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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夜色而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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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单手插袋,转身,满脸遮不住的笑意,问:“你干嘛呢,嫂子。”

    司音已经拔了手里的针头,抓过一边的薄外套,正要自床上往下走。方才起得太猛,眼前落了一堆雪花片,她攥紧两手,指甲掐进手心,努力让自己清醒。

    脚尖落地,摸索拖鞋,身前却蓦地压下一片阴翳——

    韩途张着两手堵在她身侧,一脸嬉笑地凑近她面前,说:“司音,你不乖啊,好不容易约你见一面,你居然放我鸽子啊?”

    他舌尖擦着牙齿,视线落在她光着的小腿上,皮肤细白幼嫩,腿腹紧致圆润,两只脚不大不小,有点肉肉的,带着足弓弯成一道柔和的弧线,她脚趾可爱。

    心里一动,他弯腰地往下捞她脚踝,肩膀撞上她丰满的前胸,拱了一拱,手同时握紧她脚踝。那手感像是摸上一片包浆致密的玉,他手指搓了一搓,享受地呵着气道:“一点没变呢,你。”

    司音随着他动作不停往床下滑,因为高度紧张早就抖成筛子,两只眼睛却透着冷冽的光。他手扶着她脚往自己那处按的时候,她瞅准机会顺势就是狠狠一踹。

    韩途“嗷”的叫出一声,痛苦地向后一倒,摔到韩征看书时坐的一张折叠椅。司音立刻自床上跳下来,来不及穿鞋,一边呼哧喘气一边向门外狂奔。

    过道是乳色的小圆灯,其中一盏正在病房外,司音隔着门上的一面玻璃死死盯着那处光源,心里说快跑,快跑。伸出五指要抓住它——

    腰上忽地被人一环!她轻得像一只气球,男人一捞便将她整个锁死在怀中,她剧烈挣扎,要吼,韩途已经提前预知地捂住她嘴。

    药物上头,韩途忍不住一边吸鼻子一边发出怪异的笑声,低头一口咬住她耳垂,说:“你跑什么跑,能跑到哪儿去,乖乖给我睡回床上去,被我哥看见了,你该怎么跟他解释?”

    他手掐得太紧,司音几乎喘不过气来,带着一脸泪拼命的挣扎。韩途毕竟太瘦,耐力不足,实在被她弄得乏了,将她往地上一扔,揪住她头发又扯起来,说:“你装什么贞洁烈女,不是挺会撩人的嘛,把别人弄出火来就拍拍屁股要走人?”

    韩途摸到她细窄的腰,用力掐了一掐,眯起眼睛威胁道:“司音,你休想。”

    门外有声音,韩征没能找到莫莉,大失所望地往回走,方琴跟在他旁边安慰,说这世上的人没那么坏:“肯定就是回去了,你打个电话问问看。”

    司音按住韩途的手,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道:“别给阿征看到,求你了,别给阿征看到。”

    韩途得意的笑起来,一手勾着她下巴,说:“怕了啊,怕我哥看到你这鬼样子,就再也不肯跟你在一起了是吧……那我之后约你出去,你还敢不敢再躲开了?”

    司音瞳仁缩紧,咽了一口唾沫,抿紧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一哼,等不及地挠了下她头皮,她立刻摇了摇头。


第35章 Chapter 39

    韩征进到病房里的时候,司音刚被韩途抱坐在床边。狐疑中,他将自己弟弟拨到一边,面前,司音两眼发红头发微乱,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话是对着司音说的,问的却是一边站着的韩途。

    韩途无辜地抓了抓头发,说:“嫂子刚想去厕所,我问她要不要帮忙,她挺牛气地说不要,谁知道刚一下床就倒了,整个人摔成个狗吃‘屎,连手上的针都掉了,把我吓得啊赶紧来抱她。”

    他讲得绘声绘色,到了最后实在受不了她蠢似地哈哈笑出来,拍着韩征的背道:“哥,我看你以后得把她绑裤腰带上,不然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韩征冷冷打量韩途一眼。

    这半大不小的家伙还像是个孩子,欺软怕硬,被哥哥一瞪就蓦地噤声,去一边缠着方琴,说:“方姨,你管管我哥,又朝我甩脸子看了。”

    方琴拍拍他胳膊,说:“别怕,你哥就是说了玩的,不是故意要凶你。谁没个不留神的时候,人没受伤就行了。”

