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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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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虫,就指望它了!
  杨澜与他们不同,他的心态毕竟和这个时代隔着一层,就算有着杨凤梧的记忆和情感也是如此,这具身体,终究是以他的灵魂为主。
  他对于这个时代还没有多么强烈的认同感,参加乡试也不过是随着这具身体的某种惯性罢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暂时还处在迷惘的状态中。
  到了酉时三刻,房门打开了,一个小吏行了进来,他朝杨澜作揖说道。
  “秀才,可要点上蜡烛?”
  杨澜从榻上起身,摇了摇头,徐徐说道。
  “不用了!”
  于是,便交了卷,出得场来,不一会,就走出了贡院,到得门外,三三两两的考生已经相继出来,有的人径自离去了,有的人仍然流连在贡院门外,三两个熟识的人聚在一起,相互问着对方所作之文,不时有人捶头顿足,连声抱怨。
  没有见到范进的身影,杨澜走到广场的一角,正对贡院大门,背靠墙壁而立,夕照从贡院的飞檐窜了下来,撒了一地金黄,那光晕堪堪抵着他的脚尖方才停下,他容身于阴影之中,路人若不仔细留意,很容易将他忽略过去。
  一个白衣秀士出现在贡院门外,二十上下的样子,长得剑眉星目,神情俊朗,霞光落在他身上,宛若批了一身金色的衣裳。
  杨澜认得那人,河间府肃宁县有名的才子魏好古,魏好古出身官宦人家,祖上曾经做过一任尚书,如今,也有人在外地为官,每任肃宁知县到任,都会前往魏家拜访。
  这魏家家世显赫,魏好古却不是什么纨绔之辈,自幼就有神童的称号,十三岁即中了秀才,顿时声名远播,连整个北直隶都为之震动。
  魏好古中了秀才之后,却没有参加乡试,而是四方游学,拜访名师,后来,在洛阳龙门书院的理学大儒顾双门下学习,直到一年前才回到了肃宁,准备今年的秋试。
  杨澜和魏好古并没有什么交集,两者生活的圈子大不相同,不过,都是肃宁的秀才,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之间也算是点头之交。
  魏好古乃是肃宁县以及河间府生员的代表,他一出来,一干人等就围了过去,道贺,恭喜之声不绝,就像魏好古已经特定中举一般。
  那魏好古一边微笑着回应众人,一边望向四周,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阴影中的杨澜身上,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逢。
  杨澜将视线淡淡的移开,魏好古的目光微微闪烁,过了一会,他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往杨澜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群青衫书生,只听得一阵叽叽喳喳之声,一路奔涌过来。
    正文 第六章 救了一人
     更新时间:2009…5…26 13:31:15 本章字数:4255
  “杨世兄!”
  魏好古来到杨澜身前大约三四步的距离停下脚步,他向杨澜行了个礼,打了个招呼。“魏世兄!”
  杨澜微笑着点点头,还了一礼。
  “看世兄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文章自然是写得极好,今科黄榜,世兄当榜上有名,若世兄高中,日后当多提携我等啊!”
  魏好古同样在笑着,虽说是礼节性的笑容,却显得极其温润,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哪里?哪里?”
  杨澜笑着应答。
  “说到文采,我等岂能和世兄相比,世兄十三即中秀才,又拜大儒为师,今科解元非世兄莫属,到时,杨某和各位同年还需仰仗世兄才是!”
  “杨兄说得是!”
