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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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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救人又岂是那样容易的?金贼摆明了拿七娘做筹码,必定多有防备,不得不好生计划一番。
  ………………………………………………
  自打送了肖像与魏林,陈酿便整日整日地坐立不安。原本风热引了咳嗽还不曾痊愈,这会子倒更厉害了。
  他才吃过药,有侍从收了碗去,恰遇着史雄进来。
  史雄望着药碗,蹙眉道:
  “要不让刘大夫换个药?吃了这些时日,却总不见好,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
  陈酿笑了笑:
  “史大哥倒成医者了。”
  说罢又咳了两声。
  史雄摇摇头,也拿他没办法,只道:
  “我听韩将军说,你让魏大将去办那件事?”
  陈酿点点头,又拿起桌上的舆图推敲。
  史雄又道:
  “既有人去办了,你怎的还坐立不安的?”
  这是怕他影响病情。正行军打仗,陈酿身居要职,若身子垮了,可不是好玩笑的!
  “到底有些担心,也是人之常情。”陈酿道。
  史雄讪讪,半带打趣:
  “依我看啊,也只有你亲自出马,才能放下心来。”
  “那也不放心啊!”陈酿道,“我在韩将军军中,金贼必定万分在意,早防着我呢!若贸然行事,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是这个道理,史雄点了点头。
  异地而处,若是李夷春在金贼手上,他未必有陈酿的冷静果决。
  事实上,陈酿与七娘的事,也是他一路看过来的。其间艰辛酸涩,倒也懂得几分。
  史雄拍了拍陈酿的肩,不再言语,径直行了出去。这个时候,言语,是顶无力的。
  帐中唯留陈酿一人,望着昏暗的灯火,叹了口气。
  半夜起风,灌入营帐中,激得陈酿又咳了些时候。辗转反侧,到底一夜未眠。
  ………………………………………………
  “近来气候太干燥,行军辛苦,比不得宫里,先生怕是不习惯吧?”完颜亶替七娘倒了一碗水,“先生多吃些水,总能好些。”
  七娘接过水,吃了一口,道:
  “倒没有不惯,十年前,也随酿哥哥征战过许多地方。各地风光大不相同,比这苦的时候还多的是呢!”
  言及陈酿,她嘴角又挂了抹若有若无的笑。
  那时见过枯草黄沙,也见过长河落日圆。只要有他在,再苦的行军路,也都是旖旎风光。
  “先生,”完颜亶又道,“我在这里行军的消息,并未刻意隐瞒。此时,师爹应已知晓了。”
  七娘冷淡的眼底,忽闪过一丝波澜。
  完颜亶看了一眼,接着道:
  “先生说,师爹会不会来就你?”
  闻听此语,七娘一瞬揪紧了心。她十指交叠紧握,面色难掩僵硬。
  “这是个陷阱……”七娘喃喃自语,“我这个筹码,已然开始起作用了吧?”
  完颜亶却天真地摇摇头:
  “想来,师爹不会傻到亲自前来。明知是我诱他的!不过……”
  他看向七娘,笑了笑,道:
  “宋营之中,亦无甚动静,倒叫阿亶有些奇怪。”
  既无动静,便无从防备。金贼也没有害酿哥哥的机会。
  “先生,该不会,师爹根本就不在意你吧?”完颜亶含笑道,言语间,却似有轻蔑之意。
  这句话,是诛心之语。
  完颜亶小小年纪,心思却深不见底。
  七娘忽有些毛骨悚然,似乎看到一个眨着天真眼睛,挂着微笑的孩童,正在吃人肉!
  那样的画面诡异非常,这也是完颜亶此刻给她的感受。
  “阿亶,”七娘道,“我与他的事不与你相关。他来不来救我,自有他的考虑。你也不想想,我是他的学生,你是我的学生,你这点小把戏,不过是我与你师爹玩剩的。”
  她强撑说话,故作轻松可笑,可心里早担心了千回万回。
  此番与十年前不同。金人对宋军的方向布防严谨,他若亲自来救,大抵是有去无回。
  可他若不来……
  七娘自然知晓,不来才是最明智的抉择。可为何,会忍不住失落?
  分明不来才是对的!
  她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完颜亶看在眼里,只笑笑道:
  “谢七先生,不如咱们打个赌。”
  打赌?
