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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卜头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种奇异的愤怒,突然“呸!”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飞快地跑走了。
“嘿!这孩子,怎么回事?”赵晓明莫名其妙。
张天亮说:“小孩子嘛,别管那么多了,这些你不要我带回去。”说完把剩饭菜收拾起来,用一个盘子端着,“我先走了,你歇一会,下午还要上课呢!”
临走前又从兜里掏出一叠钱:“这钱你先花着,不够再说。”
赵晓明关上门,点了点那叠钞票,零的整的加起来有十多块钱:“算你啦!”她没发现,自己的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了。
想了想,赵晓明找出一个笔记本,像一个守财奴似的把那叠钞票一张一张地理平整了,整整齐齐地夹在笔记本里,再小心地放进了带锁的抽屉里面。
下午上课的时候,赵晓明发现,孩子们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非常奇怪,不像以前那样热情地围上来,赵老师长赵老师短的,而是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在座位上呆着,偶尔不小心撞到她的眼神,也会惊恐地飞快避开。
赵晓明趁下课时间特地回宿舍照了照镜子,脸上也没什么吓人的东西啊,难道是因为上午的吵闹吓着他们了?可吵闹的主角分明是孙友梅,而孩子们对孙友梅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两样。
下午放学,确定自己确实不是多心的赵晓明把春燕叫到了一边:“今天下午你们都怎么了?”
春燕显得有点儿慌乱:“老师,没有啊!”
“不用瞒我,我看得出来,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快告诉我。”赵晓明伸手扶着她的肩膀。
春燕却突然小小地惊呼一声,退后了一步,躲开赵晓明的手掌,随即又像一只惊恐的小兔子般低下了头:“对,对不起。”
赵晓明心跳快了一拍,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说:“你实话告诉老师,我不会怪你的。”
第42章 梦境
春燕都快要哭出来了,死死地低着头不敢看赵晓明,声音细如蚊蚋:“他们,他们都说赵老师你是特务,说,说你给我们吃的东西里有慢性毒、药……”
赵晓明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这种幼儿园的小孩都骗不了的鬼话,居然也会有人相信?
回过神来之后她的心开始慢慢下沉,是的,他们是相信的,他们宁愿相信毫无根据的闲言碎语,也不去相信朝夕相处,真心真意想为他们好的老师,有一股冰凉之意缓缓弥漫上来,冰得五脏六腑都隐隐生疼,她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春燕如释重负地朝她一弯腰:“老师再见!”忙不迭地跑走了。
赵晓明脑子里嗡嗡地响,脚步麻木地一点一点挪回宿舍,心底的委屈一点一滴汇集成河,她是真的曾经想过要当一名好老师的,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对待一件事,生平第一次掏心掏肺地对人好,没想到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原本以为她跟这些孩子们也算得上了以真心换真心了,岂料就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流言蜚语,孩子们就把她当成了可怕的坏人,难道这么长时间的真诚相待,还比不上那些人随意的几句闲言碎语吗?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你在里边吗?好好的怎么把门给栓上了?”是张天亮在外面。
赵晓明慢吞吞地走过去打开门,见到门外这个高大有着宽厚胸膛的男人的时候,心底委屈汇集而成的小河突然决堤,她猛地扑到他的怀中,“哇”地大哭起来。
张天亮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手忙脚乱地把她推进屋里,把门关上:“怎么了,别人都看着呢!”
“看着就看着呗,爱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好了,我才不怕!”赵晓明一边哭,一边气哼哼地说。
张天亮拍着她的背:“怎么了?谁说了不好听的话气着你了?”
赵晓明像找到了组织似的,一边哭一边一字一句地把自己所受到的委屈说了出来,最后还强调了几次:“我再也不要当这倒霉的代课老师了,我要辞职!”
没想到张天亮听完之后,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哭成了这个样子,就为了这事?”
赵晓明气得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你什么态度,难道这是小事吗?你试着被人冤枉看看?”
