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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寰(十三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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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地契去向他挑明?
  那我可真成了送上门的羊羔了,怕到时候只能任人宰割了吧。
  我前思后想,琢磨来琢磨去,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太晚了,我发现我还是习惯晚上更~


☆、第 4 章

  娘亲在世的时候,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我看似与世无争,实则最能随波逐流,而且我还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总能冷静的直面现实,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从不躲避,也从不逃脱。富能清隐于市,贫能安居于野,不管际遇如何,肯定能无波无浪的过完这一生。
  就因为看清了我这点个性,娘亲在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含着笑走的。
  而我,确实如同娘亲所说一样,是我的事情,我毫不推卸绝对会承担下来,不是我的事情,我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
  我以为我会和姐姐们一样,由爹爹挑选个或有权或有钱的男人,与他不远不近的结成夫妻,顺其自然的生几个孩子,然后在孩子的成长中,慢慢霜染了白发,最后黄土一抔,这一辈子,也就如此了。
  岂料世事无常,我被命运狠狠的抛闪了一下,不仅来到了这个小小的山村度日,还要独自想办法对付许三那种流氓恶霸。
  许三那种人,绝对是欺软怕硬型的,若想让他乖乖听话不再惹事,只能比他更强硬,这一点我明白的很。可问题在于,我要如何的比许三强硬?
  我既无权可欺他,又没钱可压他,我想来想去,只能从武力上来震慑他了。
  依靠村民,肯定是行不通的,若他们能打得过许三,也不会任由许三压榨他们这么多年了。
  我必须另想办法。
  村里的不行,只能去外面找了,我手中还有点余钱,去雇个武功不错的武师应该还能够吧。
  既然许三纠结的是地痞流氓,料想武功也不会高到哪里去,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若是碰到身手不错的,三五下就能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的。
  再三考虑,我决定去镖局雇两名镖师。
  秣马村隶属于七丰县,七丰县的县城是七丰镇,许三就住在七丰镇上。我要雇镖师,自然不能雇七丰镇的,怕他们会有联系,那就糟糕了。
  谨慎其间,我让张山去邻县请镖师。我本来让他雇两个的,可他回来的时候,却是带回来了三个。
  三个镖师都是年轻人,两个二十出头的样子,还有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约只有十五六左右。
  年纪大点的那两个身体魁武,骨节粗大,一看就知道是长年练武的,不过行事张扬,颇有些自大的意思,看来还未经过风雨,应该是没有怎么在江湖上行走过。镖局中武功高强的老镖师肯定都出去行镖了,我这种小事情,自然不用派高手过来,只这两个未出师的小镖师,应该可以对付许三了,毕竟人家是靠武功吃饭的。
  我用疑惑的眼光看向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那少年个头颇高,足足高过我两个头,浓眉大眼,神情开阔,谈笑间满脸的阳光跳跃。他虽然也象那两位小镖师一样是短打扮,但他那自然流露出来的气质,天生的带着一股优渥生活带来的无忧无虑。这很容易就让我猜到,这个少年绝不是普通的镖师。
  我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我,见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他未言先带笑:“呀,就是你要雇镖师啊,这么小就当家,你很厉害啊。”
  厉害?