  七娘一怔,他又在盘算什么?
  “先生不必担忧,”他道,“不论输赢,阿亶都给先生好处。只是看先生敢不敢赌!”
  七娘紧锁眉头,问道:
  “你先说。”
  完颜亶难为情地笑了笑,又抓抓脑袋:
  “其实,这等行径不大君子。不过好在坏的是阿亶的名声,不是先生的。”
  七娘只觉越发奇怪。
  他遂接着道:
  “其实容易。便是两军交战之时,阿亶将先生请出。我到要看看,师爹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这……
  七娘心下一沉:
  “你想都别想!”
  逼急了她,左右还有一死。
  “先生不听听赌注么?”完颜亶不待她回答,便道,“只要先生答应露脸,不论师爹是否救你,阿亶都放你归宋,如何?”
  归宋!
  “当真?”七娘一时心绪难平。
  完颜亶点头:
  “以皇位作保。”
  

  ☆、第二百三十章 彩鸾归令5

  这个赌注,未免太大了些。
  七娘看着完颜亶,神情越发谨慎。
  事实上,完颜亶根本没必要与她赌。即使七娘不愿,他自用强也就是了。自古以来,以将领亲眷相胁之事多不胜数,多他一个不多!
  “为何?”七娘道。
  完颜亶不急不缓,端然行过一礼:
  “因为谢七先生到底是先生啊!”
  这是与她讲尊师重道了?
  “先生,”他道,“阿亶只是希望先生明白,阿亶与九皇叔不同。”
  四下寂然。
  营帐中师徒二人四目相对,安静得可怕。
  “呵!”七娘乍然一声笑。
  完颜亶蹙眉:
  “这,很可笑么?”
  七娘不答,只噙着一抹笑:
  “我若不应,你当如何?”
  完颜亶不解:
  “先生不想见师爹?不想归宋?”
  如何不想!
  七娘紧咬着牙。若真能选,不是她不想,是她不能。
  一旦她出现在敌军之中,兵士们定会疑酿哥哥心软。不必确认,仅仅怀疑,便是战中大忌。
  完颜亶诛心,诛的是军心!
  七娘深吸一口气,重复方才的问话:
  “我若说不应呢?”
  完颜亶气息一沉:
  “先生是阿亶的先生,却不是群臣的先生。先生也明白,阿亶是位谦于纳谏的君主。”
  说到底,不还是用强么!
  七娘笑了笑:
  “看来,我没的选。”
  “先生可以自己选择应下啊!”完颜亶亦含笑,眉眼弯弯,“如此,总是更体面些。”
  说罢,完颜亶默了半晌,似等七娘应答。
  却始终不闻一个回音。
  他也不急,只起身道:
  “或许,先生还需仔细考虑一番。那阿亶先告辞了,先生早些歇息。”
  他为刀俎,七娘为鱼肉,他自然不急。
  行至门边,忽听七娘唤道:
  “阿亶,你与完颜宗廷没什么不同。”
  完颜亶蓦地顿住,却不转身。
  七娘接着道:
  “本以为,你还存得些许赤子之心。看来,是为师错了。自打登上这个皇位,你的虚伪,比你九皇叔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生怪阿亶?”完颜亶的声音很低,若非安静,几乎不闻。
  七娘摇摇头:
  “教不严,师之惰,我自己没本事,又怪你甚么?况且,如今人在屋檐下。左右,我还是个惜命的人。”
  完颜亶抿了抿唇,憋着一股气,却不知如何发泄。
  七娘的言语,四两拨千斤,每回都堵得他说不出话。
  “先生歇息吧!”他道,刚出了营帐,又回身补了句,“我与九皇叔,大抵,还是不同的。”
  七娘不再言语,无意争辩什么。
  他们是否相同,到底也不与她相干。
  只是,酿哥哥那头,该如何应对呢?
  ………………………………………………
  金营附近,低身匍匐着一群人。连日来的暗中观察,他们已将金兵的换班与布防规律摸了个清清楚楚。
  为的,便是今夜这一遭。
  “大将,”男人的声音很低,“陈大人自己的老婆,作甚让咱们来救?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魏林一眼瞪过去:
  “放什么屁!他老婆亦是我兄弟!况且,救出谢夫人为的是稳定军心。你们要懂这层深意,那也能官大一级压死我了!”
