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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认识你[快穿]-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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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黎倒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便脱下了法袍朝另一侧远远扔去。
两只麒麟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同朝着那法袍奔去。
这一看之下,何漪哪里还能不知道是衣服被人做了手脚,他气息微滞,一时间又气又急,暗恨自己竟糊涂至此,送给徒儿贺喜的衣袍竟被有心人当了夺命的令牌,且他还一直未能发觉。
其余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虽则奇怪于玄天麒麟为何会独独对这法袍如此忌惮厌恶,但眼下更重要的绝非玄天麒麟,而是那个血带黑雾,分明就是魔的剑修——盛黎。
眼下他们都渐渐回过了味来,知道麒麟追逐的只有盛黎所穿的法袍,且看诸位长老举动,虽然焦急却根本进入不了其中,显然这结界一时半会儿也破不了,对于旁人而言并无多少威胁。
加之蘅樱仙子语带惊恐的那一声喊叫,许多人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盛黎身上,凌阳宗这个不世出的剑修天才竟然是魔?哪怕单纯为了一份好奇,都有不少人回头驻足了。
蘅樱仙子自叫出那一声后便重新隐没在了人群中,她似乎十分害怕,一张漂亮的脸惨白毫无血色,只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药峰弟子的身上,甚至还在瑟瑟发抖,她本就形容娇小,这一来真是楚楚可怜,倒是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她方才叫那一声时如何的中气十足。
这看起来无可厚非,就算蘅樱仙子功力深厚,毕竟是娇养着长大的一位女仙,平日里便是诛杀妖兽都以绸带勒断其脖颈,甚少有见血的时候,眼下见了盛黎血带黑雾,分明是个魔修,哪里能不被吓到?
然而被她依靠着的药峰弟子却面色微带不愉,他并未开口,只抬眼细细端详了远处仍血流不止的盛黎,又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怀中花容失色的准道侣,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伸手揽住了蘅樱仙子,在她耳边低声道:“若盛师兄果真与魔有关,想来今日不会善终,咱们先走,免得你害怕。”
“……我……我不怕。”蘅樱仙子几乎是咬碎了牙才控制住自己没说出“不走”二字。
这几日她与应兴文多有“巧遇”,有了宗主发话,如今凌阳宗上下都在操办盛黎与夏添的结典,应兴文身为大师兄自然也免不得操心一二,与她见面时也不免几次谈及此事。
蘅樱仙子曾因被人撺掇着挑衅夏添一事而被盛黎下了战帖,只因大喜前不愿平白以刀剑煞气冲了喜气,这才将时间延后,只待结典完毕,盛黎便要提剑来与她一战。
蘅樱仙子自知修为不敌盛黎,却又认为就此认输、去给一个妖修道歉是折煞了自己的面子,当日便咬着牙应承了下来,原本她想这盛黎不会如此不知人情世故,真要对她这个前来联姻的女子动手,所谓的战帖不过是口头说说罢了。
可谁知道这盛黎竟半点没有和她虚与委蛇的样子,莫说药峰弟子,就连她自己的父亲听闻此事都一脸凝重,告知她盛黎此人从不以剑来开玩笑,他说要战,那定然就是要战。
为此,蘅樱仙子也曾想过服软,她知道美貌是自己无往不胜的利器,便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提着几样宝贝找上门去,可盛黎却只冷冷看了她一眼,说什么“伤害的是我的道侣,便应当向我的道侣致歉”。
让自己给一个修为远远不敌自己的妖修、一只妖里妖气的狐狸精道歉?蘅樱仙子根本没办法接受,她的母亲便是死于妖修,她此生最恨的也是妖修,因此断然拒绝,甚至还哽着一口气应下了盛黎的战约。
眼看着盛黎与夏添结典的时辰越来越近,蘅樱仙子也不免有些焦躁起来,就在她为此焦头烂额之际,应兴文给她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他说,盛黎或许不是人。
第209章 道侣修炼手册
应兴文当然不会傻到直接把这句话告诉蘅樱仙子; 但是在他的暗示之下,蘅樱仙子很快就明白了对方话内的潜藏之意。
这一发现令蘅樱仙子欣喜若狂; 如果盛黎不是人,那会是什么?而且能令应兴文都吞吞吐吐且为之惊惧的消息; 只怕……非妖即魔; 但在凌阳宗已经认可了盛黎那个妖修道侣的前提下,只怕是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一来; 蘅樱仙子心中登时便有了计较; 她正愁没机会打消与盛黎的战约呢,魔族与修真界素来水火不容,凌阳宗一个正道门派怎么可能容忍魔修成为他们的弟子甚至长老?若是此事揭露,想必全修真界都会去追杀盛黎; 到时候盛黎自顾尚且不暇; 哪里还有什么空余来与自己计较?