  不厉害行么?我也想什么也不管求个清静,可那样的话,谁来养活我啊?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你也很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当镖师了。”
  他爽朗大笑,满口的白牙耀的我都睁不开眼:“我还不是镖师哪,这次任务没有危险,我来和两位师兄凑个热闹,也顺便长点见识。”
  这家伙,说好听点是实诚,说难听了,简直是没心没肺啊,这大实话,绝对没有掺一点假。
  花一样的钱,人家多送一个,我有什么不乐意的呢,何况这个家伙的也不见得是平庸之辈。
  在前院将他们安顿好,让三娘她们多做几个好菜,尽量不要简慢了客人。
  乡下地方,所谓的好菜也不过是时鲜青菜和我向村民们买来的野味,自然比不得城里那么丰盛和精细。不过胜在原汁原味,新鲜可口。
  我走来走去安排他们,那少年就如同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后,不停的问来问去:“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江一苇,这个名字好听不?你听着是不是有点耳熟,是取自达摩祖师一苇过江的典故,你知道达摩祖师吗?他的武功很厉害的,《达摩易筋经》你听过不。。。。。。”
  我头也不回的加快了脚步,试图摆脱这只喋喋不休的八哥,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那么多的话,面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竟然一点也没有拘束的感觉。
  “说呀,你叫什么名字啊,啊,我不是问你的闺名,我是问你的大名,闺名我可不敢问,那只能是你相公叫,我很懂礼的。你长的很好看啊,虽然不是那种慑人心魄的美丽,不过看上去淡淡的很舒服,咱们交个朋友吧,我十七了,你呢?看你这么小,应该十四五吧,那我就是哥哥了,叫个哥哥听听,以后有什么事,哥哥帮你摆平,我武功很厉害的,打四五个不成问题,好妹子。。。”
  “咣——”我使劲甩上大门,把那只八哥隔在了外院。
  我以为我的耳根清静了,可惜我低估了这只八哥爱说话的程度,他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仍穷追不舍的传了过来。
  “哎呀,你怎么走了啊,别关门啊,出来聊聊啊,你怎么这么不爱说话啊,我说了这么多,你竟然连一句也没说,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啊。我告诉你啊,你总闷在屋里,容易生病,你应该和我学学,经常在外面跑跑,最好打打拳练练武。。。”
  我扶扶额头,忽然觉得头痛无比,以后这几天,恐怕有的我受了。
  我拧着眉头,下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决定:终此一生,打死也不养八哥,还有鹦鹉!
  吃饭的时候,我安排了张山应客,毕竟是对着几个男人,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肯定是不能和他们同席的,他们男人间吃吃喝喝的,有些事情在酒桌上就能谈好的。在吃饭前,我还刻意嘱咐了张山,让他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而我,内外院之间的大门一关,死活是不出来了——我怕耳朵聋啊。
  许三哪天来收租,并没有固定的日子,只是估摸着庄稼收完了,他才抓个空过来收呢。因此上,我不得不让江一苇他们住几天,等着许三的到来。
  我以为我躲进内院就听不到八哥的聒噪了,我以为我建的那高高的围墙是很安全的,可偏偏有时候,事与愿违。
  为了耳朵着想,我足不出户,整天躲在房里看书,闷极了才到内院的院子中散散步,或看看花草。
  我来的时候没有带多少东西,只几件衣服,一小盒首饰,两本舍不得扔掉的书,还有一些娘亲的旧物。由于秣马村离城镇很远,买东西极不方便,我添置的东西也有限,家里可供我消谴的东西实在不多。好在我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倒也没有觉得烦躁或无聊。
  院中是三娘新栽的花,秋天天气渐冷,别的花都不适合移栽,只有菊花还好一些。三娘见院子中太空荡,不知从谁家移来了几丛菊花,倒也给这院子里添了一些生机,当然了,品种相当普通,不可能如杜府的“十丈珠帘”、“墨丝”、“绿云”来的名贵。不过这也无所谓,管它名贵不名贵,反正都是开花,都能闻得到花香,能见得着漂亮,这就够了。种花,种的不是品种,种的是生命,是一种心情,一种美丽。
  我捧来点土,倚在有些歪斜的花根旁边,然后欣喜的看着枝头那微微绽开的花朵。
  我喜欢花,喜欢花花草草,我欣喜于春天那破土而出的嫩芽、那天天抽长的绿茎,那夜夜舒展花叶,还有那含苞待放的花朵。。。每株花的长成,都带着一股蓬勃的生机,让人看了,总觉得生命是美好的,不能轻易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所以我总是很积极的活着,从不向任何困难退缩。
  我正望着花朵微笑,却听到旁边的墙上“扑哧”一声,传来一声轻笑。我寻声望去,立刻头大如斗。
  那只八哥正坐在墙头,甩动着两只大脚,双手托着腮,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喂,你在笑什么?那朵花长得很好笑么,你笑的那么开心。不就是朵破菊花么,有什么好看的,你竟然看半天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笑的时候很漂亮,嗯,很特别,就好象,就好象,对了,好象清风剑法一样,飘逸灵动。。。”
  我皱着眉头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男女有别,这里是内院,还请江公子自重。”
  江一苇眨了眨眼睛,摆了张正经的脸孔道:“我知道这是内院,你看,我不是没进去么?我只是坐在墙头好不好?墙头也算是内院么?小小年纪就这么古板,你就不会活泼一点么?十四五的小姑娘正是青春可爱的时候,你还是开朗些吧。。。”
  “你找我有事么?”我拦住他的话,若不打断他,我怕他说到许三来都不带停的。
  “没事啊,没事就不能找你玩么?咱们年岁相近,正应该多亲近亲近才是,你不让我进内院,那你出来行不?不然我抻你一把,你也坐到墙头来啊,不要怕,有我在旁边,很安全的,肯定不能让你摔下去,来吧,上来吧,墙头上看得很远呢,我最爱爬墙了。。。”
  我不爱爬墙,我现在只想拆墙,然后将这只八哥埋在砖头里,换得个世界清静!
