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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调香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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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交出来。”
窃贼眼见事情败露,只好苦哈哈地将皮夹交给了秦非然。
秦非然看了一眼,准备将皮夹还给被窃的男人。
只是这一抬眼,他便愣住了。
他看见面前站着另一个自己,这种感觉或许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体会。
但在那一瞬间,秦非然清楚地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惊诧、疑惑、茫然、难以置信,他在对面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一样的表情。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脸上有一道非常狰狞的伤疤,他们两个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秦非然将钱包递过去,却在钱包即将脱手的一刻收了回来。
“你是谁?”他问道。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钱夹:“那里面,有我的名片。”
秦非然打开钱夹看了一眼,里头果然放着几张名片。
大丰银行董事长?!秦非然被骇得倒退了一步,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错眼间,秦非然又瞥到了钱夹里放着的一张照片。
相片上的年轻男女,男俊女俏,可谓极为般配。
让秦非然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相片上女子的模样依稀能看到樊梦的影子。
“樊姨?!你和樊姨是什么关系?!”秦非然这一回是真的震惊了。
“你的问题太多了,既然我刚才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了。”郑鹏程的目光如鹰眼一般,配上那狰狞的疤痕,心理素质稍弱的人怕是会被他吓住。
秦非然却十分淡定:“你想问什么?”
“你……是谁?”
秦非然想了想,也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这一次,郑鹏程再也掩饰不住惊讶的神色。
“秦家三公子?!你是秦非然?!”突然拔高的声音昭示着郑鹏程的震惊。
“是。”秦非然摊了摊手,“现在应该轮到我了……”
话还没说完,病房里忽然传出一把声音:“非然,你在和谁说话?”
郑鹏程眉头一皱,看着自己手中探病用的花束,冷声道:“秦旸在里面?!”
秦非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郑鹏程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长腿一迈,没再多说一句便离开了。
在他转身离去的同时,病房里的秦旸推门出来,看到了郑鹏程走远的背影。
他蹙眉看着秦非然:“那是谁?你在跟谁说话?”
秦非然敛下眉目:“刚刚抓了个贼,那个是丢东西的人。”
秦旸不疑有他,叹气道:“你进来吧。你樊姨她……恐怕不行了。”
秦非然心头一凛,快步走进病房。
樊梦醒着,只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视线捕捉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她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小梦,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非然……和几个孩子的。”
秦非然越听越不对劲,这话说得,怎么像他和樊梦的关系更近,而秦旸只是替樊梦照顾孩子一样。
秦非然强行压下心头的异样感,开口劝慰道:“樊姨,您一定能好起来的。”
樊梦唇边泛起一丝无比虚弱的笑意。
大家都看得出来,樊梦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地流逝,即将走到尽头了。
走出病房,父子俩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非然,我们父子很久没有好好喝过一杯了,今晚,我们不醉不归。”说着,秦旸的手在秦非然的后背上拍了拍。
没来由的,这样一个亲密的动作让秦非然全身紧绷起来。
他的脑海里,有意无意地闪过刀疤男人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秦非然顿了顿,轻声道:“爹,我今天有些累了,改日吧。”
秦旸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行,爹知道你的性子好强,凡事都要尽善尽美。其实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与其过得苦行僧一样,还不如及时行乐,你说是不是?”说着,他用力地拍了拍秦非然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吧。”
等秦非然走后,他明朗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透过病房的窗户看了眼半昏迷的樊梦,秦旸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还没查清楚大丰背后的掌权人么?”
“属下无能,大丰的家底原先都在濠城,许多资料像被人故意抹去了似的,所以,至今还未查清。”
秦旸抬起一脚,皮鞋的硬头直冲下属的心窝子去,只听“哎哟”一声,下属被踹倒在地上。
“废物,拿老子的钱连个人的底细都查不清,赶紧给我滚,再去查刚才跟秦非然在门外讲话的是什么人!”
