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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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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了。
  他果真来了。
  酿哥哥,是不会丢下她不顾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惜奴骄4

  七娘依旧一身素缟,不施脂粉。她将衣裙整理一番,遂出得门去。
  行至王氏家祠,七娘忽顿住脚步。
  她举目望去,里头供着她姐姐的灵。
  “六姐姐,”她轻声道,似是自语,“多谢。你放心。”
  说罢,七娘深吸一口气,越过草木小径而去。
  王夫人端坐堂上,一脸严肃,带着媳妇亡故该有的伤感。
  陈酿坐在她下手方,小几上的茶已续过一回。
  他背脊直立,气度平和,见出与同龄人不同的沉稳来。
  七娘缓步入内,先与王夫人见礼,又朝陈酿行过师徒之礼。
  她双手交互紧握,屏住呼吸,极力压制着心头的激动。
  “坐吧。”王夫人道。
  七娘应声而坐,正对着陈酿。
  昨日一见,她还不曾仔细看过他。
  眼下瞧来,酿哥哥越发清瘦,却是眉眼之间,添了股英气。
  王夫人看七娘一眼,又道:
  “从前,你寄住在你先生家,他如今回了扬州,说来看看你。”
  七娘起身回礼:
  “多谢夫人。”
  王夫人叹了口气,转向陈酿:
  “先生有什么话便说吧。她姐姐才去,莫要惹这孩子伤心才是。”
  陈酿亦起身,向王夫人行过一揖:
  “这些日子,多谢夫人照顾,给夫人添麻烦了。”
  王夫人摆摆手。
  陈酿方行至七娘身边,只道:
  “蓼蓼,过些日子,我便要走了。”
  七娘一惊,一把抓上他的手臂,也不顾王夫人在场。
  “酿哥哥,”她满脸惊恐,“你不是说,来接我么?”
  王夫人看着不像,轻咳了两声。
  那二人自作充耳不闻。
  陈酿整了整她的鬓发,道:
  “你听我讲。”
  七娘这才勉强沉下气息。
  陈酿又道:
  “我还要几日才走,算来,恰过了你姐姐头七。我今日来,便是问你,是要去江宁,还是跟着我?”
  江宁,到底是更安稳的去处。
  七娘将他手臂抓得更紧,直视着道:
  “还需我说么?”
  不待他开口,七娘接着道:
  “你不必劝。我知你要说什么。只一处,若你不在,何处于我,皆是一样的。还不如留在墓园,为姐姐守灵。”
  是从前劝太多么?
  糊涂地劝了太多。
  陈酿方道:
  “我没要劝。你说好,就好。”
  七娘一愣。
  本当是场口舌之战,怎么他,还未开战便缴械投降了?
  陈酿揉一下她的发髻,转向王夫人。
  他行一大揖礼,道:
  “夫人,陈酿此来,是接小娘子走的。”
  王夫人冷眼看着他们,言语却温和:
  “说来,我也算谢小娘子的长辈。外头战火纷飞,倒有些放不下心。”
  王家大张旗鼓迎回的才女,总不能不明不白地走。
  王夫人自然不愿留她。
  但,她需要一个解释。
  一个足以应付众人,不惹王家闲话的解释。
  陈酿自然会意。
  他俯下身,向七娘耳语:
  “你真想好了?跟着我去?”
  七娘低头一笑。
  想了那么些年,还不算深思熟虑么?
  她方道:
  “一生都跟着!”
  陈酿点了一下头,反手牵过她。
  他的手掌比往常更有力,更安稳,是七娘的良药。
  二人行至堂中,陈酿带着她鞠上一躬。
  “夫人,”他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二人早有婚约。”
  却是王夫人一惊。
  要走还怕没理由么?竟编出婚约一说!
  她心头暗笑,面上却还按部就班地发问,像个细心的长辈。
  她道:
  “婚约?”
  “是。”陈酿道,“当年在汴京,谢诜谢大人亲口许下。”
  王夫人玩味地看着二人。
  当年谢府如日中天,陈酿不过一介白衣。谢诜究竟怎样想的?这也太可笑了些!
  她一时好奇,半带打趣道:
  “谢大人还真是慧眼识英啊!”