蘅樱仙子根本不去考虑她这番举动是否太过极端; 在她看来,她身为一宗宗主之女前来与凌阳宗联姻; 算是给足了凌阳宗上下面子; 她们宗门虽不及凌阳宗势大,但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小宗。当日自己不过是受人诓骗,所以对一个妖修态度不好了些; 最后不就立刻澄清误会了吗?夏添可是自己亲口说过“无妨”的。
何况她已经放低姿态向盛黎道歉了,对方却依旧不依不饶; 那妖修亦是不肯大方些放过自己; 着实半点没有风度; 既然对方这般作态,就怪不得她了——何况她只不过是说出了实情,也并没有污蔑。
她的反应正中应兴文的下怀,应兴文在宗门中耳目众多,自然知道盛黎之所以对蘅樱仙子如此冷漠并非只因当日蘅樱仙子对夏添出口不逊,更因为她在回到下榻的小院后,命侍女捉来未开灵智的幼狐鞭笞折磨,每每下鞭子时还要念念有词地骂上一句夏添,她自以为做得隐蔽,却不知自己在凌阳宗的地盘上,哪里有什么事是能真正蒙蔽凌阳宗长老的?
只是如今两个宗门已经定下了联姻一事,唯恐闹大了于双方都面上无光,加之蘅樱仙子弄死的都是些寻常野兽,在修者眼中看来根本不值一提,故而蘅樱仙子此番作态并未闹大,只有少数人知道罢了。
不过在得知此事后,应兴文倒也歇了与她戏耍一番的心思,他原以为蘅樱仙子不过是行事冲动罢了,往日倒也多有耳闻,知道她因生母而对待妖修颇为冷酷,但如今一见,方知对方本就是心胸狭窄,于应兴文看来,不过是“既蠢且毒”罢了。
但这样的人,若能使用得当,倒是不失为一把沾了毒的利刃。
应兴文便暗中运作,先是有意无意地向蘅樱仙子透露了“盛黎必将在结道大典上露出魔修形态”,又忧心忡忡地表示自己作为宗门大弟子,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宗门中有心怀不轨的异类存在。
蘅樱仙子在自己宗门中也算是被宠大的,她是宗主嫡长女,又自诩美貌,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前呼后拥着讨好的?她到底也没见过多少恶人,不知这修真界中人心更是难测,她还以为应兴文是知道了自己的难处,于是想要替自己讨回公道,却又碍于是宗门大师兄不便出面拆穿罢了。
她自以为已经收拢了应兴文的心,心中窃喜不已,立刻给出了应兴文想要的回应,表示自己是正道修士,绝不容许魔修来搅乱正道的平静。
而从头到尾,应兴文除了与几个参与其中的人暗示行事外,根本一点都不曾沾手。
在确认宗主与剑峰何宗主所言非虚后,他便开始设计了一切。
能够激怒麒麟的梼杌血,是一位初入内门的弟子之前外出历练时得来的,是几个不知事的洒扫童子偷去玩耍的,是外门管事斥责后夺走的,是负责护送喜袍的弟子不小心撒上去的……甚至就连点明盛黎是魔的那句话,也不是他喊出来的。
至于盛黎的血——这可真是与他无关了,盛黎自己是魔,这怪得了谁?
应兴文此番运作自然是想着要把盛黎一举扳倒,无论是盛黎的修为还是门内长老们对他日益重视的态度,都让应兴文觉得无法忍受,尤其是在宗主亲口下令,让盛黎和夏添在主峰举办结典时,这种愤怒和嫉妒达到了顶峰。
盛黎和他那个妖修道侣不是要去飞仙阁接受诸位飞升的师祖认可点化吗?那他就要这两人连门都进不去!
