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狠狠地补了一脚:“敲碎他的牙!绑起来带走!”
  
  







第7章 遇刺

  回宫太远,我只好带皇侄就近到城防缇骑营。营中军医下手不知轻重,一个箭头,拔得淌了两大碗血。
  
  皇侄几度昏死,了无声息。就像我那腊九寒天惨死雪地里的虎崽。
  
  我满头大汗,把军医踹翻出去:“滚!太医!找太医来!”
  
  赵朔拦我:“这种伤,太医还不如军医!”
  
  我顶着满脑子嗡嗡的轰鸣,头疼欲裂地思前想后:“羽林卫呢?这里谁值勤?薛赏呢?去把薛赏给朕找来!”
  
  赵朔被我吼得有些蒙,这会他年纪还轻不经事,同他手下那几个兵一道团团转。
  
  我吼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我退回到皇侄身边,装模作样地抓着他的脉。我看着他身上那本该我受的灾,无地自容。
  
  夜色吞天噬地,简陋的营房内灯火昏晦,城角楼头的金柝一声一声敲入耳中,我渐渐察觉出不对来。我身边只有城墙根下缇骑分营的一小队人,准确说就赵朔和他的四个跟班,加上从宫里带出来的,除去死伤,不过三十人。事发至此已过去一个时辰,京畿之地,没有一个救驾的赶来。
  
  赵朔死死地盯着我看,他仿佛也看出不对来:“陛下,您怎么出来的?有谁知道?”
  
  我看向身旁侍卫,侍卫立即道:“禀陛下,未曾寻到芥子大师。马车与车夫在须弥寺外。”
  
  我站起身:“把车夫抓来!传许长安来见朕,有人去找薛赏了吗?”
  
  门外忽传来奔走声,一人匆匆冲入,扑地跪道:“陛下!陛下!奴才来了!”
  
  我大惊:“许长安?”我还没传到他呢。
  
  “卫公子让奴才来!来告诉陛下莫要回宫!”许长安大喘着气,“宫内。。。。。。宫内有变!”
  
  宫内能有什么变?我祖母还在宫里呢,淑妃德妃已经搬出去了,还能有什么变?是燕王吗?是晋王吗?这次是谁下的手?我进退两难,一眼看着皇侄,一眼望着皇宫,我一只脚还没跨出门槛,许长安就扑上来抱住我的腿:“陛下不可!不可回宫啊!”
  
  我使劲踢开他:“朕的皇娘和祖母还在里头,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变法!”
  
  许长安哆嗦道:“人。。。。。。巡防、守门、值殿的人都面生,奴才的眼力劲儿陛下您知道。。。。。。”
  
  我竖起了一身寒毛。这都是上辈子没有过的事情,五十年阅历无所用处。我深吸了一口气,来回踱步,问我自己,一,我怕死吗?不怕,我这会儿就是死的。二,我怕皇娘祖母皇侄这些人死吗?也不怕,他们也差不多是死过的,或者根本是假的,我就当是做梦。三,谁特么梦里面也想让我死,一而再再而三前世今生我窝囊吗?窝囊。我不怕生死,但我心中有气。
  
  皇位不是我抢来的,是别人硬塞给我的。我想撂挑子,可是一堆老臣指责我不敢为天下挺身。我继续干下去,王兄们斥骂我昏弱无用。难道我就想亡国灭种吗?我就不想山河万岁吗?我除了错杀良王,剩下哪一桩事情是成心使恶的?赈灾、平乱、水利、农田,我都做过,东修西补,缝救烂得像一块破衣裳似的大兴。
  
  我低头看着昏睡不醒的皇侄,或许上辈子到后来我应该禅位给他。只要挺过这一关,这辈子待时机成熟,我愿意禅位给他。
  
  我转向赵朔:“元晦,缇骑营在京都是谁在担职,派人去传召,说是太后和朕的旨意。”
  
  “姜弼在职,已经去叫了。”赵朔探头去看外面的天色,“近二更了,羽林卫怎么还没人来?”
  
  我信得过赵朔,挥退众人,只留他和许长安陪我守在皇侄身边。他做我伴读九年,也知道我往日常悄悄关顾皇侄,炸酥饼之类的东西有时候都是他送去的,因此见到皇侄并不惊奇,但他好像对皇侄的伤颇感惊奇:“十四,他为你挡的?”
  
  我宁愿他没为我挡:“那个刺客呢?”
  
  “有人在审,还没说话。”
  
  我又看向许长安:“马车是谁的?”
  
