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流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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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员工的楼层后，我们又摸到了厨房，那里面现在正乱成了一锅粥的样子。一个主管模样的人看我们没事，怒吼道，“厨房餐部的人，不去外面守着给客人补充食品，来这里看什么热闹？赶紧给我滚出去！”
　　我们俩对视一眼，做出心虚的样子，低头赶紧走了出去。
　　还没走过，主管一把抓住姜昊宇，盯着他的头发看。半晌，他觉得不对劲，去拿他的铭牌。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已经摸到后腰的小口袋上去了，一旦有异动我就要出刀了。姜昊宇手搭在我肩膀上压着我，笑嘻嘻冲主管道，“头发刚才去喷的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主管检查照片，发现五官没什么变化，怒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臭美，赶紧给我滚！”
　　我们俩非常高兴地就滚了。
　　主管还呸了一声，“外面招来的，都是些偷奸耍滑的家伙，哪里能用了？”
　　跑出去后，顺着指示牌子，上楼到了餐部，果然有许多穿白衣戴高帽的厨师在做糕点。台子上的成品已经堆成了小山一样，不断有人来搬运，可还是无济于事，显然这个酒宴请的客人太多了。
　　我们走过去，端上两个满满的托盘，跟着一个侍者往外走，通过一扇巨大的木门，喧闹的世界扑面而来。
　　音乐、鲜花、美酒、灯光、人山人海，仿佛在电影里才看过的场景。我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人气，身体僵硬，差点走不动路。
　　“傻了呀？赶紧跟我走――”姜昊宇小声道。
　　我回过神来，忍住不舒服的感觉，擦过人群到了靠墙的几排食案上。食品的分级非常细致，按照小标签上的要求，将不同等级和不同种类的食品一一放入金光闪闪的盘子里，客人会自行取用。
　　来回取送了好几次食物后，终于算是填满了盘子，也可以清闲一点了。我学着其他侍者的样子，站在食案后面整理使用过的餐盘，眼睛却在人群里看，想要找到那个人。
　　“好像还没来。”姜昊宇道。
　　“是不是重要人物都最后才到？”我问。
　　“谁知道呢？要是他不出现，咱们呆会溜出去上房间找。”
　　我点点头，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饿了？”他笑嘻嘻看我。
　　虽然隔了一张面皮，但眼睛没变，还是那个姜昊宇。
　　他侧身避开人，在我脸上摸了一下，却是塞了一块糖在我嘴巴里。他道，“我妈做的牛奶糖，还剩几颗，分给你吃。”
　　香香的牛奶味，甜甜的口感，心情马上就好了。
　　他又塞了几颗在我手里，道，“饿的时候就吃，我帮你挡着。”
　　于是，咱们俩躲在角落里，旁若无人地吃奶糖。
　　酒会开了好一会儿，不断有一团团衣冠楚楚的人来去，仿佛还有几个代表团领导模样的人上台讲话。靠门的位置，人群有点汇聚起来，我伸手拉拉姜昊宇，指过去。
　　他踮脚尖看，却见人群散开，几个穿着黑色金边长袍的人走了进来。
　　“是不是？”我靠着他问。
　　他眼睛死盯着不放，我跟着看过去，穿过那些盛装打扮五彩缤纷的裙子，看见了一点点银色的发梢落在长袍的最下方。银发白肤，是那个人的标志，应该没错了。
　　我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道，“好像是了。”
　　姜昊宇嘴巴一点点抿紧，没说话。
　　半晌，那些衣摆挪开，显出一个高大的男子来。他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侧身和另一个男子说话，两人的手浅浅握了一握后，相携着往台上走。他礼貌性地往周围看了看，视线巡视全场，扫过我们这个方向的时候，我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好帅的男人！
　　他就这么看我一眼，我整个人好像都被春风笼罩了一样，照片完全没法展现他风采的十分之一。
