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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予时光度流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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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搞错了,爸。”
江先生笑呵呵地转移了话题:“好了,你们年轻人,我都知道的。对了,你妈还好吧?”
“不好。”
“嗯?”
“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事的,爸。”江维看向他,暗暗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多了一分坚定,“爸,我妈官司输了……死了人,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死了人?”江先生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怎么回事?”
“医疗事故……我也不是很清楚。”江维垂下眼睑,手指在玻璃杯上摩擦着,“判赔十万。家里没这么多钱……你能不能先借点给我?”
“你妈叫你来的?”
“不是。我自己来的。她不知道。”
江先生舒了口气:“这样啊。江维,大人的事情大人处理就好了,你还小,不需要操心这么多……”
“爸。”江维打断了他,目光里面已经没什么感情了。她站起来,“我外婆今年也得糖尿病走了。她留给我的首饰我拿去当了,加上她留给我的钱,我凑了一下,只有六千块。我妈那边大概也有个一两万。这些钱离十万块远得很。如果你有,就借一点给我,一块钱不嫌少,一万块不嫌多。如果没有,那就当我没来过。”
站起来的时候目光正好跟拿着两个洗好的水果走过来的阿姨相触。
人人都说自己长得像爸爸。
小时候不懂,总是被人夸真漂亮。人家说自己的眼睛像爸爸,浅色的瞳孔,眼角微微下垂的月牙眼。
长大以后父母离婚,就很少有人这么说了。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自己很多地方都是遗传爸爸的。
眼睛也是,鼻子也是。
都是爸爸的一部分。
“等等,江维你先等一下……”江先生也慌张地站起来,拉着阿姨就往房间里走。阿姨来不及把两个水果在桌子上放下,有一个滚到了地上。
御新冶把水果捡起来放回去。
江维重新坐下来。
“我真不该来的。”她说,“我想还是回去算了。”
“再等等,我陪你。”御新冶拿起另一个洗好的干净的水果给她,抓过额前有点潮湿的刘海。
房间里面传来争执声,江维咬嘴唇的动作越来越大。
江维一下子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御新冶也站起来拉住她。
就在这个时候,江先生走出来了,后面跟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阿姨。江先生手里拿着一些钱,笑得有点尴尬:“江维,家里的钱就这么多了。明天你再来找我吧,我明天再去银行取给你,家里没有现金……”
“我知道了,爸。”江维接过他递过来的钱,将手里的水果放到茶几上,视线在阿姨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转回爸爸脸上,“那我先走了,明天我不来了,钱我会尽量快点还给你。”
“啊,不再多坐会儿吗……外面下着雨……”江先生的脸色很尴尬。
“不了,我妈和寻久还在家里等我。”
御新冶关上防盗门,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楼道里昏黄色的灯光跳动着。
江维抓着手里的钱,突然向楼梯跑去。御新冶吓了一跳,连忙抓着手中的伞追上去:“你跑什么,楼梯滑啊!小心摔倒!”
最后在楼梯口看到蹲在地上的江维,御新冶犹豫着走近一步,才发现她在哭。
男生僵住肩膀停下了脚步。
他想自己是多久没敢跟她说话了,竟然不知道她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和江维不同,他的爸妈没有离婚,他的家里也不缺钱。他不知道此刻江维的感受,所以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生。
楼外在下雨,地面上湿漉漉的。雨丝飘进江维的颈窝里,冰冰凉凉的。好多窗户的灯都灭了,估计是睡了。
过了一会儿,她擦了擦眼泪站起来。
或许,今天真的不像是个好日子。
御新冶在她身边撑开了伞:“走吗?”