  杨澜话音一落,周边搭话的人就来了。
  他们对魏好古如此看中杨澜原本不满,见杨澜自承不如魏好古,于是,一干人等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大声赞美起魏好古来。
  多了旁人的参合,魏好古也就不能和杨澜继续寒暄,不多会,在邀请杨澜同行不果后,他便和那些人扬长而去了。
  杨澜目送着魏好古一行远去,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遍寻脑海内的记忆,杨澜也找不出这具身体和魏好古的交情来。杨澜出身小户人家,若非得到京城那位姥爷的资助,他不要说进学,就连能否活下去都难说;魏家则是官宦世家,家有良田数千亩,在河间府一带,也仅比那些藩王所占的田地为少。两人的生活圈子大不相同,少有往来,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若是相互瞧见了,也不过是点点头就过去了,对方竟然自降身价,主动前来与自己打招呼,其中必定有古怪。
  当然,对方也有可能是一时兴起,都是肃宁人,若是日后一起高中,那时再来拉交情莫若现在先打好关系。毕竟,这个时代的官场讲的就是关系,像杨澜和魏好古这种既是同乡,又极有可能成为同年的关系,自然需要精心经营才是。
  虽然,这样的解释完全说得过去,然而,杨澜仍然无法将内心的疑虑清除,直觉让他不相信对方,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人。
  夕阳落山之后,连西边的霞光也开始渐渐消散之时,范进才失落落魄地从贡院内行了出来。他一路低着头,嘴里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时喜时悲,原本簇新的青衫上竟是墨迹,更有甚者,他下巴上那几缕花白的胡须也沾满了墨迹,到像是蓄意将其染黑一般。
  他一路跌跌撞撞,宛若醉酒一般走来,从杨澜身侧径自走了过去,原本,两人商量好不管谁先交卷都在贡院门口等待,看来,这会儿范进已经将这约定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杨澜微微一笑,没有叫住范进,而是随在他身后,缓缓而行。
  “出格乎?未出格?多一字乎?少一字?”
  一路上,范进双眼发直,只知埋头直直向前而行,嘴里不停自语,话儿随着晚风飘来,杨澜一一听入耳中。
  “哎!”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范进突然站定,他发出一声长叹,随后,在自己脸上重重刮了一下,这一记耳光到将他打清醒了,以往,他浑浑噩噩之际,没少挨岳丈的耳光,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一个挑着空担子的货郎从他身侧经过,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随即,自行离开了。
  范进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稍顷,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手来,在自己额头重重地拍了一下。
  “哎!”
  他再次发出一声长叹,猛地转过身,向后急急走来,这会儿,他想起和杨澜的约定了。
  “凤梧!”
  范进瞧见了身后的杨澜,大出意外,他指着杨澜,颤抖着说道。
  “凤梧,你!你!你……怎地在此?”
  杨澜笑着说道。
  “文山兄一直神游物外,我想瞧瞧文山兄究竟要神游到何方?”
  “呵呵!”
  范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觉得有些不对,将胡须放到眼下,仔细瞧了瞧,瞧见被墨迹染黑的胡须后,他面红耳赤,有些尴尬地笑道。
  “凤梧,愚兄一心想着所作的文章,忘了和贤弟的约定,还请原谅则个!”
  “小事情,谈不上原谅与否?”
  杨澜摆了摆手,阻止范进向其行礼。
  “凤梧贤弟,你那七篇时文做得何如?可否有把握中举?”
  范进来到杨澜身侧,急急问道。
  “考过了,说它作甚,已经无关结局!”
  杨澜淡淡地说道。
  “哎!”
  范进发出一声叹息,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手掌。
  “凤梧贤弟如此年少,竟这般淡定,愚兄与你相比,差之千里啊!”
  说罢,他摇了摇头。
  杨澜笑了笑,他能够理解范进的心情,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今科若是不中,日后就更难中了,乡试每三年一次,他还能有多少个三年?所以,他又怎能淡定起来?
  “不要再说这些了,天色已晚,文山兄,腹中可觉饥饿?”
  这时,范进的肚中发出了咕噜之声,可谓是不答之答。
  “呵呵!”
  范进笑了笑。
  “真是斯文扫地,让贤弟见笑了!”
  说罢,他望向四周。
  “一路急急而行,不辨方向,也不知这里离会馆有多远?”
  “不用回会馆,我们就近找个酒肆,叫上几个小菜,小饮几杯,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今日,且把秋试放在一旁,你我共谋一醉,何如?”
  “嘿嘿!”
  范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如此甚好,只是,又要让凤梧贤弟多花费了,范某心中有愧啊!”
  “哪里话?”
