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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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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如果卫裴或者萧关能找见燕王,燕王出手,或许还有转圜。
  
  我想好了,如果我能活着当然更好,如果不能,那我也尽力给良王铺后路了。还债的就应该有还债的觉悟。此时我只希望皇侄对我一丁点感情也没有,不要回来蹚他叔叔们的浑水,我发现他现在还根本不是他叔叔们的对手。他需要在外面历练几年,磨磨爪子,查清父辈的糊涂案子,弄明白自己的来路,看看世间百态,搞清楚自己的去途。
  
  一个人来有因果,去有归途,一辈子也就明明白白了,如此那什么情啊爱啊,有,算是锦上添花,没有,也凑合能行。
  
  







第27章 皇侄
  
  晋王派出几队人马去追萧关,大部队仍气势汹汹南行。快到中州地界时,天降大雪,顺长河蜿蜒南望,山川湖沼绵延不绝,一片银白。
  
  我风寒加重,在灰狐手中折的几根肋骨也开始隐隐作痛,咳出血来,把四哥着实吓了一跳。我听见大夫在马车外悄悄跟他求饶说:“真不是小人用量过猛,那是慢毒,绝对不会如此显出来,是风寒引发旧伤……殿下放心,一定能撑到事情办完……是,是……”
  
  我不禁黯然神伤,想年少在京都时,我也是能骑马能打猎茬起架来抡棍子见血的皇城一霸,做了几年皇帝,手脚生疏了,再出来这么一趟连番被逮,身体折腾的,怕是要未老先衰。
  
  四哥连禅位书上的说辞都给我想好了,写的是“兼朕微服西北,重感伤寒,常感心力难济……”
  
  只等拉着我到京都大明殿上面前溜一圈,让我在文武百官面前亲口说一遍,以平悠悠众口。
  
  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和平上位的想法十分完美。燕王迟迟没有动静,西州、青州于东西两翼分别配合北面的晋王亲军逼近京都,南边的越王又是晋王亲舅舅,心里一向只装着流州他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无疑涉足此番事变。京都被四面包圆了,可以说是已成瓮中之鳖,只等晋王去捉。
  
  我一路上想,悯州人饭都吃不饱,睁眼闭眼只知道挖河沟种地,云州燕王再不来,天下真要成晋王的了。皇侄先前在苍州挠他的那一爪子就跟抓痒痒似的,就这么不轻不重地让他卸了力道,方夜阑二十年“夜阑卧听风吹雨”,最后等来一场笑话似的“铁马冰河”,这等乌七八糟的内乱战事,史书上都不见得能留他一笔,图什么呢?
  
  京都的老滑头们肯定明白多了,他们现在只是作势抗争一下,等晋王携我入京,又见敌众我寡,他们必定不会硬挡,等我殿上宣读完诏书,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再管我,待我悄么声儿地死了,追谥我一个帝号,各府各部照样转下去。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料晋王大军刚踏进京畿,就遭遇了一轮铺天盖地的滚石碾击。
  
  ……薛赏这个刺儿头。
  
  我又惊又喜,惊是真特么惊,半人高的大石球们手拉手顺着小山坡撒欢往下飞奔,连人带马冲倒一片,喜的是马车侧翻,晋王那小身板跌下去时被马蹄踩了一下——如果他就此歇菜,那一切问题都他娘的解决了!
  
  但现实总不尽如人意。晋王军毕竟势众,片刻回过神来,怒起而追,一路把京畿守军打得屁滚尿流,直退到皇城脚下。
  
  这他奶奶的就问题严重了。我被重甲军一路提拎着,眼见着五年前没能打起来的逼京之战,在五年后终究还是猝然爆发。
  
  苍州府军与晋王亲军、西州府军与二王军、青州府军与二王军,从四面八方包围皇城。密密麻麻的黑、黄、青三色军帐驻扎城外,城中惶惶惑惑挤着数十万军民。
  
  晋王又将我提拎至城墙下,派人对上喊话:“天子在此,还不速开城门!”
  
  我瞧见城楼上站着一排大官儿,其中最大的赵光已经被气得说不出来话了,因为他看见了我旁边的他外孙女姜平容。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姜平容究竟是哪边儿的,军中疯传是晋王绑架了她,找我谈判,我为了保她,才答应禅位。但晋王绑的明明是我,她一天到晚在军中肆意行走,什么时候挨绑了?
  
