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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去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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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得太久了,这会儿睡不着,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叫你。”
  “可是……”
  “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好,”仕女想到明天又要加紧赶制兵器,也不再推诿,道:“有事就喊一声,外面的士兵时刻守着,我叫阿惑,别忘了。”
  粟正点了点头。


第49章 叛军 中下
  帐炼一起一落,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奶茶逐渐变温,然后变凉,羊膻味一下子冒了出来,粟正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口也喝不下了。
  他告诉自己:别想了,想再多也没用,就像傅秉英说的,你还能单枪匹马会去救人不成?白日做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去了也是送死,别忘了你还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呢,做好了,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这里的一切不过是假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说服自己的理由仿佛有千万条,但这千万条理由,在女儿孱弱的眼神下,轻如鸿毛。
  那不是我女儿。
  或者,真是我女儿又如何?
  我就该为这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儿去死吗?我的命就不值钱了吗?人活着不为了自己难道为了……粟正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慌不止。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简直同他妈妈如出一辙。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说,当初,她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抛弃我的吗?
  这下子,他彻底乱了。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谁真的称得上让他恨之入骨,那个人就是她母亲,而现在,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轻易地发生了转变,那些潜藏在他身上的,来自他母亲的基因,逐渐显现,最后,他就会变得跟他妈一样。
  一样自私,一样恶毒。
  不行,绝对不行。
  粟正裹紧了被子,下定决心,一定要去救那个女儿,此时,他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和那女人不一样,证明自己人性尚在。
  没过多久,傅秉英回来了。
  一身寒露,神色疲倦。
  “还没休息?阿惑呢?”
  “我睡不着,先让她回去了。”
  傅秉英坐到床边,细细地端详着粟正的脸,觉得心安了许多。他一觉醒来,被人催促着见了什么大将军,费了一番功夫才没叫人看出问题来,后面又旁敲侧击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等了好久,一直等不来粟正,心里一日比一日担心,荒漠环境恶劣,流沙窟更是地狱一样的地方,粟正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了,但最可怕的是粟正根本没来塔沱大漠,那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面。
  所幸,粟正最后还是被他找到了。
  虽然比预想中更凄惨。
  “怎么一直看我?”
  “……我们许久未见了,”半晌,傅秉英找了个借口,转开眼神,道:“你变丑了。”
  粟正臭美,听不得这种话,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干得起皮。自打进大漠以来他整日为生存操心,皮肤如何,身材如何,早就被忘到脑后了。
  “快给我找点儿润肤露。”
  “这里没有那种东西。”
  “这儿总有女的吧,女的总有润肤露吧。”
  傅秉英叹了口气,站起来背对他,抿着嘴笑了笑,走向了帐帘。他吩咐外面一个士兵去取些热水来。
  “……再拿些羊脂膏来。”
  “傅大人要羊脂膏做什么?”士兵不解。
  “他要用,”傅秉英回头看了看粟正,面无表情地打趣道:“我这朋友娇气得很,你快去。”
  大风把他的话一字一句的刮进粟正的耳朵里,士兵似乎愣了愣,二话没说,乖乖去了,烛光映得粟正面庞通红,干黄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热水送来后,傅秉英用小铜盆接了一些,把毛巾打湿,给粟正擦了擦脸,又打开装着羊脂膏的小瓷盒,拿手指挖出一小团,放在手里捂化。
  “看你这手也动不了吧。”没一会儿,羊脂膏在手心里化成透明的柔软膏体,傅秉英用手指蘸取着,点在粟正脸上,然后小心地抹开,边弄边说:“这里没有男人用这种东西,恐怕明天一早,我向库房要羊脂膏的事就会传开,到时候别人肯定对你妄加猜测,你别耍脾气。”
  “猜就猜呗,还耍脾……气,”粟正本来不以为意,心想,男人抹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才不跟这些封建人类一般见识,哪儿至于发脾气,越想却越不对劲儿:“……等会儿,羊这玩意儿不是用来擦脸的吗?”