此刻见众人都已经见证了盛黎的确是魔,应兴文心中一块巨石落下,他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不断上扬的嘴角,一甩袍袖踏云到宗主身边,面露些许焦灼,语气亦是有些急切:“师尊,下面不少弟子都叫嚷着,说盛师弟是魔修,恐怕于凌阳宗名声有碍……”
一旁的一位长老重重叹了口气,“麒麟未曾归位,谁也靠近不得。”
宗主抬手轻轻一摆,示意他不必再说,只道:“罢了,或许天命如此。”
魔修与正道犹如水与油,哪怕二者再为相似,也绝不可相溶,凌阳宗弟子数以百万计,他们也决不能有一位魔修的同门,否则不单门派清誉受损,连这些弟子也要遭受怀疑。
何漪捏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面色冰冷,他道:“盛黎是我剑峰弟子,也是我的亲传弟子,剑峰自会给一个交代。”
这话便是要当众保下盛黎了,几位长老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一位峰主道:“眼下这结典大约也办不成了,还是先请前来的客人离开为好,咱们宗门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就是。”
应兴文垂手立在一旁听着,识趣地没有再火上浇油,只在长老说完话后朝宗主拱手道:“师尊,那我先将众位贵客请去歇息。”
宗主点了点头,他深深看了应兴文一眼,似是有话要说,末了却没有开口,只说:“你先去吧。”
而飞仙阁结界内,两头麒麟将盛黎甩出去的那件喜袍袖子奋力撕扯成了碎片。
它们之所以震怒,正是因为那袍袖上沾染的梼杌血,玄天麒麟是瑞兽,梼杌则是凶兽,二者一旦遇上便是不死不休。梼杌血对于修士来说或许气味浅薄,但在这宿敌看来则是再明显不过,故而两只麒麟甫一嗅到盛黎衣袍上那些许梼杌血便发了狂,它们并不识得其中古怪,不过是靠着气味识别罢了,一开始只以为盛黎也是一只梼杌,所以才朝着他攻击,待得盛黎甩开了衣袍,它们自然也随之转移了目标。
但法袍是何漪亲自为徒弟寻来的,毕竟不是凡品,可抵挡大乘期修者全力三击也绝非虚言。每攻击一次,两头麒麟周身的光点便暗淡一分,及至袍袖成了碎片,两头麒麟也筋疲力尽,它们没有再看盛黎和夏添一眼,踏着虚空回到了飞仙阁的大门上,很快光点四散,两只麒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添一直绷直的背脊直到此刻才微微放松下来,他再三确认,见大门上一片寂静,显然不会再冒出什么麒麟,方才松了口气。
盛黎手臂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夏添情急之下低头去吮,好在麒麟灵力虽然十分霸道,但到底只是两只灵体,伤势看来十分凶险,但也到底渐渐痊愈了些。
两只麒麟归位,笼罩在飞仙阁外的结界也随之破开,何漪这才得以走到二人身边,他拿出一瓶药粉洒在盛黎的伤口上,见血彻底止住,又一挥袖将盛黎滴落在问心阁前的血迹清除干净,这才道:“眼下麒麟闭门,飞仙阁也进不去了,好在早就刻过了命牌,也不算没有礼成……你们随我来。”
夏添尚未意识到魔对于修真界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者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于他而言,盛黎就是盛黎,不管是剑修还是魔修,都是他认定的饲主。
盛黎心中却有了几分计较,方才的结界虽然将问心阁内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虽然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但他却可以猜出一二。
当初盛黎所接的宗门任务也有诛杀魔修的,魔修大多逆天而行,且喜好吞吃其他修士,以此转化为自己的修为,莫说修士,就连凡人都闻之色变,在修真界可说是人人喊打。
方才他不慎被麒麟破开手臂,见到自己血中有黑雾翻滚,便知道恐怕不妙,不论今天是谁暗中算计于他,对方显然都已经达到了目的。
盛黎稍稍调息片刻,自觉已无大碍,便看向何漪,道:“师尊,今日……”
“今日之事,我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何漪面色冷肃道。
盛黎一怔,他原以为自己师尊是来追究自己这当众暴露魔修身份一事,眼下看来,似乎未必?
夏添看着盛黎手臂上那个可怖的伤口,眼中尚有藏不住的担忧和恼恨,闻言忍不住嘀咕道:“如果知道是谁同我们过不去,我要挠花他的脸。”
“胡闹。”盛黎轻斥一句,且不说如今他的修为如何,既然敢在众位长老面前算计他,想来对方也有些底气,哪里是小狐狸说挠花就能挠花的?
