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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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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到湛家人那堆里,“术法作祟。”

话音刚落,趴在湛明嫣怀里的湛思露,瞥了宗锦一眼。

湛蓝筝不出所料地看到丁小剪也在关注湛思露的神色,当湛思露看向宗锦的时候,丁小剪随着她,将视线转到宗锦身上,目光变得深沉。

在心底摇摇头,湛蓝筝说:“大家都知道,本来死的人会是我。因为那辆车是我要开的。但是——”

她转向程澄,白痴紧紧靠着孙桥,孙桥不屑地斜视白痴,却牢牢捏住她的手掌。

程澄鼓足勇气道,“是我……我想第二天去买衣服,找湛蓝借了车……小红本来是借给我的,该死的是我……”她哽咽,“结果……又换了……早知道我就不换……早知道……”

“这不是程澄的错。换车是我的主意,让小罗去送莞尔也是我的主意。”湛蓝筝平静地说。

“可是急着忙着让莞尔离开,是宗锦的主意。”丁小剪不给面子道。

宗锦格外干脆,“怀疑我?”

丁小剪嗤笑,湛蓝筝说:“你也可以怀疑我,我比宗锦更可疑。”

又向众人道:“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开小红出去。晓白,孙桥,程澄,丹霓和我,都知道计划改变,车子借给程澄的事。晓白,程澄,我,剪子,以及过世的小罗和莞尔,知道最后的计划是——车子给小罗,由他送莞尔去机场。”

“我想还有一个人也知道。”宗锦也不给面子地说,“岳父大人——您总是知道的吧?湛蓝筝是开着您的车子离开。开诚布公地说,您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我宗家出现继承人。”

“我的确盼着宗家断子绝孙。”湛明儒也不客气。湛蓝筝说:“我父亲只知道小红让给了程澄,并不清楚最后的改变。”

“要么杀你,要么杀赫莞尔和孩子。”贾文静分析,“杀你的人,宗锦,湛家人,都有可能。杀赫莞尔的人,宗锦,湛家人,也都有可能。”她坦然对宗锦说,“怀疑你,是因为你心狠手辣。我不相信你这种人会有爱情。或许你认为她和孩子挡了你的路,索性除掉。”

“老姐,你太坦白了。”湛蓝筝并不责怪地笑。宗锦感慨说“是吗?我没有爱情吗?”他竟去看湛垚与江宜月,而江宜月这几个月有意回避宗锦,早就和湛垚腻惯了,旁人已认定他们是不可打扰的一对——此时谁都不瞟宗锦。

贾文静继续说,“如果是冲着你去,那么在场所有人都可疑。如果是冲着赫莞尔和孩子去,那么知道最后换车计划的人,是最可疑的。但我认为——”提高声音,“菲亚特的司机是最可疑的。如果不是他的减速,那么纵使刹车失灵,小罗也有办法将危险降至最低。但从视频上可以明确看出来,菲亚特根本就没给小罗任何靠边缓冲的机会。查车号了吗?”

“车号是贴过的。菲亚特的司机有备而来,目标就是我的小红。”湛蓝筝冷冰冰地说。

“没有录下人 ?'…99down'”

“他直接开车跑了。”湛蓝筝说,“小红被交警队运走足足两天,这时候我再去做术法勘测,恐怕也查不出来了。总之,所有线索断掉。那么——我能说的只有这些。”

她旋即离开,众人没料到她这般虎头蛇尾,兀自发呆,湛蓝筝已进了书房。她泡了壶茶,半个小时后,傀儡引着丁小剪进屋。

“我的技术虽然不好,但也能分析出这段视频是剪过的。”丁小剪将自己的手提电脑发狠撂到桌上,十指卡住桌沿,“菲亚特的司机是谁?”

湛蓝筝道:“我讲过——我能说的只有这些。”

“你在包庇谁?”丁小剪低喝,“莞尔被害死了!”