  


☆、第 5 章

  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的脾气很好,在我十五年的生命中,我还从没有生过气,发过火,不管多大的委屈痛苦,我都淡漠置之,从没有在心中激起过半点浪花。
  可现在,我起了平生第一股暴戾之气——我真想把江一苇的嘴缝上!
  听人说薄嘴唇的人很能说,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不厚不薄的嘴唇也很能说啊。江一苇那张破嘴,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没停过,那废话如同江水一样,滔滔不绝,我很怀疑等不到他离开秣马村,我就已经淹死在他的口水里了。
  我待在内院,他就坐在墙头说个不停:“喂,说嘛,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很神秘哦,我打听了好几个人,他们竟然都不知道你的来历呢?我猜你是个出手不凡的高手,看够了江湖的打打杀杀,来这里隐居来的,是不是?不对,你的脚步沉重,行动不快,应该不会武功才对啊,啊,对了,难不成是被人追杀,躲这避难来了?别害怕,我来保护,谁敢杀你,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我出去散步,他就跟在我后面劳叨个没完:“你为什么要住在这呢,这里有什么好啊,吃穿住用行,没有一样方便的,再说了,这里的景也不算太好,天下比这漂亮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搬西望山去吧,那里的瀑布可漂亮了,不然就搬博浪湖去,千里烟波,也很壮阔的。。。”
  我吩咐丫环做事,他也会在旁边指手划脚:“啊,你叫燕儿啊,这名字好,燕儿,燕儿,就是天上的燕子啊。燕儿我偷偷问你哦,你家小姐喜欢什么?她会笑么?她平时对你们发脾气么?我想肯定没有,她肯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对不对。。。”
  对于一个习惯于清静的人来说,这种聒噪无异于酷刑。只要一见到他,我的头嗡嗡嗡就开始痛。
  我极力躲避着他,可偏偏他的武功很不错,寻踪本领也不错,无论我躲到哪里,他都会很快很准确的找到我,然后对着我口水滔滔,除非我能闷在屋里不出来,否则必将受到他的围追堵截。
  这天底下怎么有人会这么能说呢?他不嫌累的慌啊,不嫌口干啊?安安静静过日子多好,哪来那么多废话可说啊?
  我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莫不是我的闷声不语,不和他聊天让他有了失败感,导致他非要把我同化过来么?
  我揉着痛苦不堪的脑袋,前所未有的热切期盼着许三的到来,好让这个话痨赶紧走人。
  在江一苇的废话荼毒中,在我的殷切盼望中,“姗姗来迟”的许三终于来收租了。
  前人诚不我欺哉,这地痞流氓果然长得和书上写的差不多,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似的,这许三更难看,还有一小撮鼻毛露在外面,让人恶心的要死。
  许三还没进村就看见我的宅子了,毕竟这么大的宅子是很显眼的,离老远就能看见。
  一见有人没经过他的允许就盖房了,许三立刻带着那群混混直扑我家,连呼带喊的咣咣砸门。
  有三位“武林高手”在旁边,我怕什么,我镇静的吩咐张山,开大门,迎疯狗。
  许三看见我却是楞了一下,好象没有料到迎接他的竟然是个娇弱弱的小姑娘,片刻之后,他盯着我的眼睛就冒出了淫光,嘴里不干不净道:“哟,小美人,叫你爹娘出来,老子有事和他们说。”
  叫我爹娘出来?
