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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羞没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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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陈睡到天明被这突如其来的躯体扰得醒了,喃喃说道“你好凉。”
  曲珍拍拍他“睡吧,明早给你做醒酒汤。”
  老陈渐渐熟睡,曲珍翻了个身,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哭得像个孩子,咬着拳头生怕有些响动被人察觉,枕巾湿了半张,她觉得世界都在朝她咆哮。
  她从一个懵懂少女到少妇,再到情妇,如今到了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她在遇到吴南邶以后,生活得一片黑暗。
  但她不得不承认,对吴南邶已经超出了性,她爱他的明媚与阴郁,如同酷暑的炎夏躺在游泳池里吃一块咬不动的冰,身子惬意得浮沉。
  曲珍,从没像现在这样伤心得哭过,也从没像现在这样承认自己的失败。
  *
  四天后,曲珍又见到了吴南邶,比她预想得要快。
  他带着魏如月来家里吃饭,错过丰俭由人的季节,现在只有干巴巴的野菜,严冬的东北婆婆回家过年准备的粘豆包冻在冰箱里,吴南邶吃得像个孩子,直夸人间美味让婆婆笑得合不拢嘴。
  他把那个项目拱手让给陈杜生,说自己经验尚浅,公司做不如给师傅做,陈杜生看着表情很欣慰,但在厨房忙活的曲珍知道他心里是会比前些日更加的难堪。
  所以说,男人别要面子了,面子就像一层薄煎饼,虽多寡随意,但沾点水一捅就破,陈杜生这样的老实人不应该伪装成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
  陈杜生最近公司体检被查出酒精肝,怕他今天心情好贪杯,曲珍好言相劝了几句,老陈眯缝着眼看她,恶狠狠得说“该干嘛干嘛去!有你一个妇人说话的地方嘛!”
  饭桌上也有婆婆,虽是附和实则是打圆场,给曲珍使了个眼色有些抱歉道“是啊是啊,你赶紧看看锅里的大骨头汤,别裹乱了。”
  曲珍站起来,走到厨房扎着围裙,拿勺子搅着锅里的汤。
  一回头,魏如月依着门框看她。
  她穿着一件墨绿色俏皮的细带呢子料连衣裙,内着黑色高领毛衣,将皮肤衬得如雪一般晶莹。
  她还是将头发烫了卷,高高竖起。
  如月侧头看了看外面热闹的三人,悄悄拉上厨房的拉门。
  曲珍很自然得盛了碗底儿的汤递给她“尝尝咸了淡了。”
  魏如月接过碗眼睛却仍是盯着她,慢慢喝了一口“正好,但再加点醋。”
  她着意加重醋字,曲珍知道她意,笑着说“醋会破坏钙质,对人身体不好。”
  魏如月支起身子,路过她走到阳台“你家能抽烟吗?”
  她从呢子料裙子侧兜掏出一个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曲珍说“不能。”
  魏如月倒是有些诧异回头看她,想了想放回去“那好吧。”
  看这状态,如月已经恢复了。
  曲珍也不想往上次那个话题上带,魏如月却不罢休,有些报告进程似的说“你让我做的事,我做了。”
  曲珍看她,不明所以。
  “把衣服剪了,丝巾烧了,你猜怎么着?”
  如月轻笑“他还能再买啊。”
  曲珍不说话,如月凑近了轻轻同她耳语,一字一顿,酸又涩得坦然“你们又做了。”
  “是。”曲珍不否认。
  如月轻笑了声“所以说不要把自己当个圣母看待,还说教得头头是道,你爱上他了,你爱他什么?”
  曲珍回头看她,表情冷漠“你又爱他什么?”
  “我能为了爱他不计较你的存在结婚,你却不能随着你的心意离婚,这是我的爱我的勇敢,你呢?你瞻前顾后的生活让你很愉悦吗?”
  曲珍不说话,魏如月拿起橱柜边上的一个小花碗仔细端详“其实我也羡慕你跟老陈这样的感情,平平淡淡才是真。”
  “你跟吴南邶也会的。”
  如月仿佛听到什么很好笑的话,将碗搁下“也像刚才那样不顾旁人目光直接数落你吗?”
  如月摇摇头“吴南邶再怎么不把我当回事,他在人前也都是给足我面子。”
  如月又轻蔑得说“女人最容易委屈,委屈久了就不爱了,你喜欢吴南邶,因为他满足了你所有的自爱,让你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被人需要!但要是有一天他不需要你了呢?”
