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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如梦-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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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难上加难!”
    “你又怎么知道叶飘零能?”
    楚青衣苦笑:“他武功不在我之下,下毒功夫不在你之下,移容换貌地手法更在我师伯之上……”
    石楠撇了撇嘴:“你倒是将他夸成了一枝花,倒似大有奸情地模样……”她忽然怔了一下:“你是说他也会移容换貌,那你当初……”
    楚青衣点了点头:“我当日说的正是他,只是现在……”我那日在清凉山上惊鸿一瞥地见了他,之所以去寻找他的下落,正是想着要为宛然改容换貌。可是后来,我自己仔细想想,实在不能将他地忽然出现只是归其因为清凉山避暑,那么……他的出现,可能便是为了宛然。
    脑中灵光一现,她忽然怔住了,掉过眼来看着石楠:“他出现在清凉山上,若是为了宛然,那么风哥地事情……”她忽然一拍桌子,大叫了一声:“叶飘零……”
    一把扯住石楠,她匆匆道:“我要赶回胜京去,宛然那里可能会有事情……”
    石楠被她搞的一头雾水,没好气道:“你在扯什么?怎么又跟宛然扯上了!”
    楚青衣匆匆的将猜测说了一遍,石楠细细的梳理着事件,慢慢道:“你是说,他之所以抓了白焕风是因为想要引开我们,不希望我们在胜京?可是,青衣。你想过没有。他要宛然做什么呢?宛然手中并没有他所需要的东西,难道他会蠢到拿了宛然去威胁萧青臧么?”
    楚青衣愣了愣,没有说话。
    “以萧青臧的性情,难道你会以为他肯为了宛然放弃江山?”
    楚青衣无语,半日苦笑道:“或许是我错了……”可是心中隐隐地总感觉不安。
    石楠沉默了一会,慢慢道:“我们明日先赶去雍州看看。若是当真查不出什么来,就兼程赶回胜京去。宛然一日在宫中,就不会出什么大事。萧青臧为人精细,在他眼皮底下,叶飘零就是有再大地能耐,也翻不了天!”
    楚青衣叹了口气。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快下来,宫中四处弥漫着丹桂的幽香。
    宁宛然懒懒的坐在桂花树下的圆形挂椅上,圈椅散漫的摇晃着。自打从清凉山回宫,她就不曾出过一次凤仪宫。对外只说身体欠佳。需要静养。凤仪宫外谣言纷纷,明嫣有时会愤怒的在她面前提及。她却总是托了香腮漠然地笑着。
    这具圈椅乃是她亲手绘的图,令工房的人照样做的。其实却是做了一个藤编的半圈椅,她每日只是闲闲的半靠在椅内。看看风景,或便是在凤仪宫地小小花园中走走。
    至于凤冠礼服,那是久已不曾上身的了,凤仪宫闭宫已久,人人只以为皇后娘娘是得罪了皇上,却也无人来做那雪中送炭之事,倒省了她再花心思来敷衍人。
    明嫣悄悄走了过来,低低的叫了一声:“娘娘……”
    她懒散的抬了眼,笑了笑:“你这几日不是很有兴致的忙着中秋么?”
    明嫣扁了扁嘴,无可奈何道:“娘娘根本就没有兴趣,我忙着也觉得无趣……”
    中秋佳节在北霄原是极重要的节日,宫中早在八月初地时候,便开始忙碌起来,忙到现在,已然是万事俱备。只是敬事房总管来征询宁宛然意思地时候,却被她眼也不抬的一句身体不适便回绝了。
    宁宛然注意到明嫣意兴索然地神情,心中不由泛起了一抹微微的心疼,拉住明嫣地手,她笑道:“你有兴趣就好,今年中秋,我同你两个人过罢!”
    明嫣明净的眼闪了闪:“真地?”
    “真的……”她笑起来,伸手捏了下明嫣粉嫩的脸庞。
    最近一直在犹疑不决,难免影响了心境,想来明嫣也被自己弄得有些郁闷了。
    罢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若舍得,自己又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她起了身,拂去早已落满肩头的桂花,笑道:“陪我出去走走罢!”
    明嫣欣然的点头。
    春晖宫中,上官媚儿柳眉轻扬:“皇后娘娘在御花园?”