“是……是……”下属一脸惊惶地从地上爬起来,分秒都不敢耽搁地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以后,秦旸的脸色简直堪比锅底灰。
“濠城?!”秦旸冷笑了一声,“祁宣,最好不是你,否则我不介意再让你消失一次。”
樊梦病重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董事长生命垂危,员工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这一日,柳雁欢刚走进实验室,就听见实验组的成员在讨论着樊梦的病情。
俞非人美嘴甜,历来与其他部门的同事相处得非常好,这回更是化身成为包打听。她喝了口咖啡,叹气道:“我听说,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幸好都抢救过来了。”
“唉,现在这样不过是吊着一口气而已,谁知道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是忧心忡忡的林立。
“樊姐无儿无女,也不知道梦三生这么大的产业会留给谁?”孙骏若有所思道。
“太可怕了,我坚决不要变成那样,曾经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到现在连生理卫生都不能自理,实在是……”
“咳咳。”在他们热切讨论之际,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咳。
“头儿!”几个人见到他,都不由地叫出声来。
芸笙不迭地追问:“头儿,樊姐现在怎么样,病情有起色么?”
柳雁欢皱了皱眉:“专心工作,这不是你们应该操心的事情。”
他用文件袋子敲了敲桌面:“试香的报告出了么?反响怎么样?”
俞非闻言笑道:“反响很不错,试用过的都说这一款香让他们回忆起童年。在炎热的夏季,最喜欢几个孩子央着父母买一碗桂花酪,然后大家分着吃。而且因为添加了薄荷,所以气味闻起来清新中透着凉意,很适合夏天使用。”
“嗯,这次发售不能再出岔子,每个人都要负责监督好自己的版块。”
“头儿,明白!”这种时候,柳雁欢就是他们的方向标,头儿那么有冲劲儿,他们自然也不甘落后。这倒是让所有等着看梦三生笑话的人失望了,韶华的新品香水第一季度销售额直接创了国产香水销量的历史。
只是大家都没了庆祝的意思,因为樊梦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眼看着只剩了一口气。樊梦无儿无女,到这个节骨眼上,也幸好有秦旸帮衬着。
秦旸几乎放下了所有的本职工作,专程到医院陪伴樊梦。
现在,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稍微有点眼力的都知道樊梦是秦旸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秦家的儿子们,为了表示孝心,自然也不能缺席。是以樊梦病床前,总是很热闹的。
第68章 真心假意4
在樊梦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刻; 睁开眼总看见秦旸坐在床边,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相顾无言。
秦旸停下手中的笔; 轻声道:“小梦; 我们来说说话吧,如果你能听懂我说的; 就眨眨眼睛。”
话音刚落; 就见樊梦轻轻地眨了眨眼。
“小梦; 我们相识二十多年了吧。”
樊梦眨了眨眼。
“我还记得;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你是学校里的‘女神’,我和祁宣坐在树荫下,看着你神采飞扬地说,你要创建一个商业帝国,要把握华国经济腾飞的时机。”
听到祁宣这个名字,樊梦目光一闪。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谁说女子不如男人。你一定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有多光彩夺目; 就这样紧紧地抓住我的眼球。从那时起; 我的心就愿意跟随着你到任何地方。”
“是的; 从第一眼见你; 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你,可你的眼里却没有我,你更喜欢祁宣。”说到这里; 秦旸紧紧盯着樊梦的眼睛。
看着那双透着疲惫和虚弱的眼睛轻轻地眨了眨。
秦旸深吸了口气:“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祁宣性情那样霸道,只要是他想要的都要得到,他粗鄙又无礼,十足一副爆发户的做派,你为什么?……”
见樊梦只是盯着他看,秦旸顿了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算了……我一直以为女生都会喜欢温柔体贴的白马王子,可是无论我在你身边多久,你都像看不见似的。”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祁宣是祁宏的亲生儿子,所以你眼里只有他这个嫡出的少爷,而没有我这个养子。我知道如果没有意外,祁家的一切都会是祁宣的,而我终其一生只能做他的背景板。”
“我不甘心,既然没有意外,那我就制造意外,最终我成功了。祁家先前做的腌臜事太多,我终于成功地将祁宏送进了监狱,也将祁宣逼得远走他乡,你也终于生下了非然,并且一直留在我身边。”
樊梦眨眨眼睛,落下一滴泪来。
“我本以为时间能感化一切,却没想到你一直不愿答应我的追求。小梦,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却一直拒绝我,有的时候我会想,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可是偶尔……偶尔我也会不甘心,小梦,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对我,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情意?”
