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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之男妻清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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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泊古与霁月相连的山林里,本是只有一道界限与石碑,现下却是一里一兵士地看守着。罗立伏在灌木的黑影里,紧盯着那兵士。这些兵士罗立并不放在眼里,可若引起骚动,到时候罗那再增兵巡逻,肯定会影响他在罗那的行动。
  罗立想了一下,从皮囊袋里找出刚刚换下的发簪。发簪可以拆成三截,都是中空的,里头放了一支召唤蝙蝠的笛子。他将蝙蝠招来,再将发簪的中间一部分接到笛子上,放到唇边。笛子本身吹出来的声音只能被蝙蝠听到,可接上发簪的一截,便成发出闷闷的声响。
  蝙蝠听着声响飞到兵士前头,倒挂在树枝上。兵士听到声响,注意到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小东西。借着月色,他清楚地看到两只发亮的小眼睛,最后注意力便全集中到那尖尖的鼻子上。周围很静很静,风吹过树叶沙沙,沙沙,沙沙地响。慢慢地,这些树叶的沙沙声远去,似乎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敲着。伴随着心跳声,似乎还有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仿佛在遥远的天边,又方便近在耳边,一声一声,均匀而轻微,循环往复……
  罗立放下笛子,捏在手心里,然后抬步轻轻走过去。经过那兵士时,他扫过一眼,那人正呆滞地看着不远处,沉默,安静。罗立继续往前走,寻了一处安全又隐蔽的地方站定,拿笛子又轻轻地吹了个声音。
  蝙蝠呼啦拍了拍翅膀,将那个呆滞地兵士惊醒。蝙蝠又呼啦呼啦忽扇了两下翅膀,然后飞走了。兵士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消失在夜色里的蝙蝠,略微有些迷茫,他是发困了?
  罗立将笛子拆好,装入发簪,塞进皮囊袋里。他看了看四周,轻身跃起。飞跃在林里并没有什么声音,但那起落时带出的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兵士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觉得又有些困了,死命给自己两个嘴巴子醒醒神。他看了一圈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又瞪大了眼睛认真看守。至始至终,相隔一里之外的两个兵士都没有发现异样。
  罗立顺利进入罗那霁月,漫步在空荡荡的街市里。好在他穿了黑色斗篷,再轻逸如风,在夜色里也是几乎看不出来。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座宅院,翻身跃进,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始卸了外头的黑色斗篷。
  里头的人听到声音,起身拨亮了油灯。他刚走到外屋,便看到某人一袭白衫缓缓踏来。
  “罗公。”袁辞行礼。
  罗立点头:“准备热水。”
  “是。”袁辞知道罗公每次过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沐浴的。明明与若弥就相隔一座山,山的这边闷热潮湿,而山的那边相对要燥热一些。
  夜已很深。
  之后一连几日,罗立都在霁月晃荡。街头巷尾多了巡视的兵士,还一日三回地在排查。粮米店的米价近日又上涨,店里卖粮的人稍是比以往多了一些。渡口里满是船只,前头京都排查严谨,一日下来便要积下一半。
  “明日就要轮到咱们的船进京都了,”袁辞过来禀,“罗公是否要随船进京?”
  “换深水楼船。”罗立想了想道,“在最底下隔档里放石头,上头还是如常放些粮米银器锡器,瓷器与丝绸这次不带。”
  “是。”袁辞顿了一顿才应。这深水楼船一般在平常的商路里是不走的,除非是有什么要挟带才会派上用场。那种楼船与平时用的楼船表象无异,只是用材更为牢固,船底层多出一道空间,可以放不为人知的一些东西。现下主子并没有甚么任务,袁辞也搞不明白罗立要运什么,他道:“罗公,可是京都有什么要带出来的?”
  罗立想了想道:“暂时还不知,先进了城再说。”他不知道罗那京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心里总是有些莫名的慌乱,便使深水楼船备着。
  翌日天未亮,罗立与袁辞他们一早去了渡口。罗立今日改的是袁辞身边跟班的模样,灰色的短打,连手臂和腿都不忘涂了一层昏黄黝黑,混在一帮船员里都挑不出来。船行至京都渡口,前头才排列了十几条船。衙役查得十分仔细,直至太阳跃出地平,才轮到袁辞的商船。
  大船靠不了岸,都是放了小船过去。衙役到了船上,便由袁辞领着去登记货物。若是以往,大多是去船舱转一圈,凭着船主的单子记载,现下却是一丝不苟地点数核对。这商船进出城都得凭这单子,进城时登载着货品,数量或重量,还有船的吃水度,出城时再核对一遍,好对短缺的征商税。
  袁辞递了孝敬银子过去,摆着笑脸询问道:“帕哈官爷,怎的这次要这般核查?”