  许长安这才扑通一跪,请罪道:“是翰林编修嵇望的,因近日修先朝大史,嵇望留宿府台便行公务,这几日都没有回家,马车闲置……奴才。。。。。。奴才该死,是奴才疏忽。。。。。。”
  
  “蠢货蠢货!”我气得直指他的脑门。其余的也不好说什么了,我早该知道他那半两脑仁,也早该知道有人时刻盯着我的动向,到底还是自己不够谨慎。
  
  赵朔拦着我戳许长安:“那卫公子是谁?”
  
  我这会儿恨不得把卫卿从宫里抬到眼前:“卫裴,你还不认识,青州舞弊案原告。长安,卫公子怎么知道宫里有变?”
  
  “奴才陪卫公子苑中兜转,公子说有人跟着我们,路过苍梧门,公子说瞧见个和尚装太监,形色古怪,便让奴才来报……”
  
  我瞧许长安,他身上穿得是采买小太监的衣服,想必也是卫卿嘱咐。卫卿向来火眼金睛从不出错,他说宫里头不对,必然是不对了。只是扮太监的和尚是什么东西?正疑惑,忽见两人拜入门来。
  
  “姜弼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羽林卫统领姜鲸拜见陛下!”
  
  这两人……没错,都是我祖母家的人。我指着那个穿缇衣的,他是我叔字辈的远房亲戚:“姜将军速布城防,令京畿八百里缇骑待命,盯着苍州云州方向,再探诸王军动向!”
  
  “是!”姜弼领命而去,但略显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我盯向穿绀青衣的姜鲸,他是我侄子辈的:“好你个姜八!你是想害死朕啊!今日城北是谁当值!都给朕斩了!”
  
  姜鲸也非常惊讶,一愣道:“是薛蒙当值,臣刚接到上报,前礼部尚书郭龄之子和刑部侍郎宋琅的外甥在北市当街斗殴,薛蒙把人都带过去了……”
  
  好,薛蒙一听就是薛家的亲戚。
  
  这时候突然一个侍卫回来了:“回禀陛下,薛大人方才在大理寺审青州案,已赶在路上。”
  
  薛蒙带着这儿所有的羽林卫当街执法去了,薛赏钻进大理寺审问郭龄去了。京城内的治安本来就是羽林卫的职责,缇骑主要管对外城防和京畿八百里地的军防,责任也不在他们。所以怪我喽?
  
  是谁让这些人看起来都撇了个一干二净,是谁掐准了我今日出宫的行迹,上辈子我也在这时候出宫溜达过,并未遇到这样的刺杀,是什么使得对方决定在这时候下手,甚至胆敢在宫中动作?
  
  上辈子我祖母去世前,还没有人敢这样兴风作浪。这辈子和上辈子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是良王,我把良王留在了京都。正苦思无果,薛赏到了。
  
  他看到良王,脸色变得不好看。我向他讲述了遇刺的情形,问他怎么看。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惶恐地跪下先请罪,而是向我讲述了另一件恐怖的事情:“陛下,半个时辰前,郭龄在狱中被人毒杀了。”
  
  我气极反笑:“谁毒杀的?大理寺狱也进得去刺客?薛爱卿,朕看你还是别干了!”
  
  薛赏直立如松,皱着眉头:“陛下,臣以为,郭龄之死与刺客事出同处,陛下应立即诏令缇骑营护卫京畿,并探查诸王军动向。”
  
  见我不说话,赵朔在一旁道:“薛大人,陛下已经下过令了。”
  
  薛赏用和姜弼同样惊讶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我让姜鲸去把羽林卫都调过来,我今晚要歇在这儿。
  
  薛赏在旁边杵了一会,终于上前道:“陛下,臣有话要问陛下。”
  
  我把别人都支使出去了,独独面对着他:“说。”
  
  “陛下赐封长孙殿下为良王,留良王在都,是为悯怀,是为捧杀,还是为给诸王军看?”
  
  我仔细盯着他的表情:“朕是想捧他,但并不想杀他。”
  
  他大概是想与我坦诚相对:“陛下错了,陛下但凡捧良王一分,就是将其往刀锋剑口上推一分,陛下不杀良王,但诸王军想杀良王!”
  
  “你是说此次刺杀是冲良王来的?”我有些不信。
  
  “良王为先帝长孙,若无旧太子之案,当为王储。陛下如今给他封地,赐爵,还留他在宫中,诸王军看在眼里,尽是偏袒之情。先太子之案,晋王曾推波助澜,燕王曾冷眼旁观,陛下对良王的态度,岂能不令他们惶恐?诸王此次退兵,全因太皇太后及时笼络八州府军,他们一时攻克不下才走权宜之路,心口不服,只待时机再反,陛下这么快就要送给他们这个时机吗?”
  