    韩征叹气,说:“方姨,我这弟弟全是你惯坏的。”

    方琴说:“不可能,我们小途最知道分寸了。”韩途一吐舌头,点头说是,搂着方琴嘿嘿地笑起来。

    韩征过来帮司音拍了拍膝盖上蹭出的灰,又抓过她血流过的一只手,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摔到哪儿?知道自己没好就要小心一点,想去哪儿稍微等一会,我们又不会走太久。给你找的护理呢,晚饭吃到现在都没回来,我去打电话给她。”

    司音没肯让他走,一把拽住他西服下摆,眼里有渴求有期望,像极了一个受委屈的小动物。

    韩征被那眼里打颤的眼光弄得心软,只好留下来,道:“不是要骂你,是这些人实在太不像话。我一会发短信给她,做完今晚就要她走,明天再给你找个靠谱点的!”

    司音张手抱他,他扭头一看后面的方琴和韩途,略带讪讪在她头顶轻声道:“这儿可有人呢。”她已经不管不顾地缠上,抓着他敞开的衣襟,将脸靠上他热乎乎的肚子。

    韩途站在一边,眼里的光冷下来,从方琴身前走出来,理了理头发,朝一边中年妇女扬了扬下巴,说:“方姨,我先走了。”

    方琴不舍得:“这才来了多一会儿就走?”

    韩途一瞥病房里的另两个,懒洋洋地说:“这样子还怎么让人待啊,虐狗呢这不是,我还是赶紧回家吃点粮吧。”

    方琴不懂年轻人的时兴话,咕哝了一阵,跟在韩途后头道:“小途,你都住哪,不如回家吧,等过几天我回去了,好照顾你。”

    韩途边走边伸个懒腰,说:“不麻烦,我暂时住朋友那玩两天,自由。”

    韩征这时候喊住他,说:“你等会儿,我送你走,刚好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韩途开了病房门,一手撑着门框,扭头过来看着他道:“好啊,那你快点,哎哎哎,我困了。”

    他昂头打个哈欠。

    韩征揉了揉司音的脑袋,提醒这时候该放手了,司音停顿了几秒,这才将他宽松来,低下头,两手垂到腿上。

    韩征微蹲下身子,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说:“一会儿我让医生来,你有什么不舒服就跟他说,我不在的时候更要注意,不然有了什么痛苦都得你一个人吃。”

    方琴站在一边,拿不准是该回避还是等着,韩征正扭头看她,说:“方姨,你尽量陪着她,需要什么给我信息,我一会儿给你带过来。”

    方琴简直不知道该说他是过分仔细,还是该夸他谨慎,说:“放心吧。”

    司音始终没抬头来看人,韩征拿手捏了捏她下巴往外走。韩途嗤笑着问他是不是缠绵好了,韩征一拍他背:“就你话多。”

    病房里,方琴记起司音要去卫生间,扶着她肩膀要她下床,她却直往床上缩,说:“我不想去,想睡觉。”

    方琴狐疑着说:“一会儿要去,一会儿不要去,你花样多着呢。”将她一双腿往床上抱,看到满是灰的脚底心,连忙说:“等等,我给你把脚洗了,哪踩的,都黑了。”

    正关门的韩征这时手上一顿,看进门里。韩途在旁边翻白眼:“走不走,走不走,刚就问你有没有缠绵好了!”

    韩征将门带上,说:“走。”

    ***

    韩征这段日子一直开着上次买的那辆沃尔沃,韩途嫌弃地一踩前头的轮毂,说:“哥,你这车也开得出手?就你年轻那会儿,也没玩过这么次的货色吧。”

    韩征打开车锁,说:“你废什么话,有车坐就不错了。”

    他没急着上去,绕到后车厢取包,从里面拿出包没写牌子的烟。这两天跟的领导都抽烟,一犯烟瘾就问他要一支,他备了几包搁公文包里。

    这时候开了烟盒,抖出来一支叼嘴上,点烟的时候韩途在前头朝他挥手,说:“哥,你也给我来一支。”

    韩征没理他,兀自坐进车里,韩途看讨不到什么好处,也就不敢乱触他霉头,乖乖往副驾驶上一躺,抱怨:“哎哟,这里头的皮垫真磕屁股。”

