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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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眼见三人要火并，正要看热闹，冷不丁见一个无名小辈跳出来叫停，一时都面面相觑。
　　　　少冲拱手道：“在下洪湖派李少冲，是个无名小辈，三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认识在下，并不奇怪。在下奉劝于二侠和张大侠一句：于化龙老先生是被拭剑堂的叛逆所害。与邵副堂主并无干系。二位要替于老先生报仇，可别找错了人！”于章龙惊道：“少侠何出此言？家兄罹难。你亲眼所见？”少冲道：“正是。”此言一出，众人一阵轰动。张默山惊道：“这么说，去年腊月二十三闲云阁之事，你是亲眼目睹了？”少冲点点头道：“不错，去年腊月二十三南北密会，四个知情人，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话音未落，一人突然喝道：“小心！”两条人影同时扑向少冲，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少冲一个愣神，被女子扯住腰带，往后一拨，横剑挡住男子的来路。少冲被她一拨，身不由己到了紫阳派冷凝香的身边。冷凝香、杨秀、黄梅三人三剑齐出，将少冲紧紧地护住，这电光石火之后，众人才看清那个来抢少冲的男子却是邵玉清。
　　　　杨秀冷笑道：“邵副堂主你要杀人灭口吗？！”邵玉清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怕有人要杀他灭口。”一双冷目扫过，少冲顿时感到寒意阵阵。杨秀冷笑道：“多谢邵副堂主了。李少侠于紫阳宫有恩，他的事便是紫阳宫的事。”张默山道：“李少侠，你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到这个份上你不说只有死路一条。”邵玉清道：“你敢胡说，死路一条。”
第一一八章　东风与（3）
　　　　少冲凄然一笑，道：“这件事事关机密。当日我们四人发下赌誓，对此事守口如瓶，永不外泄。不想……今晚，在下情知说出来难逃一死。在下只是不想看到无辜之人再受牵连，更不想看到江湖上和朝廷有什么误会，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张大侠、邵副堂主，两位都是当世英杰，请以大局为重。”众人听他言辞恳切，不觉动容。谢清仪道：“李少侠所言极是，当今危局，二位不可不慎。”众人纷纷附议。张默山道：“并非张某信不过朝廷，实在是此事关系江南千千万万的百姓的身家性命，张某才不得不冒险查问个明白。若是错在张某，张某自会负荆请罪。”少冲道：“张大侠一片赤子之心，令人敬佩。相信朝中有良知的大员听闻此事不会再追究。”说完目视邵玉清，邵玉清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张大侠虽处江湖，心系朝廷，朝廷心里自然有数。邵某会将今晚之事如实禀报朝廷，相信朝廷定有公断。”
　　　　少冲笑道：“既然二位都以公心处事，在下便是一死，也无憾了。”张默山眉头一皱，道：“且慢，但少侠如何证明你确实知道闲云阁密会的事，据我所知，知情人不是死了，就是逃去无踪。而你又与拭剑堂瓜葛不清，你说的话我能信吗？”少冲笑道：“阁下所言极是。若是我猜的不错，阁下口中所说知情人应该是指洪湖县衙中的江超、阮小六、卫华和邵立四人，而逃去无踪的那个人就是巡检司的雷显声。不知在下说错没有。”张默山默默点点头。
　　　　少冲接着道：“那日衙门放班，我正预备回府过节。却不想在门口遇到江超、阮小六、邵立三人，三人要我去赌钱。我觉得奇怪，这三人连同卫华是衙门中有名四大赌鬼，形影不离。这一日为何只有三人？一打听才知道卫华老婆有病，临时走了。如今四人都已不在人世，卫华的老婆也突然暴病身亡，可这件事却不难查清楚，问问卫华的左邻右舍，问问药房的伙计和坐诊的郎中，便可知道我所言不虚。诸位一定奇怪，既然卫华当晚没去，为何闲云阁的老板会说他在场，是他们有仇吗？不是，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去赌钱，我有意不让他看到我的脸，大家都穿着公服，从背后看，我跟卫华是有几分相似，所以他误以为我是卫华。因为这个缘故，卫华成了我的替死鬼。而他因为指错了人，被人认为不老实而遭到灭口。此事听来匪夷所思，但并非无迹可查，雷显声就是凭着他身上的一本账，查到了我的头上，可没等到我承认，他就亡命天涯了。张大侠，我这么说您还有异议吗？”