张天亮呵呵地笑着,还特地放松了胸膛的肌肉让她敲打,免得肌肉太硬了震疼她的手。
“你还笑,你还笑!”赵晓明气得牙痒痒的。
“下午林书记找我了。”张天亮突然说。
“又找你说什么了?”赵晓明以为还是她的这件事。
“说的我们村开荒种果树的事。”
“种果树怎么了?”对于这些农业生产的事赵晓明一贯不太上心。
“他让我低调点儿,别闹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事儿说出去不大好听。”
“怎么不好听了?勤劳致富,是好事啊!”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村人多地少,光靠种那点粮食,就算能填饱肚子,也没办法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富日子,可是现在上头的意思是,要主抓粮食生产,不能把精力分散了搞太多副业,不然就是搞倒退,搞资本主义。”
最后那个词的严重性把赵晓明吓了一跳,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那怎么办?要不你们还是别种果树了吧?”跟这些比起来,赵晓明突然觉得自己所受的那点委屈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屁大点事。
张天亮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捏了捏她哭肿了的小红脸:“小哭包,去,洗个脸,哥带你出去散散心。”
趁赵晓明去洗脸整理仪容的间隙,张天亮回去大队部推来了那辆锃亮的自行车:“来,上车。”
两人一骑在傍晚的乡间小路上慢慢行驶,冬天的时候学大寨的成果初步显露,触目所及是连城一大片规规整整的稻田,绿油油的稻秧在微风中摇曳,空气中尽是植物的清香。
走到无人处,赵晓明张开双臂,大声地喊了起来:“啊————”,把心中那口郁结的气息尽数吐了出来。
在学校里闷得久了,出来走一走,心情立刻就不一样了。
自行车在一座山包前停了下来,张天亮指着前边:“看,那就是我们准备种果树的地方。”
赵晓明记得这里,她曾经跟张天娇一起去割过猪草,那时候这儿还是一片乱草丛生的荒地,如今已经被开发规整过了,乱草杂木全都清理干净,土地翻整过一遍,还划分了一块一块的区域,就等着果树种下去了。
“你真的还打算种果树啊?就不怕出什么问题没法交待?”
“没法向谁交待?我现在最怕的是,没法向乡亲们交待,年初的时候组织人手翻整这个山头,我可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的,年底一定能让所有人装钱的口袋都鼓起来。”
“那万一上面真的说你们是搞资本主义呢!”
“放心吧,没多大点事,也就是老林他们瞎紧张而已,我每天回大队部都会认真翻看上面发下来的报纸和文件的,如今上面的风向已经不一样了,我们现在干这点儿事,算不了什么,迟些我还打算在咱们村开办一个小五金厂呢!”
赵晓明算算时间,如今离改革开放确实也不远了,如果这个世界的进程跟原来是一样的话,那确实也是没什么值得太担心的,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那你自己要当心点儿,就像林书记说的,尽量低调点儿,别当了出头鸟让人打。”
“放心吧,我有分寸,对了,你不想当老师也没事,就回来帮我当五金厂的会计吧,咱们队原来那会计我可真是受够他了,一个简单的数也要算上好半天,没文化就是没文化。”说得好像他自己就很有文化似的。
赵晓明想了想,好像辞职的心也不像原来那么强烈了,离开学校的话就不能再住在学校宿舍了,这个小窝她才刚住习惯,还真有点舍不得呢,再说了,不就是一份工作吗?不那么用心也一样能做得好的。
就好像她刚当上空姐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段充满了雄心壮志的日子,后来还不是在琐碎的工作中慢慢磨灭了激情,变成了凡事得过且过,能做六十分就绝不再努力一点点的老油条。
“不用了,你那五金厂还没影儿呢,我还是先当老师吧,就像孙友梅一样,上课就上课,下课就走人,别人怎么看我,也没多大的关系。”
“你自己真能想开就好,孩子嘛,一时一个样,过不了多久很快就能把这事给忘干净了。”
“随便吧!”赵晓明有点意兴阑珊,既然不管是好还是不好都能被人很快忘掉,那她以后也犯不着老是费心劳力了,专心实意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想通了之后,赵晓明也就没有了什么压力,跟张天亮腻腻乎乎地过了一晚上,第二天照常去上课,课堂纪律也不管了,孩子们吃什么喝什么也不再放在心上了,踏着点儿进课室,把当天该讲的课照本宣科讲完,一到下课时间立马撤退。