    夜色正浓。

    道路两边的灯都是一致的橘色,随着车子的移动,光线一段一段的照进来。韩征嘴里叼的烟,跟着他这张脸一道时明时亮,一双眼睛却始终深的不可见底。

    韩途报了地方,干坐无聊,开了他的车载音乐,选过来选过去没一首是合心的,索性又把这玩意关了,讥诮道:“哥你也不老啊,对歌的品味怎么这么差。说吧,想跟我聊点什么。”

    韩征喉头一动,抓下烟伸到窗外点了点,燃尽的灰跟散开的蒲公英似地飞散开来。韩途先开了口,说:“别说话,让我先猜猜,是不是想叫我别跟李元山老到一块,‘他不是个好人’!”

    韩途学他口气学得可谓是惟妙惟肖,自己被自己逗乐了,洋洋自得道:“我不去演小品真是屈才了。”

    他笑得大声,越是衬出旁边这人出奇的安静。这状况前所未有,韩途心说这人不是看出什么了吧,便听他喊了自己一声,他连忙答应:“怎么了?”

    韩征说:“你以后别去看司音了。”

    韩途直眨眼睛,干干笑两声:“什么什么玩意儿?”

    韩征说:“假期结束了就赶紧回学校,以后回来可以,但你别出现在司音面前。”

    韩途一嗤,犟嘴:“哥,你没毛病吧?”

    韩征猛地一踩刹车,车轮抱死,吱的一声长响,在泊油路上划出长长的一条道。后头车主一阵按喇叭,自他们过去时都降了车窗破口大骂。

    韩途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脑子里那点混沌不清的东西这时候全醒了,他看着一旁侧脸绷得紧紧的男人,是真的有一点怕了。

    “哥……你……”

    烟烧到尾巴,韩征猛吸了最后一口,甩手撇了,这时候来看旁边脸色煞白的韩途,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永远不要小看人的直觉。

    永远不要忽视两个人间的默契。

    那种在时间里慢慢孕育,融在血液里的一种默契,往往只用一个对视,一个眼神,便可以发觉最细微的不一样。

    司音突如其来的转变,躲闪的眼神,故作的镇定,在她身边最亲密的那个人,不可能会不知道。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这问题的症结在于他的弟弟。还有很多,很多的疑点,他找不出来答案。

    韩征说:“她手上针头掉了,肯定是一下床就摔了,可她脚底板怎么可能那么脏,就是急等着要去厕所,也应该要穿鞋啊。”

    韩途一只手往车门把手上挪,往内一拔,车门纹丝不动——韩征把门从里反锁了——这下心虚暴露了。

    韩途挤出笑,说:“哥,你误会了,我跟嫂子闹着玩呢。”

    韩征在交警往他这边来的时候松了刹车,方向盘一转绕过这条街区,韩途看清路牌上的指示,连忙道:“哥,我不回家啊。”

    没得商量。

    韩征将韩途送回韩宅,关照家里的阿姨随时把韩途的动态告诉给他:“他做什么都好,把家里翻了也行,但就是不许他出门。”

    韩途气急败坏,跟过来说:“你要干嘛,学爸爸关我禁闭啊,我告诉你,我是有人身自由的成年人,你这样是违法的!”

    韩征将他推回去,说:“韩途我告诉你,你别挑战我极限!你他妈自己有手机,有种就去报警好了,我看谁敢来管你的事。”

    他一步抢上来,手往韩途腋下一抄,铲起他胳膊往身后就是一别。韩途疼得直抽抽,说:“哥,哥,饶命啊!”

    韩征另一只手从他裤子口袋里抽出个塑封袋,狠狠拍到他脸上的时候用力一推,韩途随着那袋子一起倒在地上。

    韩征说:“在外面玩不想被人发现,就改把屁股擦干净了再回来,你别以为我不管你,就代表我不知道你跟李元山在干些什么勾当。”

    韩途被抓现形,死死盯着地砖上的一道缝呼哧喘气。韩征过来又踢了他一脚,问:“还报不报警了?”

    韩途哀嚎:“哥,这在国外可是合法的!”

    韩征说:“这话你跟警察说!”