  大臣们不明就里,一见皇帝在城下,登时就乱了套。在一众嘴皮子利索的文臣之中,还数薛赏嗓门最大,他一掌拍碎半块墙砖:“三军退去!晋王卸甲,送我皇入城来!”
  
  代晋王喊话的那人被高空抛落的砖头砸得一懵,显然是不理解城中之人为何还有如此负隅顽抗的勇气。
  
  隔着数丈高的城墙,薛赏垂目淡淡扫了我一眼,那意思大概是叫我自求多福,他也没把握翻盘,他就是想膈应晋王一把,让晋王势必背上杀弟夺位的罪名。
  
  可以,这很有骨气。
  
  雪花如席,地上越积越厚,不多时没过了马小腿。白毛迷了眼睛,城上城下喊话的人也都有点心累。天光转暗,大家相约饭后再战。
  
  我知道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城内不让步,晋王就只能走下策,直接杀了我打进去。虽然死过一次,但再次死到临头,还是有点慌。
  
  皇后第二次与我对面而坐,她裹了件靛青色的滚毛领风袍,捧着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茶。
  
  见她无意开口,我有些憋不住:“你究竟是为什么?晋王当年掺和过令尊之事,与你们姜家算是有仇的,你现在是在帮他?”
  
  她微微摇头:“陛下莽撞,突然下令削王,令八州混乱,拿良王做刀锋,实在欠妥。此番陛下若不暂先答应晋王禅位之事,晋王不出兵苍北,长河关、萧关难能取胜,良王这柄刀,也将折断在域外。我是在帮良王,也是在帮陛下。”
  
  我……的确是有些莽撞了,我怕再像上辈子那样拖个十年才开始做这件事,又耗十年才做成这件事,拖得太久,到最后国力空虚,被日益壮大的北羌一击即败,社稷崩亡。我忍不住叹气:“我是着急了,但让良王涉险,并非我的初衷……”
  
  “陛下忘记的前尘里,都有什么?”她淡淡笑道。
  
  “……”这我不好开口,“你先告诉朕,数月前芥子大师须弥寺内中毒身亡,那时你在哪里?”
  
  她冷冷望向帐门,浑不在意道:“我就在那里。”
  
  ……
  
  她又冷冷看向我:“世运如洪流,有人为泥沙,有人为礁石,姜先生激起的浪花,便在这帐外。”
  
  “有探子!”忽闻一声呼喊。
  
  我忙起身欲去探看,外头一群重甲兵突然拥进来,将我团团围住。头顶扑扑一声风响,只见有个手长脚长的黑影打帐顶飞掠而过,重甲兵立即掷出几十根矛去,把军帐扎出了个天窗,紧接着又立即举起铁盾,长矛砰砰铿铿砸下来,震得满耳嗡鸣。
  
  这是宋非吗?他没追着萧关去?
  
  “天窗”洞开,夜空如墨洗,大雪扯棉絮般絮絮飘落,我被重甲兵里三层外三层堵在帐内,两眼一抹黑。四下一环顾,惊觉姜平容没了踪影!
  
  三军全都清醒了,火把熊熊燃烧起来,和着雪光,照得夜如白昼。所有人屏息凝神,有一瞬间天地近乎寂静,恰在这寂静中,惊雷般乍响又一声惊呼:“殿下――殿下!”
  
  惶惧潮水般扩散,士兵们阵脚大乱――出事了。
  
  片刻,先前抓了我的那位徐疾将军拨开人群大步朝我走来,他满襟鲜血,原本算得上周正的五官此时盘虬纠结,犹如凶煞,他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双目猩红瞪向我:“……”
  
  与此同时他身后几名士兵联手擒扣着一人,狠狠往地下一摔。徐疾反手掷出剑,重重将那人钉在地上。
  
  鲜血迅速铺红雪地,此人浑身痉挛,剧烈抽搐,脸朝下埋在白雪里,依稀能看见他耳上的骨环……是宋非。
  
  晋王死了?
  
