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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喜-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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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我再赶夷,他倒是先一步将儿子推回到食物前,自顾自的说着:“你是不是该替儿子起个名字了,堂堂一个小王子让你满口喊着宝贝儿却是不雅了。”
  
  其实我早前就想好了名字,若是女儿就叫安,若是儿子就叫逸。只是现在孩子还小,我自然是要将他当作心肝宝贝儿来对待。遂,对于夷的说法颇有些不满,瞟了他一眼,我说:“我偏就喜欢叫宝贝儿,你若是觉得不雅,自己就去取一个文雅的名字出来叫一叫,我决计不会不让你喊的。”
  
  “你,你可真是会无理取闹呀。”对于我的说辞,夷颇感无奈。但他自己又实在是取名字无能,这便只能着叹息一声,不再与我争什么。
  
  。
  
  孩子就是孩子,吃饱了没事做就是睡,他甚一口含在□上都未撒开就已经睡着了。我本欲躺下陪着宝贝儿一块睡来着,只是宫人递来的书信,令我无了睡觉的心思。
  
  是魏冉传来的,虽是简简单单的几句,但却是让人一目了然。这将近一年的时光里,羸稷终于是在樗里疾的百般劝导之下答应了取他家的凰姬为后。魏冉虽不认为近亲通婚有什么不对,但他还是好意将这件事告之了我。阻不阻是一回事,他大抵只是想让我知道羸稷即将要大婚,做为太后,我理应知晓。
  
  “混帐。”我甚至是想都不想就将手中的竹简狠狠地摔了出去。宫人不明所以,吓的跪了一地,直说:“太后息怒。”
  
  我怒意不减,一甩衣袍直直坐进贵妃榻,瞥向跪在地上的宫人丢去一句:“去将阿裳给我唤来。”
  
  。
  
  自阿裳进门后,就一直跪在地上,我未看她一眼,她亦是不敢挪一下脚、吭一声。静静的跪着,或是等着我赐罪于她,但她自己却是不开口为自己阵脱罪之词。我不知该说她是训练有素,还是她真的胆大妄为不知死活。
  
  我不欲去探悉她究竟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胳膊肘往外拐甚至不带眨眼。但她既为我的人,我怎么也得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一顿,免得她以后继续为虎作伥,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
  
  我低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相互搓揉着,捏了捏略显冰凉的指尖,随口说去:“当年阿月为本宫而死,本宫就认定了你们姐妹二人定是对主子死忠之人,遂也算是为了阿月临死之前最后的请求,这才强自将你从刑室中救出。这几年来你对本宫的忠心,我亦是看在眼里,却不知戎王许了你什么好,让你这般死心塌地的帮助来对付我。”
  
  阿裳惊吓不已,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直说:“阿裳对太后绝无二心,前时之事错在阿裳,纵使太后要将阿裳处死阿裳也绝无半句怨言。”
  
  我离了榻,几步行至阿裳跟前,抬起手几欲扇她。最终,一甩衣袖背过身去,“别以为我不打你就表示我会原应谅你的做为。我不打你,自有别人打你。”是,我不仅要打她,我还要打碎她的叛逆之心。杀人没什么了不起的,了不起的是,揍了她之后可以令她更加死心塌地的效忠于我。
  
  “你若是道出事由,本宫可以考虑饶你一命。”我质问阿裳,冷眼以待。纵使看到她眼中蓄起的泪花,她也不会令其落下。
  
  只瞧她咬了咬唇,又再重重地磕了下头。她并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只说:“奴只求太后留下奴一命可以继续伺候。”骨子里,她还是想要伺候我的,只是那张嘴硬的怎么也不肯道出是因何帮助夷来设计我生子。
  
  我别开了眼,无视她那双楚楚的眼眸,嘲着殿外唤了声。“来人呐!”
  