“等一下。”她拿出刚才爸爸给她的钱,在昏暗的灯光下数了数。一百块的、五十块的、一块的、两毛的,新的旧的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钞票躺在女生白皙的手心。
“九百四十块七毛。”
她再重复了一次:“九百四十块七毛……还没有我自己的钱多……呵。”
御新冶凉凉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保持着举着伞的这个僵硬的动作,看着雨水从伞沿上滴下来,在地面上渗开。
眼泪从女生的鼻梁上流下来,滴到地面上。
风吹着雨丝落到御新冶的脸上、脖子上。过了一会儿,他将伞放下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江维的肩膀上,然后伸出手将女生搂住:“走吧。”
带着潮湿的体温的外套。
分不清是雨水的味道还是眼泪的味道。
不久之后的某一天,江维去超市帮妈妈买家务用具,在收银台前排队时听到排在她后面两个女生的讨论声。
“你去做指甲了吗?”
“还没有啊。”
“我也是。听说那家出了新的花样,一会儿我们去看看?”
“好啊。”
江维无聊地听着她们的对话,手指在购物篮上打转。
“我头发拉直了一年了,都反弹回去了,烦死了。”
“去补拉呗。”
“啊,对了,上次我去做头发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在卖头发呢。”
“咦?头发也可以卖?”
“嗯,我好奇就问了老板娘,她说大概到腰这么长的头发可以卖一百四十块。”
“好多哦,不过那些头发他们有什么用啊?”
“不清楚,大概是做假发之类的吧。”
头发、腰部、一百四十块。
江维往后靠了靠,想听清楚她们的谈话,只是两个女生很快就将话题转移到新出的化妆品上了。
几个词汇交叠在脑海里。
江维的视线落在自己垂在肩膀边的长发上。
周围嘈杂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好像全都沉入了一个迟迟来临的梦境中。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大概是发生在很久以前,具体是多久江维也记不清楚了,应该是刚开学的时候。
那段时间正在暴发流感,坐在江维身边的赵萌凡在上午第二节课时,就因为突发高烧而请假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江维也感到昏昏沉沉起来,但是还是坚持着听了一上午的课。下午再去学校上课的时候,江维却突然发现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御新冶居然没有来上课。
迟到了吧?这家伙,肯定是睡过头了。
本来想用这样的借口说服自己,结果上了半节课都没有看到男生的影子,女生反倒是越发地难受起来。最后只好举手到办公室去批请假条,没想到却在那里撞到了同样去找老师批请假条的御新冶。
江维望着同样因为发烧而红了脸的男生,将幸灾乐祸的表情压在了眼角。
第8章 冬日
“怎么来了?”
“哈啊?”刚把请假条递给门卫的御新冶回过头来,“家里没有人,又发烧了,不知道班主任的电话号码,只好自己来学校找她批请假条了。”
“被我传染的吧?”她指的是早上在上学的路上碰到时,当时的江维正在剥糖,御新冶就顺势把她剥好的糖果拿去吃了。
“为什么这么说?”御新冶接过递回来的请假条,边走边问。
“废话,我今天剥糖的时候摸到了糖,然后你又把那颗糖吃了,那不是被我传染的吗?”
“照你这么说那全班人都会被你传染。”男生乐呵呵地笑着。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贪吃啊?”走出校门口,女生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哦。”话音刚落就被男生拉住了衣袖,“怎么了?”
御新冶松开手,午日的暖光在漆黑的瞳仁中汇聚成奇妙的色泽。
“要不要一起借病假逃课试试?”
放弃了回家睡觉的念头,打消了“刚开学第一天就翘课去玩,这样好吗”的想法,和御新冶买了热奶茶和巧克力。江维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纸,想着自己真是疯了,一定是被御新冶传染了。刚咬下一口,御新冶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哎哎,分一半给我啦——”
江维停住动作,抬起头去看他:“我咬过了。”
“没关系啊,把没有咬过的地方掰下来给我。”依旧是一副不正经的表情,笑嘻嘻地看着她。
江维下意识地挑起眉毛。
男生依旧笑眯眯地咬着吸管看着她,没有半分悔改的意思。江维叹了一口气,一边说着“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贪吃的人啊”一边用手掰下一半的巧克力:“喏。”
在街上转了一圈,御新冶碰到了一个认识的朋友,顺口聊了几句。江维站在他旁边,无聊地咬着御新冶刚刚突然善心爆发买给她的棒棒糖,不料正在聊天的人却突然指向了自己:“御新冶,你女朋友哦?”
