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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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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还给带走了啊……那两条腿呢?谁会扛着……两条腿……走在大街上?”桔子颤巍巍地说。

沈珺将账本阖上,“这是警察的事情。天都这么晚了,你还不赶快回去,外面下着雨呢,末班车若是开走了,看你怎么回家。”

桔子嘟着嘴说:“没办法,刚刚有个女客人去卫生间了,我还没锁那儿的门呢!”

“关门有半个钟头了,那人还没出来吗?”

“喝多了呗,一看就是让男的给甩了,哭哭啼啼地就进去了。切,至于嘛。还得留下来伺候着。”桔子抱怨道。

“行了,你甭管了。要你大晚上的去锁门,我看你也不敢啊。”沈珺嘲讽着将账本锁好,又送走桔子。

她关了店里大多数的灯,只留下了门口的一盏橘色廊灯,从她这个角度向四周看去,吧台那边已经黑到看不清了,而外面刷拉拉的雨声,也穿过暗夜,慢慢走来。

沈珺没来由就感到了冷寂,除了那卫生间的女客人,此刻店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今日多留了会儿,查了遍账目,马上就要到缴税的日子了。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开关,也没管是哪盏灯的,就赶快给打开了,默默亮起来的,是灯池里那几盏红色的小灯,微弱地贴着墙壁洒下光束,将钉在墙上的每条裙子都染红,又醉了木模特们的脸。

沈珺看到离她最近的那尊木模特,身上那条天蓝色短裙的裙摆,似乎动了一下。

她的心停了刹那,又咚咚了起来。

一定是风。

窗外,雨声孤独。

沈珺却依然这样肯定着,目光不安地逡巡——店内所有的裙子,或稳稳地钉在墙上,或都好端端地穿在模特们优雅的身段上。长裙下露着精致的脚踝,短裙秀着白皙而苗条的美腿——虽然是假的,但沈珺是个追求细节的人,她订做的这批木模特,个个都是精品,天黑下来后,猛一看,能够乱真。

只是红色的灯光也染了每条裙摆,沈珺忽然就想起了那天看到的惨象——被鲜血染红的裙摆,软软地耷拉着。

下面是空的,没有腿。

天蓝色的裙摆,又动了一下,好像被风拂过。

沈珺这次清楚地感觉到没有风过,她紧张地眨了几下眼睛,确定自己看到,那木模特的手和腿,都变了位置了。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吱扭一声,木模特的右手,猛地向上抬起,又向前伸来,沈珺退后一步,还没叫呢,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猛地回过身子,她想,当时的恐惧,让自己那张脸蛋,变得分外狰狞。

“沈姐?”三土耸耸肩,蓝色的精美吉他,被拎在了左手上,“还没走呢?都这么晚了,该到子夜了。”

沈珺惊恐到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犹如一个长跑后的人,只是大口呼吸着。

“沈姐?怎么了?”三土微微一笑。

哗啦!

沈珺忽地回身,穿着天蓝色裙子的木模特,倒在了地上,两条腿不正常地分开,三土走过去轻轻一踢,“咦?沈姐,这质量不行嘛!这腿掉了。”

他将吉他放到桌子上,弯腰捡起了那两条腿,一手一个,笑了起来,“很有拍恐怖片的感觉。”他看沈珺,“沈姐?你干嘛跟看鬼似的看我?吓到了?”

沈珺有些恼羞成怒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想那么早回去。”三土说,“溜达了一圈,看到店里忽然亮起了红光,一时好奇,就进来看看。啧啧,雨夜红光一片,一堆不动的人影森森,沈姐,我早说过,这堆模特和裙子,都邪性的很啊。”

沈珺说:“没事了。你还是回去吧。”

“一起走吧。大雨天,得注意安全。”三土说。

“不用,我还得看看卫生间一个客人,哭完了没有。”

“我去吧。”

“不用。”沈珺说着就向卫生间走去,三土却紧跟在后。他们穿过走廊,看到了通向后院的小门——那天,也是一个雨天的晚上,桔子就是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了外面的不对劲,然后走过去,然后开始惨叫。

沈珺本能地让目光回避,但眼角还是扫过了正在向外溢水的铜缸子,以及洒了一地的饮料瓶子,她不太喜欢三土跟在身边——因为这男人总是露出没有笑意的笑,让沈珺觉得,跟着他,反而不安全。

“去把瓶子给捡起来。”沈珺冷冷地说。

“沈姐,下雨呢。”三土很无辜道。

“快点,我说了就肯定是有用的。”沈珺不讲理道。

三土摊手,拖拖拉拉地走了过去,沈珺看到他没有打伞,遂冷哼了一下。

果然是个桀骜的怪人。

沈珺一推卫生间的门,开着的,但是里面没人。

那女客人一定是走了,这个桔子!

