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夏的秘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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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夏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默然等待。乔母跟乔安坐在一旁，亦是一言不发。丁丁是乔安亲生子的事揭露后，母女仨都有满腔的疑问，可就是没人开口，气氛沉默到诡异。
　　　　许沉光也赶了回来，花了关系带回400ml的血浆，虽然已经用不上，但放在那备用也是好的。九月份的天还有些热，他来回跑了两个小时，乔夏见他累的汗流浃背，递了一瓶冰水过去，“给。”
　　　　许沉光接过来水，喝了一口，目光从乔安身上飘过去，显然也知道了丁丁的事。
　　　　对上他的目光，乔安似乎有些局促，忙将脸转向一旁。许沉光也不说什么，慢慢坐到乔夏身边。
　　　　正值中午一点，手术外的过道上没什么人，乔夏忽然出声，“乔安。”
　　　　乔安转过头看她，目光忐忑。
　　　　然而乔夏并没说什么让她难堪的话，她的声音很轻，神色淡漠，“乔安，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丁丁还是我的儿子。”
　　　　乔夏第一次摒弃了安安那个亲热的称呼，连名带姓称呼她为“乔安”，眼下态度可见一斑。
　　　　而乔安万没料到乔夏肯继续接受丁丁，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乔夏，声音有些颤，“为……什么？”
　　　　乔夏默了好一会，缓缓将头扬起，看着头顶空白的天花板，嗤笑：“乔家有我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儿就够了。”

☆、Chapter　61往事

几人脸色一僵，每个人的表情都极复杂。须臾，乔夏摆摆手，面色疲倦，“妈，你跟乔安先回去吧，外公还在家需要人照顾，丁丁这我守着就可以。”
　　　　乔母放心不下外孙，可又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小女儿，当着许沉光的面不好问，她只得道：“那好，我先回去，晚上来给你送饭。”
　　　　乔安还在那若有所思，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被乔母连拖带拽地拉走。
　　　　那两人走后，乔夏向许沉光做了个挥手的姿势，“你也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许沉光想要拒绝，可一瞥见乔夏脸上的固执，只得转身下楼。
　　　　当所有人走完，乔夏从椅子上走下来，蹲到了长廊的最右角，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她蜷缩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慢慢捂住了脸。
　　　　空无一人的走廊，阴影里光线幽暗，乔夏的背脊在微微抽动。
　　　　听着抽泣声越来越大，楼道转弯处的许沉光终于再忍不住，他快步上楼去，将角落里的乔夏搂进怀里。
　　　　乔夏没有动，许沉光道：“夏夏，这五年你肯定吃了我们想象不到的苦，你想哭就哭吧。”
　　　　或许这那五年三个字太具有感染力，乔夏转过身来，抓着许沉光的衣襟道：“沉光……我害怕……”
　　　　许沉光抚着她的背脊，“不会有事的，夏夏……”
　　　　乔夏摇头，哑着嗓子哭道：“不，你不是我，你体会不到……丁丁是我一手一脚带大的呀，安安将他抛弃在医院，我看不过去，将他捡回来，把他跟当当放在一起，一个小床放两个孩子，我一点点养大他们，为了他们，我四处打工，洗盘子刷碗，贴小广告发宣传单……为了他们俩我什么都肯……当当走的那天，你不知道，我亲眼看着她没了气，我亲眼看着她闭上眼，大雪天里我抱着她冰冷的身体，我在雪地里走了整整七个小时，我想抱着她一起跳到河里去，我忍不了这种痛苦，真的，孩子没了，跟挖我心似的，我受不这种痛……那晚上我真想跳湖，可是三岁半的丁丁拉住了我，丁丁说妈妈不要，不要丢下丁丁……就这样，因为丁丁我才熬了过来……”