  “出了什么事?四哥呢!”青州琪王、瑛王,西州瑞王、玳王,并几位州府军将一齐赶到。
  
  宋非挣扎着从雪里抬起半张脸,冲我龇牙一笑……
  
  好家伙。大发了。
  
  一名军医跌撞进人窝,满手是血地往雪地上一扑,跪喊:“殿下他……殿下他……”
  
  “……杀了他!”徐疾猛一转头,恶狠狠瞪向宋非。
  
  周围士兵立即扬起长刀……
  
  “住手!”我情急喝道。
  
  众人全都愣了。几位亲王惊慌交加地齐刷刷看向我,其中一个穿鹅黄束腰窄袍、肩负银白轻甲的颤颤开口:“十四弟……”
  
  “九弟莫不是怕了!”另一位银甲青袍、年纪稍长的一声喝断,抽出佩剑,大步踏向我,“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
  
  机会来了。我不避反上,向前迈出一步,微笑看向他。
  
  他果然剑锋一顿,滞在半空。
  
  其余三王、诸府将,登时神色各异,目光沉沉地望向这一幕。
  
  有人屏息凝神,有人大喘气。周围似乎寂静得落雪可闻,又似乎喧噪得沸反盈天。
  
  问题有二。一,动手杀我者,不一定能取代晋王成为新的领头羊,相反很可能被扣以“弑君”之名,让其他人坐收渔利。二,等着坐收渔利的渔翁为数众多,但皇位只有一个,我死后,谁才最有资格入主皇城,该怎么说了算?
  
  在场四位亲王,皆非镇边亲王,虽各有亲军,但远不及晋王势大。没有晋王,他们立即成了一盘散沙。
  
  就在此时,不远处城墙上忽亮起一排火把——城内守军似乎察觉了下方异动。
  
  片顷,城门洞开,玄甲红袍的京畿王师鱼贯而出,营前列阵。天寒彻骨,雪絮忽停,夜空蓦地跳出一轮冷月,银辉笼罩缟白大地。
  
  散沙虽散,但战事似乎仍一触即发。
  
  那青袍银甲者,也就是青州琪王转向其余几人:“六弟、八弟、九弟,众将士,退是死,进方有生机,今日在此,谁先攻入宫城,谁便是天命所归,余者也不必有异议。至于他……”
  
  他指向我,一脚挑起把长矛踢至宋非身前:“你,杀了他,便可活命。”
  
  ……我心中一紧,对他们而言,这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忙道:“几位兄长且冷静冷静,你们今日不论谁入了宫城,来日都还是要面对天下士人、史笔评说,更何况还有云州燕王、流州越王,他们手握镇边大军,对此番京都剧变焉能佯若未闻?不如你们就此撤兵,逼京之事,朕便不再追究……”
  
  琪王沉沉道:“别听他的,他下削王令,迟早要夺我等军权,要杀我们!”
  
  我百口莫辩,心道,完蛋了,他们要是成心想搅得天下难安,我也无力阻止,接下来可能要靠燕王或良王收拾烂摊子了。
  
  那厢宋非被人一脚踢翻身,他哆哆嗦嗦拔下钉在大腿上的重剑,摸摸索索抓起琪王踢过去的长矛,踉跄爬起……
  
  你别是个傻子吧?他们拿你当刀使,你杀了我,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我瞧他神智有些不清,心里砰砰打鼓。
  
  他长发遮脸,一步一个血脚印,走近我,众人都盯过来。
  
  拉倒,我把心一横。
  
  却见他猛然一撑长矛,折身一跃,鲤鱼打转般凌空跳起,恰落在琪王肩颈!他双膝夹住琪王人头,一手抓住琪王发髻,一手从上而下、狠狠将长矛扎入琪王心脏……
  
  电石火花之间,琪王尚不及反应,轰然倒下。
  
  喊杀声忽冲天响起。京畿王师突然出动。最外围的军将已是箭逼到了弦上,开打。瑛、瑞、玳三王面面相觑,徐疾咬牙切齿,忽一把抓住我:“跟我走!”
  