    回到车上的时候,韩征又多抽了一支烟。

    安东已经回了家,听声音,应该是泡浴缸里享受人生。

    水声哗哗,他哭的声音就被掩盖得小一点。

    韩征提醒:“水温稍微调低点,不然一会儿晕了,没人下去捞你。”

    安东吸鼻子。

    韩征说:“刚刚莫莉去找过司音,说自己要走,等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她跟她爸爸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安东继续吸鼻子。

    夜黑天凉,韩征出了一身大汗,这时被风一吹,浑身所有汗毛都直立起来。烟前一点随着吸动一下下亮起,照得他脸或明或暗,他说:“安东,等你缓过这阵,麻烦你帮我查两个人。”

    “……”

    “李元山,还有我弟。”


第36章 Chapter 40

    韩征回来的时候,司音已经入睡。小说屋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略略泛黄的颜色,引来一两小虫子乱飞。

    方琴歪在一边的小床上翻手机,屏幕的亮光直射到脸上,皱纹更深,沟沟壑壑是岁月化刀刻下的印记。

    听到声音,她赶忙坐起来,一只手摸索着墙面,试图把灯打开。韩征摊平一只手往下压了压,是个拒绝的动作。

    他在原地站了会,适应这里面的暗度,方才走到司音床边,弯腰,凝视,借着夜灯微弱的光去观察她。

    短短几天,她瘦了一圈,原本肉就不多的脸颊此时微凹,眼窝陷得更深,衬得鼻梁更为高耸。

    韩征将手往她头上轻轻一放,感受温度。方琴已经穿上鞋子走来,脸一侧,看住他,低声说:“早就不烧了。”

    他默然点头。

    方琴这时候指了指门外。

    两人默契的一前一后,韩征将门很轻地带上。

    医院的夜晚总是特别漫长,深夜,病患与家属大多选择提早入睡,是以悠长的走廊空空荡荡,出来一两穿白大褂的护士,没有来往的行人。

    今晚之前,方琴要问的,韩征清楚,韩征想说的,方琴未必不知道,只是莫莉的无心之失,让他们陡然自共同的一点走向天平的两端。

    方琴说:“六年前,是韩先生送司音出国的吧?”韩征一怔,提气辩驳,方琴拦在前面,说:“是安东那个小女朋友说漏的嘴,事情我都清楚了,你不要瞒我。”

    韩征只有惭愧,低头认错:“我很抱歉。”

    方琴止不住叹气:“那时候我以为她是自己要出的远门,所以高高兴兴地送她离开。现在想起来,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她一个人带着那样的伤害,离开家,这六年她一定过得很难。”

    韩征仍旧只有抱歉:“以后我会还给她。”

    方琴摇头:“我不是不相信你,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比谁都明白。可韩先生呢,能接受她吗,能让你娶她吗?”

    韩征不知道,可他心里一早就有了决断:“我韩征的女人,不用别人告诉我能不能娶。”

    话说得极短,然而沉甸甸的压着。

    方琴这么向上地看着他,觉得有种东西正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他眼神坚毅,话语坚定,已不再是儿时会抱着她找妈妈的那个阿征。

    方琴拍拍他胳膊,说:“好好对她。”

    他们又一起回了病房。

    方琴刚一躺下,司音在床上翻了一下。韩征听到声音轻手轻脚走过来,声音温柔得怕会扰了她美梦一样。

    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司音困得睁不开眼,小声呢喃了一声。她因为侧卧挤出半脸小褶,肉和鼻子嘴巴贴着,模样滑稽。

    韩征凑近下来听,没忍住摸了一把,问是不是要去上厕所呢,她半睁半闭眼睛,半晌没反应上来,他再问一遍,她点点头。

    方琴要来帮忙,韩征没让,掀开一床被子,抓了搭在床头的一件外套给她披好,继而一个公主抱将她送了进去。

    司音迷迷糊糊里方便,准备起身的时候努力睁眼清醒,此刻的一个抬头,蓦地张大嘴巴,这才看到他一直都没走。

    她不好意思,翘着双腿欲要点地,被韩征搂住腋下,要她两脚踩上他足面,然而云淡风轻地说一句:“擦吧。”

    “……”

    韩征带着几分笑:“要我帮忙?”

    不敢,司音拽了一长轴纸,被他托起的时候,手绕到屁股下面按了按——睡意陡消,长到这么大,这大概是头一个看到过她上厕所的异性。

    雄蚊子不算。

    “好了?”

    “好……了。”

    “擦干净了?”

