熟人!他用筷子尖儿指着陆冶胸前那个“韩骤画室”的刺绣字章,咬牙切齿说:“你以后别穿着画室的工作服出去晃悠了!”
“装,你就接着装!”陆冶笑容愈发欠扁,“怎么骤哥,听见人要来你病都好了还装啥不想见啊,怪不得我在这干三年了没见你带女朋友回来过,原来早就金屋藏娇了!”
“他几点来?”韩骤现在不想搭理姓陆的,准备病好了再收拾他。
一旁发散思维发到面部扭曲的林林接话说:“我听着好像四五点钟吧,着急啦?嘻嘻!”
“嘻嘻个屁嘻嘻!”韩骤夹了一筷子苦瓜片擎在半空,“挺老大的姑娘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一天天什么话都说!”
“看看,心虚转移火力了!”林林冲他龇牙笑,“没事我不往外说——今晚要没谈拢你告诉我,我愿意接手!”
“滚滚滚!”韩骤扬扬筷子,“再不走小心赶不上二路汽车!”
林林在韩骤杀人之前跑了出去,半道又折回来把脑袋探在门里说:“最后再问一句,你俩谁在下面?”
“滚——”韩骤一根筷子飞出去,打在门上当啷作响。
一下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快放学的时候韩骤又有点发烧,他挺想回家的,但人今墅安中午才表示要来送关怀,他下午就走了好像在故意躲着似的,不礼貌,于是只好百无聊赖的到处溜达,尽量让自己看着不那么憔悴。
这个点儿学生们都去楼上食堂吃饭了,走廊里没人,只有低低的擤鼻涕声从一间教室里传出来,韩骤进去看见一个学生背坐在犄角里,身边堆满了用过的卫生纸,起初韩骤以为他也感冒了,还想上去送个温暖,走近了发现他是在哭。
看了眼他面前形神俱无的水粉画,韩骤从兜里掏出个黑口罩罩脸上,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咋回事儿——心态崩了啊?”
“嗯,崩了。”那学生看他一眼,说完话自己都笑了,一不小心从鼻子里喷出个鼻涕泡,他揪了节卫生纸擤了一把,闷闷说:“老师你不用戴口罩,我也感冒了。”
韩骤摘下口罩揣兜里,双肘撑在膝盖上身子前倾看他,“崩了找老师啊,哭有啥用!”
“下午老师给改了,改完我照着学的,结果还是……”那学生一边说话,泪豆又开始往下掉,“韩老师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其实就文化课不好才想考美术的,结果发现干啥啥不行。”
韩骤揉揉他的脑袋,其实这样的学生有很多,不是真的喜欢艺术才想走艺考,纯粹因为文化课分数不够想曲线救国。
就像眼前这个学生,他还真的不是不努力,自从来了这儿每天都要画到后半夜,但他可能就是学习的天赋比人差了点,者暂时还没开窍,亦或是没找准自己适合的方向。
可圣人说有教无类,任何有良知的老师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学生,何况人也没少花钱。
韩骤伸手从静物台上揪了粒葡萄,捏着皮挤嘴里,扔皮的时候顺便用指甲弹了一下葡萄串旁边的玻璃碗:“你是不是画不好这玩意儿?”
“嗯。”学生想说他什么都画不好,但感觉老师说的对,最让他抓瞎的确实是这些透明物品,于是丧气的点点头:“就怎么都画不出透明的感觉。”
透明器皿是这几年的必考项目,所以画室基本上每天摆静物都会带一两个玻璃碗、玻璃杯什么的。今天这组静物整体色调偏暗,棕色背景布前摆着一个毛毛熊、一瓶红酒、一个盛着清水的透明玻璃碗和几样水果。
韩骤把那瓶红酒的橡木塞子拔下来,在瓶口闻了下,又从隔壁展台上拿过一个高脚杯,将酒倒到与杯口齐平,重新放回桌上。
天已经黑了,窗外昏黄的路灯与屋里的白炽灯交错打在杯子上,在那紫色的液体表面形成丰富的层次。
他说:“我告诉你为什么画不好,因为你太在乎静物的本质了,眼前的是水是玻璃还是红酒,都不是初学者该考虑的问题。”
他打了个哈欠,抽抽囔囔的鼻子,从旁边的水桶里拿出一支涮干净的水粉笔,笔尖指着高脚杯问:“你看到了什么?”
