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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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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士们颇受鼓舞,皆高举兵刃,早已压制不住心头的意气愤慨!
  韩世忠扫了一眼,长剑一挥:
  “冲!”
  令旗随声挥舞,虽只八千精兵,却气势震天。
  陈酿与韩世忠同在一条船上,便于随时运筹。
  七娘则与李夷春等女兵一处,镇守着后方的船。
  她跟随陈酿战场漂泊,已有些时日。可眼下的阵势,却还是头一回见。
  天色渐渐泛白,将士的勇猛更显现出来。
  乌压压的人群,直朝金军战船冲去。
  而她的酿哥哥,正随韩将军,冲锋在前。
  七娘一瞬握紧了双手。
  上一回,本是胜券在握,她还不住地揪心。
  此番,是凶是吉,全然一个未知之数。
  七娘秉着呼吸,深蹙着眉。
  若非李夷春在侧,只怕要晕了过去。
  李夷春看她一眼,只厉声道:
  “怕什么!史雄也在前冲锋呢!有什么好怕的?”
  七娘紧咬着牙,似乎唯有如此,自己才能更立得住。
  “蓼蓼不怕!”她似是自语。
  李夷春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你的心性也太弱了些!若哪日陈先生不在,你当如何自处?”
  七娘猛地一怔。
  呸!
  酿哥哥不会不在!
  这个节骨眼上,不许说丧气话!
  见七娘蹙眉不语,李夷春才知说错话。
  不过,七娘似乎无心理论。
  她掀帘望向战场。
  这水上的战场,离她们不远,也不近。
  近得能听清万人厮杀,能看清血肉横飞。
  又远得,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眼泪一瞬涌上来。
  但她不能哭,她要待酿哥哥凯旋,笑脸相迎。
  不多时,只见有兵士急急渡船过来。
  船上堆满了人。
  或缺胳膊少腿,或满身血渍,奄奄一息。
  连带着四周的水波,都染成鲜血的红。
  七娘猛地捂住口鼻,只觉满心惊惶,抑制不住。
  她自然见过伤病,也帮忙着救治。
  可眼前众人,是鲜血淋漓,自战场上抬下来的。
  他们不仅面色扭曲,还不住呻吟狂喊。
  好似世间苦难,全然齐集一身。
  “老子的腿!腿呢!”
  “放我回去!我要杀了金蛮子!”
  “一只手也要杀!”
  “一条腿也要冲!”
  ……
  伤兵门的话越发清晰,船中女兵无不伤感愤慨。
  “我快忍不住了!”李夷春急得直跺脚。“我要上战场!”
  一船的女兵闻声,亦齐齐附和。
  一时间,这艘船中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七娘转身扫视,心下猛地一紧。
  这个时候,李夷春万不可此时冲动啊!
  眼下的部署,皆是陈酿的精心安排。环环相扣,相辅相成,可不能出岔子!
  七娘方上前一步。
  连日来,她从未如此强硬过:
  “李姐姐!不许胡来!”
  李夷春一怔,亦上前一步。
  她身子发颤,双目瞪得发红,包着满眼的热泪。
  李夷春指向送伤兵的船,高声道:
  “你看看!这是怎样的死伤?我是在乱来么!”
  八千精兵,火拼十万金兵,怎能不惨烈?
  七娘直对上她的眼神,忽地张开双臂。
  “你不能走!”七娘厉色,“咱们要留下救助伤兵!”
  李夷春越发急性:
  “救助伤兵,留下一半就是!”
  七娘猛地摇头:
  “李姐姐此时带兵前去,会乱了酿哥哥的阵法。不许去!”
  “酿哥哥,酿哥哥!”李夷春急得来回踱步,“你就知道酿哥哥!”
  船中亦有女兵附和:
  “我们不去,若延误军情,你担待得起吗?”
  “就是!”又有人道,“咱们当兵,自是为杀敌而来!”
  “躲在舱中,算什么好汉!”
  ……
  女兵们热血沸腾起来,气势竟不输男儿!
  她们一步步向七娘逼近,一伸手,便能将她拎开。
  七娘咬着唇:
  “不许!就不许!”
  “凭什么!”女兵们眼看就要闹起来。
  李夷春见七娘固执,不知变通,亦想逼她一逼,望她认个怂。
  谁知,七娘霎时挺直了腰板,丝毫不见畏惧。
  她神情坚定,厉声道:
  “就凭,军令如山!有违军令者,斩立决!”
