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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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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郎走后,良王殿下表示,如果不是还要靠西羌牵制东羌好战派朱勒亲王,砒/霜确实可以加一加。
我推开他凑上来的嘴:“贫这一下开心吗?”
他淡淡含笑看着我。
我忙道:“今晚不能再来了。我明日和你一起走一趟鸿都府罢,我师父在他们的冰室里,你也看看,是长辈。”
他点点头:“那我明天早上在宫门口等你。”
“?”我缩回手,“怎么,出宫睡?”
他看了看我的馒头手:“我得去再揍那孩子一顿。”
我只好挥挥手:“行吧,那你去吧。”
他起身穿大氅,一边系襟带一边道:“还有一只虎崽,明天带给你。”
我笑了:“知道了。天都快亮了,快走吧。”
他走到门边,又转身看我:“十四,那孩子的身份……”
“不是不信你,”我边翻案头折子,边解释道,“只是得派人走章程查一查。过些日子叫燕王来认,虽然本是大哥的孙儿,但我仍打算把他先塞到燕王宗谱下,就当是过继的,借此拉拢着三哥。还有你,你的身份我已发过告示,只从内府司撤了你的玉牒,其余都随意、照旧、不拘俗礼。封的王号当然也不撤,顶个王爵方便办将军府之事。”
“知道了,”他驻足凝目,弯起眼尾悠悠发笑,“十四叔放心吧。”
“……”竟仍叫我叔,令我一个晃神将某位大人的折子抖进了砚台里。可掰指头一算辈分:他亲爹姜放和我太子大哥称兄道弟――那我可不还特么是老人家那辈儿的吗!
持续晃神儿间,不是皇侄的皇侄突然一个箭步折回来,猝不及防地给了我一个“窒息”的熊抱――如五年前劈晕我那次般窒息!
我:“怎么……”
他飞快撒手,不等我看清他表情,一扭头龙卷风般就刮了出去。
“?”我伸脖子见他一个“蹦哒”跃下白石台阶,似乎大路不走取近道钻红枫林里头去了,“……神经病啊!”
然而肩背胸怀间又有一抹拥抱时蹭上的余温久久不散,暖烘烘的,让我心里一软、一塌。
只觉身底枕的不再是冰冷城墙,尸山血海也烟消云散,凭空生出一片芬芳柔软的花草,横伸斜逸的枝蔓牢牢牵扯住我那即将往西走的三魂、就要往东去的七魄。
这就是活着吗?
我不安地往下一张望,却又见花草无根而生,云烟之下虚空万丈,四处茫茫。
翌日晨起。
“陛下?”糖糕唤道,“良王殿下外头等候多时了,今日上朝吗?”
我扒开眼,一看又过了朝时,连忙爬起来:“不上朝了,许长安呢,去前面告诉一声,放两天假,都歇歇。”
蜜饯捧靴上前,雀跃道:“陛下,良王殿下怀里抱了只虎崽,跟个雪球似的,眼睛和湖水一样蓝!”
我披上便袍:“请良王进来。”
良王殿下果真怀抱着一只白毛小老虎,身上仍穿着昨晚的黑色大氅,肩头落了一层细雪珠,见我便笑:“迟迟不见十四叔,我便擅自过来了。”
小老虎扒着他的手臂探头看向我,湖蓝色的眼珠子滴溜溜打转。
我捏了旁边食盒中的一块肉脯递上前,它吧唧一口叼了去,湿润润的舌头意犹未尽地舔过我的指尖。我转过身洗手,笑道:“外头又下雪了?可曾用过早膳?陪我再吃点儿。这小家伙有名字吗?”
糖糕蜜饯布罢碗碟,悄声告退。皇侄把虎崽放下地,就着我的水也洗了个手,褪下大氅,陪我落座食案前:“雪不大,仍可乘马车出去。它还没有名字,十四给起个?”