  随即,内侍、宫人踩着碎步子很快就进到殿中,分立于两侧,只待我下令。
  
  我失了耐性,抬指揉了揉鬓角,睨眼跪立在地上的人,“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以为杖着本宫宠你,就可以有恃无恐。”我不相信,她只是单纯的帮凶。
  
  阿裳却再叩首,只说:“奴对太后的忠心日月可鉴。奴自知前时所为惹恼了太后,奴甘愿受罚。”她却一而再的强调只陷我怀孕一事。死咬着嘴,就是不肯松口。
  
  眦之,真是气煞我也,就没见过找打的。我指了左右两个内侍,“把她给我拉出去,廷杖二十,立刻施行。”
  
  内待未敢怠慢,左右着将阿裳架出了大殿。
  
  。
  
  廷杖绝非儿戏,对于宫人内侍而言虽是常见,但他们那一个个瘦弱的身子骨根本就难以吃得消,往往杖一百者可要人命,杖五十命去一半。杖二十对于一个宫人而言,虽不过重却也不轻,多少着都得在榻上养上个三五日方能动弹。我虽未常杀人,但打人却司空见惯,阿裳随侍多年,她自然是知道二十杖的轻重,打不死伤不轻。
  
  我倚榻倾听着殿外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杖起杖落,却没有听到阿裳哼哼一声。每一杖落下的时候,甚至都可以听到随侍在侧的宫人、内侍们的抖擞声。我却充耳未闻,只是将注意力转向了檐嘴下风铃摇响的声音,与之殿外揍人的响动形成了落差,两声相叠时,却显怪异非常。
  
  待内侍将阿裳拖回到殿中时,她甚至连跪都跪不住,伏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整张脸亦是被冷汗淌过,身后依稀可见点点斑红,我心知他们没有因为她是阿裳而手下留情。
  
  我再次离榻来到她跟前,居高看着她问:“阿裳,本宫今日打了你,你可会怨恨,可会惦记着。”
  
  阿裳摇头,奋力支起身令自己可以跪立着,额头触地时气喘吁吁着说:“奴做出了有悖于太后的事,自知该死,太后能够饶奴不死已是开恩。奴绝不会有任何怨恨,只希望日后能够继续留在太后身边伺候。”
  
  我轻点头,道:“本宫向来赏罚分明,只要你以后别再做那些愚蠢的事给自己揽祸,本宫还是会一如既往的重用于你。前事不计,日后若再犯错定不轻饶。”
  
  阿裳有些无措地抬起看向我,略呆了呆,旋即忙不迭地叩头谢恩。“谢太后开恩,奴定不负太后厚望。”
  
  “嗯,你先养息几日,待伤好了,本宫有件要事命你去办。”在打完她以后,我又将她拉回至心腹的行列。不待阿裳再阵何感恩戴德之言,我已命人将她扶走,看着伤患者在我眼前,我总是会于心不忍的。没瞧见就算了,要打要杀的总归只是口头上的事儿。但,当着我的面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唉……
  
  。
  
  晚膳时夷正好从山上归来,我以他只是为了消遣我才故意说要去山间策马,没曾想见他一身束装打扮归来,我却是不信也不行了。我搁下箸,迎上夷的目光,不盐不淡地询了句:“林间可是遇上仙子了。”看把他乐的,若不是瞧见了常娥也定是撞上了天鹅。
  
  夷只笑了声,背过身由宫人服伺着宽衣除带,不一会儿就换了身轻便的宫服回到案前与我同席而坐。
  
  我就这样一直盯着夷瞧,等着他回答我的问话。
  
  在我这般盯着再盯着之下,夷终于是忍不住了。轻颤了下肩头,迎上我的目光,眼中一抹狡黠闪逝而过。“可不是遇上了一位林间仙子,差点就留在林间过夜,若非挂念着你跟儿子……”
  
  我却忍不住递了一记白眼与他,不再期待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我跟儿子好好的待在宫中,无需你挂念。至于仙子,可遇不可求,就这样错过了,岂非可惜。”我拾箸,将视线转回到食盘上。
  
  “怎的,你又有脾气了。莫不是……”他挑眉示意着我,大抵是女人月潮来临前那几日、情绪莫名的狂躁。
  
  食物在口中咀嚼着,我却不吭声,待咽下后才转眼向夷,答非所问:“我今日揍了阿裳一顿。”
  
  夷抬了肩,摊了手,嘴角轻扯,很是无奈。“她是你的人,要打要杀与我何干,莫非……”他故意顿了声,说:“莫非你想让我去心疼一个宫人不是。”他这话说的可是无耻加无情,再怎么说阿裳也曾效命于他,不然,哪里能蹦出一个儿子来。
  
  “哼。”我冷笑了声,对他的不为所动嗤之以鼻,“阿裳纵使是个宫人,也为你我能生得儿子出了大力。如今可倒好,旧主子揍了她,新主子不认人。为这样的人效命,我真是替她感到不值呀!”
  