  紧接着,我听见后方有轰轰马蹄声,如地皮下的滚滚惊雷,汹汹逼近——燕王来了。
  
  







第28章 故事
  
  我这一生除了撞上天子命,好运竟然还有得剩。
  
  各色军服的兵搅做一团,皇城根下乱成一锅五谷杂粮粥。甚至还加了萝卜青菜的那种。
  
  打,还是不打,和谁打;撤,还是不撤,往哪撤。相信众将士从未上过如此纠结的战场。
  
  渔翁们闹得太凶,有个鹬他叛变了,一嘴将我甩回了水里——我一屁股蹲儿跌坐到城墙上的时候,脑子还落在城外。
  
  资历最长的渔翁很快干掉了其他小渔翁。燕王大军压来,天明时分,已尽数冲破青、西二州亲王军、州府军。晋王亲军跟着突然叛变的鹬——徐疾将军,一路闯进内城,和京畿军大眼瞪起小眼来。
  
  我一看,不行了,历史的车轮原地跳起了胡旋舞,下一秒还可能开跑马拉松,当即劈手夺过一旁钲人的铜钲,奋力击鸣——击鼓则进,鸣钲即止,三军一时回首,俱向我望来。
  
  一场乱战就此停歇。
  
  当时我内心咆哮的是:求求你们别打了谁特么想当皇帝老子让你当!当!当!
  
  但后来人们评说,皆认为朕临危不惧、处乱不惊,烽火楼头,鸣钲止战,实为旷古之奇君、后世之表率。
  
  对此我不予置评。鸣完钲的那一刻,我当即因腿软难行,被流箭击中后肩,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燕王押着瑛王、瑞王、玳王,并晋王与琪王的尸体,及青西二州将领入宫时,我好容易爬起来,绑着一身绷带上了大明殿。
  
  虽只是糊里糊涂地打了一晚,仍有不少人战死,血腥混在清冷雪气中,萦绕整个皇城。
  
  琪王是一刃扎心,晋王则是一刀割喉。两人死得都十分干脆,面上还留着死前那一瞬间的“惊讶”和“恐惧”。
  
  而宋非这柄开锋利剑在寒光一现后,却深藏功与名……他极有可能死在了乱战中。我扒开眼睛就命人去寻。
  
  卫裴与燕王一同入殿,一照面便紧张拜道:“陛下……”他目光复杂地望向我,满脸欲言又止。
  
  赵光、薛岱、薛赏、姜鲸、中州军将领、中州三王乃至徐疾等一众文武官员、连常日里品级不够入殿朝议的,此时都熙熙攘攘站列殿内,惊魂甫定、心思各异地齐盯向我。但他们皆不知道我让卫裴对燕王说了什么,对此番燕王“勤王”之举更是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卫裴急什么。我此时若闭口不提,随便打发燕王一个“勤王援京”的功劳,便是欺诈利用,有可能惹恼燕王,将刚刚回归正轨的历史车轮再一掌给推翻出去。但我若提,那就是要真正地禅位给燕王,而此时的燕王,完全有资格顺理成章地接受禅让,甚至可以说,没有人不乐意见到他当皇帝。毕竟“削王令”已让我成众矢之的。
  
  而我这个众矢之的一旦褪了那层皇袍,接下去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不言而喻。
  
  可我一日为君,就要一日对历史的车轮负责。
  
  我冲身边的许长安挥了挥手:“念。”
  
  “……诏曰:……”
  
  众臣纷纷落跪。
  
  “朕,在位五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
  
  众人先是懵了一懵,继而反应过来,一时哗然。
  
  “……民生未安,内乱迭起,羌敌虎视北地,外患尤甚。盖因朕愚庸无德,以致天降垂变。兼朕微服苍北,重感风寒,常感心力难济,先帝之托,沉重愈加。予闻皇天之命不于常,惟归于德,故尧授舜,舜授禹……”
  
  燕王抬起头,有些震惊,微微拧眉看向我。
  
  “时闻云州兵马强壮,百姓安乐,皆因燕王盛德庇佑。予虽不明,敢弗龚天命、格有德哉。今踵唐虞旧典,禅位于燕王……”
  
  “陛下!”众臣吓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这……这……”
  
  我抓起案头的玉玺,拿许长安当拐杖,步下高阶,扶起燕王:“三哥,天子诺重千金,你接了,不能忘了我的条件。”
  
  他一身黑甲,还滴滴答答往下落着血珠。面容硬朗,目光刚毅,鬓边两缕花白,又平添一分沉稳温厚。任谁来说,他都比我看着更有为君之能。
  
  他凝眉盯着我递到他面前的诏书和玉玺,半晌,深深呼出一口气,道:“三哥不能接。”
  
  我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后来群臣大拍胸脯,齐称吓死了吓死了。当月一半官员精神崩溃,请了病假。
  
  三哥带军匆匆北归。临行前到宣阳殿内书房与我喝了一杯茶。说:“我并非觉得自己不配为君,只是我在皇城,谁守边关?”
  