沈珺抱怨了几句,转身看到三土站在雨水中,静静地看着棚子。

“不想捡就算啦。”沈珺喊道,“浇出病来,可别找我要病假。”

三土说:“不是啊,沈姐,你还是报警吧。”

模糊的不安和隐约的猜测,在快步冲出去,看到那一片鲜红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她的裙摆……”沈珺慢慢地说着,“她的裙摆,都是红的,软软地耷拉下来。和第一个死者一样,她的双腿都被砍走了。警察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目前我看……他们是没线索。”

“所以还是让我们来办吧。”刚刚端上茶水的小姑娘笑呵呵道,“我们一定会……”

“闭嘴。” 依然看报纸的冷漠男子嫌恶地对那小姑娘说道,“没脑子的女人,就会乱接活!”

小姑娘一怔,沈珺也是一怔,她立刻不悦了。

乱接活?是说你们接了我的事情,是不好,不对的吗?

“我的事情,你们解决不了吗?”沈珺直白地问。

温润男子不失风度地说:“没有。他们俩在闹别的别扭,和沈女士无关。沈女士千万别介意,我给您道歉了。请问沈女士是如何知道我们这里的呢?”他彬彬有礼地将话题给拨开。

“其实也是朋友给介绍的。”沈珺压了压泛起的不悦,决定给这个礼貌的男子一个面子,“她也是在网上看到的吧。现在都实行用网络打广告嘛。”

是赫莞尔给介绍的。

“连着两起了啊……”赫莞尔听到了风声,赶快跑来探望她,“珺珺,你不会得罪什么人了吧?”

“也许吧。”沈珺拼命回忆着,“不过我从小到大,可没跟谁吵过架啊,如果和那谁的事儿,也算是结下梁子的话。”

赫莞尔的表情动了一下。

“现在我店里的人,尤其是小姑娘,都让我请个师傅给驱邪呢。”沈珺指指耳朵,“被唠叨的都快生茧子了。”

赫莞尔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第一呢,我不是很信。第二呢,这种活,我是要出大价钱的吧?我可付不起那成本。第三呢,我也不知道渠道啊,万一让骗子给骗了呢?”沈珺说。

赫莞尔思考良久,仿佛是下定决心道:“说起来,我倒是知道有家新开的,也比较可靠的店呢。是在网上看到的,你要不要试试呢?如果不行,不给钱不就完了嘛。要是骗钱,那就直接报警好了。”

见沈珺有些犹豫,赫莞尔趁热打铁道:“起码安定人心啊。你看看你这儿的服务员,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都魂不守舍的,连问好都没有。本来就是非常时期,服务生还这态度,那还能有客人愿意上门吗?”

沈珺就答应了,她按照网址联系了这家店,约定了面谈的时间。

“你们看……我这个事情……”沈珺慢慢地说,“第一是能解决吗?第二是价钱……”

咔嗒,门响。

那苦着脸的小姑娘一跃而起,兴冲冲地跑过去,还说道:“你放心好了,能解决问题的人回来啦!她一听就明白。”

沈珺侧头看去,见到个女子从门外进来,和小姑娘抱了一下后,然后开始换鞋——温润男子早就过去,帮她拎下了看上去很沉重的书包,“累了吧?周末还要学习。”

“学习?我亲爱的晓白啊,我就是在给那只金壳子海龟当廉价,不,是免费的劳动力。那个该死的民煮柿油的老女人!我和她前辈子一定是有仇啊!”这女子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说,“我真想拍飞了她!她今天不仅给我布置了一堆根本完不成的释读任务,而且时时刻刻都在嘲讽我……”

“湛蓝,来客人了。”小姑娘用一种故意压下去的小小声说道。

湛蓝筝回头,沈珺起身。

目光交错,彼此脸色,半秒内,阴沉。

“是你?”