  夷不禁抽笑了声,直掩饰着:“她只是见你在咸阳城内瞧见孩童时欢心不已的样子,这便自以为着你也许会更欢心自己生子,这便自作主张着找了我,道了这一事。对此,我自然是乐意效力。所以你错怪她了。”夷说的情真意切,一时之间倒令人分辨不出言真言假。
  
  我将信将疑,并未细细去琢磨他这话的真伪。只道:“樗里疾已说服了羸稷娶他家凰姬的事儿,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一点也不怀疑能让我知道的事夷会不知道。
  
  夷顿时咽了声,面上表情颇有些不自在,似被踩住了的脖子的鸭子,张了口却无言。但也就是一瞬,稍清了清嗓子,他就给调整了回来。“略有所闻,那么,你又欲何为呢。”
  
  再一口食物下咽,我已彻底搁下箸,喝了几口鲜汤,这餐便就算结束了。抬眼正视着面色未改的夷,说:“先派人回咸阳通知羸稷,大婚可行,但需太后主持。”稍顿了声,我又补充一句,“真若是让樗里疾得逞了,以他的号召力以及甘茂从旁协助,他的第一个目标就会是你,西陲。”
  
  夷那张原本还灿若的笑脸,听到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顿时敛住了所颜色,眸色亦是寒下。说着连他自己也觉查不出的冷言,“哼,西陲与秦地近些年来的和睦相处倒让樗里疾的胆子愈发的肥壮了,羸驷在位时尚且不敢妄言动西陲,他一个下了台的谋臣也敢有此念,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我不得不说,樗里疾狂妄,夷更是嚣张。要不,他又怎敢有此胆量迁居咸阳就是好几年。
  
  我自然知道西陲对于夷而言可谓比命,更何况西陲多险川棘道,战车根本无法深入,西陲人善骑射,马背上作战绝无败阵,纵使秦国兵力雄厚,也不该放在与睦邻死磕上,那样只会令他国有机可趁。正是因此,我才与樗里疾一党较量着。西陲固然是一个隐患,但稳住了夷不就等同于稳住了西陲。这样,即使东侵也可无后顾之忧,待到他日再回头来收拾西陲岂非事半功倍。或许还可不费力气就将西陲拿下。
  
  虽然如上只是我个人预想,但若长此以往下去,也许不用几十年的时间就可以平定后方。届时再展开东侵之路,羸政那小子才有可能顺利地一统天下罢!
  
  。
  
  我不知道夷是明知而装不知,还是真自信。但我不得不提醒他,“函谷险关易守难攻,骊山林麓纵横交错,如今的秦国已是今非昔比。”撇开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说,秦国与西陲交战,我始终认为时候未到。至少赵国虎视于秦背之上就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威胁,但凡秦内发生什么祸乱,他都有可能会趁乱出击。樗里疾一直不把三晋放在眼里,一直以为着秦国做大了可以通吃四方。只是他忘了,当我们强大的时候,人家也没闲着。
  
  在我说完这番话后,夷的眸色却愈发的沉重,但他说话的口气却还是强自着镇定非常。“小小西陲之地何足挂齿,我却觉樗里疾所言皆属厥词,我只是怕他的胃口太大,届时顾此失彼就得不偿失了。”
  
  我微讶,凝眸看着那个抱臂在殿中踱步的人一时失了神。夷所言不正是我所虑。——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羸稷既是我的儿子,我既是涉政的太后 
 46、第四六回 。。。 
 
 
  ,国家的荣辱兴衰自然而然的与我划上对等。遂,夷不这样说,我也要阻止樗里疾。
  
  不待我再说什么,夷却自又道:“西陲不泛能征善战的勇士,秦国若是执意要打破这份和谐的关系,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他的口气已明显的降至了冰点,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误伤,那种与生俱来狷狂教人不敢直视。
  