话音落下,却见樊梦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睁开。
秦旸凝视着樊梦眼下的泪痕,那双紧闭的眼睛,就是樊梦紧闭的心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时间仿佛停滞一般,秦旸才开口道:“我明白了。”
原本上了年纪的人,一瞬间又老了许多,他颤抖着从椅子旁拿起拐杖,缓缓地站起身来。
“小梦,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会看顾好非然。这么多年来,虽然我偶尔会膈应他那张脸,可他身上流着一半你的血,他喊我一声爹,我早就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了。”
说完,他拄着拐杖出了门,背影看起来有几分仓皇,就像身后有追逐的猛兽,逼着他逃离病房。
只是一开门,他就疑心自己眼花了。
门外站了一个男人,男人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原本一张俊朗的脸就生生地被毁了容。
秦旸被骇得倒退了两步,疑心自己遇见了地狱里的鬼煞修罗。
“怎么是你?!”
“秦旸,好久不见。”郑鹏程似笑非笑地看着衣着华贵的男人。
秦旸还是如年少时一般,最喜欢那翩翩公子儒雅的打扮,咖色缎面马甲配上白衬衫。
透着宁城上流人士的精致与讲究。
反观郑鹏程,周身透着一股子痞气,一身紧身皮衣,脖子上还吊着一个金箔佛像。
他比秦旸高了半个头,此刻这么一看,颇有些咄咄逼人。
“你来做什么?!”秦旸双眉紧皱,“小梦刚睡下。”
说完,秦旸把房门拉上。
两人立在病房外,空气中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秦旸整个人都透着戒备。
“我问你,秦非然到底是谁的孩子?”
秦旸脸色微变,片刻后,他扯出一丝笑容:“他是谁的孩子,重要吗?”
郑鹏程瞪着他,猛地狠狠拽住他的衣领:“你简直不是人!”
秦旸看着那青筋暴起的手,用力将手指一根根地掰开:“我不是人?如果不是我,他们母子能有今天优越的生活,你让小梦跟着你?你能给她什么?落魄的祁家少爷,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来养女人和儿子?”
“我落魄,我落魄是谁害的?如果你当初不告发,祁家会倒?你吞了祁家的资产,建立泰和,现在还有脸来说我?”
秦旸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祁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这种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当然不懂。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要的东西需要自己去争取,我说过我也喜欢小梦,我们公平竞争,我有能力,你的东西我自然可以抢。”
祁宣看了他良久,发现自己从来没看懂过这个从小的玩伴。
和祁宣日天日地的张扬性子不同,秦旸身为祁家的养子,从小就跟在祁宣身边,像个影子一样。他沉默寡言,一直是个存在感稀薄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他脾气好,连祁宣也这样认为,每当秦旸露出温和的笑意,祁宣就会无奈地拍拍他的肩:“绍章,你啊,就是脾性太软和了,你要硬气一点。”
没有人关注那些微小的细节。
比如秦旸被狗咬了,隔了一周,狗被毒死了。
比如他们合资玩具厂,秦旸手底下的人都非常害怕他。
祁家上下都认为秦旸这小子,和祁宣的性子互补,将来祁宣决策冲动的时候,秦旸可以从旁提点。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从小被他们评价性子软的孩子,最终一手造成了祁家的覆灭。
“祁宣,你挡了我的路。”说着,秦旸的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郑鹏程,将他撞开后,才缓缓地弹了弹肩上的灰。
半月后,樊梦逝世,秦家一手包办了樊梦的葬礼。
秦旸命人定制了一副水晶棺,里头铺满了樊梦最喜欢的山茶花瓣。