  杨澜摆了摆手,不再说什么,两人一时无话,向数十步外的一个酒肆行去,在酒楼门前,一个伙计正将一串红色的灯笼从二楼垂了下来,室内,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一阵喧哗。
  眼看就要走到酒楼前,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的小巷子窜了出来,范进惊叫一声,僵立在原地,在他的视线中,那个黑影径自向杨澜撞了过来。
  就在黑影出现的那一霎那,杨澜眼角的余光已经扫了过去,那黑影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而已。
  小孩头发散乱,满脸污黑,再加上夜色渐浓,难辨男女,他脚步凌乱,奔得甚急,就像身后有野狗追赶一般。
  要想躲开这个小孩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只是,这样难免会暴露自己矫健的身手,故而,杨澜并没有躲避,而是任由那个小孩子撞在自己身上,他伸手抱住那个小孩子,脚步踉踉跄跄,往后退去,四五步之后方才勉强站定。
  这时,又有两个黑影从那个小巷内急急窜了出来,却是两个劲装打扮的汉子。
  “救我!”
  小孩软在了杨澜怀中,他似乎在嘶喊,却没有力气喊得大声,声音略带嘶哑,充满了绝望。
  “何方狂徒,想要作甚?”
  瞧见那两个壮汉奔了过来,范进回过神来,他伸出手指,指向那两人,声色俱厉地喝道。
  杨澜想要将那小孩放到一边,却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不得已,只好把他抱在怀中,看上去,那个小孩的重量对他是一个负担,杨澜抱着那孩子向前行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面色苍白。
  那两个壮汉互望了一眼,然后停下了脚步。
  “两位老爷,我等乃城南周家的下人,这个小畜生是我家逃奴,还望两位老爷将其还回,小的们不胜感激!”
  “这个?”
  范进回过头,望了杨澜一眼。
  杨澜眯着眼,盯视着那两人。
  说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却没有穿着能够证明其身份的衣衫,反倒穿的是市井服饰,其中一个还敞开了胸襟,露出了胸前的横肉,大户人家的下人自有其规矩,哪里会是这般?并且回话那人说话的时候目光闪闪烁烁,一看就知说的是假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那人说的是假话,又与自己何干?
  麻烦这东西,少一点总是好的!
  杨澜正要将怀中的小孩交给那两人,却发现怀中的小孩死死地拉着自己的衣衫,他紧闭双眼,有泪珠正从眼角涌出,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尔等说这小童乃尔家逃奴,可有什么凭证?”
  说出这番话后,杨澜自己也大吃一惊,然而,这话却和他的本心并不相违,只是,若是原来时空的那个他,决计不会自招麻烦上身,在说出这番话后,那个小孩子的命运,他就将其揽上了身。
  虽然以自己为主,他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这具身体原有的那个灵魂的影响,他能体会到这种变化,却无力抗拒。
  罢了!罢了!
  若是还活得和原来一样,当初又何必拼命逃离那种生活呢?
  “这位小老爷,你这话好生没有道理,抓捕逃奴,哪里还须什么凭证?老爷们若是不讲理,可怨不得小的们动粗了!”
  说罢,两个壮汉用眼神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齐齐上前。
  范进被唬得连连摆手,急急尖声厉喝。
  “狂徒!莫要胡来,我等乃今科的秀才老爷,尔等若是冒犯,当心被捆了送入大牢,若是我等稍有差池,更是杀头大罪!”
  这时,从酒楼那边出来了一群人,不多会,几个提着灯笼的下人护着一顶官轿往这边行了过来。
  那两人站定脚步,面面相觑,随后,一句话都不说就钻入了小巷消失在黑夜之中。
  “呼!”
  范进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一声长吁。
  “我等读书人自有浩然正气,宵小之辈,何足道哉!”
  杨澜低头望着怀中的孩子,那小孩似乎也知道危险离开了,紧皱的眉头散了开去,竟已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凤梧,这孩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杨澜苦笑了一声。
  “先回会馆再说,待其醒了,了解了他的来历之后再做打算吧!”
    正文 第七章 原来是个萝莉
     更新时间:2009…5…26 13:31:16 本章字数:2843
  入夜之后,下起雨来,细雨潇潇,润物无声,室内,一灯如豆,灯火闪耀处,窗前雨滴,四处躲避。
  “他还好吧?”