    “是!”小太监谄媚的笑着:“奴才刚才正在御花园里给小姐折花,一眼便瞧见了皇后娘娘和她身边的明嫣……”
    上官媚儿点了点头,轻轻的笑了一下。好些日子不曾见了,去了凤仪宫几次,却都被拒之门外,心中隐隐约约的知道她的反常估计正是因为那药起了效果了,只是若不能亲眼见着,难免有些不着实,也不好凭白的就随便说。
    她含笑出了春晖宫,往那个小太监所言的方位走去。走不多远,便看到宁宛然正携着明嫣闲闲的立在一丛菊花面前。穿了一身淡雅的浅水色高腰襦裙,越觉得娉婷袅娜,清浅的秋阳照在她的身上,有一种静谧安详的感觉,空灵沉静。
    上官媚儿默默的看着她,忽然便觉得有些伤感,心中也空落落的。她缓步走了过去,弯腰行了一礼:“许久不见娘娘,娘娘风采依旧,媚儿心中实在欣慰得紧!”
    宁宛然浅浅的笑了一笑,温和道:“承媚儿的情,几次来凤仪宫探视我,只是我身体实在不好,不能相见,心中也实在愧疚得紧!”
    上官媚儿的目光在宁宛然腹上打量了数眼,眼见并无任何征兆,只得笑着寒暄了几句天气冷暖,赏菊观桂之类的话语。此刻恰恰有个春晖宫的女官赶了过来,言道太后要寻上官媚儿议事,二人这才停止闲话,上官媚儿笑吟吟的作别去了。
    宁宛然眼看她远远离去的背影,忽然就笑了笑:“明嫣,今儿晚上,你令御膳房做些酸梅汤来罢!顺便多取些蜜饯,越酸越好!”
    明嫣愕然了一会,忍不住低声叫道:“娘娘……”
    她原就会些医术,这些日子下来,宁宛然的身体状况别人不知,她岂能不知。只是宁宛然既然不说,她心中虽疑惑至极,也并不曾说破。
    宁宛然拂了拂衣袖,冷冷道:“有人已等不及了,我若再不给点症状,岂非急坏了别人,何况拖来拖去,拖的却是我的身子,我又何苦来!”
第十六章 天意
    季晗静静的坐在房里,端详着手中的枕套,极精致出色的绣工,圆润的字迹。她忍不住低声念道:“苍松隐映竹交加,千树玉梨花……”心中没来由的便是一阵酸痛。
    成亲已经一个月多了,燕谦循待她自是极好的,只是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园中菊花已然盛开,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好不热闹。燕谦循的目光便不时的落在院子里,盛满了深沉和依恋的光芒,却又远远的透了出去,不似看菊,而似看人。似乎那绚烂的菊花丛中有一个透明的人影,丝翩跹,身影袅娜……
    季晗叹息了一声,手指不自觉的抚过自己的腹部,素来极准的葵水已然迟了,只是她素来并非妄言之人,所以并没说出来。这只枕套与一只略微霉的枕头是她在整理秋季衣裳的时候从一个箱柜中寻出来的,枕头散出浓重的霉味,隐约中仍可以闻到一丝菊花的香气。
    她忍不住笑了笑,燕谦循于生活细节并不极为看重,所以才会将这种明显的定情之物随意乱放,自己或可以自我安慰的说,他并不在意这两样东西。
    吱呀一声,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她抬头看时,却瞧见燕谦循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面前的两样物事上,有一瞬间的尴尬与无措。
    她笑了笑,觉得他的反应倒像是被捉奸了一般。他微微的犹豫了一会,才慢慢走进来。
    “呃……那个,是西皖的时候,冉镜殊送给我的……我那时,犯了头风,彻夜睡不好……”他解释着,眼神闪烁。
    “冉镜殊?不就是楚青衣么……”
    她笑,有些苦涩,忽然便记起了凤仪宫中的侧颜如玉,沉静安详的那个女子。
    他局促起来。低声道:“跟她没有关系的,真是楚青衣送我的……”
    “我明白地……”自然不会是那个女子。她是个极仔细地人。怎会轻易地将自己地东西赠人。也只有楚青衣这种人。才会毫不顾忌男女之别。也不在意私相授受。
    更何况。宫中那个男人岂是个摆设。若他们真有什么。只怕再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地。
    “她对你地事情很是关心……”她道。忍住心中地酸痛。
    “皇上曾让她为媚儿选婿。我亲眼看到那份名册。你地名字下面注了八个字:人品温雅。可堪托付……”她慢慢地道。
    他抿了唇。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明嫣惊喜地迎了出来。笑道:“七妹。怎么今儿忽然想到进宫来看我了?”
