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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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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他减速就是故意让我踩一脚刹车,他立刻提速也是怕真造成追尾。”罗敬开老练道,“我最近没得罪人吧?”

赫莞尔只说:“你慢慢开,你看你脚底下是不是有个娃——啊啊啊——”

一连串的惊叫,是因为罗敬开忽然提高车速,眼看着就要和前面那辆气人的菲亚特追尾,但在最后一瞬间,罗敬开疯了般迅速打轮,整部小红车好似一个体操运动员那样生生扭过身子,漂移到旁边车道。

“啊——”赫莞尔俨然傻了,她蜷缩双腿,抱着肚子,甚至忘记呕吐。

小红车着魔般还在加速,车窗外能看到那辆菲亚特似乎被小红车的漂亮反击勾起了兴趣,全速追赶,很快就跑到小红右边,不停地开大灯,按喇叭进行挑衅。

可罗敬开却不吭声了,他紧握方向盘,反光镜内的额头,滴满汗珠。

“怎么了?”赫莞尔紧张道。

罗敬开深吸一口气,“没事。你坐稳点。”

赫莞尔并不相信罗敬开的话,车速在极短的时间内不停上升,车内接二连三地砰砰闷响,她豁然明白这是罗敬开的双脚在用力踏着什么东西,是油门?还是刹车?不会是刹车,因为车速还在向上飙着。

这太不寻常了。她颤抖地问:“哪里出问题了?”

砰砰声颓然停下,过了一会儿,罗敬开只说:“你坐稳了就好,护好孩子。这里有我呢。我是老手,没事——我靠你丫的别他妈超我啦!想死啊——!”

他失控地暴喊着,拳头砸到方向盘上,喇叭嘶声长鸣,赫莞尔痛苦地捂住耳朵,惊慌地看到那辆一直和小红做对的菲亚特,再一次超到他们前面,这高速路上的飙车,让她难以忍受,一个恐惧的念头飘起——会不会被撞飞出去?!

“你快减速啊!不跟他飙了。”带着哭腔喊。

罗敬开又一次沉默,赫莞尔看到他的手握住变速杆,似是要拨到空档。但是赫莞尔惊恐地看到,一只从侧面伸过来的白白小手,正牢牢握着变速杆,和罗敬开较着劲。那变速杆在相反力道的作用下,稳稳挂在前进档上,死活不肯挪动。

“看!你快看!娃娃的手!”赫莞尔掐住罗敬开的肩,转瞬间,那手却不见了。

赫莞尔一愣,灵光一闪,急忙挣扎着伸手,试图趁机降档,车子却在同时飞出去般地冲上另一条车道,赫莞尔摔在地上,笨重的身子卡在座椅之间,手骨生痛。

“你别起来,快坐稳了!” 罗敬开握着方向盘大吼,“找死的菲亚特又要减速,他能减速咱们不能,我不得不突然变道,否则大家都得完蛋。”

音响不知何时已关掉,在这寂静中,赫莞尔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刹车……出问题了?”

罗敬开的脸孔出现在反光镜内,带着一点点恐慌,“不知道怎么回事,刹车下不去,油门上不来,车子不能减速,只能加速。我想降空档,但是变速杆好像也卡了。”

赫莞尔感觉自己要软成稀泥,与地毯融为一体,“加速……一直加速……我们停不下来……手刹……还有手刹!”

“咱们速度太快,降不动档,贸然拉手刹,会翻车的。”罗敬开苦笑,“你快打122,我开了双闪,现在就试着去蹭隔离带,看能不能强行停了。”

赫莞尔拽过手包,刚按下一个数字,听到罗敬开大骂一声,她通过挡风玻璃,瞧见那辆菲亚特再次不知好歹地跑到他们前方。

眨巴下眼睛,菲亚特亮起了刹车灯——减速了。

瞬间,车子扭起秧歌,罗敬开再次发疯地转动方向盘,他的技术的确不错,应该就像前两次那样惊险地避到旁边车道,然后她会打求救电话……

只是这一次的感觉,好像坐着秋千上上下下,乘着过山车起起伏伏,从山峰上一跃的蹦极,四周翻腾,天地旋转。

最后一刻,她紧紧捂着肚子,看到的是车窗外的蓝天,白云,灿烂的一缕阳光……

湛蓝筝去会见湛家的一个关系人,明确今后将由自己代表湛家说话。会谈短暂顺利,还不到十点,凤晓白就开车送她回了湛家。刚进院门,差点和湛虚衡的车子发生剐蹭,幸好凤晓白闪避及时。湛蓝筝跳下车还没质问,湛虚衡那车的门就开了,下来的却是湛明儒,一把抱住湛蓝筝,勒得她险些窒息,急忙挣扎,“爸……父亲您干嘛?”

