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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白富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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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甸甸的谷穗儿籽粒饱满,吸饱了春雨又吃饱了肥料,此刻沉沉地压得稻杆弯下腰来。这时候各家抢收各家的粮食,都快忙疯了,这种疯狂,是集体聚在一块干活所没有的。
  劳动的积极性空前地高,往年需要一个多星期才慢慢悠悠收割完的谷子,这会儿三四天基本已经收割完,都晒在了大队的谷场里。
  原本不小的谷场,这会儿谷子铺满了地面,铺到了三拇指厚度。用推板刮着地板的谷粒的时候,厚厚的,略有吃力。把粮食都晒到谷场后一看,大伙都高兴疯了。
  76年的时候国家就推广籼型杂交水稻,长江以南地区渐渐种上了这种优良品种。不过这股“春风”还没吹到N市这种小地方,李来福率先打了报告购入了这种秧苗,命令分了田的社员推平了原来的秧苗,重新种上。
  第一次种上的秧苗推平了,化作了绿肥,滋养第二次培育出的秧苗,这种法子是农村常用的,目的是增产、节省化肥。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意外之举,竟然变成了今日丰收的原因。
  这也是河子屯的两个队长最后能为他们的社员尽力争取到的福利。
  一亩地原计产九百斤的稻谷,今年收获了一千二百斤,足足多出来了三百斤的份量,而今年河子屯多了百来亩梯田的加持,这下可算是挣得社员红光满面,真切感受到了分田到户的好处。
  贺松柏一家收获了上万斤的谷子,按照一亩地要交三百斤公粮的标准,种了九亩的谷子,贺家一共上交了两千来斤的公粮,饶是这样剩下的也够他们一家一整年吃不完。
  李来福望着全村一派热闹得欣欣向荣的收谷场景,不由地跟李大力感叹:“这下终于可以喘口气,跟大伙有个交代了。”
  李大力抽着卷烟,默默地吸了几口。
  他吐了一圈白烟,幽幽地道:“还不算完,公社里那些弱劳动力户肯定收得不多,回头还得补贴补贴。”
  李来福苦大仇深地想了想,最后嫌弃麻烦地点了点头。
  他这几个月除了种田,还致力于开“洗脑大会”,“鼓吹”分田到户的好处,李大力在台上唾沫横飞地说,他在暗处细细观察,要是会上有谁眼神不对劲,接下来的时间他就专门盯着这些人。
  盯梢了这么久,河子屯也算平安无事,一直捱到了丰收。
  漂亮的亩产,给分田到户的社员吃了一颗定心丸,定得跟定海神针似的,岿然不动,恐怕尝过了甜头以后再也不想集体合干了。
  七月骄阳似火,整个大队原本只需两三个人守夜看谷子的,但今年分田了。
  大伙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守着自家的谷子,谁家的谷子都是有定量的,要是遭了贼,亏的就是自己家了。
  于是乎晚上的谷场,横七竖八地睡着好多个社员。
  若是别的村子的社员来看,肯定得竖起拇指,夸赞河子屯的人有奉献精神。秋收累人,大伙干完活后还主动来守谷子,这可不就是额外的自发性行为?
  不过河子屯的社员心里只呵呵地、彼此心知肚明,白天累成狗,晚上依旧是挺起精神来守谷子。
  潘家依旧派了潘雨来守谷子,因为人多,潘雨也不抵触了,晚上跟着大伙一块来守谷子。
  她今年刚念完中学,正在积极申请工农兵学员的名额,如果落选了她在县里也找了一份工作,去供销社吃国家粮。反正无论走哪条路子,这辈子都是脱离了泥土地的。
  河子屯的人见了这姑娘都不免夸赞,恰好潘雨的年纪也到了,人长得斯文清秀,说亲的人家络绎不绝。
  ……
  赵兰香属于弱劳动力,被分了两亩地,不过这两亩地她一个人干不来,大多是贺大姐和贺松柏帮衬着的。入夜了,贺松柏也照例陪着她守夜。
  他们均蹲在角落,望着漫天的星河,大部分人都围在谷场,这边反而没有什么人。
  赵兰香低声地问男人:“你不去杀猪了吗?”
  贺松柏摇摇头,看着对象一脸真诚的模样有些傻气,他压平了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我放手让他们干了,好歹也带了他们那么久,不兴给我歇息歇息?”