　　他的视线略停顿了一下，侧头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一个穿白衣的男子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于是一起上了台。
　　我半晌说不出话来，道，“好帅！”
　　“那张脸都是骗人的。”姜昊宇没好气，“别被他骗了。”
　　“我现在理解你妈妈了。”我道，“真的很好看的。”
　　他居高临下的看我一眼，“肤浅！”
　　“他比你好看。”我肯定道。
　　姜昊宇的眼睛抽了抽，伸手掐着我胳膊上的软肉，“小复，哥哥给你个机会，你好好说话，重新说一遍。”
　　“真的。”我很真诚道，“你看人家那风度和气场，一来就是人群的焦点呀！”
　　他好像生气了，转头憋着气，瞪着台上的人不放。我有点担心他，去抓着他的手，发现他好像在发抖。
　　父亲，对他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词汇，每次我向他抱怨白玫的时候，他都听得很认真，然后羡慕道，“有爸爸真好。”
　　我想说，你爸爸就算不在身边，可是你有流川老师，有鸠雀老师，他们一样很爱你。你找到了你爸爸，又能怎么样呢？是要他道歉没好好陪你长大，还是要向他撒娇，或者要把他带回黄泉。如果都不是的话，见和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十章　听话？不可能的
　　姜昊宇的爸爸被尊称为姬先生，酒会的主人很恭敬地请他上台做了讲话。我一直关注着姜昊宇的情绪，基本上没听清楚在说什么，只有当他讲完后，雷动的掌声令我们俩都清醒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身体也不发抖了。
　　可我发现，现场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姬先生下台后，一大群穿着各种衣袍的人要和他交谈，于是转移去了旁边的小会客厅。姜昊宇不死心，托着一盘子的酒水和食品，开始在厅里转悠，目的当然是要贴近那个会客厅。我正准备跟上去，春｜色哥哥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他站到食案边，轻声道，“你该回去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假装为他服务，道，“为什么？”
　　“接下来是成人节目了，小孩子不能参加。”他接了餐盘，选了些水果，挡着我的视线，道，“最好连看都不要看。你乖乖听话，去找昊宇，拉他出去。”
　　他说完这些话，就走掉了。
　　果然，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厅里的灯光开始变暗，并且是非常暧昧的粉红色。我身边的侍者们拉拉扯扯，嬉笑着，有的干脆退了出去，有的缩到墙角去看热闹。我正想要挤过去找姜昊宇，大厅的门被掀开，一队衣着暴露的年轻男子阵列着走进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厅里那些小姐们很有趣地走过去围观，见那些侍者捧着各种颜色的鲜花，有兴趣的就去抽出一枝来，插到身边男子的身上。更有主动的男子，混到人群里，开始狩猎单身的女子。
　　啧，这些该死的成年人！
　　我低头，隐藏自己脸上的热潮，尽量不看那些男人露出来的胸膛和腰线，沿着墙角慢慢摸到小会客厅那边。姜昊宇贴着墙角当壁花，银发在昏暗的灯光下特显眼，他托盘上的酒水已经空了。我站过去，发现他耳朵里塞了一个耳塞，墙壁上挂了个收音器，显然，他在偷听。
　　“昊宇，咱们得走了。”
　　他摇头，道，“再等会儿。”
　　我看着厅里越来越不堪的场景，道，“咱们还没成年呢，你看――”
　　他皱眉，这才发现外面的情况，当看见一个女子主动拉了一个漂亮那人的手探入自己胸口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道，“我去，这不是正经的酒会吗？怎么搞成这样了？”
　　谁知道呢？也许关内的人就是这么的豪放也说不定呢！
　　我偷偷看那些半裸的男人，姜昊宇挤过来，道，“你赶紧出去，沿路返回。我这边弄好了就回去，听话。”
　　呵呵，都让我听话，我怎么可能听话？
　　我不说话，转身离开这边，从侧门退到了侍者休息的房间。这里有许多普通的侍者在休息，也有一部分穿白色制服的正在修容和喷香水，另外有一个花枝招展的主管盯着他们，到时间后就一个个给放了出去。我假装镇定，穿过休息室回到厨房，下电梯，躲到了地下室的安全门后给春色哥哥发信息。