  我离了席,朝夷靠去。自身后搂上他的腰,侧着脸贴在他的后背,柔声安抚着。“这只是我的假设,当不得真,你务需如此激动。”见他这一副欲捋了袖去与人干架的架势我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夷转了身,反手揽在我的腰上往自己身上一拉,直面相视,阴恻恻道:“你若无此设想,又哪来的此言。其实……”他轻说,指腹轻拭在我的唇瓣上,碾转着,或缱绻着或流连着,就是不离。“芈儿,你打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对我的是不是。你如此极尽挑逗之能事的诱惑我助你,并且甘心情愿为你留在咸阳,你当真是无所求么?之前为怀孕生子之事与我闹别扭,是否也是你的苦肉计,令我觉得有愧于你,进而死心塌地的留在你身边,好对西陲疏忽,你们就可以趁势大举进攻,再一举拿下西陲。届时,你就可以彻底摆脱我了,是也不是。”言罢,绕指颌下,施力勾起。
  
  面对着冷静中带有点冷酷的夷,我不禁打了个抖擞,脚后跟往后陷了去。未能后退,已被夷紧紧的锁住不动。他睁着那双桃色荡漾的眼眸盯着我不眨,瞳孔微缩,似杀人前的征兆。我禁不往后仰了仰,直说:“夷,你,你想要做甚。”我甚至连反驳的都不能,惊惧不已。
  
  “呀,芈儿,你如此紧张是作何,我只是在假设而已,瞧把你吓的,莫不是当真了。”为免我将自己腰折了,夷的一只手已滑至后背将我往回推来。一改方才那冷漠的语气,调笑的调调令我一时难以适从,愣在了当场。
  
  见我不语,夷又再笑言,“今日外出倒是让人出了一身汗水,陪我去沐浴可好,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共浴了。”
  
  我怔忡地抬眼,脑中飞逝过四个字:鸳鸯戏水。




47

47、第四七回 。。。 
 
 
  未出所料,我们果然是共赴温泉作了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水鸟。只是这眼温泉却是我一直未曾涉足过的温泉,位处整个骊宫最高处,算的上是一眼露天温泉。但也是因为没有经过任何修葺,其深浅不一令我放弃了享受的念头。恰巧,我们这对戏水鸳鸯正是要在这样一眼温泉下戏水。
  
  夏日未至,天气依然有些冷,离了温暖的殿阁,顿感寒意森森,令人忍不住就想要抖擞上一阵。别说是温泉的诱惑,下去前脱光光就是一个莫大威胁。这还没到地方,我就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了。“夷,我们在阁内泡温泉不就行了,没有必要来此地。”
  
  夷一手揽在我的腰上,令我退缩不得。只听他笑着说:“在一处待久了,偶尔换换地方也许会觉新鲜。”指尖轻轻摩挲着,又说:“别怕,温泉四周热气非常,决计不会将你给冻坏的。”他就这样安抚着我,却也令人瞧不出有何不对的地方。
  
  好吧!我承认我还在对方才的事心有余悸,所以现在怎么看夷怎么都觉得他心怀不轨。且不论会否在温泉里跟我发生些什么可以、必须、乃至理所当然的事,我只怕他会不会假借寻求新鲜为名,谋害我为实。毕竟我若猝死在温泉里,也许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
  
  忧心忡忡的,我却未能放松身心去领略这眼天然的、未加修饰的温泉,倚靠着石壁而坐,却不知道身侧人跟我讲了好一会的话。我转向他讷讷地问:“你,你方才说什么。”我却是真的一句未听进去,这样再问倒显得有点敷衍了事的感觉。
  
  夷挑眉,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打量着,对于我的心不在焉他似有所思,随后或笑或不笑地再瞅了我一眼起身往池中淌去,他说:“说你何时要给儿子取名字,眼看着就要百天了。”淌至池中央,他才回身望向我,抬手邀请着我一并去到池中与之汇合。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拂了夷的热情邀请。“我方才就已经想好了。”说着,双手掬起水往肩上泼来,这样不至于露在空气下的肌肤太过冰凉。稍稍放松了身子往池下滑去几分,令水直没至下颌。抬眼再看去时,夷正盯着我看的出神。
  
  “你说唤宝贝儿逸儿可好。”迎上夷的目光,道出我之前想好的名字。
  
  “逸儿,晋逸。”他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旋即就咧开了嘴,笑言:“不错,取逸可是想让儿子日后能够过上安逸的日子。”
  
  我稍愣,复笑了笑,点头,“谁说叫晋逸了,叫南逸不成么。”我就知道,他铁定要冠上他的姓。
  
  夷却被我的说辞逗乐了,摇头直笑,“南逸,难逸,这名字怎么念都费口,而且不吉利。晋逸倒是很贴切,日后我就算带着逸儿出入咸阳宫,人家也只会认为他是我义渠戎王的儿子,决计不会算到你头上的,芈儿。”他这话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我气他不过,却又没有什么更有利有话可以反驳,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其实这也是让我感到忧伤的事,经过方才在宫中同夷的那一阵唇枪舌剑,令我更加深刻的领悟到,纵使我以后可以把宝贝儿带在身边,我真的有本事可以让他喊我一声娘么?若是再过几年,夷当真要回义渠娶他该娶的女人,那我的儿子又该怎么办?跟在他这个亲爹身边,再喊别的女人做娘!
  
