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魔领主-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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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拉西曼，他终究是有着一颗赤诚之心的。哪怕当初他受到了那些指责的回信，哪怕布伦卡学院都不再信任他，胡迪尼依旧认为自己有机会解释……
　　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连和自己没什么交集的人，都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偏见和隔阂。这其中发生的事情，恐怕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谁是自己的敌人？胡迪尼还没搞清楚。
　　他们到底都做了什么？胡迪尼不知道。
　　接下来该怎么做？
　　胡迪尼明白这才是自己现在应该思考的问题。
　　本该是“靠山”的布伦卡学院选择性失聪，他也彻底没兴趣再去冷脸贴热屁股，所以站在小巷愣了几分钟后，他深吸气，迈步走向了那条通常用于接待他国外使的“纳布尔街区”。
　　这种时候……问问罗迪吧。
　　他心里这般想着，因为距离不远，步行没几分钟便进入了这片热闹的区域。可是四周纷乱的景象让他有些诧异：平日这里可都是冷冷清清的，怎么忽然之间住了这么多人？
　　通常而言，外地商人是不会带着商队来这里住宿的，因为这里的酒店布置精美，价格昂贵，只有那些拉西曼周边的小国才会被议会邀请到这里居住——也就是说，来这里住的，都是议会自掏腰包请客居住的“客人”。而现在放眼望去，胡迪尼立刻就认出了周边五个国家特有的服饰和马车从面前经过……
　　胡迪尼本能的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他赶紧拦下路边的行人问了几句，这才知道“暮秋之冠”盛会竟然提前，而且就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事到如今，他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身为拉西曼人，他自然很能理解上层借活动展示国威的想法，但是……为什么这种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和自己提起过？
　　显然，这种态度，已经说明了拉西曼议会对他的看法。
　　胡迪尼感觉眼前熙熙攘攘的各国来使就像一个莫大的笑话！
　　对于拉西曼，他一直抱有着天真的期待。他曾经幻想……当自己载誉而归之时，所有人都将理解自己的苦衷，并认可他为国家做出的贡献。
　　然而当他切切实实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才蓦然发现现实原来如此冰冷：自己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再怎么努力，终究敌不过大学院核心议员的几句话。
　　胡迪尼有些颓然的后退两步，无力的坐在了花坛边上。这一刻，哀莫大于心死，面容憔悴的他伸手掩面，可使劲揉了几下后，眼圈微红的老人重新站了起来——微眯的眼睛已经不再有往日的随和，反而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冷酷。他望了望这条街道的酒店，发现并没有罗迪队伍的踪迹。想起议会对自己的态度，胡迪尼脸色更加阴沉。
　　作为“预言系”法师的他并不愁找不到人，抽出魔杖施法过后，法术显示的结果让他莫名叹了口气——
　　“你们要欺负，就欺负我这种老骨头算了。但千不该万不该非要惹他……”
　　“这可真是惹上大麻烦了。”


第668章　暴发户
　　“哦？这里就是贵国给我们安排的驻地么？”
　　罗迪停住脚步，望着眼前狭窄肮脏的小巷，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洛维斯。
　　在他身后，艾弗塔的马车队伍因为道路太窄而只能一字排开。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阻塞了道路，令原本就在这里拥挤不堪的一支支商队难以行动。
