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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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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正烦,项绥凉凉地盯着他,不发一言。两人对峙着。
到底是项绥先缓和了气氛。她偏头呼了口气,才重新微笑对上他的目光,“我说祁队长,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不太好吧。”
祁嘉亦目光落在他握着她手臂的手上,薄唇抿了抿,还是松开。
“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出了事我不知道该配合。”他认真警告。
项绥可不认为他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能若无其事陪她演戏,思索几秒,还是妥协几分。
“回去再说吧。”她淡淡回道,率先转身迈步往马路对面走。来几趟便对这边熟悉了不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停车处,他们这两次来都是把车停在那边。
刚到路中央,前方不远处拐角驶出来的车突然亮起远光灯,呼啸着疾速冲过来。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突然笔直射来的车灯光在这样昏黑的环境下强烈得格外刺眼,项绥当即被闪得眯了眯眼。
双腿也仿佛一下被定住,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多东西,却什么也抓不住,眼前一片雪花,什么也看不清,只剩耳边那车轮擦着柏油路冲过来的冲天咆哮。
极短的时间,那车似乎已经逼近到身前,项绥隐约间甚至能感觉到强灯光的温度。
“小心!”
电光火石间,一声低吼混进那刺耳的摩擦声中,随即一股力量包围过来,将她扑倒在路边。
几乎是同时,那辆车从她刚才的位置擦起强劲的空气流碾过。
死里逃生,项绥推开倒地时半压在她身上的祁嘉亦,蹙眉揉了揉脑袋。
祁嘉亦撞过来的时候,她脑袋磕马路牙子上了,此刻一阵眩晕感泛上来。
祁嘉亦拧眉望一眼熄了远光灯已经跑远的车,皱了皱眉,还是打消了追过去的念头。距离已经拉得很大了,根本没有追上的可能。
他起身,拉项绥一把,“你没事吧。”
项绥晃晃脑袋,也不隐瞒,“磕到头了,有点晕。”
祁嘉亦搀着她往停车位过去,往后看了眼离开的方向,戒慎盯住项绥,“那辆车不是意外对不对?”
“有人跟踪。”项绥这次没隐瞒。但她不确定这辆车是不是对方的手笔。
闻言,祁嘉亦顿时警惕起来,偷眼环顾四周,生怕周边还有人,他压低嗓音,“什么人?”
“不确定。”项绥说,“但是我怀疑……”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感觉一声极细微的异响。项绥暗觉不好,迅速抬头,便看见一个东西兜头从他们头顶落下。
祁嘉亦也发现了,面色一凛,条件反射要推开身边的人,哪知还没动手,项绥就先一步将他推开了。项绥躲闪不及,落下的花盆从她肩侧砸下。
一阵尖锐的遽痛,她闷哼一声跪坐在地,额头立马渗出细汗。摔得稀巴烂的花盆在她旁边碎了一地,泥土也飞溅得到处都是。
楼层高处廊灯朦胧,一道人影闪过。
祁嘉亦锐利的双眸死死盯住那道逃离的身影,迅速从地上爬起。
“你在这儿等着。”他匆匆丢下一句话,大步冲那道人影追过去。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的项绥看他跑开,情急喊他,“祁嘉亦。”
祁嘉亦已经跑进了那栋楼。
这是居民楼,这边较偏,这个时间点并没什么人路过,实在算不得是多安全的地方。项绥不作犹豫从地上爬起,打算先到最临近的店面去。
她刚起身,什么东西便从身后抵住她的腰。
“跟我走一趟吧,项小姐。”
祁嘉亦循着那道人影的方向一路跑上楼梯,刚到八楼,就听见楼上有响动。他抬头,就见一个人发现他后立刻扭头往楼上跑了。
祁嘉亦掉头从走廊跑过去另一头的楼梯间,恰恰拦住从楼上逃窜下来的人。
“你还跑!”祁嘉亦揪住他反手抵在墙壁上,因为剧烈跑动,胸膛还微微起伏。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他厉声质问。
被逮到的是个看着年纪不大的男生,估摸着被抓了心里害怕,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结巴,“大哥饶命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祁嘉亦拎着他领子把他往墙上按了按,“不知道你丢花盆砸我们?跟踪,还袭警,什么罪名你知不知道?”