  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
  许三见我没回声,嘻笑道:“怎么的?还非让你家许大爷亲自去请他们吗?好呀,本大爷倒要会会他们,看看他们怎么这么大胆,竟然敢在杜家的地头上盖房!”
  亲自去请,就怕真请出来了,会把他吓死!
  我自然容不得许三闯进我的屋子的,手一抖,一张纸就摆到了许三面前:“我是杜家十三小姐杜月西,从现在起,这三百亩地是我的了,不用你管了。”
  此话一出,不光许三吃了一惊,就连江一苇、三娘他们也都惊讶的看着我,倒是张山,面上仍有几许平静,看来他早就将我的身份猜出几分来了。
  许三瞪着大眼睛盯着那张地契,似乎想努力的在上面找出点什么破绽来,我怕他一时气急再将地契抢去撕了,连忙缩回手来,将地契塞进了腰带里。
  许三回过神来后,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看见我们没有几个人后,嚣张的喊道:“假的,假的,杜家是什么人家,会把地交给你?兄弟们,这是骗子,给我狠狠的打!”他边喊,那只脏手边往我的腰带上摸来了,目标当然是地契。
  我往后一退,旁边闪出了早已摩拳擦掌的江一苇。
  江一苇和两个年轻镖师冲入那群混混之中,左支右挡,腿撤拳上,反正打的是不亦乐乎。
  江一苇他们三个优势在招式有模有样,防守兼备,那群混混却胜在人多势众,一时之间,倒也是难分高低。
  打了好长时间,双方都累的气喘吁吁了,只好分立两旁,开始拼眼神,试图用眼刀眼剑将双方置于死地。
  我看着胸膛起伏的厉害的许三淡淡笑道:“许三,识相的就赶紧走,以后不要再踏入秣马村半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我爹爹是死了,但我杜家声势没落,容不得如此放肆,带着你的人快滚吧!”扯大旗,做虎皮,我借了借杜家的威风。
  许三脸上的肥肉颤了好几颤,估计着今天大概是讨不得好去了,咬着牙恨声道:“哼,今天本大爷先饶了你,我先去杜家问问,你若是个假货,到时候不客气的可是我了。”说罢,一挥手,带着那群混混走了。
  “进屋,关大门。”我沉声吩咐,率先迈进了院子。
  “杜月西,杜月西,这名字真好听,你真是杜家的人么?杜家的人怎么跑这个破地方来了?还有,你怎么不让我打他们呢,就他们那群家伙,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了。。。哎呀,你看,许三他们进村了,是不是去抢东西了,快,咱们快去帮忙吧,打死他们这群混帐东西。。。”江一苇站在门槛上向远处眺望,向我报告着许三他们的动向。
  许三果然贼性难改,在这时候竟然还想着再搜刮一番。
  我再一次冷冷吩咐:“进来,关门!”
  江一苇面色一沉,眼中满是失望和鄙视:“杜月西,你怎么是个这样的人啊,眼睁的看看那些人被许三欺负,你这么狠心?我不喜欢你了,讨厌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不去救,我去。。。”
  面对这个热血澎湃的家伙,我无力的叹了口气:“进来,我有安排,你现在去,会坏了我的事。”
  江一苇不解的问道:“安排?什么安排?”
  我的安排,自然是要一劳永逸,永远解决许三。
  今天他在秣马村吃了多少,明天我叫他全部吐出来,而且,吐的更多。
  许三他们走后,我带着江一苇他们进入了秣马村。
  经过许三的抢夺,村子里的粮食少了三成,村民们稍微值钱点的东西也被掠夺一空,看来许三是相信了我的身份,但见钱眼红,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叫张山把村民们聚集起来,先表明了我的身份,如我所料,村民们对我眼看着他们被抢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我也不多做解释,只是让张山套上牛车,拉着被打伤的村民和我走。
  干吗去?