  曲珍看着她“以为你好些了,竟还是疯言疯语。”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我觉得他就快要不需要你了。吴南邶有弱点,是他从小家境培养出来的,他看中亲情,不能割舍骨肉血脉。”
  如月轻轻摸上小腹,低头看“我们有了孩子,也许是个男孩,到时候别像他是个少言寡语的人,我希望孩子性格随我。”
  曲珍觉得指尖颤抖“什么?”
  “有两周了吧,他还是不及蚕豆大小。”
  曲珍觉得从足底凉到心尖,却笑着说“妇幼保健院我有认识人,别人的事我不会管,但你的事我一定帮你。”
  “用不着。”魏如月拒绝“生出来认你做个干妈,到时候干妈干妈得叫着,看你臊不臊得慌!”
  她说完走到门边上一把拉开,朝外面笑嘻嘻得说“讲到哪了?看师娘做汤受益匪浅多聊了两句,赶明儿我也给南邶做一次!”
  她反手将门拉上。
  燃气灶上的火苗像是一束束娃娃的手,伸展着,需要拥抱。
  锅里的汤滚着水翻着花,咕嘟嘟,听起来像哭声。
  *
  吴南邶嬗变的人生得益于他自己一向视自己为通判,他的原则是他自己,幼时人们的指指点点,学业生涯中的中途退学,考取名校时的无人掌声,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吴南邶自私到了极点,他也只惦念着舅舅与舅母对自己那点可怜的好,为自己为了二老他努力做第一,渐渐养成不罢休的性格,话少却缜密,不受人待见的早熟。
  他从不为自己没把握的事情夸下海口,也从不为自己力不能为的事情盲目追逐,曲珍的出现是他的劫。
  吴南邶那些少的可怜的胜负欲望在作祟,他只能看见眼前的事,虽然对于其他事物他总是深谋远虑,而见到曲珍那一刻他只能想到“现在”两个字。
  也并不真的想占为己有,只是这感觉微妙,甚至抠挠着他的心扉让他倍感不适,曲珍温婉端庄,与自己的乡土与拘谨如同方枘圆凿,吴南邶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还可以更坏一些,他想要试探自己的底线究竟何为。
  人的一生吃五谷杂粮,所犯的错事糊涂事罄竹难书,他不曾念想自己会有个爱到死的女人,到头来他也不懂得爱,只觉得新鲜感好奇感加求胜欲就是了,在西安,不出几日见着曲珍,他自己盲从,却也未曾后悔过。
  而后一路追到北京,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魏如月对自己的那般好他知道,见她也一路跟来,晓得她亦是甘之如饴,所以不去劝不去阻,行动会给她答案。
  可时过境迁想想现在,吴南邶觉得老天爷也许给他设了套,一切都脱轨似的发展。
  而他对曲珍的感情,也脱了轨。
  不能在夜深人静肖想她的容颜,如同皓月当空但那寸皎洁永远不属于你,他住在楼上,每天听她的节目看她的微博,曲珍按时下班之时应该永远不会向上看那隔着窗注视她的人,吴南邶却感到踏实,至少他们生活在一处,每天呼吸同一片空气,她那里下雨他也披上雨衣,她穿着高跟鞋累得坐下小区里的长椅上吴南邶也脱了鞋踩在瓷砖地上陪她。
  突然想要靠得更近,他心里暗声道“没有错。”
  今天饭后吴南邶先送魏如月回家,未脱衣,嘱咐她从冰箱里拿水放在床头,甚至未换鞋,转身复又离去。
  回到这处曲珍让他退了的房间,屋里点着一盏夜灯,无床,厚实的床垫子搁在地上,曲珍来过一回的,就在这上面与他做*爱,想是她那么爱干净的人也没有嫌弃。
  吴南邶养了一缸的鱼,捏花碗口的玻璃大肚缸,凤尾摆动着清闲游弋。
  吴南邶照例打开FM听她早间的重播。
  曲珍的声音,读了一段故事,是汪曾祺的《鹿井丹泉》。
  红鱼青磬中,一位俊俏僧侣对一只母鹿心生好感,做了些人伦之外的事,母鹿产女,风姿绰绰步生莲花,歹人起了邪念要与鹿女苟合,鹿女投井,和尚圆寂。
  公众号上有人留言,曲珍读了几条做解答。
  吴南邶没有再听,他觉得大多旁人非议之事都是庸人自扰,不能在一起或者不被人承认的爱恋,总是没有好结果,仿佛已经成了定论。
  吴南邶轻笑,低头发现鱼缸中的一尾鱼已经翻了白儿。
  他捞起来,见鱼唇仍是渐渐张合喘息,他眼神冷漠,将它丢置在旁边的花盆里,用了五分钟看它如何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预收文《B座7楼》,但不确定什么时候写什么时候开,大家随意收藏。

☆、予遗慈悲

  吴南邶的项目组一共三人,开发国产陀螺仪欲想挤进国际市场,吴南邶不是没有把握,但剩下的两个人却是每日垂头丧气。
  北斗导航为他们租了独立的科研工作室,国防科大的办公楼,在永定路,没成想与老陈他们挨着。
  几次中午饭点在楼下面馆遇见,吴南邶笑着打招呼,老陈却显得讪讪的,点了点头,不坐过去寒暄。
  老陈的同事里面有位小年轻的,姓谢,名字叫谢懋丞念着绕口,大家一般都叫他小谢,小谢人很活泛,专业是画图出身做电路板设计,与老陈走得近些是因为有几日曲珍下班早来此处接老陈回家,顺便送小谢去地铁站。
  这位小谢见着几次吴南邶与老陈打招呼,颇为好奇得问“谁啊?长得这么硬朗。”
  老陈笑笑不置可否“我徒弟。”
  小谢在午休饭后与老陈聊着这些,见老陈有点闷闷的,就又聊以往话题“借你车那事嫂子同意了吗?”