“姐——”湛虚衡苍白的脸上带着惊讶和庆幸,“你没开自己车出去?”

湛蓝筝说:“我不是把车借人了吗?所以才开了父亲的车。您忘了?”后一句是对已松开胳膊,上下打量女儿,似要确认她没有丢胳膊少腿的湛明儒说的。

湛虚衡不知这内情,“大家都知道姐姐你今天要开车出去办事,你昨天说的。”

“筝儿临时改了。”湛明儒出声了,“我想起来了,幸好……”他轻吁一口,湛蓝筝变了神色,“小红出什么事了?”

小红虽是她开,但车主是湛明儒,所以有个意外,第一个会被通知到的一定是她父亲。

湛明儒说:“高速路翻车了。”

封锁的道路,闪亮的警灯,满地残渣废铁,一股烧灼的焦味还弥留在现场。两辆黑车疾驰而来,稳稳停在封锁线外,湛蓝筝飞跑过去,“莞尔!小罗!”

她看到地上放了个盖白布的担架,隆起成人形。

陡然没了力气,在即将坐下之前让凤晓白搀住。那边,湛明儒领来了处理事故的负责人,“事故原因还在进一步勘察。从初步调查,摄像和目击证词上看,是刹车失灵而车速过快,在紧急避让前方车辆的时候出现失控,导致翻车……”

“人呢?车上有两个人,一个还是孕妇……”湛蓝筝感到自己的语音从未有过的颤抖,凤晓白无声地抱紧她。

负责人说:“孕妇送医院了,另一个人……当场死亡。”

湛蓝筝一个箭步冲到担架旁,不假思索地掀开白单,凤晓白慢了一拍,湛蓝筝已跪了下来。

“小罗……”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念叨着,“着不可能……不可能……”

谁都不相信这是罗敬开的——尸体。

车子已成冒烟的废铁,里面的人,也不会太好看。但湛蓝筝还是根据残留的面容和未被烧灼的衣物分辨出这个人,就是她交往了近十年的铁哥们。记忆中留有他几个小时前俊朗而完好的面容,此时却已是惨不忍睹。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是有感情的人,都不忍再看第二回。

这具残缺的尸体武断而无声地告诉世间,那个和白痴程一样糊涂的人,那个总被女孩子们乱开玩笑的小伙子,被朋友们莽撞借钱,肆意宰割也慷慨依旧的败家子,抱怨不停,可在危难关头绝不会掉链子的热心小哥们,没了。

怎么可以如此无情,瞬息夺取一条生命的光明,只丢给生者以悲伤无尽的回忆?

凤晓白垂下头,他闭了闭目,默默哀悼,终是碰碰女友的肩膀,“湛蓝……稳住。”

“莞尔呢?”湛蓝筝让他一碰,敏感地跳起来,脸孔扭曲,“莞尔呢?莞尔还活着,莞尔在哪里?!”

一个经过的医护人员说:“孕妇吧?送到附近的XX医院去了,她情况很不好,严重内外伤,已经破水,孩子大概保不住……”

“晓白,走!”湛蓝筝当机立断,湛明儒却不干,“我送你过去。”他刚被交通队的电话弄出一身冷汗,此刻绝不肯让情绪激动的女儿离开自己的保护,湛蓝筝没功夫抗议,“晓白和阿衡留下,代表湛家处理这事。”然后便和湛明儒钻进车内,唔一声,车子启动,湛蓝筝的泪水决堤,车子飞也似地开了一路,湛蓝筝的泪水哗啦啦洒了一车。很快就到了急救中心,湛蓝筝收起泪水一打听,赫莞尔已进了手术室。

“伤员危急,需要立刻动手术,家属请签字吧。”护士将单子递过来,湛蓝筝听了“危急”两字,忙问,“希望有多大?”

“母子只能保一个。保孩子的话,七八成可能。大人……恐怕比较少,她的全部力量都用来保护肚子,自己伤得很重。”

“那你们这个手术是保谁的?” 湛蓝筝质疑。护士说:“当然是先紧着大人。”湛蓝筝提起笔——湛明儒握住她的手,“别忘了你的姓名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玄黄界的符篆签名。”湛蓝筝愤怒地吼道,湛明儒不为所动,“一样具有法律效力。”

“再不签名就来不及了。”护士催促,湛蓝筝推开父亲的手,湛明儒袖间飞出符咒,弹落了水笔,踩在脚底。

“爸!”湛蓝筝立刻跪到地上,“我求您了!”