学生迟疑片刻说:“透明的杯里装着红酒。”
“不对。”韩骤说:“你看到的是紫色,是冷暖交杂,深浅不一的紫色而已。”
“是——”那学生好像突然感悟到了什么,眸子闪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懵懂的状态,沉下眼若有所思。
韩骤在他的画板上敲了两下,继续说:“你看到棕色的背景就知道要画棕色,从没想过那背景本身是布还是木板,而看到紫色的东西,却为什么一定要想着它是液体呢?”
学生看着自己的画,忽然破涕为笑:“所以我这画画的最好的部分,是后面的背景布吗?”
韩骤也失笑,吸吸鼻子说:“虽然不想打击你,但还真是。”
“老师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学生这回没自卑,反倒亮着眼睛看向窗外:“就像如果我要画雪,不需要考虑它是不是小冰晶,只要画我看到的白色小点就对了,画葡萄酒也只画我看到的紫色,画玻璃和水也是画眼睛看到的颜色就行,统统不用考虑它本身是什么、透明与否,对吧!”
“差不多。”画画这东西虽然可言传,但更多要意会,听懂了就是飞跃,听不懂也没办法,这孩子显然是顿悟了。
不过此时韩骤才发现,课讲得太专注竟没注意到外头已经下雪了,这是今年的初雪,家里那位大神又该激情作画了吧。
他眯眼看着窗外,听到学生在一旁叫他:“老师,好像有人找你。”
“嗯?”韩骤回头,恰好对上了今墅安的眼睛,“什么时候来的?”
他起身拍拍学生的肩膀:“就照你的思路画着,不懂的明天再问我。晚上吃点东西,我先走了。”说罢就朝今墅安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美术专业相关的东西,我只能从自己理解的层面去写,不能保证完全靠谱,如果有画画的朋友就看个热闹别当事
第6章 第 6 章
今墅安早就来了,奈何屋里的两个人都太认真,一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他站在门口也不吱声,看韩骤拖着病体谆谆教导颓丧的学生,声音很平和很有耐心,不时举个恰如其分的例子,也看着他的意识短暂陷入飘雪之中一眼万年。
这样的韩骤跟酒局上见到的形象有着诡异的重合与偏离,今墅安愈发觉得这人有意思,心头那团火也愈发跳动鲜活。
韩骤跟学生嘱咐了两句,就来到今墅安跟前,领着他往自己办公室走,笑说:“没吃呢吧?等我一会儿。”
“不急。”今墅安没有拒绝。
“这茬流感太厉害了,画室一大片中招的,你其实发个微信就行,真不用亲自过来。”韩骤把羽绒服从衣架上拿下来,“你别多想啊,我就是怕给你传染了。”
“知道。”今墅安浅笑。
韩骤穿好外套,带着他出了办公室,一边锁门一边杂七杂八的给他介绍画室:“我刚来时这片没那么热闹,这两年商场越盖越多慢慢成了一个商业中心,像这样的老楼就越来越少。这楼原来是装暖气片的,我运气好,来之前那年整改成地热了,就是干活儿的团队太豆腐渣,在我那屋落了个暖气片没给拆。”
吃完饭的学生陆陆续续下来准备晚课了,走廊里热闹起来,成团结伴的学生来来往往,看见韩骤纷纷打招呼,也用目光在今墅安身上打探停留,不时交头接耳。
韩骤朝他们颔首回意,一边说:“这地方真挺好,挨着各种商场和大超市,离家近、离美院也近,吃饭、交通什么的都挺方便。诶你在这有办公点儿吗?有空白天可以过来溜达。”
他最后一句话纯属客套,没想到今墅安却说:“行,我在你对面的写字楼上装了个办公室,咱们以后是邻居。”
韩骤咬了咬腮暗恨失算,中午陆冶说在对面遇到今墅安,韩骤还以为他来逛街吃饭,谁成想人是在这里看装修的!这下离得可真够近,走路带上上下楼都用不了三分钟,对面如果愿意,站在楼上往下直接能看见他的办公室窗口。
如果不是这地段属实挺适合今墅安这种精英人士,韩骤差点要以为自己穿进什么玛丽苏故事里了,神秘阔少对小白花一见钟情,不惜重金买下附近房子,只为近水楼台一亲芳泽。
“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不早说?”韩白花干巴巴笑了两声,“有用得上哥们的地方千万别客气,尽管张嘴!”他旋即面露遗憾:“你说这离得近了以后约饭约酒都挺方便,可惜我开春可能就不在这儿了。”
“你要搬走?”今墅安有点惊讶说:“我听你说的还以为你很喜欢这里。”
“喜欢,但没办法。”韩骤叹了口气,“房价又飙了,周围不少铺子都出兑了,我这边开销本来就大,扛不住。”
这是实话,韩骤虽然不想跟他走太近,但真没到有你没我的地步,别说人家未必真有那个意思,就算大方示爱穷追不舍了,他也不可能就为了这种事搬家,不至于。
那天从美术馆回来之后,他就已经在托朋友找地方了,其实即使租金不涨,再过一二年这楼可能也会拆迁,到时候还是得搬。就跟楼下礼品店一样,“韩骤画室”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如今可能真到了一个必须改变的转折点。
韩骤带着今墅安去了画室附近的一家私房菜店,去的时候人已经挺多了,老板看到韩骤来了扬扬下巴:“韩老师今天来得有点晚呐,咋没微我给你留个坐,就剩小包厢了行么?”