“你怀疑我吧。”

“我知道不是你。你丫的良心多少还是有点。”丁小剪鄙视,“你认识菲亚特的司机,这个人不会是主谋,但顺着这人,能摸出主谋来。”

“摸出来,你打算如何?”

“血、债、血、偿。”丁小剪庄严宣告。

湛蓝筝望着丁小剪掏出腰际的手枪,叹道:“你大概真是某人的克星吧。”

“嗯?”

“没什么啊……”湛蓝筝“自知失言”地笑,丁小剪疑惑地看她,“你就瞒吧,我不指望你。总之这案子不水落石出,我不会离境的。”甩头发走人。

湛蓝筝沏茶第二回,其间傀儡报告说程澄哭哭啼啼要过来,湛蓝筝头也不抬,让傀儡去喊孙桥,把程澄带走。

沏茶第三回。

傀儡打开门,岑娇娜和贾文静“杀”进来。

“湛蓝你给我一个准信。”岑娇娜激烈道,“菲亚特的司机是不是戴翔?!”

湛蓝筝说:“你怎么会这样……”

“他也有一辆那样的车,而且那天上午他开车出去,中午才回来。”贾文静阴沉。

“他上班吧。”

“鬼扯!丫住院一个多月差点翘掉,早被公司踢出来了!岑娇娜喊道。

“那你们问他那天行踪了吗?”

“如果我们现在还能找到那孙子!” 岑娇娜尖叫的水准是众人里最高的,“刚才你走了,丁小剪分析视频,我们都围着看,一转眼,丫孙子跑没影了!畏罪潜逃!跟他媳妇一德性!”

“或许他去散心了。他最好的两个铁哥们,都没了。”湛蓝筝安详道,“全市又不是他一个人买这款车型。他有什么理由害我,或者害莞尔和孩子呢?”

“白痴跟我们说过网杀的事,戴翔隐瞒了杀手身份,这很不正常。” 贾文静沉沉道,“戴翔因为采薇,对孙桥误解很大。我担心他因此被人利用。譬如你的对手,某个湛家人,或者宗锦。”

“你不怀疑孙桥是凶手?”

“我确信你,凤晓白,孙桥和丁小剪是一伙的。而采薇,湛飘雅,原初等等,和你扯不开关系。所以我不信孙桥,但我信你。你不会对采薇下手。”贾文静诚恳。

“就是的,真要杀人,按你们四人组的人员配备,神不知鬼不觉就解决问题,还能留线索吗?”岑娇娜自信,“要我看方丹霓还可疑呢。事发前丫就出现在容采薇那楼底下,丫又给孙子宗锦当了小秘书,天晓得是哪国的。卓就是让丫害的,现在你看丫对小罗——你不觉得方丹霓的反应很个性吗?不哭不闹,光恐惧!那绝对是恐惧,相信一个八卦娱记的判断吧!丫是心虚!”

“我靠你小点声!”贾文静骂道,“她有动机吗?”心中一动:方丹霓倒是没有害湛蓝与赫莞尔的动机,但是她会有——而且她好像知道第二轮变化——

赫然醒悟,发现对面岑娇娜的目光也亮起来,似乎二人想到一起,齐刷刷看向湛蓝筝,张口要说,湛蓝筝却抢先道:“我说——你们都歇歇行吗?我真不知道,问我是没用的,乱猜也是没用的。至于现在,让我安静好吗?你们也看到了,这几天我真没休息。”

岑娇娜一怔,随即说:“好,我们让你休息,但不会让那俩孙子休息。我就去找丫们问清楚!小罗不能白死!!!”