湛明儒一呆,手术室跑出另一个护士,“伤员要见一个湛蓝什么的,她说不清——”

“就是我!”湛蓝筝一跃而起,先头那护士说违反规定,不让进,后个护士急促地耳语几句,手术室门前,再无阻挡。

湛蓝筝心头一沉,她来不及思考护士们的束手意味着什么,只见没人拦着,就拼命跑到手术台旁——还没准备就绪,几个急救的医护人员,还有手术台上,那不着丝缕,血肉模糊,打着吊瓶的人,她歪斜的双手——明显是骨折,还抚在鼓起的肚子上。

当场哭了,“莞尔!”

赫莞尔动了动,“……蓝……”

“莞尔。”湛蓝筝让自己立刻冷静,她预感离别在即——做好最坏打算是必要的,莞尔有什么要交待的,就在这会儿。

“蓝……”

“你说。”湛蓝筝道。

“蓝……”赫莞尔张开眼睛,瞳孔努力聚拢,“……孩子……保……孩子……”

心脏被击碎,泪水烫过双颊,湛蓝筝在心底呼喊着“保大人”,可她还是点头,“好。”

赫莞尔微微一笑,看向救护人员,“……拿来……我……自己……签字……”

“不用,我来。”

“我自己……” 赫莞尔的虚弱,警告着所有人都不要再和她争执,“签……不拖累……(www。fsktxt。com:看书吧)……蓝……求你……求你……”她骨折的手握住湛蓝筝的腕子,冰凉,湛蓝筝覆上去,变形的骨头咯着她的手,“甭管什么,全都答应你。”

赫莞尔轻咛,“孩子……交给你了……你是……监护人……这里的……都是证人……”

湛蓝筝愣了,“什么?”

“求你……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真正的爱……求你……”赫莞尔断断续续,湛蓝筝连连点头,“好,全听你的。”

赫莞尔松了口气,瞳孔慢慢扩散,却微笑着抬起手,她拿过笔,凝聚所有力气,在保孩子的那张手术单上签下她自己的姓名。

笔杆掉落,她又看了湛蓝筝一眼,“娃娃……是个娃娃……”

“什么?”湛蓝筝傻子般回应。赫莞尔不停说:“是娃娃做的……”

鲜血从她口中涌出,几个急救人员挤走湛蓝筝。无良女叱咤风云,见惯世面,而今却束手无策地站在旁边,有人喊着做手术了,要她立刻走人。但是赫莞尔又一次抬起手,“蓝……”

湛蓝筝跑过去,这一次,心绪无比平静。

“蓝。”

“我在。”

“万幸……最后有你在……”

“……”握住赫莞尔的手腕,感受弱下去的脉搏。

“照顾……孩子……”

“好。”

“别把孩子……交给……宗……锦……让孩子……普普通通……远离纷争……”

“好。”

“照顾……我爸妈……求你……他们对不起我……也是我爸妈……不要孤老无依靠……”

“好。”

“劝剪子……停手……安安……稳稳……”

“好。”

赫莞尔闪下睫毛,“那就好……”

她垂下手,主刀医生走过来,请湛蓝筝出去。赫莞尔的瞳孔又一次努力地聚拢着,她最后凝望着挚友,湛蓝筝也望着她。

岁月闪逝,那些峥嵘的青春年华。

“我爱你们……”赫莞尔轻声说,她闭上双目,五指松散。

湛蓝筝多想再看一眼,但护士毫不客气地请她出去。她跪在手术室门外再次哭泣,酣畅淋漓,直到小婴孩的啼哭响起,伴随着心电图,那平缓长鸣的声音……

☆、第四章 坦白

湛蓝筝站在门前。

她知道;通明灯火照耀着一颗颗焦急而充满希望的心,自己带来的只是绝望的噩耗。

门被打开。

孙桥看了她,沉默短暂。

“都在等你。”只说了四个字;侧过身子让路,他从湛蓝筝的眼中已看出结果。

心中愀然;又没了两个人。

而湛蓝筝则看到大厅坐得满满,自己的朋友们;还有湛家人。看到她,除了湛修慈和傻思露外,其余人都起身。

“湛蓝!”打破沉默的是方丹霓;她头次没有化妆;胸 脯起伏得有些厉害,“小罗怎么样?”

