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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卦就会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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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宫人话落,便有大气悠扬的乐声响起,伴随着乐声,沉默顺着台阶缓缓上了祭台,转身面向帝君的方向,点头行礼,随后便抬手,鲜红衣袖顺着手腕微微下滑,遥指苍天,随后猛然收手侧腰,踢腿,力量十足。
  站在最外的女官呼吸停顿,不敢置信,沉默竟将柔和的祭舞改的如同武功招式,便是半点阴柔之感也无。
  祭舞自古以来的目的便是为了祭天,其动作自然不会有寻常舞蹈那般好看,但也柔软。而此时在乐声环绕之下,晴空万里,当下一身繁复红衣、黑发高束的少年板着脸孔,挥掌踢腿,动作迅猛毫不拖泥带水,像是个刚刚学武的少侠。
  这样的变故让不少人冷汗涔涔,但帝君只专注的看着祭台,不辨喜怒。
  这祭舞持续了快半个时辰,不少四体不勤的文官已经开始偷偷捶腿,而帝君依旧站的笔挺,不显疲惫。
  其实帝君大可坐下观礼,他有这样的权利,但不知为何,帝君战硬生生的站完了整场祭舞,似乎是给新上任的小国师撑场子一般。
  九十九级台阶下所跪官员皆噤若寒蝉,心中自有猜测。
  随着最后一声鼓点,祭舞结束。
  下一步,便是拜君。
  沉默自祭台下来,呼吸微喘,额角点点汗水粘了几缕发丝在额头上。
  他看着眼前带着诡谲面具的帝君,慢慢走了过去。
  直到来到帝君面前,沉默弯腰掀袍跪下。
  礼阁的女官们惶惶不已,只望帝君不会对刚才的祭舞进行怪罪。
  毕竟帝君的脾气,战天国七年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视人命如草芥说的便是帝君本人。
  但一息、两息……
  沉默仍旧好好的跪在那里,毫发无损。
  帝君战似乎并未动怒,挥手示意沉默起身,随后拿过一旁宫人举着的酒杯,递向沉默。
  沉默伸手想要接过,却被帝君抬手躲开,只见他亲自将那杯酒举到了沉默唇边。
  沉默垂眸,那酒杯不大,里面的酒液却不知用何酿得,殷红如血,随着酒杯在唇边微动,一丝丝腥甜渗入鼻端,这酒竟连气味闻起来都如同血液一般。
  见沉默犹豫,帝君似乎耐心告罄,手臂向前,冰凉的酒杯已经触碰到了沉默的下唇,面具外露出的双目冰冷的盯着沉默,这是逼迫。
  沉默无法,微微张口,那杯酒便被帝君强硬的灌进了沉默口中。
  一丝酒液来不及吞咽,顺着沉默的唇角滑落下巴,最后滴落在沉默锁骨间,安稳的待在那里不再下落,映着暖阳,仿佛一颗殷红的痣。
  沉默以为这酒会如血液般腥涩,却没想到入口却是甘甜醇厚,只最后带着点腥气,并不算难喝。
  帝君随手将酒杯甩下,一声脆响,已粉身碎骨。
  随即他抬手,拇指轻轻在沉默唇边擦拭而过,指尖下移,停在沉默锁骨,微顿片刻,便将那滴殷红的酒珠也抹去了。
  差点吓破胆的宫人立刻高喊:“礼成!帝君、国师巡城!”
  话落便有身强力壮的侍卫抬了銮车过来,沉默跟在帝君身后上了銮车,随后由侍卫抬下台阶,下台阶后拴上骏马,缓缓向宫外驶去。
  沉默是见过帝君巡城的,想来这次也跟上次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上次帝君巡城是为了示威,一路血腥遍地,这一次却是为了国师册封礼。
  坐在銮车上,沉默和帝君离得很远。
  銮车出了帝宫时,九重内的百姓早已听到消息跪了一地,沉默侧头看去,皆是黑压压一片的人头。
  銮车走的很慢,沉默起的太早,又跳了将近半个时辰的祭舞,体力有些不支,靠着銮车的椅背,有些昏沉欲睡。
  他微微侧目,看向旁边一直不语的帝君。
  只见他也靠在了身后椅背,漆黑面具下的双眼却是闭上的,呼吸平稳,
  莫不是……睡着了?