她带着哭腔喊,冲出房门,贾文静追去,俩人如一股风,来得快,去得快。

湛蓝筝苦笑,对傀儡们打个手诀,于是它们开始在书房内活动,很快,当茶叶被烫了第四轮的时候,傀儡们从书桌下翻出几个窃听器。

湛蓝筝觉得自己的叹息可长达千年。

所以方丹霓进屋的时候,湛蓝筝并没坐在书桌后,而是站在窗边一口亮绿色罩子里,示意方丹霓走过来。

方丹霓几乎是挪进去的,绿光闪了几下,很快恢复平静。

湛蓝筝打量她,露出清晰的微笑。

方丹霓哑着嗓子说:“是……是我让他去的。”

“他是谁?”

声泪俱下,“戴翔。”

“去做什么?”

“我以为程澄在小红上……没想到最后又变了……我嘱咐过戴翔气气程澄就好,还特意说了别在高速路上闹。我真的叮嘱过啊,我没想害死谁!”方丹霓要崩溃,“卓被我害死,然后是小罗……我真没想到……”

“我相信你。”湛蓝筝肯定地说,“可是丹霓,目前对你很不利啊。”

方丹霓恐惧,“我……我会坐牢吗?”

“牢狱之灾可免,但是……罗家,赫家那边如何交待?还有剪子的枪,你可是都看到了。”

“那我……我怎么办……湛蓝,帮帮我,帮帮我。我真的没想过要害死谁啊。”方丹霓软弱了。

湛蓝筝俯□,抱住她,“那么——听我的话,丹霓。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话。否则——你会陷入比死还可怕的绝境。”

方丹霓的眼中亮起希望,点头。

☆、第五章 跌落

岑娇娜在院子里没找到戴翔;倒是看见独自饮泣的白痴程,贾文静去劝解,岑娇娜不耐烦听她哭哭啼啼;觉得一肚子火烧到脑门,激动地好像上满发条的玩具;非要努力蹦跶才好。连个招呼也没打,又跑到戴翔的房间去碰运气。哎;还真让她撞上了。戴翔正拖着行李箱,左顾右盼地出了门,岑娇娜大有警察捉了现行犯的愉悦;“戴翔!孙子的你丫站着别动!”

戴翔脸色煞白;两片嘴唇的哆嗦都能让近在咫尺的岑娇娜看清,原本的疑虑更加稳定,“菲亚特的司机是你吧?”

戴翔,“不……”

“不个大爷!”岑娇娜骂,“出事那天上午你干什么去了?回来的时候怎么一头汗,见鬼样的钻进屋连饭都不肯吃?”

“我不是都说过嘛。”戴翔恢复镇定,“上午我出去买点东西,逗留时间长了点。外面热了,我衣服穿多了。”

“小票呢?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时间。”

“盗版系统盘,没票。”戴翔应对,岑娇娜冷笑,“搪塞的理由你这几天都想好了,既然如此堂堂正正,你现在收拾东西想不告而别吗?”

戴翔说:“我正准备找湛蓝告辞——”

“你还敢找她?丁小剪的话你是没听清啊,也难怪,看到自己的罪案现场当然会心虚,一扭脸您就没影了。”岑娇娜脆生生道,“视频是被剪辑过的,摄像头既然能拍下完整事故经过,当然能拍下以后的事。既然剪过,可见你的真容已经让人逮了,湛蓝给你面子,现在正算计着怎么抓你呢!”

“你别胡乱冤枉人!小罗是我多年好友,我跟他的情分比你深!我怎么会去害他?!”戴翔大怒。

“吹!”岑娇娜一脸鄙夷,“我跟小罗混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学校让人轮番爆你后边呢。”

行李箱轰然落地,戴翔脸色铁青,“岑娇娜!你说什么呢?嘴巴真恶心!”

“我说话再恶心,也没你和你老婆做的事恶心!”岑娇娜愤然,戴翔一副要打人的样子,“你侮辱我可以,但是别侮辱采薇!”

岑娇娜镇静起来,“网杀的时候,你是最后一个杀手,程丫头查出来了,你有的解释吗?”