　　　　张默山默默点头，四下一片死寂，丐帮弟子收起火罐。
　　　　少冲道：“我们正在密室中喝酒赌钱。这个时候，拭剑堂李佩红副堂主带着六位精干的好汉到了厅堂，设下了阵势。没过多久，于化龙和一个女扮男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一场混战，于化龙占了上风。正在这时，一个名叫万里风的人，带着四位高手前来助阵，混战之后，四大高手丧命在于化龙剑下，我们都以为万里风站在李副堂主一边，谁知他用毒不仅迷倒了于化龙，也迷晕了李副堂主一干人。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把李副堂主和于化龙统统献给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杀了于化龙，抓走了李副堂主。”张默山急道：“那后来怎么样？”
第一一九章　东风与（4）
　　　　少冲正要说下去，忽然有一人大叫道：“李少冲手持拭剑堂金令在嘉鱼县救走了陈兆丽，他的话你们怎么能信？！”说话者是洞庭水寨的副寨主鲁成。张默山拱手道：“鲁老先生此言当真？”鲁成眼一白，冷笑道：“是真是假，张大侠何不问问紫阳宫的几位女侠呢。”此言一出，数百道目光一起聚集在紫阳宫诸人身上。赵九通急问冷凝香道：“果真如此吗？”冷凝香点点头。
　　　　邵玉清目露凶光，森然道：“阁下是哪位？”灰发老者冷哼一声，道：“洞庭水寨鲁成。”说着话身后七八人拔剑迎了上来。赵九通一使眼色，丐帮弟子中顿时跳出七条精壮大汉，呈北斗七星形状，将邵玉清围在中心。鲁成哼了一声，瓮声瓮气道：“赵九通，谁要你帮忙！”赵九通大笑道：“老鲁！你别不识好人心，邵玉清的本事你还对付不了。”鲁成脸色陡然变得黑紫，有人私下暗笑道：“两头牛又要斗起来了。”原来赵九通与鲁成同年同岁，都属牛，赵九通话多脾气爆，鲁成寡言性情倔强，二人相识多年，却每一见面都要斗上半天嘴。鲁成指着赵九通正要发难，张默山忽然淡淡地说了句：“二位都少说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如在耳边，百十人却能听的一清二楚。经他一劝，二人皆闭口不言。
　　　　张默山道：“闲云阁密会关系大宋根本，拭剑堂查了这么久到底有何结果？请邵副堂主明示，此事一日不清，天下人心就一日不平。”众人纷纷附和。邵玉清苦笑道：“有人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诸位不信，邵某又有何办法？”一人大叫道：“他是你的人，他的话我们能信吗？”众人纷纷鼓噪，邵玉清道：“他的话你不信，邵某的话你就信吗？”众人一时语塞。
　　　　少冲静观情势变化，猛然间发现张默山暗暗给于章龙递了个眼色。于章龙挺身而出，指着邵玉清骂道：“邵玉清，你还不承认家兄的死与你们无干？万里风不是你们拭剑堂的吗？”说着话就要上前火并，众人见他双目含火，都往后退，少冲见势不妙挺身上前，道：“于二侠请息怒，万里风不光害了于化龙，也害了李副堂主，他还亲口说这些都是送给这个女子的见面礼。”鲁成大叫道：“这厮是拭剑堂的人，他的话大伙不要相信。”张默山怒道：“鲁副寨主，你是何居心？非要让于二侠跟邵副堂主斗个两败俱伤你才甘心吗？”鲁成被他这一问，一时说不出话来。张默山咽了一口气，问道：“后来怎样？”少冲道：“不久之后，外面来了一个蒙面的锦衣人，四下的随从一律屏退，二人商议一件十分机密的事情，声音压得非常低，在下隐约听到二人说要联手做一件大事，那个锦衣人许诺给女子一大笔黄金作为酬答，二人最后约定今年五月在泰山再见面详谈。”
　　　　张默山道：“这对男女长着什么模样？你真的没看清？”少冲道：“一来离得远，二者灯火昏暗，三者两个人都蒙着脸，在下确实没认出是什么人。那个锦衣人身材高大，举止投足间一派大气。万里风对他极为恭敬，想必也是拭剑堂的人。至于那个女子，也就十**岁的样子，身材高挑，人长的极美，皮肤像雪一样的白净，真是天下少有的美人。”黄梅冷哼了一声道：“怪不得你什么都没看清，你的心思全放在美人身上了。”少冲尴尬一笑。于章龙嘿嘿冷笑，戟指邵玉清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这笔血债于某就找你来讨还。”一旁杨秀察言观色，抢先一步拦住去路，微笑道：“于二侠且听小女子一言。万里风既然把李佩红也交给了梨花会，想必是拭剑堂的一个叛徒。此事与拭剑堂无干，相信邵副堂主一定会妥善处置的。”于章龙闻言落泪，哭泣道：“师兄待我恩厚，他无端惨死，于某怎能坐视不管？杨姑娘请你不要拦我！”杨秀稍一迟疑，于章龙侧身绕过杨秀，长剑直指邵玉清，邵玉清临危不乱，步步后退。
