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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天亮等时光[出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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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都染上了这个毛病,总归有个人陪自己堕落,也不觉得那么寂寞。
刘小卷说:“你有心事啊。”
常晓春说:“我遇到了以前的男人。”
“你高中时的那个男朋友?你还爱着他?”
“我爱他,他也爱我。”
“那就复合呗。”
烟雾在常晓春鼻尖萦绕,等那些烟都散开了,她说:“到底都有些什么理由会让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呢?”
拿烟的手搭在跷起的腿上,刘小卷望着湛蓝的天空说:“很多原因啊。比如两家有世仇。比如有一方死了。要么是两个同性恋。又或者他们有不可调和的文化障碍……”
她抽了口烟,想到什么兀自笑起来,说:“如果一个在非洲,一个在南极,估计也很难在一起。”
常晓春说:“如果是因为一个誓言呢,一方发誓永远不跟另一方在一起不然就让对方死去,怕誓言兑现,所以不能在一起。”
“不是吧,”刘小卷低下头,歪着脖子看常晓春,“这人绝对是个傻子。”
常晓春点点头:“我也觉得。”
刘小卷弹弹烟灰,又感叹一句:“不过,却是个深情的傻子。”
常晓春看了她一眼说:“其实,你又不是不懂感情,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谈恋爱?”
刘小卷猛地摇头,摇了一阵子才说:“我生下来我爸妈就请人给我算过命,说我这辈子注定要离婚。我爸妈离婚我已经很痛恨了,我可不想自己再离了让孩子受苦。”
常晓春一口烟呛住,咳了咳说:“我的好妹妹啊,那是封建迷信哪。”
“我的好姐姐啊,你觉得我这种性格的人适合婚姻吗?本身就不适合了,干吗蹚那浑水。”
“婚姻是后话,恋爱谈一谈又没事。哎,看着我。”常晓春抬起刘小卷的下巴,“你在涉外医院遇到的那个法国佬,我看出来他挺喜欢你的。干吗不跟他谈着试试?”
刘小卷拍掉她的手:“我才不跟外国人谈,一身毛跟牲口的似的,名字又臭又长,叫什么查理斯*弗兰克*路什么什么,我记不住啦,总之每次帮他登记都会写错,害我被护士长骂。”
“你就没一点儿喜欢他?”
“不喜欢。我还把他送的戒指扔了,他差一点儿哭出来。”
“哭出来倒好了,没哭出来就是真伤心了。”
刘小卷露出伤感的表情:“没办法啊,他憧憬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我不行,我肯定要离婚的。与其以后伤心,只能现在对他狠一点儿了。”
常晓春搂过她说:“我的好妹妹啊,你到底是怕封建迷信,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好哇,”一个男声插进来,“白衣天使居然抽烟”
刘小卷面露狰狞,大吼一句:“老娘就抽烟了怎么着。”
新来的实习医生连络,一张圆脸,胖胖的身子颠颠儿地跑着说:“我告诉护士长去!”
“你敢去!”刘小卷拔腿便追。
一想到护士长大发雷霆的样子,常晓春心里打个寒战,也跟着去追连络。
三个人在走廊上疯跑,主任看到了,从办公室出来喊:“你们收敛点儿,注意仪。省得老有居民反应说看到我们这儿有病人跑出去了。”
他们才不管,继续跑。连络跑进护士站惊喜地宣布:“护士长,刘小卷和常晓春在医院抽烟!”
护士长正在讲电话,烦躁地挥手让他出去。连络被赶出来,跌进刘小卷和常晓春的怀抱。两个人一个掰手,一个掰脚,疼得连络哇哇叫。
“什么!不行?”护士站传来更大的吼声吓住她们。
“你再跟他们说说啊,没办法也得想办法,不能让楼建起来就这么闲着吧。”护士长走来走去的,发了一通火之后说了一句,“就这样吧。”把电话挂了。
护士长走出来之前,常晓春和刘小卷同时给连络一个威胁的眼神。
门推开,刘小卷把连络踢倒一边,上前问:“什么事啊?”
护士长抓抓头皮说:“原来谈好的医疗设备,人家嫌钱少,不卖了。”
“怎么这样啊。”刘小卷愤愤道。
护士长摇摇头说:“没办法,商人啊,唯利是图。”
常晓春问:“跟哪家公司谈的?”
