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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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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庄在周云长离开前急迫的对贝勒说:“四哥!你要是放了他我们从哪儿去找闫磊?
  贝勒没理他,扯下束窗帘的布条,把尼孜阿依绑了起来,推给他,然后转过身,一把握住麻又西的手,低头看她维持着僵硬的脸,“害怕了?”
  麻又西不想承认,但贝勒的手好暖,她舍不得把手抽回来,所以她坦白的点了点头。
  “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窦庄看着这个画面,眼都快瞎了,贝勒到底有没有认识到一个问题,麻又西不是女的。
  “四哥,我也害怕。”窦庄撇着嘴冲贝勒说。
  贝勒瞥了他一眼:“你刚才叫唤的时候不是中气挺足的吗?”
  窦庄:“……”
  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麻又西听的出来,那是属于杜鹃的。
  贝勒和麻又西迅速下楼,然后就看到周云长挟持着闫璐、杜鹃颤抖着双手双脚站在对面的画面。
  闫璐的人在贝勒和麻又西下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跑了过来,齐刷刷的拿枪比上周云长。
  周云长见贝勒下来,冲他笑了下,说:“贝爷,对不起,您扣下了我的相好的,我总得再找个,我又不像您,没有原始*。”
  本来就讽刺意味颇浓的一句话被他说出来,更讽刺了,麻又西下意识的朝贝勒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还是一如往常的淡漠,似乎这话对他起不到任何影响作用。
  “你要什么人!我们跟你换!”闫璐的人里领头的一个冲他说。
  周云长像是睥睨蝼蚁一般睨了他一眼,偏头对闫璐说,“你手下都是智商这么低的物种吗?”
  在场的人里,除了闫璐的人和杜鹃外,剩下的都知道周云长挟持闫璐是什么意思。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尼孜阿依,现在他劫持闫璐只会是为了完成马闯交代的任务。
  “马闯这是要明抢了?”闫璐冷着一张脸用眼角的余光斜着他。
  周云长掐住她脖子的手用了些力道:“你说谁?我不认识。”
  闫璐觉得自己大概是走不出这片茂密的深林了,抬头望向天空,她这个角度看上去,只能见到四四方方的一角深蓝,深蓝边缘是浓密的绿叶,绿叶轻动之时有斑驳的光束投射下来,刺在她的脸上。
  她艰难的转过头,看着周云长的脸:“你想要我的钱,是吗?”
  周云长还是那张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脸,面对闫璐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如果你挟持的人是贝勒,我一定会给你,但很不幸,你挟持的是我,所以你能得到的就只有一具尸体了。”闫璐语调平稳的说。
  周云长听到闫璐这话皱了皱眉,就在这时,贝勒开了一枪,冲天。在他抬眼看过去时,一个人影被他左眼的余光捕捉到了,他心里暗叫一一声‘糟了’,之后手里就落了空。当然,他也不是吃素的,转身的同时一把手工弯刀甩了出去。
  就在这把手工弯刀即将揳上目标时,被人挡下了,挡住这把手工刀的是杜鹃的心口,幸免于难的人是麻又西。这回没有尖叫声,只有杜鹃飘飘摇摇的身体缓缓滑向地面。
  周云长错失了目标之后一刻未耽搁的上了闫璐的车,逃了。
  贝勒是一定会放他走的,一旦扣下了他,他跟马闯就彻底撕破脸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在杜鹃挡刀时第一时间冲向了麻又西,在她也随着杜鹃滑向地面时架住了她,炙热的手掌在她的后腰用着力,让她不至于找不到支撑。
  麻又西轻轻推开他,在杜鹃跟前蹲下来,试图背起她。
  杜鹃用力全身力气拒绝了她这个行为,嘴里一直往外冒着血,说话的声音忽高忽低却字字可闻,“不要……浪费时间了……”
  麻又西没有放弃背起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比不上她的力气,还一次又一次被她推开,她吼她:“现在送你去医院,马上建立大静脉通道,即时进行补液和输血你是有救的!”