　　粪便的腥臊顺着风飘过来，其间还夹杂着劣质的胭脂与香粉，这种属于“三不管街区”的氛围罗迪真是再熟悉不过。他瞥了一眼“地图栏”，知道这座城市其实有更加合适的酒馆范围，所以此时的问话他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虽然依旧是客气的语气，但其中隐藏的情绪，却让几位带路的法师都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额，议会表示……那个、那个，住在这里是免费的，议会会承担所有食宿费用。”
　　依旧是这种“包食宿已然是看得起你”的屁话，罗迪背着手，迈步来到了洛维斯的面前，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洛维斯法师应该是巴尔伦纳学院的吧？”
　　“额……是。”
　　“请问你们学院的核心议员叫什么名字呢？”
　　洛维斯见罗迪虽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后背却不知怎么就冰凉一片，他被那双眼睛盯久了，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道：“是、是罗提卡大人。”
　　“哦，明白了。”
　　罗迪点点头，刚想继续说什么，旁边因为路堵住而无法动弹的几个商队保镖却是因为半天无法行动而恼火，喊道：“前面那几个家伙要走赶紧走，不走赶紧给大爷滚开！这是塔里尔商队的货物！耽误了功夫你们赔都赔不起！”
　　罗迪眼睛微眯，却是没看这几个叫嚷的保镖，反而转头对身后的队伍下令道：“掉头，跟我走。”
　　“是！”
　　蛮族士兵和龙枪骑兵只听从罗迪的指挥，绝对是说往东不往西。哪怕现在这条路窄的走不下两路人，他们照样转身开始将马车扭转方向——那支号称‘塔里尔商队’的成员因为靠的近而纷纷被顶向了路边，几个保镖顿时破口大骂，撸着袖子就奔着罗迪而来……
　　然后还没等他们走到罗迪身前，埃尔文便带着一队十名蛮族士兵挡在了前面，铁锤一样的拳头毫无废话的抡在了那几个保镖脸上……
　　“砰！”
　　“你们敢——”
　　“哎哟！”
　　后面十多名商队护送的保镖立马想过来增援，可埃尔文等人却好似打疯了一样，直接主动冲上去将这群人挨个抡倒在地！
　　击打肉体的闷响成了此时唯一的背景音，罗迪一如刚才在码头上一样负手而立。四周那些搬运工默默低头，继续按照罗迪的命令调转车队。埃尔文看了一眼罗迪的眼色，在把所有保镖打趴下以后直接“狂化”，一个人走过去，把对方商队五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当场掀到了道路外侧！
　　瓶瓶罐罐“哗啦哗啦”撒了一地，却是根本无人敢拦。
　　随后蛮族士兵像是清垃圾一样，连保镖带着商队马车一齐挨个扔出道路。一切结束后，罗迪走到噤若寒蝉的商队老板面前，指了指洛维斯等人：“有问题，直接找他们，他们是巴尔伦纳学院的，懂了么？”
　　说罢他看了洛维斯一眼，冷声道：“几位不用送了，我们另择他处就是。”
　　队伍掉头离去，五位法师看着满地破碎的货物和被打残的二三十个商队保镖，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收场，只得匆匆跑向了学院……
　　而罗迪则带着队伍直接转向了另一侧，穿过大概四条街后，直接来到了胡迪尼刚才所在的街区。他也不废话，拿着一袋子金币拍在了侍应生的胸口：“我们有的是钱，要最好的房间，最好的服务，听见没有！？”
　　“啊？是！是大人！”
　　罗迪那暴发户嘴脸的模样正是酒店最喜欢的金主，更不用提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站在街道中央，故意扯开的嗓门引来了不少人的指指点点——哪怕这样做显得很没素质，酒店也不会拒绝上门的生意，所以整个队伍很快舒舒服服的安排进了最好的房间，连带来的马匹都配上了最精细的粮草。
　　跟在后面的奈菲、阿卡莎、麦琳瑟拉和西尔维娅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直到进了酒店、众人进了顶层的大套间后，西尔维娅才忧心忡忡道：“原来拉西曼这么不友好么……罗迪大人刚才那样，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啊？”
　　结果她说完这话，却发现旁边三人都在看着她，这让西尔维娅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左右看看：“我……我说错什么了么？”
　　“傻姑娘，看来你还没清楚你家领主的风格。”麦琳瑟拉靠在异域风格浓厚的长榻上，修长的双腿一搭，举起侍应生刚才端来的冰镇沙棘汁喝了一口，舒爽的呼了口气：“罗迪想要坑人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声不响的，你没看出来，倒也说明他演技不错。”