何漪却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甚至还补了一句,“剑峰弟子的剑也不是吃素的,胆敢招惹剑峰,想来也是想看看剑峰的剑有多利。”
第210章 道侣修炼手册
前来观礼的修士们怎么也没想到; 他们原本不过是前来凑一凑这凌阳宗百年头一桩喜事的喜气,却会撞上此番变故。
修真界第一大正道门派却找了个魔修当徒弟; 这消息说出去只怕不单要笑掉旁人大牙,还要吓掉一群人的下巴; 连这正道第一门派都有魔修藏匿; 且一藏就是这么多年,谁知别的小门派里还有没有魔修?若是这些魔修哪一日忽然暴起; 岂不是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有些势单力薄的不免因此心生忧虑; 更唯恐凌阳宗为了堵人口舌朝他们下手,因此纷纷主动表示会信任凌阳宗的处置,他们也不会在此事上多言。
但却另有些修为不低的修士并不打算就此轻轻揭过,更有些门派自觉由此窥得了机会; 联合起来朝凌阳宗的宗主发难; 意图将这第一大门派就此扳倒。
“……听说那盛黎是打小就养在凌阳宗的; 贵门派当真一点不知道他的底细?”
“剑修会一点血都不见?莫非贵门派诸位长老早就知道此事,却故意隐瞒……”
“凌阳宗可是咱们正道的第一大门派; 却能容忍一个魔修……且这消息还一瞒就是这么多年; 若非今日机缘巧合,难道凌阳宗打算等到这魔修来日斩天灭道才承认吗?”
“凌阳宗到底是不是故意藏匿魔修暂且不提,今日我见那何峰主带走了魔修; 难道还打算就此揭过不成?”
几个其他门派的长老先是喋喋不休地争论了一番“凌阳宗是否故意隐瞒魔修”一事,后索性直接质问起了凌阳宗宗主; 更言辞激烈地要求他立刻当众处决盛黎; 以示凌阳宗不容魔修的态度; 以免让其他正道修士寒心。
凌阳宗宗主并几位长老坐在上首,相较于几位面色难看的长老,宗主倒是平静许多,他不发一语,静静听着挤在堂前的诸位修者控诉。
众人滔滔不绝说了许久,见宗主并不辩驳,诸位长老虽然面色难看,但也未曾出言争论,倒是渐渐有些无趣起来,几个打头的大能修士面面相觑片刻,便不再说话。
见众人终于安静下来,宗主这才环顾四下,道:“诸位可还有话要说?”
见无人应答,他又站起身来继续道:“既然如此,各位还请放心,今日之事,我凌阳宗定然会给出一个交代。”不待旁人追问,他轻轻一拍座椅扶手,那以玄金锻造而成的座椅便顷刻化作了飞灰。
玄金何等坚硬难得,需得上等炼丹师催动真火灼烧七日七夜方能锻造,眼下竟然如此轻易就被宗主拍成了灰烬,这一手令大殿内众人心中一跳,也让他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面前站着的可是凌阳宗的宗主。
眼下凌阳宗虽然爆出了藏匿魔修的丑闻,可事实到底如何还有待追究,他们若是再追问下去只会显得咄咄逼人,恐怕最后即便有理都会变成没理。
思及此处,众人倒是再不敢多言,各自被前来引路的童子带了出去,只待凌阳宗查清楚了再去要一个能让他们满意的交代。
片刻后,原本吵吵嚷嚷的大殿内平静下来,凌阳宗几位长老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宗主,等待他做出决断。
宗主沉思片刻,道:“既然剑峰长老领走了徒弟,那此事先看剑峰如何处理,至于盛黎……诸位有什么想法?”
一位长老皱眉道:“我当初就说过,既然是魔修,且明知他将来会铸下大错,就不该留在我凌阳宗,损坏我门派清誉……”
另一位长老听罢却反驳道:“事在人为,盛黎在凌阳宗这些年不曾有过违背本门教义的举动,如何看得出他就会毁天灭道了?”