虎崽绕着我打转,闻闻嗅嗅,扒拉着我腰间垂下的穗子撕咬耍玩起来。我敲了敲老虎头:“嘿,它可真会自来熟,不畏生,就叫它‘无畏’吧。”
皇侄缓缓笑了:“还以为你会叫它‘如来’。”
我摇了摇头,喝了口粥:“往者不可谏矣。”
无畏似乎对自己的名字十分满意,兴奋地小奶牙一用力,我的穗子顿时遭“五马分尸”,穗珠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它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原地一个蹦跶,盯着满地乱跑的珠子愣了一瞬,开始撒腿“追珠”。
我揽着自己的外袍,起身去翻柜子,重新找一条腰带:“这和无忧八成是亲兄弟。”
皇侄跟到我身后,双手从背后伸过来环住我的腰,趁我还没找着腰带,往我衣里摸。
我从柜底随便抽出一条腰带,塞他手里:“别乱来,你儿子看着呢。”
郑无畏俩前爪扒着我的鞋尖,歪着毛乎乎的脑袋,投来一个好奇的眼神。
皇侄抽出手给我系腰带:“笼子在外面马车里,我去拎来?”
我弯腰一把捞起白毛球,抠出它嘴里的黑玉珠子:“不用,咱们抱着当手炉。前头见着卫裴了吗?跟他一起走。”
“卫大人原是要等陛下一起,但我见外头太冷,便让他回去了。十四叔缓缓用完饭再动身。”
我正好也没醒困,索性抱着“手炉”,坐下来慢慢吃东西。
吃到一半,糖糕战战兢兢来扣门,说:“陛下,太后娘娘听闻这两日休朝,请陛下得空时移驾岁寒宫,说是近来多家外命妇携女眷入宫贺春,有几位千金现下尚未离去。”
我按着郑无畏的爪子,“虎口夺食”,夹起一筷子鹿肉丝,头疼道:“朕今日出宫,明儿再说吧,下次谁家再往宫里送入,让太后不用顾忌其他,都请出去。”
皇侄在对面为我盛粥,闻言垂下眼皮,不做声响。
郑无畏被我按得恼了,“啊呜”一声回头冲我呲出一口小獠牙。我被咬怕了,一撒手,它咻的一下踩过满桌碗碟扑进皇侄怀里,转身扒着食案边,继续朝我龇獠牙。
我起身穿风袍,笑:“小家伙,你为谁抱不平呢?”
皇侄放下“正义伸张者”,起身来帮我系兜帽。
我握住他微微发颤的手,对天发誓道:“你放心,以后不会有了。朕不立后,不册妃,若死后山河犹在,皇位传给侄孙辈,给无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他抬眼,静静看了我一瞬,忽然抱上来,下巴戳着我颈窝:“你现在说后悔,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过。十四,你今天是不是比昨天更冷落我一些?”
我顿时感觉一股无形之力压顶而来——男人也这么敏感吗?继而警觉地看向他的双手、衣兜——他会再给我来碗“忘川水”吗?我连忙偏头去吻他嘴角,补救道:“我这不是一凑近你,就……今儿还得办事,等得了闲……”
他扒开我的领口,亲我的脖子,尖牙磨蹭着我颈侧怦怦搏动的血脉,颇有一下咬死我的架势。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毛没捋顺,只好仰着脖子随便他亲。
于是今天不得不换了件毛领更蓬勃的风袍出门。
到鸿都府时已是正午。官员们都在偏院用饭,卫裴直接迎出来,将我引向后院一排“职工宿舍”,打开其中一间说是他的屋子,请我和良王殿下进去小坐片刻。
我坐在冷硬的小板凳上,对着案前两碗葱花面,打算回去给卫大人颁个“两袖清风”奖。
卫大人细心地指着我怀里的郑无畏,道:“陛下,它……”
我把葱花往良王殿下碗里夹,决定给鸿都府省点伙食费:“它不饿,你替朕抱会儿,朕吃面。”
卫裴倒也不怕,伸手就接。郑无畏却慢一拍对朕说他不饿这事发起了抗议,“啊呜”一爪子划烂卫裴衣袖,一蹬腿跳下地,转身就往食案上扑。
我和皇侄双双抱起饭碗。它一扑落空,悲伤突至,嗷嚎着一头扎进我怀里,上来抓咬我的貂毛领子……
皇侄看着我,笑道:“它不是不怕生,它闻气味。”
……我搁下碗,一手捂着领子,一手薅下郑无畏,一把将它丢给皇侄:“去你爹那!”
良王殿下一把接住郑无畏,朝卫裴道:“卫大人,失礼了。”
卫大人波澜不惊道:“无妨。请陛下和殿下尽快吃完,宋将军方才醒了,片刻可能还要晕过去。”
“!”我一撂筷子,“那还吃什么,带朕过去!”