  “女人们是用来擦脸。”傅秉英点到为止。
  粟正张了嘴,啊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傅秉英沾了点膏体抹在他嘴唇上,羊脂膏质地浓厚,没一会儿就抹平了死皮,一张嘴亮晶晶的,粟正的唇色又偏红,像涂了唇油。
  “怎么了?”粟正见傅秉英发呆,用膝盖顶了顶他。
  “没什么。”傅秉英站起身,用剩下的热水简单地清洗了**子,也上床了。
  蜡烛一灭,帐篷里就陷入了一股暧昧的黑暗,粟正有些不自在,这床不小,但大漠夜里寒,如果两个人能凑得近一些,自然更暖和……
  还没等他动来动去找个好地方,傅秉英伸手将他拉进了怀里,固定住,道:“安分点。”他的手恰好托住了粟正那只受伤的手臂,免得受挤压。
  这点小动作一下就被粟正发现了。
  他心里窃喜,忍不住胡乱猜测自己跟这个小傅的关系,两个大男人这样抱着,怎么也不可能是一般朋友,也许是过于亲密的兄弟,或者……炮友?反正肯定不是爱侣,如果傅秉英爱他,那他现在就该还生了。
  “哎,你睡了吗?”
  “快了。”傅秉英将脸贴到他后颈的皮肤上,感受那一小方适当的温暖。他准备等粟正睡过去就杀了他,这个世界太糟糕,早点结束对谁都好,但如果可以……他希望不用面对粟正的挣扎,还有他临死前卑微、失望的表情。
  “我想跟你说个事。”
  “明早再说。”
  “不行,”粟正扭了扭,有些急躁地说:“我快忍不住了。”
  傅秉英叹了口气,二话不说,把手伸到他裆里。
  “草!你干嘛!”
  “别闹了,快点弄完早点睡。”
  “谁、谁想要搞这种下流的事啊!”粟正蜷着身子,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去挡:“你快拿出去,我有正事儿要说。”
  傅秉英将手抽了出去,闭上眼睛,倦道:“快说吧。”
  “我要去救音儿,我女儿。”
  沉默了好一会儿,傅秉英才幽幽道:“我跟你说过什么?你不长记性吗?”
  “不是,你的话我都记着,”粟正不想搞坏气氛,讨好道:“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必须去救她。”
  “为你好?”傅秉英松开护住他的那只手,冷笑道:“就是条狗死在哪儿我也会救。”
  胸腔的共振将那声冷笑完整地传递给粟正,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尽量保持着轻松的语气:“那你会让狗睡你的床吗?小傅,”他主动抓住傅秉英的手,用指尖摩挲对方的指尖,嗔道:“求你了,别跟我生气。”
  傅秉英简直想了冷笑,但鉴于他刚刚笑过了,此时,冷笑已经无法概括他的情绪。
  他真想把粟正从床上拖下去,卡着他的脖子质问:我为你的小命担惊受怕,你就一点儿不在乎吗?必须去救?哪儿门子的必须?你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除了我,没有人值得你舍身去救!
  ……连我都舍不得。
  贱人,没有感恩之心的贱人。
  “你试试看,看看你能不能走出军营一步。”
  “小傅,你生气了吗?”
  “你不值得我生气。”
  “你生气了,”粟正有些沮丧,他翻了个身,和傅秉英面对面,胸膛贴着胸膛,又伸手搭在他腰上,道:“我也不想死,但我不得不得去救她,要是不去,我就会变成一个很恶毒的人。”
  语气里的颤抖激起了傅秉英的注意,但他依旧厌怒难纾:“你已经够恶毒了,没人比你更恶毒。”你对我那么残忍,那么狠,如今却要把责任心、爱心用在一个不知所谓的孩子身上,粟正,你有没有心啊。
  两人都没能理解对方所言的真正含义。
  最终,粟正投降了。
  告诉他吧,反正这个世界的傅秉英是一次性的,告诉他也没什么,粟正的手在发抖,无法控制,他很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更不想死,他死过很多次,对‘死’本身已经不再畏惧,但对‘死’发生前的疼痛畏惧至极。
  “我有苦衷,”粟正揪住傅秉英的前襟,在谁也看不到的黑夜中挤出一个笑容——这是他紧张害怕时的习惯:“我……我的母亲,以前抛弃过我,她是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人,我绝不能变成她那样。”
  傅秉英一愣,脑子里立马想起在监狱时、还有那天半夜粟正半梦半醒时说的话。
  又是他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50章 叛军 中下下
  “……什么意思?”