  杜鹃摇着头,攥紧了麻又西的手:“我知道……你是跟我不一样的人……我知道……你一直在骗我……”
  “我求你……去医院好不好……”麻又西说话的同时看向贝勒、看向闫璐:“救救她……”
  贝勒和闫璐却无动于衷,不是铁石心肠,是知道,没救了。
  杜鹃往麻又西怀里蹭了蹭,却挪了两寸不到,“一个女人……一生……一定要……有一次……不顾……”
  麻又西一把抱住了她的头,顷刻间涕泗滂沱。一个女人一生一定要有一次不顾……一切,杜鹃因为这个‘不顾一切’把自己赔了进去。
  不顾一切。原来这个词听起来是有些疼的,麻又西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词裹挟而来的疼。那是一种窒息的痛感,在她的意识里见缝插针,无孔不入,想尽一切办法抓住一切机会倾覆她信任并憧憬的世界。
  血腥味儿和苦涩在她嘴里轮番上演着争风吃醋的戏码,生怕她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将它们一并扫进心头的隅隙,生怕她能够恢复如常。
  她突然不明白她这是在哪里?在干什么?

☆、第18章 麻又西有挂

  三天后,三世墓园。
  杜鹃遗体下葬之后,麻又西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撕心裂肺的倾诉悲痛,早早的离开了。离开墓园前她把手套脱下来还给了卖白手套、白领结的小贩,然后从他的腰包里硬掏出五块钱,转身给了不远处的乞丐,招来小贩一通叫骂。
  半山腰上的贝勒看着麻又西渐行渐远的身影,烦躁感又来了。
  “她很重情义。”
  闫璐的声音从他后背传来,他心里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还记得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似是习惯性的仰着一张傲慢的脸,不把谁放在眼里,却在耳布尔的神鹿园对驯鹿露出了那样灿烂夺目的笑容,走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的拜托园主一定要好好照顾它,就好像是她的一样。
  “谢谢。”闫璐又说。
  贝勒眼睛还在盯着麻又西愈来愈小的那个身影,“不用谢。”
  “你知道我在谢你什么吗?”
  “不管是什么都不用谢,我是带目的来的。”
  “嗯,说明我对你来说还算有利用价值。”
  “我能给你的,到此为止。”
  “在藏区时我就已经听你说过一遍了。”
  “……”
  “我就是贱。”
  闫璐说完这话把手里一个电子芯片递向了他。
  贝勒看了一眼,没有伸手接:“只要你不给马闯,就也不用给我。”
  闫璐拉起贝勒的手,交到他的掌心里,冲他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一个女人,一生一定要有一次不顾一切。我在四千米海拔之上爱上了你,从此,你就成为了我的不顾一切。或许我没有杜鹃那样的勇气可以豁出命去,但我不介意为你散去千金。”
  提到杜鹃,她心里一阵刺痛。这三天来,她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她没有在来时的路上联系杜鹃、没有让赶来的杜鹃为她松绑,那她是不是不会被周云长抓住?那麻又西是不是不用救她?那杜鹃是不是不用替麻又西挡下那一刀?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就让麻又西做那个负罪的人吧,活该她利用了杜鹃的感情。
  思绪在她的脑海窜来窜去,最后窜回了主题,继续自己之前的话说:“如果不是窦庄提前做了准备,我早就一无所有了。”闫璐说完这话转过了身,看了眼不远处哭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闫磊,又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当时在老宅,面对死活不张嘴的尼孜阿依,知道闫磊被藏在哪儿的就只有逃走的周云长了,不过知道又有什么用,且不说他已经不知道逃窜到哪儿去了,就算逮到了他,以他如今做到马闯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会背叛马闯吗?