　　　　乔夏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我一直觉得丁丁是上天的福报，老天知道我的当当总有一天留不住，就在命运的岔口给我安排了丁丁……当当没了后，有丁丁陪着，我才撑了下来，从此我将丁丁看得更加宝贝，我把两个孩子的爱统统转移到他身上，我甚至不停的麻痹自己，他们就是双胞胎，对丁丁好，就是对当当好……我只有这样，日子才会好过一些……我以为时间长了，我一定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可如今丁丁又出了这样的事……我没法接受，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知道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沉光，我心里很痛，像有刀在绞似的……我受不了……”
　　　　“夏夏……”许沉光将她搂在怀里，找不到安慰的语言，只得更用力的去搂她，“是我不好，那些年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点找到你们母子，你就不会吃那么多苦！”
　　　　乔夏只是摇头，眼泪一颗颗坠下来，啪嗒啪嗒地砸到许沉光手背上，许沉光抬起手来，指尖缓缓摩挲过她的脸庞，将眼泪一滴滴擦干。
　　　　长廊那头，有人逆着光站在那，将这一幕心酸收于眼底，同时，心酸于自己。
　　　　光影尽头，他所爱的人在无助哭泣，可是拥住她的，不是自己。
　　　　文修捏着手里的毛巾慢慢后退，听见心底深处的一声嗤笑袭来。呵，人家是准夫妻，而他算什么？他巴巴地跑来送水送毛巾又是什么意思？
　　　　她是旁人的妻，她属于别人，不论哭泣与欢喜，微笑或眼泪。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乔夏冲上去问结果。
　　　　医生的脸是笑着的，“手术很成功，孩子没什么大事了，在医院养两个月就行。”
　　　　乔夏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又赶紧过去看孩子，丁丁小小的身子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乔夏心疼到不行。
　　　　晚上乔母来医院送饭，瞧着孩子转危为安，一口气才算松下来。
　　　　住的是单人的独立病房，趁着许沉光不在，乔母低声问：“丁丁不是你亲生的，你真打算就这么一直带着他？”
　　　　乔夏点头，“当然，我一直把他当亲生的。”
　　　　乔母叹了口气，道：“下午我问过你妹妹了，她说那一年你跟沉光的那件事发生后，她心里难受了很久，有一天去了酒吧，喝醉了，稀里糊涂跟另一个也喝醉了的男人发生了事，两个人都醉得厉害，她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怀孕后她想拿掉孩子又不敢，怕家里发现，她对我们说她去日本游学大半年，就这样，她在外面把孩子偷偷生了下来。”
　　　　乔夏默然无语，乔母继续道：“你爸急着从台湾赶回来，知道后气的拿鞭子抽了你妹妹，这可是从小到大头一回。”
　　　　乔夏面无表情，想起她父亲刚才来医院看丁丁的事，道：“这事过了就过了，反正孩子现在是我的。就算安安想要回也免谈，当初她既然把孩子抛弃，就没资格做母亲。”
　　　　乔母摇头，“你还不知她性子呀，她哪里敢要。”
　　　　顿了顿，乔母小心翼翼问：“你现在……是不是恼极了安安？”
　　　　乔夏摇头，“她抛弃孩子时我的确想不通，她做的不少事也挺过分。我先前确实很生气，但后来我想着，我不在家那五年，是她代替我陪在您和外公身边尽孝……想着想着，也就不愿再计较，毕竟是亲姐妹，争来闹去，伤心的都是父母。再说了，这些年您跟爸爸为了我跟安安吵个没完没了，外公年纪这么大，看你们吵架都受不了，我如果再跟安安闹，这个家就没好日子过了……”
　　　　“夏夏……”乔母长叹一口气，过了会她问：“你是怎么捡到丁丁的？”
　　　　乔夏道：“那一年我在y市，刚刚生下当当一个月，因为当当身体弱，我生产后还在医院住了三个月。有一天我去抱着当当去买饭，无意间竟看见大肚子的安安，我吓了一跳，偷偷跟着她，才知道她是过来生产的。她好歹是我妹妹，我自然留了心眼，几天后她生了一个孩子，我想去看一眼，却见她抱着孩子悄悄往没人的地方走，我抱着当当不好追，等追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地上只有一个纸盒，她把丁丁装在纸盒里，留了一个纸条跟一桶奶粉，就这样遗弃了。”
　　　　乔母气得直哼气，“安安这孩子……怎么这么心狠！”她眼圈一红，嗓音又哽咽起来，“夏夏，幸亏有你，不然丁丁还不知道活不活的下来……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可真苦了你了……”