  赵兰香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甜甜地笑了。
  如果是未来的老男人,这会指不定得眼皮懒懒掀起,反问她:“你见过老板当牛做马使唤的吗?”
  “我们柏哥厉害了。”她由衷地感叹道。
  “你睡觉吧,我守就好,晚上不睡觉都习惯了。”角落里的贺松柏低声地同对象说。
  赵兰香点点头去睡觉了,贺松柏点着灯,靠在冰凉的墙根,默默地看着谷场。
  下半夜赵兰香醒了,跟他一块靠在墙壁守着谷场。
  赵兰香说:“你闭眼睡一睡吧。”
  贺松柏嗅着女人温柔的暖香,原本一点儿也不困的,但在对象面前,他意外地变得“柔弱”了。他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肩上,合上了眼皮。
  寂静的深夜,玉米地里,滋生了一片黑暗。
  脆硬的玉米茎叶哗啦啦地摇晃着,无端作响,最后又陷入一片沉寂。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剧场:
  平生君:香香,柏哥够不够勇?
  香香:怎么说呢……就、比较可爱?  /憋笑。jpg
  柏哥投来狼似的威胁的眼神。
  秒变理智香的香香:咳咳,不过柏哥硬件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
  PS:看评论反馈好多人不记得潘雨了。
  重新介绍一遍,她是喜欢柏哥的那位农村妹子
  跟柏哥传过玉米地传言的女主角。


第106章 
  天亮后,熹微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赵兰香的身上。
  她扭动了一下脖子;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缓缓的睁开。
  她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他们以前常约的小树林里; 一块背靠在大树粧边。而她的脑袋正搁在贺松柏宽阔的肩上。她眯起眼; 伸了个懒腰。
  “柏哥,早。”
  贺松柏见她醒了; 把她拉了起来; 默不吭声地跟着她从林荫小径一路走回了家。
  一连几日; 赵兰香都是跟着贺松柏一块来守谷场的,原来的谷场双姝是赵兰香和蒋丽,在男知青的眼中可谓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干活累了; 往那边瞅瞅,比吃了饭都有劲儿。蒋丽走了之后潘雨来守场子,男知青们也渐渐发现了这个在县城中学念书的姑娘深藏的美丽。
  不过她只来了一天; 令很多人不免可惜。
  然而想到潘姑娘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他们心里又有了希望。等把粮食全都卖了,再拿出家里的积蓄凑一凑; 总能凑够彩礼钱; 就是不知道这念了中学的潘姑娘看不看得上自己。
  谷子一共晒了三到四天; 交公粮的推车络绎不绝地推往县城; 李大力和李来福决定“谎报数据”; 今年的总产量比去年增长了48%,但上报的数目却是同去年差不多的,只堪堪多了一吨左右。
  交完公粮后的某个清晨; 贺松柏刚从养猪场回来准备歇下的时候,他的门被叩响了。
  他以为是对象闹“突袭”,于是便躺在床上装睡没有动作。
  过了一会,他的门又噔噔噔地响了起来。贺松柏这才发现不是对象,如果是她,她敲门只是礼貌性地通知,第二次就是直接破门而入了。
  贺松柏穿上了衣服,去开了门。
  一个意外地不可能出现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潘雨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袖衬衫,酷热难耐的夏天里她穿着仿佛提早过深秋了,偌大的衣裳套在她身上颇有些伶仃意味。她实在太瘦弱了,健康的面色不复存在,整个人仿佛从深井里打捞出来的一样,湿冷又苍白。
  贺松柏诧异极了,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开口:“生病了?”
  潘雨摇头。
  她抿着苍白的唇,没有说什么话,而是投入了贺松柏的怀抱,她的眼泪冲了下来。
  “柏哥,我再问你一次,你可不可以娶了我?”