    季晗抿嘴一笑:“这不是快到中秋了,我特意带了些节礼来送你……”她笑着指一指内殿:“皇后娘娘可在,我有些事情想要向她讨教一二?”
    明嫣苦笑了一下,低声道:“娘娘近来嗜睡,刚刚睡着了,怕是还得一会才能醒!”
    嗜睡……季晗心中惊了一下。忍不住试探地问了一句:“那怕是要恭喜娘娘了。可曾寻太医来问问脉?”
    明嫣摇了摇头,毫无戒心道:“我也不明白娘娘是怎么想的。皇上那里怕还不知道!”
    季晗默默了一会,这才想到以明嫣地身份。自然不会知道天香女之事,而以她的性情。宁宛然也绝不会将此事说了给她知道。她定了定神,不动声色的转开了话题。
    二人在外殿闲聊了好一会,内殿才传来宁宛然懒散的声音:“明嫣……”
    明嫣吐吐舌头,笑道:“娘娘醒了,走罢,我带你去见她!”携了季晗地手一路进了内殿。
    内殿之中,幽幽的暗香袭人而来,重重幔帐因风而动。
    季晗一眼见了宁宛然,心中不由一颤。宁宛然在宫中一直仪容端庄雍雅,每每见她之时,总是髻一丝不乱,神色宁静优雅,今日却是大不相同,非但鬓散乱,面上犹且睡痕隐隐,一副慵懒艳媚之态。连她身为女子,乍一眼见了,也觉怦然心动。
    宁宛然本也没料到明嫣会将季晗带了进来,忽然见了季晗,倒唬了一跳。
    明嫣噗哧一笑,道:“今儿七妹进宫,说是中秋到了,带些节礼来,顺便还有事要请教娘娘,我就带了她进来了!”
    宁宛然淡淡的笑了一笑,抬手示意季晗坐。
    明嫣便走到她身后,俐落的给她挽了个简单的髻。
    宁宛然笑着伸手将桌上的蜜饯碟子推了一推:“我这里也无甚好的,你若合口味,就吃些罢!”明嫣扑的一声笑起来:“都是些酸掉牙地东西,七妹可得小心着些!”
    季晗抿嘴一笑,果然伸手拈了一粒,放入口中,只觉酸甜可口,倒也吃地津津有味。
    宁宛然忍不住笑了笑:“看来倒该恭喜七妹了……”她斜斜的歪在榻上,神色安宁,笑得温雅,眸中却隐隐有些失落。
    季晗心中没来由地酸了一下,低声道:“娘娘……”
    很多原先想说的话,如今却再一个字说不出来。
    宁宛然伸手拍拍她,含笑道:“你既爱吃这些,过一会子,我叫明嫣去给你包上几包,其实我倒不是很爱吃,只是应个景儿……”
    她说着应景地话,眸中便有了一丝冷冷的寒意。季晗默默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蜜饯碟子,那碟子几乎是满的,显然宁宛然确实并没怎么吃,那么……她……
    她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寒,脸色也微微的泛了白。
    明嫣一直站在宁宛然身侧,却并没注意到她的面色,只是笑道:“我先去包蜜饯罢,很快的,一会子就回来!”
    宁宛然也就点了点头:“去罢!”
    季晗看她去了,沉默了一会,轻轻道:“或不会那么糟的……”她声音极小,离着稍远,便不能听清。
    宁宛然微微的笑起来:“或罢!”
    季晗不敢再提及这个话题。只是露出一个极勉强的笑容:“前儿听谦循说,他素有头风,时常睡不好,去年用了娘娘的菊花枕,倒觉得好些,因此我今儿却是向娘娘取经来了!”
    宁宛然愣了一下,有些茫然,自己想了好一会子。才苦笑道:“敢情又是青衣拿了我的东西做了人情去……”一面说,毕竟笑起来。却也懒得磨墨,只是随手拿了螺黛,取了张纸,将菊花枕的方子抄了下来。自己略想了想,却又在下面抄了几行字。
    “这时节菊花多,以前在西皖之时,燕大人曾到我们府上吃过几次饭,我也抄几个菜单一并给了你,只是菊花乃是寒凉之物,你却须忌讳一二,莫要动了胎气……”
    季晗脸上一红。低声道:“还不确实知道是不是真有了……”
    宁宛然笑着将方子递了给她:“既然疑心着。却还是小心些地好……”
    季晗点了点头。二人又随意的聊了几句,宁宛然顾自拿了茶喝。却给季晗倒了杯酸梅汤。
    季晗犹豫了一会,忍不住提醒道:“娘娘该少喝些茶才是!”