  我一身冷汗,我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可是我能怎么办,我问:“那朕该怎么办?”薛赏一颗心,有七分向着良王的,还有三分向着社稷的,我与他吵虽吵,但遇事我还是要听他的,更何况这辈子我已决心不再与良王闹嫌隙。
  
  但薛赏这次太令朕失望了,他说:“臣也不知道。”
  
  是,他不知道。我忽然间明悟了一些事,上辈子良王赴良州的路上,一定经历过许些血雨腥风。祖母想借刀杀人,诸王军想趁势除患。这辈子已然如此,若此时再送良王去良州,只怕他没有上辈子的运气活到良州了,但要继续留他在我身边,只会让他更显眼,更刺激燕王晋王。
  
  那我总不能杀了他吧?我杀了他,一时退掉诸王军,以后呢?
  
  我上辈子因猜忌杀了他,这辈子要为自保杀了他吗?那我成什么了,我哪还有脸继续活下去,我不如魂飞魄散,在这世间连一点渣都不要剩。
  
  薛赏沉默地杵在一旁,屡次偷偷去觑榻上躺着的良王。薛卿的皮太厚了,我一向看不出他皮囊之下的哀怒。只是他若心疼,我也不比他心疼少半分。我坐到榻边,抓起皇侄冰凉的手,赶他出去:“朕明早要回宫,先不用惊动别人,你掂量着去办。”
  
  薛赏颓白着脸色告退。
  
  明月高悬,透窗照进一地白光。我静下来,看着良王未脱孩子气的脸,生前死后的记忆如两股洪流奔腾交汇,激起泥沙大浪,拍岸碎石。我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把剑捅进他心窝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第8章 遇刺

  我记不起来。但约摸不是什么让我听了舒服的话。
  
  那时北羌犯境,他领兵在外,三载不归。彼时朝中没有燕王,也没有晋王,我剩下的王兄们也都不再造反,奸臣党羽皆被除尽,甚至殷载老蛀虫都自己病死了,当权都是卫裴薛赏赵朔这样的能臣,只要击败北羌,山河一片清明。我每天晚上梦里都能笑醒。我还想着,这次良王回来,再不派他去打仗了,太危险,就留他在宫里,让皇儿跟他读书习武。
  
  参他的折子堆在案头,山一样高,我从来不看。
  
  我让许长安把那些折子都打包寄到边关去,他给我回了一封信,不是奏疏,是信。信封上他写:十四亲启。信里头他写:天地君亲师。
  
  他打胜一场仗,参他的折子势必要多起一摞。他打败一场仗,参他的折子也要多起一摞。我屡次把折子打包递去,他不再有回音。
  
  忽然边关大败,我军溃退千里,他亲笔的战报才递到我的案头。我摔出帝玺去,喝骂百官:“援军,粮草,兵器,车马,诸位爱卿,谁拦下了这些东西,站出来!朕要治他的罪。”
  
  呼啦啦一群人出列跪我,乌嚷嚷大声争辩着良王功过。我听不进去,只盯着沉默在人堆后的卫裴和薛赏。
  
  他千里孤骑,亲自返都。我就那么杀了他。
  
  我那时候怕他。
  
  就像他这时候怕我一样。只是我怕他时想杀他,他怕我时,怎么还能敢替我去死?
  
  我愁得抓掉了一把头发。
  
  我倚在榻沿昏昏沉沉,眯了一会,翌日破晓,一睁眼,见薛赏站在床头。
  
  他怎么没声没息地就进来了?我惊得一下子清醒过来,又见皇侄竟已坐起身,微垂双目盯着我看。晨色昏蒙,不近真实。我又揉了揉眼睛。
  
  皇侄的手还在我的手里,我要腾开手去整理衣衫,他却忽然反抓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我彻底清醒了。
  
  薛赏手中提着一把雪亮的长剑,目光索向皇侄。
  
  一时有些诡异,他们二人间竟似剑拔弩张。
  
  皇侄紧紧扣握住我的手,面白如纸,眼神有一丝清冷,低低唤我:“十四叔。”
  
  我忙推他躺下:“什么时候醒的?叔竟不知道,薛卿,快去叫大夫来!”
  