　　　　“能怎么办？丁丁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那会我看他小小的身子在盒子冻得缩成一团，小猫似的，怎么都不忍心把他丢那冻死。我把他抱了回来，曾想着把他偷偷送回乔家，但安安能狠心抛弃他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之后我将丁丁送给一户想要儿子的人家，谁知那对夫妻养了一个星期又送还给我，理由很荒唐——算命的说这孩子命不好，他们不想要了……无奈之下，我只得将孩子送到福利院，可送到福利院的那天早上，丁丁却突然生病，我照顾了他一个月，不知不觉，有就感情了……再加上我那会刚做母亲，格外喜欢孩子，不管是丁丁还是当当，每次看他们在我怀里笑，我就有种巨大的喜悦感，好像再大的痛苦都能忘掉……就这样，一个孩子也是养，两个也是养，我就都带着了……其实这事说起来，丁丁小当当一些的，但他从小脾气娇，我怕惯着他，便骗他说是哥哥，当当是妹妹……”
　　　　乔母抱着乔夏开始哭，“夏夏……你苦啊……”
　　　　乔夏最怕她母亲哭，赶紧催促道：“天不早了，您回去吧，外公还在家里呢。”
　　　　乔母抽泣了一会，回去了。
　　　　病房里只剩乔夏一个人，乔夏想起白天的事，下了楼去。
　　　　这次丁丁的事文修帮了大忙，无论两人之前如何，她都得去感谢一下他。
　　　　然而电梯下了二楼，文修的办公门紧锁，他已经下班了。
　　　　乔夏站在门口好一会，回到丁丁的病房。
　　　　丁丁在手术第三天后就醒了过来，此后乔夏的日子就在照顾孩子中度过。她基本上全天都呆在医院，而许沉光则白天忙公司的事，晚上过来陪。乔夏实在不好意思让他天天来，几次跟他说他可以不用来了，可许沉光哪里肯依。而丁丁也习惯了白天有妈妈照顾，晚上有爸爸陪着玩的作息规律，乔夏再要许沉光走，丁丁便会抓着许沉光的手哀求道：“妈妈，我想要爸爸陪。”
　　　　乔夏无奈，只能如此了。
　　　　就这样，每个夜晚，乔夏就会看着许沉光陪丁丁玩玩具，给丁丁讲睡前故事等等。时间一长，乔夏也就习惯了。只是她偶尔会走神，心思会飞到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去，想着某个人。
　　　　丁丁的事他帮了忙，她想找他说声谢谢，可他却在丁丁手术后就离开了。陈秘书说是出差，可一晃一个多星期了，她天天去那看，他的办公室却从来没打开过。
　　　　他的人虽然不在，可医院里的一切他都安排妥当。丁丁住的病房是最好的单人病房，有最好的医生护士看护，每天有专人给送丁丁营养餐，其中还常有松鼠鱼或者八宝鸭这样的菜。
　　　　第一次看见陈秘书将松鼠鱼送来之时，乔夏心头一涌，似乎有什么情绪如失控的浪潮般哗哗地想往外倾——她晓得的，是因为她喜欢吃，所以他才差人送。
　　　　彼时陈秘书将饭菜往桌上一摆，愤愤不平地道：“我们家院长哪里不好，哪里比不过你那未婚夫啊，你就那么狠心把他甩了！”
　　　　乔夏端菜的手一顿，她转过头去，将视线落在窗外香樟树青翠的枝桠上。良久后她道：“他什么都好，他唯一的不好，就是他有老婆。”
　　　　陈秘书脸色一敛，讪讪地道：“哎，别说，还真是。”
　　　　此后他再来送饭，再没有摆过脸色。

☆、Chapter　62结婚

乔夏终于见到文修，是在丁丁入院的第十二天。她不经意路过二楼，瞧见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乔夏犹豫了好久，敲门走进去。
　　　　走进门的一霎，她看到两张凑在一起的脸庞，文修坐在电脑前，胤樱就在他身畔，两人正对着电脑讨论着什么，气氛看起来不错，胤樱的脸上挂着柔柔的笑，仿若四月的拂面春风。
　　　　见乔夏进来，两人均一怔，而最先开口的居然是胤樱，她站起身冲乔夏露出一抹得体的笑，“乔小姐来了？那你跟文修聊吧，我出去。”
　　　　她说着当真走了出去，身姿婀娜脚步和缓，从始至终带着盈盈的笑，丝毫没有正室见到小三的怒气腾腾感，反而从从容容将位置挪出来。乔夏一时愣住，想起马尔代夫的那两夜，倏然涌起强烈的负罪感与羞耻感，她无地自容，便道：“胤小姐，你不用出去，我没什么事，就来跟文院长说声谢谢，我孩子的事多亏他了。”大抵是太过局促与窘迫，她有些语无伦次，“那个，我家人给你们准备了点谢礼，下次我让人送过来。”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院长办公室，飞奔向五楼的病房。
　　　　回到房间，丁丁还在睡，乔夏心潮起伏，脑中乱如麻，她在屋里无头苍蝇般乱转，拼命对自己说：“乔夏，你不能再这样……人家老婆那么大度那么宽容，你不能再去肖想她的男人……”
　　　　她念叨半天毫无成效，最终拨了个电话出去，“小佳，有没有法子可以忘记一个人，再也不想他？”