  当然不会。还好贝勒在,他通过散落在一楼的书确定了闫磊可能藏于六间有书架的房间,根据书脊上的编码把目光落在了那间他没来得及进入的房间,在那个房间里,他找到了跟散落在门口、属于同一个系列的一套丛书,看了眼编号,确定了闫磊被困在三楼靠南的那间书房。
  周云长不愧为军师,在一楼书房门口扔了几本书混淆视听,然后把一楼书房里的书搬到三楼靠南书房,利用人的心理盲点,灌输一楼书房一定有问题的误导信息。一旦上了他的当,就会钻入明明有问题却看起来并无异样的牛角尖,以为滴水不漏的背后潜藏着更大的问题。
  但他没想到,这些书是有编码的,串联的几个书房都是排着号的。当然,也有可能他并没想真怎么样闫磊,只是想让闫璐在找他的时候浪费些时间,好为他去掏空她财产争取时间。
  贝勒找到闫磊时,他在三楼靠南书房里的壁橱后边,已经奄奄一息了。
  “你今天就要走了吧?”闫璐问他。
  “嗯。”
  闫璐面朝天,闭上了眼:“走吧。”
  贝勒在走之前又叮嘱她:“即使马闯弃了尼孜阿依,她也不会为你所用,但……”
  “……但我可以拿她向警方申请保护,这样马闯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我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闫璐不想听贝勒说话了,她怕她听的多了,就改变主意了,就不想他离开了。
  贝勒没再说话,对于闫璐而言,他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她也永远都没资格听到。他心有万丈高峰,却没有哪怕一寸是属于她的。
  就是这么残忍。
  别了闫璐,贝勒去找那个可能还将自己的心困在老宅的人去了。是他带上了她,是他该负的责。
  此刻的麻又西站在沙坡头的黄河区,看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以及触目所及如山如海的人群,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吃饱了撑的。这地界儿临近最西北,却也有江南风光,出来玩儿还不赖,但用来悲伤就有点缺心眼儿了。
  黄昏已近,一轮脆亮的圆月悬在西边血红的夕火中,有光映在她的脸上,像是打了一层优格滤镜。她就地坐下来,手捧起一把沙子看了看,有贝壳,有木棍,还有鸟屎。她唇瓣翕动,努了努,随手把这捧沙洒在脚边,然后攫起一根小木棍,搅和了半天沙子,搅出一只胸罩,目测36a。
  “以为你心情不好,但好像是我想多了。”
  麻又西听到声音转了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贝勒和他身上那件白衬衫,以及白衬衫上她为他选的那条领带,第一次觉得他的审美足以媲美自己了。
  “四哥对手下人的心情问题,都很关心吗?”
  “你不是我手下人。”他说。
  “四哥对钟情于你的女人,都这么温柔吗?”她又问。
  “谁钟情于我?”他说。
  她不想跟他说话了,起身拍了拍手上粘住的沙粒,转身朝左边走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贝勒一点脾气都没有,跟了上去。
  麻又西知道贝勒正跟着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一点也不介意领着她在这沙坡头兜圈子,还能吸引来不少年轻漂亮又衣着暴露的小姑娘侧目呢,嗷,还有小伙子。
  “沟!”
  麻又西以为是不远处打沙滩排球的大学生‘go!go!go!’的自我加油鼓气,本能的驾驭双眼望了过去,不料脚下一空,整个人姿态妖娆的欲朝坡下跌落下去。
  贝勒手快的拽住了她的胳膊……只要他底盘够劲儿,身体平衡能力够强,拽住她的胳膊之后一个转身,两个大跨步翻过这道坎就有望平安站在坡上。但,有个前提,‘只要’,没有‘只要’就只能是两个人搂着从坡上滚了下来。
  边上有好事者还唱着‘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麻又西大口吞着沙子,一想到这沙里有鸟屎,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喷带吐的全弄贝勒干净的白衬衫上了。
  贝勒本来就因她从坡上掉下来而导致脸色很不好看,这会儿看她专注朝他身上吐沙子、欲要吐出一席全沙宴那个架势让他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两个人安全滚到平稳的地方之后,麻又西从贝勒身上弹起来,冲他仰着一张花猫脸:“你怎么不告诉我有沟?”
  贝勒专注掸他脸上的沙土,不想跟麻又西说话。
  “我现在丑吗?”麻又西又问,伸出两根手戳了戳自己的脸。
  这回贝勒倒是回答了:“丑。”
  然后麻又西就哭了,就像贝勒在公安局门口救她脱离群众之后那样,哭状可以用悲惨来形容。贝勒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爱哭又哭的这么丑的人,当然,他平时见的人,都不哭。
  “我是为什么要跟着你啊……我是为什么要跟着你作奸犯科啊……”她一边哭一边扯着贝勒的衬衫抹着鼻涕眼泪,她才舍不得拿自己衣服擦呢!
  作奸犯科?听到麻又西这话,贝勒自动忽略了她往她身上抹眼泪这个行为,皱起了眉。
  “你别乱用成语。”他说。
  麻又西抓起一把沙子,扬在贝勒身上,哭的更大声了:“都是你的错!”