鸿都府后院再往后,是一个贴近太照湖的小园子。太照湖水源自城北汤汤而过的长河,四季汪汪洋洋,暴雨不溢,严寒不冻。对岸便是皇宫西南角的角楼,西面“听香山”,东接全京都最闹的闹市“不夜坊”。优越的地理位置致使临湖地价居高不下,权贵富贾纷纷在此南岸圈宅造园。鸿都府及其后面的小园子便是武帝时朝廷自一个落罪富商手里抄来的。
园名“梦晓”,据说夏日里会开出很多紫绣球,吸引来许多蓝色的大蝴蝶。而眼下冬季枝叶萧疏,满地雪被,四下悄然,只有一名青衣小厮怀抱大帚,在庭角簌簌扫着雪。
卫裴领路,穿过游廊,至一门前,又见一丫鬟蹲守药炉。掀开厚厚的垂帘进去,太医正迎面出来,门前跪拜。
我让太医起身,问人怎么样了。太医轻声道:“回禀陛下,宋将军性命无忧了,但腿可能……”
我看他话头不对,连忙打断,自己带着皇侄和卫裴往里间去。
萧关正在给宋非喂药,二人听见声音,都要起身跪拜,我忙道免礼。
宋非朝良王咧嘴笑道:“殿下,先前是末将错了,苍北苍南竟一般凶险。”
他本就瘦高,如今这么躺着,更像一具皮包骨头架子,唯有一双眼睛带丝人气儿,和良王说话,却一下一下瞥向一旁的萧关。萧关搁下药碗,规规矩矩站立一侧,只垂目盯着自己脚尖。我寻思着宋狒狒这一席软话八成是萧关耳提面命教会的,笑道:“前事就不提了。你此番击杀晋、琪二王有功,好好养伤,想要什么,有朕做主。”
良王也在一边点头,以目光示意自己人大胆开口。
但宋非却缓缓摇头:“晋王不是我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青歌如画、王杰希的小迷妹、梅花落横笛、苍洱er、聂无双、守序善良咕哒子小可爱们的地雷~
第35章 忧怖
说完这话,宋将军便转过脸去,顺着窗户缝觑外面的风雪,下颚微绷,嘴唇紧抿,似乎不想再说话。
萧关脸色打一开始就不好,此刻更凝重了几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是哪位大侠“事了拂衣去”了?
卫裴接住我的目光,肃然道:“陛下,是否移交三司?”
移交三司,落薛赏手里,就要剥层皮了。我沉吟道:“暂且不用。去查一查晋王手下能接触铜管战报的将领,死的活的,都列出来。萧关,你跟朕出来。”
“陛下,”萧关低着头,拒绝道,“有话便在此处说,臣知无不可告人言。”
我也只好开门见山:“你……逃离晋王军时,是否见过一女子?”
萧关看了宋非一眼,凝眉道:“见一道姑,指反方向,引追兵逐另一人,臣乃得脱身。”
宋非回过脸来,道:“是我引开了追兵。但我并不认识那女子。”
皇侄忽然开口:“萧关,你认识她吗?”
萧关抬首看向皇侄,平静道:“臣不认识。”
这他娘的就难办了。萧关在撒谎。
打梦晓园出来,我们都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卫裴道:“臣查过,萧关祖父乃武举出身,在京官至兵部主事,后外调为云州监军,一次战事中被羌人俘杀。萧关之父为缇骑营常武校尉,曾随先太子麾下外征苍北,后留驻萧关、因伤退役、娶妻、生子、病逝。两世两辈,履历清白,一生种种,皆有迹可循。”
回到卫裴的住处,我扒开门缝,接出郑无畏,重重叹出一口气:“姜放不清白吗?”
先太子不清白吗?方夜阑不清白吗?齐叔元不清白吗?魏西州又有什么罪?曾经的八世家难道都恶不可恕乃至非诛其九族吗?