  粟正长吁一口气,尽量轻松地说:“我母亲她,她脑子有问题,年纪轻轻被男人骗了,怀上了我,后来那男人不要她,她就彻底疯了。我四岁的时候,有一天回家,发现家里什么都没了,是真的什么都没了,房子里空得像一口棺材,我就在那儿里呆了好几天,学也不上,饿,又没东西吃,直到房东来收账,我奶奶才过来接我。”
  “她抛弃我,所以是我最痛恨的人,我不能抛弃我女儿,不然我就成了自己最痛恨的人,傅秉英,你明白吗?”
  短短几句概述,轻描淡写,粟正刻意省略了许多,却还是忍不住牙根泛酸。这些话听起来无趣,仿佛狗血的伦理剧,但事实上,那女人抛弃他后,产生的一切后果,都像子弹一样一次次击穿他,他不得不承受许多本来与他无关的恶意。
  这才是他最最痛恨的地方。
  “……”这是傅秉英第一次听到他谈起自己的母亲,从前,粟正总是会用各种方式敷衍过去,傅秉英虽然好奇,但只要是粟正不喜欢他问,他就不问……没有想到这背后会有这么多事:“……那你也是去送死。”
  “我一个人当然是去送死,”粟正胳膊撑在床上,支起了上半身:“所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别生我气,相信我,肯定能有一个万全之策。”
  “你想问什么?”
  “我知道你们想攻下流沙窟,凭战力你们远胜护卫兵,为什么迟迟难以攻下?”
  “流沙窟防御工事强大,光凭外部攻击起不了作用,大型石械在沙漠中也无法运输,城门不开一日不开,我们就一日攻不进去。”
  “那你们找到的俘虏有放回去的吗?”
  如果是白天,他肯定能看到傅秉英看白痴的眼神,傅秉英道:“自然没有,就算放,俘虏也不愿回去。”
  “我懂了,”粟正笑了一声,找到了突破口:“那就放我回去吧,我来替你们打开城门。”
  “你想干什么?”
  “他们说了,要是能活着回去,免除奴籍。”
  “……”傅秉英抬眼,缓缓地说:“你想给他们下套,骗他们出来?如果他们不信你呢?如果直接杀了你呢?”
  “那就是我的本事了,”粟正缩回他怀里,声音像念咒语,像在洗脑:“你还不知道我吗,只要我想,没人会不信任我,那儿还有无数受难的人在等着我,这是一次机会,让我试试吧。”
  傅秉英当然知道他的厉害,不然也不会曾经被他迷的晕头昏脑,理智全无。
  但他还是在犹豫,如果今夜就杀了粟正,一切都会结束,也不会生出旁枝末节,只是……这个粟正会一直携带记忆,如果不能了却这个心愿,粟正大概会悔恨莫及。
  现在好了,为了粟正,他要给自己找麻烦?
  傅秉英心中各种滋味交杂,他应该满足粟正吗?像以前一样,满足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不,不对,这不是满足他,傅秉英心想,这是个机会,让粟正自己去找死的机会,他会被流沙窟的人虐待致死,这样也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你想找死,就去吧,明日我带你去见大将军。”
  进来通报的人双手伏地,气喘吁吁:“禀报大人!有个奴隶逃、逃回来了。”这是一名护卫兵,按理说,参见总御长犯不着行这种大礼,但天高皇帝远,在这流沙窟内,总御长就是土皇帝,他要大家都跪下,无人敢抗令。
  “嘶。”总御长正喝着茶,喝得急了点,烫到了舌头。他把茶碟往桌上一垛,训到:“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怎么回事儿?”