护士长说:“什么艾伯特医疗公司,听说有国外注资,生产的设备都挺不错的,就是贵。”
常晓春灵光一闪说:“我认识一个卖医疗器械的老总,不如我去跟他谈谈?”
“好哇。”护士长眼睛直闪光,“能多条路子更好了,有熟人好办事。你去跟他谈,或者把他叫来跟院长谈。”
“行,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常晓春拿出手机跑到人少的地方。
找了个绝对足够的理由给他打电话,她迫不及待。
电话过了很久才有人听,他第一句话说:“我在开会。”
她说:“那你什么时候开完会,我再打。”
“什么事你说吧。”
“我想跟你谈笔生意。”
“你要跟我谈生意?”
“干吗这么不屑的口气,我就不能谈让意了?”
他似乎在笑:“什么生意,你说吧。”
“那我长话短说。我们医院想向综合医院发展,楼建好了,就差医疗设备。肥水不落外人田嘛,你卖给我们几台麻醉机、呼吸机、酶标仪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
“有没有问题要谈过才知道,让你们院长直接来找我。”
“你什么时候有空?”
那边等了等说:“下周三。”
“好,说定了。”
“还有别的事吗?”
“有,我很想你。没事了,拜拜。”合上电话,她心花怒放。
生意很快谈成,时光给了院长很优惠的价格,全院上下都对时光感激涕零的,又是请他吃饭,又是给他送礼。
每次吃饭送礼都由常晓春陪同。
在酒桌上,常晓春深刻感觉到时光的成熟。虽然都是陆文森在活跃气氛,他不怎么说话,但没有人能忽略他的存在。院长评价他说:“这个年轻人大有前途。虽然脸上不怎么笑,但跟人握手,手上有劲儿,一下子就把人拿住。还有唱酒,拿杯子很稳,一滴酒都不洒出来。难得啊。”
听别人夸奖时光,常晓春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一个月之后,综合楼赶在年前一芗了,时光受邀来剪彩。护士们见到他都很激动,剪彩前的合影,个个都往他身边挤。护士长眼明手快,逮个空隙把常晓春往时光边上一塞。
如此,常晓春和时光唯一一张合照诞生了。天空飘着爆竹的碎屑,两人紧挨着,身前围一朵大红绸花,猛看上去还以为是婚礼。
剪彩完毕,时光有工作在身边没有多留,全医院的人在大门口围着,时总时总地叫。
“时总受累了。”
“时总慢走。”
“时总常来玩啊。”
目送时光的车离开视线,连络羡慕道:“什么时候也能有人叫我一声连总呢?”
刘小卷听了,呵呵笑一声说:“连总?我看你是脸肿吧。”说完小腰一扭一扭地往回走,气得连络在她身后大骂:“刘小卷儿,你个小卷毛儿!活该没男人要你!”
大家都笑,从门前散去,各回各位工作。
大门前只剩下护士长驻足。她凝望着崭新的综合楼,喟叹道:“终于建成了,我们医院终于又踏上一级台阶,走上新的轨道了。”
常晓春走在最后面,听到护士长这样感叹,亦回过头望着连天的高楼。是啊,新的台阶,新的轨道,我们的火车亦要随着更换方向了。
时光,以后,你的火车又将驶向哪里?
十、童话
新年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常晓春留在医院值班。
晚上,小左小右打来电话拜年,威胁她说明年不跟他们一起过年就不理她了。
吴爽也打来电话。拜过年之后吞吞吐吐地说她现在和高飞在一起。
吴爽大学毕业留在北京,高飞从国外回来也去了北京。偌大的城市,千万人之中,两人在转角不期而遇。
还有比这更值得称为缘份的吗?
接完一阵电话,常晓春从抽屉里拿出泡面正准备撕开包装,刘小卷开着她的QQ到门口,火速杀进值班室给她送了一大堆年夜菜。
“都是我从我爸那儿搜刮来的,鲍鱼啊猪脚啊水晶丸子啊,什么都有。”刘小卷在桌子铺上报纸,纸盒子一个挨着一个放了满桌。
琳琅满目的,常晓春笑着说:“又要赶场啊。”
“是啊。”刘小卷擦擦手,把掉下来的围巾甩上去,“上半场跟我爸。下半场跟我妈。明年再换过来,命苦啊。”
常晓春帮她把围巾在背后打了个结,又整理了一下她鼓出来的帽子。刘小卷乖乖站着,唠叨说:“你说万一我结婚,嫁个同样离异家庭的,那每年三十不是要赶四趟了吗。想想就崩溃,还是不嫁人的好。”
常晓春走到她面前说:“你怎么都给自己消极暗示呢。”
“不说了,我赶场去。”刘小卷拿了车钥匙,走两步又蹦回来问,“哎,那个时总,有给你打电话拜年吗?”