  ……此话推心置腹,我竟无言以对。左右我是没那个能耐。
  
  “十四弟,你与从前相比,已大有不同。”他盘膝端坐,浑身散发着一种凝重肃杀之气,比我父皇和师父都要可怕,“当今天下之势,换做是谁,坐在这个位子上,都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这话说的,我一时都呆了。
  
  “只是那削王令,”他略一皱眉,不着痕迹地对我的寡淡茶水表达了嫌弃,“臣不能应。臣自问镇边数十载,披肝沥胆,从未做过昧心之事。如今晋王已死,苍州混乱,陛下若削臣兵权,恐令阵前无将,于北境边防不利。”
  
  我知道他说的都对。此番一下死了晋王、琪王两个,瑛、瑞、玳三王被擒,已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大运了。虽说,若乘胜追击,也不失为一良策,但目前局势不允许,我削王令下得仓促,下一步如何走,还需仔细琢磨。
  
  我便不与他推脱,索性问起了另一件挂怀的事:“我知道三哥是一片丹心,眼里也揉不得沙子,云州与北羌交界一带,全靠三哥辛苦戍卫。听闻从前,太子大哥要用云州北部十城,换羌王手中从秦王那里得到的大兴行军图,三哥不允,并为此事,在之后太子大哥被问罪时,拒绝为大哥说话,还触怒了母后薛娘娘……”
  
  他眼神暗沉下来,凝目注视着面前茶汤:“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接着道,“如果太子大哥和羌王达成了交易,获得了那张行军图,也就握住了秦王通敌的铁证,如此便可为姜放大将军洗清冤名,如果你能从中为之斡旋,太子大哥更可脱罪,不至于就那么死了。如果他还活着,就不会有今日乱局。”
  
  他默了默,微垂头,眼睛有些红:“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即便到今日,我还是这句话。”
  
  我叹了口气:“唉。即便如此,三哥还是帮大哥做了一件事,对不对?”
  
  他猛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我执壶为他续茶,继续道:“姜放战死后,留有一妻、一女,其女立即被人安排离京,在其后数年里杳无音迹可寻,而其妻闻知噩耗时正怀胎九月,不久难产而亡,据言,是一尸两命。”
  
  他目光动了动:“正是。正因此,姜放府中无人,其本族又牵连姜太后一脉,朝中未再深入追究。”
  
  “那么,果真是一尸两命吗?”我自己手心也捏了一把汗,壶柄都要握不稳,“太子大哥和太子妃原本自己的那个孩子呢?还活着吗?”
  
  “夭折了。”半晌,他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心里有块悬浮了几十年的石头疙瘩,在这个劫后余生的大雪天,被滚烫的茶汤淋头一冲,晃晃悠悠地,落底了。却又无端生出一腔怅惘。
  
  “时过境迁,”他看向我,“姜放的冤名早已洗清,大哥死得其所,秦王亦被定罪问斩,此事重提,也再无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你知道就是这件事,让我们的国家灭亡了一次吗?

  我说:“唉,三哥,这不是件可以糊弄的小事。如今秦王、太皇太后、晋王都没了,什么都不用再忌惮。我会立即命各司核查,昭告天下,谁是谁,都得给捋清楚。”


  送走了燕王后,我将瑛王、瑞王、玳王、众叛军将领关进黑牢。

    紧接着,还要摆平烂七八糟的各路武装军余乱,北边关塞的战报也一封接着一封。

    又加上命礼部、内府司翻查当年太子和姜放旧案,初发诏告说,良王实则那屈死的大将军姜放之子并非皇孙,而真正的皇长孙已经被燕王这个冷酷无情的恶煞养死在了北关,朝野上下着实掀起好一番哗然。

    大事小事不断,连日里早朝一上上到中午,众臣工腿麻的搬坐榻、口干的唤茶水、肚子饿的殿上随便吃两口垫垫,如此直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正午金灿灿的太阳透过高窗照进大殿内的青玉地砖上,晃得众人一阵眼疼,纷纷抬起头来——才发现大伙无一例外,都得到了黑眼圈的眷顾。
  
  我大手一挥给大家放了半天假。
  
  自己却心里一空,有一步没一步的往逝波台晃荡过去。
  
  地上积雪化了一半,露出大片青色石砖。古老的红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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