  这位叫帕哈的衙役每旬都会见着袁辞,倒也算是熟识,皱着眉头道:“咱都不知道哇!搞的紧张兮兮的!”说完,还耸了耸肩。
  袁辞知道他也是说的实话,现下京都官员都不知道什么事,更何况这些虾兵蟹将。他打着哈哈道:“咱老老实实经商,也应当是没甚可多操心的。”
  “是啊!”帕哈点头,对照着袁辞递来的货单看了看,与他核实下来的差不多,便登载了上去。
  “这不,多运了些粮米,盼着能有个好价钱。”袁辞道。
  帕哈大笑:“可以的!京都粮米也涨价了!”他捏着单子又下船,去查看了吃水刻度:“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袁辞脸上很无辜。
  “今日的船略重。”帕哈道。
  “自然!”袁辞得意地吹着,“一般时候我还舍不得拿出来用!这次运的米粮多,还指着赚一票呢!你瞅瞅这木头,指甲都掐不出痕!”
  “倒是!”帕哈点了点头也没再怀疑,将吃水刻度的数目记载到单子上,完了递给袁辞,“喏!等赚了钱别忘了请我喝酒!”
  “那是当然!”袁辞收起单子,笑着送帕哈回岸。
  楼船顺利入城,行了半个时辰,停靠在京都城内私人的码头。船上的伙计纷纷下来,开始搬运货物。卸货自然是不用袁辞看着的,他带着罗立回宅院。罗立不能摆着这幅腔调出去晃的,需要重新改装。他恢复了一身白衫的罗那装扮,带了个普通的皮囊袋出门。
  罗那地动的地方就在京都郊外西望山,那处几乎没什么村庄,鲁埒将军带着重兵把守,外人无法接近。罗立在靠近西望山的一个小镇里,观察了两日都没看出什么,不禁怀疑这次是不是错了感觉。
  夜里,罗立用了晚膳便在街市里闲逛。白天的热气到了夜里便散去许多,街市上的人倒是比白日里多,显得热闹了些。
  一晃眼,罗立好似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却很快淹没在人群里。他略一皱眉,快步过去寻找,却再也没看到。他攥了攥手心,四下里搜寻着,忽然,他侧脸望向旁边一条小弄,顿时心跳如雷。
  罗立缓步走进小弄,不远处昏昏黄黄的小油灯在夜色里轻晃,他警惕地一步一步走着。突然,一道疾风袭来,罗立飞快地只手格挡一招,但在第二招就被抓了手腕反剪在身后。罗立便迫压向墙壁,脸挤在墙壁上蹭得发烫。
  “你是谁?盯着我做什么?”身后的声音仿若夏日里散着寒气的冰鉴。
  在那一刻,罗立突然感觉到心静了:“谧?禹谧?”
  作者有话要说:
  霁月、浅水、澜桥,斯水流年里樊厦和罗那打仗过的地方。


第32章 不识
  禹谧闻言手上一顿,略微松开了些:“你到底是谁?”
  罗立感觉到手腕上一松劲,就立马翻转抓住禹谧的手:“禹谧,真的是你!”
  禹谧摆开他的手,背靠到后面墙壁,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他。典型的罗那人相貌,他在记忆深处搜寻了一通,发现还是没印象。等等,好像这儿有一种易容办法就是换面皮的。他凑过去,细细地看他脸庞边缘。
  罗立一笑,伸手拽着禹谧的手,在昏暗的小弄里飞奔。禹谧挣了一下,还是随着他一路奔跑。感觉到身后人的顺从,罗立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晶亮的眼眸在夜色里仿若黑曜石。越远离街市越黑暗,罗立后脚一抵,禹谧便默契地与他飞跃起身,双双轻盈地翻过一座座民居。
  最后,罗立带着禹谧落到一处院落。禹谧看了看四周,再看向罗立。罗立一笑,拉着他进屋。油灯一点点亮起,禹谧的脸也一点点鲜活起来。
  “你怎么没有掩盖一下面容就出来了?”罗立的视线定定地落在禹谧的脸上。亏得他没戴面皮,不然他也不会将他认出。
  “我……”禹谧稍稍化了一下妆的,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好似就被一眼看穿,“之前也不用掩盖。”他可以确定这人与他一样,是自己人。
  “不记得我了?”罗立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陌生。
  禹谧点点头。
  罗立转身拿了药水,一点点将面皮卸下。禹谧看着面前的人诡异地撕开脸皮,也是吃了一惊。他所在的那一处,每个人都不必戴这个,乍一看这等事便不能维持脸上的镇定。禹谧上前扶着他的脸庞看了看,面皮与脸庞的交锋处都细致地涂抹了均匀,堪称是完美的易容。
  “每次都要这么涂?”禹谧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罗立的颈脖和手,问道。
  “哪里,若是选了和脸一样肤色的面皮,就不用这么麻烦。”罗立道,他伸手捏了禹谧的下巴,让其脸面对准自己的脸,“真不记得我了?”