常晓春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有啦。”
刘小卷推推她的肩膀:“我和我姑姑,都看好你哦。”
医院的人都以为时光和常晓春是到这座城市之后才认识,通过医院购买仪器的事才熟悉起来的。
常晓春点一下头:“行,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刘小卷喜笑颜开。
看着刘小卷的车开出大门,常晓春搓搓冰凉的手回到办公室。手机在桌上斜放着,她犹豫着要不要给时光打个电话。
年前几天,时光妈妈说无论如何都要在临死前见他一面。这个将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别人尸骨之上的女人最后竟得了跟那些人一样的病——胰腺癌。
曾经,常晓春很恨她,现在,她却不希望她死。她若死了,时光在这个世界上就彻底成孤儿了。
常晓春听到脚步声,看到查完房的徐絮经过值班室,她叫她进来一起吃宵夜。
合家团圆的日子,办公里只剩下两个女人头对头吃饭,徐絮感慨地说:“幸好还有你陪着我。你没来之前,那些个小丫头尽在这时候给男朋友打电话,寒碜我。”
常晓春说:“这么寂寞,怎么不先生个孩子呢?”
徐絮敲敲筷子上的葱花说:“为了他的幸福啊。等他入籍了,我们再生,到时可以享受日本的福利。我一个人在国内生孩子,经济上精神上,对他都是负担。”
常晓春正想安慰夸赞几句,徐絮放了筷子人立马精神起来说:“我老公啊,去东京出差坐新干线,转脸就看到富士山,他说到了樱花开的季节,漫山遍野可漂亮了。他还专门屯了布等我去帮我做和服……”
常晓春耐心听着,她想她不需要去安慰什么了,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别人看徐絮孤单,她心里说不定有多幸福。常晓春想想自己,立时与徐絮惺惺相惜起来。
正月初五财神日那天,常晓春被大小店铺的鞭炮声吵醒,朦胧中感觉枕头下的手机在响。是时光打来的,告诉她,他妈妈去世了。
窗外的炮仗热热闹闹像在打仗,窗内的她握着手机呆坐在床上。她说不清当时的感受,一定要说清的话,那仿佛是面对着一座两败俱伤后的百废待兴的城邦。
直到清明节过去,时光才从加拿大回来,常晓春很想见见他。自从医院买仪器的事过去,他们就没见过面。
出乎意料,时光没有拒绝她见面的邀请。
那天,她本想把自己收拾一下,可是考虑到时光的心情,最终抹掉了唇膏,换上黑色的外套和皮鞋。
他们在街头碰面。
时光一身海归打扮,亚麻色外套,浅蓝色衬衫,灰色针织围巾。她还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这么多色彩,一对比倒显得她暗淡老气了。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似乎依然沉浸在加拿大漫长的冬天里。
她问他妈妈的事,他并未多言,只说葬在温哥华了。
她没再问。
四月里不是很冷,她挽起他的手说:“你穿得太少啦,会冷吧。”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她的碰触。
梧桐树上的新叶被风吹起,一辆婚车从他们身旁经过,她感受着他掌心暖起来的温度,想到那四个字:百废待兴。不,是百废正兴。
他说:“跟我去一趟教堂。”
她的心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去教堂的刹那,她以为他是要娶她。然而到了那里,他只是拉着她坐在长椅上,对着受难的天父默默祈祷。
教堂里庄严肃静,即使不信教也会心怀恭敬。她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看看他的侧脸。他的样子并不很虔诚,与其说是在祈祷,不如说是在谈判。
若真能和神灵谈判,她很想对他说:上帝,我把我的命给你好吗,换他此生幸福快乐,你只要给我留一天时间看着他幸福快乐就行,成交吗?
