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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北者-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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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颊也被树枝擦伤,挂着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徒增几分野性的美感。黑暗中,只有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瞳眸,闪烁映照着某种兴奋的光亮。

    林东权去非洲看过大迁徙,围观过食肉动物捕猎,在它们眼中见过同样的光芒。

    狭小闭匿的地窖内,叠放着一层层大酱缸,绕过墙角的破旧桌椅,有楼梯通向地面。两人背后是一条滑道,从前院直通过来,方便运输物资,平日里也用作收集柴草——只是直接从上头滚下来,还是用被捆绑的姿势,多多少少有些吃亏。

    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林东权倒吸着凉气,双手用力撑住膝盖,勉强站起身来:“刚才那是谁?居然直接用脚踢人……既然这里没有设防,为什么不让我们走正门?”

    宋琳弯腰将散乱的干柴收拾成垛,头都懒得抬,低声训斥:“你没必要知道他是谁,只要得到了有效的帮助就行。侨民们有秘密抵抗组织,但即便猜出了彼此的身份,也绝不能去主动确认。否则,任何人出事都会影响到全局——这也是一种隔离防护措施。”

    虽然道理都懂,情报院培训时也讲过皮毛,但林东权从未深入敌后,更不知道该怎样与敌人周旋。在他的职业生涯中,间谍无非喝酒、吃饭、**,出入高档场所,打听一些八卦消息,定期整理成文字材料报送上级,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正因如此,代码、程序和数据才更值得相信。

    与人心叵测相比,机器的统计结论至少是客观真实的。

    朝鲜的统治阶层对此似乎也颇有同感。

    制式僵化、设备陈旧,这一套视频系统却坚持采用图像分层的采集方式,对几个主要地点实施不间断拍摄;无线电信号压缩打包,实时传输到中央处理器集成分析,既能通过比对强化差异,又能减少运算总量降低负荷。

    尽管在解码时遇到了些许障碍,林东权还是成功地将“阿格斯”植入了侨民村的监控系统内。

    整个过程既紧张又兴奋,他通过追溯数据传输路径,联结地面信息中心,以系统冗余的形式掩蔽子码,留下劫持信号的后门,确保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一来,只要有机会接入“光明网”,就能备份所有内部资料,绕开DNS服务器,将它们回传到国际互联网上。

    完成这些工作之后,林东权如释重负,感觉背后已经浸透冷汗,竟不知不觉地打起了哆嗦。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奔波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搭乘各种难以想象的交通工具:拖拉机、雪橇、自行车……从朝鲜半岛的最北端,辗转来到大同江畔,抵达了劳动党统治的中心——平壤。

第 71 章

    和那天晚上,被人用脚踢下地窖的情形类似,他们一路上遇到的所有接应者,都保持着谨慎而疏离的沉默。

    像小吉一样毫无城府、心直口快的孩子,毕竟不适合保密工作——若非奶奶病重,想必她也绝无可能出现在宋琳和林东权面前。

    从咸镜北道到咸镜南道,再经由平安南道直抵平壤,原本就贫瘠的北朝鲜,在冬日凌冽的寒风里,显得更加不近人情。日侨们结群而居,从事着最底层的工作,没有任何政治地位可言。劳动党就像附着在他们身上的水蛭,不吸干最后一滴血,就连死亡都是不被允许的选项。

    这正是金氏政权比希特勒精明的地方:就算没有毒气室、集中营,也能达到种族灭绝的目的。

    最终见到抵抗组织的领导人前,林东权就像溺水者握紧手中的稻草,明知徒劳却还是不肯放弃希望。他几乎能够肯定,宋琳和马木留克兵们“以核武器换人命”的计划太理想化,没有充分考虑到朝鲜政府的顽固和强硬。

    两人对此有过争论,宋琳笑他目光短浅,他嫌宋琳头脑简单,结果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每当发生这种情况,女人便会用暴力解决问题,恶狠狠地威胁:“核武器就是国际法里的拳头、腿脚和硬通货,能够终结一切争论,你说管不管用?”