  此话既出,四下蓦地安静。
  倒不是因着怕她。
  只是,船中唯一身上没功夫之人,竟敢对着一群女武夫叫板!
  这着实有些惊人。
  七娘也不见退缩,越发见出气势。
  方才渡伤兵的船还未至,又有一船伤兵正来,隐约见着影子。
  这样多的死伤!
  女兵们更是心急如焚。
  “军令?”李夷春急色道,“军令就是赢!”
  此役重要之处,船中没人不知。
  若此役有误,此前的诱敌深入,阻截部署,俱是白费。
  更有甚者,还会让金人东山再起!
  这些道理,七娘如何不知。
  但她信陈酿。
  他留着女兵在此,安置伤员,自有他的考虑。
  她要做的,只是替他稳住众人。
  “酿哥哥自有策略!”七娘拦道,“你们不许去!”
  女兵们已然开始怒目而视。
  陈参军家的小娘子,怎这样麻烦?
  李夷春惯了的没规矩,眼看着就要越过七娘往外闯。
  七娘一把抱住她。
  虽知拦不住,却不得不拼力一试!
  “都吵什么吵!”忽听帘外人厉声道。
  女兵们齐齐瞧去,猛地一惊。
  她们忙齐齐行礼:
  “梁夫人!”
  七娘一愣。
  梁夫人?
  不正是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么?
  只见她面容姣好,三分娇态,七分英气。
  梁红玉依旧一身战袍,英姿飒爽,非寻常女子可比。
  七娘霎时转身,也不及行礼,忙道:
  “梁夫人,不可出兵!”
  梁红玉看看她,又扫一眼女兵们,忽地厉色:
  “都反了么?”
  女兵们一瞬不敢言语。方才的气势汹汹,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梁红玉缓了缓语气,接着道:
  “我知你们救国心切。但将军对于战局早有安排,救治伤兵,亦是保证将士们后顾无忧。又如何不是上战场了?莫非,你们信不过我,信不过韩将军?”
  女兵们无言。她的话,似乎也有道理。
  梁红玉顿了顿,抬手指向渡伤兵的船:
  “还不快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破阵子2

  七娘怔然站着,有些反应不过来。
  女兵们方才要吃人的模样,直像一群猛虎。
  这会子,梁红玉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众人训得跟猫似的!
  七娘缓缓看向梁红玉。
  在军队待了这些时日,她还是头一回见梁红玉。
  她生得好美,亦好厉害。
  七娘一介女流,都不免看得呆了。
  梁红玉转过头,轻笑了笑:
  “谢小娘子,怎如此看着我?”
  七娘一怔,这才觉着有些失礼。
  她方行礼道:
  “多谢夫人相助。否则,陈参军的部署该乱了。”
  “是我要多谢你!”梁红玉道,“你临危不乱,不似她们,见着伤兵就急。又以一己之力,拼死阻挡。自是众人皆醉你独醒!”
  这可是称赞屈原大夫的句子。
  七娘心下惶恐,忙道:
  “诚不敢当。”
  什么临危不乱,众醉独醒!
  她不过是信酿哥哥罢了。
  她,只信他。
  愿意护住他的一切决定。
  梁红玉含笑抚上她的发髻,像个长辈。
  七娘微怔。这样的感觉,自别了李清照,她便再未尝过。
  梁红玉望着她,道:
  “陈参军有你为妻,才学胆识,皆是相配。”
  七娘又一怔。
  这一点,她更不敢当了。
  她的诗词文章,本是师从陈酿,于才学而言,如何与他相提并论?
  至于胆识,谢七娘外强中干,遇强则怂,是汴京贵女皆知的事!
  七娘复行一礼,以示谦逊。
  梁红玉勾了勾嘴角,倾身耳语道:
  “这不是我说的,是陈参军亲口所言。”
  什么?
  七娘惊得不知言语,霎时红了脸。
  在酿哥哥心里,他们是相配的么?
  七娘深吸几口气,掌心冒汗。
  “好了!”梁红玉唤道,笑了笑,“快救助伤兵去,别耽搁!”
