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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关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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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不仅说给这男生听,也是说给刘然听,至于刘然能不能听进去,韩骤觉得能,但会不会就此改变,他感觉玄。
韩骤画完画就离开了,刘然和男生见人走了忍不住上前观摩。
那是一副与先前截然不同,线条蓬勃洒脱的莫里哀石膏像,此外,它的左肩还有个用书名号括起的《无病呻吟》。
“这啥意思啊?”男生皱起眉头。
“莫里哀的代表作。”刘然盯着那画,脸色不太好,“是一本批判式喜剧。”
男生听到这,表情更加羞愧。
……
韩骤画完石膏像,出门就看见陆冶咧个嘴在对面班门口打电话。陆冶看见韩骤立马把电话挂了揣兜里:“骤哥。”
“上课打电话,自己上会计那记个罚。”韩骤路过的时候在他胳膊上拍了一把。
陆冶忙说:“没没,就这一回,事儿急。”
“着急就认罚,要么下课再打。”韩骤看看表,还有两分钟下课,“两分钟忍不了?”
“能忍能忍,下回保证不再犯!”陆冶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
韩骤没理他直接进办公室了,他前脚刚坐下,后脚下课铃就响了,然后陆冶就横冲直撞冲了过来。
“天天都干点啥,能不能稳当点?”韩骤端着开水,吹着气小口溜着,“不去会计那来我这干啥?”
“一会儿去。”陆冶扯了下嘴角,他骤哥私下确实好说话,对周围人也从来不小气,唯独涉及正事和底线的时候绝对黑脸,不容含糊。
社会上人情练达的很多,圆滑奸诈的也实在不少,铁面无私的偶尔也会有,但要说把外圆内方修炼到出神入化,那着实是门功夫。
韩骤平时有些事爱得过且过,看着确实挺好欺负挺包子,可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看出来这人绝对是强大的,你想占他便宜,那得是他心甘情愿让你占,否者毛都给你拔了你还得闭嘴帮他数钱。
外圆内方或许不难,难的是同时保持一颗年轻的心。
所以陆冶时常觉得自己幸运,从大三到研究生,到现在逐渐跟社会接轨的整个过程都有骤哥在身边陪着,一路保护照顾一路言传身教,叫一声哥,那绝对不是玩笑的。
陆冶回想这几年韩骤对他的好,就连现在跟着的导师也是由他引荐的,心里就觉得有点暖也有点愧疚。
他看着对面老头喝热水似的人,抿起嘴,站在那酝酿半天,最后在办公室里转悠了起来。
他走到韩骤之前钉好的油画框前,单手插袋,指腹顺着干净的画布边缘游走,故作轻松说:“那天林林班里同学开画展,我去瞅了眼,说好听画的是抽象,说难听就是五分钟泼出来的一泡屎。就他妈什么水平都能开画展,据说还卖出两幅了,不少钱。”
他“哎”了下,“早知道我也学油画好不好。”
陆冶这酸得还真不是毫无道理,他说那同学基础的确差,走抽象属于没办法,奈何人家里有关系,文凭、炒作一条龙,几年下来就算没名气,也能混个小中产了。
陆冶是农村人,父母都是种地的,条件不是很好,他挺好面子的,平常基本不爱吐槽这些,跟大伙在一块总嘻嘻哈哈,今天突然在这悲秋伤春的愤青,韩骤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联想刚才在走廊里见他打电话的一幕,再想想他家里的情况,韩骤觉得这人八成是有事要求自己。
他没点破,低头又喝了口热水说:“你要想学油画,现在也可以学,咱画室不就有油画系的老师,不懂的地方你讨教讨教就完了,你们雕塑的基本功都扎实,容易上手。”
“我学了也没用。”陆冶自嘲一笑,仍旧面对着画布侧脸对人:“我人脉不行,不会交朋友也穷,学了油画,赞助拉不着上哪开得起画展,万一卖不出去,颜料钱都赚不回来,还不如现在能跟导师干干活,起码没成本。”
“反正搞艺术花钱确实多,但你要是想开展,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朋友。”韩骤把杯放桌上,下巴抵在杯口,嗅着温热的水蒸气,等他说下面的话。
陆冶添了下嘴,他今天说话吞吞吐吐,话到嘴边好几次,最后却只说:“你跟那个建筑师咋样了?”
