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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予时光度流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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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更不会去回忆更久以前男生家中若有若无的桂花味。
  那就卖了吧,既然成了无所谓的回忆。
  反正也没人在乎。
  “江维你怎么哭了?是太困了,还是眼睛疼?是不是这段时间画得太拼命了?早就叫你休息一下,不要整夜不睡觉地画画。”
  身边突然响起祁贤诧异的声音,声音并不算大,江维却看到前面的御新冶跟着他周围的几个人一起回过头来看自己。
  那是后来她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一个慢镜头。
  她看不见御新冶惊愕的表情,她把脸埋在祁贤的肩膀上。
  窗外吹进车厢来的冷风吹起御新冶的发丝,擦着脸颊悠然飘起。
  他的眼睛好像潮湿的黑夜。
  这个冬季下起了这座南方城市十年来的第一场小雪,雪并不大,一落到地上很快就化开,地上总是湿漉漉的一片。
  江维跟祁贤下了车,从座位上站起来前,祁贤很娴熟地握起女生冰凉的手指。江维冷冰冰的手握在他的手掌中,好像握着一块冰。
  御新冶跟谢雅怡他们还留在车上,去往下一站。
  “刚才江维身边的那个是祁贤耶。”车子继续开动,谢雅怡转脸去看御新冶。
  “嗯。”御新冶的目光透过蒙着白雾的玻璃望着渐渐变小的两个人,收回目光,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笑着看去。
  似乎是他不够关心她。
  直到亲眼看见江维跟祁贤站在一起,他才猛然发现江维整个人好像缩了水变细变薄了。似乎那头长发比她的身体还要重。站在祁贤身边,她就好像一片纸。嘴唇白得跟脸色似的,甚至连黑眼圈都如此夸张。
  这么久,他并没有发现。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超配啊?”身边的女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兴高采烈地八卦着一些有的没的。
  “哈,是吗?”他低头看女生。
  “嗯嗯。你都不晓得,祁贤是学长,正好又比她高,从外貌上看两个人本来就够抢眼了。两个人又都是画画的,简直就是黄金搭档。”
  “你们是这么认为的?”御新冶平静地笑。
  “难道你不觉得吗?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嗯……说的也是。”
  说的也是。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刚才那个是御新冶吧?”祁贤握着江维的手低头看她。
  “嗯……”
  “挺帅的,旁边那是他女朋友?”
  “是啊。”
  “哦。”说完低头去看江维的手,“怎么冷得跟冰块似的。”
  “从小就是这样,夏天也不热。”
  “果然是身体不好。走吧,下了公交车还要走一段路。”
  “嗯……”
  手心交叠在一起。
  不是十指相扣,只是简简单单地交叠着手掌心。
  好像是哥哥牵着妹妹一样,又或者是彼此唯一的寄托。
  记忆中十年来的第一场雪。
  跟祁贤走过商店的橱窗边,江维拿手指去触橱窗上蒙着水汽的玻璃,被触摸的地方迅速化开,留下长长的一条水渍。
  好像眼泪似的。
  冬天的眼泪。
  在祁贤口中的那个朋友家里见到了他本人,是个叫唐夏的年轻男子,二十六七岁。听祁贤介绍,他正打算开个咖啡店,想把江维的参赛作品买下来,裱起来后挂在店里当装饰。
  “我女朋友。”祁贤是这样介绍江维的,“江维。”
  “啊?女朋友?”对方好像很惊讶似的,“不是夏栀泽吗?”