　　“放心吧，咱们安心住下就是。说好要请我们吃大餐的哦，别忘了。”
　　阿卡莎在旁边转移了话题，让满脸担忧的西尔维娅终于放松了些——看着她的模样，阿卡莎不由得觉得好笑：明明在来之前还是个封闭在自己世界里的高精灵，可现在却已经开始担心整个队伍了。罗迪看似很强硬的安排，看来的确有奇效。
　　奈菲抱着果汁溜达到窗边向下看，奇怪道：“罗迪哥哥在和胡迪尼法师说话呢，他不是回自己的学院了么？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罗迪的事情让他操心去，咱们呆会去哪里逛街？我看拉西曼女人的装饰都很漂亮诶，尤其是耳环……”
　　在楼上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开始谈论其他话题的时候，罗迪望着因为走路太快而满头汗水的胡迪尼，奇怪道：“不是说明天下午才来找我么？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罗迪已经大致猜到了对方为什么会来。


第669章　突发事件
　　胡迪尼的面容在短短半天时间内憔悴了许多，看得出他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洗个澡，估计是遭遇了挺多打击才不得不找上门来。
　　这位老法师也是没有矜持什么，很坦荡的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而随着他把这些糟心事倾诉而出，胸口那仿佛随时会吐血的憋闷感便随之消散大半。
　　“……到了最后，甚至连投递的论文都能一眼不看便退回来，这或许是我在拉西曼这么多年以来最憋屈的事情了——难不成我现在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了么？我可是魔导师！”
　　胡迪尼叹了口气，端起罗迪递来的果汁“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盛怒过后，他显得有些虚弱。胡迪尼靠在椅背上，低声继续道：“恐怕我们之前的计划都白做了，拉西曼对你我的态度显然没那么友好。‘暮秋之冠’显然也是一个早就挖好的坑……在这场盛会上，艾弗塔使团肯定会被各种打压的。”
　　“走一步看一步，其实计划什么的，本来就是一个思路。现在的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至少这里还没有让我改变思路的想法。”
　　罗迪玩味的转着手中的银质叉子，笑道：“其实他们这种态度，其实给我发挥的余地更多。你放心吧，会有一天，他们会哭着闹着来求你要论文的。”
　　胡迪尼知道罗迪这家伙不能以常理度之，便点点头：“具体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和我说就是了。”
　　他知道现在没必要留在这里，便起身离去。罗迪坐在桌子上望着胡迪尼的背影，目光收回，却是隐蔽的扫了一眼四周——从码头走到这里的路上，他一直感觉有人在跟踪，不过对方到底是哪个势力的家伙还不得而知。
　　这里不是埃尔森，罗迪今天虽然嚣张的打了两批人，但显然很清楚什么时候该闹，什么时候不该闹。面对这躲在暗处的窥伺者，罗迪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收回了目光。
　　他喝光了面前的饮料，迈步返回酒店。很快碰到准备四处逛一逛的阿卡莎等人，想了想，便换了身衣服和几人一起上了街。
　　……
　　港口处，“波拉蒂尼”旗舰已经在运输完所有货物后开往军港进行维护。是以此时的码头附近显得有些空旷，不过随着天色渐晚、一艘艘渔船返航，这里便再度热闹了起来。
　　最近这段时日，渔民们的收获比往日多了不少。对于靠海吃海的他们来说，这的确是值得兴奋的事情。今日看起来也不例外，从渔船上下来的人们都是脸上带笑，大声夸耀着自己今天捞到的鱼有多大。
　　不过听着他们聊天的声音，布鲁姆的心情却丝毫好不起来。
　　他就是今天中午被埃尔文直接扔进海里的那个“搬运工”——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督瑞尔城里好勇斗狠的混混头子。
　　今日带着手下来这里，完全是因为收了巴尔伦纳雇主三枚金币的“出场费”。