“什么咋样了。”韩骤语速忽然变快,“我俩就朋友,能咋样。”
是啊,就是朋友啊,今墅安那么正紧的人,大半夜能带着他一起胡闹,那么优雅英俊的人,能跟他在大马路上,在雪天里傻跑,这样的人能是他的朋友,真挺好。
韩骤吹着杯里飘上来的热气,压根没察觉嘴角翘得有多明显。
索性陆冶正在研究他的画框子,没往那头瞅。
陆冶说:“我就羡慕你们这样的,自己有本事,家里还有金钱后盾,谈恋爱干什么都没忌讳。”
“不像我,看好个姑娘吧,不敢约,这不敢去那不敢买,抠抠缩缩生怕一不小心把首付花没了,人家往那名牌包上瞅一眼,我这心里都砰砰地。”
韩骤说:“理解你的心情,但约会不一定得去贵的地方。”
“啥地方花钱少?”陆冶问他。
“破烂市场。”韩骤想都没想脱口就说。
“操!”陆冶扔了橡皮,骂了一句,“你有病吧!”
韩骤瞟陆冶一眼,他当时脑袋里的确这么想的,他要是恋爱了就去城南那个破烂市场,里头除了二手还有挺多好玩意儿,今墅安家里那么多老物件,一准喜欢这种能淘东西的地方……咳咳——
韩骤忽然被自己呛着了,妈的还真是有病,没事都想些什么玩意!
陆冶不知道他咋了,自顾自挪到沙发上坐下,半晌才说:“其实你说的也是,我要是能有个自己的房子,再打扫干干净净的,就能领姑娘回家坐坐,我给她泡个速溶咖啡,配两块泡芙,其实还真花不了多少钱。”
“不愧是现世葛朗台,领姑娘回家就给泡个速溶。”韩骤把擦嘴的纸巾扔脚下垃圾桶里,“活该你没对象。”
“话不能这么讲。”陆冶终于转了过来,嬉皮笑脸中带着点难为情:“我看的那个顶层,刚中介打电话说降价了,我这不是还差四万首付么,必须得省着点花。”
“哼!”韩骤冷笑着掏出手机,感慨这小子果然是为钱而来。
几分钟后,陆冶数着支付宝上的余额心满意足离开了。
人走之后办公室里又剩了韩骤一个人,他盯着陆冶之前摆弄的画框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了灵感。
凛冬的深夜飘着雪,苍穹万丈几近浑圆,世界好似大水晶球,一声不吭将繁华灯火罩进其中,这天地是自由的,也是有尽头的。
这是韩骤第一次画雪,整幅画面也只有雪,他是站在水晶球下面向苍穹的人,他看到雪片左右摇晃,降落缓慢到几近凝滞,而后一朵雪花偷偷落在眼中,他心头一颤,同时听见身边响起了男人的笑声,眼中那雪便登时灼热,顺着弯起的眼角滚落而下。
韩骤的笔下有雪,画中的雪里却没有他。
他从来没画过这么流畅的画,一气呵成,颇有意境,踟蹰了许多年的水平就在这个平常的下午瞬间飞跃。
他觉得自己的画应该是到了可以卖的程度,正巧这时韩冬的经纪人许广茂就给来了电话,是问之前有藏家想定雪图的事,问他哥能不能画。
“没问题。”韩骤把笔扔调色盘上,对着电话里说,“我哥这几天正好要画雪,其他就还老规矩,都由叔交涉就完了。”
“嗯……”许广茂在那头犹豫了一下,寒暄道:“……父母最近好不好?”
“挺好挺好。”韩骤把之前让同事帮忙送的饭接过来,关门去沙发上坐着打电话,“老两口跟同事去旅游了。”
“好就行。”许广茂声音比先前弱了点,“……小冬呢?还不爱出门?”
“可不么,还那样。”韩骤用牙掰开筷子,“怎么叔,啥时候有空啊找你喝酒,你到处飞来飞去的也不容易见着人。”
“喝什么呀,我三高都他妈绷不住了,再喝你得给我随份子了。”许广茂今年五十多了,跟他说话从来为老不尊,韩骤刚开始还不习惯,后来渐渐发现这样也挺好,很亲。
“瞎说啥呢。”韩骤干笑一下,心口忽然有点发酸,“那行吧,您这几天有空没,我抽空去看您,不喝酒,给蒸个螃蟹咋样?”
