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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偏执狂[娱乐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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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近还款期限时,那群人常常会来他家,凶神恶煞地往他门口一站,要他尽快还钱。如此两三次之后,他的心理彻底崩溃了。
回想陷入这个痛苦深渊的原因,他想到了桑暖。他那么痛苦,凭什么她能继续活在人们艳羡的视线里。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解玉说,“因为星辉那一个和你拍广告起冲突的小演员,也被他雪藏了。”
桑暖想起来被她恶整了的人的脸。
“我虽然在星辉高位,但是星辉真正能说得上话的,只有解宴一人。”
“他将对你不好的人,一个一个,全都在你的生活里清除。”
桑暖冷静地说道:“按照您的说法,解宴是在保护我。”
解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话语都带了笑音:“对,也算是在保护你。”
“但是长此以往,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生活中只有他想让你看到的人,他不想让你看到的人都不会出现。因为他有极其变态的占有欲,不允许喜欢的人眼里有除了他以外,重视的人的存在。”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你拍的广告,最近拍的电影,都没有亲密戏的出现。”
“因为我的好弟弟,让他们把这些都删了。”
通向医院的这条路尤其拥堵,即使今天是工作日,也没有处于早晚高峰时刻,车辆前进的速度依然让人堪忧。
桑暖已经没有去看那盒巧克力了,她把它重新扔回前座。
解玉的话语还没有停,“我会把我查过来的资料给你一份。”
“桑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收到资料时一定会明白我说的是真是假。”
解玉忽然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一件事,言笑晏晏地继续对她说:“不过桑小姐也要小心,说不定我亲爱的弟弟正在监控你。”
“否则为什么,他总是会恰好,在你遭遇不测的时候,就出现在你身边呢?”
终于能看见医院的建筑,红色的十字标志出现在视线里。桑暖右手拿得累了,想换了另外一只手拿手机,低头看见打着的白色石膏,才意识到左手已经受伤了。
她只能换个姿势继续拿着。
但是桑暖听解玉说了那么久,仿佛心里没有任何波动,还是平静如往昔。
她条理清晰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您把这些事告诉我,是为什么呢?”
“说实话,我与您并不相熟,您对我说了这么多,肯定有原因在。”
解玉爽快地承认了:“我确实有我的意图。”
“只凭你一个人,是无法逃离这种窒息的生活。解家在宛城的权力,大到你无法想象。”
“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解宴,请来找我。我有能力帮你离开他。所需的代价很小,你只要帮我拿到一份文件就可以。”
桑暖挂了电话。她怀疑解玉是不是心理学专业的,说的每一句话都带有强烈的暗示性和引导性。但是解玉的最后一句话,也确实说出了她的目的,她几次来找上她,是因为想要一份文件。
因此,就更不能相信解玉所说的话了。桑暖对自己说。
她到了医院的时候,解宴已经在了。床头的花瓶上多了一束花,花瓣小巧,颜色是很淡的嫩黄色。桑暖不知道这花的名字,只是单纯地觉得它很好看。
到处都是白色的病房有它的装点,整个空间仿佛都鲜亮起来。
这花应该是解宴带来的。
解宴正拉开玻璃窗,换上通气的纱窗。
桑暖小步小步地走到他身后,想抱他,虽然遗憾只有一只手能动,但还是可以碰到他。
“我饿了。”她贴上解宴的后脑,说出见到他之后的第一句话。
解宴转过身,小心地拥着她,让她坐到床上。然后蹲下身,一边解开她的鞋带,一边说:“我让小陈去买吃的了,等一会儿就好。”
在解宴的手碰到她鞋子的那一刻,桑暖就意识到,他可能是要帮她脱鞋。她的脚下意识往里面缩了缩,却被解宴握住脚踝。
“别动,”他说,“我会帮你。”
桑暖想抿起唇,嘴角却不听话,非要弯起来。
解宴妥帖地将她放置于床上,盖上被子。这几天的活动区域就在床上,桑暖躺久了,不愿意长时间地待在床上,于是抗议。
“我不是重病缠身,为什么要天天在床上?”