    林东权被人压在身下,颚骨都快卸掉了,根本发不出声音,哪里还敢有任何质疑。

    正因如此,当他们潜入平壤郊外的疗养院,终于见到柴田高磨本人时,林东权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

    70年代从日本劫机来朝鲜的时候,这位最年轻的革命军成员正是花季,如今刚过去半个世纪,竟已成为双鬓斑白、步履蹒跚的老人。

    他独居一栋两层小楼,屋外绿树环绕、声声鸟鸣,还有一片茂密宽广的草坪。眼前这般反季节的景象,与两人沿途所见所谓相去甚远,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柴田老师是侦查局的高级顾问,”藏身在邮政车的车厢里,宋琳向林东权介绍道,“特工们在这里接受封闭训练,和他同吃同住整整两年,直到可以完全按照日本人的方式生活,才能出境执行任务。”

    转过一个弯,邮政车继续朝后院驶去,透过车厢壁上的气窗,依然能够看到院子里景象:那位矮小瘦弱的老人,正站在林地间,头系汗巾、身穿和服、脚蹬足袋,弯下腰用沙耙细细纹犁地面,身后是一座错落别致的枯山水。

    庭院如歌,如果不是刚才宋琳开口讲话,林东权简直以为自己回到了日本。

    司机倒车入库,稳稳停在后院的一处空地上,车厢门紧挨着小楼的仓库大门。只听得传动机阵阵嗡鸣,内外两扇电控门同时打开,巧妙地形成内外联通的暗道,供人偷偷潜伏进入建筑物内部。

    宋琳有节奏地敲了敲驾驶室的隔板,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很快便押着林东权,纵身跳下了邮政车。

    刚落地,一股暖流便从脚心涌上来,不急不燥,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考虑到他们尚未进入小楼内部,热源又来自于后院区域,说明地下埋藏着大片室外供暖管道,确保整个疗养院四季如春——这正是绿树青草反季节生长的原因。

    如此奢侈的能源系统与疗养院的低调不符,更与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形成鲜明对比,令林东权感慨良多。

    两人先后进入仓库,眼前再度一片漆黑。几分钟后,他们便听到邮包被扔在地上、汽车引擎发动、车轮碾压碎石的声音。

    随着嘈杂渐渐远离,视线也渐渐适应了黑暗,绕过凌乱堆积的各式杂物,有一条通道指向里屋。那扇虚掩着的门扉后面,是两间开放式的厨房,一间和式一间西式,并排而立的布局显得十分突兀。

    宽敞的台面上,摆放着各种调料和食材,足够整齐却欠缺烟火气息,与其说是厨房,倒不如说是教室。

    如今这里早已结束教学,尚未凉透的拉面摆在桌边,隐约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这一路风餐露宿,林东权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热食,见此情境立刻恶狼般地扑上前去,连筷子都不需要,直接呼噜着吸溜起来。

    四下检查过各个角落,确认室内再无他人,宋琳方才回到案台前,抱臂道:“真是不怕死,这碗面里有毒怎么办?”

    林东权连眼皮都没抬,脑袋全部埋进汤碗里,含混不清地说:“那也比当个饿死鬼要强。”

    兜兜转转、东躲西藏,两人如今都是满身狼狈、饥寒交迫。然而,宋琳似乎永远比他多出一份镇定和平静,林东权则早已习惯这份差距,甚至将之视为束手就擒、不做反抗的借口。

    宋琳无奈地摇摇头,转头看向窗外的柴田高磨。

    邮政车已经驶出车道,陈旧发动机排出的黑烟却还没有散尽,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老人单薄的身影。透过半掩着的窗帘,他那身日式装扮看起来很地道,与一路上那些侨民们刻意掩饰身份的做法截然不同。

    北风呼啸,天地间恢复一片清明,白沙和枯石组成的禅宗意境如此祥和,就连那些反常的花草绿树也不再扎眼,令人心莫名安定下来,仿佛与整个世界达成了和解。

    林东权吃完面条,又翻箱倒柜地找出一袋面包,硬塞进几个到胃里去之后,方才觉得心满意足。

    他倒了杯水,绕到宋琳身旁,伸手将剩下的食物递过去:“垫一垫,你昨晚也没吃东西。”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之间已经多出几分默契:女人的戒备心极重,不容身后有人,他总是从前面或旁边靠近,避免被一次次打成猪头。

    宋琳接过面包,悄无声息地吃进嘴里,视线始终没有从窗户上移开。

    林东权调侃:“这次不怕被下毒了?”