“蒸。”许广茂爽快的答道,最后说,“那个……买雪图的藏家说如果可以,想见见韩冬,我也不知道小冬愿不愿意,我把电话给你吧,你们自己联系。”
“行,麻烦了叔。”韩骤撂了电话,微信里许广茂就给发了个号码过来,是一个座机。
第二天一早韩骤还在床上趴着,就往许广茂给的那个座机号里挂了个电话。
头晚他回家时,他哥正好在楼下客厅看电视等他,所以就顺口问了一嘴藏家想见面的事。
他哥不出意料的回了个“不见”。
韩骤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不过不见就不见,画家没义务一定要见买家,何况对方本身联系的也是经纪人,
电话接通了,是个年轻的男声接的,韩骤自我介绍了一下,那边让他稍等。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响起一声很好听的自我介绍:“早上好,我是今墅安。”
韩骤:“。。。。。。”
第19章 第 19 章
韩骤听见今墅安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即抱着电话笑了半分钟:“安哥你想买画直接跟我说呗,绕那么大个弯。”
今墅安听着电话里的笑声不绝于耳,不太明白韩骤为什么会笑这么久,但他听着韩骤笑,心情就特别好,也控制不住跟着笑,韩骤本来都笑够了,听见今墅安的低笑,那股笑意就又卷土重来。
于是,今墅安的助理就看着工作时间不苟言笑的老板,一清早举着个电话笑到双肩发抖。
“可怕。”助理摇摇头,抱着一堆资料夹走了。
今墅安恢复的还是挺快,不过他还是等着韩骤笑得差不多了,才说:“直接联系经纪人,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不管在价格上,还是想见韩冬这件事上,都不想让你为难。
他这话说的本来没什么,他只是做了一件高情商人都会做的事,但听在韩骤心里,忽然就一阵暖。
韩骤抹了下眼角笑出的泪,将半截身子重新缩回被窝,外头的太阳都老高了,这屋的窗帘却还没拉。
今墅安把门边的百叶窗放下来,将员工们忙碌的身影隔绝在外,他说:“在做什么?”
“趴被窝。”韩骤打了个哈气,嘘声嘘气中带着点晨起的沙哑,在乌朦朦的卧室里显得有点暧昧。
今墅安那头轻轻笑了下:“不起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声音变得轻轻软软的缘故,韩骤觉得他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宠溺。
“嗯……”韩骤脑袋里虽然没往别的上想,但整个人却很沉溺现在的感觉,他有意无意的哼唧一声,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说:“等会儿起。”
他这一声哼唧,让今墅安直接酥了半个身子,他握着针管笔的手一顿,笔尖在白色的报告纸上晕出了一小圈黑墨。
“你要工作了吗?”韩骤听他半天没吱声,以为是尬聊耽误人工作了,心里却还有点失落。
“没有。”今墅安把笔撂在桌上,他抿了下唇说:“明天下午有空吗?出来坐会儿……聊聊画的事。”
韩骤合上眼,轻声说:“明儿中午一起吃饭吧。”
两个人约在了一家中餐馆,韩骤这个人平时挺能找美食的,各种特色有时间都要去尝一尝,但他中午通常吃中菜,他感觉跟西餐日料什么的比,中餐吃在胃里的感觉更实在,更饱。
他夹了一块宫保鸡丁,说:“其实就是怕你不吃,不然我都想带你去大盘鸡店了,我新发现的一家,味儿不错。”
“我不挑食。”今墅安放下汤勺,瓷勺与碗边碰撞出轻微的脆响,“往后你想吃什么了就约我,我都有时间。”
他这话说的就有点主动了,韩骤嚼饭的动作停了一下,之后笑说:“行啊,往后我找着好吃的就喊你。”
今墅安喝着汤,闷声“嗯”了下。
这家店离今墅安北区的工作室不远,做菜味道一般般,两个人吃了一会儿就餍足了,刚吃完也不好急着走,就坐在原处唠嗑。
因为一会儿还要开车,所以他们没喝酒,韩骤握着盛满热豆浆的玻璃杯说:“我昨天也画了一幅雪。”
今墅安挑了下眉,身子往前坐直了好像很有兴趣:“油画?”
“嗯。”韩骤点点头,感觉这个人是真的很喜欢艺术作品,他说:“头回画雪,还挺顺手的,就是那天咱俩半夜出去时候下的那场。”
“卖吗?”今墅安笑着问他。
“卖。”韩骤也笑了,只当他在调侃,“我的画虽然暂时价不高,但升值空间大,不像哥那个死贵死贵的,往后也就能在通货膨胀里赚个差价了。”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得赶紧入手了。”今墅安嘴边带着笑,语气倒还挺认真的,“有估价了么?”