  “回禀大人,前两日叛军来犯,地下的将士们威武抗敌,特地择了几名身强体壮的奴隶一同,逃回来的这人正是当初被俘的一员。”
  “好一个威武抗敌啊。”总御长冷笑,他难道还不知道这底下的弯弯绕绕?不过也罢,大汐国迟早要完蛋,也就是守着矿日子能好过些……偏偏,偏偏就有些不长眼睛的人屡屡进犯,不自量力。
  底下的废物一个个中饱私囊,守矿杀敌居然连人都不出,抓奴隶充数,越来越不像话了。可这荒漠里,又无王法,这些个总领们也不好动得,真是可气……
  总御长转念一想,忽道:“那奴隶是怎么逃出来的?”
  “奴隶一回来就倒下了,奴才已经命人送去火化坑,如何逃出来的,尚且不知。”
  “大胆!”总御长重重一拍桌子,横眉瞠目:“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狗东西做主了?流沙窟的事儿已经没我置喙的份儿了吗!”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僭越了!”
  “……”总御长嘴边挂着一抹冷笑,道:“把人给我抬回来,好好医治,我有话要问他。”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粟正对自己下了狠手,不吃不喝,生生从军营里走了出来,走回了流沙窟。过了几天好日子,越发觉得识得风餐露宿的辛苦,但如果不装得细致点,就是拿命在开玩笑。
  所幸,流沙窟里头的官儿,还有几个脑子尚在的。
  睁眼,是一片迎风晃动的纱帐,一颗心放了下来,粟正知道自己赌赢了。
  一个包子头的小丫头端着药碗进来,见他坐了起来,慌忙道:“快躺下,快躺下,”说罢,又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红云,快叫大夫来,他醒了。”
  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又瘦又小,也不知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来了流沙窟这种人间地狱样的地方。
  “喝吧,刚熬的,有点烫,你瞒着点儿。”
  粟正从她手里接过药碗,吸了几小口,苦的要命,但这儿不比傅秉英那儿可以撒娇抱怨,苦口良药,不得不喝。
  “怎么样?”小丫头问。
  “什么怎么样?”粟正不懂。
  “我问你,你小腹处,是不是感觉一阵热一阵寒?”
  不说还没什么,粟正用心感受了一下,发现还真是。
  “我得什么病了?”他捂着小腹问。
  小丫头轻快一笑,道:“不是病,是蛊,疆域的混蛊,中蛊者体内阴阳气紊乱,若无解药,不出三月必死。”
  “……”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小朋友,粟正认了:“为什么要给我下蛊?”
  “天降大任于斯人,”小丫头从他手里拿过碗,喜气洋洋地说:“恭喜大人摆脱奴籍,一会儿,总御长大人要亲自来看您呢,您可千万要把握好机会呀。”
  总御长,流沙窟的最高统领。
  粟正低下头,开始酝酿情绪:“……你给我下蛊,还说恭喜我,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害我!”
  “这可不是害您,是帮您,若是没这蛊毒,总御长大人如何能信任您。”
  “你们草菅人命!”
  “大人,不久前,您就是个奴隶,何谈人命?尽人事待天命,大人可要掂量掂量孰轻孰重。”
  “你……!”
  “奴才告退,大人歇息吧。”
  等她一走,粟正就松了口气。还好,一切顺利,至于这蛊毒……反正还有三月,等哪下流沙窟,再严刑拷打那什么总御长,还怕他不拿解药出来?
  下午,气温渐渐转凉,艳红的夕阳像一颗油澄澄鸭蛋黄,照的满屋子绯红一片,颇有些浪漫的味道,阁楼尽头传来脚步声,粟正倒回床上,装出一副大病未愈、心慌颓靡的模样来。
  门被象征性地敲响,随即进入的是个一身双绉缎子的男人,这料子在大漠里难得一见,粟正马上意识到这人就是总御长。
  但他要装作不认识,因为他曾经的身份不过是个奴隶,奴隶如何能分辨贵人。
  “你是谁?”
  男人笑了笑,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粟正大惊:“就是你命人给我下蛊?”
  “不知好歹。没有我你早就被人扔到火化坑了,哪里还留得一副身体养蛊。”男人尝试着收起眼神中的轻蔑,但显然很难:“流沙窟没人见了我不行礼,但念在你身体未愈,今儿就免了。”
  “……你、您是总御长?”