解宴坐在窗边,这个位置,要看她只能垂眼,那双纤长的眼睫半垂下来,像是蝴蝶扇动旖旎的翅膀。
“我怕。”他说,“我怕你弄伤自己。”
“阿暖,你乖一点。”
这时候,仿佛他才是年岁稍长的人,而桑暖则需要受他照顾。
她最受不了解宴这副模样,于是应下了。
小陈敲了敲门,将买来的食物放到床头柜上。
桑暖去警局去得早,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此时肚内只有车上尝过的两颗巧克力还有在警局喝的一点热水。小陈买回来的食物也很简单,一碗海鲜粥,配有几个小菜,还有一碗熬制的汤。食物的包装袋上印有很知名的酒店LOGO。这一些看似平常的食物,价格不菲。
解宴喂她吃东西,这几天只要解宴在,任何需要桑暖做的事,都让他做了。桑暖总觉得,他比专业的护工还要周到。她几乎不需要动手,只要享受解宴的照顾就好了。
像是在掌控她的一切一样。
她低头,喝完这一勺海鲜粥后,忽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然后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解玉对她说的,解宴有变态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她强迫自己忘掉。
待桑暖吃完,解宴自然地用纸巾擦拭她的唇,目光专注温柔,似乎她是什么易碎的琉璃瓷器,需要小心珍重对待。
桑暖本想将今天解玉找她的事说出来,但是看到解宴的眼神,她却不想说了。那么温柔的人,即使性格有些偏执,那也是对她很好很好的解宴。
仅仅是说出解玉对他的描述,也仿佛是在侮辱解宴一样。
解宴抚过桑暖的发,灿烂的阳光从纱窗穿过,在她身上发上倾洒下一片光辉。
他的手上是她的发,还有阳光。
这两者于他而言,从来都是一样的。
“等手好后,可以和我一起,去见我的爷爷吗?”解宴的这句话,完全是小心翼翼地询问,只要桑暖有一点不同意的迹象,他就会立刻收回。
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解宴的对于她的感情,比寻常人的喜欢爱意中,多掺杂了不一样的情感,像是对待一个梦,又像是信仰。
不过桑暖知道,他是深爱着她,就好了。
她弯唇扬起的笑,那些阳光永远比不上。
桑暖说好。
第57章
在治病的这段时间; 照顾她的人是解宴; 就连舒舒; 桑暖也没有见过几面。舒舒每一次来; 停留的时间都很短。
“我感觉我在这里多停留一秒,解宴的眼神就会杀了我。”
舒舒在桑暖的病房里,揪了一朵花; 她说一句话揪一片花瓣,快要把这花瓣揪秃了。
“有那么夸张?”桑暖疑惑。
舒舒小心地觑了一眼外面,为了给她们留下说话的空间,解宴现在不在病房。确认不会有人突然走进来,她才小心地对桑暖说:“就是一种感觉,解宴好像不喜欢我和你待在一起太久。”
然后; 她笑了一下:“不过有男朋友在; 谁愿意每天有人干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呢?”
虽然话是如此说,这一次舒舒照样没有待多久,临走前; 她特意要求桑暖拍一张自拍照; 放到微博好安慰这几天一直为她担惊受怕的粉丝。
桑暖选出一张照片,加上一句正在恢复中,放到了微博上。才刷新一下; 就瞬间多了好几十条评论和转发。
其中有一个粉丝,头像和微博昵称都有与她相关的元素,她的评论也很可爱,写着:姐姐姐姐; 请你你一定要快快康复!配的图片是桑暖的表情包。
桑暖本来想要回复她的评论,却不小心点进了她的主页。这个粉丝的主页转发了许多她的照片,还有各种资讯。桑暖划下来,真的几乎只有她,应该是一个很喜欢她的粉丝。
她顺手又点开了粉丝的微博,置顶微博下,却不是刚刚桑暖发的那条微博,而是一条原创的文字微博。
【怎么办怎么办,姐妹快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下面有两三条评论,其中一条是这样的:他们的手机壳虽然不是常见的那种情侣手机壳,但我感觉――太配了。
有人详细询问是什么意思,层主只回了一句私信。
桑暖又好奇又焦灼,不停地刷新,希望有新的评论出来,解释她的疑惑,但始终没有。甚至连那一条微博,也在她的无数次刷新下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粉丝删除了。
她将手机翻面,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壳。这是在拍《与你的谎言时》,桑暖从剧组买回来的拍摄道具。
她买了两个手机壳,手机壳上面的图案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些涂鸦。但桑暖却很喜欢这些涂鸦,不是相配的手机壳,她私以为没有什么问题。却没想到有时候粉丝的火眼金睛和联想,超乎寻常的厉害。
桑暖退出了微博界面,她忽然觉得,这么顺其自然地发展也没有问题,以一种最温和的方式公开,或许对他们两个及公司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不得不说,她也在期待能在阳光下谈一场恋爱,不用眼神和言语的掩饰,只要愿意,就能牵手。
解宴进来时给她带了几本书,住院期间能拿来解闷。桑暖在想,受伤的如果是脚可能还好一点,因为伤了手,有许多解闷的小玩意不能玩,真的无趣。
不过医生说她的手恢复得很好,最快再观察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随着日期的临近,桑暖反而越来越紧张,因为这意味着她很快就要见到解宴的爷爷。
与解玉不同,从解宴的话语中就可以感觉出来,爷爷对他是很重要的人。就像桑暖的爷爷对于桑暖的意义一样。
“你的爷爷喜欢什么呢?”