戴翔漠然,岑娇娜继续冷笑,“孙桥和萝莉爱的事,我和老姐都分析过,怎么那么巧?方丹霓本该在孙桥屋子里头,却让你不早不晚地给喊走了?怎么孙桥的邻居们都让你一一喊去夜谈去了?如果这是一个局,那显然你是帮着打配合的棋子。程丫头看到孙桥那段视频的时候,本来怒火都让老姐小罗和卓给劝解下去,怎么——啊哈,你和你的两个铁哥们立场不一致,人家息事宁人,你反倒火上浇油?最后终于成功地让程丫头飙出这件丑事,让事情往最坏的境地落去!你孙子的平日木讷,这几个月却舌灿莲花,到底帮谁呢?还有——容采薇遇害的细节,你是哪里知道的?别蒙人了!老姐就是刑警,她都问过她同事了,人家一个个对天发誓没对任何人泄露过办案情况,包括死者老公!戴翔,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你来湛家第一天就把矛头对着孙桥去,存心破坏团结——啊!你放手!”

是戴翔将她重重按在墙上,掐得她肩膀生痛,“采薇是让孙桥杀害的!你是采薇生前最好的朋友,竟然还能和那个杀人犯同处一个屋檐下谈笑?竟然还敢告诉我什么‘团结’?!X的!跟那种人还有什么团结可言?!”

岑娇娜一脚踢得他退后几步,身后便是三楼栏杆。

“你凭什么认定容采薇是孙桥杀的?!”

“不仅和孙桥有关,和那三个人也逃不开。”戴翔表情阴冷,岑娇娜心感不妙,看看四周,整个三层静悄悄,大家都不在后宅,只剩她和戴翔。

“哪三个?”

“湛蓝筝,凤晓白和丁小剪。”戴翔冷硬地说,“他们四个合起伙来,利用并卖了采薇。是湛蓝筝为了夺权,让采薇做了她的替身,采薇不肯就范,于是湛蓝筝就让孙桥杀害了采薇。事实就是如此。”

岑娇娜还真有些发呆——容采薇的事,她并不十分清楚,但也明白确实和湛蓝筝脱不开,加上程澄与老姐都目睹孙桥从楼上“逃”下来……可是……

“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这个八女王都不知道,你丫住了一个月的院,怎么反倒比我清楚了?

“打抱不平的人。或者在湛蓝筝看来,是敌人。” 戴翔说,“湛蓝筝为人阴险,见利忘义,你们不该帮她。”

“那帮谁?帮宗锦?”岑娇娜喊道,“那个绑架并且折磨程澄的人 ?'…99down'光天化日就敢他妈的派傀儡追杀我们的人 ?'…99down'丫就是好东西?如果两个都不是好东西,那我宁可帮湛蓝,好歹也是朋友!”

“鸟尽弓藏。”戴翔一字一顿,“就因为是朋友,牺牲起来才顺手啊。”

岑娇娜微微失神,又听戴翔道:“刀了卓的指令是谁下的?没错,孙桥后来承认了,但孙桥还不是看湛蓝筝的脸色行事?至于采薇的被害,我已经解释过了——”

“你别再说了。”岑娇娜下定决心,“你误会到这地步,不就是因为容采薇被杀了吗?好,我承认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让谁杀的,但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差点让她杀了。”

这回轮到戴翔失神,“什么?”

“她先偷程澄的人,再偷湛蓝的小钱,然后偷湛蓝的大钱,接着一刀子放倒了我……”岑娇娜回忆起当时那场面,声带兀自发抖,“开了煤气,关了门窗,造了一个简易的打火机关,意图把我炸个粉碎,好伪装成她本人。她自己卷款潜逃!”

“你丫胡说!”戴翔暴怒。

“你可以问警察,他们不会骗你的。”岑娇娜冷笑,“我不能假装和容采薇没有十年的交情,但是她对我做了这种事——”

“采薇视你为她最好的朋友!她有什么理由害你?!”