  范进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瞧着床头坐着的杨澜,小声问道。他的目光不时从床上躺着的小孩身上掠过,就是这个不速之客,搅乱了他今夜大吃一顿的计划,搞得现在,他仍然腹内空空。
  “表面上没有什么伤痕,应该是累坏了,睡了过去!”
  杨澜盯着那个小孩,头也不抬地答道。
  同情心这东西,作为杀手的杨澜自然一向欠缺,他一直坚信这点,人,始终只能靠自己!就算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奢求有人能来解救自己,所以,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解救别人,这个世界,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他又能真正解救几个?
  只是,穿越到这书生的身上,杨澜发现自己多了一些所谓的恻隐之心,让自己变得更有人味了,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暂且未知。
  “这么久还未醒来,是不是有什么暗疾,还是解衣一看吧?”
  范进手指轻轻瞧着桌面,发出囔囔的声响。
  杨澜摇摇头。
  “此乃一女孩!”
  “女孩?”
  范进惊讶说道。
  “是的!”
  杨澜点点头,他的观察力是何等厉害,在背着小孩回来的途中,他就已经察觉出来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见那小孩一时间还无法苏醒,杨澜站起来,来到范进身前,他从荷包里掏出一串铜钱。
  “文山兄,或许已肚饿难耐了!说起来,这都是小弟的过错,这里有一串钱,你拿去厨房,交付给厨子们,让他们弄点酒菜!”
  范进急急起身,连连摆手。
  “使不得,这如何使得!”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道。
  “酒菜之类,本就是厨子们的分内事,何须凤梧花费,待我去催促几声,顷刻即来,侍候我等文曲星,乃是此辈的荣幸啊!”
  杨澜笑了笑。
  “文山兄,还请收下,些许小钱,打赏给小的们,又有何妨,毕竟,如今晚膳时刻已过。还有,若是厨房方便的话,让他们烧一桶热水,这小孩身上也忒脏,须清洗一番!”
  “却之不恭!却之不恭!”
  范进一边摇头,一边从杨澜手中接过那一串钱。
  手指在铜钱上轻轻摩挲,感觉铜钱的温度,范进仍然摇着头,出门而去,这些许小钱,若是在肃宁,当可买到好几只老母鸡,如今,平白赏了别人,还真是可惜啊!
  范进离开后,杨澜就在桌边坐了下来,右手撑着下巴拄在桌上,灯火跳跃,映红他的侧脸,他微蹙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七月二十八日附身在这具身体上,如今,八月九日,这十来天的光景,也只是对当前这个时代略作了解而已。
  对于这具身体原本的人生经历,家庭背景,了解得也不多,那些记忆就像锁在一间间的房子内,若是没有遇见对的钥匙,也就无法打开那道门,要想完全获取那些记忆,或许只有回到他的出生之地肃宁县,才有可能。
  床那边发出一声轻响,杨澜转头望去,小女孩的身子动了动,眼看就要醒过来。
  杨澜站起身,向前几步,还未走到床边他停下了脚步,小女孩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快地缩到了床角,她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双眼警惕地盯着床前的杨澜,原本应该纯净晶莹的眼神中满是阴郁和惊惶。
  瞧见小女孩的眼神,杨澜不由想起自己初次进入杀手训练营时的模样。
  他站在原地,脸上爬起一缕微笑,希望通过这微笑向小女孩传达出自己心中的善意。说实话,他并不怎么习惯做这样的事情,因此,这微笑能达到什么效果,也还未知。
  “醒了?”
  对这问话,小女孩并没有什么反应,她仍然蜷缩成一团,只是,杨澜的微笑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她原本目光中的惊惶有所减弱,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其中多了一丝怯生生的味儿。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女孩的眼神多了一丝迷茫,她微蹙眉头,开始了回忆。渐渐地,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子慢慢松了开来,不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杨澜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床前坐下,小女孩向后缩了缩身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过激的反应。
  “在这里,你已经安全了,有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只要我有能力,一定会帮助你!”
  杨澜依旧面带微笑。
  小女孩张了张嘴,却未发出声音,她的目光有些迷惘,一时间似乎无法组织起语言来。
  “嗯!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吗?”