中午吃饱喝足睡了一个午觉,居然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的赵晓明还是一个小小少女,扎着马尾辫,肩上背着米分红色的y双肩书包,一蹦一跳地跟着大部队前进,嗯,他们正在秋游。
天气真好啊,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清风习习。
他们正站在一座高台上,俯瞰着一大片祖国的美好河山,听着导游慷慨激昂地介绍。
这是学校组织的一次爱国主义教育活动,其中一个内容就是参观这个不走寻常路的乡镇,在当年全国各地轰轰烈烈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时候,这个地方的领导人却另辟蹊径,坚持走集体化道路,带领着全乡人民,建设了一个社会主义的奇迹。
在导游的介绍词中,赵晓明了解到,这一片高楼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状似现代化大都市,却又比大都市更环境优美的地方,原来只不过是一处穷乡僻壤,一个农民们连饭都吃不饱,一到青黄不接的季节,就要集体出门讨饭的小山村。
正是他们那位有远见又有魄力的领导人,带领着村民们把这里建设成了一个世外桃源。
导游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三江集团下属有三十多个企业,产业涉及食品、饮料、酒类、印刷、包装、医药、工艺品雕刻、旅游等各种现代化产业……”
“当当当”的铁片敲击声把赵晓明从睡梦中惊醒,这一觉居然已经睡到上课时间了,匆匆忙忙起来,胡乱抓了几把头发,赵晓明抓起桌上的课本就冲去课室上课。
可是她的心却飘飘浮浮的怎么都沉不下来,总感觉有些什么事情没有想透,可仔细去想时,却又怎么都摸不着头脑,恍恍惚惚地直到放学,突然在一个学生的口中听到一句:“咱们三江乡……”
赵晓明心中一个激灵,想起了梦中导游口中的“三江集团”,突然像有一道光从她的脑子里劈下来,她想起来了,中午的那个梦它根本就不是梦,而是她上初中的时候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一件事!
第43章 迷信
事实上这件事情太过遥远,当时的她又不怎么放在心上,所以到现在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任何细节了,只是依稀记得有这样一件事而已,至于那个集团的名字,那位老领导的名字,她都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那为什么在梦中的导游会如此清晰地说出“三江集团”这几个字?难道是因为自己住在这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
又或者当时参观的当真就是三江集团呢?赵晓明仔细想着,在梦中他们在高台上俯瞰下去看到的地形,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赵晓明念书的时候地理学得不好,但她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张天亮带她上山玩,曾经十分豪气地指着山下的地形给她看:“你看,那是东坡河,那是北姑河,还有这一条,叫做坝子河,咱们三江乡,就处在三江汇集之处,所以叫做‘三江’,俗话说聚水为财,咱们住在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应该过上好日子的!”
当时赵晓明还笑他:“看不出来你长这么一副唯物主义的样子,居然也这么封建迷信。”
可是在中午的那个梦中,那三道河流的走势,居然跟她看过的三江汇聚一模一样,赵晓明隐隐地觉得有些心惊,当年他们坐了好久的长途大巴去参观的,莫非真的就是未来的三江乡?
那带领大家走向共同富裕的那位老领导又会是谁呢?难道是林书记?
赵晓明心里对一贯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的林书记突然起了一股敬畏之心。
一股激情在赵晓明的心中涌动,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了张天亮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总有那么一天,我们家家户户的米缸都是满满的,口袋里的钱都是鼓鼓的,我们会有自己的学校,有自己的医院……”
她突然很想告诉张天亮,会有的,他理想中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曾经贫穷困苦的三江乡,将会成为全国人民都羡慕不已的富裕之乡,所有他关心、热爱的人民,都会过上非常好的日子。
可是光用语言描述太过平乏,赵晓明决定,她要把梦中的一切画出来,用她的画笔,给他描绘出一个像花园般美丽,现代化、先进的三江乡!