　　　　“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乔夏默了默，终于一股脑摊开，“我跟文修都断了这么久我还是想他……明明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可就是控制不住……你知道吗，每次我路过他办公室想起以前的事，这心哪……哎，我真怕这样下去哪天我一个忍不住，酿成大错……”
　　　　张小佳沉思了会，道：“我也觉得你这个冲动的性格，再这样下去会出事，要不你赶紧找个人吧，重新再来一段感情。或许换一个人感情也就转移了。你看我从前爱谁谁爱的要死要活，可人家一点也不喜欢我，我伤心之下就跟爸妈介绍的这位交往，现在还不是挺好的，前一段感情也早就放下了。”
　　　　乔夏抚着额头，“你让我想想，我真得死了这个心……”
　　　　两人挂了电话，床上的丁丁刚好醒来，睁开眼后第一句话就是，“妈妈，爸爸还没来吗？”
　　　　乔夏将他抱起来，喂他喝了点水，道：“爸爸还没下班呢。”
　　　　丁丁靠在乔夏怀里，露出一个笑脸，“妈妈，我做梦啦，梦见爸爸给我买了好大一辆玩具赛车……”
　　　　乔夏摸摸他的头，“是吗？”
　　　　“嗯嗯。”丁丁连连点头，又问：“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跟爸爸住在一起，别的小朋友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个家里的呀。”
　　　　乔夏愣了，见乔夏不答话，丁丁轻轻摇着她的胳膊道：“我想跟爸爸住在一起，这样爸爸就能每天陪我玩，每晚上给我讲故事了。”
　　　　乔夏不知该说什么，许沉光不是丁丁的爸爸，可丁丁却全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他如今这么依赖许沉光，她要怎么解释才能不伤孩子的心呢？
　　　　丁丁的话还在继续，“妈妈，丁丁想要跟别的小朋友一样，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一张大床，我睡在中间，左边是妈妈，右边是爸爸……我们一起看电视做游戏，星期天一起出去玩……”
　　　　乔夏听着儿子的童言童语，心头一酸——大多数的孩子都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而丁丁却从未感受过。
　　　　乔夏抱住了丁丁，鼻子发酸。此时门忽地被推开，许沉光拎着满手的袋子走了进来，一见乔夏的模样，一愣，“怎么了？”
　　　　乔夏扭过头去，调整了一下脸色，道：“没什么。”而丁丁则盯着许沉光鼓囊囊的袋子欢呼，“爸爸，你又给我买了什么？”
　　　　“爸爸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呢。”许沉光一面笑一面将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零食补品玩具图书等摊了一大桌面，丁丁眼都看花了，拿了一个小飞机就抱在了怀里。
　　　　乔夏在床头看着丁丁的欢笑，向许沉光道：“谢谢你。”这段日子他每天都来，哪怕丁丁不是自己的孩子。
　　　　“谢什么。”许沉光笑，眉目间的温情让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异常柔和，“他是我儿子呀。”
　　　　乔夏低声道：“你明知道他不是……”
　　　　许沉光摇头，“夏夏，他是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乔夏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香樟树影斑驳，有风吹得枝桠簌簌作响。许沉光跟了过来，道：“夏夏，你还不懂我的心吗？我既然认定了你，我就会认定他。”
　　　　乔夏的视线仍落在香樟树上：“真的吗？”
　　　　许沉光颔首，目光坚定，“真的。”
　　　　乔夏扭头看他，眸里有什么情绪在酝酿，口气却很平淡，随后她说：“许沉光，我们结婚吧。”
　　　　许沉光一怔，过了一会，他猛地倾过身来，握住乔夏的手，“好！”
　　　　晚上乔母来探丁丁，乔夏将要跟许沉光结婚的事告知给母亲，乔母笑着点头，“这是好事啊，你想通了就好。先头我跟你爸爸还担心，担心你对那文修……”她自觉失言，忙敛住了口，“总之沉光也挺好的，我先前是怪他，如今看他对你确实是真心，我也就放心了。对了，既然都决定要在一起，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乔夏道：“等丁丁出院就办，我想低调点。”
