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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鲜衣怒马-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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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陈指向在一旁看戏的北夏,“那要问过我女朋友。”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眼神在北夏和玄陈之间来回逡巡,半晌,有人说:“可是她说……”
玄陈拿上两杯饮料,“除了女朋友,我还会带谁逛家具城?”
几个女生一脸失望的离开,把这一幕全数纳入眼底的北夏睨着玄陈,“你得安慰我一下。”
玄陈把饮料给她,“你受伤了?”
北夏叼着吸管,嘬一口,“嗯,伤大了。”
玄陈吸了一嘴寒天,皱起眉,把北夏那杯拿过来,自己的换给她,“因为没人问你的微信?”
北夏也不挑,又嘬一口他换过来的,“我早过了年少无知的岁数了好吗?”
玄陈笑,“那是为什么伤大了?”
北夏又开始颓,“你跟他们说我是你女朋友的时候,她们递过来的眼神就好想在说:你眼瞎了吗?那个女的?能当你妈了!你有童年阴影吗?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玄陈还在笑,“就看你一眼,你就能读出这么多心理动态?你的眼是high…tech扫描仪?”
北夏叹口气,趴在桌上,“剩下你自己逛吧,我要养养破碎的心情。”
玄陈双手交叠,双臂搁在桌沿,偏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破碎?”
北夏瞥过去,“没看过琼瑶啊?琼瑶体:一个破碎的我,一颗破碎的心,一段破碎的感情。”
玄陈摇头。
北夏又忘了,他们差了九年,“你小时候看的应该是喜洋洋。”
玄陈:“听你意思,怎么像是在歧视喜洋洋?”
北夏:“我是歧视你们这一代特别容易满足,早早就丧失说不的能力。”
玄陈很感兴趣,“怎么说?”
“没听过一个笑话吗?你们这一代,一年级喜洋洋,二年级喜洋洋,三年级喜洋洋……”
玄陈笑,“人喜洋洋得罪你了?让你这么Diss?喜欢喜洋洋又不犯法。”
北夏抬起头来,“是不犯法,但充分说明一个问题,我们之间差的不止年龄,还有被时代影响的思想,南辕北辙的对新潮事物的接受程度。”
玄陈:“两个人相处,共同点重要,也没那么重要。”
北夏摇摇头,“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不过是一点骗自己的机会都被抹杀了。你跟我的差距,让我一定要面对,我不年轻了,你们看喜洋洋的都已经出来打拼了,都已经在为个机会争个头破血流了。而我除了年龄,什么都在原地踏步,事业是,爱情也是。”
玄陈笑容渐渐收起,但也没显得有多感慨,“我可能理解不了女生对年龄问题的看重。”
北夏手托着下巴,“谢谢你用的是女生,而不是少妇。”
“其实你比大多数女性都成功。”玄陈手握着饮料杯,“你的生活井然有序,或许会显得枯燥,但你自始至终都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你把重要和不重要进行排列标色,舍不得的就先拿到,可有可无的就毫不留情的割舍掉。你之所以会觉得时间越来越少,应该是舍不得的越来越多,能割舍的越来越少,于是,你的时间不够用了。而我想说,人总归不能什么都要。”
他讲这一番话时声音低低沉沉,每个字都很是撩人。
北夏听着,呼吸浅浅,吸入,吐出,轻的像风,“你是想用这几句看似懂我的句子,让我产生一种,你跟我其实只是年龄差得多,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区别,对吧?”
“我对安慰你这件事没那么有兴趣,而且你那么多年都绕不开的弯子,我也不认为我有帮你解开的能耐。”玄陈没否认,“你总在强调年龄这件事,我会觉得,你对我也不过是母性泛滥的结果,从而理所当然的认为,我的实际水平,够不到你S级的标准。”
北夏坐直身子,出于她习惯性对画家妥协的心理,解释说:“当然不是,我不会那么儿戏。”
玄陈:“那就把你关于我们年龄差距的慨叹,收起来。”
北夏鬼使神差点点头,“好,以后不说了。”
玄陈站起来,“那走吧,还没逛完。”
北夏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但就觉得自己又上他的套儿了。
她没来由的冒出一个疑问,“你真的只有十九岁吗?”