  “还没跟她说。”老陈打着马虎眼,实则是真的为难。
  想起昨天睡前跟曲珍提起此事,说公司那个小谢与自己走得最近,想是曲珍印象里或多或少有这个人的印象,没有过多介绍,只说他延边有个叔叔想到北京来定居,借自己的车去拉行李。
  曲珍在床边看着书,淡淡答道“好啊,借吧。”
  “但我得跟着去,赶上清明节假期高速不收费。”
  曲珍皱眉瞧他“你跟着去干嘛?”
  “他去接叔叔是其一,他爱人一直念叨着要去延边那玩玩,所以随车一起去,但没驾照,俩人总得有个人倒班开,就叫我跟着,不用我掏钱。”
  曲珍把书合上放在床头“老陈,人家借车应该给你钱才对,这不给钱就算了,让你免费帮忙开车,说得好听是去接舅舅,但傻子都看得出来是俩人是想去玩玩,他舅舅行李再多陆运也运过来了,快递贵还是油钱贵,你就说他们想去玩就得了,拿什么舅舅当挡箭牌——”
  “曲珍!”老陈厉声呵斥“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曲珍不罢休“那好,我再跟你分析一下,他媳妇想去玩,咱家那轿车后备箱那么大点地方装他俩行李箱就满了,何来帮舅舅拉行李!想玩就说想玩的事,坐火车也是去玩,偏要开车去,还得搭上你一个好说话的,免费让你去开车供你玩你稀罕?差那点钱吗?你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老陈啪得一声摔了眼镜“这事我已经答应小谢了!你甭说那些没用的,我只是向你汇报一下!”
  曲珍关了灯盖上被,不去理会他。
  第二天老陈起得早了些,正赶上曲珍坐在客厅里吃饭,曲珍看着他又说“你昨晚说的事,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去,车借他可以,让他随便开,开一天也是开,两天也是开,沿途玩玩也好。”
  老陈一听她憋了一宿还是不同意火气就腾腾得烧,喝了一两白酒就着茶叶蛋吃完数落她“你也甭憋着不说,隔夜了跟我翻旧账,你有几个朋友?从毕业到现在就郑思一个好友,你活得太独,我不能跟你相提并论!”
  曲珍感到委屈,像被人揭了疤“我一毕业就嫁给你,工作也没有,你让我上哪交朋友去……这么大个北京我人生地不熟,跟着你来了,你现在也别戳我痛处,我知道我活得独,但你这事我觉得实在荒唐,不行我在直播的时候当别人的故事讲给网友听听,你看他们怎么说。”
  “行啊,你能耐了,有工作了就跟我蹬鼻子上脸的,我看我就是把你养得太好惯得没样儿了!不说这个,就你天天跟我母亲相处,她让你平时脱下来的衣服立刻就洗,你非说太累要攒到周末,母亲年岁大了每天还要给咱们操持家务,你于心何忍!”
  曲珍说不出话,见着婆婆已经跳舞回来站在门口换鞋,刚才的话她应该都听进耳朵里了。
  曲珍不看她,瞪着老陈“我自己觉得我已经尽力了……”
  “你看看我嫂子是怎么处窝子的!幸亏我不是家里老大让你当大嫂,要不然你真给我丢脸,我妈说一句你顶一句,头头是道的,你胎毛才落几根?合着全家都得围着你转你才高兴!”