“哎?”江维反射性地抬起头,却看到对面陌生的男生一副“我了解”的笑容。
“是的话等我请你吃喜糖啊。”御新冶半开玩笑似的打了男生一拳,口气虽然是开玩笑的,目光却在转脸望向女生的时候突然变得异样的认真起来。
江维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御新冶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糟了,班主任!”
女生下意识地回过头,果然看到班主任正拎着手提包从不远处走过来。御新冶低低骂了一声:“靠,她不用上课的吗?”
江维还在发愣,立刻被御新冶突然伸出的手拉住:“还愣着干吗啊,赶紧跑!”
一瞬间触电似的感觉,烫着了手。
江维茫然地回过脸,目光所及只有男生轮廓分明的侧脸和漆黑的瞳孔。
愣神间,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男生迈开了步伐。
奔跑的速度,迈开的步伐,在风中飞扬的发丝。
从御新冶的掌心传至自己掌心的温度。
踉跄的奔跑过程中,茫然地抬起头,整片视网膜中只有男生下巴收敛出的柔和弧度和明亮温暖的眼眸。
隔着白色帆布鞋踩到地上时脚上传来的痛楚已经浑然不觉。
好奇地回过头来的路人,街道上喧嚣的车声,路边商店传来的香味,手机商城传出来的音乐声,全部翻卷起来。
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剩下的,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扣在一起的手指,完完整整地映在瞳孔中,点燃了一个夏天。
和你一起。
现在就走,离开这里。
急匆匆地穿过了好几条街,确定班主任不会再出现后,御新冶才逐渐停下脚步,松开了手:“靠,她不上课,上街乱跑什么!”
江维擦着汗,想着自己果然是疯了,刚才居然和他牵着手在街上跑,一定是自己吓昏了头。一边找着理由安慰自己,一边却为了莫名的紧张而红了脸。
脸红什么?真是的,他又不是其他什么人,他是御新冶,随随便便就可以牵女孩子的手,说不定他牵过的女孩子比他穿的衣服还要多。
所以反复在心底告诉自己不用在意。
考虑再三后,两个人还是决定回学校一趟拿作业。
用江维的话来说,就是“我们翘了一个下午的课,最后还是乖乖回来了”。
不过幸好班主任没有怀疑到这两个人利用请病假的借口跑出去玩,反而还夸奖他们两个带病学习,弄得御新冶听得差点笑喷出来。
出校门的时候,御新冶边走边抱怨着:“为什么还要回来拿作业啊?自讨苦吃。”
江维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
两个人在路口分道回家,江维冲御新冶说“拜拜”,御新冶点了点头,又扬起坏笑:“那我走咯,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有病。”女生翻个白眼。
道别之后,两个人各自转过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几步,江维突然停下来,回过头去看,视线中男生不紧不慢的背影在夕阳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阴霾的天空上滚滚而过铅灰色云朵。
江维站了一会儿,然后一转身,进入下一个转角。
那时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离婚协议判下来了,是我爸。”寻久说。
寻久走了,在进入冬天的半个月后。他带了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衣服。江维妈没空,所以寻久走的时候只有江维一个人去送。
“该拿的都拿了吧?”江维抬头望着车窗。
“拿了。”寻久回答着,后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下头看江维,叮嘱道,“姐,我那个房子的房产证和钥匙放在我抽屉里面了啊,你收好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跟姑姑还可以去那里住,或者实在不行就把它卖了吧。”
江维的眼圈直接泛红了。
说不上什么滋味,却迫于当下的燃眉之急没办法拒绝。毕竟她是这个单亲家庭里仅有的两个成员之一,做什么事都要为以后的长远而打算。
“到了就给我打电话啊。到了那边,记得要常常打电话回来。”
好像慢慢变得啰唆了,什么事情都要操心。
最后目送着载着寻久的车子远去。
或许他走是好的,她的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不能影响到他。他应该有更长远更美好的未来,不能被现在的困难牵绊住脚步。
曾经说会一直陪着他,但是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实现自己的诺言。
她的肩上还背负着很多东西,她必须想办法扛起它们,而不是让自己垮下来。如果她一垮,就什么也有了。
已经看不到未来的路,她的眼睛被现实的白布覆盖住,稳稳牢牢地透不进一丝光线。她只能被动地被牵着走,完全不知道下一步会走到哪里。
“前面的路在哪里呢?在这里吗?”