　　本以为这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演出”，哪知自己碰上了铁板。被扔进海里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可是在手下面前折的面子却是找不回来了……对于靠面子吃饭的混混来说，有今天这一出，以后想混回原来的地位，基本是不可能了。
　　所以上岸之后的他感觉自己都没脸回去，自己一个人把上衣脱了在码头晒干，直到现在都还像个雕塑似的坐着。
　　而就在布鲁姆思考着自己的人生时，码头附近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这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便看到好多人好奇的朝着某艘渔船围了过去。布鲁姆有些奇怪的抬头，却是险些被从面前跑过的渔夫踢到，他骂了一句“不知死活的狗屎”，起身后却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望向了这群人围过去的方向。
　　“着急忙慌的，赶着去喂波利斯么？”
　　“波利斯”是拉西曼渔民所信奉的“海神”——无论统治阶级是法师还是以前的教会神棍，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都有这种神祇崇拜情节，而“波利斯”在渔民口中则是身高百米、力大无穷、可以呼风唤雨控制海浪的家伙。
　　布鲁姆混混当久了，嘴里基本就没什么干净词。他一边骂骂咧咧的躲闪着跑过去的渔民，一边一步三晃的凑近了那艘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渔船。
　　“天啊这是什么！？”
　　“这是波利斯的使者！”
　　“狗屁……这是鱼人！”
　　“胡说八道，你哪里见过长成这么大的鱼人？”
　　布鲁姆听到了四周的议论声，内心愈发好奇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这么多人围观。他在码头横惯了，见人多挤不进去，便直接双臂用力把眼前的人推开。有渔夫回过头来便想破口大骂，可一见是布鲁姆，便都闭上了嘴。
　　于是这位混混头子很轻松的便来到了渔船前，拨开最后一个挡在面前的家伙，他一眼便看到了那被横置在渔船甲板上的几具尸体——不看还好，仔细一瞧，他顿时被那蓝色皮肤的尸体吓了一跳！
　　在海里，鲜艳的颜色往往意味着危险。眼前这几个有着四肢和尾巴的生物身上有着非常显眼的蓝色花斑，皮肤像青蛙一样光滑而透着油腻。身长都在三米左右，不算尾巴、单单身体的长度也达到了两米。四肢长而有力，爪子好似匕首一样闪着寒光，脑袋上的嘴巴异常巨大，感觉随便一张嘴就能把正常人类的脑袋咬下去。
　　他们的尸体上有很多伤口，看样子是遭受过同类的袭击或干脆就是自相残杀，光是想象一下这群家伙在水下的力量，布鲁姆就打了个寒战……
　　生活在海边的人，对海洋里的生物都充满敬畏。别说是眼下这三米多长的家伙了，很多时候就算半米来长的鱼都能要人命。如果是产生了魔晶的海洋生物，那渔民们躲都来不及——布鲁姆的祖父当初就是因为被飞出海面的“剑鱼”刺成重伤，最后才不治身亡的。
　　他看着眼前这些家伙发愣不过几秒，马上就被后面想要上来围观的人挤开。可这样的拥挤很快便被远处传来的爆鸣声打断——不知有谁喊了一声“议会的法师来啦”，所有人便顿时停下了动作，随后缓缓朝四周散开。


第670章　蓝腮鱼人
　　近二十年来，拉西曼议会已经用强大的实力，将“恐惧”根植在了平民们的心中。任何“议会法师”出现在公共场合时，所有人都会老老实实的退散开来，根本不敢有任何违逆。就像此时，当十多名穿着“执法者”衣袍的法师出现在码头时，原本围观的渔民几乎是瞬间便让出了一条道路，供法师们径直走到了那摆放着怪物尸体的渔船前。
　　布鲁姆虽然今天是收了巴尔伦纳学院的钱，可面对“执法者”他屁都不是，乖乖的躲到了一旁，不再出声。只是熟知拉西曼各大人物的他在扫了一眼这些法师后，却是一下子愣在原地……
　　“议……议长阁下怎么都来了？”
　　他的话被旁边人听去，原本没有认出杰里米的人群顿时意识到这里出了大事——“执法者”隶属于拉西曼议会的“治安”部门，就算出了再大的事，来的也应该是“治安”部的部长，而不会是当前议会的首脑。
　　明眼人立刻意识到这其中不同寻常，而杰里米议长却丝毫没有在意平民们的感受。他迈步来到摆放着尸体的渔船前，扫了一眼后并未多说什么，挥手间便将这些尸体用冰块冻住，随即低声和这艘渔船的主人说了几句什么，和蔼的拍拍对方肩膀，指了指旁边的“执法者”……
　　渔夫面色发白的点了点头，顺从的跟着这群法师离开。“执法者”面无表情的同时将那几具鱼人尸体拉走。而杰里米议长并未跟随着走开，他扫了一眼四周的渔船，目光在其中几艘上定了定，随即挨个上前拜访了渔船的主人，不多时，便在对方打来的鱼群里挑出了几只怪模怪样的鱼。