上帝无语。
在教堂停留了半个多小时,时光带着常晓春去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她提议下午去看场电影,他同意了。
那阵子风靡的电影是《蓝莓之夜》。她和时光坐在一大群情侣的队伍里,心中甜蜜。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到电影院看电影。两个人认识十多年了,却有好多事情没有一起做过。
王家卫的名字出现在荧幕上时,常晓春想起了《重庆森林》,想起了王菲用放大镜找到的头发,那是他和她一起看的第一部电影。
缓慢的调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白,没有文艺细胞的家伙们很快昏昏欲睡。时光在影片进入后半段的时候,睡倒在她的肩头。
光影闪动,模糊了真实与梦境。她轻轻吻上他的唇,撩开遮住他眼睛的头发。他额头上有一道淡色的伤疤,是为她打架时留下的。
只是为了给她弹一首钢琴曲作为生日礼物,他可以连命都不要。最后却为了一句誓言,离开了她。
现在,誓言的见证人死了,他们之间的墙壁轰然倒塌。他们可以牵手了吗?
电影已演到尾声,她没舍得把他叫醒,因而他错过了最后那句台词:“It wasn't so hard to cross the street after all。 It all depends on who's waiting for you on the other side。”
其实要过那条马路并不难,就看谁在对面等你。
就算他不在对面等她,她也一直没有停止穿行的脚步。
电影散场,他偿在城市里漫步,一直到饿了,又找了家饭馆吃饭。世上的幸福平凡又微小,无非是吃吃饭,散散步,只要彼此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晚上,他把她送回家。她有些不好意思请他上去喝茶,因为她的家又小又乱。
他问她,怎么不换个环境好点儿的地方?
她说:“住惯了,懒得搬家。”
第二天,她下白班回来,看到搬家公司的人等在门口。他们不由分说把她的家具乱搬一气,连她一起关进车厢,开去了离她医院很近的一处新型小区。
她进门便看到主使者一派悠闲地等在那里。
他带她去吃饭,回来时,房间已全部收拾打扫完毕。从五十平方米的房子搬到一百平方米的房子里,她有些不习惯,开玩笑说可以住两个她了。她和他。
他安静不说话。喝过茶后,他要走。她从身后抱住他,手指在他衬衫的扣子上画圈圈。
他把她的手拿下来,只抱了抱她便走了。
她送他离去,心里面念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搬家之后,她把新家地址告诉了周围的人。蓝田得知她现在住三室两厅,问能不能让沐阳六一节过来玩玩。袁沐阳,蓝田和袁珏生的儿子。她很喜欢小朋友,当然同意。
临近六一,何锦如打来电话问她能不能趁儿童节带小左小右玩玩,他们两个吵着要见她。
她想这下好玩了,三个小朋友凑一块儿多有意思,便问何锦如介不介意小左小右和蓝田的儿子一块儿玩。
蓝田对于何锦如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她全不介意。
六一那天,她借了刘小卷的QQ,带着小左小右去机场接袁沐阳。蓝田的生活似乎过得不错,给孩子的都是最好的,把他养得斯文俊秀,像个小公子。
常晓春问他:“我叫你沐沐好吗?”