在解宴又给桑暖的瓶中插、上新的鲜花时,桑暖终于问了出来。去见长辈,一定要带他们喜欢的礼物。她不希望解宴的爷爷对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老人家喜欢喝茶。”解宴摘下一朵开得正好的□□色的小花,别在了桑暖鬓角。
他偏过头看,从他的瞳孔中,桑暖依稀能看到自己的模样。解宴坐在她窗边,又扶了扶那朵花,他的眼角弯起来,似春风停在眼里那般温柔。
“他肯定也会很喜欢你。”
桑暖想了想,说:“我对茶研究得不深,爷爷平时喜欢喝什么茶?”她的语速有些快,看到解宴微微怔神的模样,才笑了笑。
“我还是太紧张了,就好像第一次面试那样。”说到这里,桑暖的紧张感消除了一点,语速也随之慢下来,“我那时候提前好几天就紧张了,紧张了那么多天,到面试那一天,还是紧张,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产生那么多紧张的情绪。”
“如果那一天,表现得再差劲一点,你的偶像可能要换人了。”
解宴却摇头,说不会的,语气很认真。
过了一会,他转而一笑:“如果太紧张,可以不用去,我不想让你不开心。”这一句,语气恢复了温和。
“那怎么行!”桑暖瞪了他一眼,说好的拜访,怎么能因为她的紧张而取消,未免荒唐。
她将自己耳边的花拿下来,别在解宴耳边,左右看看,歪头笑了:“我现在不紧张了。”其实还有,只是被暂时压了下来。
不过有他陪伴,比当时自己孤身一人去面试角色,会好很多吧。
意识到解玉所说的解家的权势和富贵,是在桑暖踏入解家祖宅那一刻,她从未想到,宛城还有占地面积如此庞大的房屋,桑暖只想到一个词来形容,深宅大院。
这样的建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掩映在江南细雨中的楼阁,湿漉漉的青石地砖,一进一进小巧的庭院,仿佛隔断了时光流转。
可是一踏进去,桑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这里阳光明朗,庭院深深仿佛只是错觉,虽然雕梁画栋,白墙黑瓦,但时代的气息在这里也能搜寻的到。
上了年纪的人管家来领路,他叫解宴为小少爷,称她为桑小姐。管家脸上的皱纹深深,但一眼就能看出来为人和蔼。
行过的路上有许多花草,领路的管家说都是解宴的爷爷养的。
“老先生爱养花草,这些花草他每天都要侍奉。”
桑暖在身后,轻轻地勾了解宴的手指。
“你没有告诉我这些。”她用气声,说出了这句话。
“我对花草一点都不了解。”压下去的紧张,再次一点一点漫上来。
解宴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指尖微凉,但很快,就变得很桑暖的温度一样。
“没关系。”他说,“爷爷也不太懂,总觉得这些花草需要多浇水,所以养死了许多。”
桑暖觉得疑惑:“可……这些,看起来都生长得很好。”
解宴应了一声,扶着桑暖走上台阶,不高的台阶,他却害怕桑暖会摔倒,小心地搀着,仿佛当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待桑暖安全走上来后,他才微笑着继续说:“因为管家在花草死后,会买一模一样的过来,爷爷他看不出来的。”
管家听到这话回头,他和蔼地说:“这是小少爷的吩咐,他怕老先生看到花草死去会难过,所以预先让我们先准备。”
桑暖在一个会客厅里见到了解宴的爷爷,老人家头发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他正在给会客厅里的吊兰浇水,就如同解宴所说的那样,每一株花草,都浇了足够的水,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水壶。
老人家转过头,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地高兴。他拄着拐杖走过来,一叠声地叫小宴。
解宴才松开一直握着桑暖的手,上去扶着爷爷过来。他向爷爷介绍了桑暖,像许多普通老人一样,见到桑暖,老人家上下看了一通,不住地夸。
他颤巍巍地拍了拍桑暖的手,一直在说好,甚至趁解宴不备,还给她拿了一个大红包。