秦非然站在秦家的队列里,看着棺木中面色安详的女子,心情复杂。
樊梦逝世当天,他收到了律师的通知。樊梦立下了遗嘱,将手握的梦三生股权,按七三分交给秦非然和柳雁欢。
除此之外,她名下的所有房产、现金及珠宝首饰,也全部交给了秦非然。
对于此事,她给秦非然留下了一封信作为说明。
信中详述了秦非然的身世。
他和秦旸没有一分一毫的血缘关系,他是樊梦和祁宣的儿子,家变后,祁宣远走濠城,改名为郑鹏程。秦非然瞬间从秦家三爷,变成大丰银行的少东。
对此,秦非然在短暂的惊讶过后,陷入了一片混乱。
他觉得自己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在哀乐声中,柳雁欢走上前,轻轻地抚上水晶棺,将一瓶浪凡的琶音放在了棺木上。
秦非然先前混沌的情绪,此时像一团团解不开的棉絮,突然间泡了水,蓦地变得沉重起来。
回到队列的柳雁欢,趁着丧乐的间隙握住了情绪不对的秦非然的手。
“樊姨是个很伟大的母亲,她就像这瓶琶音一样,她的一生就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墨画,每一笔每一划都力透纸背。作为企业家,她兢兢业业,作为女人,她坚守着自己的心,作为母亲,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守护你。”
“现在你长大成人,可以自己撑起一片天,樊姨她心里一定很高兴。她真的是个特别好的母亲,哪怕知道我的存在,哪怕知道我们的关系,也一直微笑着支持,她希望你幸福……”柳雁欢说到一半,自己先忍不住红了眼眶。
秦非然紧紧地回扣着他的手,默默致哀。在丧礼结束后,大家都往外走,他们却久久地停驻在那里。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秦非然没有回头,秦旸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非然。”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疲惫,“节哀。”
秦非然没说话,他转过头,有些漠然地看了秦旸一眼,一言不发地抬脚往外走。
秦非鸿却不会放过这个极好的挑拨时机,他冷笑道:“三弟,你这是做什么,如果没有爹,你和樊姨母子早就饿死街头了,你该不会听信谣言,记恨爹吧。”
秦非然的声音很冷:“这是我和秦旸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叫的是秦旸,不是爹。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秦非然转过头,看着老态尽显的男人,忽然觉得他也有几分可怜。
“非然,旁的不论,至少这些年我没有亏待过你们母子吧。”
“这些年你交给我的是什么烂摊子,你自己心里明白。追缴欠贷的手段,你当真一点都不明白么?”
秦非然脱下外套,解开衬衫扣子,露出后背的伤疤。
“我身后的这些伤痕,有被子弹打的,有被刀砍的,还有被棍棒打的,所有这些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吗?”秦非然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旸。
第69章 真心假意5
秦旸沉默了。
秦非然看着一脸震惊的秦非鸿:“你总觉得秦旸疼我比疼你多; 那不如我把这一身伤痕赠你吧。把一个少年面对穷凶极恶的欠债人的彷徨赠你,把第一次看见死人的噩梦赠你。秦旸早就帮你和秦非翔铺好了繁花似锦的路,你们只要照着走就好了; 而我在刀口上舔血; 稍不小心,就成为人家的刀下鬼。”
秦非鸿被说得哑口无言。
秦非然把衣服扣好; 把目光转向一旁的秦旸:“你说你爱我母亲; 那你为何还要娶原配夫人。”
“据我所知; 郑鹏程这些年在濠城; 也是豪车美酒; 鲜花着锦,可他身边却从来没有女人,也没有婚娶。”
“你说你爱我母亲,可你从来没想过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她要的是梦三生这一袭华美的旗袍吗?她要的是一条遮羞布,她想把你们做的这么腌臜的事儿遮住,不让我看到!她想要一卷纱布,把心头的伤口包起来。你有问过她一辈子不能和儿子相认的日子,是她想要的吗?”