  贝勒被她毫无道理可言的埋怨弄的无力起来,此刻的他只觉得大脑里所有有意识的东西全都混作一团乱麻,折腾的他好不痛快,最后他无奈的吐出一个字:“嗯。”
  “她为我而死……我却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对她说……”麻又西转过身去,把脸埋在了曲起的膝盖里。
  “她如果只想听你一句谢谢,那就不会拿命来换了。”
  麻又西转过身来,瞪着贝勒:“那你呢?为了你的计划,已经有人把命搭上了,你为什么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
  “决定跟你走的时候,我以为我的选择是对的,哪怕在杜鹃中刀之前,我都坚信我是对的,你们是正义的,可现在,我动摇了,我看不清了,我想不通了。”麻又西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哭了,眼泪风干在她白嫩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搀和着沙土的条状痕迹,不仅美感尽失,还略显滑稽。
  贝勒看着西边已经仅剩下半颗的太阳,说:“对于杜鹃的不幸,我只能说抱歉,同时也有些庆幸。”
  “庆幸?!”麻又西不敢相信自己这是听到了什么?!
  “庆幸那把刀没落在你身上。”
  麻又西愣了。
  贝勒瞥见麻又西的表情,了然了她心中所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又说:“少了你对我来说是种不小的损失,所以比起杜鹃,我更想你平安无事。”
  这么欲盖弥彰的一句话在麻又西目前脑袋混乱不清楚的状态下听来,没什么不对,所以她很快就接受了贝勒的这个解释,站在他的角度考虑,确实是她比较有用。
  “我错了,我就不该问你这个问题,也不该跟你说任何事,你又没心。”麻又西说完这句话就站了起来,掸了掸裤子上的沙粒,居高临下的看着贝勒,又添了一句:“活那么大,杜鹃是唯一一个愿意为我去死的人,我却一直在骗她,我这叫什么?下三滥。你就不一样了,愿意为你去死的人不计其数,你可能很享受欺骗她们达到目的的过程,但同时也说明,论起下三滥,你比我更胜一筹。”说完这话,她抬步朝前走。
  贝勒在她走出两步时攥住了她的脚踝,使她整个人失去重心,猝不及防的摔进了他的怀里。
  他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麻又西,“希望在我告诉你‘半圆计划’之后,你还能把这番话再对我说一遍。”
  麻又西躺在贝勒身上,贴近他掌心的脊背隐隐发烫,她慌张的从他身上起来,伸出一根娇俏的手指指着他,红着苹果肌锁着眉,话说的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你有病!”
  “嗯。”
  “……”
  麻又西承认她的羞可能多过于恼,怕再待下去多巴胺分泌超标,驱使身体做出一些暴露性别的行为,那就有点坏事了。想着她就抬步走了出去,刚走两步,她停住了,转回身来:“半圆计划?”
  “半圆计划。”

☆、第19章 |禾尔

  离开中卫,三个人再次上路,据说这回可以直接到目的地了,据窦庄说的,麻又西觉得挺不靠谱的。
  连霍高速上,贝勒开着车,麻又西和窦庄闲得无聊一人抱着一个手机玩儿单机斗地主,以至于除了冷风呼啸着灌进天窗的声音,还有‘压死、管上、大你’这样的声音在贝勒耳边鼓噪个不停。
  窦庄没眼力见儿,他正专注于拿到三个积分的快感中,根本没空去看贝勒黑掉的一张脸。麻又西更没空了,有空也不想看,现在的她看贝勒老有种呼吸困难的感受,她掩耳盗铃的把这种现象理解为高原反应的携带性病症。
  “差不多半天之后到敦煌,到之前在瓜州停一停。”贝勒说。
  “嗷。”
  “嗷。”
  窦庄和麻又西这么回应他。
  “停之后你们就下车吧。”贝勒又说。
  “嗯……啊?”麻又西抬起头,把脸转向他的方向,皱眉看着他。
  贝勒又重复了一遍:“到瓜州你们下车。”
  “啊?”
  贝勒可能是好话不说二遍,也可能是懒得说了。
  麻又西看从贝勒嘴里问不出答案了,转过身去,看后座的窦庄:“你听见了吗?”