  贺松柏听到后脑勺就疼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黑着脸下意识地推开人,但她投来的身躯颤抖着,背后两块硕大的肩胛骨仿佛不堪重负,仿佛他推了一下整个人就要支离破碎。
  他赶紧把人捉住扶到了一旁,他诚恳地道:“我有对象了。”
  “打心底地欢喜她。你对我的,只是依赖,不是爱情。”
  ……
  赵兰香做完早饭,打算去叫贺松柏一块来吃。她刚走进屋子,就听见贺松柏说话的声音。
  她推开门去看,穿着蓝色外套的女人骤然地回过头来,双目含着眼泪,呆滞无神。
  她有着一头乌润的头发,瓜子脸,虽然身材瘦削但胸前的发育却是极好。十八。九岁的姑娘总是最富有青春的活力,处于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年纪。潘雨这个含泪的回头,令赵兰香唇边的笑意顿凝,她正欲开口发作,女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噌地不见了影儿。
  贺松柏的脑门冒出了汗,他敏感地发觉自己即将迎来一场狂风暴雨,他唇瓣蠕动了两下,解释道:
  “兰香,你不要……”
  赵兰香的脚跟黏在地上似的,一直没有回头,贺松柏也没有办法看清她此刻的脸色。
  他走了过去,抓住了对象的手,低头去看她的眼睛。
  过了半晌,赵兰香才回过神来。
  她心里憋着火,即刻便要火山爆发一般,脸色沉得安静,安静得吓人。
  但潘雨走之前的那个回望的眼神,却震住了她,以至于她沉浸在潘雨那个绝望的眼神之中,回味了许久。
  赵兰香摇摇头。
  “我不想生你的气。”
  她顿了顿道:“但你得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贺松柏闻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就、就说了一通没边没际的话,让我讨她做婆娘。”
  “我跟她说清楚了。”
  赵兰香回想起上一次在小树林她发作前的那一幕,潘雨也是这样一幅伤心掉泪地从小树林里逃出来。她信了贺松柏的话,生气地捶了捶他。
  “贺松柏你当真是要翻了天了,穷成这样还有招蜂惹蝶的本事,你给我好好反省!”
  贺松柏漆黑的眼暗了暗,他转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柜子,又看了眼生气的对象。
  “别生气,能有你这样好的对象,我一定是烧了三辈子的高香,我这穷小子只你一个眼瘸了能看得上呢!”
  贺松柏又说了一通话哄对象。
  赵兰香看着他这一幅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无奈又无辜的模样,心里的火才消下来。
  “去吃早饭吧。”贺松柏摸了摸对象的脑袋,说道。
  赵兰香去叫了大姐和三丫,而贺松柏落后一步,默默地把自个儿抽屉里的那个盒子拿出来,扔掉,但掂量了一下又觉得改天还给人家的为好。
  忙碌的日子如流水,贺松柏跟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连轴转了一天,把还盒子的事遗忘到了脑后。
  晚上赵兰香躺在床上,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她从贺松柏的屋子走出来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立即变成了哗啦啦地流着的河水。她听见人群喊道:“快来人啊——俺滴个玉皇大帝满天诸神,失敬失敬。”
  迷信的农人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从水里拉出一个落水鬼。
  尸体乌黑的发丝宛如水下纠结的水草似的,身躯泡得发胀、传来阵阵恶臭味儿。不过天生跟猪屎牛粪打交道的农民却早已习惯了臭味,他们不嫌脏臭地把人从水里打捞起来。
  最后他们剥了落水鬼身上的东西,拿去辨认,潘家人才狼狈地跑过来,失声痛哭。
  “二丫,二丫啊——俺的乖乖肉二丫。”
  “你咋变成这幅模样了。”
  原来这是潘雨。
  赵兰香震惊得无以复加,她捂住了嘴巴,拥挤的人潮挤着她的身体,她脑袋晕了一阵。
  再醒来睁开眼,赵兰香发现已经是深夜。
  她回味过来了,刚才是在做梦。但是梦醒时头晕的那一瞬,令她有种莫名的真实感,潘玉华失声痛哭的表情历历在目,连人群挤压着她的触觉都是那么真实。向来不信牛鬼蛇神的她,想起自己重生的这个奇遇,顿时一跃而起。
  赵兰香心悸得厉害,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她连忙推开了被子,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便去找了贺松柏。
  贺松柏此刻此时穿好衣服,手里握着手电筒正准备出发去养猪场。
  只见对象突然冲进了他的屋子,劈头盖脸地责问了他一句:“白天的时候,潘雨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贺松柏为难极了。
  他眼前浮现起了早上潘雨流泪的表情,她说:“贺同志,你是一个好人。”
  “他们无法理解你身上可贵的品质,我对不住你,我是个懦夫,今后也将永远是个懦夫……我只盼你帮我保守秘密。”
  贺松柏严肃地摇了摇头。
  赵兰香生气了,陷入了极为可怕的冷静之中。
  她盯着他,慢慢地说道:“如果你坚持不告诉我,我马上收拾包袱回g市。”
  “我们之间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恐怕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赵兰香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嘴巴就被贺松柏堵住了,他无奈地道:“你这蛮不讲理的婆娘,我也认栽了。”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听着心窝子戳着难受。”
  他把他遗忘了在柜子里的盒子取了出来,“其实也没说什么了,只说了一通想做我婆娘的话。”
  “给我了这个,就走了。”
  赵兰香快速地打开了盒子,里边有一封信,还有一些零散的钞票,皱巴巴的发着霉味儿。她觑了贺松柏一眼。
  贺松柏看见这些钱,脑壳儿顿时就疼了。他什么都没做,就恍惚有了种自己成了负心汉的错觉。
  赵兰香撕开了信封,打开了这封信。
  她一边拆一边问贺松柏:“她给你这些东西,你咋不看看呢?”