  禹谧这才看着他的面容回想:“应当是很多很多年了,我……”他只觉得这面容很熟悉,但却是怎么叫不出来。
  “是,十五年了。”罗立垂下眼眸。他曾想过找到禹谧之后,要质问他当年的事,要将他捆起来揍一顿,要……最初两年,他一直都在生禹谧的气,再过两年气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绵长的思念。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是没想过禹谧将他忘记了。他不禁苦笑。
  禹谧看着面前这人垂下眼睑,眼睛瞬间变得狭长,眼角也略微下垂。这样的弧度……禹谧按着脑穴,痛苦地按了按。
  “怎么了?”罗立很快觉察到禹谧的不对劲,瞬间将那些不快收起,关切地询问道。
  “我……想不起来。”禹谧皱眉。
  “你……发生什么事了?”罗立紧张地握着他的手腕、
  禹谧很快将手腕挣开,直视着罗立:“你是谁?”
  “我?”罗立淡淡一笑,“阿立,罗立。记得吗?”
  禹谧在记忆里搜寻着这个名字,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心里莫名就揪了起来?阿立,阿立……
  “我们一同学习,一同训练,”罗立回想道,“穿过丛林,爬过荒漠,攀过峭壁。”那一段时光是他最苦的时候,但他在之后的日子却一直将它拿出来细细品味,他继续道,“最后,我们都通过了选拔。”
  禹谧静静地看着他。
  罗立试图从他的眼里寻找到一丝恍然,可没有寻到。他道:“我分编入暗系商支,但是一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哦。”禹谧点点头。
  “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罗立问他。
  “等等,”禹谧突然问,“主上呢?”
  “主上……早就不在了。”罗立道。
  禹谧沉默了,怪不得怎么都联系不上。他道:“那主子呢?”
  “在若弥京都。”罗立道。
  “现在都归主子接管了吗?”禹谧问。
  “是。”罗立点头。
  禹谧问了他主子的联络暗号,便转身就走:“叙旧晚一些再说罢,我还有事。”
  罗立连忙抓住他的手,他感觉到禹谧的回避,心里有一些失落。
  禹谧看了他一眼:“抱歉,我现下什么都不记得。”他挣脱了手,走出屋子。
  罗立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失魂落魄了许久,最后仰天一笑。不管怎么样,终于找到了!等他想起来,总会来见他的。
  禹谧在夜色里飞跃,去街市几个隐蔽的地方取了分买的馍馍。现下兵士巡逻清查得越来越紧,他不能在一处买那么多馍馍,只能分开在各个地方买。他将馍馍打包起来,背到身上,悄悄地撤出街市。
  飞奔了半个时辰之后,禹谧来到一座毫无灯火的破宅。这破宅在西望山北面,荒凉得很。西望山南面被鲁埒将军控制住之后,截断了他们向外获取食物的通道,他们只能寻其他通道,这山北的枯井算是最方便的一个了。他四处看了一遭,随后走到屋后枯井边,将包着馍馍的包袱丢下,纵身一跃跳入井里。这枯井口沿小,里头却是大,仿若一个葫芦。禹谧背着馍馍,侧身进了井底旁的暗洞。
  枯井里的暗洞并不是只有一条,里头错综复杂,有太多诡异。禹谧记性最好,能记住最安全最便捷的一条。他在暗洞里绕来绕去,最终到了西望山底下。
  “回来了!”里头巴望的人欢呼起来。
  禹谧悠悠走来,拍了拍手笑道:“抱歉,晚了。”
  大家都不以为意,笑哈哈地过来分馍馍。禹谧拿了一个馍馍,走进他自己的洞穴。他取了纸片出来,想了想,写了几个字又画下一组暗码,用了一个特殊的暗号召唤了蝙蝠送出去。
