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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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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皇侄这么可怕的吗。
  
  李愈一面开药方一面跟着我偷听,大概也被隔壁的气氛震撼到了,收笔垂泪,痛声道:“老臣听说,薛相父子都已殉难,羽林卫统领姜鲸在护送臣等从鸿都府后头的梦晓园密道逃出京都后,又调头回去,也战死在了城门外,臣等是无能之人,不与您共生死,反苟全千里之外,见昔日同僚忠义纷纷罹难,实在……不想连赵阁老也……还被……”
  
  我扒拉着案头油灯里的一截灯芯:“别哭啦大夫,你再哭,待会儿那位看见,会以为我活不长了的。”
  
  李愈据说年轻时当过军医,跟的还是薛岱麾下,曾经挨过刀子,一双枯瘦的手上横亘刀疤,好在未伤筋骨,拿方抓药时倒还算利落,但抹起眼泪来就显得格外笨拙。他一边笨拙地擦眼泪,一边道:“老臣在流州有一处老宅,买了还可得些银钱,愿能奉上,换我袍泽尸骨。”
  
  唉,我被他哭得难受,病没看好,心态反而要崩了,便不想再理他。
  
  又听隔壁一女声冷冷道道:“流州府军藏拙多年,为的便是今日,府尹和府军统领的确是罪逆之后,但若非他们关键时候相助,如今在这里和你们说话的就不知道是谁了,诸位大人的性命怕是也留不到明日。诸位欲自己跻身南朝要枢,将流州官与我道中人支往别处,恐怕是痴心妄想。”
  
  是姜平容。
  
  紧接着魏淹留温声煦语道:“兵将暂时是不能随意调换的,税还是要收。仗总有一天要打。你们说流州人贪生怕死,可争名逐利的,也不比贪生怕死强到哪里。陛下信重诸位,才亲自走这一趟……”
  
  费劲听了半天,大概就是良州这帮人仗着自己曾在良王面前混过,希望今后能在皇侄手下大展宏图平步青云。但不料皇侄麾下最能施展抱负的位子已被近水楼台的流州地头蛇和传说中的神秘组织“蜉蝣”瓜分殆尽。赶上西州小朝廷为了赎我之事和皇侄叫板,他们便试图通过打压西州的“旧朝”势力来给皇侄献宝。可没想到惹毛了皇侄,挨上一顿削。
  
  挨削完了还不懂事,在战与和的问题上磨磨唧唧,不够团结坚定。
  
  我十分头疼,赶李愈出去,寻思着不如先睡了,这时候往隔壁走,恐怕不太合适。
  
  倒头躺下,没合眼多久,皇侄竟已结束“恐吓臣工”大会回来了。
  
  我虽然闭着眼,但仍能感觉到他站在榻边盯着我瞅了好久,一动不动不知要干嘛。忍无可忍一睁眼,正瞧见他打了个哈欠:“……困了还干站着?”
  
  那一盏油灯将息未息,摇摇晃晃看得人愈发困倦。皇侄又打了个哈欠,熏红着眼睛,不好意思道:“十四,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你给我腾点地方。”
  
  ……不好意思,我竟然四仰八叉地霸占了整个床榻。而方才还在隔壁揍遍朝臣的新皇竟然似乎腼腆到不敢开口唤醒我,打算就地练习站立睡觉。
  
  然而我并没有给他练功的机会,一把将他薅进被子里:“你叫我一下不就好了,乖,来给抱着。”
  
  他耳朵不好,会错了意,长手长脚登时往我身上一扒,口鼻缩在被子里,闷闷道:“冷不冷?明早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你喂我。”
  
  “……好。”
  
  “……你这个禽兽,心跳个什么劲儿?”
  
  “……我没有,我没想别的。”
  
  “你不想别的,你不爱我了。”
  
  “不是,我……十四你……”
  
  “嘘——不许说话。听大黄叫。”
  
  “……”
  
  大黄狗人来疯地叫了一晚上,但这并不妨碍我睡得和猪一样沉。
  
  再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太阳辉辉煌煌,从窗缝望出去,皑皑雪地上似洒了一层金粉。
  
  皇侄从被窝里伸胳膊扒拉我,迷迷糊糊道:“你再躺一会,昨儿睡太晚,我去找些吃的来。”
  
  我又被他拽下去,十分捉急地揪他耳朵:“别睡啦!我看见窗户底下蹲了一排人,都等见你呢!”
  