“莞尔呢?”丁小剪问得简单,身旁是宗锦,此刻也站起来。

大家屏息等她。湛蓝筝想掉头就跑,但这项工作她必须做完。

“小罗走了。”她说。

鸦雀无声中,湛蓝筝语速很快,“高速路避让前车不及,紧急打轮而导致车子失控翻腾,小罗当场死亡。他没有受什么罪,很快就去了。”

“莞尔呢?”丁小剪又问了一遍。

湛蓝筝望着她,“莞尔也没了。”

丁小剪木然,湛蓝筝说:“车祸后,她尚存一息,在医院生下孩子,之后去世。”看向毫无表情的宗锦,“是个女孩。恭喜你当父亲了。”

宗锦没有发声,不知是说不出话,还是在思忖着什么。

“警方会进一步调查事故原因,结果出来前,不要乱猜。”湛蓝筝心烦意乱地说。

厅内响起一声抽泣,是岑娇娜发出的,“小罗……小罗……怎么可能……”八女王第一个哭出来,贾文静搂过她的臂膀,老姐目光发直,脑子似已空了。

丁小剪抬脚,湛蓝筝挡过去,“你不能去。”

“告诉我医院地址,然后闪开!”丁小剪暴怒地吼。湛蓝筝疲软的目光陡然犀利,“你不能去!”

“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丁小剪冷道。

湛蓝筝语调森然,“回房呆着,否则我不客气。”

丁小剪的手伸向腰,虽然立刻放下,但湛蓝筝已看到——透心凉。

“你是通缉犯。”意外出声的是贾文静,她用麻木的语调说,“丁小剪,你每次出行都冒了巨大风险。类似医院,车站,学校,社区等等,是我们警方发通缉令时会重点照顾的地方。也许你出入普通大厦不会被人认出,但是医院,我不敢保证。”她不再说话,和岑娇娜紧紧抱在一起。岑娇娜终于大哭,这哭声显得分外孤独。因为江宜月一听到噩耗,立刻逃入湛垚的怀抱;戴翔一直将脸埋在手里,双腿发抖;方丹霓软在沙发上,白板一样的神色表示这个人暂时没了思维。

而程澄,她坐了会儿,一言不发,谁都不看,飞跑出去。

湛蓝筝目送孙桥追上去,心知不用去打扰了。

丁小剪听了贾文静的告诫,重重坐回沙发,缓慢地,她捂住脸,不过一分钟就站起来,头发乱糟糟模糊在面颊,谁都看不清她到底哭没哭,只知道她飞转过身,上楼去了,楼梯咚咚响,湛蓝筝感到一阵胸闷气短。她抚住胸口去平缓呼吸,徐徐转向湛家人。

“爷爷,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太晚了,您和咱家人先去休息吧。”湛蓝筝有力地吩咐,她走近湛修慈——湛思露正爬在湛修慈身上,玩弄外公的下颌。

湛蓝筝低下头,此刻她背对众人,近在咫尺的湛修慈也因高度问题而看不清她的表情。

摸着湛思露的小脸,她亲切地笑了,“露露。看看我啊。”

湛思露傻呵呵地扭脸,咧开嘴,好似一个被人逗弄的女婴。

五指拢上湛思露浓密的黑发,湛蓝筝在她耳畔低语,“选择当个傻子对吧?”

湛思露微笑,眼中闪着单纯的光,似是没听到湛蓝筝说什么——她是傻子,听到了也不懂。湛明嫣快步走来,扶上小女儿的肩膀,往自己身边靠了靠,警惕地盯着湛蓝筝。

湛蓝筝却对她们失去兴趣,又向宗锦说:“莞尔去世前,把她的监护权给了我。孩子的问题,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你我即将完婚,无论赫莞尔给不给,作为我的妻子,你都是我孩子的母亲。”宗锦欠身,“真的只是事故?”

“你可以自己去查。”湛蓝筝表态,忽然又问,“承认那是你女儿了?”

宗锦径自离开。

这两天的事情林林总总,压得湛蓝筝几乎趴下。

谁都可以悲痛,就连丁小剪都有把自己锁进屋子不吃不喝的自由。可身为掌门的湛蓝筝却不能有片刻的自我,她要根据不同场合,换上不同的表情,去应对不同的事情——医院,殡仪馆,火葬场,派出所,律师所,还有罗家与赫家……

但她最关切的,还是交通队的消息。终于盼来告知结果的电话,遂匆匆赶去。

“根据我们的判断,车子本身不存在故障,这并不是由车辆原因引起的事故。”负责人这样说,“我想这是开斗气车而引发的悲剧,您请看——”他打开一段视频,湛蓝筝心里一热,是奔驰在高速路上的小红。那个时候,这辆陪了她五年的车子,完好无损,漂漂亮亮。

现在已是一团废铁了,同去的还有两条人命。

“这个时候——”负责人讲解,“从后面超过来一辆菲亚特,就是它——”负责人指着屏幕,“菲亚特一直在挑衅,太明显了。超车,别车,故意减速等等。”

湛蓝筝目光一冷,“司机是谁?车主是谁?”