  薛赏抗旨不尊,默了片顷,拱手道:“车马已备,陛下可以出发了。”
  
  “十四!”这时候赵朔走了进来,一见薛赏也在,连忙改口,“陛下,臣护送陛下回宫!”
  
  我掰下皇侄的手,起身抖了抖袍子:“善。元晦与朕通往,薛卿在此看护良王。”
  
  薛赏再次抗旨不尊,提着雪亮雪亮的长剑紧跟上我。好你个薛赏,你再怎么跟良王拌嘴,能连他的死活都不顾了?我一只脚踩在门槛上,转身推了他一把,正欲斥责他,忽见皇侄翻身下榻,拖着垂危的伤病之躯,踉踉跄跄地也跟上来。
  
  皇侄走到我跟前,一把扯开薛赏,闷垂着头,又抓起我的手。
  
  顿时,薛赏脸色黑如锅底。
  
  我想,他们二人需要时间好好谈谈。我再次掰开皇侄的手,拉着赵朔:“元晦,咱们走。”
  
  赵朔换了一身世家公子的文衫,剑藏在袖底,同我一起钻进了薛赏准备好的马车。羽林卫和缇骑扈行在侧,车驾风风火火奔向皇宫。
  
  薛赏他又抗旨了,我让他掂量着办,他给我整了这么浩荡的一个阵仗,满朝文武还有谁不知道。我怒道:“薛赏这厮!气煞我!”
  
  赵朔却道:“十四,昨儿那茬,我爷爷知道了,薛丞相也知道了,羽林和缇骑是他们分派的,我可什么都没跟老头说,打杀死那些人,夜市上百姓们睁眼瞧着呢。你做了皇帝,今后休想再出宫了。”
  
  我一听,心都凉了。
  
  “这段时间太危险,不如我进宫给你当几天侍卫。”
  
  我心凉归凉,脑子还是清楚的:“不用管我,你是要出去打仗的。等这事过了,我亲自给你调令,老头子断不敢说什么。”
  
  赵朔脑子虽清醒地担忧着我,心却是热血沸腾地向往着金戈铁马,立时兴奋地把我抛之脑后。
  
  到了宫门,换乘御辇,直入大明殿。遥遥望去,文武百官堵在殿门口,正吵得热火朝天,我揪过小跑跟在辇边的许长安:“上他娘的早朝,让他们都散了!拐去岁寒宫!”
  
  许长安却道:“陛下,岁寒宫传话,让陛下去逝波台。”
  
  祖母让我回逝波台?我见这一路走来已是风平浪静,并无昨日听说的险恶,她老人家必是又为我开了一回杀戒,焉能不见我?我欲反驳,可这帮扛御辇的孙子,一听岁寒宫发话,麻利儿地抬着我就跑,眨眼就将我撂到了逝波台。
  
  我颜面扫地,悻悻地甩着袖袍,带领赵朔踱进正堂。我一只脚刚跨进门槛,天空忽然炸响了一个闷雷,淫雨作怪,噼里啪啦砸来。就听见我皇娘凄厉地哀嚎道:“。。。。。。皇儿几曾开罪过谁,竟遭如此灾祸!哎呦我的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也不活了。。。。。。”
  
  我感到十分丢人,正要缩回脚,左相赵光瞥见了我:“陛下!陛下回来了!”
  
  我不得不把另一只脚也迈进去,抬眼一觑,只见缇骑统领姜弼、羽林卫将军姜鲸左右把守在靠门处,左相赵光、右相薛岱分立主座下首,卫裴坐着轮椅在又下首,再一旁跪着一撮人,我弯下腰瞅了瞅,大约是车夫、翰林院的那个嵇望、昨夜北市当值的羽林将薛蒙,以及刑部参审郭龄的小侍郎,我直起身走到堂中央深深地给皇娘拜了一拜请罪道:“皇娘,儿子让您担心了!”
  
  众人也都齐声拜我。
  
  我让众人平身,但皇娘并不让我平身。皇娘赌气地不发话,只是哭。老相赵光起身骂咧道:“兔崽子!你随侍御驾,如何让刺客有机可乘!该当廷杖重责。。。。。。”
  
  我忙道:“阁老,元晦缇骑当值,并非随驾,这次要不是他,朕才要当真回不来。”
  
  赵朔和他爷爷吹鼻子瞪眼地两相对峙起来。我自顾直起身,抬头转目看向主座:“皇。。。。。。皇娘?啊?”
  
  皇娘旁边夹添的客座上,坐了个魁梧的太监,皇娘脚边的玉阶上,跪了个青衣的薛赏,皇娘金贵的臂弯里,环着我良王侄儿!
  