  “夫人,”七娘上前行一万福,“这些日子,叨扰了。”
  王夫人亲自扶她起身:
  “都是缘分。”
  只见王夫人面含浅笑,很是温和慈爱。
  这样的笑,七娘曾为之动容。
  但如今,她再不会信了。
  …………………………………………
  送走陈酿,七娘遂往王氏家祠行去。
  过了姐姐的头七,她便要与酿哥哥离开了。在此之前,她该好好去同姐姐告个别。
  身后的小丫头偷瞧七娘几眼,好奇道:
  “小娘子,那便是你的举子先生啊?”
  七娘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
  她道:
  “是我未婚夫婿。”
  丫头一愣。
  不是先生么?怎的转眼就变成了夫婿?
  她似懂非懂,只愣然跟上七娘。
  王氏家祠与谢氏不同,处于江南之地,斗拱雕栏,更多一分柔情。
  行进家祠,不出所料,王绍言果然在此。
  闻着脚步声,他略微抬了抬头,冷笑一声:
  “你来作甚?”
  七娘微蹙一下眉头:
  “她是我姐姐,我没什么来不得的。”
  “听说你要走。”他道。
  “是,”七娘点头,“过了姐姐头七,就走。”
  王绍言乍一声嗤笑:
  “逼死你姐姐,就想一走了之了?”
  他面色寒似霜雪,在家祠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更加可怕。
  七娘深吸一口气,望着谢蕖的灵位,兀自口头。
  “你起来。”王绍言冷语道。
  七娘不理他,又上了一柱香。
  “你起来!”他忽而厉色。
  七娘心下一颤,秉着气息起身,却不慌不忙。
  她垂目看向王绍言,只道:
  “姐夫,逼死姐姐的不是我。”
  她顿了顿:
  “是你,是王府。”
  七娘说罢,转身而去。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似一根根绵里藏的针,直戳向王绍言心口。
  他痛彻心扉,却看不见伤口。
  既不见伤口,自然无法疗伤。
  王绍言憋着一腔酸楚,手腕一抬,将纸钱尽丢入铜盆。
  烟火熊熊燃烧,时而爆一下火星子,自是一寸伤心一寸灰。
  七娘行出王氏家祠,没走几步,天空又开始飘雪。
  小丫头追在七娘身后,举起斗篷,急道:
  “出来得匆忙,竟忘了带伞。小娘子,咱们快些回去吧!”
  七娘望着飞雪,轻叹了一声。
  还有个人,她亦该好好去告别!
  正发愣间,忽觉雪停了。
  七娘抬眼,不知何时,头顶多了一把桐油伞。
  “三郎。”她轻唤。
  “听说,你要走了。”绍玉一手撑伞,一手负在身后。
  七娘望着他,终是点了一下头。
  “也好。”他低声道,“是非之地,还是不要留了。”
  七娘缓缓呼吸,默然不语。
  “七娘,”绍玉忽近前一步,“当年近水楼台,我若先得了月,今日,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惜奴娇5

  七娘闻声一怔:
  “三郎说什么?”
  绍玉默了半晌,又笑道:
  “没什么,我胡言的。”
  七娘抬眼凝视着他,眉心微蹙。
  她忽而觉得,这么些年,自己或许并不了解三郎。
  七娘微微张口,一时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雪又下了一阵,她方道:
  “近水楼台,这话说得真好。可三郎……”
  她顿了顿:
  “我不是你的月。”
  绍玉闻声,垂眸一笑。
  各人有各人的月,她寻到了自己的月。
  而于他,七娘不过是镜花水月。
  比眼前的雪,还虚幻几分。
  “我明白。”绍玉轻声道。
  他自始至终都明白,只是放不下罢了。
  总有些事,你知道,却做不到。
  他与七娘俱是如此。故而,性情相投,才见得比旁人更亲近吧。
  七娘向前行了几步,忽伸出手。
  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凉丝丝的,霎时又化了。
  她道:
  “当年汴京渡口,我送三郎而去,亦是这般大雪纷飞;如今扬州城中,风雪依旧,却是三郎送我。”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绍玉轻叹。
  “七娘,”他又道,“那是军营,是战场。你,要兀自保重啊!”
  七娘点点头。
  她头一点,绍玉心下便跟着一颤。
  每点一下头,都是更坚定的离去之心。
  他知道,她是非走不可了。
  但他做不了她的主。
  绍玉忽哈哈大笑起来,摆手道:
  “你看我,也不是没分开过,怎么这般伤感起来!”