  贺松柏此刻正是心虚之际,他恨不得双手举起来撇清关系,他老实地说道:“她送给我的时候,叮嘱我后天再看。我没想要,准备还给她。”
  赵兰香看完了信,感慨道:“我现在是知道,她确实是了解你的人了。”
  这封信是潘雨的遗书,信中她用已经离开人世的口吻同贺松柏说话,潘雨确实相信了贺松柏对她的无意,甚至他可能连打开盒子的念想也没有,这样她才敢放心地把遗书放在贺松柏这里。
  等她出事的消息传出来了,他应该会打开这个盒子看看了吧。
  贺松柏听见对象的话,脸色顿时变了,他凑上去看了一眼。
  只见洁白的信纸里最后一段写着:“这些年来攒下的钱也不多,正好留给你,你用来买件体面的衣服也好、过节买点肉吃了也好,这些都是我对你的愧意。你是我认识的精神最可贵的同志。我走了,贺同志,盼你苦尽甘来,一生顺遂平安。”
  看完信的赵兰香,盯着落款的日子,又重新地通读了一遍。
  她想起自己梦中见到的那个场面,大白天尸体泡得发肿,推算下来潘雨轻生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加上她让贺松柏“后天再看”,也就是今天和明天的事情了。赵兰香不知道老天爷让她看到这一幕的用意是什么,但这一年来的日子平静无波澜,她伺机等待的贺松柏的那个厄运迟迟不露痕迹。
  此刻她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直觉,她对贺松柏说道:“今天你不要去干活了,去盯着潘雨吧。”
  “她一个前途无限的女同志生出了轻生的念头,挺令人惋惜的。”
  贺松柏顿了顿,犹豫了许久,才昧着发过誓的良心同对象细细地叙述了前年在玉米地里发生的事。他说道:“前年,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太饿了,想出来扒拉点玉米叶吃。结果撞见了潘雨被人拉扯的一幕。天太黑,我没看清那个男人的脸,不过却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赵兰香一边听着贺松柏的描述,一边回忆,难怪他总不愿放她晚上独自出行。
  她眼前浮现起挖阿婆的木匣子那天晚上,贺松柏突然生气地翻脸的一幕。
  “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女孩子大晚上的不能乱跑的吗?”
  赵兰香又忆起了当年报纸上描述的下乡的女知青背后鲜为人知的辛酸、黑暗。
  她不由地打了个冷战,紧抿着唇,脸上的神色愈发变冷。
  贺松柏安慰着她道:“兰香你别怕,我会保护着你,不让你少一根头发丝的。”
  他回忆了一下,说道:“那个人打不过我的咧,上一次要不是没吃饱饭,脑袋晕乎乎的,让他溜了。不然我保准能把他往死里打,把他揪出来。”
  贺松柏镇定地道。
  赵兰香听着他这番话,心弦咯噔了一下,急了瞪眼。
  “坏人有坏人的治法,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用不着你来出气。我把狠话说在前头了,不准你再打架了,再来以前那套横的,我得好好重新考虑考虑咱们的关系,到底能不能持久发展了。”
  贺松柏听完,无奈极了。
  他诚恳地道:“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只想告诉你不要怕,有我护着你。”
  赵兰香把信折好,催促了贺松柏一声:“你现在马上去潘雨家附近守一守,等天亮了我把她招过过来说说话,开解开解她。”
  贺松柏忍不住亲了亲她。
  “我的香香真好,心地善良又聪明。”
  贺松柏心思细腻的地方全都耗在了养猪场那边,白天压根没看出潘雨的不对劲来。但是他的兰香看出来了,没有被醋劲儿蒙住了心神,猜出了不对劲。
  赵兰香拍了拍贺松柏的肩头,叮嘱道:“拿块糕点垫垫肚子吧,等天亮了我去替你。”
  说着她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侧脸。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剧场:
  平生君:有一种职业的人,每年总得杀几个人。
  比如我。
  比如其他作者君们。
  柏哥:“……”
  忽然蛋疼的蒋建军:“……”
  平生君:本来想写死潘雨的,但想想太悲剧了,
  后面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得写哭好多人(上辈子的潘雨确实也死了)
  然而思来想去纠结了很久,不舍得。
  所以,柏哥香香你们加油,
  开坛做法捉妖!