　　我告诉他我先回去了，昊宇会继续在会客厅外面偷听，请他暗中协助。
　　搞完这些后，我站起来，直接从安全楼梯，步行上楼。
　　姬先生的住处在顶楼一百层的豪华套房，直接上去的电梯需要客人专用的卡才能刷开。我顶着侍者的身份和脸蛋，只有走楼梯了。到了一百层后，踢开楼梯间向外的安全窗户，取下玻璃，滑出去。将窗户恢复原状后，手指抠着建筑的外边缘，慢慢挪动，终于到了我想找的套房外。
　　以姬先生的厉害程度，房间里肯定是布置了防护或者安排了随扈看守。我身上的小玩意虽然多，但是要遇上了厉害的对手，肯定是打不赢的，所以，只能缩在客厅的大落地阳台外面，用窗帘挡着自己的身体。
　　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手环里来了好几次消息，都是春｜色哥哥和姜昊宇的。现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管他们？所以，毫不犹豫地直接挂了信息，已读不会。
　　套房内的灯光亮起来，果然开始有人推门进出。以姬先生为首，好些男人在客厅里交换意见，又有侍者上来给他们换衣服。这一番动静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之后，整套房子安静下来。
　　我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户，看着姬先生坐在沙发上看资料。长长的银发从他的头上流泻下来，一直垂到了地面上，仿佛一握流水一般。明明同样都是银发，他的就好像是摆在奢侈品商店里的贵价品，而姜昊宇的就好像是路边随便长的野花野草，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如果，不是他的侧脸和姜昊宇有□□分的相似，我根本不认为他们有血缘关系。
　　又过了有半个小时，他看完了资料，站起来，走到窗户边。
　　我有点紧张，指甲死死抠着手心。
　　他漂亮的手搭在落地窗上，拉开，眼睛落在我的身上。
　　多好看的眼睛，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
　　“不出来吗？”他偏头道，“你躲很久了，外面很凉的。”
　　果然，一开始就被他发现了。
　　我站起来，脚有点麻，姿态僵硬地跨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自信，他不会伤害我。
　　他退后，很贴心地打开了暖气，安排我坐在沙发上，然后给我端了一杯果汁过来。
　　我扯下脸上的伪装塞回口袋里，又撕掉了铭牌，露出真实的脸来。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你是姚启泰家的女儿吧？姚复？你和白玫长得很像。”
　　我点点头，道，“老师，你好。”
　　小时候，他来黄泉呆过一段时间，在学校里给我们上过几天课，所以喊老师是没错的。我不愿意叫他叔叔或者先生，那样会显得太亲热了，也把他叫老了。
　　“我果然没看错，刚才和你站一起的，是昊宇？”他笑了，眼睛里波光闪闪。美人笑是犯规的，令我之前呆在外面很长时间积累的怨气，全都没有了。
　　他又道，“那在酒会上，偷听我们说话的，也是他了。”
　　我点头，道，“他从黄泉星偷跑出来，是想要见你。”
　　“偷跑？”他好像是不太明白，顿了一下才道，“没有姜女的默许，流川和他舅舅帮忙，他是跑不出来的。”
　　好敏锐的男人，好可怕的直觉。我第一次感觉到和太聪明的人说话，很有压力。
　　“我刚才看见春｜色了，他是被姜女派过来看管你们的吗？”他还是笑着，“昊宇不知道吗？”
　　他当然不知道了，要知道了，肯定会闹翻天的。
　　“他来找我，做什么？”
　　真是一个好问题，找他做什么呢？我一时间卡壳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见我说不出话来，又道，“那你呢，你来找我――”
　　被他这么认真地看着，我更紧张了，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
　　“别紧张，先喝点水吧。”他安慰我。
　　我一口气喝了半杯水，这才道，“昊宇一直都很想要爸爸。”
　　我不知道这样在背后拆他的台会怎么样，他知道了也许会生我的气吧。可是，父亲在他心里有特别的地位，我不想要他失望，也不想眼前这个男人令他多年的期待落空。
　　“因为要成年了，成年之后就要承担责任，大家都不会再纵容他。”我紧紧抓着水杯，“如果他来见你，能不能请求你和他好好相处？”