在超市排队买酱油和桶装油的时候江维接到了祁贤的电话,江维周围很吵,所以祁贤的声音模糊不清。江维皱着眉一边提着购物篮排队,一边去辨别电话那头的话。
“我在……”前面的话没听清楚,后面几个字倒是清晰起来,“你在哪儿?”
“哦……我现在在超市。”江维边应着边从一旁的货架上拿下一袋打折促销的泡面。
“在哪家?我过去找你。”
报上超市的名字后,话题就没再延续下去,对方说了句“那我现在过来了”便挂了电话,江维提着购物篮继续排队。
过了不久,当队伍就快要移到江维时,江维的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女生回过头去:“这么快啊?”
说完后才发现竟然是赵萌凡。
突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好。对着自己的好朋友——或许可以说是曾经的好友,有点手足无措,甚至是慌张。
没有再说过话。自从上次吵架,足足五个月。
反倒是对方的反应更从容,她举起手中的零食晃了晃:“你也来买东西啊?”
“嗯,是啊。”
“买了什么?”
好像是跟从前一样的对话,只是江维莫名地觉得尴尬而僵硬:“嗯……酱油、食用油什么的……”
然后就没说下去,停在了这里。
赵萌凡“哦”了一声。
抬起头去看她时,目光和赵萌凡投过来的正好相碰。江维下意识地转开目光。
做不到了,跟以前一样的从容自若。
她还是那个大小姐脾气的女生,身边围着一群好友,每天活在欢声笑语中。而江维却要为了生计而烦恼,要代替妈妈来操劳这些家务事。两个人从同一个起点出发,最后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江维记得自己曾经有过“如果我和赵萌凡的起点一样就好了”这样的奢望,而现实是,惨多了的人是自己。
他们没了她,照样活得有滋有味,会有别人来代替她在他们心中、身边的位置,就像谢雅怡。好像在他们心里江维根本不重要似的,根本就没办法影响他们的心情。
或许就是这样的,她在别人的生活中根本就是个毫不起眼的角色。
就在这时,男生的声音终于在身后响起:“傻站在这里干什么?都排到你了。”
江维这才慌慌张张地去看,这次来的才是不知道是不是为赶潮流而戴着黑框眼镜的祁贤。他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购物篮,帮她拿到收银台上放,目光落到江维身后的赵萌凡身上:“这是你朋友?”