  魁梧的太监手中拨着佛珠,圆白红润的脸上露出个残忍的笑,看向我,声如古寺沉钟:“陛下一身清风,可知昨宵几人去了黄泉?”
  
  皇娘泪眼婆娑地望着我,明显想扑过来,但碍于魁梧的太监——我师父芥子和尚,不敢扑过来。她爱怜地把良王圈在怀里,就当是把我圈在怀里了一般。
  
  我被训问得无话辩解,一张老脸有点挂不住。
  
  右相薛岱忽然提了丹田气,怒喝道:“逆子薛赏!京畿之地,令陛下受如此惊险,我薛氏满门忠烈,几曾出过你这样的废物!”
  
  好了好了,想二十年后,赵朔薛赏也都是个人物,而今也只能和我一样挨骂。
  
  “薛相家的废物怕不止一个!”缇骑统领姜弼接道,“昨日陛下当街遇刺,北市的当值羽林卫何在!”
  
  薛赏抬起头来:“姜统领话可不能这么说,刑部侍郎宋琅的外甥当街打死了郭龄之子,薛蒙率人前去查办,并非玩忽职守。”
  
  姜弼虎目圆瞪,怒发冲冠,吼道:“哦?薛家两个废物一个在审郭龄,一个在办郭龄的儿子,陛下当真圣驾无归,你们也倒推个一干二净!”
  
  薛蒙那年轻人沉不住气,抬眼辩驳:“姜统领此言何意,难不成薛氏是故意撇个一干二净!”
  
  姜弼一捋长髯:“燕王晋王已经离京,昨夜探查并无异动,既不是燕王晋王,京都之中,除你薛氏,试问还有何人有此动机?”
  
  右相薛岱急了:“姜弼!你休得胡言!”
  
  左相赵光上前一步:“薛相,清者自清。”
  
  “够了!都给朕闭嘴!”小朝会都吵成这样,幸好我没去大朝会,我捂了捂耳朵,提声怒喝。几十年如一日,这是我早朝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这次前所未有地奏效,众人被我一嗓子嚎住,殿堂内顿时鸦雀无声。连皇侄都抖了一抖,拘谨地缩在我皇娘的臂弯里,脸色苍白,吐息虚弱,清清冷冷地望向我。自今早醒来,他看我的眼神就是这样。姜弼刚刚意指薛家主使此番行刺,其实就是在说薛家想拥立良王。
  
  姜弼点醒了我,薛赏他,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薛赏行事向来谨慎非常,即便这辈子我将良王留在京都,眼下缇骑、羽林卫以及八州府军都还在姜氏的控制下,并非薛氏动手的好时机。我出宫是临时起意,除了皇侄和许长安没有别人第一时间知道,策划行刺难以周密部署,薛赏他能在后着不稳的情况下如此草率地就出手?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我疑窦顿起,瞄向主座:“大师,您老人家五十年不曾入宫,今儿乘的那阵风?”
  
  老和尚被我问住,眼珠子乱转,大声狡辩道:“贫僧不过是尝了口御膳房的酒肉,皇家竟如此小气吗?”
  
  “大师,”皇娘插嘴道,“大师确实只是去了御膳房。幸有大师恰好路过宫中,不然。。。。。。不然。。。。。。”
  
  我简直想去死,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对我撒谎。
  
  这案子我没法查下去,我大步踏向主座,一把从皇娘怀里捞起皇侄,横抱着绕向内室,一边放话:“元晦,把卫公子推来。”
  
  







第9章 惊宫

  风雨呼啸,雷电轰鸣。我抱着皇侄,穿过游廊,一路奔至西阁。
  
  皇侄的伤口崩出血渍,糖糕和蜜饯红着眼睛替他换药。我在一旁急道:“重伤在身,怎能如此奔波!薛赏糊涂!”
  
  “皇叔,”皇侄轻声唤我,“是臣侄非要跟来,不关薛大人的事。”
  
  我俯身去拭他额上虚汗,他忽又抓住我的手,浅浅有些力道,但并不重。箭镞擦过肩胛骨,军医说是贴着骨头缝穿背而出。
  
  我抹了一把脸,将头转向一边。赵朔和卫裴隔了一道鲛绡屏风,影影绰绰朝我看来。皇侄似乎察觉到我要起身,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腕:“十四叔,务必在我身边,十四叔。。。。。。”
  
  我那破铜烂铁般的一颗心仿佛蓦地塌软了一个角,实在禁不住良王这么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