  禹谧走出洞穴,看着蝙蝠越飞越高,最终从透着月光的洞顶消失。他淡淡一笑,啃了一口馍馍……
  若弥京都。
  晚膳后,任桑榆走去任尚书书房。
  “父亲!”任桑榆行礼。
  “嗯,坐吧。”任之初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桑榆,田相与我说,你可以参加今年的世家子弟考核?”这个儿子自小身子不好,正经念书没念多少时间。这次病好,他也是抱着想读便读,不读也无所谓的心态。先生是为他寻了,可总以为要跟着读上几年才能参加考核的,故这考核一事一直没对他提起过。现下冷不丁被田相告知桑榆要参加今年世家子弟考核,着实当场就呆了。
  “是的,”任桑榆点头,低垂着眼答道,“先生说起来,桑榆也有些惶恐。”
  任之初一笑:“那肯定是桑榆用功了,得先生青眼。田相既然那么说,桑榆定是可以去试一试的,不必担心。只一个,读书归读书,得好生注意身子,不能劳累了。”
  “是,父亲!”任桑榆点头。
  “说来,你之前病着,读书也没读几年,考核日子虽近了,但也不可莽赶。”任之初道。
  “是,父亲尽管放心,”任桑榆道,“即使桑榆想多看一会儿,清溪也是不让的。”
  任之初又是一笑。
  “倒也是奇怪,以前病着觉得读什么都记不住多少,现下倒是看着很是轻松。”任桑榆不好意思道。
  任之初看着儿子如此模样,倒是难得:“是这样的,身子不爽利的时候,难免力不从心。听闻你病好后一直在坚持练身体?”
  “是的,最初是清溪带着我散散步,每日走一走,身体反倒是没那么乏力了。”任桑榆道,“后来二哥将身边的修武借我一用,每日教些拳法,桑榆觉着现下壮实了许多。”
  任之初乐得见他们兄友弟恭,与他又说了一会儿之后打发他回去休息。
  春华拎着灯笼走在前头,任桑榆慢慢地走在后头。他知道,任之初今日是有些怀疑了。一个常年卧榻的病秧子,如何在短时间内就学问见涨?他还是有些大意了。他前世参加过科考,这一类书籍早就是熟记于心,今世稍是一翻便回想起来了。不过,在他今日的试探看来,任之初更关心他的身子,其他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如此想过,任桑榆心里才放心下来。现下虽然晚了一点,修武还在练功房等着,他依旧练满每日的量才停歇。
  十一月十八,晴好,黄道吉日,奚将军迎娶田相府嫡长女。原本忌讳的文武官之首的联姻,在这儿却是不必遮掩的。因为一早皇上便赐下丰厚贺礼,并加封田云舒为一品诰命夫人,可见奚田两家在皇上眼里的地位了。
  早晨田府送嫁,任府就任之初夫妇和任桑榆夫夫过去,田府派发的帖子不多,只赠了至亲好友,任桑榆这个学生自然也有一张。黄昏后,奚将军府里发与任府的是阖府请帖,任府一家便赶去赴宴。
  宴席是男女宾分开坐席的,任桑榆握了握虞清溪的手,交到任范氏身边。
  “放心吧,”任范氏见桑榆这幅样子,安慰道,“里头也是有男妻的,清溪不会不自在的。再则,有你母亲和大嫂在呢。”
  “是啊!”陈莳薇笑道。
  “那是三弟与弟妹感情好。”何静颜捂着嘴笑。
  任桑榆更不好意思了。
  “酒少喝。”虞清溪看着任桑榆淡淡一笑。
  “嗯。”任桑榆应了,赶紧回去男宾那儿。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一头撞上也是送女客来的男子。
  虞清溪赶紧过去扶起任桑榆:“怎样?有没有事?”
  “没事。”任桑榆连头都没好意思揉,再抬头的时候,却是一愣。很巧,这男子他认识,户部侍郎嫡长,他前世的大哥,李盛誉。而旁边的女客便是前世的大嫂,他痴恋过的乔敏娇。从现下的发式来看,两人只有一些暧昧,并没有成婚。
  虞清溪见任桑榆没事,转而对李盛誉道:“抱歉!”