  七娘回神,忙应声。
  正待行出船舱,她又猛地顿住。
  犹疑半晌,七娘还是转身对着梁红玉,只问:
  “梁夫人,有个疑惑,七娘想要请教。”
  梁红玉审视她半晌,道:
  “小娘子请讲。”
  七娘抿了抿唇,方道:
  “眼下,韩将军与酿哥哥皆在战场之上,生死未卜。夫人,为何还能如此云淡风轻?为何,还笑得出?”
  才说罢,七娘觉着有些不对,又忙补道: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
  “我明白。”梁红玉含笑道。
  她深吸一口气,顿了顿:
  “为何不笑呢?他们浴血沙场,保家卫国,难道是想看着咱们哭么?”
  七娘愣然望着她。
  梁红玉接着道:
  “有时候,这笑,比哭难多了。”
  说罢,她便点头示意,越过七娘行出船舱。
  船舱帘边,唯余七娘一人。
  她思索半晌。
  梁红玉的话,似有深意,可七娘却一时想不透。
  “谢七妹子!”忽闻得李夷春的声音,“傻站着作甚?还不快来帮忙?”
  “伤兵这样多!你方才不许咱们上战场,这会子留下,也总该帮一把啊!”有女兵道。
  七娘闻声一怔,忙应了几声,帮忙配药包扎。
  …………………………………………
  “王爷,抵不住了!”一金兵侍从道。
  完颜宗弼紧握佩刀,神情凝重。
  他独立船舷之上,四下望去,一片兵戈交织,血肉横飞。
  刀剑摩擦之声、嘶吼声、落水声……
  一切充斥在完颜宗弼四周,直教他不能自拔。
  “抵不住,”他沉吟,又用力道,“拼力抵!”
  这等怒目圆睁,情绪外露,于完颜宗弼而言,几乎从未有过。
  他深蹙着眉,还带了些许的疑惑。
  泱泱十万大军,为何被八千人围困至此。
  竟,毫无还击之力?
  想他大金国,自侵宋以来,一向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宋人无不视他们为虎狼之师,多有忌惮。
  怎么此番,竟是如此惨败?
  惨败?
  他为何会想到这个词?
  完颜宗弼打了个寒颤。
  眼下战事还未结束,他怎会用惨败这个词!
  完颜宗弼倒吸一口凉气。
  忽而,他只觉脚下晃动,行船不稳。
  又有侍从摇晃着行来:
  “四王爷!不好,咱们的铁索俱被宋人斩断!”
  侍从身子晃动得厉害,声音也跟着颤抖。
  完颜宗弼背脊一僵。
  断他们的铁锁连舟!
  他不自觉地晃了两步,一手猛扶上船舷。
  侍从一惊,正待相扶,却又猛地收回手。
  完颜宗弼何等傲慢之人!落到需人相扶的境地,才真是颜面扫地!
  他稳住身子,定了定神,方道:
  “传我命令,断铁索,撤!”
  “王爷!”侍从一脸惊愕。
  “断!撤!”完颜宗弼厉色道。
  侍从无奈,只得应声。
  铁锁连舟虽稳,不至使人晕船;却也不够灵活。若要迅速撤退,必自断铁索。
  而眼下的情形,韩世忠将出口堵地死死的,已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若在拼死去闯,只怕得不偿失。
  …………………………………………
  此战逐渐安静下来,已是傍晚时分。
  金人后退,不再北上。
  而韩世忠派去堵截陆路的军队亦陆续抵达。江面之上,已将金兵团团围困。
  夕阳西下,落日苍茫浑圆。
  夕晖撒入江面,泛起琳琳波涛。
  夹杂着血腥气与未平的热忱。
  陈酿负手望向金人的方向,速战速决,这样最好。
  眼下,金人被围,正是谈条件的好时机。
  他深吸一口气,眼角含笑,自语道:
  “蓼蓼,我会带你回汴京。”
  是夜,韩世忠帐内,除了痛击金兵的兴奋,更要紧的,是商议向金人提的条件。
  众将领围坐一处,正言语间,忽听帐外有人报:
  “金国使者求见。”
  四下一愣。
  韩世忠与陈酿面面相觑,神色一暗。
  又耍甚么花招?
  韩世忠冷言轻笑:
  “哼,完颜宗弼倒是能屈能伸!”
  说罢,他抬手:
  “进来。”
  金人使者一身金国礼服,满脸络腮胡,行动之间倒颇遵宋礼。
  “金使木罕,拜见韩将军,特呈四王爷手书。”
  这个木罕,竟说得一口流利汉语!