  他揉了揉眼睛,瞄了我一眼,慢吞吞坐起身,抓起枕边搁着的袍子试图替我穿衣服:“这屋子里炉子不行,起身不披件衣服,你是要气死我。”
  
  我指着他一脑袋鸟窝似的乱发:“你小声点!他们都在偷听!”
  
  他充耳不闻,又迷迷糊糊伸手摸起我的靴子,要给我穿鞋,一面还对外招呼道:“魏先生可以进来,西州若有人到,也请进来。”
  
  为了维护皇侄身为天子的威仪,我飞起一脚欲把这糊涂蛋踹开——不料被推门而入的诸卿瞅了个正着……
  
  魏淹留:“……”
  
  魏淹留左边的卫裴:“陛下……”
  
  卫裴左边的宋琅:“那臣等不如先告……”
  
  “白眼狼!忘八蛋!我今天和你拼了!”赵大将军如同一团噼里啪啦的火球直冲进来,一把掀翻门口堵着的仨人,“十四!我来救你了!”
  
  “……”我尴尬地悄悄缩回那“飞出一脚”,亡羊补牢地伸手将一屁股墩儿摔地上的皇侄拽起来。
  
  皇侄似乎还没醒困儿,慢吞吞顺着我的手爬起来,把靴子往地上一丢,笑骂道:“你又踹我!自己穿!”
  
  什么时候“又”踹你了!
  
  “赵将军,”皇侄顶着鸟窝头,转向门口四人,“你也来了。朕问心有愧,未能带出诸位忠烈遗骨……唉,都免礼吧,别拜了,坐。”
  
  于是众人一脸蒙圈地落座,亲眼目睹传说中“忍辱负重多年终于咸鱼翻身”的新皇帝是如何“报复虐待”那位“臭不要脸对忠良臣子滥施淫威”的旧皇帝后,纷纷忘了自个儿是来干嘛的,一个个比墙上挂着的那排葫芦瓢还闷,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我和皇侄吃饭。
  
  我是吃不下什么,半天就着皇侄的手咽了几口粥而已,便转脸去与赵朔对瞪。
  
  瞪了好一会儿,赵大将军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
  
  我丢筷子甩他:“哦哦什么哦!你闭嘴不许说话!”
  
  “可是……”那厢宋琅突然试试探探要开口。
  
  “可什么是你也不许说话!”我飞快地瞥了皇侄一眼,“说正事儿!正事儿!”
  
  卫裴道:“既然如此……想必陛下是要正式下诏,暂禅位与良王殿下,有陛下诏令,想必无人再有异议。西州兵力已整编好,随时待命。”
  
  我十分满意:“嗯。不过原各州的精锐都编进平安营了,如今各处凑出来的新兵,不妨也按平安营的编制整顿,莫作一盘散沙。羌人眼下不过是为了给他们自己松一口气,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魏淹留道:“我方北军南撤后,自犬牙山以北,真正是无一兵一卒,只剩无辜百姓。朱勒的赤铜骑还在各地屠城劫掠,悯州赵将军未平之乱,已愈演愈烈,建成一支‘护国军’,正在和羌人争夺悯、青一带。据闻羌后派出使者去见‘护国军’首领,意欲招安。”
  
  到如今,我仿佛已经弄明白一些事情:“招安?魏先生,你曾经说,从粮仓被蛀、陶三勇案,到平安营兵变、悯州民变、越王造反,乃至北羌突然宣战,个中种种机密,皆与蜉蝣有关,但以魏家之力,竟无法摸清这关系的来龙去脉。那么如今呢?”
  
  魏淹留微微点头:“上皇圣明。羌后说是招安,其实那支‘护国军’,原本就是他们挑起的。我们从他们手里劫走了阿蒲奴,将阿蒲奴买予朱勒,所以羌后眼下和朱勒生出不和,看来,是打算利用那一股‘蜉蝣’之力,与朱勒争权了。”
  
  宋琅对此事所知不多,一脸茫然:“河阳殿下做什么了?什么是‘那一支蜉蝣’?”
  
  魏淹留道:“当初河阳殿下远赴北地和亲时,姜老先生曾亲自指派我道中人暗中护送。草民早该想到,这么多年来,已有许多人出了北十三关。他们追随河阳殿下,势力反渗入大兴全境八州,心志极高,绝不会甘愿为羌人附庸,也不会止步于牙山以北。他们要的是,‘新政、新朝,海晏河清’。”
  
  卫裴轻轻皱眉:“魏先生为何知道?”
  