说干就干,赵晓明从空间里找出一卷大大的宣纸和一整套的绘画工具,把宣纸铺展在桌面上,大致构思了一下构图,就开始了她的创作。
直到屋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赵晓明突然想到,这幅画在完成之前被他看到,那可就没有惊喜了,赶紧把手一挥,连画带颜料一同收进了空间里,顺手拉过一本课本摊在面前。
“吱呀”,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咱们赵老师可真敬业啊,昨天还说不想当老师了,这会儿又这么认真地备课?”
赵晓明把书一推:“这不是在等你嘛!之前你说过带我去县城看电影的,什么时候去啊?”前些时候张天亮说带赵晓明去县城看电影,可是因为学校快要期中考试了,这是学校开办以来第一次全县统一的考试,赵晓明想让孩子们都能取得好一点的成绩,因此每天晚上都盯着他们上晚自习做作业,一直没有腾出空来。
如今既然想着要偷工减料了,自然也就能空出时间来去过两人世界了。
张天亮想了想:“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要不现在就去?我这就去拿车。”
“现在就去?也不用那么着急吧!”
“我明天要去市里一趟,采购一批良种果树苗,可能要待好几天呢,今天不去,那可就得过好些天了。”张天亮说。
“可是我都还没吃饭呢!”赵晓明有点犹豫地说。
张天亮顺手给她洗了一根地里刚摘的黄瓜:“先吃这个顶顶,到县城里我给你买。”
“那好吧!”赵晓明兴致也来了,抓过黄瓜就啃了一口,“走吧!”
两人的自行车刚骑出校门,就差点儿被匆匆路过的一行人给撞了,为首的是一个形色匆忙的农村汉子,肩上扛着一个大包袱,一边走还一边不时回头催促:“王半仙,您走快些儿。”
中间是一个瘦成一根竹竿样的男人,那细胳膊细腿的,走在路上摇摇晃晃,让赵晓明免不了担心轻轻一碰就得让他骨折了。
最后一个是个中年妇女,跑得气喘吁吁的,一边走还要不住口地唠叨:“快快,咱家强子快要撑不住了。”
张天亮脸色一黑,横过车头拦住三人的路:“王土胜,你们搞什么?”
那瘦高个而被吓得一个踉跄,差点儿一头栽倒,前后两个男女一脸惶急,想说可又不敢说,急得直转圈圈。
“利金叔,手上拿的啥呢?”
“没、没啥。”张利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就几件破衣裳。”
瘦高个王土胜突然一把夺过那个破包袱:“我,我还是不去了。”说完匆匆夺路而逃。
“哎,你别……”后头的女人急得冒火,却不敢当着张天亮的面追过去,只不停地向她男人使眼色。
张天亮记挂着看电影的事,也不愿意多耽搁了,只随意地劝了几句:“利金叔,我们党和国家的政策你们是知道的,千万别给我搞出什么封建迷信的东西,不然的话你们都要抓去劳教,知道不?”
“知道,知道,不敢搞不敢搞。”憨厚老实的农村汉子不停地点头哈腰。
“那行,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就找大队、找公社,别自己糊弄些不着调的。”说完张天亮一蹬脚踏,载着赵晓明扬长而去。
赵晓明回头一看,那俩人匆匆忙忙地又朝那姓王的瘦高个离开的方向跑去了:“哎,他们好像又去找那个瘦高个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天亮告诉赵晓明,那王土胜就是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二混子,仗着读过几天书,认识几个字,整天说些天玄地黄、妖魔鬼怪的话糊弄无知乡民,坑蒙拐骗混口饭吃。
村头的广播天天讲破除封建迷信,可村民们偏偏就信他的这一套,生了病不上医院去看,私底下悄悄把他找过去,装神弄鬼一番,喝点香灰水就算治病了,居然还真被他走了狗屎运糊弄好了几个,这王半仙的名头是越叫越响了。
为这事乡里都抓了王土胜好几回了,可抓回去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是劳动改造几天又放了,一般只要不是闹得动静太大,干部们也都不太想管,这种事情,只要老百姓还相信,就是屡禁不绝的。
因此张天亮也说:“随他们去吧,别闹得太过就行。”
赵晓明也不太放在心上,只是随口说道:“听他们刚才说话,好像是家里有人病了?”