　　渔民自然是不敢向杰里米要钱的，可这位议长依旧坚持按普通鱼类的价格付了款。一切结束后，他便拎着这几个被冰冻起来的鱼离开了码头。
　　而在他身后，原本安静的渔民们顿时热闹起来。
　　嗡嗡的讨论声中，布鲁姆却是觉得身旁的大海似乎变得有些陌生起来。他总感觉眼前这一幕似乎意味着一场风暴的开始。扭头望了望依旧平静的海平面，莫名打了个激灵，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而另一边，离开港口的议长杰里米眉头深皱，显然是对今天的发现感到困惑。
　　前几天那位老人刚给了自己一只鱼人尸体，没想到今日便有渔民在近海直接捞到了这些原本应该生活在远海的家伙——更让他不解的是，这两批鱼人虽然样貌有一定差异，可仔细看来，却似乎是同一个品种的！
　　他们被统称“蓝腮鱼人”，名称源于他们蓝色斑纹的皮肤。
　　但问题在于……之前从那位老人手里得到的鱼人尸体，长度不过一米八左右，比历史目击记录一米四的鱼人大上不少。而现在看到的鱼人则更为夸张，足有两米多高，身材更加强壮。
　　拉西曼因为靠海，对海洋生物的研究远比内陆国家要多。但即便如此，关于“鱼人”的记载仍旧算不上详实。杰里米能做出这些判断，其根据基本都来源于近些年来远航船只上船员们的零星目击报告。
　　至于蓝腮鱼人生活的海域位置、是不是存在混居、生活习性如何，杰里米同样不太清楚。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鱼人”对拉西曼这些年来的发展毫无影响，所以他也就没有过多关注过这个物种的生存状况。因此现在想要对其进行研究，杰里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深蓝》期刊查询一下资料。
　　他手中拎着的四条怪鱼模样都凶恶的紧，之所以把它们挑出来，是因为杰里米在这些鱼的身上感受到了和鱼人近似的气息——从种种迹象来看，海洋内部似乎出现了某种奇怪的异变，以至于不少物种都受到了影响。
　　这般想着，他亲自来到了《深蓝》期刊的收稿处。说来也巧，此时负责接稿的正是之前刚斥责过胡迪尼的家伙。他一看到面前的来人，顿时一惊，随后毕恭毕敬的请杰里米坐到了里面的贵宾室。
　　“议长大人光临，真是让人惊喜啊……这个——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杰里米无心客套，直言道：“把有关‘鱼人’的所有文献都找出来给我吧，还有涉及‘海洋生物变异’的也都要。”
　　“好的好的。”
　　收稿人赶紧给工作室内的伙计下了任务，毕竟创刊十八年来，这里累计发布的论文不在少数，检索起来的确要花一段时间——他知道一时半会找不完，便道：“预计全部找出来可能要花两天时间。议长大人，您这是准备写新的论文么？上一次您发表的关于‘磁力约束下雷电魔法的异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样的马屁杰里米已经听的多了，他没兴趣多说，只是摆摆手：“不是新论文，只是有些东西需要研究一下这方面的东西。我看最近几期你们筛选的文章都不错，现在研究海洋方面的法师比以前多了？这是个好兆头，继续努力。”
　　“议会给了我们很多优惠政策，最近半年投稿人数是比以前多了，这还要感谢您对那条议案的支持。”这位接稿人三句话不离马屁，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是忽然想起今天胡迪尼来投稿的事情，鬼使神差的多嘴一句：“因为人多，浑水摸鱼的也不少。今天那个胡迪尼就想拿一片东拼西凑的东西来糊弄。也多亏您改革了审稿机制，否则他这样的家伙估计还真能混到不少奥能点数。”
　　“预言系”法师是公认的论文最不好写的派系之一，因此多数“预言系”法师总会写一些其他方面的论文来获取奥能点数——不过听到“胡迪尼”这个名字，杰里米却想到了一些其他东西。
　　最近三个月以来，每次会议上“胡迪尼”都要被巴尔伦纳的罗提卡议员拎出来批判。他自然不会听信这种毫无逻辑的指责，可在检视了一遍“波拉蒂尼”号带回来的货物单后，“胡迪尼”这个名字便彻底被他打上了“无能”的标签……
　　因为这份单子上毫无出彩之处，根本与胡迪尼最初讲述的那些东西毫无关联。
　　对于接稿人的唠叨，杰里米倒也没兴趣接话茬，他要忙的东西太多，对这种小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应付两句后便转身离开，满心思考起了有关鱼人的问题。


第671章　图克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