  沉默心思一起,恶从胆边生,身体轻轻蹭了过去,抬手缓缓向帝君带在脸上的漆黑面具靠近。
  借着厚重的帷幔,銮车外面的宫人、百姓看不清銮车内的情景,当然就算看的清,也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明目张胆的打量。
  帝君带的面具很是奇异,四周并无系带,却能牢牢贴在脸上不掉下来。
  沉默慢慢靠近,屏住呼吸,伸出手指,触碰到面具边缘,轻轻扣了一下。
  没扣下来。
  他抿唇,更靠近了一些,换了个角度,又轻轻扣了一下,那面具就像牢牢长在帝君的脸上一般毫无松动。
  突然耳边一阵凉风拂过,“再动,就剁了你的手。”
  沉默被喷在脸测的呼吸惊到,一抬眼,便对上帝君一双幽深黑眸,他竟不知不觉间离帝君如此之近,听到这话立刻退了开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坐了回去,顺便往外蹭了蹭拉开距离,一张小脸紧绷,面无表情。
  心脏却忍不住嘭嘭跳了起来。
  他伸手压了压自己的胸膛,觉得非常奇怪。


  第13章

  此后沉默便不敢乱动。
  帝君战自横空出世以来,以冷心冷情、性情乖戾、手段血腥著称。
  沉默胆大,也幸运,若是换了任何一位官吏在此,必定惶恐发抖,跪地求饶,更遑论是去掀帝君的面具。
  帝君说剁了你的手,绝非玩笑。
  沉默双手规矩的放在身前,一身繁复的礼服铺散在身后与身旁帝君一身玄袍叠在一起。
  帝君一手轻放在自己膝头,另一手还扶着手杖,双眸又合上了。
  銮车虽大,却也封闭,两人挨得不远,帝君存在感极强,使这銮车显得有些拥挤,沉默有种整个人被笼罩在帝君专属领域之内的错觉。
  巡城的队伍绕着九重国都缓慢走过,伴随着丝竹管弦,轻纱摇晃间,隐隐窥见里面一红一黑两个身影。
  这一幕在多年以后,也常被九重百姓津津乐道。
  他们虽心中疑惑最厌恶天地道法之说的帝君为何突然封了新的国师,却不会有人问出口。
  他们只知道新国师不过十六岁年纪,帝君为了新国师带着残腿站着观完祭舞,帝君与新国师同乘銮车巡城,以及新国师是前国师的关门弟子,那个被帝君下令剥皮抽筋的前国师,只道君心难测。
  种种猜测传言,私下在九重传开,又从九重传了出去。
  沉默不笨,心知如今他已被帝君莫名抬到了高处,上下不得,却不知道帝君的目的为何。  
  不说战天国的百姓,就说战□□堂,各司官吏,心中已有较量,拉拢也好,观望也罢,纷纷筹划开来。
  直到巡城结束前,帝君一直闭目养神。
  这场巡城一直持续了小半天,整个行程缓慢又沉闷,沉默前日被要求禁食,如今腹中空空,悲鸣不已,这动静怕是早被一边的帝君听得一清二楚,但身体反应沉默无法控制,只能面无表情的一同听着自己腹部鸣叫不已。
  巡城队伍终于回了帝宫,沉默以为这一天的折磨到此结束,却没想到帝君下了銮车离开前,留下一句:“随本君回光烬殿,本君有要事与你,秉烛夜谈。”
  最后四个字听起来颇有深意。
  沉默:“……”
  沉默一身华服来不及换下便来到了光烬殿。
  光烬殿比起窥极殿更雄伟壮阔,却昏暗非常,此时天光渐暗,若是窥极殿早有宫人点灯,而此时光烬殿却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漆黑清冷。
  进了光烬殿,帝君已在用食,见沉默来到,立刻有几名宫人悄无声息的进来为沉默拉开座椅,布上碗筷。
  沉默早已饥肠辘辘,拿起碗筷便吃,一时竟将座前的帝君忘在脑后,吃相有些凶狠,像个护食的小狼。
  等沉默吃完,帝君早已不知去向。
  等在一旁的宫人凑到沉默身旁低声道:“国师大人,帝君有请。”
  沉默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干脆的起身跟着宫人离开。
  一路上宫人并不多话,沉默也不过问,二人很快来到了一处热池。
  只见池边热气氤氲,而先行离开的帝君正背对着他泡在池水中,宫人在此时躬身后退离开,留沉默站在原地不知其意。
  帝君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低声说:“过来。”
  沉默抬腿,缓缓向浴池边走去。
  刚一靠近,便被蒸腾的雾气迷了眼,潮湿的热气仿佛要将他眼前红纱浸湿一般,有些难受,好在这红纱纤薄,不然视线都要受到影响。
  池边帝君背对着沉默趴伏在那里,一头黑发散开湿漉漉贴在后背,隐约窥见脊背宽厚,抬起的手臂牵动着肌肉,肌理分明。
  沉默站在池子的另一边,不言不语。
  帝君突然甩了一物过来,沉默抬手接过,沾了一手湿润,“擦背。”
  沉默抓着手中热巾,有些恍惚,以为听错了。
  见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帝君干脆转身,一双黑眸透过面具直直望着他,紧迫盯人。
  沉默动了动,干脆弯腰,来在帝君身后蹲下,去擦这位帝君露在池子边外的背部。
  他没想到战天国的国师还有这一职责?