“入手吧,不亏。”韩骤把那点豆浆都喝了,“九块九包邮。你想买请直接联系我经纪人,还是之前那个许广茂。”
“行。”今墅安笑着掏出钱包,先抽出张十块的,接着又拿了张一百,压在菜单下结了账。
出了饭店,韩骤跟在今墅安后面往停车的地方走。
韩骤今天其实有点愧疚,这回想见他哥的如果是别人,随便推了也就推了,但买家是今墅安,人家从认识自己的那时候起就这点儿愿望,之前拿人情没换到,这回又要花大笔银子买,还是见不到,一来二去次数多了,好像他哥有多见不得人,脸上张麻子见光死似的。
他急走一步把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搭在今墅安后背上说:“我哥那事儿抱歉,往后指定让你见着,他太认生了。”
他想了下,补了句:“反正咱们经常联系,往后见他的机会多。”
“没事儿。”今墅安站定侧过身看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将两人肩并肩的姿势变成了变对面,韩骤稍微矮点,使至于从今墅安的角度看下去他的脸非常小,五官很大很漂亮。
停车场里本来就不亮,今墅安的突然停顿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韩骤看着咫尺间这张脸,看着他锋利的五官线条,心里突然怦怦乱跳,他的手还挂在对方身上,这个姿势非常像一场拥抱的开始或结束。
他盯着今墅安的眼睛,僵在那好半天没说上话,倒是今墅安嘴角请挑着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今墅安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眼还有点呆的韩骤,眼睛中闪得全是暧昧的笑意,他说:“韩老师今天没开车,一会儿想去哪儿,我陪你。”
“去破烂市场吧。”韩骤下意识的说。
他现在脑袋都乱成麻了,这会儿根本就不知道在想啥,也压根没注意到今墅安说的是“我陪你”。
“嗯?”今墅安挑了下一侧的嘴角,笑得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邪气,“城南的破烂市场吗?”
然后,他看见酒醉似的红晕从韩骤的脖子一点点爬上了他的耳朵,最后将那整张脸都灌满红色。
“……就,就去破烂市场吧。”韩骤支支吾吾的说,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啥。
第20章 第 20 章
破烂市场在城南,离北区有一段距离,现在正是中午车来车往的时候,两个人走一段堵一段,开到那头估计要一个多小时。
韩骤的心绪恢复差不多了,他估计是今墅安长得太好看了,一时间靠近迷惑了他的心智,不是有那么句话么,真正的美人从来男女通杀,所以为这样的大美人心跳几下,那再正常不过了。
韩骤一直用余光瞄着他,感觉这个人眉眼如画是真的很好看,现在看比最初在酒局上看到的感觉还要惊艳,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就那么看着,直到今墅安有了感觉,下意识往旁一瞅,两双眼神对上的刹那,他才终于心脏砰砰地收回目光。
“怎么了?”今墅安问他。
“没啥。”韩骤搓了搓脸,“就是想知道你怎么保养的,皮肤那么好。”
今墅安笑了笑,“你保养的也不错。”
“那倒是。”韩骤说起这事儿还挺骄傲,“我从大学模样就没变过,可能跟总做面膜有关。”
他想起前几天跟班长他们几个在一块吃烤肉,班长就搓着自己块秃顶的脑袋,羡慕地说他是新时代不老童颜,考美院真白瞎,应该左转去报电影学校。
韩骤当时举着啤酒笑道:“当演员干什么都有一堆人盯着,逛街、搞对象还得躲狗仔,我没志向赚那么多钱,也不想遭那个罪。”
班长笑着跟他打趣,说他现在没人盯着也不搞对象啊。
韩骤想起跟同学们在一块的热闹,被阳光照耀的脸上就写满了对生活的满足。
这趟车程不短,大中午的,韩骤其实都有点困了,但想着自己让今墅安陪他去破烂市场,人家开车,他要再睡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于是只好强打着精神没话找话。
韩骤:“你之前说买过我哥的画,那次是直接联系的广茂叔,还是在别人手里买的?”