  魏淹留笑了笑,待要说话,一女声忽打门外响起:“因为,这同样也是我道中人所求。即便沧海无垠,仍试以微茫之身,逐浪排云,此乃‘蜉蝣’之道。”
  
  姜平容走了进来:“诸位,很快羌人便会反应过来,此地不宜久留,这便启程罢。”
  
  众人纷纷起身退去。
  
  “姜姑娘留步。”皇侄忽然道。
  
  姜平容驻足,淡淡扫了我一眼,道:“望上皇保重圣体,莫糟蹋了众人一番心血。”
  
  “姜姑娘此番北去也要小心,”皇侄接道,“胡齐尔阴险多疑,有任何不对,就先回来。”
  
  姜平容看向皇侄:“我记得,家父当年随太子出征时,家母曾对他说:‘秦王居心叵测,荐君与太子北征,用意不良,愿君念及家中老弱妇孺,惜存性命。’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皇侄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甩出一张亲情牌。
  
  姜平容轻笑了一下,惯来冷冷清清的眼睛里浮出了一丝近乎温情的意味:“他听进去了,但没能回来……如今家中只剩你我二人,你非老弱幼孺,我虽妇人,却已寄身方外,想必都无需过于彼此牵挂。”
  
  皇侄默了片顷,似还想说什么。
  
  姜平容抢先道:“贫道与上皇尚有未竟之因果,陛下能否暂将回避。”
  
  皇侄脸上明晃晃写了个大大的“否”字,转脸看向我。
  
  “乖,”我朝他挥挥手,“出去玩会儿,咱姐同意这门亲事,一会就下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薄冰、爱笑的梦音、(显示不粗来ID)、青歌如画、星河渐落哒地雷,感谢楚界宁兮、爱笑的梦音哒营养液~





第58章 会撩
 
  皇侄生气地走了出去。
  
  姜平容道:“愿陛下心志未泯,西南半壁江山虽有富贵荣华,但十三关内犹是遍地枯骨狼烟。”
  
  我给她斟了一盏茶:“平容,我就问一件事。当初羌人攻占全境八州、破九门入京之后,你是不是回过故土,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姜平容手执麈尾,世外高人般玄玄乎乎道:“十室九空,千里焦炭。若非万鬼同哭、黄泉道乱,何来这轮回重转?”
  
  “……”我精神错乱了一会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你以前……我是说,曾经的‘蜉蝣’,魏家和流州藏拙的那些,你们并不曾如此关切天下兴亡事,甚至在良王死后,还站到了河阳殿下那头,是也不是?”
  
  姜平容不置可否,只是说:“阿蒲奴与河阳殿下掌政三年,相继病逝,羌人黄金台十长君裂土夺权,不过又是一个隆嘉四十五年。”
  
  所以她后悔了。
  
  今世的蜉蝣不再是前世的蜉蝣。
  
  姜平容辞行北去,意欲给河阳殿下那尚未就位第三任丈夫胡齐尔安排一些戏份。而同时不出魏先生所料,阿蒲奴这位老铁重新落入朱勒手中后,不负众望地引爆了其前妻与前妻的现夫之间的矛盾。
  
  阿姐继承皇娘美貌的同时,还后天习得了皇祖母的才智,嫁去北羌的这些年里,她不仅俘获了众多糙老爷们的心,还收获黄金台一波迷弟。在黄金台多数党的支持下,朱勒想杀死情敌的提议再次被投票否决。
  
  没有人知道羌后娘娘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明明是她自己联合朱勒一脚把亲丈夫踹下了台,为何如今又为了被自己踹开的前夫和现夫闹得势如水火?
  
  大家的想象力普遍比较匮乏,一般无法理解河阳殿下的胸襟和志趣。就前生所见,阿姐在择夫的大方向上,主要遵循的并非儿女私情,而乃天下大势。
  
  阿蒲奴一直是个相对温和讲理的和平分子,比起真刀真枪地茬架,他更喜欢与我书信交锋、笔墨互嘲。阿姐不喜欢这种没有效率的切磋方式,为了尽快一统天下,他选择了更为实干的朱勒。
  
  可公私分明的阿姐虽否定阿蒲奴的执政方式,但并未否定阿蒲奴与自己的感情。她并不能眼睁睁看着朱砂痣杀死白月光。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多情死得早。入关还不到一年的羌人很快爆发内讧,犬牙山往北一片鸡飞狗跳。
  