  “哼,没眼色的东西。”男人笑了笑,坐到他床边,轻声道:“不怪罪你,毕竟你只是个奴隶,但从今往后你得好好效忠于我,别忘了自己的小命在谁手上……来,现在给我好好讲讲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大人!”粟正一下子翻到地上,抱住了他大腿,嚎道:“我愿为大人鞠躬尽瘁,只求大人开恩,放我女儿一命!”
  “你女儿?”总御长眯起眼,这人还有女儿?
  “大人,小女名叫音儿,不足十岁,求大人开恩,免去她采矿的活吧。”
  “……小事儿一桩,”总御长眼珠子转了转,点了头:“回头我命人去找她就是,现在你把我想听的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讲给我听。”


第51章 叛军 下
  “出兵?总御长大人疯了?”
  “是啊,还说要亲自领兵,明明是个文官……”
  “总领大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总御长要出兵难不成能公然违抗?”
  “也是……唉。”
  两个护卫兵从粟正身边路过,音儿趴在他怀里,好奇地问:“爹爹,什么是出兵?”
  “就是带着士兵出去打架。”
  “士兵是什么?”
  “就是以前看押我们的人。”
  “哦……他们是坏家伙,音儿希望他们挨揍。”
  “爹爹也希望。”
  总御长决定出兵清理掉粟正口中‘苟延残喘’的召运叛军,亲自出兵是为了收回兵权,如果能带回俘虏,自然也收归麾下。
  他本想派个探子去探探虚实,但手中无权令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也越发坚定了他要收兵权的决心,而粟正身体里的蛊毒就是他的定心丸。
  总御长不知道的是,粟正一开始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此时,他手里抱着音儿细得硌手的大腿,安心感胜过一切。死亡由此从一件象征毁灭的事变成了一件证明品性的事。
  “爹爹,”音儿伸出手搂住粟正的脖子,懒洋洋道:“咱们以后都可以不干活了吗?”
  粟正摸摸她的脑袋,点了点头。
  大漠里也有舒服的时候,那就是傍晚八点左右,那时候太阳沉默,风沙消停,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温暖的余热,天空千红万紫,大漠远远望去,像一片金沙海洋,广阔无垠。流沙窟的人持续地劳作,耳边时时响起人声、皮鞭声、矿石滚落的声音。
  一切仿佛被困在了塔沱大漠,又仿佛大漠外的世界才是被困住的那个。
  粟正看着天空,想象着傅秉英正在干什么。
  “嚯——”
  耳边突然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粟正循声望去,看到了站在阁楼上身披盔甲的总御长,他人瘦瘦高高的,穿丝绸的样子还看得过去,穿盔甲则显得像根衣架。
  快了,他比我想象中更心急,粟正心想,这么下去不出半月会能见到傅秉英了。
  希望一切顺利。
  半月后。
  “带上我?”
  总御长放下瓷杯,青瓷碟子在红木方桌上放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笑道:“当然要带上你,不然,蛊毒一旦发作谁来救你?”
  “不是三个月才会……”
  总御长哼笑一声,道:“那丫头胡说的,蛊毒何时发作根本不可控。”
  粟正:“……”老子信了你的邪。
  “那要是一辈子不发作呢?”
  “那算你运气好,”总御长说:“你要拿命来赌赌看吗?”
  粟正不敢。
  “我走了我女儿谁来照顾?”
  “谁都能照顾。”
  “我不放心别人。”
  “那就带着她,放心,不用你上阵杀敌……但你记住,如若有什么异变……”总御长眼神不善地打量了粟正全身,突兀地笑了两声,道:“准备准备吧,明日启程。”
  按粟正的说法,召运叛军扎营于西侧一百里处,与流沙窟之间间隔一道泄金洲,泄金洲本来是一处绿洲,但其中草木皆为毒物,普通人无法穿行。
  “但也并非全无办法,毒物与解毒之物总是相生相克,泄金洲中有一种形貌离奇的白叶树,沿着白叶树行走,毒物就不敢近身。”
  “你是如何知道的?”
  “九死一生下,不得不试,没想到歪打正着,菩萨保佑。”
  “那你领头去吧。”总御长把粟正往前一推,吩咐道:“你女儿留在我这儿,你先进去探探虚实。”
  面前绿意盎然,身后风沙飒飒,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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