  陈酿蹙眉望向他,总觉有些眼熟,却又说不上来。
  “你胆子很大。”韩世忠玩味地看着木罕。
  木罕垂头抬手,道:
  “奉命而来,不敢有熊心豹子胆。”
  侍从将书函呈与韩世忠,其上有云:
  “韩将军敬启:吾愿尽还所掠人畜、财物,并献名马,以求借道渡江。”
  韩世忠冷笑一声,又将书函递与陈酿。
  陈酿亦跟着摇头笑起来。
  他方道:
  “看来,四王爷没什么诚意!”

  ☆、第一百三十三章 破阵子3

  木罕复行一礼:
  “陈参军,木罕自问,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
  陈酿轻勾嘴角。
  是吞噬大宋疆土的诚意么!
  一时间,众人已将完颜宗弼的书函传阅一圈。
  仅凭这些,想换一条生路,也太异想天开了!
  韩世忠方道:
  “还我二帝,复我疆土。别的,没商量!”
  他语气坚定,容不得半分质疑。
  连年征战,不就是为了早日光复河山,迎回徽、钦二帝,重整大宋疆土吗?
  陈酿一时沉吟。
  迎回二帝的话,却不是随便说的。
  当今陛下以仁孝治天下,成日喊的都是“迎回徽、钦二帝”。
  可于赵构心中,怕是矛盾至极吧!
  一旦二帝归国,当今陛下赵构,又该如何自处呢?
  让位?
  甘心么?
  继续做他的九五之尊?
  还稳么?
  木罕似乎感知到了这个信息,亦暗下神情。
  他将韩世忠仔细审视一番。
  那是一位正气凛然,不苟言笑的将军。
  与战场之上无异。
  这番迎回二帝的忠心,也不知他们的皇帝如何消受!
  木罕心头暗笑。
  但这层顾虑,韩世忠未必不知。
  可他必须这般做。
  是忠,是义,更是仁。
  木罕又默了半晌,特地行个揖礼,只笑道:
  “韩将军,您这句‘没商量’,叫我如何回四王爷的话呢?”
  韩世忠方道:
  “那是你的事。”
  木罕倒还自若,又道:
  “四王爷的提议,虽为渡江,实则,也是为将军与大宋考虑。”
  这话很是厚颜无耻!
  侵我疆土,掠我财宝,还说为大宋考虑?
  韩世忠有些憋笑:
  “金国小儿,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这样的话,不怕本将砍了你?”
  “将军不会。”木罕嘴角含笑,“两国相交,不斩来使。大宋乃礼仪之邦,在下很是钦佩又信任。”
  韩世忠冷笑:
  “且容你一说。”
  木罕又行一揖:
  “若将军肯放行,人畜、财物、名马,岂不信手拈来?还物于民,百姓必感念将军的恩德。二来,……”
  木罕顿了顿,接着道:
  “若将军不应,一旦我国援兵至此,战局如何扭转,也就难说了。”
  韩世忠亦学着他的客气:
  “四王爷佣兵甚众,已然围困于此。敢问使者,竟还有援兵么?”
  木罕道:
  “大金疆土辽阔,援兵虽远,早晚将至。那时,将军可是什么也得不到了。”
  这句话,又似威胁,又似诱惑。
  韩世忠冷哼一声,不愿再与他言语。
  陈酿知他词穷。
  一位提刀上战场的将军,口才如何比得过使者?
  陈酿方道:
  “在下见使者说得一口流利汉语,像是既有研究的。”
  木罕倒也谦逊:
  “不敢,雕虫小技,才疏学浅。”
  “大宋有句古话,不知使者可曾听过?”陈酿道。
  “洗耳恭听。”木罕道。
  陈酿沉住气息,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汉人的气节与风骨。
  木罕道:
  “在下听不大懂。不过,玉碎则毁,瓦全尚可盖房。想来,还是瓦全更好。”
  这话倒新奇。
  陈酿方笑道:
  “玉者,至坚,人奉之为神物,清香以供,不敢怠慢;瓦者,至贱,身蒙尘垢,任人践踏摆布,恕酿不敢苟同。”
  此话既出,木罕蓦地愣然。
  这样的言论,还是头一回听闻,四下亦惊了半晌。
  “好!”只听史雄道,“陈参军所言甚是,我亦愿为玉,兀为瓦。”
  又有将领附和:
  “宁为玉,兀为瓦!”