“嗯,同学。”
江维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去看赵萌凡的反应,而赵萌凡只是看了看祁贤,再看了看她,笑了笑:“那我先去那边买东西了。”
“哦……好,再见。”
“拜拜。”
“怎么了?好像脸色不太对劲似的。”祁贤好像发现了什么,低着头看她,然后替她付钱。江维刚想阻止,他却先一步拿起购物袋:“走了。”
“我一会儿把钱给你。”江维的视线偏转到一边。
“别扭什么啊?”祁贤提着她的购物袋,因为身高原因而垂下视线看她,无奈地笑着,“不要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什么的,就把所有人的帮助都拒之门外。”
不要觉得自己被看不起。
被他说中了,这正是自己所顾虑的别扭的地方。女生面子薄,所以都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种类似“怜悯”的“救济”。
而祁贤好像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谢谢。”最后只有这句话给他。
说是男朋友,可又不是不明白各自的心意,对方却依旧全心全意地帮着自己,就算是石头也会感动。
感觉就好像是和那时的御新冶在一起一样,那片薄薄的温暖的过往。好似暖宝宝一样贴在自己身上。
可是她很清楚,祁贤不是御新冶,她也不是夏栀泽。
她跟祁贤的关系很简单,就算是被定义在“情侣”这个关系中,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学长跟学妹、有共同爱好的人,还有好朋友。
祁贤代替不了御新冶,她也代替不了夏栀泽。
祁贤帮她提着东西回了家。有楼上楼下的邻居看见他们,目光有些说不清的味道。她也只是笑笑,没有解释什么。
没必要解释。
江维妈不在家,放下东西以后,祁贤站在客厅中间打量了一下四周:“怎么东西都堆在这儿。”
“要搬家了,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江维把购物袋放到茶几上,“这里住不下去了,总是有人上门闹事。”
“哦……”祁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走吧。”江维转过头来看他,“你刚说要去哪儿?”
和祁贤一起上了公交车。
坐在靠后的位子,座位靠在一块。刚开始车厢里的人并不多,后来不知开了多久,在某个站点停下来后车上突然涌上了不少人,车厢迅速变得拥挤。车上的人大都是和江维一样的年纪,江维的视线跟着看过去,有几个人很面熟,好像是同校的。下一秒,她在那群人中看见了御新冶。
没有注意到坐在最末尾的她和祁贤的御新冶,正跟身边的朋友不知道说着些什么。他举起手拉住头顶的拉环,恰好侧着身对着自己,两人相隔两三米的距离。
他兴高采烈地说着些什么,笑意一如既往在脸上铺开。
和站在他身边在冬季依旧穿着裙装的谢雅怡。
“可能坐公交车要久一点,估计是四十分钟的样子。”祁贤应该是没见过御新冶的,只是转过头去看坐在他身边的江维,“困了就靠在我身上。”
江维的目光一直追着御新冶的每一个神态和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穿着浅色的薄外套,好像总是不怕冷似的,里面是白衬衣。又长了不少的刘海覆住眉毛,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不时擦过眼皮。眼睛依然如同无数次对视时看到的一样,充满神采。
她看着他,一遍又一遍,从头到脚。
就算一个星期有五天见面,可总好像看不够似的。
江维不知道该把视线落在哪一点。
御新冶身上,或者是他身边俏丽的谢雅怡身上。或许他身边应该站着的就是那样的女生,能够跟他匹配,跟冷淡孤僻的自己完全相反。她看着谢雅怡光洁的皮肤,想起自己眼睛旁边的浓重的青紫和泛白的嘴唇。
根本就不能比。
或许她是该让路的,她什么都不是。
过了很久,江维才把头搁到祁贤肩上,可是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御新冶看。身边的男生好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弄得有点不自然,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并不是因为太重,反而是因为比想象中的还要轻,跟她的身体一样薄得好似一片纸张,让原本已经做好接受女生重量的祁贤有点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从家里出事以来就一直以冷静镇定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的女生,此时此刻突然觉得疲乏无比。
她移不开视线,只是依旧冷静地问:“一会儿去哪里?”
祁贤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用肩膀承担着她的重量:“带你去见我的一个朋友。上次我把我拍下来的你那幅参赛作品的相片给他看,他好像很有兴趣,想要约你见面买下来。我觉得你应该需要钱,所以就替你答应下来,打算带你去见他。”
画?什么画?
半晌江维才意识过来,是参赛的那幅画,画的是记忆中跟御新冶一起去看的那片桂花林。
“哦……好。”她低声应着。
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她就没有必要去在乎那些什么无所谓的奖项。她也不会去恍恍惚惚地回忆半年前那场遥远得如同梦境的桂花雨,更不会去回忆更久以前男生家中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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