  一兵士讪讪笑笑:
  “魏大将,兄弟们说笑呢!这氛围太紧张了些,怕误事,故而怄大家一笑。”
  魏林不再怪罪,只嘱咐道:
  “军令如山,你们可都记住了!这回是与韩家军配合,比不得在肃州咱们自顾自。”
  “明白明白。”
  “魏大将放心。”
  ……
  众人连声附和。
  魏林又趴着看了一阵,此时正值金兵交班,是最容易混入的时候。
  他抬了抬手,众人匍匐近前。
  只听他道:
  “你们,干那边几人,记得换上金兵的衣物。其余的跟我来。”
  众兵士皆是身经百战,经验老道。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便迅速各自行动。
  夜幕阴暗,燃起的丛丛篝火爆出火星子。
  噼啪一声,又一声。
  令人心惊胆战。
  七娘本已躺下,但帐中依旧燃着豆灯。自打行军,她夜夜如此。即使睡了,灯火却不灭。
  几盏灯火放置的方位,依照五行之势,是七娘从前与陈酿约定过的。他若果真派人救她,定然一眼便知她的营帐。
  虽不知是否来人,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七娘翻了个身,忽见窗前黑影闪过。
  她一瞬弹起,双手紧抓被角。
  “祁莨!”
  隐约闻得人低声唤。
  七娘一怔。这个名字,怎会有人知晓?
  她屏住呼吸,翻身下床,却不敢出声。
  来人是敌是友?
  霎时,身前压下一暗影,高大魁梧。
  七娘抬眼看去,竟似曾相识。
  “祁莨!”魏林压着声音,“我是魏林,陈大人托我救你。”
  魏林?
  七娘一瞬愣住。
  那个太学的小胖子魏林?
  算来,她与魏林十几年未曾相见。眼前之人,究竟是真是假?
  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
  当年相处不过月余,十几年的分离,对方当年的样貌早已模糊。何况十几年后?
  若非陈酿指点,魏林对于七娘自也是不敢认的。
  “我如何信你?”七娘单刀直入。
  魏林来不及解释,只将陈酿描绘的肖像递与她:
  “陈大人亲笔,看过自知。”
  七娘急忙接过展开,其上笔法字迹,皆出自酿哥哥无疑。
  他,竟也时常描绘她的模样么?
  纸上所画,俨然是她十年前的样子。那年,她风姿卓卓,成为了陈谢氏。
  如今,酿哥哥怕是认不得她了吧?
  七娘抚上自己的面颊,一瞬红了眼。流年匆匆,那些姣好容颜,终是不再了。
  她又看向魏林,眉眼依稀可辨。从前的小胖子,已是大将之风,自不可同日而语。
  “魏大哥,”七娘胀红着眼,“受祁莨一拜。”
  说着便蹲身下去。
  魏林急忙扶住,面色焦急:
  “先走再说!”
  七娘应声,方紧跟着他而去。守门的金兵,原来早换作了魏林的兵。
  行了几步,忽听不远处一声金文:
  “来人啊!死人了!”
  七娘猛地顿住,背脊一僵。
  金兵已然一拥而上。
  魏林的心直提到嗓子眼,忙拽住七娘勉强靠着营帐藏身。
  “什么情况?”他转头向兵士斥道。
  兵士蹙眉。
  “是二牛!”他道,“方才绑金贼时没忍住,失手,失手杀了一个。”
  他越说声音越弱,魏林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二牛平日看着老实,这会子冲动什么!
  可坏大事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彩鸾归令6

  眼下也不是责怪的时候。眼看着金兵越聚越多,已然开始封锁营地。
  一金兵正从营帐前奔过,许是匆忙,并为瞧见营帐后的几人。
  魏林几个吐了口气,而七娘却越发揪紧了心。
  那个方向,是完颜亶的营帐!