  ……
  木罕四下看来,脸上僵住。
  他自诩大金响当当的说客,不想今日竟被这等羞辱。
  韩世忠轻笑两声,方道:
  “使者,明白了么?”
  木罕一脸尴尬,还欲再说些什么。
  却是蓦地望见含笑的陈酿,只得将言语生生咽回。
  宋人的参军,是个人物,不可小觑。
  木罕干站了一阵,方行礼告辞。
  临行前,只听韩世忠道:
  “回去告诉完颜宗弼,就是他不愿归还疆土与二帝,本将也能打回来!这不过,是给他一个机会!”
  这些话,更羞辱了!
  木罕强压着气,趋步而出。
  …………………………………………
  又过了几日,围困之势依旧。
  宋军渐渐逼近,金兵时时后退,已然到了退无可退之境地。
  木罕正于完颜宗弼帐中,只道:
  “王爷,如今咱们只得放手一搏了!”
  完颜宗弼抬起眸子,神情见出疲惫。这还是头一回。
  他看木罕两眼:
  “木罕,莫非还有招?”
  木罕行礼:
  “兵行险招。”
  完颜宗弼眼睛一亮。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么?
  “咱们还有援兵!”木罕道。
  此话既出,完颜宗弼霎时火冒三丈。
  此时的他们,哪还有援兵!
  这个木罕,言语恍惚,不熟军情,真该砍了他的好!
  完颜宗弼正待发怒,却见木罕气定神闲。
  他道:
  “咱们向宋人借兵。”
  木罕疯了吗?
  完颜宗弼惊得眼睛都快掉下来!
  “你此时发疯,没人给你治!”完颜宗弼厉色道。
  木罕含笑:
  “属下且问王爷,韩世忠怕谁?”
  完颜宗弼一愣。
  韩世忠能将自己堵截至此,还有怕的么!
  他之冷哼一声。
  木罕方道: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韩世忠怕的,自然是他们的皇帝。”
  “你是说,”完颜宗弼蹙眉,“赵构?”
  “不错,”木罕点头,“向他借兵。”
  完颜宗弼刚提起一口气,差点没被呛死!
  眼下宋金交战,别的不说,前些日子,他们还追得赵构四处逃窜。
  向他借兵?
  木罕果然是疯了!
  木罕似乎看透他所想,只道:
  “四王爷,属下没疯。”
  他顿了顿,接着道:
  “硬生生去借,自然不得。但咱们,若是替他解决乱臣贼子呢?”
  完颜宗弼眼睛一沉,暗自思索。
  惊讶的神情终是缓下来。
  “战局紧张,赵构会信?”完颜宗弼蹙眉。
  韩世忠本是赵构手下难得的大将,仅凭金人言语,便是心有疑虑,他竟会舍得么?
  木罕遂道:
  “不知四王爷可记得,这个想法,是此前九王爷提出。”
  这样一说,完颜宗弼倒想起来。
  他们兄弟几人议政,九王爷确是说过这话。那时只当他异想天开,众人笑过一阵,不以为意。
  谁知,今日却成了破局关窍!
  木罕沉了气息,又道:
  “九王爷对宋廷内政颇有研习。”
  完颜宗弼看他一眼,适才的惊愕与怒气,已变作零星的希望。
  九王爷自幼长在宋地,从前,倒是太忽略他的言语了。
  完颜宗弼方道:
  “你接着讲。”

  ☆、第一百三十四章 破阵子4

  木罕见完颜宗弼已无芥蒂,方才道:
  “前日出使宋营,韩世忠提了句,要迎回徽、钦二帝。”
  “他们一向这样说!”完颜宗弼冷哼。
  “可他们的皇帝,未必有这个心。”木罕道。
  完颜宗弼一愣,转头审视木罕。
  “此前,九王爷提议留着徽、钦二帝。”木罕道,“他们是赵构的父兄,必要之时,尽可做一番威胁。赵构自即位以来,推崇仁义,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完颜宗弼点头。
  当初他同意留着徽、钦二帝,亦有这个考虑。
  木罕接着道:
  “为了这个‘仁义’,赵构成日嚷着接回父兄,他们的百姓信了,朝臣信了,只怕连他自己也信了。”
  木罕顿了顿:
  “但欲望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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