玄陈回头,面带笑容,“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二十九,反正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总关注我的年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喜欢我,所以才总是那么介意我比你小。”
北夏:“……”
接下来两个小时,两个人也一直在家具城。
期间,玄陈一直乐此不疲的让北夏给他出主意,说是他要把房子重装,不如说是北夏重装。
过了七点,北夏赖在车上,脚疼的哪儿也不想去了。
玄陈开车,顺手把衣服给她披上,“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北夏睁眼,“你请我吃饭也是花的我的钱。”
玄陈笑,“我打工也有挣一些。”
北夏想起他在酒吧工作,说:“以后不要去了。”
玄陈解释,“老板是我朋友,我上去唱歌不是他逼得。”
北夏不管,“反正你以后不能去了。”
半晌,玄陈说:“好。”
北夏还没说话,他又说:“那你得多给我开点工资。”
这个语气……
北夏瞥过去,“别跟我哭穷,我不戳穿,你就识相点,别继续这个话题了。”
玄陈显得无辜,“嗯?戳穿什么?”
北夏:“你租我房一个月五万六,你那叫没钱?”
玄陈:“房子是我租的,但我没花钱。”
北夏不信吕妙会做慈善,她当时还为此狠狠敲诈了她一笔,她也没说她没收到房租。
“吕妙那人,整个儿一钱串子,无利不起早,从她身上抠五块钱跟要她命一样,要说她一毛钱没收你的,我是真不信。”她说着,想起她那个儿子,“还是说,她拿你讨好她儿子呢?”
玄陈反问她,“你比较能接受哪一种?”
北夏瞥他,“什么叫我比较能接受哪一种?我要说我希望你没钱,房子是她为了讨好儿子,白给你住的,就真的是这种情况吗?”
玄陈:“当然。”
北夏看他半天,想捕捉点他说瞎话时心虚的表现。但没有。
她收回双目,又说:“虽然她吸人血、嚼人骨挺讨厌,但看她跟儿子关系那么糟心,还是……”
玄陈没让她说完,“人各有命,你就不要操心了,操…我吧。”
“?!”
玄陈笑,“丢了几个字,你就只操…我的心好了。”
北夏提起的心放下,扭头看向窗外,本来因困意而稍显迷离的眼,清澈起来。
到餐厅,还没下车,北夏来了一条微信,点开是助理发来的一张照片,是她以前和历衍诚一起时,在巴黎街头相拥的画面。
——“BOSS,上头条了,媒体乱写一通,说您常年出国其实就是跟他居巴黎当神仙眷侣,回国还不老实,小三小四小狼狗,就没停过,说的绘声绘色的,不少业内人都打来电话,美曰关心,实则试探,想看笑话。”
北夏不以为意,“然后呢?”
——“然后,狄诺失踪了。”
Xiaolvdoudujiazhengli
第20章
仅凭在办公室里看过北夏对上狄诺的神情; 玄陈无法判断,他失踪这件事,北夏心情如何。
不过; 她从路上到进家门,都默不作声,倒是说明; 至少不会是无足轻重的。
晚上; 玄陈端了一碗甜汤,搁到卧室桌上。
北夏的床没有床头柜; 只有一张吧台桌,离着床八丈远。
玄陈乖巧的在地毯上用毛巾圈圈儿,躺下来,“晚安。”
北夏摞了三个枕头,舒舒服服的躺好; 身子困乏,却又阖不上眼睛; 她张了张嘴。
玄陈听到声音; 头朝向她那边,“嗯?怎么了?”
北夏眼循着那碗甜汤,“我想喝那个汤。”
玄陈起身,把甜汤给她端过去; 看她双手都在被子里,没有拿出来的架势,舀了一勺; 喂给她,“章姐姐给的原料,我又加了一根虫草。”
北夏喝一口,甜酥酥的,但又有点腥气,一股子冬菇味儿。
玄陈看她眉心耸着,不自觉地给她抚平,“我给你冲一杯蜂蜜水吧?”