　　　　少冲见情势危急哀求张默山，张默山低头不语，一旁赵九通冷笑道：“你好不晓事。人家为兄报仇，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张大侠怎好出手干涉？”少冲情急之下张开双臂拦住于章龙，于章龙大怒道：“挡我者死！”少冲哀求道：“于大侠万万不可因小失大。”于章龙激怒之下挺剑刺去，少冲闭目待死，恰在着电光石火之间，韦素君突然喝道：“于大侠不要误伤人命。”话到人到，挺剑格挡住于章龙，韦素君剑法超群，但内力到底不比于章龙，双剑相交，于章龙剑锋依旧在少冲胸前划开一道伤口，血汩汩往外冒。
第一二零章　东风与（5）
　　　　韦素君冷哼一声道：“两位之间的私事，紫阳宫本不该多管，但既然误伤紫阳宫的恩人，我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了。”于章龙双眼喷火，戟指素君怒道：“你要阻挡我？！”张默山见势，急忙劝道：“于兄万不可坏了江湖规矩。”于章龙闻言，脸色憋得紫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拨开人去，夺路去了。少冲正暗自庆幸，猛然两支火箭腾空而起，在半空炸成一朵纺锤状的烟花，照的半边天都亮如白昼，众人正惊惧间，猛听得四下里喊声震天，黑漆漆的松林里杀出上千官兵。
　　　　赵九通叫道：“擒贼先擒王。给我拿下邵玉清！”一声令下，丐帮的七星阵瞬间启动，移形换影，虎虎生风，将邵玉清团团围住。邵玉清见势冷笑了一声，手一扬，陡然间人群中窜出来十七八个大汉，冲开七星阵，聚集在邵玉清身侧。众人万不料有此变故，一时大乱。邵玉清仰天大笑道：“既然各位有此雅兴，邵某就陪各位玩玩。”说话间，四下官军已经围了上来，阵型中竟有百十名硬弩手。人群被挤压着步步后退，人心惶惶。杨秀厉声责问道：“副堂主要赶尽杀绝？”邵玉清哈哈一笑，道：“邵某也不想。怎奈有人逼人太甚，也怨不得邵某了。”少冲放声大叫：“两位稍安勿躁，万不可因小失大！”任他喊得声嘶力竭，谁又听他的？黄梅拍拍少冲道：“好啦，这事你管不了，待会打起来，你跟着我，保管丢不了性命。”
　　　　守在河两岸的丐帮弟子嚷道：“娘的，先干掉船上的什么狗屁郡主再说。”说话间，装满猛火油的陶罐雨点般地抛向河心的木船。邵玉清脸色灰黑，正待发作。恰在此时有一人哈哈大笑道：“诸位来洪湖做客，苏清河来迟啦！”只见一个白衣道士和一位身穿六品官袍的文官联袂而来。那个道士，风采飘飘，昂首阔步而来，正是洪湖派的掌门人苏清河，他左侧跟着洪湖五虎中的刘青烈、荣清泉兄弟，二人都是一身戎装。那名六品文官，神情紧张，低着头紧跟在苏清河身旁，他身后跟着四名护兵，个个战战兢兢，脸色灰白。
　　　　赵九通抢前一步上握住苏清河的手，笑道：“苏掌门，你可真是及时雨。您再晚来一步洪湖的天就塌了下来啦！”苏清河呵呵笑道：“有老大哥你在，天是塌不下来的。”苏清河与张默山、邵玉清等人见了礼，鲁成眼看那官吏，不悦道：“苏掌门带这位官老爷到此，是为捉拿我等吗？”苏清河微微一笑，道：“诸位来洪湖，没跟苏某打招呼，苏某本不该来打搅。只是今晚有人向知州吴大人告发说这里有人违禁聚众。吴大人便要调集人马前来捕拿。苏某情知诸位在此只是朋友相聚，共叙友情，并不会做出作奸犯科之事，故此在吴大人面前立下保状。吴大人是位爱民的好官，故此只让这位梁大人与苏某同来察看。”那官咳嗽了两声，道：“朝廷明令禁止私人聚会。尔等不知吗？若不是苏掌门出面具保，定要将尔等统统捉拿！”他说的严厉，语气却露出怯意，待见众人怒目而视，竟然低头不敢再讲话。
　　　　冷凝香道：“让梁大人和苏掌门为难了。我们这也是多年朋友不曾见面，在这叙叙旧。朝廷的律法自然是要遵守的。张师兄，邵先生我看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张默山、邵玉清面面相觑。苏清河低声道：“两位就算不给苏某的面子，朝廷的颜面总还要顾及的吧。”张默山闻言，向邵玉清赔礼道：“在下糊涂，误信谣言，害死贵堂许多弟兄，情愿一死赔罪。”说罢，跪倒在地。邵玉清赶忙跨前一步搀扶起来，道：“张大侠身在江湖，心系朝廷，真是精忠报国的忠良之士，邵某鲁莽了。邵某定会追查到底，将这帮祸国殃民的奸贼捉拿归案。”