    “老师为我们准备的,没事。”

    他很少听对方用敬语说话,每次提到柴田高磨时,却总会加上“老师”二字,和那身杀手气质极不相衬。林东权撇撇嘴:“明明知道我们在里面,那人怎么还不进屋?”

    宋琳白了他一眼:“这里名为疗养院,实为侦查局的培训基地,到处都是监控和岗哨,不能轻举妄动。”

    林东权打了个激灵:“……房间里不会也有摄像头吧?”

    “屋里常年住着受训特工,血统纯洁、信仰忠诚、意志坚定,互相监视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额外投入设备。”

    “他们人呢?”

    她耸耸肩:“今天是农历除夕,朝鲜人也要放假过年。”

    林东权这才恍然大悟,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家数月,心中惆怅顿生,也愈发急切地想要与柴田高磨对话,确定一系列计划的可行性。

    老人没让他们等太久,将白沙耙梳完毕,倒退着从枯山水中走出来,双手合十作揖,像个虔诚的老僧。

    推门而入,柴田的低头换鞋,声音平静而沙哑:“你们到了。”

    宋琳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搀扶对方的手臂,哪还有半点张牙舞爪的架势。

    “柴田老师,您好。”林东权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老人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拍了拍宋琳的手背,慨叹道:“路上很辛苦吧?”

    “没有,”她立刻否认,目光看向林东权,似是寻求同伴的佐证,“老师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代码已经植入系统,只需要连接中央计算机,便可以实现数据传输。”

    林东权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言谈间,三人已经来到起居室,柴田高磨缓缓陷进高背椅里,抬手示意他们入座:“这几日局里放假,这边没有人,你们可以先修整一下。开年之后,我会联系张英洙,让他为你在网络部门安排一个职位。”

    尽管身体虚弱,老人的眼底却十分清澈,看向林东权的视线甚至凌厉。

    宋琳冷笑:“那个混蛋向来自私自利,怎么突然愿意配合我们?”

    柴田高磨叹了口气:“他的私生子潜伏失败,目前被关押在美军基地里,审讯结束后会移交给日本政府。”

    “果然是个好机会……”宋琳沉吟不语,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林东权强迫自己移转视线,语气诚恳地对老人说:“柴田老师,关于这次的行动安排,我有些想法。虽然听起来很幼稚,但却不能不提。”

    赶在被打断之前,他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心中的疑虑系数道出——侨民定居点分布零散,无法掌握准确的人数、形成有效的组织;即便朝鲜政府作出让步,也不能保证撤侨的消息被有效传达,获救的恐怕只是一小部分人;最悲观的结果,莫过于谈判破裂,对方根本无意用日侨换取激光器。

    柴田高磨的回答很诚恳:“林先生,您的观点并不幼稚,相反,还十分有道理。”

    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林东权自动忽略宋琳威胁的视线,静待老人接下来的解释。 

第 72 章

    “这几年,朝鲜的生活好了很多。”

    柴田高磨的开场白很直接,把林东权吓了一跳:如果那荒芜的田地、能源短缺的村镇、营养不良的人群都能够算“好”,曾经的“不好”又该是怎样的情形?简直无法可想。

    没有理会听众的情绪,老人自顾自地说:“有吃有穿,孩子们也和父母待在一起……虽然不够自由,但至少可以活下去。”

    宋琳坐在一旁,微微颔首,似是表示赞同。

    反驳的话被咽进喉咙里,林东权选择谨慎地保持沉默。

    “林先生从南边来,对这里的生活不太适应,很正常。”

    留意到他的眼神,柴田高磨坦然解释道:“但你要相信,朝鲜人民选择劳动党、选择金氏,并不是蒙昧或愚蠢表现。”

    “我……”

    没等林东权开口,宋琳便撇撇嘴,不屑鄙夷:“老师,别理他,情报院的那帮饭桶干活不行,洗脑水平一流。”