“不……不是我要丢的。”一听袭警,还有什么跟踪,男生顿时慌了,“那个人只是给我钱叫我把花盆丢下去,他说你……你们会躲开的。”
“什么人?”
“不知道,他没露脸……但是他说他是警察,在查案。”生怕自己真是不自觉惹上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的警察,男生一脸惊慌把钱全掏出来,“这……这是他给我的钱,他说丢下花盆看到有个男人追上来就算完成了,我还算是协……协助警察办案。”
把他引上来?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祁嘉亦暗道不好,揪着这个小子大步往走廊过去,他探头往楼下看。
楼底下,只剩项绥的包在地上,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他中了调虎离山。被那辆意欲撞人的车迷惑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连放□□。
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掳走,气极,怒极,祁嘉亦克制不住情绪一拍砖石护栏,冷冷盯着那个男生。
男生被他淬冰的眼神盯得有些怕,“大……警察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不会有事吧?”
“如果出了事,你就是从犯,你说有没有事?”祁嘉亦冷冰冰的双眸睨他,摸出手机报了地址联系下属来领他回去调查。
“好好审他,不要让他有一丝半点儿的隐瞒。”祁嘉亦吩咐。
那头的人连连应好。
“祁队,发生什么事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先来人吧,别耽误时间。”
等下属过来的空挡,祁嘉亦在脑子回想项绥自住到他家去后这几天的举动。其实除了异常热情地每天等他下班一起到烤肉店解决晚饭,她就没有其他异样了。他们的关系也是冷冷淡淡的,回到同一屋檐交流也只限于三两句话。对于有人跟踪的事情,她从未提及,从未暗示。她来投靠他,又似乎半点没指望过倚仗他。
她的一切都像是个迷,他不知道她是否曾经得罪过谁,是否有仇家,仇家又是谁,对于她的被跟踪,突然失踪,他完全没有头绪。项绥的手机不在包里,但他没敢轻率打电话确认她的情况,就怕惊动掳走她的人。
她似乎到榆临市的时间不长,到底招惹过什么人?
一番冥思苦想,祁嘉亦的疑惑还是在项绥每天都带他来吃饭的这个点上。按理说,他下班回来路上会经过一些餐店,不见得那家烤肉店差,非要来这家,肯定不只是纯粹地要吃烤肉,反倒更像是要把来这边吃饭吃成习惯。
但是她似乎知道有人跟踪她。如果每天固定路线,其实很容易给对方制造下手的机会……
……或者项绥,其实就是为了对方有规律可循,好伺机动手?那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坐在车里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个理由,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不管出于什么理由,目前还是救人要紧。项绥从她住的地方带出来的东西都在他那儿,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准。
第14章
下属来了把砸花盆的男生带回去审问,祁嘉亦则直接回了家。
顾不上男女有别,他回到家直接冲进卧室把项绥所有的东西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却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坐回客厅,他喝了口水,慢慢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再那么急躁,他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生怕落下什么线索。站在书房里一通环视,不觉得项绥会需要使用到这个地方,但嘘了口气,还是一点一点仔细翻找。
他拉开电脑桌抽屉翻了翻,没有发现。绕过桌子往旁边过去时,眼角余光却仿若在那一瞬扫到了什么东西。他扭头定睛,桌面上一摞书侧边,一支黑色的U盘静静躺在那儿。
他并没有这样款式的U盘。
不假思索开了电脑,祁嘉亦迅速把U盘插|入电脑USB插口。
U盘很干净,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项绥住进来时他说过要三天之内拿到视频,三天已经过去,项绥一直没有实际行动,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它交出来了。
几乎可以确定是关于什么内容的视频,祁嘉亦点开拉进度条大致扫了眼关键时间点的情况,便退出了界面。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他电脑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定位软件。
工作内容有些涉及机密,因此平常他处理工作用得比较多的都是加密的笔电,台式电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用了。况且他可以肯定,他没安装过什么定位用途的软件。他这边也没什么人过来,不会有人用到电脑,排除下来,有机会用这台电脑的,就只有项绥一个人。
提前做了定位准备,看来她一早预感到她可能会出事。
那她把视频悄悄留下又是为什么?怕她出事,证据会丢失?她出事证据会丢失的话,那么在她的猜测里,她其实是不是有怀疑,跟踪她的人,可能是冲着她手里的证据来的?