    她自幼在大家庭中长大。人又仔细,于这些鬼蜮伎俩知之甚深。眼见宁宛然口口声声的令自己注意,自己却随意而为,禁不住出言制止。
    宁宛然轻轻的扬了眉,淡淡一笑,有些无谓,却还是放下了杯子:“劳七妹烦心了!”
    二人又说了一回话,明嫣已拎了几个小包回来,季晗便也起了身,谢过宁宛然,辞别了出去。斜阳已将西沉,烧的西天一片血红,季晗忽然抬头看了,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些极其不祥的预感。花畔,默默地看着西面烧天的红
    酸梅汤与蜜饯……她恍惚了一下,记起那个清艳无双地女子曾经站在一株半凋零的李树下微笑着说:这天下的昏君或各不相同,明君却大抵相似……我有时候真觉得,这个世界昏君实是太少了些……
    花早已凋零,果实也已成熟了,自己却忽然之间不忍心去摘下那果实,因为明知道那个人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只是……如今摘与不摘,早已不是自己所能决定地了……中,神色怅然而疲惫,口中也酸酸涩涩的。
    “去查上一查罢……”他一字一字的慢慢道。
    阴暗的角落里,传来轻轻的一声应诺。
    算算时间,该是在清凉山行宫的时候有的,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楚青衣离去地那个晚上,宁宛然坐在烛下,静静的看着手中那粒药丸,她地面上是一种奇异的凄婉。看过很多次她吃药地情形,却都是随手捏破了腊层,那么满不在乎的丢进了口中,从来不会迟疑那么久……
    他武功地造诣不浅,历来北霄皇家最为鄙弃的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皇上。北霄原就是以武立国的,虽然经历了四百多年的风雨,如今已不会重武轻文,但也一直没有放松过对皇室子弟武功上的教导。他清晰的记得那个晚上,那瓶子里曾传出轻轻的药丸撞击的声音。
    他苦笑起来,那药其实并不是最后一粒,他知道,只是……却问不出口。一直有些疑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拿了那药丸来说事,如今总算是知道了……
    原来她只是第一眼便看出那药丸已被人换了,所以迟疑了一会,可是终究还是吃了,或……她是想要赌上一把,看看最后的天意……
    如今这个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她所想要的……
    或,她后来也想通了,不想再继续考验什么,所以一再的拒绝自己……
    只是……天意弄人……
    原来最后……终究还是,只能决裂……
第十七章 她死了
    楚青衣和衣歪在草地上,不想动弹。石楠靠在一棵大树上,也是累的一句话没有。
    这一路过来,波折不断,到了雍州,才现上官凭与二当家的丘进竟已去了廉州,于是二人捏着鼻子只得继续赶往廉州,刚到廉州,才又觉二人竟又不在廉州而去了兖州。楚青衣气得站在绿林盟廉州分舵指天大骂叶飘零,吓得廉州分舵人人自危。
    楚青衣令人急传飞鸽传书给兖州分舵,叫上官凭与丘进不许乱跑,天大的事情也等二人来了再说。谁知到了兖州,二人又早不在了,分舵的桌上只留了两件物事,分别是白焕风与上官嫣儿的随身之物。楚青衣气得跌脚,火气上来,还要再追,誓要将叶飘零剁碎了喂狗。
    石楠却终于觉得不对,硬生生的扯住了她,二人略一商量后,急匆匆的赶回胜京。
    谁知往胜京这一路之上,走的更是困难无比,匪夷所思之事层出不穷。
    忽而出现一个妇人,哀哀戚戚的指着楚青衣,满口的相公,拖着拽着,满地打滚,又指着石楠叫着狐媚子,淫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惹得街上人人侧目,更引来几个自命不凡的武林中人拔刀相助,没来由的打了一场,搞的鸡飞狗跳。
    过不几日,又来个粗壮汉子,嚷嚷着楚青衣诱拐他的娘子私奔,站在客栈门前,拿了厨刀只是撒泼。被早已烦躁不安的楚青衣一脚踢了出去后,竟还跑到官府,击鼓鸣冤,楚、石二人瞠目结舌,若不是跑得快,险些被抓去吃了牢饭。
    再过几日更是好,不知从哪儿弄了多少的小孩,眼泪鼻涕齐下的呼爹喊娘。几乎吵炸了楚青衣的脑袋。二人气了个半死,为免再生事端。只得捏着鼻子挑了荒山野岭一路行来。
    谁知叶飘零是铁了心拖着二人了,那两匹马儿不是拉稀就是腿软,一日也行不了几里路。
    楚青衣一怒之下,索性弃了马儿,她虽轻功绝佳,但是毕竟不能长途而行。石楠轻功较她更是差之甚多,行程便愈加缓慢。
    石楠想着这些日子的赶路生涯,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楚青衣听她叹气。心头不觉火起,磨着牙,恨恨道:“叶飘零,将来他若是犯在我手里,我定然要灌他一肚子的辣椒水!”