张天亮说:“利金叔也是命苦,前头两个孩子都掉河里淹死了,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八岁的孩子,还有一个常年躺在床上的病老娘,今天大概又是他那老娘哪里不行了。对了,他们家孩子也在你们学校念书,叫张金强。”
“张金强?”赵晓明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今天下午上课的时候他就说肚子疼,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就让人跟他一起回家了,该不会生病的就是他吧?”
说到这里赵晓明的心里抖了一下,当时那孩子肚子疼得小脸都发白了,可她心里还为这孩子那天不肯吃她的东西,还用那么陌生戒备的眼神看她而记着仇呢,见他不舒服也没太往心里去,随便找人送他回家找家长就算了。
赵晓明突然抓紧了张天亮的手臂:“要不我们还是去他们家看看吧,万一真的是孩子病了呢?”
“也好!”张天亮调转了车头,想了想,顺路先去了一趟乡里的卫生所。乡里卫生所的赤脚医生姓李,平时给乡亲们看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还是可以的,不过一旦遇到了稍微严重点儿的,就要去县城里的医院看了。
肚子疼在农村人的眼中不算大病,特别是小孩子,平时吃得不干不净的,几乎肚子里都有虫子,时不时地疼上一会,找赤脚医生拿点打虫药吃下去就没事了。
张天亮也是打算着去卫生所给他拿点治肚子疼的药送过去。
好容易在李医生的家里找到他,一说利金叔家的强子,李医生就拍着大腿说了:“这孩子不是闹虫子,是急性盲肠炎啊,我这里看不了,得赶紧送到县医院去开刀,我早跟他们说了啊,怎么,到这会儿还没送去?”
赵晓明突然恍然大悟:“原来那王半仙果真是去给张金强看病的啊,可是急性盲肠炎这是要出人命的,他们不赶紧送医院,还闹这一套,可不是开玩笑嘛?”
张天亮急急忙忙地立马跳上自行车,匆匆对李医生说:“你去找林书记,让他派拖拉机出来,我这就去利金叔家接孩子!一定得送医院!”
“我也去!”赵晓明赶紧跳上后座。
张天亮的自行车骑得风驰电挚的,好几次差点儿把后座上的赵晓明给颠下地。
到了张利金家的院门外,只见院门关得紧紧的,里面传来阵阵混乱的铃铛声和莫名其妙的吟唱声,还有浓浓的线香和香烛的气味,简直就是乌烟瘴气。
张天亮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愚昧!孩子生病了不赶紧去医院,还搞这一套乱七八糟的!”右腿用力一踢,本就残破的院门应声而开,把院里院外的人都吓得全愣住了。
第44章 医院
赵晓明发现这个小小的院落里还挺热闹的,一辆板车停在院子中间,那个叫做张金强的小男孩就躺在板车上,肚子疼得蜷成了一团,不停地抽搐着,被一个中年妇女牢牢地按住了,看不清楚面目,只听到越来越虚弱的呻|吟声。
板车的四周点着线香和香烛,这香烛的质量大概不怎么好,就算是室外,烟味还是十分呛人。
之前见过的那个瘦高个王土胜一身奇怪的长袍,浑身挂满了红红绿绿的布条,脏兮兮的,恐怕几十年没洗过了,脸上还带着一个不知道什么鬼画符的面具,披头散发,一手拿着一把做工粗陋的木剑,一手摇着铃铛,姿势怪异,应该是正在做法的过程中被张天亮的那一脚给吓呆了。
周围几个男男女女,包括一个瘫在椅子上得让人扶着才能坐稳的老太婆,全都一脸紧张地盯着门口的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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