  “什么?”窦庄双眼不离屏幕。
  “他让咱们在瓜州下车,瓜州是哪儿?”
  听到这话,窦庄猛地抬头,一脸见鬼的表情冲向贝勒:“四哥!你不要我们了?”
  麻又西嘴角抽搐了两下,合着他一直没听见。
  “柳格高速下,把你们放锁阳方向那条路上,七月接你们。”贝勒说。
  窦庄听到七月的名字一张脸臭破了天际,就好像是贝勒提及的这个人日了他十八代祖宗一样,“塔西浪!”
  麻又西听窦庄说了一句土话,她没听太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她还记得之前贝勒提起七月时窦庄那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态度,可想他们之间就算没有深仇大恨却也不是相安无事的。
  贝勒瞥了眼麻又西,见她盯着窦庄出神,猜想她又在心里打她的小算盘,冲她说了句话,扰乱了她的节奏:“记住了吗?”
  “啊?”麻又西刚反应过来就点了点头:“嗯,记住了,在锁阳方向那条路上等着七月。”
  “嗯,看好了窦庄,别给他机会在七月水里下泻药。”贝勒又说。
  麻又西差点惊掉了下巴,窦庄还干过这种道德败坏的事儿?
  她从心底对窦庄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以后不能得罪他,也不能吃、喝他给的任何东西。
  之后不到半天的时间里,贝勒再没说过一句话,他的眼睛专注着前方的路,麻又西看他的侧脸,就像他讲起‘半圆计划’时被信仰的光芒装裹全身那般耀眼。
  博士,诺贝尔生理学、基因学双得奖者。这是外界对他全部的认知,除此之外,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无人知晓。在这里就先称其为‘他’吧,他毕生都在研究一种真菌,一种具有感染性并可以寄居在感染者大脑里的单一类真菌。这种真菌带有一定自主性,它一旦在生物体内找到适于生长和传播的寄居位置,就会迅速的攻城掠地,对阻碍它强大的免疫系统痛下杀手,导致感染者身体机能受损,各项官能瘫痪。而在此刻,这个颇有野心的真菌就会占据主脑,实现它计划中的‘精神控制’这一项终极目标,等它爽够之后,感染者也就该上路了。
  1976年,非洲河岸出现了第一例伊波拉病毒,后译埃博拉。这是一例烈性传染病病毒,有异常高的死亡率,最致命的一种死亡率远超90%。这种病毒的致病原理在于一门心思攻击感染者器官,然后在慢慢侵蚀、攻占各个领地之后一举拿下脑部,与前者单一类真菌同是控制精神、支配器官这一个套路。
  博士提出,埃博拉这个自然界智商最高的杀人机器与这个单一类真菌是前世今生的关系。当然,他在提出这个推测之后被无数生物学家、科学家、医学家、这个学家那个学家当作是无稽之谈,可尽管如此,却没有动摇他验证这个推测的决心。为了不受影响,他远走北极无人区,建立了一个研究基地,誓要揪出两种看似毫无关联的害人精的本来面目。
  他将这项研究称之为‘半圆计划’。
  博士在巴西雨林一种长‘犄角’、说严肃点就是一种头脑外部长出类似植物茎干物体的蚂蚁身上提取了这种真菌,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尸化真菌’。目前他已经确定这种尸化真菌的猎物延伸至灵长目动物,跟埃博拉的宿主越来越重合。不敢想象有一天它和埃博拉并驾齐驱的穿梭于人群时是种什么景象,应该是末日吧?
  他绞尽脑汁的探索出了一种针对尸化真菌的抗体,现在就等着试验成功了。一旦完成匹配,就会从根本上转变它们赖以栖身的宿主,从而达到真正意义上剿灭这种真菌的目的。
  尸化真菌被判处死刑那天,也就是埃博拉最后的苟延残喘。
  不久前,本来一帆风顺的研究突然被有心之人蓄意破坏,博士心里发慌,搜罗来各个私立组织,通过对比排选哪方比较适合保护自己。要说为什么不找所属国家,实在是因为发人命财的太多,他不能冒险把‘半圆计划’交出去,谁知道名义上的保护者是不是真正的图谋不轨之人?
  几经辗转,博士找到了马闯,一个十足的阴险狡诈又丧尽天良之人。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锁定到马闯的,也没人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马闯的,更没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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