“你既然拿我来要挟她留在你身边; 现在她走了; 你又到我跟前来; 想挽回什么呢?”秦非然说的每一个字; 都像一道惊雷在秦旸耳边炸响。
秦旸怔怔地看了他许久,秦非鸿不死心地想要说什么,却被秦旸抬手制止了。
他默默地由秦非鸿搀扶着转身离去。
秦旸走了; 零星看热闹的人也散去了。
秦非然捏紧了口袋中的书信。
信中,有樊梦留给他的一段话:“我这一辈子,细想起来已经足够幸运,年少时的梦想,几经波折终于实现。我有两个这么爱我的男人,诚然,我有很多理由来控诉他们,可我从不质疑他们对我的爱。祁宣是个火爆脾气,他还蒙在鼓里,所以他像茶花女里的阿尔芒一样,激烈地控诉着我的背叛,我知道他越生气,就代表他越在乎我。秦旸,他更像我的亲人,即便他做了许多错事,细算起来还是我欠他多一些。至于你,我最亲爱的,你是我人生中的亮光,这些年我曾遇到不少难处,可一想到你啊,我浑身就有用不完的力气,仿佛永远不知疲惫。”
“所以非然,答应我,在我走后不要带着仇恨活着,和雁欢一起开心快乐地生活,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落款是:永远爱你的母亲。
秦非然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脸。
柳雁欢努力地将他的身子扳正,拿下捂住脸的双手:“秦非然,你看着我,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上一辈的恩怨,就算你再神通广大,也没有办法改变。”
秦非然用双手拥紧了柳雁欢,在一切欺骗和真相面前,唯有面前的这个人,是最真实的。
在葬礼之后,秦非然就生了从泰和银行辞职的心思。
他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在知道真相后,还若无其事地接手秦家的产业,更何况秦非鸿每次都会用赤裸裸的眼神提醒他。
他不姓秦,泰和银行和他没有关系。
柳雁欢曾问过他将来的打算,他嘴上说着专心做好梦三生,替梦三生管好财务,可神色中却总带着一丝落寞。
好几个夜晚,柳雁欢入睡后缓缓转醒,发现身边的人不在床上。
当他走到客厅,却看到秦非然在灯下看着金融书籍,看着报纸上的股价变动。
没有人比柳雁欢更清楚,秦非然舍不下曾经热爱的事业。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搂住秦非然的肩,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投怀送抱,主动献吻。
鼻端是他为秦非然调制的香水,严肃的皮革气息中带着一丝乳香。
放在此情此景下,总有一丝调情的感觉。
他的吻,就这样流连在秦非然的颈侧,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两颗心却无比贴近。
这些日子,秦非然选择了放空自己。
他终于可以不在一早就打好领带,穿着笔挺的西装去上班,终于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自如地吃个早饭。
外人都以为,秦三爷得罪了秦旸,成了秦家的弃子,知道内情的人则选择缄默不言。
这一天,秦非然刚走下楼梯,就看见等在客厅的郭斌。
他随手泡了杯咖啡,边喝边问:“如何了?”
“三爷,如您所料,大爷果然是用基金公司集资,然后再用集资来的钱收购泰和在市场上的股票,如今约收购了八成,泰和的股价因为前阵子的风波一路下跌,不过大爷似乎对股价很有信心,仍在持续不断地收购。”
“他这是想把股份全都握在手里,他比我想象的要警觉,知道秦旸要栽培的人是秦非翔,他准备用非常手段逼宫了。”
“那您……要插手吗?”
秦非然莫名其妙地看了郭斌一眼:“他们家的事,我掺和来做什么?”
“那大爷……会成功吗?”
这个问题,秦非然没有正面回答,郭斌得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华国的股市出现加速下跌的趋势,这是十分罕见的。经济学家试图给股民打强心针,可是没用,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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