北夏点点头,看着他踅身出门。
困意再度来袭,她的上眼睑终于有了疲乏感,缓缓阖上。
玄陈回来时,北夏已经睡着了。
他把蜂蜜水灌进杯里,拧好盖子,放进冰箱,才上楼睡觉。
第二天,玄陈还没醒,北夏就已经收拾好出门了。
她先去画廊,第一次,正式的跟手底下人说:“我跟历衍诚,早在五年前,就已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谁再多嘴……被他有意套话也好,你们主动巴结也好,后果你们应该知道。”
在场人听着北夏抑扬顿挫,均不敢有所抵抗,纷纷点头应声表示记住了。
从画廊离开,北夏去了她签下狄诺时给他安排的一个旧画室。
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里,推开门,他果然在。
狄诺听到门响,没有回头,“夏夏,你还爱历衍诚吗?”
如此直白的问题。北夏:“不爱。”
狄诺又问她,“那为什么他会回来呢?如果没有希望,他为什么还会回来呢?”
北夏也不知道历衍诚回来干什么,不过,“我的生命轨迹不在他身边,我也不是沿着他才转,他回不回来,对我心境也好,生活也好,都没什么影响。对你也一样。”
狄诺扭过头来,“昨天顾之昕找我了,她说她之前一直很爱我。”
北夏皱眉,“你说什么?”
狄诺摇头,“我知道,就算爱,也是之前,现在她再说什么,都是要利用我。”
北夏神情稍稍柔和,她走过去,握住他肩膀,“对,他们那些人,都不再有资格扰乱我们的平静。你要记住,以后,只要涉及到他们两个人,一定要跟我说。”
狄诺笑的清冷,“你都有玄陈了,你忙得过来吗?”
北夏双眉再次拧起,“我手里画家不止两个、三个,之前我也没觉得忙不过来。”
狄诺轻轻转身,握着北夏手腕,“你不能抛弃我的。”
“……”北夏脑袋里一团乱麻堵着,他的画家都是没人要的小可怜儿吗?除了让她不要抛弃,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狄诺有,“夏夏,我想要为你画一辈子。”
北夏没说话,同一句,起初听就波澜不惊,多少遍也一样。
她待到狄诺情绪愈发稳定,身上紧张气息消失殆尽,才打电话叫人去请医生。
修戎到时,就看到狄诺躺在北夏腿上,乖巧温顺。
北夏看过去,冲他淡淡一笑,“修戎老师。”
修戎见病人睡熟,也不好叫醒他,只是问北夏,“有什么异样吗?”
北夏把事情经过说给修戎,“就是这样,我担心顾之昕再来,他会被迫把最排斥的那段经历忆起,你也知道,为了让这些糟心事儿不再损伤他的身体,我做了多少努力。”
修戎又问:“他最近背有疼吗?腿呢?”
北夏被问愣了,派到狄诺身边的助理近来一直汇报狄诺一切正常,她也就没多关心。
修戎了然,平日冷峻的面容撕开一道缝隙,柔光驻进去,“谁牵走了你的注意力?”
北夏神情闪过不自然,轻咳两声,“我只是,最近比较忙。”
“嗯。”修戎略敷衍的应一声,说:“狄诺问题不大,有时与其避着,不如坦然面对。”
北夏呼口气,说的容易,万一狄诺受不住呢?
她才不要冒险,她的松懈让历衍诚伤害了他母亲,虽然事出怪不得她,但她也认。
更何况,狄诺有才华,这些年也给她带来不少荣誉。
修戎电话响起,他刚一接通,那头气吞山河的一声,“修戎!我身体难受!”
……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说!”又岚嚷嚷着。
修戎捏捏眉心,“是。你再这样折腾下去,我家也不回了。”
说完,给她挂了。
北夏看过去,笑了笑,“又岚?”
修戎无奈,“最近两个孩子出国了,她心里空,变得有些黏人。”
“我怎么觉得,你并不认为她黏人是一种苦恼呢?”
修戎没说话,嘴角浅笑一直挂着。
待他收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北夏又揶揄,“修戎老师,你不是不要回家了吗?”
修戎已行至门口,顿了顿,“可以这样说,但不能这样做。”
真羡慕。
北夏呼口气,垂下眼睑,恍然把狄诺认成了玄陈。
她一惊,赶紧晃晃头,清醒过来。
狄诺睡熟以后,她悄悄离开,又给他找了一个生活助理,一个工作助理。
在画廊面试完,嘱咐了一堆事,遣了她们出去,她自己趴在桌上,想东想西。
直到助理进门,“BOSS,郝美到了。”
北夏不想见,“今儿不是周末吗?她来干什么?明天的签约仪式你没嘱咐清楚?”