一路无言的皇侄沉声道:“十四,是那群人。”
是“蜉蝣”。
芥子大师阖目躺于冰棺之内,对他徒儿的苦恼一无所知。
郑无畏怂得扒住他爹肩膀,被大师法相震慑得瑟瑟发抖。良王殿下拍着虎崽的毛头,道:“二人身涉蜉蝣案,不便起用,将军府之事恐怕……”
我摆摆手:“算了罢,说起来萧关并无什么过错,二人仍是有功。蜉蝣案也非朝夕间能捋清的,且先放着。”
皇侄垂目看向芥子大师,淡淡道:“我曾经以为他是想杀我,现在想来,竟也不敢确定他究竟是要杀我,还是要护我了。”
我宽慰道:“他对你怎样,我不敢说。但如果猜得不错,他应该是曾为先太子与姜放之事向祖母投毒。太医院案卷记载,太后在隆嘉三十六年间曾患大病,病因如何,却含糊其词,现任掌院李愈察其药理,称是解毒方。祖母连我父皇皇娘送去的东西入口前都要试针,只有须弥寺每月送进宫的清斋……至亲至信,才下得了手,他自己,不正是也死在这上头?”
“十四叔是说,这是姜平容下的手?”皇侄一手压制着郑无畏,一手来替我拢了拢毛领。
冰室中还放着晋王和琪王的尸首,三具冰棺一字排开,齐齐整整。我寻了处石阶坐下来,转了几圈指上石戒,不禁心生悲怅:“萧关,方夜阑,这些年,你身边还有谁?薛家是吗?魏淹留有何来历?你曾经……见过姜平容吗?”
小老虎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也跟着坐下来,缓缓道:“还有……东宫的那个老公公。我一开始,只以为他是太后派来看着我的。太后为的是拿捏我的命,威示想取她性命的人。后来发现,他除了看着我的命以外,还会在夜间我驱蚊虫、盖被子,为了给我多拿一口吃食,跑去挨内府小太监的打,我杀了人,帮我挖坑埋尸……”
这老公公是双面间谍?我偏头看向他:“我看老和尚也是那些人之一,你觉得呢?只是最后为什么‘蜉蝣’又要杀他?这不是自相残杀吗?”
他不置可否,轻轻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但薛赏和那群人没有关系,他当初并不知道我的身世,诸王逼京时要送我去燕王处,只是因他觉得薛家和先太子、燕王本有亲缘……魏淹留出身西州剑宗名门魏家,魏家在文帝朝时出过一位京官,叫魏西州,去查一查便知道,此人与太后和姜先生关系颇深,是其姐弟反目的根源……”
我冻得指头发青,把手伸进他兜帽底:“我确实查过了,文帝爷爷借姜家新贵一派打压鸿都府,魏西州被当刀使,斩下鸿都府尹齐叔元后,遭到灭口。若说姐弟反目因他而起,我想大概是祖母想除掉齐妃,希望胞弟能在前朝配合配合,但师父不愿配合,让这黑活落到魏西州身上,魏西州一死,姐弟二人就恼了。只是说起来,那齐叔元为何包庇军案犯,魏西州又为何甘愿被人当刀使,无法解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不想你也知道。茂郎,我总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并且我不问,你就不说。”
他把虎崽放在膝头,合掌握住我另一只手,垂目:“齐叔元包庇军案犯姜威,是因为当时的姜贵妃以其妻儿做要挟。魏西州甘愿被当刀使,是因为他知道使刀的人是谁。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身边有那群人……”
冰室森寒,丝丝寒气顺着脚底板爬向四肢百骸。外头大概又刮起了大风,气窗处漏进些微声响,如人叹息。
他搓捂着我的手,呵了一口气,继续道:“萧关从良州矿山中救出我,魏淹留教我剑术,方夜阑配合我打苍州之仗,姜平容……我没见过她,但现在看来,从姜先生之死,到晋王突遭暗杀,这一连串的事情里,不能说没有她。”
我心里那一团迷雾中似乎透出了些微光亮,推着晋王走的那股“大势”、占了大头的那份“好运”,依稀都有了眉目。
不禁想起自己上一世杀了良王后收到的那份钤了蜉蝣印的无字奏章来。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报仇?公正?刺杀文帝、杀祖母、杀晋王、杀我,似乎都可解,但杀张寄和姜先算怎么回事?
难不成想要天下太平?历代非法组织有叫嚣着复兴前朝的、有煽动平民造反的、有敛财的、有聚义的,到朕这里就厉害了,朕治下的非法组织渴望的是和平。
我屈腿碰了一下他膝盖:“诶,他们效忠于你吗?或者有什么头儿?”