  只因这回,与从前不同。
  七娘含笑望着他:
  “三郎还是三郎,我还是我,这些,是不会变的。”
  绍玉一怔,转头看向她。
  是!
  不论情随境迁,如何辗转,有些东西,是一生也不会变的。
  …………………………………………
  分别之际,绍玉并未送七娘至城门口。
  她已有她的酿哥哥了。
  陈酿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七娘,忽在城门边的茶肆停下。
  靠近城门的茶肆,四周伪装的街道,抓捕金人细作的计划……
  一切都似曾相识。
  像极了洛阳的一幕。
  陈酿带七娘上了茶肆二楼,寻了个临窗的位置。
  “酿哥哥,”七娘唤道,“不是急着回营么?你渴了?”
  陈酿替她斟茶,又含笑道:
  “咱们等等史大哥,过会子再出城。”
  七娘狐疑地看他几眼,又望向楼下的街道。
  她心下了然,定是又什么计划。
  七娘遂不再问,只兀自吃茶。
  不多时,只闻得楼下喧闹一片,兵戈碰撞之声不绝。
  七娘身子一僵,蓦地抓紧了茶盏。
  陈酿见着,只将手掌覆上来,温热而有力。
  七娘抬眼望向他,忽而安心。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只见史雄行进来。
  他抱拳道:
  “陈先生,妥了。”
  陈酿点一下头。
  史雄又咧嘴一笑,向七娘道:
  “谢七娘子,别来无恙啊!”
  七娘起身行一万福:
  “史大哥如今好神气,听闻已是副将了!”
  史雄笑着摆手:
  “见笑,见笑。夷春天天念叨着你呢!”
  思及李夷春,七娘掩面一笑。那也是个顶有趣的人。
  正说笑间,陈酿猛地抬起头。
  他将茶盏重重一放:
  “不对!”
  七娘与史雄皆是一惊,直直望向陈酿。
  这次抓捕,似乎太容易了些!
  倒像是……故意送上门,要……
  声东击西!
  陈酿蓦地站起身,朝窗下望去。
  只见一华服男子正打马出城。
  适时,众人注意力皆在抓获的金人身上,哪顾得上他?
  “拦住他!”陈酿大喝一声。
  史雄一个激灵,已撒腿而去。
  楼下的人闻声,亦立即追去。
  可一晃眼,那华服男子便不见了踪影。
  陈酿紧握杯盏,眉心微蹙。
  那个背影,似乎很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
  “陈先生,”史雄已回来,“跑了!”
  陈酿深吸一口气:
  “咱们抓的杀手,很是厉害,能舍弃这样的人,保的必定是金国要员。不定,还是皇亲国戚,此番让他逃脱,下一回再抓,便是难上加难。”
  史雄骤然一惊,堆了满脸忧色:
  “竟是金蛮子的要人?”
  陈酿叹一口气:
  “是我疏忽了。”
  七娘在一旁听了一阵,遂也明白过来。
  她方道:
  “酿哥哥此次回扬州,是为粮草之事。想来,那位要人只当酿哥哥是抓他的,故而忙赶着溜之大吉。”
  七娘顿了顿,接着道:
  “如此说来,粮草一事并未泄露,也算好事。至于那位要人,此番猝不及防,也难怪失手。”
  陈酿方点点头:
  “也是。先送粮草回营是正经。”
  …………………………………………
  雪地之中,华服男子策马疾行,朝着北地的方向。
  他狠狠扬鞭,卷起雪尘,人显得更加模糊。
  “王爷!”身后侍从趋马紧随,“想来已安全了。”
  “再行远些。”华服男子马不停蹄。
  复行过几十里地,他们方才渐渐放慢脚步。
  华服男子依旧紧握着马缰,徐徐吐出一口气。
  好险。
  若非自己时刻警醒,如今怕已落入宋人之手吧!
  “王爷,”侍从行礼道,“那个叫陈酿的,万万留不得!太狡猾了!”
  华服男子抚着自己的络腮胡,忽一把撤下。
  胡须之下,竟是位明秀男子。
  他揉了揉下巴,只道:
  “本王当然知道留不得。”
  可杀他,却并非那么容易!