事不宜迟,祁嘉亦一边打开定位软件确定项绥的位置信息,一边给许扬打电话。
许扬今晚不加班,但是离他家近,可以最快拿到他手里的U盘回局里做出行动。
许扬接下命令便赶过来了,祁嘉亦盯着屏幕里显示项绥位置的红点,眉头却拧成一个结,一脸冷肃凝重。
红点的位置一动不动,而显示的位置,是在街道旁边,紧挨着街道,很空旷的位置。没有任何一个罪犯掳走一个人后会在类似公众的场合长时间逗留。
假设项绥没被人带走,那虚惊一场。如果真的被掳走了,这种不合常理的定位动态,只能说明,她的手机不在她身上了。没有确切的位置,要找到她人就没有那么容易。
祁嘉亦把定位发到自己手机,研究最后位置附近的环境。
许扬很快过来,祁嘉亦带上门跟他一起下楼,边严肃交代,“看过视频让陈队带人去把涉案那两个拎回去审,重点盘问有没有绑架人,有任何情况都及时通知我,你在局里好好待着,随时等我命令。”
看祁嘉亦肃然锁眉面目深沉的模样,许扬不敢轻怠,连忙应下。
只是对情况不了解,他人还是懵逼的,“祁队,是有什么新案子了吗?”
祁嘉亦望他一眼,动了动唇,说,“没错的话,项绥被绑架了。”
…
破败的烂尾楼二楼,一只头灯射到天花板的光反射散开,炽白的光隐隐绰绰将整个屋子映照出来。屋里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横七竖八堆着一些废弃的钢筋石材之类的建筑材料,墙壁没漆石灰,质地粗糙堆砌而起的砖墙暗红,在这样的幽僻寂静之下透着几分阴森狰狞。
屋子中间,项绥双手被反剪绑在椅子上,双腿也牢牢地跟凳脚捆在一起,她面色苍白,额角渗出的冷汗缓缓划至鬓角。被花盆蹭到的肩侧或许是伤到了骨头,泛着一股股热,此刻双手反剪于身后更是拉扯着肩胛,那不间歇的钻心的疼让她神经紧绷,呼吸也不由地隐隐重了一分。身体微微打着颤,她整个人却是镇定平静的,不动声色。
她静静和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对视。
瘦瘦高高的男人摘掉帽子,露出一张年轻的脸。估摸着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瘦削的脸却是透着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阴郁森冷。
他面无表情盯着项绥,淡淡开口,“知不知道我是谁?”
项绥目光淡然,少顷,摇摇头。
“我叫杨浩。”
项绥不作声。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抓你?”杨浩又问。
项绥还是摇头。
杨浩没有一丝预兆猛然一巴掌扇过去,项绥的脸顿时歪向一边。力道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被掴掌的那边脸当即红肿起来。项绥只觉脑袋一阵嗡嗡作响,眼睛冒金星,视线所及都带了几重影,她吸了口气,才慢慢将脸转回去。
“我是杨博哥哥!你让人围堵抓了送到警局那个人的亲生哥哥!”杨浩双眼猩红冲她吼叫。
经这么提醒,项绥才恍觉,为什么对杨浩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么一说,倒感觉他们不但长相相似度高,年纪似乎也不相上下。
“所以呢?你抓我是想得到什么?”她平静问。
杨浩不敢置信地盯着她,随即冷笑,“你怎么有脸问我这个问题?”音量直线上提,裹挟着尖锐的愤怒嘶吼,“我弟弟是你指使人抓的,你怎么问得出这个问题!”
内心的疯狂因子被点燃般,他抄起一旁的椅子高高举起,奋力砸下,嘴里咒骂,“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椅子被大力挥下,项绥只觉眼前一闪,只来得及偏开脑袋,右侧身体就被狠狠一击,钝痛袭来,半边身体顿时发麻。项绥咬紧唇闷哼一声,蹙紧眉头。额角又是一涔细汗渗出。
看项绥依旧冷冷淡淡毫无畏惧,杨浩猩红着眼疯狂地举起椅子又要砸下——
“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你弟弟杀人的事实。”项绥转过头,清冷平静地望着他,一字一句,“杨浩,你弟弟杀了人,这是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没有!你胡说!”杨浩朝她低吼,“是那个人该死!”