  任范氏和两位嫂嫂也到了跟前,那一撞只是装在人身上,倒是不必担心。
  “见谅。”任桑榆缓过神来,对李盛誉淡淡一句。
  “无妨的。”李盛誉一笑,“借过。”他搂了搂乔敏娇,走去女宾那处。
  “表哥,没事吧?”乔敏娇娇娇问道。
  “没事!”李盛誉拍了拍胸膛。
  任桑榆没什么事,任范氏便要带三个儿媳去女宾那处了,她道:“我们便过去了,桑榆可不能再莽撞了。”
  “是。”任桑榆应,看着她们四个走过去,见李盛誉送乔敏娇返回,便赶紧回头。
  李盛誉步子大,到任桑榆旁边时,还朝他看了一眼,温温润润地一笑便擦身而过。
  任桑榆这才缓下脚步,是啊,他已不是李敏煜,李盛誉认不出他,也害不了他,他不必害怕。可想起前世,死死扒住悬崖的那一刻,他都忍不住手指攥紧。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那几节指骨上,压得几乎折断。身下临空着,乱石从悬崖飞落,连个声响都听不到。他努力仰头,只看到大哥疯狂的狞笑,紧绷的喉咙口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手指在悬崖边缘一点点滑动,最终那张笑脸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只看到越来越远的天空……
  任桑榆站在那儿,忍不住全身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心道:我是任桑榆,我是任桑榆!
  “桑榆?”李镇正好经过这里。
  在那一刻,任桑榆差点将“叔叔”叫出口。他按捺下气息,道:“田二夫人!”
  “怎还这般客气!”李镇一笑,“这儿有甚热闹可看?”
  “没有,”任桑榆不好意思道,“只是一时想事情便走了神。”
  “这孩子!走路可不兴走神的!”李镇道,“赶紧过去吧,马上就开宴了。”
  “是,二夫人走好。”任桑榆道。
  李镇便没再多说,走去女宾处。
  任桑榆到宴客厅里的时候,宾客已来的差不多了。他正欲走去长榆星榆那里,却被前首的田相叫住。
  “这便是老夫新收的学生了,任桑榆。”田相与一旁的人道。
  “先生。”任桑榆过去行礼,他看了看田相身旁的人,知道这一些都是朝廷三品以上大员,可以任桑榆原本的资历是不认识这些人的,他便含笑着笼统问好:“各位大人好!”
  田相笑了:“我这书呆呆学生老实得很,以前不怎么出门,现下更是一心求学。”他为任桑榆一一引见于同僚。
  各官员自然知道那只是谦虚的言语,田相收的学生哪里有资质不好的?此子他们也有所耳闻,任尚书家的嫡三子常年卧于病榻,还是近来才有起色的。短短时间之类能得田相的眼,必是好的。两厢话语,倒是颇为热络。
  李盛誉在远处静静地看过来,才明白方才撞了他一下的竟是田相的学生,任府的嫡三子任桑榆。
  突然,外头来报,皇上携皇后驾临。众人纷纷让出正中位置,站在边上恭候。
  任桑榆在一个转眼之间,看到不远处的李盛誉,那人正定定地看着他。李盛誉似是没想到会被任桑榆看个正着,一时间有些尴尬。任桑榆透过人来人往,对他淡淡一笑。他一直都比李盛誉优秀,今时不是往日,更是不必将他放在心上了。想到这一点,他的笑容更加璀璨。


第33章 喜宴
  虞清溪环视一周,大多都是女眷,只有零零落落几个男妻散坐其中。双儿是可以嫁人,但成正妻的只在少数,而象虞清溪这样不是双儿,以男子之身冲喜做正妻的更是绝无仅有。他自觉身份特殊,便没有与她们多说。
  任范氏见他一人端坐着,便问:“清溪,闷了吧?”
  “还好。”虞清溪一笑。
  任范氏知道他性子淡,商户庶子很难认得这里的人,便道:“开席还有一会儿,不若苑子里走走。奚将军虽是武人,可将军夫人文雅,这府里景致还是不错的。”
  “好。”虞清溪点头,“那母亲安坐。”
  任范氏点点头,最后还叮嘱一句:“也别走太远,一会儿就过来。”
  虞清溪应了,连奴仆都没带,独自一人走着走着便到了假山边,这儿处在男宾区和女宾区中间,显得清静许多。假山旁边有一条游廊,檐下挂着一长串灯笼,天上的星辉与游廊下的灯火倒映到湖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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