郑无畏动了动耳朵,发出一个“噗噗”声,翻身闷头往皇侄怀里钻。皇侄拉着我的手往郑无畏肚皮上按:“效忠说不上,他们只是明里暗里,似乎在‘照顾’我,就像他们曾经帮助真正的皇长孙逃出羌人大营、如今不着声色地把无忧送到我眼皮子底下一样……”
“你从哪儿捡的无忧?”我实在想不明白,这辈子的无忧和上辈子的无忧究竟有何关系,二人年龄对不上不说,皮相也如那太极八卦——黑白迥异。
“朱勒大军撤离白虎关时,一部分奴隶和战俘没来得及带走,我从里头捡的,”他抬眼看我笑道,“他说他有五个娘,亲娘死了,二娘养了他几年也死了,三娘开赌坊,四娘走镖,五娘带着他在悯州一带要饭,后来听说‘皇长孙’要去苍北打仗,就把他卖给了羌人当奴隶——说是这样就能碰见他爹。”
……看来这伙人还会神机妙算。我揉了揉小老虎肚皮:“郑无畏也是白虎关捡的吧?真正的皇长孙真的死了?上次问你……”
上次是哪次,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倒是先红了脸。郑无畏“嘤叽”一个翻身,毛乎乎的下巴蹭进我手心里。我见他这样,也不得不好意思起来——当着四哥五哥和师父他老人家的面,后知后觉地想把两只不规矩的手都从他那边抽回来。
不想他虽然脸皮上羞涩,行为上却异常英勇,紧攥着我的手,波澜不惊道:“郑无畏是我出关从老虎窝里偷的,白虎关内常年战祸,兼风沙干旱,寸草不生,不但了无人烟,飞鸟走虫都很少见。真正的皇长孙逃离羌营后,流离云州、悯州交界一带,六年前就病逝了,他曾托庇于‘蜉蝣’,这消息应当错不了。‘蜉蝣’没有头领,也没有层级,不过西州魏家施惠甚广,颇有声望。我知道的这些,大多是魏先生告诉的,你不问,我不说,是因为我不知从何说起,又怕你知道了,会疏离我……”
我假装自己只是在单纯地捂“手炉”:“得嘞,那你现在不怕了是吧?小白眼狼,除了我,世上还有那么多人帮衬你,亏我还以为你是没人疼的小可怜虫。”
“小可怜虫”又开始装可怜,眼皮一耷拉:“那不一样。我仍然觉得,我只有你。十四,你不必太顾及我,你是皇帝,要做很多事,也终是会……”
“我昨天说的话,都听狗肚子里去了?”我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他似乎总觉得我是在玩耍,不得不一再保证,“还没人敢拿朕的‘金口玉言’当耳旁风的,想让朕再讲一遍,你可得拿出点好处……”
他坐得肩背挺拔,心情好像不怎么轻松,偏头凝目,似乎听懂了我的玩笑,似乎又没听懂,面皮上还没褪干净的薄红又暗悄悄卷地重来——逼得我真开始心生负疚。
恍惚觉得自己成了不夜坊里调戏良家子的败类。这么一恍惚,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不由在他的注视下哑口无声起来。
恰在此时,卫裴在外头叩门道:“陛下,户部钱大人来了。”
我在“良家子”冤深似海的目光里几乎要淹死,忙不迭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他来做什么?”
一个户部的,都跑鸿都府来堵皇帝了,八成是天又要塌。
果不其然,户部尚书钱大人,人称钱眼子,告诉朕说朕的钱包,空了。给北羌的粮凑不齐,要凑齐,悯州就得死人。
良王殿下立即摈弃个人恩怨,颇为公正地与朕统一了战线,在一旁冷冷投给钱眼子一记眼刀:“昨日为何不说?”
第36章 朝议
钱大人说,因为昨日没查粮仓,今儿一细查,发现有几仓谷子被虫蛀烂了。
我差点没一口血吐死过去。
我不知道他们这是在逗谁。以前国泰民安、粮库丰盈的时候,都没听说过积谷烂掉的,眼下就那几囤从来在朕兜里揣不过全年的粮食,怎么就生虫了?
我直接一脚把钱大人踹进了鸿都府的审讯室。猛一下急出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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