  “不是。”祁贤平静地笑了笑。
  最后价格谈了下来,因为是祁贤介绍的,所以最终商议的结果是一千五百块,只要一拿到画就付钱。
  对方很客气地挽留他们留下来吃饭,江维和祁贤道了谢后就告辞了。
  走在街上,和刚才一样叠着手心,只不过这回已经很自然了,没有了刚才的别扭和僵硬。
  原来男生的手的骨架是这么大的,大到可以覆盖住女生的手。
  想到这里江维又不由得笑自己发傻。不是一直都知道吗?画了这么多年的画,应该早就了解男女身体骨骼架构的不同。
  可还是止不住惊讶。
  “谢谢你啊。”
  “不要总说肉麻的话。”
  “明明不喜欢我。”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要负责。”
  “所有人都说你跟夏栀泽配啊,为什么不在一起?”好像又在重复傻问题了。
  可还是因为他的话而被感动了。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画画的人手指都很修长,而且骨架分明。江维的手指又软又长,而作为男生的祁贤手指比江维还要长一些。
  他伸出手就可以把自己的整个手给盖住。
  “小维。”祁贤突然这么叫她,停下脚步,口气有点慎重,江维也停下脚步去看他。
  第一次被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这么称呼。
  小维。
  他们说得没错,祁贤的外貌比御新冶要好看。他原本发色偏淡,又染了些淡淡的酒红色,搭着深陷的眼眶和分明的五官轮廓,有点像混血。因为年长的关系,个子比御新冶还要高一些。甚至跟江维在嘴唇方面都有所谓的“夫妻相”——嘴唇泛白,近似肉色。
  可是……
  “如果是你,我想你也会跟我一样。”
  他是祁贤,不是御新冶。
  “宁可远远地看着她,做她身边、心中特殊的存在,也不愿意靠近她,变成她一腻就换的情人。”
  他永远代替不了御新冶。
  “去做她心中特殊的那个人,没有人能代替的位置,让她一辈子忘不掉你。”
  代替不了。
  让她一辈子忘不掉你。
  零星的雪粒悠悠地擦着祁贤的发梢飘落下来,顺着风吹的方向落到地上。
  落到脚下。
  跟他的声音一起——
  落到心里。
  男生突然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像一把浓密的小刷子一样垂下来。他的脸距离江维的脸很近,近得女生几乎都能听见他缓慢的呼吸声。
  再下一秒,伴随着男生的呼吸声一起覆到女生嘴唇上的,是一片同样的冰凉。
  江维几乎连气都不敢出,绷直着身体,目光定定地看着男生的眼睛,任由男生轻吮着她的嘴唇。
  过了一会儿,男生才稍微离她远了一点,轻叹了一口气,用手指轻轻拨开女生耳边的发丝,将它们捋到女生耳后。
  祁贤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帮江维系到她的脖子上:“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在这样下雪的天气里很难找到没有坐满的面馆。两个人走了很久,才在一家小面馆落下脚来。
  面馆虽然小,但是暖气开得很足。推开店门时迎面冲来一股热流,不过好在祁贤戴着的是没有镜片的黑色镜框,所以不用担心眼镜镜片会蒙上水雾。
  两个人在角落的位子坐下来。
  祁贤帮江维取下围巾,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巧克力给她。
  “这回不是德芙,改成明治雪吻啦?”江维带着笑看他,意思是说他随身带着巧克力,随时做好哄女孩子的准备。
  “那家伙最近迷上了明治,比德芙还要贵,真是败家。”
  前后不搭调的回答,江维却懂了,这应该又是夏栀泽的习惯。
  “不要什么事都照顾得好好的,好像我是你妹妹一样。”对他将自己当成小孩子看的举动很无奈,毕竟江维的独立意识比较强。
  “比你大就是你哥。”男生说着,向服务生招了招手,“这边!”
  服务生拿着菜单走过来。祁贤帮江维点了牛肉面,然后自己点了一份三鲜面。
  “三鲜面里有什么?”江维问他,“我没吃过。”
  “嗯……虾仁、墨鱼、竹笋跟海参。”祁贤沉思了一会儿,“应该是这么多。一般都是这样的。要吃的话,一会儿我把我的给你吃。”
  “哦……不用了。”江维朝他笑笑,“就是好奇,我不喜欢三鲜。”
  “你喜欢牛肉面?”不时有服务生和客人在椅背后面走来走去,祁贤往江维这边挪了挪椅子,“为什么?”
  “被御新冶带的。”没仔细想就给出了这个答案。
  “哦,他喜欢啊?”