孩子睁着黑黑的大眼睛点点头。
她把双胞胎拉到他面前说:“这是小左,这是小右。小左是哥哥,小右是妹妹。他们都比你小一岁,你要照顾他们哦。”
小左小右一见沐沐就围上去,一个拉他左手,一个拉他右手。沐沐害羞地低着头牵着丙个一模一样的脸蛋儿跟在常晓春后头。
常晓春开车带他们去游乐场,去景点公园拍照,去世纪广场坐摩天轮,整座城市转遍。
孩子的精力真让大人吃不消。到了傍晚,她已经快累趴下了,他们还要去海洋公园。
她说明天再去,他们不同意,开始吵闹。她用特意买来挂在胸前的哨子狠吹一阵,一个个的才安分了。她说好吧好吧,去海洋公园。
好不容易把小鬼们塞进车里,车居然发不动了。给刘小卷打电话,却是另外的同事接的,说有个狂燥的病人正在闹脾气打伤了护工,刘小卷去帮忙了暂时不能电话。
她找不到刘小卷,也查不出车子有什么问题,摸索了一阵放弃了,改给时光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派辆车来,先得把三个小的带去海洋公园。
恰好到了时光下班的时间,他让她等他来接。
三个孩子却缩在她后面不上去。
想是时光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样子吓着他们了,她让他把墨镜摘下来。他单手摘掉,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她心神荡漾了一下。
小孩子们却不买帅哥的帐,小左小右别别扭扭地跟在沐沐身后爬进后座。
她坐到副驾驶座上,说:“送我们去海洋公园。”
时光说:“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
小左闹起来:“我要去嘛。”小右也跟着小左起哄。
时光转身,目光在几个孩子脸上轻轻一扫说:“明天再去。”
孩子们噤声。
常晓春偷笑,一物降一物,将来时光要是做了爸爸,一定是个严厉的爸爸。而她,当然是个温柔的妈妈了。
他们商量着带小孩子去哪里吃饭,这时电话响了,刘小卷在电话里喊:“晓春你快回来。陈友来颠儿大发了,只有你才治得住啊,他现在拿着削尖的筷子要捅自己。”
“好好好,我马上回来。”常晓春挂了电话让时光开车送她去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只来得及说一句:“帮我看着他们。”开了车门就跑了。
一个大人、三个孩子,在狭小的空间里沉默了。
时光转过头去,只见几个孩子傻呆呆地坐着,好像还没明白过来情势的急转直下,三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常晓春赶去病房,陈友来正站在桌子上,手上拿着筷子抵住脖子,嚷嚷着:“谁也别拉我,谁拉我就捅下去!”
不换护士服陈友来不认识她,她急匆匆换好了,跑进病房。别人看她来了,都让开条道。
她清清嗓子,心平气和地对陈友来说:“友来,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又要捅自己啊?”
陈友来看到她,眼泪扑簌簌地掉着说:“我说我是香菇,他们偏偏说我是平菇。晚春护士,我是香菇,我不是平菇,我不要做平菇。”
“友来当然是香菇啦,”常晓春语气软软地说,“那友来知不知道香菇长在哪里呢?”
陈友来想了想说:“长在地上。”
常晓春笑:“对了啊,香菇长在地上,你怎么到桌子上去了呢?”
陈友来急躁了起来,四下看看,刘小卷马上搬来凳子放下。
陈友来踩着凳子下来,很光荣地在地上跳来跳去说:“这下我是香菇了,我是香菇了。”常晓春悄悄地抽出他手里的筷子。
正待大家要松一口气时,一个病人冒出来说:“陈友来大平菇!”
陈友来抽搐了几下,一下子爆发,大哭大闹,一百八十多斤的胖子,没人按得住。加上几个护士和护工都受了伤,病房里好一通乱。
折腾两个多小时之后,常晓春疲惫不堪地回到值班室歇了歇。看看时间都八点多了,她想起大人孩子还被她扔在车上,不知怎么样了。
问了护士长确定没紧急情况之后,她去找他们,走到车边发现车里没人。门卫看到她,告诉她人都在综合楼呢。
她去了综合楼,在候诊大厅里找到了他们。
时光坐在大厅的等候椅子上,像棵大树一样身上挂着三个小朋友。
一个枕着他的腿,一个挂着他的脖子,一个歪在他的怀里。四个人都睡着了。
药房的护士走过来说:“你终于出来了,你家时总等你很久了。”
现在全医院都把时光当成她家的了。
常晓春笑着问:“怎么回事啊,怎么睡着了?”
护士说:“刚才时总带几个孩子去吃麦当劳,回来的时候你还没出来,小孩子想进来看电视,时总就带他们进来了。孩子嘛,到这个点儿就困了,抓着时总就睡呗,没想到时总也跟着睡着了。”
常晓春越听越想笑,指不定时光被小魔头们怎么折磨的。
护士又说:“我没想到时总平时看着挺严肃的,对小孩子可有耐心了,还陪他们玩剪刀石头布。我真没见过这么好的男人,晓春,你可要把握住啊。”
常晓春是真的笑了出来。护士拍拍她的肩膀,回药房干活儿了。
她去叫时光,时光睡得很沉,叫了三次才叫醒。
孩子们还困着,时光一只手搂一个,常晓春再抱一个,五个人一起上了车。
先送小左小右回家。
小左先跑进家门,小右跑到门口又跑回来,隔着窗户拉住时光的手说:“叔叔下次也要带小右玩啊。”
时光微笑着点头。
小右开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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