“因为她偷湛蓝的钱,我看到了,湛蓝拿宝贵的跑路钱救你戴翔的命,你老婆却在背后偷人家的钱!太不要脸了!当时我看她恳求地可怜,就放过她。然后我去找她,希望她能把钱还给湛蓝,那个时候我还真不知道,她又顺走了湛蓝一笔更重要的巨款!我说着说着就动了气,她偷钱啊!换你,你不生气不着急吗?!我为了让她悬崖勒马,假装去给湛蓝打电话,谁知道……”岑娇娜眸中晶莹,“谁知道……谁知道她抄起刀子,照着我后心窝子就来了。”

戴翔呆滞。

“这个……就算是她一时惊慌吧。当时我没死,还有气,我断断续续地……求她送我去医院……她一边听我流着血的求救,一边拖着我的脚……你家客厅上都是我的血印子!她拖我到厨房,关窗开煤气,然后……然后迷迷糊糊的,我看到她拿着锤子铁片什么的跟那儿折腾。你家炸了后,我才辗转从老姐那儿知道,她是用手机做了一个可以打起火花的装置,预备着煤气浓度到一定时候了,就不停打电话……戴翔,之后会发生什么,你应该清楚。”

戴翔茫然,“可你还活着……”

“因为我爬出去了,我都不敢再想当时那种疼痛……” 岑娇娜抖着声音,“她忙中没有反锁大门,这是我最大的幸运,我得以拨开门锁爬出来,我都不敢想……后来丫头说我的血擦了一路……我都不敢再想……戴翔你知道吗?是赶来寻找容采薇的丫头和孙桥发现了我,救了我,也救了左邻右舍的命!你老婆泯灭天良到了这地步,你说她该不该——死?!”

戴翔嗷一声地冲过来,再度将岑娇娜按在墙上,双手勒住她的脖子,摇晃得她几乎窒息,“你敢说采薇该死?!你这个小贱人!你再说一遍?!”

岑娇娜猝不及防,后脑袋撞墙,生痛,愤怒不已,“你丫的!贱男放手!”一巴掌利落地打过去,戴翔捂着脸退开几步,身后便是栏杆。他气喘吁吁,情绪激动,“贱人!都是贱人!都是害死采薇的贱人!”

“所有人都知道容采薇的丑陋行径,但是大家都念着旧情,为了给你留一个好念想,反正人都去了,何必再泼脏水呢?所以我们都没告诉你真相!但是你去问老姐——”

“她也是贱人,和姓丁的通缉犯握手言欢!”戴翔冷笑。

“你去问丫头——”

“那更是个不要脸往男人身上贴的贱人!”

“你丫混蛋!”岑娇娜大骂,“好啊!你去问方丹霓吧!”

戴翔笑得阴森,“方丹霓?她是最大的贱人。你们一直都这样认为对吧?呵呵,我明说吧,就是她介绍我和采薇认识,她早就知道我俩的事,却瞒得滴水不漏,还帮着采薇打掩护,鼓励我俩勇敢地背着程澄在一起。而且——”逼近岑娇娜,“就是她要我开车去吓唬小红,最后导致了翻车。罗敬开和那个孕妇死翘了。无辜吧?我的采薇也一样无辜,但是死了,所以我觉得,罗敬开和孕妇死就死了,那又如何呢?谁凭吊采薇了?”

岑娇娜的骨头缝都寒了,“你……你……”惊怒交加说不出话,面对一个似乎失去理智的人,比书生遇到兵还难办。

戴翔俯□,对岑娇娜凉凉地说:“知道吗?我真心希望你们都死光光,都是害死采薇的凶手。”

他忽然抬起双手,岑娇娜本就警惕,反应敏捷,一声“你要干嘛?”出口的同时,双臂使出所有力气,孤注一掷地推在戴翔身上。

之后的一切,在岑娇娜眼里,犹如慢镜头,刻骨铭心,无法忘记。

猝不及防的戴翔,在这股推力下,跌撞向后,那组并不低矮的栏杆也没能消减岑娇娜恐惧下施加的这股动力。戴翔大概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是摇晃着双臂,身子扭曲着,留在岑娇娜印象中的,就是他瞬间惊慌而翻起的白眼。

然后他跌过栏杆,摔下楼去。

砰——!!!