“号牌被伪装过了。我们确认这个号的车,根本不是菲亚特,而是一辆捷达,并且在事发时分已停放在公司停车场,有多人作证。所以菲亚特的号牌是经过胶纸修改。”负责人遗憾道。

“那就是有备而来了?这起事故并不寻常。”湛蓝筝尖锐地指出,负责人尴尬,“可我们确实没发现车辆故障……”

接下来的视频,完整地重现菲亚特屡次挑衅小红,小红被动受气的过程。忽然车速变快,迟迟不见降低,随后是两次惊险闪避——湛蓝筝心如刀割,她又开始喘不过气。视频不肯停歇,时间还在向前,最终菲亚特故意减速,小红第三次的闪避没能延续前两次的幸运。湛蓝筝眼睁睁看着车子飞出去,旋转,翻腾……

她仰起头不忍再看,负责人道:“翻车后,引起事故的菲亚特停下来,司机走下车——”

闻言,湛蓝筝接近电脑,她要看清这千刀万剐的王八蛋。

菲亚特停下,跑出一个人,跑向隔离带——小红已经翻在对面车道,画面上还能看到缕缕烟气。那人刹住双腿,退后几步,坐到地上,显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抱着脑袋似是在吼。但很快,他左右看了看——

“停!”湛蓝筝叫道,“放大,再放大。”

那王八蛋的脸,还有些模糊,但对于熟悉他的人而言,足矣。

血液似乎在血管中封冻,她身子沉甸甸地要塌,双手支撑在桌沿,“可以了……”

之后,她看到王八蛋惊慌失措地上了菲亚特,一溜烟,跑了。

湛蓝筝说:“这是人为。”

“嗯……”负责人沉吟,“湛女士,我们还是认为这是两辆车的司机在高速路上互不相让,彼此飙车,才引发这起事故。您知道高速下忽然变道是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在您朋友已经尝试了两次这种危险动作的前提下,第三次——家用车子是经受不起的。失控翻车,在所难免。”

“我想我的朋友在载着一个孕妇的情况下,是不会把速度提得这么高,更不会傻到非要闪避,而不是减速。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和菲亚特追尾,而不是三次都采用最危险的避让手段!”湛蓝筝大声强调。

负责人叹息说:“我们也怀疑过,但是现场没有刹车痕迹,而您的车在经过细致检测后,刹车系统并不存在问题。还有,那个菲亚特的司机也是我们在全力寻找的,或许找到他就可以……”

“拜托您一件事情。请不要发通缉令,也不要把这个案子的一切细节公诸于众,更不要泄露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湛家会自己解决。”湛蓝筝清晰地说,“这个人,我认识。这是我们内部的问题。还有,您帮我做一个视频的剪切——”

湛蓝筝回到湛家,一堆人在客厅“迎接”她。

“结果呢?”丁小剪劈头便问,这是赫莞尔死后,她第一次走出来。

宗锦目光冷漠,“我也很想知道——我孩子的生母,是怎么去世的。”丁小剪斥责,“闭嘴吧!你当众抛弃她,现在也不配问她。”

宗锦不再言语,却并非认可丁小剪的说法。湛蓝筝不搭理这纷争,吩咐傀儡去请湛家人都出来,待人到齐后,她才开口说:“罗敬开与赫莞尔的车祸确实有问题。我觉得这个问题,出现在我们内部。”

一盆冰水兜头下,屋外六月天,屋内三九日。

贾文静警醒,“是自己人做的?还是——”她去看湛家人,眸中已是百分百怀疑。

湛蓝筝冷笑,傀儡为她抬来电脑,她将事故视频重放一遍——从菲亚特出现,一直到小红翻车,截止了。

“小红翻车和菲亚特的挑衅分不开。如果没有菲亚特的挑衅,或许一切不会发生。”

“小罗不会傻到不去踩刹车。”贾文静一字一顿。

“对啊,三次都这么恐怖地闪避,根本不可能。”岑娇娜恨不得跳到天花板上,让湛虚衡给按下来。

“交通队证实小红的刹车系统很健康。但我也认可小罗的驾驶水平,是不会蠢到不去减速的。所以我怀疑这其中有——”湛蓝筝的视线落到湛家人那堆里,“术法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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