她们用相同的,不善的语气,异口同声。

“你们认识?!”小姑娘吃惊地问。

“湛蓝筝,好久不见了。”沈珺不冷不热地问候。

“彼此彼此,沈珺,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湛蓝筝不咸不淡的说,“怎么?程丫头,你说给我们招徕上的生意,不会就是……”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珺,沈珺已将手提包拿到了手里。

“是啊……”程澄沮丧地低下头,余光瞄到凤晓白无可奈何的目光和孙桥一脸的鄙视。

“哦……看来……我给你惹麻烦了?”她小心道。

“没。谢谢了亲爱的,我非常,非常欢迎这宗生意上门。”

湛蓝筝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修仙去了^^^^^抱歉发晚了^^^^^^^

☆、第二章 查看现场

一行五人踏进“裙摆”的时候,正是中午,外头阳光不错,开着冷气的店里,生意也就不错。桔子刚好下完新的单子,出来看到沈珺,便招呼说:“沈姐,三土请假,刚走啦。要是有客人要酒,我们可调不好啊。幸好沈姐回来了。”

沈珺尚未因此而沉下脸,桔子的目光转了几下,落到一脸新奇,四处张望的程澄身上。她俩一起瞪眼,一起举起手开始抖落,而后跳跃着蹦向对方。

“裙摆”里就回响起了两个小女子咿呀妈呀的叫唤声。

原来是老熟人了,前不久还在同一家卖场搞过饮料促销。可惜那次程澄刚上岗,就被开了。桔子做了一个星期也撤下来,辗转到了“裙摆”当服务生。

湛蓝筝对程澄发癫的样子司空见惯,她只是饶有兴趣地张望几眼,对沈珺说:“这店让你盘了?以前是奈川酒吧,出了点事儿,我还来过一次呢。”

沈珺和和气气道:“是吗?我还真不太清楚。是赫莞尔托丁小剪给办妥的。其实这次也是赫莞尔介绍的,只是没想到是你。”

湛蓝筝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哦——”

她没再多说,也就凤晓白才能看出无良女友目前很不爽。他倒是能推测出为啥进来前还好端端的,这会儿就忽然不悦了——看,沈珺在前面带路的时候,湛蓝筝刻意装作观赏各式裙子的样子,稍微落后一点。然后掏出手机一通乱按。

凤晓白默默地想:

赫莞尔,那可怜的娃啊。你犯了知情不报的大罪,可怜。

“就是这儿。”沈珺木着脸走到院子里,砖缝里冒满了野草,踩在青苔上有些滑溜溜,“都是死在棚子下的。”

“堆杂物的?”湛蓝筝说。

沈珺点点头。

湛蓝筝取出一只罗盘针来,调了几下后,托到了手心里,又戴上阴阳镜,开始四处走动——这后院有点面积,她干活的时候,凤晓白是不打扰的。只和沈珺在一起,未免尴尬,就微微一笑,“你和湛蓝原来是高中同学啊?”

没话找话吧。

沈珺嗯了一声。

“都是高二分班后的同学?”

“是。”

“那你也认识赫莞尔,丁小剪,哦,还有文远淑吧?”凤晓白笑道。

沈珺说:“都是文科班的。不过我和丁小剪来往不多。文远淑也好久没联系了,她怎么样?”

“刚和湛蓝联系过。当中学老师,挺好的。”

沈珺客气地笑道:“不错。”

无语。

此时湛蓝筝转悠到墙角,踮起脚去看那枝条越过墙头,伸了进来的老杨树——还是一脸死相,叶子也愈发稀落。她那罗盘针碰着老杨树的枝条,反复好几次,也不见收回的迹象——看上去得在这个地方,耽搁上一阵子了。

凤晓白觉得一男一女在大太阳底下,干巴巴地站着,太窘了——而且出于对女友的负责,他也八卦地希望提前知道,女友和这位老同学,到底有怎样的恩怨纠葛。

“高中生活挺美好的。”

沈珺平静地点头。

“那会儿湛蓝的脾气挺大的吧?”凤晓白开始“出卖”女友。

沈珺勉强露了点笑意来,“是挺大的。”

“没欺负你吧?”凤晓白笑问,“赫莞尔和文远淑都跟我说过她们被湛蓝‘剥削’的光辉历史啊。”

沈珺立刻木起了一张脸,“谈不上欺负。”

她停顿,而后又略微提高声音道,“那会儿大家都太年轻了,幼稚而且不成熟。现在想来,有什么啊!”

“什么都没有啊!” 湛蓝筝一脚踢到了铜缸子上——不知何时她已离开了墙角,罗盘针贴着铜缸子游走不定,她笑呵呵地望向凤晓白,长睫毛在绿色镜片后忽闪,“嗯,我说这院子干净,啥都没有。就是这缸子看着挺古董,原先就有?”

沈珺点头。

湛蓝筝敲了敲,那水缸子的铜皮挺厚,嗡嗡响了几下,“看着不搭调,没让人给挪走?”