“在美国一家拍卖行拍的。”今墅安握着方向盘,瞳孔缩了缩,想起初见那雪景时候的感觉,“那天本来是陪人去的,后来看到韩冬的雪景非常喜欢,就拍了。”
何止非常喜欢,简直是心神震颤。
当时韩冬的雪图作为压轴拍品,一出场便激起了满座惊欢。
其实,这位早已盛名在外的东方画师,一直让不少人抱着怀疑的态度。
他们认为韩冬是通过“神隐”增加画作的神秘性,故意压低产量致使供不应求来烘托价格,加上他有个精通炒作的经纪人,和一个长袖善舞的弟弟,这些情况都难免让人觉得韩冬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我哥的神秘确实为画作增添了价值。”韩骤没有否认,直言不讳的说:“那些传言也不能说都没道理,如果没有广茂叔,无论‘雪圣’还是‘大隐’,或许根本不会有多少人知道。现在已经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
“确实。”今墅安打了个转向,将车从大道上往胡同里开,这是条近路,刺眼的阳光在拐进胡同的瞬间变得稀薄凉爽,他说:“韩冬最开始就是跟现在这位经纪人合作的吗?”
“不是。”韩骤摇摇头,他话音落下片刻,好像在从记忆里捡数过去的日子,那是一段叫人并不怎么开心的时光。
照韩骤的说法,韩冬很小便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刚开始家人意识到画品可以拿去卖的时候,是由韩爸爸来代为操持打理。
当时艺术品行业刚从全球性不景气的状况中缓过劲儿,亚太这边本身起步晚,国内交易环境并不像现在这么规范,韩爸爸又没什么经验人脉,吃亏上当的事儿没少受。
“那时候‘韩冬’还不出名,不像现在天价也有人抢着要。”韩骤挠了下眉毛,“我记得最早有个画廊,拿他的画去竞拍,故意抬高价钱,那你说谁愿意花高价买一个初出茅庐小画家的作品,所以很自然就流拍了。”
“然后画廊把这些画握在手里,反复这么操作,几次之后终于把画炒到了一个预期值,这时候再稍稍放低价格,就很容易能卖出去了。这乍一看有人帮着炒价像挺好,殊不知我们家要等到最后拍板,买家付账之后才能拿到钱,这中间几个月几年不仅没钱拿,甚至因为买断协议而不能私自售画。”
“而且你知道。”韩骤将头往今墅安这头歪过去,“我们最后能拿到的钱,仅仅只是最初上拍价格的分成,跟后来卖出的高价压根没关系,人画廊赚的就是那个差价。”
“那时候家里条件又不好,画画的东西也贵,我都想出门捡破烂了。”韩骤说得自己都想笑,“后来遇上广茂叔,这些情况才得到缓解。”
今墅安偏头看了他一眼,他刚才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偶尔会皱起眉,但眼中的情绪却不浓烈,就像在复述一场年代久远的电影,有过感情,但都已经是过去了。
韩骤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眼中的困意还没完全消散,与今墅安四目相对的时候没有躲闪,而是眨眨眼,冲他轻点了点下巴。
今墅安对于韩骤家里的情况,父母的情况都知之甚少,他只能听着,不时问一些自己知道的:“你是来这上大学之后,才正式代替父亲跟许广茂接触吗?”
“对。说起来广茂叔跟我挺自来熟的,他明明比我大一辈,但一见面就拿我当哥们,我刚接触他的时候还真挺不习惯。”
韩骤说着话,眼睛就看向车窗外,眼见着高楼大厦从摩肩接踵,渐渐夹上了矮旧的多层,这是时代与时代交替的见证,也是人与人逐渐疏远的凭证。时代朝前走着,邻里间的人情味却一点点薄了。
车子很快驶到了目的地,热闹的声音从市场里传过来,将韩骤几欲昏睡的神经叫醒。
他跟今墅安把车停在一边,并肩往正门走。
“这里原来是一片散市,后来太乱了影响市容,就给规弄成了市场。”韩骤抬头看着有点老旧的红色铁字牌,感慨说:“我穷的时候去过很多破烂市场,一度以为我这辈子都得混在这种地方了。”
他侧过头问今墅安:“你没来过吧?”
今墅安怎么可能来过,他身上米灰色的长大衣连个杂毛都没有,那腰板笔直笔直,眼睛都是不目尘埃的,就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派头,跟“便宜”、“旧货”、“杂乱”这样的字眼根本沾不上关系,他家那些看着有年头的东西,看成色和做工也知道是价格不菲的古董货,肯定不是这样的地方淘来的。
但韩骤还是很开心,他不知道哪有高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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