  行至西州时,听说羌后以其大兴公主的身份声泪俱下地写了一篇讨伐现任丈夫朱勒的檄文。该檄文在沦陷五州的人民中间引起了极大反响。在朱勒赤铜骑烧杀劫掠的暴行下,各地不堪压迫的百姓揭竿而起,多处起义军效仿悯州“护国军”投诚“河阳公主”,“内战”的星火速成燎原之势。
  
  朱勒这种大老粗跟我阿姐不是一路人,我知道他们早晚要掰,只是不料这辈子他们掰得这么电光雷火惊天动地。
  
  我坐在马车横梁上对着车前灯笼研究八州地图,魏淹留看出我的疑问,走上前来,道:“里头的确有我们的人,但不多,只云州、中州二支。不一定有什么用。不过朱勒眼下已焦头烂额,陛下已经下令派宋琅大人持节出使,或许能从中斡旋,拖延些时日。”
  
  说话间果然见宋琅在旁边牵马挂鞍,其身侧还跟着一个团团转的卫裴。卫裴抱着个沉甸甸的小包袱,脸色瞧着不大好看:“宋兄,让我去,陛下那里我去说。”
  
  宋琅脸色也不怎么和善:“卫大人别和我争,我考过武状元,会些拳脚功夫,真遇上什么比你能对付。银子也不用,我有,一定带他回来。”
  
  卫裴手抖了一下,将包袱往宋琅马背上一放,垂目拱手一揖:“宋兄,你还有家眷在北,那么点钱财恐怕不够支使。我没有牵挂,留着这些阿堵物也没用,劳烦你带着。薛大人曾经对不住你,不能再让你破费。”
  
  “……”宋琅气极反笑,“好你个卫裴,竟如此瞧不起我,他薛赏能守城死战、以身殉国,我就非得是睚眦必报、无情无义吗?”
  
  卫裴保持揖礼的姿势半天不动弹,把宋琅气得一抽鞭子甩蹄而去。
  
  我想了想,从腰包里掏出一枚朱红色的玉瑱,唤卫裴过来:“卫大人,你来,我给你个东西。”
  
  “这是……”卫裴接过玉珠,看了片刻,不确定地抬眼看我。
  
  “你收着罢,尸骨怕是找不全了。”我拍了拍他的肩,“不过也就是副皮囊,你别太难过。咱们心里绝不忘了他们,总有一天会回去。”
  
  “十四叔,”皇侄忽然走过来,一手抱着捧折子,一手端着个药碗,“怎么又坐这里吹风?”
  
  魏先生和卫大人双双告罪,灰不溜秋地跑了。
  
  我一口闷下药汤:“哎呀,我这不是好多了吗,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像什么话?”
  
  他劈手夺下我手中地图,将我马车里推,没好气地把那捧折子甩给我:“给你给你,看完睡觉,天亮就进城了。”
  
  我缩进车厢内:“好好好。唉,难怪他们都说你欺负我,太上皇可怜啊,想看折子要先喝苦药汁儿,跟大臣说过话晚上就得陪陛下睡觉……”
  
  “十四!”皇侄一声喝断,红了耳尖,“别瞎说!”
  
  我揪他进来:“诶,看,你又凶我!翻脸无情小白眼狼,你敢说我昨晚没陪你睡觉!”
  
  “那是你自己非要找李明崇他们议事,吹了半天西北风,手脚冰凉,我才……”他天灵盖“咚”的一声撞车厢顶上,龇牙咧嘴双手撑在我身边,“你,你怎么能……”
  
  “别哭!别哭!”我连忙呼噜他脑袋顺毛捋,“开玩笑嘛,来,亲个嘴儿,不痛痛。”
  
  “……”他不知回想起了什么,昏黄灯光下耳尖霎时红得滴血,大概吵不过我怪气得慌,半晌深呼了一口气,俯身要来堵我的嘴。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叠声呼喊:“陛下!陛下!哎呦陛下喂!”
  
  ……许长安这个蠢东西。
  
  许公公一马当先,直窜到眼前,一时激动得连尊卑都忘了伸脖子就往马车里钻:“太好了!太好了!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皇侄慌忙换上“关你屁事”的表情,扶我坐正:“许公公,您怎么过来了?”
  
  许长安未及开口,只见俩大姑娘花蝴蝶一样扑面飞来:“陛下!”
  