  难道以后每天他都要来伺候这位帝君洗浴?
  帝君靠着池边,沉默来来回回只擦那一小片地方,隔着热巾似乎感受到几块凹凸不平的地方,他撩开帝君的黑发,看到那里几条疤痕,似乎年头已久,早已泛白凸起,而那疤痕向下,仿佛还蔓延到了被池边遮挡的其他地方。
  沉默凑近看了看,身旁堆积的袍角滑入池水里,立刻吸满了池水,变得更加沉重。
  沉默一遍遍擦那一块地方,直擦的皮肤通红,帝君终于动了。
  只见他突然伸手,拽住了沉默握着热巾的手腕,一个用力,便将沉默整个人拽进了温热的池水中。
  沉默正面一头倒进了池水里,一身衣袍湿透,他扑腾了两下,一时之间有点找不到平衡,在温热的池水摸索,狠狠的呛了几口热水,才抓着一处温热慢慢站稳,这池水并不深。
  而帝君一直静静的看着沉默在水中挣扎,动也不动。
  沉默眼前的红纱彻底湿透,搭在眼前,让沉默没法睁眼,他站稳后干脆把。红纱拽了下来,这才睁开眼睛,他一睁眼,就近距离对上帝君不带情绪的黑眸,而他手掌所扶着的,便是帝君的大腿。
  一直沉默的帝君突然伸手扶开了沉默的手,冷声道:“擦背。”
  手被挥开,重心改变,沉默又踉跄了一下,才在水中跪坐好,看到帝君已经转身背对他趴在了池边。
  沉默:“……”
  看着面前黑发缠绕的后背,沉默捡起那条热巾,将厚重的袖子挽起来,伸手慢慢撩开帝君后背的黑发。
  帝君后背完整的露了出来,比起刚刚只窥见一处,此时背部的伤疤更令人心惊。
  只见眼前强健的脊背上遍布伤痕,沟壑交错,有鞭伤、刀伤,甚至是烫伤,虽伤口早已年久结疤,看起来仍旧狰狞可怖。
  半响,沉默才慢慢将热巾贴了上去,缓慢擦拭起来。
  他想避过那些伤疤,却又因伤疤太过密布而束手无策。
  而背对着他的帝君战,双眼微垂,里面一片虚无。
  他手指微动,似乎在计算,时辰已过,血酒应该开始生效了。
  如今这世间唯二知道血酒的两人,一是帝君战,也就是凛暮,二便是悦竹楼的楼主竹青,血酒只竹青一人能够酿造,取一人心头血酿造,饮酒之人将会与血液的主人生命绑定,同生共死。
  血酒珍贵,并非所有人的血液都能酿造,且一生只此一次,本是分享与命定之人,可此刻却被用在了别的地方。
  帝君唇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般,有些讽刺,他尚且需要此人,拼着若沉默身死,他变成废人的风险,也要将血酒用在他身上。
  饮了血酒的人,在一定时辰后身体会缓慢发热,是以他将沉默拽进这一池热水里,掩盖了一切。
  沉默胡乱的擦完背,攀着池子边缘爬了上去,此时他一身红袍拖拖拉拉,束好的黑发也歪斜凌乱,湿漉漉的贴在脸颊脖颈,十分狼狈。
  谁知他刚爬上去,帝君便又是一伸手,拽住了他一直挂在脖颈间的蒙眼红纱,让他脖颈一紧,又跌了回去。
  脖颈间的红纱被死死拽住,沉默不得不跟着昂首,一双浸了水的黑眸看向帝君,到此时里面也没有一丝怒气,只是一片沉静清澈。
  二人默默对视,半响帝君才松开手,道:“继续。”
  继续?
  继续什么?