  “嗯,好像是特别喜欢牛肉。”提到御新冶时江维不自觉地话又多了起来,“我记得以前有一次他跟那帮朋友用免费的优惠券去吃自助餐,后来别人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结果那家伙听到以后立刻说:‘江维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后来别人没办法,只好来找我。我答应以后,他才肯去的。”
  “真像小孩子在撒娇。”
  “撒娇?”江维有点奇怪地看着他,“我觉得是无理取闹。”
  “你不觉得吗?”祁贤笑笑。这时服务生端着他们点的面上来,祁贤站起来帮服务生取下汤碗,将江维的牛肉面端到她面前,接着端过自己的,然后重新坐下来,“是在撒娇啊,用另一种方式,不容易被人看出来而已。”
  江维几乎是迟疑了一下:撒娇吗?
  她没有看出来。
  “哦,对了,我记得你是天蝎座吧?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庆祝一下啊。”祁贤突然提起。
  “哦……这个早过了,上个星期。”她没在意。
  “嗯?”祁贤显得有些诧异,“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你没问。”
  没问……
  所以她就不说,就这样错过了她的生日。
  “你什么都不说,总一个人闷着,这样不好。”祁贤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挑起面,面条腾腾冒着热气,“赶紧吃,要不待会儿就泡涨了。”
  “哦……”江维也拿起筷子。
  夹在手指间的深色筷子,因为时常被人使用而磨得光滑圆润。江维看着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入了神。
  似乎从跟赵萌凡疏远以后,她也不怎么跟别人有交流和接触了。反而是跟御新冶疏远以后,她也渐渐地开始跟其他人有或多或少的接触。
  他们带给她的这一段岁月,就好像迟迟不醒的梦境一样,看见了光,看见了暗。这些东西沉淀在她的梦境里,沉睡在她的身边。
  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梦。
  有时会让人有种错觉,好像迟迟都不会醒过来。
  只是错觉。
  祁贤半天没见旁边的女生有动静,停下吃面的动作去看她,结果发现她面前的牛肉面丝毫未动,已经泡得胀开。他正想说话,江维却先开了口:“祁贤哥。”
  祁贤抬起眼睛看她。
  江维浑然不觉似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牛肉面,视线像是被胶粘住了。汤碗冒出的腾腾热气模糊了她的脸:“我打算休学。”
  祁贤愣了半晌:“为什么?”
  “学杂费这种杂七杂八的,何必呢。”江维漫不经心地吃着面,“休了学,书费、班费、学费还有其他那种乱七八糟的收费项目起码能省千儿八百块呢。”
  “可是也没必要啊。”祁贤犹犹豫豫地看着她,“这样好吗?”
  “好不好都没办法。”江维没抬头看他,继续说着,“哦,对了,有什么兼职的工作,都可以给我。”
  “嗯……好。”过了一会儿,祁贤又问,“你妈知道吗?她同意了?”
  “她不知道我在偷偷攒钱。”江维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我没告诉她,而且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
  或者是江维的独立意识太强,她认为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道。或许是心中的骄傲跟自尊让她放不下,无论做什么在成功之前都不想告诉别人,因为害怕失败后看到别人失望的脸。
  “哦,对了。”在出店门之前,女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星期一下课的时候你陪我去美术组办公室拿画啊。”
  “嗯,好的。”
  以前总是埋怨妈妈不好,长大以后才明白单亲妈妈的苦处,大概能理解了几分养家的辛苦。
  以前不明白。
  而现在为了家庭的生计跟赔款的事情绞尽脑汁,将所谓的梦想踩在脚下,去画三十块钱的一幅画帮别人交作业。
  醒不过来的梦,陷在沼泽里面,迟迟出不来。
  这些都不是最初想要的。
  星期一江维跟祁贤进美术组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还是上次那个负责老师。
  那个老师一看见他们就皱起了眉头:“你们又来做什么?”
  “老师,我想要回我那幅参赛的画。”江维言简意赅。
  果然,老师连脸都皱了起来:“参赛结果都快定下来了,就差发奖状了,你要回去做什么?”