    老人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转而继续道:“朝鲜夹在中、日、俄三国之间,历来都大国角力的战场,是金日成带领着劳动党,为朝鲜人争取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尊严。”

    缓了口气,柴田高磨再次抬眼看过来,目光坚定而清澈。

    衰老而羸弱的躯壳中,依稀还住着那个理想主义的少年:“我不知道你们在韩国接受的是怎样的教育——在这里,知恩图报,是一种基本道德,也是政权合法性的来源。”

    “恕我直言,”林东权清清喉咙,“独裁世袭、愚弄百姓、压榨侨民的,恰好就是这个‘合法政府’。”

    仿佛料定他会这么说,柴田高磨淡淡一笑:“别误会,我不是在为谁辩护。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渴望,也有作出选择的自由。朝鲜人民愿意支持金氏政权,愿意与世隔绝、像鸵鸟一样自欺欺人,都是他们权利。”

    林东权点点头,示意自己懂得其中的道理。

    老人叹了口气:“但侨民不一样,他们受到欺骗,在电影和文艺作品的愚弄下,幻想回国后的美好生活,结果却被当成奴隶,付出一切也无法得到应有的尊重。”

    停顿片刻,柴田高磨更加沉重地说:“特别是那些二代侨民,因为先辈的血统,永远无法得到认可。如果对其他人还能说一句‘自作自受’,对于这些孩子所遭受的苦难,我们没有任何借口。”

    回忆里的风雪之夜,小吉单薄的身影再次浮现眼前,林东权只觉得心头一紧。

    “这就是为什么,撤侨计划必须实施——即便无法做到全员撤离,也要给在地狱里挣扎的灵魂一丝希望。”

    言罢,柴田高磨目光凿凿地望向他,彰显着某种不容动摇的信念。

    联想到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还有侨民们挣扎在最底层的艰难模样,林东权依然放不下心中的顾虑:“可是……”

    “你会因为吃不饱就绝食吗?会因为睡眠不足就索性熬夜吗?”

    老人看着他,毫无保留地摊开双手:“我们的事业也一样。”

    林东权明白,先前提出的问题其实一个都没有解决,老人只是运用自己独特的逻辑,让他体会到侨民团体的决心。

    柴田高磨的身体不好,说完这些早已有些气喘吁吁。宋林果断起身,阻止两人继续对话:“老师,您应该休息了。”

    面对反客为主的女孩,老人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小管家婆。”

    宋琳不以为意,小心翼翼地搀扶对方回到主卧。安顿好一切之后,她才关门退身出来,领着林东权走上楼梯。

    二楼正中是一排长长的走廊,两侧正对六间单身宿舍,平日里专供学员居住。

    房间里的条件比一般朝鲜家庭好的多,各式家电、生活用品一应俱全,都是贴着日文标签的进口货。

    除此之外,被单床褥也叠得整整齐齐,就像军营里的规范制式。还有独立的盥洗室和大浴缸,温暖的热水顺着管道流出来,与这一路的凄风冷雨形成鲜明对比。

    林东泉在水里泡了半个小时,只到骨头酥软、水温渐凉,才不得不扶墙走出去。

    床头摆着崭新的棉质睡衣,捧在手中柔软如云,那久违的致密触感直抵内心,让人差点就流下泪来。

    不愧是侦查局培养高级特工的秘密基地。

    宋琳住在隔壁,窗口正对花园,既能防范风险,又能实施监视,符合她的惯常做法。

    这也是数月以来的第一次,两个人没有住在一起。

    墙板的隔音效果很好,躺在温暖舒适的床铺上,听不到任何噪音。虽然已经疲惫至极,林东权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得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终于忍不住翻身起床,大步走出房间。

    然而,还没等他敲响隔壁房间的门,里头的人就厉声质问道:“什么事?”

    见对方无意让他进去,林东权抵着门板低声开口:“宋琳,这样不行的。”

    铰链转动,门框边出现一道缝隙,猫眼似的瞳眸掩映在阴影里,闪烁着戒备的光芒:“你到底想干嘛?”