  金贼的营地死了金兵,自然是布防上的大事。完颜亶何其敏锐,一旦察觉,必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七娘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上魏林的手臂。这双手臂,可比在太学时结实许多。
  她方正色道:
  “你们每人都分开,装作查验,分头离营。”
  “你呢?”魏林看着七娘。
  来不及感伤,也来不及有甚情绪,她看上去颇是平静,不过比划兵书一般。
  “方才那人是去告知完颜亶的。”七娘道,“他早防着我,如今出事,第一个想到的定然是我。你们带着我是走不掉的。”
  “祁莨!”魏林粗喘着气。
  印象中,小祁莨遇事便怂的很,要么靠着郓王,要么靠着陈酿。可今日的言语,却判若两人。魏林一时有些恍然。
  不待他犹豫,七娘一把推开:
  “快走!”
  话音未落,积聚的金兵已然数倍之多。
  七娘扫了一眼,紧咬着牙:
  “越发多了……魏大哥,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快些!”
  金兵的聚集是难以辩驳的事实,若强行带走七娘,只怕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魏林遂一抱拳:
  “我再想法子。”
  说罢,七娘便向外狂奔。金兵见着,霎是一惊,蓦地一拥而上。若放走帝师,他们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魏林一个转身,带着人消失在夜色中。
  ………………………………………………
  深沉夜色下,七娘躲着长裙奔跑,金兵前后堵截。跑了几圈方有人察觉,帝师似乎并不是在逃,只是围着营地跑圈。
  是在练兵?她一个女人,也不上战场,练什么练?
  七娘缠足,本就行不快。加之金兵人多势众,不多时,便将七娘牢牢困住。
  方才狂奔,她早已气喘吁吁。此时蓦地停下,她腿一软,直直跌坐在地。
  恍惚间,余光看向远处。暗夜中,那些人影渐行渐远,她方吐了口气。
  七娘还沉浸在适才的慌张之中,忽觉头顶一个暗影压下来,天色已够暗了,可这个影更暗。
  “谢七先生,你这是何意?”头顶传来完颜亶的声音,阴沉又诡谲。
  七娘抿唇,并不言语。
  任他怎样想!逃跑也好,胡闹也罢,只要她不开口,他便只能瞎猜。
  “先生迫不及待地想要归宋?”他戏谑一笑,“阿亶早说过,先生可以与我打赌。不论输赢,我皆放你。先生怎就非要如此行事呢?”
  话音刚落,他遂朝七娘摊开手,要扶她起身。
  七娘缓了缓气息,并不理他,只自己撑着起身。
  完颜亶的手在空中悬了半刻,终是收回,只笑了笑。
  七娘头一转,刚行几步,便有两个金兵抬手拦住。
  七娘顿住:
  “阿亶,你什么意思?”
  完颜亶朝金兵挥挥手:
  “让开!先生要回营帐歇下,你们好生护着。”
  金兵们自明白他的意思。
  出了这样的事,七娘或许脱不了干系,每走一步,都必须谨慎跟着。
  “先生,”完颜亶又唤道,“方才死的人,是先生的手笔么?”
  “不是。”
  说罢,七娘径直回了营帐。摊开手掌来,已是满掌的冷汗。
  通常而言,七娘便是承认杀人,完颜亶也不会拿她怎样。况且一力担下,也洗刷了魏林的嫌疑。
  看上去,的确两全其美,应当认下。
  可偏偏问话的是完颜亶,他是最不讲“通常”之人。
  想来,二牛既是心中有怒,一击致命并不能解气,定有拳脚冲突。以此判断杀人者的性别,简直易如反掌。
  真要撇清与魏林他们的关系,只能说并非她所杀。
  她叹了口气。
  今天的一切来去匆匆。满怀的希望与兴奋,霎时化为乌有。
  这又是一次,她似乎与酿哥哥近在咫尺。到头来,却依旧远隔天涯。
  七娘颤抖着自袖口抽出那幅肖像,细细端详。每一个落笔,每一根线条,她都能明白他那时的心境。
  他勾勒面貌时线条不匀,显然是犹疑了。
  十年了,想来他是在犹疑,她的面貌是否还是如此。
  七娘又叹一口气,将肖像摁在怀中。她双肩微微抖动,盖在腿上的被褥晕开一滴一滴的泪痕。
  ………………………………………………
  未免风声走漏,魏林的具体计划、行事时间并未告知陈酿。
  他收到魏林的来信,已是两日后。
  这日乌云盖顶,天气格外闷热。傍晚刚打过几声雷,却不见半滴雨水。
  “怎样了?”一旁的史雄又担心,又好奇。
  陈酿看过叠好,只道:
  “救回来了。”
  史雄这才吐了一口气。他转眼看向陈酿,却并未见意料之中的兴奋。
  这,有些不对劲吧?