    “……”

    韩征呵的一声将她重新抱起来,她绷着脚尖踩下水阀。

    这晚再睡的时候,韩征一直坐在她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没放。

    已经被打断过一次,再续上上一回的梦难度颇大,司音睁着眼睛一会看看这儿,一会看看那儿,数绵羊。

    韩征凑近她眼前,说:“快睡吧,睡醒了我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司音感兴趣:“那是什么?”

    韩征却笑而不语,手指点一点她眼皮,司音当即闭上:“要是只睡了一小时后就醒过来,能说嘛?”

    “不行,要到上午。”

    他话里似乎有魔力,这一觉醒来,果然日上三竿。司音平躺着收敛神思,慢悠悠记起来昨晚的那约定。

    四处一看,没有半个人影,这才意识到似乎被人耍了。

    春晓来过一次,带着一脸愁容,很轻柔地摸了摸司音的额头,非常痛惜地说:“你又瘦了。”

    她一双眼睛很快挪到司音胸前一块,扁扁嘴:“天理不容,你胸还是这么澎湃。”

    司音翻眼睛:“是汹涌。”

    “对,汹涌澎湃。”

    “……”

    春晓委身坐到她旁边,问:“你要走的事情跟他说了吗?”

    司音点头。

    “同意了吗?”

    她又摇头。

    春晓一点不觉得奇怪:“意料之中,没有一个好的理由,他不会放你走的,哪个男人都不会。”

    司音交叠在身前的一双手紧紧握了一下,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春晓,说:“那个人回来了,我觉得害怕。”

    春晓想了又想,放开她两只手,抚平了挂水的针头,说:“司音,躲开或者是直面,你总得选一个。”

    韩征随后拎着一个袋子进来。护理正在卫生间里洗洗涮涮,病房里只有司音一个人,这时候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静静看向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韩征走到床边,她转头看他,微微一笑。她脸色好看许多,白璧无瑕的一张脸上缀着淡淡粉色,手往侧方一送,韩征放下手里的东西,心领神会地握住她。

    “方姨呢?”韩征另一只手托住她背,将她扶坐起来。护理正自卫生间出来,摇起了床,又抱过两个枕头,垫在她背后。

    司音扭了扭身子,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躺好,说:“我让她先去吃早饭了。”她看到他方才拎着的那个袋子,上头一行行楷写着春园桃李,问:“我的早饭?”

    韩征说她眼尖,在她身前布了一个小木桌,蟹黄汤包月牙蒸饺千层油糕……一样样好吃的变戏法似地从袋子里面拿出来。

    “怪不得一早就见不到你,你特地出去给我买的?”

    司音笑着看他,他正脱鞋子爬上床,将她挂着水的一只手搁在床边,只把半边身子拢在怀里,两手当做她的左膀右臂,将吸管轻轻插‘进透明的面皮里。

    她凑近过来一口咬上,鲜香里带着一点蟹肉清甜的汤汁便吃进嘴里,韩征身子靠着她,像一个暖烘烘的大炉子,薄唇擦着她耳边,一阵细微的痒。

    她忍不住躲了一下,被他追过来吻到太阳穴。

    上次没吃好的早餐,这天早上得偿所愿,司音被喂得捧着肚子,靠在软绵绵的枕头上不想动。

    韩征一点点地收拾东西,模样认真,她忽然想到什么,问:“你昨晚想跟我说什么事来着?不是哄我睡觉的托词吧?”

    韩征睨她一眼,说:“过几天我要出差一趟,国外,算上路上的时间,大概要在外过七天。”

    司音默了默:“你的工作就是这样的。”

    “我准备带你一起去。”

    “……”

    护理端来一杯热茶,搁在床边的柜子上,顺道接过韩征手上的事,将小木桌从司音腿上拿开。

    韩征起来去洗手,司音挺了挺腰,追着他背影说:“这不太合适。”

    韩征半分钟后再回来,说:“没什么合不合适,到了地方给你找个地导玩一圈,你不跟在我后面,妨碍不到我工作。”

    司音依旧觉得不太好,韩征抓起她挂水的那只手,指腹轻靠上她手臂,捂热那一条狭长的冷带。

    “你身体不好,本来不想让你跟着折腾的,不过你一个人留着我不放心,还是把你栓身上好了。

    “回来之后我有几天假期,你之前说想去b市,我陪着你去,顺道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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