第107章 
  赵兰香这一天本该彻夜难眠的,但想起担心也没有用; 白天还有一场硬仗要应付; 于是便睡下了。
  她睡前想起潘雨的遭遇; 默默地拆下了自己行李箱的大锁; 给门锁加了一道防固。
  天亮后,她很快去了潘家。
  贺松柏苦哈哈地蹲在跟潘家有段距离的大树下; 饱受了蚊子一夜的折磨。
  她低头看了一眼; 偌大的红包零星布满他裸露的皮肤。
  赵兰香打趣道:“连蚊虫都知道你的血比较有营养。”
  “回去歇息吧; 剩下的交给我。”
  她叩响了潘家的大门。
  潘家一家子早就吃完了早饭,甚至潘玉华早已扛着锄头去劳动了,给赵兰香开门的是潘大嫂。
  赵兰香温和地笑; “潘嫂早啊。”
  “我是来找二妹的,听说她也是预备选工农兵的,我找她取取经。”
  潘嫂虽然对小姑子积怨已久; 但关上门来对外还是一家人; 河子屯很有文化的赵知青都来潘家找二妹取经验,她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她放了赵兰香进来。
  赵兰香去了潘雨的屋子; 狭小的房间关得紧紧的; 连窗子都没有打开; 闷得透不过气来; 见不到一丝阳光。
  潘嫂骂骂咧咧地说了一通; “这二妹也不知那根筋犯轴,书都念傻了,见天地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俺公婆给她说亲; 她就变成这副死德行了。”
  赵兰香让潘嫂去忙自己的活,自己走进了潘雨的房间,深而狭窄的屋子传来一股肉腐的臭味。
  她把潘雨从床上挖了出来,说道:“贺松柏有些话要对你说,他不方便来你这里,跟我来贺家吧。”
  一天不见,女人苍白的面色几乎褪尽了血色,她跟提线的木偶一样,行将木就,麻木得了无生气,仿佛生命之火即将湮灭在人世间一般。
  同是女人,赵兰香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给潘雨洗了一把脸,帮她梳了头发。
  她用力地把潘雨从床上抱起来,喃喃道:“这不是你的错。”
  “你还是干净又幸福的姑娘。”
  赵兰香其实也挺纤弱的,不过一年来的农村劳动让她变得更强壮了,每天没断过的营养的汤汤水水补得她躯体丰腴有劲儿,她咬牙一用力就把营养不良的潘雨背到了背上。
  她吆喝了一声,“潘嫂子,我带二妹去我那儿做做客。”
  赵兰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潘家,在外面守着的贺松柏见状很快把潘雨背到了背上,他像是后边有饿狼追似的,三步并做两步,拔腿跑回了贺家。实在是潘家人的蛮不讲理吓坏了贺松柏,贺松柏向来是恨不得同这家人撇清干系的。
  他把人放到了对象的房间。
  赵兰香冲着潘雨说道:“你的信柏哥看过了,他很担忧你的状态。”
  “我们都希望你好好地活着,珍惜生命,不要有轻生的念头。”
  贺松柏点了点头,他顺着对象的话,斟酌地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从来都不怪你。”
  “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已经完全沉入了自己的世界的潘雨,闻言情绪发丝了变化。她的眼珠在眼眶里机械地转了转,眼泪霎时冲了下来,只顾着不停地流,瘦削的肩头不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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