  小女孩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半晌,就在杨澜以为她会继续保持沉默的时候,她开口说话了,声音微微带着一丝嘶哑,却依旧流露出一丝童音的清脆。
  “家人都叫我薇薇,我家在张家庄,村子背后是大山,前面有个大池塘,我家有条大水牛!。。。。。。”
  说到这里,小女孩突然抱着脑袋,看上去非常痛苦,她用哭泣一般的语调喊道。
  “头疼得紧!我记不得了!”
  “不打紧!不打紧!记不得就不要再多想!”
  杨澜站起身,温言说到。
  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杨澜回头望去,两个下人抬着一个装着热水的大木桶走了进来。
  “秀才老爷,热水送到,酒菜也已准备停当,范老爷正在他的房间内侯你!”
  “知道了!”
  杨澜点点头,让那两人将热水放下,掏出几枚铜钱,递给了那两人,将他们打发出去,之后,回头对小女孩说道。
  “你一身甚是污浊,须清洗一番,我这儿没有小孩的衣服,床头那里有一套小衣,你且将就穿上,明日再给你买新的衣裳,清洗之后,我会叫人送一些饭菜来,用过膳食之后,你安心在此休息,有些话,明日再说!”
  杨澜原本想让她和自己同睡一榻,将就过一宿,不过,对方既然是一个小女孩,虽然只有十一二岁,同睡一榻却也不妥,今夜,他只好到范进那间屋凑合着过一晚了。
  小女孩目送着杨澜踏出室外,转身轻轻将门拉上后,她迟疑了片刻,方下了床,解下身上破烂的衣裳,脱得精光,快速地钻进热气腾腾的木桶中。
  虽然,只是在外裸露了片刻,昏黄的灯光下,却瞧见女孩的身上满是红痕,那是被人用皮鞭抽打所致。有些红痕已经黯淡了下来,表示那伤痕的历史有点久远了;有些红痕却极其清晰,那是最近所致。
  室内,热气蒸腾,偶尔响起哗啦的水声,窗外,雨点却密了起来,打在树叶林梢,沙沙作响。
    正文 第八章 京师来人
     更新时间:2009…5…26 13:31:17 本章字数:3635
  杨澜到得范进房前,屋内,酒菜已经置上,摆得满满一桌,范进坐在桌前,一个下人站在一旁,执壶为其倒酒。
  “贤弟!”
  瞧见杨澜进来,范进欲起身行礼,杨澜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起身,杨澜坐下后,递给了一旁的下人几枚铜钱,让他过一会送些饭菜到自己房间,随后,将其打发下去了。
  “贤弟家境也不宽裕,行事何必如此豪奢!”
  范进有些嗔怪地说道。
  这次赶考,范进路上一应花费皆是杨澜所出,从某方面来说,杨澜出手大方对他也有好处,只是,范进家境贫寒,见不得杨澜如此大手大脚,又害怕杨澜花费过巨,致使两人没有回乡的盘缠,所以,忍不住劝说了杨澜两句。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范进发现杨澜多了一些变化,以往的杨澜,不过是同他一般。因为从未出过肃宁县的缘故,一路上行事极其小心谨慎,甚而有些畏畏缩缩,在金钱方面,也非常节俭,绝不胡乱花费。
  然而,到了保定府之后,他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用钱大方了起来,整个人的眉眼也展开了,显得极其自信和沉稳,平白无故地就像高人一等一般,这从他的举止以及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范进感受到了杨澜的这种变化,在他看来,这是杨澜远离了家人的束缚,因为年少气盛的缘故,故而多了一些张扬。范进一向认为,君子以谦逊为美,因此,有些担心杨澜的这种变化,他自己比杨澜年长三十岁,自认有把对方从歧路上拉回来的义务。
  “无妨!”
  杨澜笑了笑,淡淡应了一句。
  范进原本还想就这件事说点什么,见到杨澜的笑容,不知怎地,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他怔忪了片刻,举起酒杯。
  “凤梧贤弟,来,干一杯!”
  “干杯!”
  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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