“别让小宴看到。”老人家笑呵呵地说,“留着买糖吃。”她感受红包的厚度,想哪种糖,需要这么贵。
桑暖想拒绝,老人家却瞪了她一眼,不容许她拒绝。
而后,爷爷还兴致勃勃地带桑暖去看他种的花草,一株一株,仔细地说着。桑暖回头,看到解宴远远地跟着,就安心了。
在老人家第三次说一盆雏菊是兰花时,桑暖忍不住,多看了老人家几眼,爷爷他是不是生了病。
老人家毕竟年岁高,走了一圈身体就撑不住了,桑暖扶着他慢慢地走回去。解宴估计是看爷爷的兴致高,不忍心打扰他们,就先回去。
庭院里的路曲曲折折,桑暖向来不怎么记得路,但看到这明显不同的风景,也意识到是不是走错路了。
在这时,爷爷看了看身边的建筑,眼角的皱纹深深地笑开。
“这里是小宴住的地方,他爸妈去世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里。”说到解宴,爷爷脸上满是疼爱的神色
是解宴曾住过的地方,桑暖不由地多看了这里几眼。与这栋大宅一般无二的风格,从这里往上看,可以看到窗玻璃后,窗帘拉得紧紧的,密不透风。
“小宴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爸爸因为他妈妈的缘故,一直不喜欢他,反而爱惜外面的人带来的孩子。”爷爷的拐杖重重地柱地,“我说了他爸那么多遍,可就是不听我的。”
“他那时被送来我这里的时候,不会笑,不会哭,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
“到了高中的时候,才慢慢好起来。”
这是桑暖从没有见过的解宴,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在老人家的描述下渐渐给她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一直以为解宴的这样的人,应该是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父母的宠爱呵护,人生的顺风顺遂才会造就一个如此温柔的人。
却没想到,他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心像是突然膨胀开来,放到一个浸泡着柠檬水的器皿里,让那些酸涩的味道,通过这个器官流向四肢百骸。
爷爷忽然要进去,说要叫解宴下来吃饭,这里没有灯光,很明显解宴不在这里。可老人家坚持,非要走上那长长的狭窄楼梯,叫孙子下来吃饭。
“爷爷,我去叫,我去叫好不好?您在这儿等一会。”楼梯太高不安全,桑暖极力劝阻,老人家才勉强同意。
在爷爷的目光下,桑暖走上楼梯。她故意敲了敲,放大了声音问,解宴你在吗?
也许是这间房间经常被打扫,来打扫的人今日忘了关紧房门,桑暖只是敲了敲门,那门就被这轻飘飘的力道推开。
房间没有开灯,很黑,可走廊的灯光斜斜地照进这间房的时候,桑暖看到了房间的墙上。
有许多照片,每一张,都是她。
第58章
桑暖的手慢慢摸到墙壁上; 在房间墙壁的左侧; 她摸到了电灯的开关。轻轻的一声响; 整个房间亮堂起来; 在柔和的光线下,墙壁的上的照片更加清晰分明。
桑暖慢慢走过去,她借着屋顶圆形的灯; 仔细观察墙上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她的照片。
有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照片,有写真照,有海报。桑暖从这些照片里,看到了十七岁的她,眉眼青涩; 却故做冷冽; 还有十九岁的她,第一次拿到国内三大奖的奖杯,笑得眉眼生辉; 从她出道以来; 每一次出席活动的照片,代言的照片,还有剧照; 甚至有桑暖自己都忘了在哪里拍摄的照片,都贴满了这个墙壁。
但是这些照片,每一张上面,都有裂缝。
她抬起手; 想去抚摸墙壁上那个笑容破碎的自己,之前的伤痛仿佛还没有好全,那只手一抬起来,就痛得厉害。
似乎又有人,在她那条手臂上重重挥下木棍。
照片上面容撕裂的人,都在看着她。
谁能对着一墙满是破碎的照片还能安然处之,那种无法言说的,诡异的毛骨悚然之感顺着桑暖的脊椎,爬上脑神经。
可怕,可怕,可怕!