“没那必要费钱。”

“里面放废品了?” 湛蓝筝踩在垫脚石上,伸了脖子看,“缸子底什么样?”

沈珺道:“缸子底就是缸子底,还能是什么样?普通样。”

她又用强调的口吻说:“反正我看着很正常。就是一口缸子而已,还能如何。”

湛蓝筝冷笑。“好啊。你说正常,那自然是正常的了。反正我认为的正常,在某些人眼里,那就一定是不正常。”

沈珺面无表情,不再开口,但气氛冷了下来。凤晓白看着这两个女子,更加纳闷到底有什么历史恩怨了——他清楚女友的确无良,但并不是个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相反还很重情谊,喜欢帮朋友的忙。基本上只要不去招惹她,她那无良的脾气,是绝对不会爆发的。

但是沈珺呢?

凤晓白也感觉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看起来干净而淡然。虽有些正经吧——这个正经,是要对比于程澄的嘻嘻哈哈,贾文静一口一个的‘哥们姐们’,方丹霓那娇滴滴的笑。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个沈珺,给凤晓白的感觉,是一个不能轻易开玩笑的主儿。这样的人,对于喜欢轻松,满嘴新名词的湛蓝筝而言,确实有点不太好交往——不过沈珺的这点,倒是和江宜月很像。

不过月亮不一样啊,她和湛蓝那是自小学就在一起了,情谊深厚到刚和湛蓝筝谈恋爱的时候,凤晓白自己都很阴暗地嫉妒。

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结果让无良女揪了耳朵,“看谁呢?”阴森森地逼供口吻。凤晓白冷汗,“没……我就是想……”

他一看,沈珺已往店内走过去,便低声说:“你和她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挺好的啊。”湛蓝筝莫名其妙地瞪凤晓白,“这种八婆都是让程丫头当的,你要步她后尘啊?八公!”

凤晓白说:“只是第一宗生意,我也希望开门红嘛。”

湛蓝筝恼道:“别跟我提这个。我傻一点就算了。怎么你和极品,都没盯住了程丫头?谁让她接触系统了,谁让她答应对方上门了?!”

凤晓白愧疚道:“我当时在厨房,孙桥在客厅。”

“我就知道极品男是存心的。”湛蓝筝哼哼唧唧着,“下不为例。我接私活的事儿要是让我老子逮着了,哼。”

她冷笑一下就不再多说,凤晓白的心里却打了个哆嗦。

那么严重吗?

其实事情的起源,纯粹是因为月初上网银的时候,湛蓝筝同学赫然发现入账的银子削了一半。她抖了半天手,到底是厚着脸皮给家里打电话了。

当时凤晓白不在,后来根据程澄语无伦次地陈述,凤晓白才搞明白,是掌管着湛家银钱的齐音然——湛蓝筝的母亲,扣了大女儿一半的银子。理由很简单啊。你挣钱了吗?没有。没挣钱,家里可以给,不过给多少,那都是家里人根据情况计算后得出,当母亲的认为多少合适,就给多少,省着点花啊。

湛蓝筝理亏,没法跟家里多要钱了。她还上着课,并且被一个严厉到极点的金壳子海龟督促着,实在没法抽时间去打工了。无涯再怎么吐银子,也吐不出来这么多。

程澄就尴尬地找存折,说取点钱把房租缴了。话都说出来了,湛蓝筝若是放程澄去取钱,她就不姓湛了。俩人正僵持着,被吵到看不进去书的孙桥,就冷不丁地说:“你不是会玄黄之术嘛。给人掐命要钱,驱邪要钱,看风水要钱,即便恐吓几句多要钱,反正也比没有好。”

湛蓝筝笑说:“同学,这些都是我家的生意。你要我这个当掌门的,和自己家抢生意?”

孙桥无所谓道:“掌门囊中羞涩,族人大吃大喝,这没好处的掌门还当它干嘛?我看你不如另立门户呢。”

程澄以为湛蓝筝会急,但是正相反,湛蓝筝没说话。

她站了三分钟,然后对高度戒备,准备拉架的凤晓白说:“你觉得呢?”