  糖糕和蜜饯也来了。到底没枉费我疼他们那么多年。
  
  这三人一齐拽着我的袖子痛哭流涕。
  
  皇侄暗搓搓把我的袖子从他们手里抠出来:“既然迎出来了,就跟车队一起走吧,我让人给你们安排车马。”
  
  三人不知是刻意逃避,还是这才注意到皇侄这么个大活人,一时脸色复杂,目光躲闪,竟敢在前任皇帝和现任皇帝眼皮子底下互相暗使眼色。
  
  “放肆!”我喝道,“有什么话,说!”
  
  许长安普通跪下:“太……太后娘娘担心陛下,原本听说河阳殿下答应送陛下回来,心里是高兴的,但,但后来又听说是……是陛下带了陛下出来,还听说陛下和陛下……就,又病了……”
  
  是个人就不带把话说得这么乌七八糟的。
  
  糖糕跪拜道:“启禀陛下、上皇,是这样的,太后娘娘听说车队快到了,从乔园搬去了西山别院,不肯回来,谁劝都不听,还说,还说任谁来都不许去找她……”
  
  蜜饯呜哇一声哭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了啊!陛下,殿下,他们为什么都说你们的坏话,怎么回事啊!”
  
  “……”皇侄悄悄松开我的衣袖,“十四,我……先去西州都府衙门,乔家那边,让魏先生他们跟着你过去。”
  
  我抓住他往后缩的手腕:“不,咱们一起。皇娘是心宽明理之人,我和她解释清楚,不能让她把这事儿堵在心里。”
  
  话音刚落,只听马车背面传来“扑通”一声,一掀帘子看过去,只见一个灰黢黢的影子从雪地里爬起来。众人皆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刺客。不料这“刺客”站起身来还没马背高,大雪地里上半身竟打着赤膊,瘦不拉几小麻雀般扑啾过来,伏身又是一拜:“皇叔公!皇叔!无忧前来请罪!”
  
  “!”我连忙冲出去,薅下自己的袍子给这小子裹上,抽掉他背上扛着的荆条,把他从雪地上拔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呢!谁教你的!”
  
  毛小子浑身冰冷,嘴唇乌青,晃晃悠悠几乎要站不住,眼睛通红,哆哆嗦嗦喘气,低着头不敢看我。
  
  皇侄紧跟下来,脱下自己的袍子又给我裹上,吩咐道:“端碗姜汤来。谁跟着殿下来的,为何无人通报!”
  
  许长安三人连忙跪道不知。
  
  “是我自己非要来的,不关旁人的事,”小麻雀叽喳一声,“叔,叔公,无忧知道错了!如果不是我偷跑出宫,被坏人绑到了北羌,燕王爷爷就不会死!燕王爷爷不死,国门就不会破!国门不破,就不会那么多人都死了!皇叔公不会被关黑屋子,皇叔不会差点死掉,太奶奶也不会生病,都是我不好!我没用!你们打我吧!”
  
  ……
  
  我把他提拎起来撂车梁上,塞给他姜汤:“快喝!喝完揍不死你丫的!”
  
  他十分听话地闷了一口姜汤,在灯下氤氲的热气里瘪了瘪嘴,垂眸盯着自己被雪水泡透了的鞋尖。
  
  皇侄又命人去找干衣服、收拾暖和的车厢出来。我虽然出于情感上很想骂这熊孩子一顿,但理智上开不了口,半晌只得长叹了一口气:“唉,混蛋玩意儿!怎么能怪你呢?我朝内生乱相,迟早要有这么一天,不破不立,唯有刮骨疗伤,才有回春之机。再说我听闻,你燕王爷爷在去羌人大营找你之前,就已经身负重伤,即使没有那么一遭,也……”
  
  熊孩子无声地啪嗒啪嗒掉起金豆来。
  
  我撸袖子给他擦眼泪:“不哭了。没有人怪你,你是个好孩子,这举朝上下,从来不缺‘知进退、懂规矩’,也不缺‘负荆请罪’,缺的是‘情义’和‘初心’。你有这两样东西,别搞丢了。”
  
  他一头扎进我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说文解字》载:“瑱,以玉充耳也。”就是冕冠两侧垂系的珠子。(勿究~)





第59章 咱娘
  
  废了半天的劲儿,好容易将郑无忧安排得明明白白,倒头没睡多久,马车就晃进了西州都府。
  
  原本想赶紧去见皇娘,但不料西州地头蛇们并不比良州的那窝省心。我们前脚刚到,他们当即就闹出件大事来——当地富豪们联手囤购黑火/药,把都府衙门给炸了!
  
  当此时,车队离衙门口不过只剩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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