第一二一章　破浪（1）
　　　　苏清河大笑，将二人手叠放在一起，道：“二位能化干戈为玉帛，洪湖之幸，天下之幸啊。苏某在城中备下美酒，一尽地主之意。”邵玉清道：“多谢苏兄美意，只是君命在身，邵某不敢停留，就此告辞。”说着话，退了三步，这才转过身来，他身边原来只聚集着十几个人，这时不断有人站出来跟在身后，等走到河边身后已经有上百人随行。外围的官兵也整队后撤，片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聚集在河边的数百人默默地地看着，多半人还没有从这种戏剧性的变化缓过神来。少冲强自挣扎起来，想最后看一眼谢丽华，却被涌动的人群挡住视线，只远远地看到乌篷船孤零零地朝大江驶去。赵九通唏嘘道：“天下一半好汉都被拭剑堂收买了。怪不得他有这般胆气。”张默山闻言眉头紧锁，望了少冲一眼，取出一瓶金创药，道：“于二哥报仇心切，我待他给你陪个不是。”一躬到地，转身离去。各门各派应苏清河之邀，赶往洪湖县城赴宴。紫阳宫谢清仪、冷凝香、韦素君三人先行一步，留下杨秀、黄梅照顾少冲在后。
　　　　半道上，黄梅问杨秀：“你说这位苏掌门有何神通，只说了几句话，就把两只红了眼的公鸡拉开了？”杨秀冷哼一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今晚可不光是洪湖派的掌门，还是洪湖两万乡勇的大元帅呢。你没见刘青烈、荣清泉全身披挂？那就是要告诉张默山、邵玉清他是有备而来。再说人家把官府都搬出来了，张、邵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进退？”黄梅恍然大悟。
　　　　是夜洪湖派大设宴席，招待天下英雄，直闹到天明，众人才陆续离去。少冲敷上金创药，精神大好，等众人退去，来拜苏清河。苏清河道：“你这么长时间都能守口如瓶，今晚为何要说出真相？”少冲道：“回掌门，晚辈不敢欺瞒掌门，实在是当日发过毒誓。今日若非情非得已也断然不会说出来。”苏清河微微一笑道：“你真的以为谢丽华这次是无功而返？”少冲一愕，茫然问道：“她从来没有问过我什么，又怎么会知道？”苏清河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道：“她若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岂能活到今日？有人背着金百川跟梨花会密会，谢丽华就是为了来查清真相。一个雷显圣都能查到你的头上，难道她不能？谢丽华赶走雷显声，一者怕他抢了功劳，二来也是怕伤了你。看来说你们之间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是假，你们不光有夫妻之实还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不然她怎会把金牌送给你保命？只是她这一念之仁，却是后患无穷。”
　　　　少冲想了又想，茫然地摇摇头道：“她确实没有问过我。她怎么会知道此事……”苏清河冷哼一声道：“醒着的时候没问你，梦中也没有吗？”少冲闻言蓦然一惊，失色道：“掌门说的不错，有一阵子我常常做一个同样的梦，我被带到一个黑牢里，是有人在询问我，可是我始终没有说出来。醒来之后，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苏清河道：“那是她给你服了**，让你在迷幻中把实话都说了。不然以张默山的精明怎么会甘冒风险，穷追不舍？”
　　　　少冲道：“掌门圣断。晚辈佩服的五体投地。”苏清河冷笑一声道：“拍马屁。”荣清泉疑惑道：“张默山这一次忙的比谁都欢，他到底图的什么？难道仅仅是想出出风头？”苏清河道：“此人心机颇深，他想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次他是一个大赢家。好了。不说他们，我们回去处理一下洪湖门内的事。”少冲撩衣跪拜，道：“请掌门饶过庄天应一命。”荣清泉怒道：“洪湖门规第八戒是什么。投敌卖国的畜生，你还要为他求情？！”少冲道：“晚辈知道，只是若杀了他，晓霞师姐岂不是要孤苦一生？”苏清河笑道：“傻小子，他做出这种事来，晓霞还能和他在一起吗？”