太可怕了不是吗?桑暖捂着嘴,浑身止不住地抖起来。
她几乎是踉跄着,走出这个房间,下楼梯时,差点踩不稳要狼狈地摔下来,还好楼梯的扶手救了她一命。爷爷坐在楼下的沙发里,头歪着,打起呼噜。他睡着了。
看到安然睡着的解爷爷,桑暖那爬满全身的恐惧稍稍消减了一点,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希望那些令人遍体生寒的恐惧能从口中喘出来。
这里很寂静的,没有来往的佣人,只有璀璨的日光,照进这深深庭院,浓浓绿荫里,夏风将绿得沁人的树叶轻轻吹拂,发出轻微的枝叶摩挲的声响。偶有一声蝉鸣,也仿佛隔得很远,只一声,轻悠悠地飘到叶间。
除此之外,就是桑暖的呼吸声,沉重,急促,在这幽然的环境里,分外明显。
她捂住自己的嘴,可是从齿缝间流出的呼吸,还是那么烫。
地上冰凉,明明是木质的地板,桑暖却像坐在冰面上一样,她深深地,再呼吸了一口气,撑着手想要再站起来,却有一只指尖微凉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臂。
那是比她坐下的地板,更冰凉的温度。
桑暖普通产生应激反应一般地,打开了那只手,她惶惶不安地转过头,看到解宴站在她身后。他的脸陷在阴影里,昏暗模糊,只有一双眼是清晰的。
那里盛着意义不明的情绪。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抗拒的情绪,再明显不过。可是解宴仿佛没看到一样,又向她伸出了手。
桑暖再一次,无言地拒绝了他的手。
解宴歪了歪头,眼里明明白白是疑惑的神色,他问桑暖,怎么了?
“我……”有许多话堵在嗓子里,可是现在她却一句也说不出。
桑暖撑着地板,站起来,她垂下眼,没有看解宴,“房间里有蟑螂,我被吓到了。”她用这个拙劣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反常。
太假了,假到不用仔细想就能戳穿。
可解宴却平静地接受了这个谎言,他用温柔的话语问她现在如何。
“也许是打扫的不干净,才会有蟑螂,我让他们仔细点。”
桑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她还是没有对上解宴的视线,她怕她一对上,所有的伪装都会分崩离析。
应该感谢爷爷在这时候醒来了,他看见解宴,很高兴。
“我才让暖暖去叫你吃饭,你就来了。”
解宴的视线终于从桑暖脸上挪走一分,他看着爷爷,语音如同对桑暖一样,也是同样的温柔:“对,我过来吃饭了。”
爷爷转过头,也叫桑暖,让她一起去吃饭。
桑暖怔了怔,抬头看着解爷爷,脸上的笑虽然是费力调动面部神经换出来的,但所幸没有太难看。她轻声说了一声好。
那栋建筑在身后渐渐远去,桑暖没有看到,解宴在转身的时候,朝着已经变得漆黑的楼上,古怪一笑。
不是饭点,但餐厅中已然摆好了饭菜,大概是爷爷的一句吃饭,解宴才准备的。
盘中的菜是刚刚好的程度,爷爷只是吃了几口,不知怎么,又睡了起来。他似乎很嗜睡。解宴叫来了一个面容和善的妇人,让她照顾爷爷安睡。
待他们走后,桑暖放下了刀叉,银质的刀叉与碗碟相碰,声音清脆。
解宴慢慢笑了,他问桑暖:“被蟑螂吓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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