“你也该死,你也知道你该死,所以你才躲到那个死警察那里。”杨浩说,“你以为你躲了我就找不到你吗?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所以她去找祁嘉亦,是想在她不是自己独自的时候,引他出来。只是没想到,人引出来了,她还是独自被带走了。
杨浩盯着她不咸不淡的表情,嗤笑了下,“死到临头倒是还挺淡定。”
“既然死到临头了,”项绥缓了口气,才接着说,“好歹让我死得明白一点。能跟我说说为什么那个人该死吗?”
杨浩静静盯着她,随即幽幽应了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怕让你知道。”
他拣起被他丢在地上的椅子坐在项绥跟前,一双手臂搭在膝盖上,微倾上前,盯住项绥的眼睛,“人是我捅的。”
项绥不敢置信地瞳孔微缩。
“那个王八蛋,他该死!”杨浩咬牙切齿,他偏过头,面上恨意浓浓。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栋楼?”杨浩问,一双已经微微泛红的眼睛在四周一番流转,仿佛在透过这废弃的房子在看什么,“我爸爸,就是在这栋房子坠楼而亡的。”
“这栋楼去年成为烂尾楼,在这之前,我爸是一名参与这个建筑工程的工人。也是去年,工头拖欠工人工资迟迟不肯给,恰巧那时候我肺炎引起胸膜炎需要钱治病,我爸就去找工头索要工资,两人发生争执,我爸就被工头从这栋楼推了下去。”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得这么具体?”杨浩凉凉看着项绥,两秒没等到项绥的回答,也不在意,兀自往下说,“因为那时候我在跟我爸通电话。”
“为了能跟在外地上学的我和我弟弟联系,我爸腰上总会挂着一部老人机。他没什么文化,对手机也只会接打电话,甚至不懂按哪个键主动挂断电话,这次教会了下次又会忘。他去找工头的路上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别害怕,他去拿钱给我治病。他那次又忘了挂断,我知道那个工头不是什么好人,就也一直没挂电话。所以他们当时的争执和冲突,我全部听到了。包括,”杨浩泛红的双眼动了下,他仰头,嗓音已经染上几分沙哑,“他坠楼时最后那声惊慌的惨叫。”
“工头呢?我爸死了,他却依旧风|流快活,一点责任没负。”杨浩,“之后我瞒着我弟去找过他,被他找人打了一顿。”
“所以你对他就起了杀意。”项绥垂着眸,淡淡说。
“我说了是他该死!”杨浩咬牙恶狠狠道,“你不知道我手里攥着那份通话录音,却一次不敢回放去听我爸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
“既然手里有录音,为什么不去报警?如果工头害死你爸,那就该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要亲手为我爸报仇!”杨浩猩红着眼低吼,“我要亲口问问他,害死我爸,他后不后悔。”
项绥盯着他,随即轻笑着摇了摇头,低喃,“真傻。”
“你说什么!”杨浩警告地把水果刀横在她脖子上。
“他后悔了,你的恨意就会消除了吗?不后悔,又如何?为了一个害死你爸的人,你要赔上你自己还是你弟弟?”项绥毫不畏惧平静地与他对视,“你弟弟,何其无辜,帮你背罪。”
“我不想的。”杨浩红了眼眶,哑着嗓子道,“我跟我弟是同卵双胞胎,他跟我长得像,不伪装会被当成我被抓。没想到伪装了也还是被你们给错抓了。”
“那他应该很爱你这个哥哥,至少到目前为止,也没否认杀人的罪名,一力替你承担着。”
被击中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杨浩目光呆滞了下,随即抱膝失声痛哭起来。
“是你们害了他。”
第15章
“不是我们。”项绥声音幽缓,被疼痛麻木的她气有些虚,“杨浩,在这个世界,你和你弟弟能堂而皇之活下去,就已经是很有价值的事了,你不该被仇恨蒙蔽双眼,践踏你们活下去的权利,耽误自己的一生。”
“活下去就是有价值?”杨浩将刀往项绥脖子抵近一分,“像你们这种什么不幸都没经历过的人,只会满口圣言善语,有什么资格给我说教?”