说着话搀起少冲，道：“我打算把洪湖的产业交给赵丰打理，你和晓霞跟我回小平山。”少冲闻言苦笑了一声，刘青烈笑道：“傻小子，这等好事，你还愁什么？”见少冲茫然不知，荣清泉笑道：“晓霞青春年少，难道要她孤苦一辈子？等她三年孝满，嫁你为妻。”少冲闻言默默无语，苏清河道：“怎么你嫌弃她嫁过人？”少冲摇摇头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弟子百死不能报答。师父被奸人所害，自己自然要好好照顾小霞姐，才能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只是怕她嫌弃我……”苏清河哼了一声道：“喜欢就是喜欢，扯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她嫌不嫌弃你，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少冲闻言大喜。
第一二二章　破浪（2）
　　　　当晚赶回穆府，人未进门，刘青烈兴冲冲迎上来，道：“肖天海终于认了。”苏清河笑道：“清泉用遍十八般酷刑，他都不肯招，你用的什么办法？”刘青烈笑道：“掌门不知，这个肖天海竟然是个孝子，一听说我们要到乡下把他老娘请来，立刻就招认了。”少冲道：“不是说幽冥教无父无母的吗？”刘青烈冷笑道：“什么幽冥教，你让姓邵的骗了，他是蒙古人的探子，跟庄天应是一伙的，在洪湖这些年，把洪湖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弄得一清二楚。此人心机如此深，若不是上峰严令他报复你们。掌门也怀疑不到他的身上。”少冲闻言震的半晌无言，这个与自己相处两年多对自己一向关照有加的大师兄，竟然是蒙古人的坐探？自己杀死蒙古使者，他力排众议让自己和赵丰外逃，却又密报官府，想借刀杀人。他表面上召集城外弟子进城救赵丰，心里却是想借邵玉清的刀为被自己杀死的蒙古使臣报仇。用心何其之狠！若不是被掌门及时识破，师父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洪湖派和官府从此就结下了血海深仇。少冲出了一身冷汗，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太杂，太匪夷所思。
　　　　穆府里里外外一片缟素，灵堂中摆着穆英的灵位。晓霞、赵丰等人披麻戴孝跪在一旁垂泪，少冲念及往事顿时泪流满面，跪地放声大哭。苏清河一行也一一行了礼。礼毕，刘青烈大步从外面进来，道：“人已经带到，请掌门发落。”苏清河挥挥手，众人都退到一边。肖天海被五花大绑地推了进来，见了苏清河冷哼一声，闭目不言，刘青烈见他神情倨傲，勃然大怒，道：“见了掌门，为何不跪。”正要强行按他下跪，苏清河摆摆手，道：“肖天海，你虽然投在穆师兄的门下，却从没在小平山祖师爷面前磕过头。按理说你的事我无权来管。”肖天海睁开眼，冷笑道：“知道就好。你应该送我去官府。”“可你以下犯上，害死穆师兄，我就不能不管。”苏清河拍案骂道。肖天海打了一个激灵，不敢直视苏清河，咬着牙硬声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我没有杀师父。”苏清河嘿嘿冷笑一声道：“好，本座让你死的明明白白。叫月儿。”
　　　　月儿一身素白哭哭啼啼上了灵堂见了肖天海猛扑过去，连抓带咬，大骂肖天海乌龟王八蛋。肖天海避让不及，脸上赫然添了几道血痕。苏清河道：“月儿，你把四月初三晚上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月儿半晌才止住气，道：“四月初三那天晚饭后，我和九儿打了一架，他吃了亏就叫上兄弟一起打我，我打不过他哥俩。只好躲到了老爷的书柜里。”苏清河道：“穆府这么大，你为何偏偏要躲在书柜里？”月儿道：“府里只有老爷的书房他俩不敢进。”苏清河点点头，月儿继续说道：“我藏进去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老爷和这个禽兽一边吵一边推门进来，老爷非常生气，拍着桌子说‘我说不能就是不能！’这个禽兽也拍着桌子说‘你不答应，我让你穆府上下鸡犬不宁。’老爷气的直咳嗽，这时候门外有人问‘再不动手，人就走了’这个禽兽说‘我最后问一句，人你拿不拿’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