贾文静带着程澄刚进门,她们看到戴翔躺在一层,四肢张开,脖颈歪成一个狰狞的角度,瞪着眼睛,脑袋下一滩发黑的鲜血。

程澄两眼一翻,晕了。

贾文静呆若木鸡,没能扶她。

岑娇娜站在三楼栏杆后,抖似筛糠,面白如纸。

她听到程澄晕过去的动静,看向楼下,和贾文静茫然的目光对上了。

“我……”嘴唇翕动,“我……我……我……”她抬起双手,颤抖着,贾文静一度以为,这双手会被八女王生生从腕子上抖下来。

“我……杀人了……”岑娇娜带着哭腔喊,“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啊——————”

戴翔进太平间了,他家人哭成一团,悲痛欲绝。

岑娇娜在太平间外被铐走了,是贾文静亲自铐的。老姐刚得了复职通知,没料到第一个案子就是自己的朋友推死了自己的朋友。本来不用她铐人,但是岑娇娜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唤了声“老姐”。贾文静眼圈滚热,抄起手铐,亲自给铐上,脱下外套,裹在她手上,然后就往警车上带。路上碰到闻讯赶来的岑家人,岑娇娜喊“妈妈”,放声大哭,岑家人见了憔悴的女儿,心肝俱碎,他们冲不过警察的阻拦,跪在外头哭天抢地。

戴家人听了声音赶过来,双方亲属冲突,被增援的警察扯开。

戴家人走之前说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判岑娇娜死刑,戴家绝不善罢甘休。

岑娇娜被拘留,案子开始审理。贾文静自动避嫌,但总能打探到消息,每日都带回来。

“她是过失杀人,不会重判,对吧?”程澄从整整三日的麻木状态中恢复过来,在孙桥的陪同下进了湛蓝筝的书房——那里连着数日灯火通明,湛蓝筝几乎是不眠不休地上下打点,请律师查资料。这会儿还不算太晚,贾文静刚好在场。

湛蓝筝示意程澄先找地方坐下,又对贾文静说:“湛家这回格外配合警方,开了宅子请人进来调查,要知道湛家宅子一般是不许警察入内的,除非有上面的特许。”

“你跟我说没用啊……”贾文静苦笑。

“娇娜不是重罪,我觉得还没到我必须找人的地步。正常的法律程序,该给她一个公道。”湛蓝筝揉着太阳穴,眼圈熬得青肿。

“戴家人也请了名律师,口口声声要给戴翔一个公道。说实在的……确实他死得冤。”贾文静挣扎着,“确实……娇娜承认了,是她推戴翔下去的。”

“她跟我说——”湛蓝筝在审案期间,已经通过关系见了岑娇娜,将当日的事情问个清楚,“她去找戴翔质问小罗和莞尔的事,俩人吵起来,她忍不住说出容采薇偷钱杀人的事,戴翔骂了不干净的话,言语中颇有威胁,娇娜心生警惕的时候,戴翔逼近她,抬起手——”

“他想掐死八女王!”程澄忍不住跳起来,“八女王是正当防卫!”孙桥一声不吭,按她坐下去。

“对。”湛蓝筝出乎意料地肯定,“不是我偏袒谁,但是从娇娜的主观上看,她认为戴翔要对她不利,而在这之前她已经被戴翔掐过脖子,所以才出手反击。”

“问题就在于她先出手了!而戴翔还没对她做任何恶意事情。”贾文静苦笑,“如果她是在被戴翔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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