凤晓白沉吟,“可行。但要高度隐秘。”

“对。首先地址和联络方式不能用咱们现在的,这些我家里人都知道。得买个新号。上网IP用代理,服务器租不起,不如先设个博客,再去专门的论坛打广告。这种论坛我熟悉门路,这点不用愁——”

湛蓝筝迅速算计着,“开账户不能用我的身份证,不能开一个账户,要多开几个分散一下。总之尽可能隐藏身份,放在第一位。尤其是不能让对方上门来。都记住了,咱们可没有实体店。”

于是就有了存在于虚拟空间的“天外居”。

而沈珺,是第一个被介绍过来的——湛蓝筝承认她跟赫莞尔暗示过,但只是说“一个朋友让帮忙”。如果赫莞尔知道“一个朋友”就是湛蓝筝本人,大概也就不会让沈珺过来了。

湛蓝筝甩甩头,祈祷着这仅有的一次,最好不要被捅出去。幸好沈珺和自己早就掰了,不会那么巧,就和湛家人碰到一起,还那么凑巧地透出了这事儿。

“晓白,”她安慰完自己后,开始新一轮的布置,“你上到高处,帮我画一张这房子以及左近的平面图。顺便看看房顶有没有不对的地方。我去前厅再问些详细的。小心别摔着!”

凤晓白轻巧跃上房顶,湛蓝筝回厅里的时候,看见刚刚被叫回去的沈珺正忙着调酒,程澄和桔子在旁边聊天。

只是程澄明显心不在焉,目光往大厅里瞥。

湛蓝筝走过去问了一句“孙桥呢?”

你不跟我过去,是因为和老朋友闲聊。极品男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程澄啊了一下,“湛蓝……嗯……孙桥他……”

湛蓝筝懒得等她顺舌头,只顺着刚才那视线一偏头,嗯,有点偏,因为先瞅见的不是孙桥,而是一个斯文的女学生,一面吃薯条,一面看卷子。

于是湛蓝筝感到脑袋轰一声。

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正让桔子过去送酒给客人的沈珺。后者目光冰冷,湛蓝筝感到恼火,到了嘴边的“对不起”,自然不会出口。然后落单的程澄就说:“湛蓝,你看——”

她指得是稍远的那张小圆桌,围坐的四个人。仔细分辨,正是钟锦,赫莞尔,方丹霓,还有孙桥——方丹霓和孙桥,此时贴得分外紧密。

湛蓝筝感觉身边有股诡异的气场在辐射悲催的电波。

她正过脸来,程澄很不自然地抿嘴。等那俩人分开,这才看清,原是方丹霓拿着打火机,孙桥则一靠椅子背,吸了口烟,冷漠的脸上流露一分惬意。

湛蓝筝悲愤了!

孙桥敢抽烟?!

凤晓白让我调教地都不敢看烟,你竟然敢抽烟了?

你什么时候把这些有害自身,也有害他人的玩意给学会了?

好,你在这里抽无妨,回家你要是敢抽烟,我怎么掐了烟,就怎么掐死你!你身上再添一百道鞭痕,都甭想再让我心软。

正好没钱多养活人了,再惹我,就让你彻底滚。

湛蓝筝一时恼在心里,就不由往前走了几步,赫然想起什么,要后退的时候,眼尖的方丹霓已优雅地站起来,“呀。那个不是湛蓝筝么。我就说啊,孙先生和程丫头在,湛蓝或许也会在的呢。嗨——”

她挥挥手,短旗袍衬得那柳腰婀娜。而赫莞尔自然也就起来喊了声“湛蓝”。

于是湛蓝筝感觉到,那正在翻看卷子的女学生,忽地就站起来了。

很好。方丹霓,你再叫大点声啊,叫得所有人都听见啊!

靠!但愿沈珺不要乱说话,刚刚应该嘱咐她保密的。

湛蓝筝一面想着,一面微笑着走过去,她向赫莞尔和方丹霓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而后在惊异的目光下,她径直拐向了另一张桌子。

女学生已经坐下,好看的杏眼圆了起来。

“姐。你也在啊。”她小声叫道。

“嗯。跟几个朋友来的,我陪着玩会儿。你上完补习班了?”湛蓝筝拉出椅子坐下,问。

湛歆爱嗯了一声,湛蓝筝说:“下午还有课吗?”

“……有。”

“赶得回去吗?几站地呢吧?”湛蓝筝道。

湛歆爱小声说:“姐,你别跟爸妈说。我上课上得好烦啊!那些老师讲得东西,我都会了。那些题我也都会了,还翻来覆去地让我们做。”

“熟能生巧,高考紧张,很容易就忘了呢。”

“姐,你考完了不是跟我和哥说,平时会做的,到时候再紧张也能做出来,平时不会做的,基本就不行了嘛。”

“你跟我学啊?你要考名校的。”

“你们就会给我压力。”湛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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