  兵法有云:攻其不备。
  昨日已然打草惊蛇,陈酿何等谨慎,再想得手,谈何容易?
  “此事从长计议。”华服男子冷言道。
  “是。”侍从应声,转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王爷,今日属下见陈酿身边跟着位小娘子,似乎正是王爷从前打听的那位?”
  华服男子冷冷地扫他一眼,并不答话,只兀自前行。
  侍从自知失言,忙趋步跟上。
  他屏住呼吸,再不敢多说一句。
  谢七娘要随陈酿入军营,日后战场之上,怕是更有趣了。
  华服男子低头轻笑,消失在苍茫大雪之中。
  …………………………………………
  “回来了!”有放哨的士兵高喊。
  “是回来了!”
  “那不是陈参军么?”
  “还有史副将!”
  “哟!陈参军身后怎还跟了位小娘子?”
  众将士门口口相传,都凑上来迎他们。
  他们的归来,代表着粮草与物资的充足。再与金蛮子对战,便无后顾之忧了。
  韩世忠闻报,外衣也不及披,直直从帐中冲了出来。
  他们此番归来,正似一场及时雨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忆帝京1

  众人一面卸下粮草物资,一面围着陈酿一行人。
  他们又是上下打量,又是嘘寒问暖。
  只是,那位头戴帏帽的小娘子,虽教人万分好奇,却又不好开口问。
  见着韩世忠行来,兵将们自然而然让出一条道。
  一别再见,陈酿方行了个大揖礼。
  韩世忠亲身相扶,神情激动:
  “先生受累了。”
  一旁的史雄亦心绪澎湃,再次回到战场,他有些热泪盈眶。
  “将军,”他抱拳道,“粮草物资俱在,幸不辱使命。”
  韩世忠一把拍上他的肩,点头赞许。
  七娘透过帏帽,偷瞧了韩世忠一眼。
  她跟在陈酿身后,倒自有一番镇定。
  从前逃亡路上,也见过兵家的阵势。
  当时是被吓傻了,可“路有冻死骨”的景见多了,倒也不那么惧怕。
  剩下的,只得悲悯与哀情。
  韩世忠早已注意到她,见她不言不语,又打趣似的望向陈酿。
  “陈先生,”他笑道,“不引荐一番?”
  陈酿低头一笑,正待说话,却见不远处闹了起来。
  “史雄!你给老娘滚回来!”
  那声音又大又厉,一听便知是李夷春。
  七娘忍不住掩面一笑。
  史雄闻声,却蹙了蹙眉。
  他嘟哝道:
  “吵什么吵!这不是回来了么!”
  四下兵士皆憋着笑,连韩世忠亦有些忍不住。
  “运个粮草也耽误这些时日!”她趋步行来,手中还握着皮鞭,“老娘兵都练好一支了!”
  李夷春身后的女兵也笑起来。
  史雄却也不恼,只撇嘴道:
  “想老子便直说!编那些话作甚?”
  李夷春一愣,只觉心思被人瞧破,就要恼羞成怒。
  她四下看看,却又不好发作,只指着史雄道:
  “你等着!”
  正说话间,她目光忽而顿住。
  陈酿身后的人,似曾相识,莫不是……
  李夷春蓦地瞪大了眼,高声道:
  “可是谢七妹子?”
  七娘憋笑,上前一步,一把拉起李夷春的手:
  “李姐姐,是我!”
  李夷春还未反应过来,只拉着七娘上下打量,激动得说不出话。
  “韩将军,”她转向韩世忠,“这可是我的小先生!咱们女兵识字,全靠她此前留下的册子。”
  韩世忠倒吸一口气,正色望向七娘。
  “原来,你便是名震汴京,入过太学的谢七娘子。”他惊道。
  七娘端然行一万福:
  “正是小女。”
  韩世忠哈哈大笑起来:
  “你先生是咱们军中的功臣,谢小娘子也是!”
  他接着道:
  “你制的册子,很是实用。教会女兵识字,不论发布军令,或是传递消息,颇是得力啊!”
  七娘到时一愣。
  不想,自己为报李姐姐恩情留下的册子,竟有这样大的用处!
  一女兵深受其便,狠狠点头道:
  “过去那些识字册子,只觉看不懂。不似小娘子这个,一眼便知在说甚!”