    石楠累地眼皮都抬不动了。更不说还有甚精力来痛骂叶飘零:“青衣。这路我可实在是赶不了了。你自己先回胜京去罢!”
    楚青衣微微犹豫了一会。没有说话。
    石楠知她心有顾虑。怕自己出事。又开口道:“我也想通了。叶飘零不过是想要拖住你。不让你及时赶回胜京。你若是走了。想来他也不会花费太多地精力在我身上。这样我们都能早些到胜京。也省地这般活受罪……”
    楚青衣细思这话也有道理。于是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叶飘零。等我此事办完了。必然跟他没完。我若不将他地事情搅成一锅稀粥。我……我就跟了他姓……”
    石楠扑地一声笑了起来。想想这一路上所生地事。实在也甚是好笑:“此人倒真是个妙人。若不是此刻是敌非友。我还真是愿意与他好好结识一番……”
    楚青衣冷哼了一声。
    石楠笑了笑,拿了手去推她:“去吧去吧,别磨蹭了,早些赶到胜京,你也好安心。”
    楚青衣挪动了一下身躯,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忽然问了一句:“今儿是什么日子?”
    蔚蓝明净的天空中,一轮冰月皎洁如玉,缓缓升上中天。
    石楠默默的掐指算了一回,仰头淡淡的苦笑了一声:“是中秋了……”已向晚。自与石楠分手后,路上再没出过什么问题,她心中反而愈加的不安,赶路赶的也愈急躁。
    天空飘着细密地秋雨,缠缠绵绵的,黄落的叶片被秋风卷起,漫天的飞舞着。她心中微微的松了口气,略一思忖,她直接向宁家走去。直接进宫,于她虽非难事,但是难免让宁宛然为难,毕竟皇宫不比行宫。燕谦循如今又已成了亲了,虽然季晗也算是朋友,但是贸然打扰毕竟不好。而且想要知道宫内生的事情,自然还是去寻宁宇昀来得快些。
    宁宇昀的宅子并不大,地点却不错,离着宫城极近。宁家的几个小厮也都是认识她的,便很自然的给她安排了住处。楚青衣赶了这么些天路,早已累得紧了,倒头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半夜,正是迷迷糊糊地时候,门忽然被人重重地撞开了,她悚然一惊,顿时坐了起来,宁宇昀已然神色古怪的快步进来,也不管其他,脱口就道:“你可算是到了,快随我进宫!”
    楚青衣心头一颤,顿时便知是出事了,心中不觉又惊又悔:“是刚才出事地么?”
    宁宇昀苦笑了一下:“已有好几日了,只是宫里一直密不丧,外面倒还没几个人知道!”
    楚青衣抿了唇,她毕竟有底,听了密不丧这四个字,到觉得心中安定了些。
    “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宁宇昀见她神色宁定,毫无惊惶之意,倒愣了一下,好一会才道:“只是听说四姐怀了身孕又忽然落胎,伤心之余,仰药自尽……”
    楚青衣心头一凉,隐隐地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萧青臧呢?”她冷冷的问了一句。
    “皇上此刻正在凤仪宫里,凤仪宫闭宫已有三日……”宁宇昀沉默了一会,低声道:“皇上三日水米不进,连门也不肯跨了一步出来。太后娘娘已快急地疯了,却又劝阻不住……”
    楚青衣冷笑道:“三日不进水米也死不了人,他若有能耐,殉情而死,我才佩服他……”言毕径自躺在床上:“滚出去罢,我近来赶路早已累得要死了。这些鸡毛小事别来烦我!”
    宁宇昀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忍不住叫道:“那是我四姐。是宁宛然啊!”
    楚青衣冷嗤了一声,厉声喝道:“滚出去!”
    宁宇昀僵了一下,终于恨恨的出了门,还不忘将门重重的阖上。
    楚青衣闭了眼,被宁宇昀这么一惊,毕竟已是睡不着了。她翻来覆去了一会,心中默默的想了一会。宁宛然虽然不曾对她说起具体的事项,可是依她的性子。这种事情怕也是能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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