  随后那条熟悉的热巾便“啪”的被拍在了沉默的脸上。
  沉默:“……”
  好脾气的把热巾从脸上抓下来,沉默看着正对着他的帝君,迟疑片刻,伸出手在帝君的肩膀处擦了起来。
  不只是后背,就连正面胸膛、臂膀,也布满伤痕,也不知这些伤痕是如何而来,日积月累,变得如此细密可怕。
  这一池热水是长流水,永远保持着一定的热度,直到沉默整个人泡的脸颊通红冒汗,帝君才猛然起身,掀起一片池水,泼了沉默一头一脸,再睁眼,只看到帝君披好衣袍拄着手杖离开得背影。
  半响,沉默丢下手里的热巾,任它沉到了池底,才又慢吞吞的爬了上去,带着一身湿衣跑回了窥极殿。
  赵宝见到沉默一身湿漉漉的回来,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半响才缓缓闭嘴有些艰难的摆出平日里冷漠的表情,声调里有故作平静的别扭:“大人,您怎么回来了?”还一身湿漉漉的?眼睛也不蒙了?
  沉默盯着赵宝看了片刻,才反问:“我不该回来?”
  赵宝立刻闭嘴,摇头。
  沉默不管他,径自去二楼换衣服,待想要解开颈间湿漉漉的红纱时又犯了难。
  那红纱浸了水,变得干涩,又被帝君大力拽过,后面的结早已系死,沉默双手背在后脖颈处,直到手臂酸涩也没能解开。
  垂下酸涩的手臂,脖颈间湿泞的感觉虽然难受,却也不是不能忍受,沉默向来能忍,便不再管他,自顾自拿了本书靠在窗边看了起来。
  窗扇吱呀微动,一阵微风拂过耳边,低沉笑声已在耳边响起:“真笨。”


  第14章

  “凛暮。”
  沉默没有回头,便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凛暮站在沉默身后,帮他解着红纱的死结。
  “不是要秉烛夜谈?怎么回来了?”
  沉默背对着凛暮摇头,表示不知,“册封礼你在场?”
  凛暮:“当然,朝堂上下,谁敢不去?”
  那死结如何也解不开,凛暮便拿出贴身匕首,直接将其割开,断开的红纱轻轻垂落到了地上。
  沉默摸了摸脖颈,终于舒服了些,便问出了心中疑惑:“祭服一直是红色吗”
  凛暮此时已经坐到了沉默对面,拿过他正在看的书翻了翻:“上任国师没有册封礼。”
  沉默:“为何”
  凛暮:“谁知道呢。不过你那一身红衣,倒是好看。”
  沉默皱了皱眉,上任国师没有册封礼便没有对比,但对于凛暮的赞美他却无法接受:“如何好看?那更像女子的衣裳。”
  凛暮笑言:“谁说红衣便是女子的衣裳?你年纪不大,倒有些古板无趣。”
  沉默不置可否,书被凛暮拿了过去,他便抚向了腰间豪素,指尖在豪素冰凉的笔身慢慢划过,随即抽了出来默默注视。
  凛暮目光随着沉默指尖而动,见他拿着豪素看来看去,也跟着看了过去,随后放下书,伸手把那豪素又抢了过来。
  沉默并未阻止,看着凛暮拿起他的算命豪素细细打量。
  凛暮握着豪素转了个漂亮的笔花:“这豪素的质地特别,如今看来,却是让我想到一物。”
  沉默等着凛暮下言,却没想凛暮突然抬手用笔尖点了下沉默的眉心,将笔又放回沉默手上,不说了。
  沉默抬手摸了摸眉心,看着凛暮慢慢皱起眉头,他发现凛暮说话总是藏藏掖掖只说一半。
  凛暮:“看我看的出神了?”
  说着便凑近沉默双眼轻佻的吹了口气,看着沉默下意识的眯上了眼睛,唇边笑意加深,颇有些浪荡轻浮的味道。
  沉默侧过头,无法适应凛暮时不时的逗弄,总觉得的凛暮眼中有些别的意思,却又像什么都没有。
  凛暮不再逗他,只是难得正色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战天国的国师,当事事小心。”
  沉默看着凛暮直言道:“自当如此,毕竟我贪生怕死。”
  凛暮扬眉,“贪生怕死是好事,毕竟人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不是吗?”