  七娘有些害羞地垂下头,又挑眼看了看陈酿。
  陈酿含笑,替她谦虚了一句“谬赞”。
  韩世忠打趣道:
  “陈先生此番,不仅带来了粮草物资,还带了贤才,当真大快军心啊!”
  四下兵士闻言,只不住地起哄,好似立马便能收复失地!
  陈酿亦笑了笑,向韩世忠道:
  “不瞒将军,带着小娘子,只是不放心她一人留在扬州。她才几斤几两,何如当得起贤才二字?”
  “先生过谦了。”韩世忠笑道,“你这个先生,做得可是尽职尽责。”
  “如今不是先生了。”陈酿道。
  四下皆是一惊。
  陈酿入谢府为师的典故,许多人也听过。
  怎么这会子却说不是先生?
  莫非将军夸小娘子,陈先生不乐意了?
  师承一脉,总不至于啊!
  陈酿四周扫了一眼,心下发笑。
  他牵起七娘的手,朝韩世忠鞠了一躬:
  “将军,我与谢小娘子,是有婚约的。她,是学生未婚的妻。”
  如此,才不算不明不白地跟着他。
  此话既出,四下一片鸦雀无声。
  一向聒噪的李夷春,亦瞋目结舌,不知言语。
  她那时就觉二人有猫腻,史雄还数落她心术不正!
  怎样,如今打脸了吧?
  哼!还不是她李夷春料事如神。
  韩世忠愣了半晌,方才回神。
  印象中的师徒,骤然变作夫妻,到底有些猝不及防。
  今日的惊喜,未免太多了些。
  真是要打胜仗了么?一下子来这么些喜事!
  韩世忠轻咳了两声,忽高声道:
  “都愣着作甚?还不快道喜!”
  众人一个激灵,这才回神。
  一时间,只争先恐后地朝陈酿与七娘道喜。
  这般阵势,七娘还不曾见过,只缩在陈酿身后,安静地不说话。
  李夷春见状,一把拉过七娘,问东问西。
  女兵们也都好奇着围上去。
  这个军营,已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
  …………………………………………
  时至夜里,军营燃起篝火,帐中亦烧起炉子。
  外头大雪纷飞,帐里勉强得一时饱暖。
  陈酿安顿好七娘,便往韩世忠的营帐去。
  他正研习金人的布防,见陈酿来,倒是一愣:
  “先生怎的这时候来?小娘子初至军营,想来不惯,你应多陪着的,倒不必日日来汇报。”
  陈酿点点头,正了神色,只道:
  “实在是事出紧急,将军且听学生说。”
  韩世忠面色一紧。
  他对危机极其敏感,已然知道陈酿将言之事,必事关重大。
  他立直背脊,方道:
  “先生请讲。”
  陈酿咽了咽喉头,遂将华服男子之事,事无巨细,尽数说了。
  “像!”韩世忠忽道。
  陈酿一瞬抬起眸子。
  “完颜氏的九大王。”韩世忠接着道,“狠辣狡猾,行踪不定,像极了他!”
  “学生失职。”陈酿行礼。
  韩世忠忙趋步向前,将他扶起。
  只道:
  “世事难料,先生切莫自责。”
  他默了半晌,又道:
  “他既逃脱,必回金营。日后战场之上,还有的见呢!”
  完颜氏的九大王,陈酿听过此人名号,却未睹一面。
  听闻,他不大带兵,只运筹于帷幄之间。其毒辣手段,令人闻风丧胆。
  陈酿微蹙一下眉心。
  果然,放走了一个大祸患啊!
  他深吸一口气,步出营帐。
  只见月色朦胧,疾风卷着重重飞雪。
  四下营帐座座,零星亮着灯火。
  他望向自己的营帐,其上映出七娘的影,似在做针指。
  七娘一向不喜这些的,怎么到了战地,反而有这兴致?
  陈酿一时好奇,遂朝帐中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忆帝京2

  营帐之中,行入便觉一股暖意。
  虽比不得闺中暖阁,可于战地之中,已是万分难得。
  帐内陈设简洁。两张矮床,两方书案,中间一挂帘闱隔开。
  身处战地,陈酿自然有许多不放心,不敢放七娘独居。才又想起这个法子。
  七娘背身端坐在床沿,细心理着衣袄的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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