刀锋冰冷,项绥没感觉般,平淡开口,“十八年前,我被人贩子拐卖了。”
杨浩持刀的手微顿。
“那时候我八岁,人贩子把我卖到了一个很穷很穷的大山坳里。有多穷呢,四周被大山环绕,翻过山的另一边是水,不通电不通网,整个村子只有村长家有一辆老式自行车,晚上一家就点一盏煤油灯,护不住灯火被风吹灭要重新划火柴点火,买我的那对夫妻就会破口大骂败家玩意儿。”项绥,“其实就像你说的,在那之前,我家境很好,我真的什么不幸都没经历过,但是被拐卖之后,一切都像是噩梦的开始。生活苦没什么好说的,胜在打打骂骂,也没把我折腾死。”
“十二岁那年,我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逃离那个地方的机会。那应该是我,在那个山坳里四年,唯一的美梦。但是最后关头,出了我,意想不到的意外。”项绥缓缓吸了口气,“没走成,我养父,暂且称呼他是养父吧,他找到了我。我想逃跑的念头被他发现,他震怒,然后丧心病狂地想侵|犯我。十二岁的我当时又慌又怕,在旁边胡乱摸到一块硬物就朝他脑袋用力敲打。怕他没晕过去,我发了疯似的又狠力砸他脑袋。后来他失去知觉倒在地上,我才看清我手上黏黏糊糊还死死攥着的,是一块被血染红的石头。而那个男人脑袋开了花,满头鲜血,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应该是死了吧。”项绥敛着眉眼,扯了下唇角。
“你说巧不巧,我养母去邻居家串门回来,刚好要从那路过,就发现了我。我杀了她男人,她怎么会放过去,喊叫着招呼村里人追发了疯逃跑的我。当时求生的欲望特别强,撑着气愣是翻过了山,但是还是被追上了。挣扎的时候,我掉到了水里,筋疲力尽狗爬式在水里挣扎,大脑已经空白一片了。”这么说着,那些被她刻意不去想起的画面又历历在目起来。让她的思绪,都不禁有几分恍惚。
“我没死,但是,杀了人的我,是断不能再回去找我亲生父母,给他们带去灾难了。后来,我偷|渡去了美国,东躲西藏,待了几年,之后又偷|渡去了德国。十二岁的女孩儿独自一人在国外活命,那感觉,活着,却更像是死了。”
“也是在德国,我才终于给自己搞到一个刻意堂堂正正活着的身份。但是我的国籍,不是中国了。”
“你看,你也杀了你养父。”杨浩仿佛得到了鼓励,“你看,有些人就是该死。”
“不一样的。”项绥摇摇头,“我当时只能伤害他才能保全我自己,但是你们可以把仇恨交给警察依法处理,犯不着搭上自己。就算今天没被警察抓,以后躲躲藏藏过日子,见着生人就像猫见老鼠一样,那种日子,你们会想要吗?还是想像我一样,甚至不能用自己真正的名字示人?我往后,都只会是项绥了。”
“你知道吗,那个警察,几次三番问过我同一个问题。”项绥缓缓启唇,自嘲笑了下,带着说不出的苦涩,“他问我,说自己是中国人,为什么是德国国籍。”可是如果可以,谁会愿意自己挂着别国国籍。
“虽然我是正当防卫,但是也杀人了。总有一天,我是要为那条人命付出代价的。”项绥嗓音缥缈道,思绪也仿佛飘到很远很远。那条人命,有一天,她也是要给法律一个交代的。
“没人知道你杀人,你可以继续这样活下去。”
“但是我知道。”项绥盯着他,“杨浩,你杀了人,你也知道。你弟弟为了你背罪坐牢,你也知道。”
已经恢复冷静的杨浩倔强地和她对视,下巴微颤,似是在克制着什么。
“还有你爸爸。”她轻声说,“你爸爸,也知道。他不会想看到你们这样生活。这么疼爱自己孩子的爸爸,他会想看到你们抬头挺胸做人,然后有一天功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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