  “我弃权。”
  “啧!”老师的眼睛里分明闪过一丝不耐烦跟厌恶,“你们也真够烦的!当初要弃权不早弃权,偏偏这种时候弃权,你叫我怎么办?我怎么帮你把那幅画拿回来?”
  “反正你也说我画成那个样子……”江维平静地看着她,“也不指望拿奖。”
  “江维,你的心理太狭隘了。师长随随便便说你几句,你就吵着要弃权了?这样下去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混?承受能力跟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点吧!”句子末尾表示估量推测语气的助词,口气却是十拿九稳的肯定。
  江维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接话。
  女老师又絮絮叨叨地讽刺了一番。
  江维听她说得也差不多了,才补充上一句:“有人要买我那幅画,就算获奖也只是一张纸而已。”
  一张纸而已。
  那一千五百块可以买多少张奖状。
  一张奖状就能换一千五百块,她为什么不做?
  “江维,我告诉你……”女老师放下手中的事情,不悦地挑起眉毛,摆起了师长的架子,“这种画不是你说‘我不参加了,我要我的画回来’就能拿回来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那么大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再说,这事关学校的荣誉,不仅仅是你个人所得,你……”
  “老师,学校的荣誉我管不着。”江维平静地打断她,在那个老师眼中厌烦的表情再添上一层时,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下个星期就休学了。”
  好歹那位老师最终是勉强退让了一步,脸色很不好看地说了一句:“好了,我试着帮你拿回来就是了,行了,你们走吧走吧!”说着摆出一副赶人的架势,江维跟祁贤这才离开。
  接着是跟班主任说明休学的事情。下午去办公室找班主任的时候,正在办公室改作业的班主任同样是一脸吃惊地问“为什么”。江维回答说:“家里出了一点事情,要休学一段时间。”
  “你父母同意吗?他们知道你要休学吗?”明显比美术组的负责老师和蔼很多,毕竟是班主任,“这个要父母来办手续的。”
  “哦,那我明天让我爸来。”
  “行。哎,其实你学习还是可以的,再加把劲进年级前二十也说不定的。画画还那么好,怎么就突然休学了呢?”好像是挺惋惜似的,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这个说不准……起码要半年多吧。”什么时候凑够那十万块就什么时候复学。
  “要多交点朋友啊,看你整天一个人不说话,好像是有点自闭,多交点朋友是好的。”说着看了一眼站在江维身边的祁贤,不过没多问什么。
  “嗯……知道了。”江维点点头。
  “咦,对了,我听美术组的刘老师说你要弃权?”
  “哦……是的。”传得还真快。
  “为什么要放弃?不是参加得好好的吗?”
  “有人要买。”
  “哦……”班主任想了会儿,“有梦想也是好的,不要随随便便因为那一点钱就放弃啊。”
  江维淡漠地看着她。
  一点钱而已?梦想?
  你懂什么?你们懂什么?
  你们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用衡量的口气说话。你们算什么?你们懂得什么?你们又理解多少?
  说什么“不要随随便便放弃梦想”,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留住那幅画?你们以为梦想是说实现就实现这么简单的吗?这根本就不是你们能够随随便便提来提去的东西。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你们是谁?
  想着“不要听太多废话”的江维,在老师还没打算停下来之前,后退了一步:“老师,那这样,我先走了,明天我再叫我爸来。”
  随后跟祁贤一起出了办公室,男生这才长舒一口气:“这些老师烦死了。”
  “反正明天过后就听不到了。”江维边走边看着走廊外的天空,“好像是要下雨了。”
  “入冬了总会这样,下点小雨。”
  什么理论?
  “我要回教室了。”她转身看祁贤。
  “哦,拜。”男生刚走出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啊,等下。”
  同样已经走开的江维停下来看他:“什么事?”
  “你明天要叫你爸来跟你们班主任说?”