　　　　“也好。”乔母道：“低调也有低调的好。”说着叹了一口气，百感交集，“孩子啊，你要嫁人了，妈替你高兴。”
　　　　乔夏微微一笑，眸里并无太多喜欢，口气却佯装的极欢快，“妈高兴就好。”
　　　　乔母走后，乔夏给张小佳打电话，将自己的这个决定告诉了她，张小佳的声音含着愕然，“什么，你要跟许沉光结婚？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乔夏道：“我的确不再喜欢他，可我也不讨厌他。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丁丁喜欢他，他也愿意把丁丁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她又苦笑一声，“再说了，不是你让我再找一个人，忘掉前面的那个吗？”
　　　　张小佳噎在那，好半天后道：“我那只是个建议啊，再说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决定。”
　　　　乔夏的口吻有些落寞，“早决定晚决定都是一样的，他有老婆，早点死了心也好。”随即自嘲一笑：“反正我选的是许沉光，我过去那么喜欢他，或许相处一段时间，旧情重燃也说不定呢。”
　　　　张小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道：“但愿吧。”
　　　　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丁丁得知妈妈跟爸爸要结婚的消息后，伤势恢复的一天比一天好，等他的伤好了个六七成时，乔夏就不需要每天二十四小时看护了，乔母跟陈嫂时不时会来搭把手，然后把“粗暴”地乔夏赶出去。
　　　　至于为什么要粗暴的赶出去，乔母的理由是这样的。
　　　　“快走快走，孩子这有我，都要结婚的人了，还不去拍婚纱照！”
　　　　“还有，那婚礼场地，酒宴的宾楼，都要提前定下来啊……”
　　　　“还有还有，那什么结婚礼服啊戒指首饰呀，你们都得去挑，虽然是办的低调，可咱也不能太草率……珠宝最好定制，独一无二才能彰显出心意……”
　　　　“哦，对了，你们结婚后想好是单独住还是跟我们老人家一起住？妈妈思想很开明的，这个你们自己选，反正你爸爸给你准备了三套房，你想住哪就住哪，房子的装修你们自己搞定吧，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样的……”
　　　　……
　　　　就这样，乔夏奔上了婚礼前夕准备的漫长道路。装修房子是大头，虽然想跟父母住，但是考虑丁丁的教育问题，乔夏还是在市区内挑了一套离学校近的房子，请了装修公司来设计施工，但毕竟是自己的窝，时不时她还是得去督工一下。
　　　　至于婚庆场地之类的事她就交给了许沉光，其他礼服珠宝婚纱照等一系列琐事，她能简化就简化，能抹掉就抹掉。虽然她母亲极力要她去最好的店子定制，但她懒得费心思，随手挑了两样就算是应付了。
　　　　而对于婚纱照，她的态度更是应付，甚至都不想拍了。乔母听后眉头一挑，“谁结婚不拍婚纱照啊？不拍到时候新房的墙上挂什么，结婚典礼的背景屏幕上放什么？必须拍！”乔母一阵吼过后，担心女儿不肯拍，第二天居然把婚纱摄影馆的人请到了家里来，一群人直接将乔夏架到了婚纱摄影棚里。
　　　　乔夏被逼到了摄影棚，也就赶鸭子上架了。化妆师给她化妆盘发换好婚纱后，她牵着长长的裙摆走出来，雪纱长发下乌眉杏眸，眼波潋滟间顾盼生辉，门外已换好新郎装的许沉光一怔，深邃的眸中掠过惊艳与欢喜。
　　　　他向她走过去，微微一笑，道：“咱们这是真的要结婚吗？”
　　　　“当然啊。”乔夏莫名奇妙，“难道你不想？”
　　　　许沉光摇头，口气有些激动，“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
　　　　一旁化妆师跟着打趣，“新娘子这么美，新郎官都飘飘然了。”
　　　　“是吗？”乔夏对着身后的大面立镜照了照，清晰的镜面映出一个身姿窈窕的妙曼女郎，一步之外，是衬衣簇新西装笔挺的许沉光。
　　　　乔夏的视线落在镜子里的许沉光身上，眸底的光亮莫名黯了一下，竟浮出一些落寞，而后她朝摄影师道：“快拍吧。”
　　　　接下来的拍摄过程里，听见最多的就是摄影师的声音，“新娘子，笑一笑，不然照片不好看。”“新娘子，你笑得太僵硬了，没有发自内心的幸福感啊，你看看新郎官，笑得多灿烂……”“新娘子，手搂住老公的腰，再亲密一点，你们是夫妻，干嘛这么生疏呀……”“哎呀新娘子，就亲一口而已，你至于这么不自然嘛，他是你老公，又不是考试卷，开心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