几位长老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一时间争论不休,末了只得看向宗主,等他发话。
宗主面色凝重,当日他与何漪议定,把盛黎和夏添结典之日选在今天,原本是希望今日一过便能尘埃落定——
“……当初将你带回凌阳宗后,我与宗主多番推演,算出了你在幻境中诛灭天道的时辰,原本便该是今日,我二人便想着,你与小夏情深,大喜之日总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等这一日过去,也就算是破了老师祖留下的预示。”
何漪带二人回到了剑峰,他着实也没料到今日会出这样的事情,因魔修之血与常人不同,很容易便能分辨差别,他当年在遇到盛黎时便喂他吃下了隐匿血脉的丹药,吃下后即便受伤流血亦与寻常修士无异,当时只哄骗小孩子说是强根健骨所用,并未告知实情。
每隔二十年,何漪便要让盛黎服下这样一枚丹药,以免他受伤流血让人瞧出不对来,按理说原本今日盛黎就该服药了,只是何漪想着是大喜的日子,待得他们二人礼成后再服不迟,左右没人会在凌阳宗弟子的结典上与之拔剑相向,也不差这一两个时辰。
但谁料到飞仙阁的麒麟会突然发难,原本好好一出喜事,竟成了这副模样。
说罢,何漪拿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玉瓶摆到盛黎面前,道:“是我的疏漏,若今日一早便让你服下,只怕便不会闹成这样,倒是叫你们两个孩子遭罪。”
夏添初时还听得懵懵懂懂,他挂心盛黎,直到确认对方被撕咬开的伤口都愈合了这才放心,也顾不得追究麒麟为什么独独咬着盛黎的衣服不放,这会儿倒是渐渐明白过来。
他在修真界虽然只是一个初入金丹的小妖修,但小世界中的历练却不是空口一说,要说明枪暗箭,还真遇上过不少,此刻冷静下来稍一思忖,便明白过来今日是被人算计了,对方应当是凌阳宗内门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何漪亲自为弟子准备的喜袍,且熟知玄天麒麟喜恶,故意在喜袍上放了些什么东西引诱对方主动攻击,又算准了大喜当日会有如此多的修士一同前来观礼,便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盛黎是魔修一事,到时候众口铄金,凌阳宗也不能轻飘飘将此事揭过。
夏添便宽慰了何漪两句,又问起凌阳宗内有哪些人知道盛黎的魔修身份。
何漪稍稍蹙眉,“只有宗主和我们几个峰头长老,此事非同小可,当初决定将我这徒弟带回凌阳宗养育后,我们便齐齐立誓,不可将此事转告外人。”说罢又看向夏添,解释道:“但你们定下了道侣契约,天道也越不过去,所以知道无妨。”
“其余几位宗主可有不赞同此事的?”夏添又追问道。
“倒也的确是有,药峰那老头子就是一个,但也就是偶尔抱怨……立誓已成,一旦破誓便是给自己种下心魔,倒是没人会把此事往外说。”
“也就是说只是不能主动告知?若是旁人自己得知呢?又或者是故意暗示?”
“这……”何漪语塞,他这些年来醉心剑道,见盛黎服下丹药后并无异状,倒也没有考虑过这些,一时间有些犯难,“可这些年来从不曾出过纰漏,咱们一直瞒得好好的,谁能得知?”
夏添若有所思,剑峰弟子大概都随了何漪的脾气,直来直往并不藏事,能够让他们投注全部精力的唯有剑道而已,想来也没精力去做些勾心斗角的事,倒是十分纯粹。
他并不打算将那些蝇营狗苟说给何漪听,盛黎也是此意,他了解自己的师尊,最不屑于小人行径,更是懒得与人尔虞我诈地来往,剑峰弟子大多如此,今日这幕后之人恐怕是冲着他来的,如今他这“魔修”的名头只怕已经传遍了修真界,想来也是对方想看到的。
思及此处,盛黎道:“师尊,今日前来观礼之人众多,剑峰恐怕也因为我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凌阳宗势必要给出一个交代,才能平定悠悠之口。”
何漪随意搭放在案上的手微微收紧,郑重道:“你是我亲传弟子,剑峰定会护你周全。”
盛黎心知这是何漪真心实意,却也知道魔修一事非同小可,单看往日他在宗门所接任务,但凡涉及魔修,无一不是赶尽杀绝。
只是没想到,他自己也是魔。
盛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他看向桌面那个自己十分眼熟的玉瓶,却并不打算再服下丹药。
“师尊,魔修身份于我并非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既然如今已经被人知道,也不必再瞒下去。”
何漪一怔,“你们想好了?”盛黎一旦认下魔修的身份,不单单他自己,连同身为他道侣的夏添也讨不了好,盛黎在凌阳宗多年,也不会不知道修真界对待魔修的态度。
盛黎与夏添对视一眼,一同点了点头,“是,想好了。”
自在盘古崖误打误撞走进了剑冢以后,盛黎才正视自己作为“魔修”的身份,万千灵剑的怨气凝结成了他,但他却并非只有无尽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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