  沉默点头,他想活着。
  从有记忆以来,这个念头就十分强烈,他想活着,他不能死,他不可以死。
  这么想着,却突然被眼前垂下的几条黑纱吸引了注意力。
  凛暮手握几条黑纱晃了晃,“我见你总是黑布蒙眼,那黑布粗糙,并不透光,视线多受阻碍,便为你找了几条黑纱。”
  沉默伸手接过,黑纱纤薄,与今日的红纱质地差不多。
  凛暮抽过一条,站在沉默身后帮他蒙在眼前,“还是红色好看一些。”
  沉默伸手摸了摸眼前黑纱,轻声道:“谢谢。”
  凛暮:“举手之劳。”
  话落,窗扇微动,人已离开,自从沉默认识此人以后,他总是来去匆匆,也从不打声招呼。
  次日,沉默早早起床,为自己蒙上黑纱之时,突然想起凛暮昨日所说的“还是红色好看一些”,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又立刻压下,谁要红色那么鲜艳。
  如今未济卦结束,他已有一年有余的寿命,却不敢懈怠,时间是最禁不起消耗的,他打算回街市继续摆摊算卦。
  不料刚出窥极殿便被人拦下,来人是那总跟在帝君身边的总管。
  “大人,帝君有请。”
  沉默微怔,只得跟着此人一路去了光烬殿一处书房门外。
  “大人,请。”
  推开紧闭的房门,帝君正端坐于案前,一身玄袍一丝不苟,面上不曾摘掉的诡谲面具遮挡了一切窥伺。
  沉默进去,帝君并未抬眸,只一扬手,一本奏折便准确的砸入沉默怀中。
  沉默看了眼依旧垂眸忙碌的帝君,拿起那本奏折看了起来。
  这是本请愿的折子。
  所谓请愿,便是当地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棘手到不是本地官吏所能解决的,便会上报。
  层层递交,层层上报,最后到达帝君手里的一定是十分棘手难办的事情,只有这种事情,才会惊动到帝君本人。
  而沉默手里这本奏折便是已经到了足矣惊动当今帝君的程度,上报关于九重附近城池泽水城的事。
  泽水城城如其名,靠水而生,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有点水面上的营生,城中居民不论年纪,男女老少皆是一把泅水的好手,可就是这样一座城,突然接二连三的有人因溺水而亡。
  从一二小儿,到少年少女,再是成年男女,至今日,林林总总,已经死了不少人,并且尸体全部失踪。
  当地官吏查过,无果,便层层上报,层层追查,最后一直到了帝君手里时,已经死了十五人之多。
  “此事交予你去办,你既然得上天垂怜有了些特殊的本事,往后寻常官吏查不出、办不到的,皆由你去办。”
  说着帝君放下手中奏折,拄着手杖缓步走来,他走的不慢,但每一步都很稳。
  到了沉默面前,帝君微微弯腰,细细打量沉默,然后抬手碰了碰沉默蒙着黑纱的眼睛。
  “这双眼睛能看到什么,你又能做到什么,本君很好奇,别让本君失望。”
  说着放下手,手掌一翻,一块漆黑小巧的令牌出现在手心,那令牌无多余装饰,只一潦草张狂的“战”字居于中央。
  “此去我会派人跟随保你安全。”
  说着便抓起沉默手掌,将令牌放于他手心。
  两人的手心一触即离,不同于帝君面上的冰冷阴沉,他的手心却温热、干燥。
  言罢,帝君便挥袖让沉默离开,而他又重新做回案前不再言语。
  沉默已有一次卜算死人卦的经验,此次也算有所依托,并不算惊慌,立刻便回了窥极殿简单的收拾了些细软,并由赵宝为沉默准备了些银钱一起装进了包袱里。
  帝君战并不小气,沉默作为一朝国师的月例不少。
  刚出了帝宫,便有一架轻便马车驶了过来,驾车的人利落翻身下来,伸手挡住了沉默的去路。
  来人竟是一直对沉默不假辞色的闻璞,随后马车帘子掀开,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庞出现,向着沉默招手,“过来。”
  沉默看到闻璞与凛暮后稍显诧异,他以为帝君派的应该是执法堂的人。
  他走了过去,凛暮伸手拽着他上了马车,沉默问道:“是帝君派你来的?”
  凛暮摇头,“帝君派的人是闻璞,我不过闲来无事跟着凑热闹罢了。”
  沉默在马车内坐好,闻璞坐在车外驾车,并将车帘放好。
  沉默:“闻璞是执法堂的人吗?”
  凛暮轻笑:“自然不是,他是宫内的侍卫长。”
  沉默:“侍卫长跟着办案?”
  凛暮:“只要帝君愿意,有何不可?”
  沉默颔首,不再多问。
  此去泽水城的路程不算遥远,快马加鞭天黑前便已经到了泽水城外。
  但比起此时近在眼前的泽水城城门,却有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沉默的注意,便是从出发开始,凛暮一直在盯着他看。
  哪怕沉默是个擅长封闭自我的人,但凛暮存在感太强,就这么被盯着看了几个时辰,沉默已经忍不住了。
  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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