　　“我为什么要和他好好相处？”他笑了一下，好奇地看着我。
　　我有点吃惊，没想到他带着这么温暖的表情，却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他想了一下，道，“你是觉得以他目前的能力，没办法和我相处，所以背着他来找我，让我给他放水？或者，配合他心里脆弱的部分，哄着他，令他――”
　　“你不要说了。”我马上意识到自己来找他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姜静川是姜静流的哥哥，是姜昊宇的舅舅，也是姬先生的骨灰级追随者。当年。姜静川伙同姬先生狠狠地坑了自己的妹妹姜静流一把，事后又能抢走人家的女儿，当然不是善良之辈。所以，虽然这么多年来，姜静川持续而频繁地穿越大裂缝，帮了女种之地一些忙，但始终没有得到全部姜家人的体量。
　　而姬先生，既然能让姜静流那样强大的女人吃亏，其心狠手辣的程度必然超出了我的想象。这样的状况下，我居然来找他好好对待姜昊宇，我真的错了。
　　我站起来，想走了。
　　“请你稍等一下。”他站起来，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些话。”
　　没想到他会干脆的道歉。
　　“能给我讲一些昊宇的事情吗？”他道，“虽然我是他的父亲，但和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个月。他舅舅不会向我说太多他的事情，你是他的好朋友，相信你更了解他。”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真的想要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他摊手，道，“你放心，我不会用你讲的那些东西来对付自己的儿子。”
　　我咬唇，在怀疑他话的真假。我想要姜昊宇有一个完美的成年礼，送给他一个符合心意的父亲当然是最重要的礼物。若是姬先生辜负了我的信任，那我就直接杀了他吧！
　　想到这里，我坐回去，木着一张脸开始讲姜昊宇的日常生活。姬先生听得很认真，我讲到姜昊宇表现好的时候，他也会笑；讲到姜昊宇调皮捣蛋差点把姜家的立足之地给掀翻的时候，他也有点无奈；讲到他一直不肯喊流川老师爸爸的时候，他的表情有点怔忪。
　　我还只刚讲到一半，屋子外面悬空的地方，一抹白光闪过，整面墙壁的玻璃碎裂。姜昊宇趁着夜风跳进来，道，“小复，快过来――”
　　他已经去除了伪装，露出青涩的脸来。两张相似的面孔就这么对峙着，时间几乎停止了流动。
　　我看见姬先生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仿佛野兽一样慢慢眯起来，最后缓缓移动，落到了姜昊宇身上。他站起来，风将他的头发吹起来，撒满了整个房间。
　　姜昊宇闪开，一把抓着我，护在他身后，向姬先生吼道，“是不是你抓了她？”
　　姬先生笑了一下，摇头。
　　“敢做不敢当的小人，我要你后悔！”他仿佛很生气的样子，拉了我的手，直接从打开的落地窗跳下去。
　　急速下降中，我仰头，看见姬先生追出来站在高楼的断面。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见狂风吹得他长发飞扬，如被冰冻的激流乱瀑一般，汹涌而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兄弟们，冒个泡泡啊！


第十一章　我帮你打天下啊
　　姜昊宇知道是我主动去找姬先生吼，生气了，一个人埋头在前面跑，根本不管我。我心里有点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多数时候，都是我生气了他来哄我；他很少生气，所以基本上不需要人哄。
　　我看着他细细窄窄的影子消失在高楼之间，站着不走了。
　　手环里沉着许多的信息，春｜色哥哥关心我是不是安全到家了，姜昊宇有没有听话离开之类的；姜昊宇给我发的就多了，他说吴有那边说我没回家，问我到哪里了；又问我是不是一个人跑哪儿玩了；在没有得到我回复后，他着急我是不是遇到意外了。
　　站了一会儿，姜昊宇转回来，忿忿地看着我，“你干嘛去找他？”
　　他终究不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的。
　　“我只是好奇。”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你那么想见他，所以我也想去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就是个卑鄙小人，没什么好看的。”姜昊宇怒火冲天道，“咱们明天就买回去海关的船票，马上就走。”