“那算了下回吧。”韩骤摆摆手要往外走,“我感冒了,包厢空气不流畅,怕给……给朋友传染了。”
“没事就这儿吧。”今墅安站着没动,“这个时间店里人都多,我不容易感冒。”
韩骤瞅瞅他,虽说不太想跟他独处,但自己还发着烧,脑袋昏昏沉沉的也实在不想再走路了,于是就应下:“那行。”
两个人坐包厢对面,韩骤问了声有没有忌口,就点了喜欢的一荤一素,之后把菜单递过去说:“这家店做菜味道很特别,你看看想吃什么,我也不忌口。”
今墅安接过菜单,点了个清蒸鲈鱼和养生汤。
这家店本身不大,包厢直接就是用几个隔断隔出来的小插间,多说能舒服的坐四个人,门口是用竹帘子遮挡的,虽然外头的吵闹声还是能传进来,但服务生一走,屋里气氛就显得有点促狭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气氛有点尴尬,韩骤掏出烟盒递探出一根递给他:“安哥你之后是打算常留本地,还是只在这设个办公点?”话一出口,他感觉有点轻率,于是忙补充着一句:“抱歉我忘了问你是哪年的,顺口叫哥了。”
今墅安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抬起一点,轻摆了摆:“不抽了,你感冒。待多久不确定,这里也确实需要一个办公点。我三十五,你可以叫哥。”
“哦那不像。”韩骤收起烟盒,“我能感觉你比我大,但也就三十一二那样。”
韩骤没玩虚的,今墅安的眼睛是非常沉的,但他外表确实显年轻,肌肉的线条隐隐约约从略带设计感的藏青色针织衫下显出来,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一把开过锋的重剑。
不过因为现在人对年龄的算法存在很大差异,所以今墅安说他三十五,韩骤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年的,不过知道称呼没弄错这也就够了。
饭间韩骤收到条微信,是之前酒局上的馆长给介绍的相亲对象,约他周末吃饭。韩骤本来想打字婉拒,但怕人姑娘多心,也寻摸着让今墅安知道他打算跟女孩约会,于是就用现在这把囔囔的声音回了条语音,说自己感冒了,好了再约。
今墅安嘴角微微抿了一下,没说什么。
今天两个人都没喝酒,饭间,今墅安看韩骤也不像酒局上那么暧昧,到最后韩骤感觉自己可能是误会人家了,心里还有点抱歉。
从饭店出来时外面已经积了一寸多厚的雪,整个天空被映成了暖橘色,大道通亮的也没之前冷了。
今墅安说:“我开车顺道,送你回去吧。”
“行。”韩骤没推辞。
车上今墅安问他:“我在拍卖会上有幸拍下过一副你哥哥的大作,是雪景图,很有意境,不知将来是否更能有幸得以见到本人?”
“没问题啊!”韩骤其实已经发烧烧迷糊了,听见他这么说忽然笑了,他哥的画可不便宜,尤其雪景图可谓一寸难求,他产量又低,价格早就被炒手炒上了天,能舍得拍的不是奇货可居的商人,就绝逼是真爱了。
闹半天,人今墅安根本不是对他有意思,纯粹是他哥的粉丝,在这儿等着他呢!
“不过我哥这人社恐,还有点……”韩骤无力的闭上眼,食指在半空画了个圈,“你懂的,艺术家性子,所以我得回去帮你约一下,找个你们都方便的时间……”
“麻烦了。”今墅安嗯了声,下意识偏头,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韩骤满脸通红的半瘫在车坐上,整个人几乎失去了意识,今墅安叫了他几回,都只有低低的鼻音含糊回应。
赶紧把车停在路边,今墅安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触手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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