  “你嫂子好,会处窝子!不还是把你大姨撵外面住去?小孙女也不往回抱,嘴上能说会道根本没有实际行动!”
  老陈过去就给了她一嘴巴。
  曲珍别过头去,脸颊微红,半天没动。
  婆婆赶忙进来,拉了老陈一把“你快去上班吧!”
  他人走了,婆婆看曲珍自个儿在那默默流泪,过去拿了湿毛巾给她覆着“儿媳妇啊,跟男人不能戗槎说话,这男人都是得哄着,我也是觉得你最近对杜生没什么耐心烦。”
  曲珍咽了口唾沫,默默站起来“妈,我上班去了。”
  走到门口眼前一黑,拄着鞋柜差点栽倒。
  婆婆赶忙过来扶“就吃了一个鸡蛋能顶啥事,快来快来,再喝点粥。”
  曲珍摆摆手,朝前迈步却又眼前一黑。
  “别是病了,录完节目去医院看看,我陪你。”
  曲珍说不用了,拉开门走了出去。
  本是无心,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生这么大的气,她对老陈的包容与隐忍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录节目的时候曲珍还是感到体虚,实在不行还是去了医院。
  出来的时候她手中攥着那张化验单,买了一杯西柚汁坐在花坛边上。
  这会儿刚到下午三点,老陈一直心里惦记着怎么跟小谢说,他头一回见到曲珍对自己动怒,还扇了她一巴掌,这事让老陈工作也无法心安,想着还是婉拒小谢吧。
  曲珍这时候打来电话“还是那件事,你去吧,交朋友不容易,是我小题大做了,跟你道歉,包括你说我对你母亲的事。”
  老陈感慨,心下温柔,说了活话“其实我也没真就答应他,离假期还有四天,到时候我就说我媳妇要回娘家,把车借他让他自己开就是了。”
  曲珍笑笑“老陈,你早晨说的话我知道是你气话,但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去吧,你也没去过延边,好好玩玩,听说很多好吃的东西,到时候给我带回来点。”
  老陈在那头半天没说话,最后只答应着说了声“谢谢理解。”
  曲珍挂了电话将这杯常温西柚汁喝完。
  胡同里放起的白鸽带着鸽子哨冲进蓝天。
  曲珍抬头看,母鸽后面带着幼崽,规律得飞翔。
  看了很久,眼睛酸了。
  她低头揩掉眼泪,看见前方有个火车票代售点,走过去,趴在窗口说“一张4月1日晚上到西安的高铁票,要商务座。”
  *
  吴南邶并不曾想过魏如月会有实质性的精神问题。
  他们是同类的人,争强好胜,得不到的会过分肖想,以至于疯魔。
  但吴南邶也还是没料到魏如月会如今这样。
  他好不容易回到那处住所,魏如月在家,吴南邶问她为什么没去上班,如月说自己请了产假。
  吴南邶皱着眉瞧她,如月在床上摊着几十件的娃娃肚兜和小老虎鞋,一样样拿起来给他看“多漂亮,我见着就买了好多,都是手工的,阿妈说娃娃就得穿手工的肚兜,你瞧瞧……还不知道男女,我就把龙凤的都买了回来!”
  吴南邶知道,他未曾碰过如月。
  吴南邶抓着她的肩膀注视着“如月,你肚子里没有孩子。”
  “怎么会没有……”魏如月笑着低下头,手慢慢摸上小腹“他在动,让爸爸也听听,你快贴过来?”
  吴南邶看着她好半晌才俯下身子贴着她的肚皮。
  “听见了吗?”
  吴南邶点点头。
  “他说,爸爸,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呢,快快,你赶紧跟咱们宝贝打招呼!”如月捏起吴南邶的手摆了摆,低头对说“爸爸跟你招手呢,宝宝快跟爸爸笑一个。”
  吴南邶直起身子,按住她的肩膀,刚要说话,如月将食指支在唇边“嘘……”
  她眼神涣散四处游弋“他说困了,想要睡觉了。”
  如月一把拎过边上的被子,卷着满床的婴孩衣服和鞋子一同裹到被子里。
  吴南邶到阳台给如月的父母打电话。
  讲了半个多小时,回来之时发现如月已经沉沉睡去。
  吴南邶知道自己无论跟魏如月的父母说了多少她的病情,最后的一句,永远都是自己的道歉。
  挂了电话,他想了很久,一颗烟接着一颗烟,感激魏如月父母的理解,这样的理解对魏如月的父母仿佛是一种解脱,二老解脱吴南邶又能将如月交回他们的手上,这可能比他们心里想得与狼共枕要踏实得多。
  节节退让,始作俑者永远在争取自己肖想的、无法收获的果实,而受害者永远在估算自己最后的受伤程度,步步妥协,二老已经不再催着他们领结婚证去,现在听到女儿的病情第一时间说要接回家去,这点痛快却让吴南邶第一次感觉到他对魏如月的抱歉,以及对自己的自暴自弃。
  突然手机复又响起,这样一个寂静的傍晚,节后的第三天。
  看着手机来电吴南邶将烟按灭在窗棱上接起“舅舅,什么事?”