助理心一抖,她哪敢啊!“是她说,她有话要问您。”
北夏拽了拽精气神,“让她进来吧。”
郝美进来,小姑娘的怯懦还在身上,眼睛亮亮晶晶的,却不敢上前一步。
北夏吸一口气,扯开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尽量面善一点,“来,过来我这里。”
郝美适才迈进两步,停在北夏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
北夏见她唯唯诺诺,也不敢说话,问她,“找我做什么?”
郝美心提起,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您为什么想要签我?”
北夏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郝美垂首,整个人一个大写的不自信,“我觉得我画的不好,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画画。”
北夏跟她说:“不是所有画家在落笔之前,都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画。经纪人的思维跟你讲太多,你也听不太懂,我这么说吧,如果你画的不好,我又为什么签下你?”
郝美心里有疑惑,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说:“他们说,您挣钱多了也有想做慈善的时候。”
北夏笑,“我不会把慈善做到艺术上,一个不能对艺术蓬勃作出贡献的人,对我来说,我的门都入不得。把思想从‘通常’的桎梏中解放出来,你要相信,你在我这里不是‘通常’的。”
郝美眼睛上蒙了雾气,嗓音变得沙哑,“我真的可以吗?”
北夏的母性光环……她走向郝美,拿纸巾擦擦她眼泪,“我会好好带你,只要你好好画。”
郝美一把搂住北夏,感动都写在肢体上。
人走后,北夏又颓了,趴在桌上,她呀,看着强硬,实际上的心啊,软的不能看了。
吕妙以前就说,三人里,就北夏看起来杀伤力强,事实上,就她战斗力最弱。
她在画廊溜溜达达,看着里出外进被她强行叫来加班的,提口气,泄出去,放了他们回家。
助理最后一个走,到她身边关切的问:“BOSS,您呢?”
北夏没带包出来,手上空荡荡的,看到助理臂弯的资料,也没理她的关切,“这是什么?”
助理拿出来,“噢,这是您让我调查的资料。”
北夏想起来了,“查到了吗?”
助理摇摇头,“查到了,但没有您说的那样复杂,只是一个穷学生。”
北夏眉目平和,助理以为她会让她终止调查,谁知她说:“接着查。”
助理顿了顿,“好的。BOSS。”
两个人往外走,北夏电话响了,是人…妻。
她勾勾唇,接通,“你又闲得发慌了?”
吕妙不爱听她废话,“我日理万机好不好?”
北夏笑,“嗯,日理万机的吕董事长百忙之中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吕妙跟她说:“历衍诚回来了,你知道吗?”
历衍诚啊,现在头条还挂着呢,全中国,还是谁不知道他回国了?
北夏口吻淡淡,“怎么?他找你当说客了?”
吕妙有时候也挺佩服北夏的自我感觉总是那么良好,“人回来不为你这个人。”
说实话,北夏对他为什么,真没什么兴趣,“那我求之不得呢。”
吕妙:“他回来一个星期,前后合并了四家画廊,你知道他把公开这一消息的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吗?就下个月,你开新人签约发布会的当天。”
北夏笑容有些微收敛,但也没超出一个旁观者对于这个新闻的反应程度,“哦。”
“哦?”吕妙替她着急,“我一客户说的特清楚,他回来就是奔着吞你华夏,还有啊,我之前不是有个项目跟苏莱撞上了吗?昨天联系上,她扯闲话跟我说,历衍诚跟梁栋搭上线了。”
苏莱,台湾人,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艺术管理系讲师,台北双年展的策展人。
吕妙又说:“来者不善啊,你警醒着点,别让他逮着空子钻。”
北夏胆子不大,但也不小,历衍诚这个人,她多少还是了解的,让他折腾,她不认为他去了纽约五年,就具备了撼动北家这么多年在国内扎下的根基的能耐。
“好,我知道了。”她不想让吕妙担心,还是没多言。
吕妙话还没完,“你什么时候把你那小奶狗拉出来遛遛啊?老圈笼子里多不好。”
北夏想起玄陈,“我们家小奶狗怕生,尤其是你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
吕妙火大,“我怎么就吃人不吐骨头了#%¥@#¥……”
第21章
周一签约会; 律师到位,玄陈和郝美,一个S约; 一个C约。
甲乙双方签完字,律师再拿去公证,合同即日生效。
北夏处理完一堆邀请函; 以及近日国内外的大奖进度; 已经是中午,助理上来; 汇报约她中饭的都是哪些人,念到最后一个‘玄陈’,北夏抬起头来,“他在哪儿呢?”