　　这家伙，明明吼得那么大声，但脸上却满是不甘心的表情。
　　我知道，肯定是他偷听的内容，有什么不妥当了。
　　“怎么了？”我问。
　　他不吭声，带着我招了出租车回住的地方，一直到了别墅外面，下车后，他才说话。
　　“他居然和西极星这边的监察会联合起来，要压制咱们全部关外的女种之地。”姜昊宇站在路边，看着灯火通明的别墅，“西极星这边的代表说目前粮食严重缺乏，需要大量进口。咱们女种之地种植业发达，粮食有得多，但是缺乏工业品和高技术含量的产品，所以，他想用轻工产品换咱们的粮食。”
　　我点头，这几年女种之地确实被压制得很厉害，每年大量的产出都被集中起来卖给西极星和边区那一系的行星，以换取大量的工业品和人口。当然，我们什么优势都没有，继续这样下去只能沦为他们的产粮区而已。
　　“所以呢？”
　　“他就说按照监察会的管理条例，只能卖生活类的相关工业品，生产类的全部都不可以。特别是他所代表的内姜家产的武器和能源――”姜昊宇恨恨道，“他还建议即使要买粮食，也千万不能用官方的身份来往，这样长此以往只会将女种之地的身份合法化。最好的办法是走私，因为这样付出的代价小而且买到的价格会更便宜。”
　　嗯，这样听起来确实就有点过份了。姜静流一直致力于让女种之地有合法的身份，和周围的星域有正常的邦交往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偏安一隅被封闭得死死的。
　　“气死我了！”姜昊宇一脚踏在小石子上，将之踩得粉碎后，才道，“他这次来，是想把自己做的机甲类单兵太空作战套装卖给西极。呵呵，要在这次比赛上亮相。我要去参加比赛，把他的机甲打败，搞黄他的生意――”
　　“哦，你不是说明天就走吗？”我偏头。
　　姜昊宇恼恨地看着我，“我现在改主意了，不行吗？”
　　男人也好善变！
　　我们进别墅的时候，吴有和木荷都没有休息，两人正在厅里玩一种类似养成的游戏。游戏是一种虚拟的全息拟真的宇宙，要求玩家从一穷二白开始，发展一个文明。
　　他们见我们回来，打了个招呼。
　　姜昊宇不开心，闷闷不乐地点点头，跑上楼睡觉去了。
　　“他这是怎么了？”吴有道。
　　“他想参加机甲比赛，没门路，生闷气。”我坐在旁边，看木荷认真地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圈地，种植，扶持农民，搞生产和基建。
　　“啊，他果然也想参加吗？”吴有一边回答，一边将自己这边已经发展好的庞大的都市给彻底的掀翻成为一片废墟。他完全不顾废墟里挣扎的平民，开始重新选择人种和文明的走向。
　　我点头，“他一直很喜欢机甲的，也很擅长。”
　　“爸爸呢？见到爸爸了吗？”木荷的小村庄终于有了十几个村民，开始进行集体种植了。
　　“见到了，但有点小争吵。”
　　吴有呵呵一笑，没说什么话，他在自己的新文明的村庄周围建起了巨大的围墙，将之前那些被丢弃的游戏角色全都拦在了外面，道，“和这样浩瀚的宇宙和文明比起来，个人的感情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不值得生气的。”
　　木荷抬头，看着他，“老师，你又开始说傻话了。你看看，咱们玩了这么多年，你都推翻了好多个文明了，有什么意思？”
　　吴有靠在椅背上，看着木荷小心翼翼地呵护她那些农民，帮助他们抵御天灾，和他们一起寻找可以食用的植物种子，建立从游猎到农耕的稳固社会。他道，“有意思的地方在于，玩游戏的话，不论建设了一个多么辉煌的文明，想摧毁的时候就能摧毁了，没什么后遗症。现实则是，就算是自己建立了一个王朝，可当这王朝的发展不合自己心意了，想要捣毁他，却被绑住了手脚。”
　　他们明明在讲的是游戏，但我听着却又不全是。
　　木荷在帮助村庄建好基本的生产制度后，略放手让他们自己发展。结果，吴有抬抬手，给她一场预计之外的寒潮攻击。全部的种苗被冻坏了，农民们对着土地嚎哭了一番，预见了未来一年颗粒无收的现实，收拾出家里的工具和武器，开始深入山林回归游猎的生活。
　　她叹一口气，文明的火种在这里又摇摇欲坠了。她费尽心力所做的一切，就毁于一场寒潮。
　　“老师，你好可恶，为什么又用权限给我增加难度？”木荷并不着急，也不生气，开始和吴有交涉起来，“你作为这个游戏的大玩家，拥有高等级和权限，不觉得给我这样的初学者设置难度很不人道吗？”
　　“不觉得。”吴有完全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