  “你朋友刚走,给俺留了五千块钱是怎么回事?说是你给的。”
  吴南邶皱眉“什么朋友?”
  “假期第一天大晚上的到咱们村,说是采风,跟你同校的美术老师。”
  “我不认识什么美术老师。”
  “哎呀,就是那天站在你们宿舍楼门口,我见找你来那个女的。”
  吴南邶在思绪里找了两秒,就锁定了人选“她住了多久?”
  “三晚,假期第一天到,今天走的。”
  吴南邶想不通,也没时间想,他赶忙说“舅舅,把她从来到走的事仔细说一遍!”
  

☆、赤诚之恋

  舅舅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但吴南邶仍是不罢休,仔细询问细枝末节。
  讲了近两个小时,挂了电话舅母才从厨房走进来,手反复在围裙上擦了擦,之后给舅舅卷了根烟点上“问明白了吗?那钱咋回事?”
  舅舅叹口气“都没往这上面提,他一直问人家来了都干嘛了,让他一岔我也忘了问了。”
  “没个正事儿!人家大老远来投奔咱这儿,走了给那么多钱,你也不问明白!”
  “哎呀呀,你嘴怎么跟裤腰似的!许是城里人大方着呢,我听她有点北京口音,那地方是大城市,物价贵,凭心给的,你收着还怕烫手啊!”
  舅母白他一眼,又进了厨房开始炸她那油辣子。
  其实自己早就觉着不对劲儿,何家村是个什么地方,鸟不拉屎,从来没有找农家乐住的,那个姓曲的女人来到这里说是采风,又说是吴南邶的朋友介绍来的,一听是侄子的朋友何桂花自然要热情招待,前几日还好,曲姑娘起得晚,贪睡到了晌午才出门到山上走走,日落而归,随着民风一天两顿饭。
  可是有一天自己上山去挖洋芋,远远瞧见她坐在山岗上看着落日,一个人,坐在个土包儿上出神。
  晚上回来,曲姑娘问了些吴南邶的事,何桂花一下子打开话匣子,她拿出炕柜里的影集,黑白居多,翻了几张给她看“这都是南邶小时候。”
  舅舅在集市上买了只土鸡,当时心疼钱,人家说再买些干料就送二两菜籽油,舅舅想了半天还是放弃,觉得家里来的这个客人吃喝拉撒自己全管,到时候怎么要钱还是个问题。
  以临近几个村的标准,一天怎么着要80块钱不算多吧,谁让赶上了个小假期旺季。
  突然有了种做土财主的感觉,自己也是个老板了,舅舅乐呵呵得回去,见着自己婆娘盘腿坐在炕上跟人分享着影集里的照片。
  舅舅放下鸡走过去,浑身还一股子骚味儿“上次我见过你呀,就在南邶宿舍门口,你找他来着,记得没?”
  曲珍点点头“记得,当时你很讶异,估计我是跟谁长得很像吧。”
  舅舅笑呵呵得翻了几页,从一张自己抱着吴南邶的照片后面抽出另外一张,估计是以前提防着怕人瞧见,此刻宝贝得抖了抖给曲珍看“喏,你跟我妹子长得很像。”
  照片里的姑娘扎着鱼骨辫儿,头中央一朵红菱子,圆眼角,鼓溜溜的苹果肌,对襟盘扣的葱色袄子,那个年代少有的彩色照片。
  “这是南邶的妈妈。”
  曲珍看着,心底湿凉一片。
  “当时见你,虽然你们长得不是特别像,但是气质真的是如出一辙,南邶送到我这儿养的时候已经记事儿了,我妹子是个薄命的……人都是这样,谁没个生老病死……”
  “你跟客人说这个干嘛!”何桂花推了他一把“丧得慌!鬼节还说这样不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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