  “嗯,叫我妈有点难办。”这是她仔细前思后想过的,“叫我爸肯定没问题。”
  “哦。”男生应着,“那我回去了。”
  “嗯,拜。”
  “放学来你们班门口接你啊。”
  “知道了。”
  跟祁贤在楼梯分手后,江维向本班教室走去。在教室门口看到站在门口跟其他男生聊天的御新冶,江维拿眼角去看他,发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短暂地逗留了几秒。
  脚步稍微加快了一些,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江维竟然微微舒了口气。
  老师们不知道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江维妈根本不知道她要休学的事情,而江先生也搞不清楚这个女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次去爸爸家时江维是一个人去的。在星期一的晚上,江维跟班主任请了晚自习的假,一个人坐着公交车去了那个小区。
  没有了上次莫名的畏惧感,江维敲开防盗门时,开门的阿姨露出一副“怎么又是你”的表情,不过最后还是让她进来了。
  “你爸还没下班,你先等会儿吧。”阿姨说着又要进厨房去,看来像是正在炒菜。“坐啊。”
  江维进了屋,看到有个七八岁的男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卡通片。江维木木地走过去,然后在离他不远处坐了下来。
  那应该是爸爸的儿子。
  江维想到这儿,突然觉得自己这句话又别扭又好笑。那应该是爸爸的儿子,那她是什么?
  爸爸以前的女儿?
  这样想着突然觉得很心酸。
  男孩看了会儿电视,又看了会儿江维,最后噔噔噔地跑进厨房,在炒菜吱吱作响的声音中,江维听见男孩模糊不清地问:“妈妈,那个姐姐是谁?”然后是女人的回答:“是你姐姐。”
  是他姐姐。
  过了会儿,男孩又跑了回来,坐到江维身边,盯着江维看了半天,最后又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电视里的卡通片上。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无忧无虑,怎么会懂大人的悲哀呢?
  江维在沙发上坐立难安,时不时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快七点了,爸爸应该快回来了吧?
  “大姐姐。”就在江维再次看向手机屏幕时,男孩突然开了口,“我妈妈说你是我姐姐。”
  江维转过头去看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挺温和地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江胜寒。”还是小学生的童音。
  “江胜寒啊。”江维温和地笑着,重复了一遍。江胜寒,果然比江维好听多了,上次听到他妈妈称呼他为“小胜”。
  “你为什么是我姐姐?”男孩疑惑地看着她,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你是我妈妈的女儿吗?”
  “……”
  过了会儿,江维摇头冲他笑笑:“不是哦。”
  男孩狐疑地看着她,好像是在疑惑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突然响起咯噔一声,接着门被从外面推开。
  “爸爸!”小男孩叫着扑了上去,江维也跟着站起来。
  “乖儿子。”没看到江维的男人来不及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抱起了年幼的儿子,声音愉悦。
  “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要吃饭了。”女人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今天办公室有点事。”男人回答着,将儿子举高了些,“今天上课有没有认真听啊?”
  “有!”小男孩立刻回答。
  “学了些什么啊?”
  “……”
  江维站在客厅中间,突然觉得自己跟这个家里的人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好像是身处梦里看一场戏一样,标注着“局外人”的身份。
  Outsider:局外人,与某事无关的人。
  就在女生手足无措地伫立在原地时,江先生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很吃惊地放下了怀里的儿子:“江维,你怎么来……哦,对了,上次第二天你怎么没来?”说着拿起公文包转身又要出门,“你等等,我现在去给你取。”
  “先吃饭!”厨房里传来女人尖细的声音,跟锅碗盆瓢叮当作响声交错在一起。
  “爸,不用了,我不是为了钱来的。”江维阻止了他。
  “那是?”男人诧异地回过头来。
  “我打算休学,我妈不知道这事,我想让你明天代我妈去帮我办理一下手续。”江维冷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说。
  看过来的是江先生又诧异又难以置信的眼神。
  留下手机号码并再次拒绝了那家人留下来吃饭的邀请后,江维拿着手机独自走下楼。楼道里的感应灯似乎是坏掉了,黑漆漆的一片,只能靠着外面的路灯辨认脚下的路。
  整个楼道里回响着江维缓慢清晰的脚步声。
  曾经觉得单亲家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生活还不是照样过。可是今天看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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