  告状去。
  我要弄的人尽皆知,知道这地是属于我杜月西的,任何人,包括许三,都不许再染指这三百亩地。
  本乡县令是个年青人,刚中的进士,可能没有打点钱财,被分到这个偏僻的小镇来当官了。此人出身寒门,颇有政声,由此我推断,他肯定不屑与许三这种人为伍,甚至,他在找契机收拾许三,毕竟在自己所辖地区有这种欺压乡里的恶霸,他也不安心,而且,这也算是他的政绩了。
  来到衙门外,我叫张山去击鼓,这次,我是准备好抛头露面了。
  咚咚咚鼓响声声,三班衙役拿着水火棍齐齐升堂,过了片刻,里面传来一个还略带稚嫩的声音:“外面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有两个衙役过来招呼我,我随他们进了大堂。
  我虽低垂了头,但略略闪眼瞄了瞄堂上,率先打量了一番这位名声颇好的县令大人。
  打量的结果我倒颇为惊讶,这个县令何止是年轻啊,简直还是个娃娃。他长得虎头虎脑的,特别是那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还透着可爱,看起来比我那才十岁的弟弟大不了多少。
  大堂之上,见了父母官是要下跪的,虽然这位“父母官”年岁太小了些,我还是毫不迟疑的跪了下去,人家在那个地位上,我这个平民百姓就必须要守这份规矩。
  “哎,堂下这位漂亮姑娘,抬个头。。。”
  “咳——”娃娃县令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一声咳嗽给重重压了下去。
  “堂下所跪女子,你因何击鼓?有何冤情尽管诉来。”娃娃县令声音一沉,立即庄重了许多。
  咳嗽的人是谁?竟然有如此的威力,让这个娃娃县令这么听话。
  “民女杜月西,要状告恶霸许三。。。”既然县令叫我抬头了,我还真顺势把头抬了起来,眼睛的余光向那咳嗽的人看了过去。
  他坐在县令的下面一点,师爷应该坐的地方。
  他是个相当儒雅英俊的男子,大约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白色的衣衫在这不太亮堂的大堂上分外显眼。
  傍晚的夕阳正好照到他的桌子上,而他整个人,却是沉在阴影之中。阳光如同点点碎金,洒在他前面,映照给了他一股既温润又忧伤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这几天有些事情,也一直在想这篇文的构思。我将这文的思路做了一个很大的变动,怕是要完全颠覆了我以前的构思,也一直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徘徊。。。因此上几天没更新。现在想的差不多了,继续写。。。。我是个不擅于打草稿的人,泪奔。。。


☆、第 6 章

  他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奇特,我不由的就看了他一眼,巧的很,他的目光也正向我看了过来。
  于是,我对上了一双温和的眼睛。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娃娃县令这么听他的话了,他眼中的那种温柔,那种关爱,似乎能包容整个世界,在他温柔的注视下,让人不由的就象春水一样,生出了柔软与温存。
  也许是因为我的感觉太过敏锐,也许是在眼眸交会那一刹那间我产生了错觉————在这温柔的目光深处,我看到了隐忍与悲伤。一种来自于骨髓深处,无法抹去、无法替代也无法化解的悲伤。
  虽然惊讶于他与年龄不相符的心境,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凡人,哪个会完全无忧无虑,没有半点心事呢?
  我无意于探究别人的隐情,立即低下头去,不再四处打量了。
  “。。。民女拿出地契,告诉许三这地是民女的了,以后不用他代收租子了,可许三不但不听民女的话,反而动手抢地契,又抢走了村里的粮食和财物,还打伤了好几位村民,那些受伤的村民被民女用车拉来了,就在衙门外面,大人您可以验伤。。。”我低眉顺眼,缓缓而谈,语气哀伤,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欺凌。
  我声泪俱下的表演果然赢得了那个娃娃县令的同情,他立刻拍案而起,大喝道:“许三这个恶霸,也太放肆了,竟然如此的横行乡里。钱龙你把地契呈上来本官看看,刘侠张岳,你们去外面把受伤的村民抬上来,李老头哪去了,叫他来验伤,李强,你带几个人去把许三给我抓来。。。”
  事情果然让我猜着了,这个娃娃县令当真是个嫉恶如仇的主,我的官司,十有□是要赢了。
  地契当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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