    他连忙欺身上前,急急忙忙地争辩道:“我不是没事找事,但计划真的有漏洞。”

    宋琳皱眉,迟疑地松开了把手。

    盥洗室的门敞着,有水气蒸腾弥漫,将整间房都晕染得温暖而潮湿。女人身上披着一件单衣,显然刚从浴缸里爬出来,墨黑色的微卷长发披散肩头,轻而易举便搅乱了林东权的思路。

    “说吧,什么漏洞。”

    她抱臂而立,慵懒地靠站在床沿边,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倦意。

    林东权咽了咽口水:“你并不认同柴田高磨的观点,本身也反对这个计划的,是不是?”

    宋琳表情玩味,挑眉道:“怎么讲?”

    “佣兵是世界上最势利的物种,不可能去打一场注定失败战役。”他尽量慢条斯理,一边说一边整理思路,“侨民在朝鲜活不下去,成功成仁都无所谓,可是你呢?凭什么陪他们赌命?”

    红唇微微嘟起,溢出一声口哨:“真难得,林公子居然变聪明了。”

    不理会这明显的调侃,林东权咬咬牙,笃定道:“李正皓受到情报院控制,无法证明激光器的存在。‘阿格斯’系统的图像信号外传之后,朝鲜政府也会很快找出漏洞,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

    交易的对价和前提都被否定,整个计划尚未开始,似乎就已经结束。

    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更重要的问题上来:“你之前说过,侨民撤离的时候,我们也能从朝鲜脱身——其实,死在这里也没关系,但不该是无谓的牺牲。你必须把整个计划的安排告诉我。”

    “没有计划。”宋琳耸耸肩,一脸无辜表情。

    就像气球被针尖戳爆,林东权当即情绪失控,咬牙切齿道:“网络口隶属于朝鲜的情报部门,入职时要进行背景审查,你打算让我说什么?!”

    “实话实说。”

    他冷哼:“受人威胁?被你挟持?来朝鲜就是为了搞破坏?”

    女人偏着头,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建议,沉吟道:“其实也不是不行……”

    林东权被哽得无话可说,只觉得气闷心塞,恨不能直接撞墙。

    没有让沉默持续太久,宋琳盘腿坐回到床铺上,优雅地点燃一根香烟:“你就是你,林东权。南韩情报官员,受到主体思想的感召,背井离乡、弃暗投明,来这里参与建设世界强国。”

    “然后呢?”他愤然反问,“用‘阿格斯’系统捕捉视频讯号,发布到国际互联网上,引发舆论关注,再被朝鲜人抓个正着?!”

    女人长腿交错,轻轻吐出一个烟圈:“没错,你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投诚,透露出关于激光器的消息。”

    “他们凭什么相信我?”

    宋琳低头点掉烟灰,答非所问道:“你刚到朝鲜,没机会接触外部网络,只能借助跨区域服务器,间接上传视频。不过,等到代理网站搭建完毕,李正皓应该就从韩国回来了。”

    按照《美韩共同防御条约》的安排,被捕的特工属于战俘,会被关押在美军基地——萨德系统刚刚部署完毕,考虑到周边国家的激烈反应,驻韩美军的警戒水平也相应调整到了最高级别。

    林东权相信,即便得到马木留克兵的协助,也没人能从那里逃出生天。

    然而,他没工夫提出质疑,只顾得坚持追问:“不许转移话题!回答我,朝鲜人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南韩情报官?”

    宋琳抬眸看过来,目光平静无波,却让人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因为林镇宽死了。”

    寂静房间里,她的声音冷硬如刀:“至亲殒命、家人重病,走投无路之时,你对大韩民国的爱有多深,恨就会有多强烈。”


第 73 章

    “真相不会沉默,但需要有良心的人一起努力。”*

    镜头前,叔叔五官陌生而熟悉,说话的同时,情绪始终保持平静,没有任何遭人胁迫的迹象。

    墙上挂着的平板电视制式先进、接口齐全,显然也是来自日本的高档货。宋琳随便按了几下,又输入了一长串密码,这段视频便出现在屏幕上,令林东权猝不及防。

    只见叔叔身着便装,正襟危坐在家中书房里,用手机记录影像,说出深埋心底的秘密。

    1983年10月9日,时任韩国总统的全斗焕率阁员访问缅甸。得知访问团要向当地的陵园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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