  。
  
  “你怎么了芈儿。”夷关切的声音响在耳边,我一转头,就看见他忧心忡忡的瞅着我不放。
  
  我呆呆的看了夷一会儿,环手就抱住了他的脖子。是的,我怕,前所未有的恐惧。不论我们之间是否真心相爱,我对他的依赖早已根深蒂固,如果哪一天他跟儿子双双离我而去,我又将如何过活。我毕竟不是真正的芈八子,南西西的世界里容不下寂寞和孤独。
  
  “你,怎么了。”夷温和了语气,双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将我往他怀里拉了去。
  
  我摇头,强装着没事人一样。柔声应着,“没事儿,就是突然好想抱抱你,还有逸儿。”我这违心的说辞自是骗不了夷,也许我自己没听出来,可是夷已经感觉出了。
  
  他轻松开了我,勾指抬起我的下颌,一看,不禁蹙起眉头,直问,“为何流泪了!”说着,双手捧住我的脸颊左右擦拭着我的眼角。
  
  我别开头,自己动手抹了把,直言:“没,哪流泪了,这温泉的蒸气太热了,被蒸的。”我亦是不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淌下泪水。
  
  夷却不信,锁在我肩头的双手将我又再拉回到他面前,近面咫尺的盯着我的眼睛,让我无所遁形。他说:“可是方才吓着你了。”他问着,口气中饱含着丝丝不舍与爱怜。其实我同样可以感觉得出夷的矛盾,他一方面想着回义渠,一方面又对我有着难以割舍的眷恋。也正是因为此,他才会在咸阳城一待就是三四年。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又将我打回了原形,所有的气势与威严不复,徒剩一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南西西。我噘了嘴,内心所有的防线崩溃的一败涂地,再次投入他的怀抱却是紧紧的抱着他不放。“你爱逸儿对不对。”我问他,生了孩子后才知道,当一个人有可能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孩子就会是自己的天地。
  
  夷说:“我爱他,但我更爱他的娘亲。”他没有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的一问难住,答的更是理所当然。
  
  听到夷这样说,我其实该笑才是。但我却哭的更凶,伏在他的肩头,哭的很是无措。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今夜为何有如此多的忧伤,我一直就不知道泪为何物。但自从遇上夷后,我已情难自控地哭了几多次。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说的话如此之怪。”夷又强自拉开了我,令我们可以直视着彼此的眼睛,他斩钉截铁的问着,容不得半点回避或闪躲。
  
  我闪烁着目光,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夷的问话,吱唔着憋不出一个字来,最后不得不将头低了下来,不敢直视夷。
  
  肩上的手滑下水中揽上腰际,往前一带,令我直扑进夷的怀里,抬起头时正好迎上夷的唇瓣。他略有些贪婪地吸吮着,揽在我身上的手紧紧的勒着,誓要将我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那种宣誓着自己所有物的霸道令我不敢挣扎,只能应称着他相互的予取予求。
  
  。
  
  月华如水,在无云亦无星的夜晚,一弯上弦月倒是显得清浅非常,淡淡的光辉洒在整个温泉上,伴随在袅袅蒸腾而起的热气中,尤显漪涟。远处的景致亦是若隐若现,只偶尔能听到几声夜枭的低鸣声徘徊在骊宫上方。
  
  夷轻舔着我的眼角,声音略显沙哑,“没事的,我是不会丢下你们母子的,放心。”他似乎洞悉了我所担心的事儿,这话说出,倒是能起到安抚人的效果。
  
  我微哽咽了声,掀起沾湿的眼睑凝视着夷,“就算以后你不要我了,也不可以让逸儿唤别的女人做娘,他只可以叫我娘亲。”我不知自己这是在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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