助理说:“玄陈老师签约完就去画室了。”
北夏挑眉,“他约我吃饭是约在哪里?”
助理:“就在画室。”
北夏还挺感兴趣; 起身走出办公区域。
助理马上帮她把风衣穿上,跟着朝外走; “BOSS;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人约您。”
北夏听她这敢言又不敢言的口吻,“历衍诚是吗?别搭理他。”
助理应声,“好的。BOSS。”
起初; 她想着亲自带玄陈到画室看一看,但毕竟是签了两个人,对他太过特殊对待; 总归不好。
她倒不是怕流言蜚语,主要怕其他画家怀疑她的初心。
到画室楼下,北夏本来打算让他下来接,一想,她平时什么样子他都见识过,这会儿端着,他不准能接招,搞不好这顿饭都吃不上了。
这么想着,她自行推门上楼,站在楼梯口,她曾铺满房间的画,此刻全铺在画室。
玄陈没听到动静,全凭感觉扭过头,冲北夏淡淡一笑,放下手里画笔,走过去,牵她手又下了楼,到厨房把汽锅鸡端出来,热腾腾的还冒着白烟,香味搀和在白烟里,钻入鼻孔。
北夏被他安排在主位,看着玄陈给她盛一碗鸡肉,有腿,还有鸡翅、鸡爪子。
玄陈把碗端给她,“新学的。”
北夏夹一块,尝了一口,“我给你布置那么多作业,你怎么还会有空学做鸡。”
玄陈也给自己盛一碗,“前边楼里有一个姐姐,全职主妇,她教我的。”
北夏停住咀嚼的嘴,“你才来半天,哪儿来的姐姐?”
玄陈跟她说:“她说这房子久也没人买,周末突然有大卡开进来,添了些电器,就来瞧瞧。”
北夏瞥他,“瞧着瞧着,就要教你做鸡?”
玄陈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她,“她给我端了一碗她做的,我觉得味道还不错,想着,学来做给你,就问她步骤了,她也没藏私,教得很细致。”
北夏筷子戳着碗里的骨头,浑然不觉自己声音里有些咬牙切齿,“细!致!”
玄陈又进开放厨房,盛出两碗粥,端给北夏一碗,“甜粥,章姐姐说,你可以多吃点甜的。”
北夏前天晚上就想说了,“张嘴闭嘴全是姐姐,嘴还挺甜,你怎么不跟我叫姐姐?不是直呼我名姓,就是‘你’‘你’的叫我,你的礼貌呢?”
玄陈笑了下,“我叫你姐姐,你又要差别论,避免伤害到你容易破碎的心灵,还是不叫好。”
“……”听着他‘破碎’两个字用了重音,北夏呵呵哒,“人精!”
玄陈笑的眼睛弯成脆月牙,“是你。”
“……”北夏瞪过去,“马上要交作业了,你完成了吗?”
玄陈把筷子放下,拿来一个厚厚的手账本,递给她。
北夏掀开,看到干净的一手字,这是练书法练出来的吧?“你写的?”
玄陈偏头看看左右,“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北夏连着翻了几页,玄陈作业完成的比她的期待还高出许多,每一幅作品的优缺点都清楚明了的写在缩略图下,还列出同类型名家作品,以及画手在创作过程中,都借鉴过什么作品。
她抬起头来,看着专心喝粥的玄陈,问了一个她早应该问的问题,“你在哪儿学的画画?”
玄陈浅浅一笑,“五岁起开始喜欢,所以东学一点,西学一点,到现在一直没间断过。”
北夏也不介意他避重就轻,“从小开始画,画一辈子的也有,一辈子都画不出精髓、一辈子都脱不开别人的影子,你不一样,你的天分,是我见过所有青年画家里,最卓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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