  史雄蹙眉,方道:
  “人已救回来。兄弟,你怎的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不待陈酿说话,史雄又道:
  “不会是还未见着人,越发想得厉害?”
  “许是吧。”陈酿低头说了句,“眼下四处征战,七娘行在路上不安全,在魏林那处待一段日子也好。”
  史雄点头:
  “正是这个理。此时魏大将也还埋伏在那处,七娘子若往咱们营地来,恐易暴露啊!”
  这个道理陈酿自然明白。故而,对于魏林的安排并无异议。
  只是一日见不到七娘,他总有些心慌,生怕出了意外。
  史雄好言劝了一回,方才去了。
  陈酿半卧在床上,又咳了一阵。这样的天气,总引得病情反复,加之为七娘忧心,临到天亮,才勉强睡了一阵。
  七娘那边的后顾之忧解决了,陈酿又一头扎进舆图兵书,自是一番废寝忘食。
  终于,等来这一日!
  那日的天暗沉沉黄朦朦的,天上便似要落下黄沙,直压得人喘不过气。
  几队人马高举着韩家军、岳家军的战旗,浩浩荡荡而来。
  另一边,自是完颜亶。
  他胯下一批枣红骏马,衬得整个人高大威风,再不是那个十二三岁,为文章疯狂奔走的小阿亶了。
  大风又开始刮,卷起细沙石子,扯得旌旗翻翻,发出似嘶吼的低吟。
  双方皆来势汹汹,毫不示弱。
  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凤来朝1

  空气闷热,夹杂着散不开的血腥气。浅草萎靡,覆上一层淡淡的红。黄昏之下,尸横遍野,手脚头颅各在一处,满地都是。
  而地上兵刃已尽数被人收走。
  史雄一脸血污,来不及清理,只随手抹了一把。他大跨几步,掀开帘子进来。
  韩世忠、岳飞、陈酿,并着几位将领正围着舆图论事。才下得战场,谁也不及歇息,不过吃过一口水,便又开始为此后战事打算。
  闻听史雄来,韩世忠也不抬头,一面看舆图一面道:
  “战场都清理毕了?”
  史雄凑上去,点点头:
  “长枪二千余,短剑一千余,利箭万支。另有金俘二百众。”
  “好。”韩世忠拍拍他的肩头,“万不可掉以轻心。完颜亶计多狡诈,小心为上。”
  说罢,他有指着舆图:
  “今日一战,金贼似乎有所保留。首战告捷,虽是鼓舞士气的好事,可咱们的弦却放松不得。”
  岳飞捋了把胡须,还沾着血污,亦应声道:
  “首日之战,皆是试探对方虚实。金贼有所保留,咱们不也有么?趁着兵士们热血沸腾,不如明日与魏大将那头齐齐而攻,一鼓作气!”
  趁热打铁,放在何处都是顶好用的道理。
  战争的胜负,除了本身兵力的悬殊,更要紧的则是士气,是一个个不起眼的兵士的状态。
  “先生以为如何?”
  韩世忠转向一直未言的陈酿。
  “一鼓作气自然是好。”陈酿道,“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先生的意思是……魏大将!”岳飞似乎有些明白他的话。
  陈酿点头:
  “不错,学生的意思是金贼会再而衰三而竭。咱们明日便同今日一般应战,一旦金贼稍有疲软,魏大将再揭竿而起。如此前后夹击,咱们便是二鼓作气了!”
  众人思索一阵,连连称是。
  韩世忠一掌拍上舆图,哈哈大笑两声,只道:
  “好!明日便请红玉亲自擂鼓,打金贼一个昏天黑地!”
  他夫人梁红玉本是女中豪杰,惯了的随他征战沙场。
  众将官抱拳:
  “夫人巾帼不让须眉!”
  一时间,帐中意气风发,热血沸腾。
  唯有陈酿,暗自蹙一下眉。
  如此安排,于战事之上确无不妥。只是,七娘如今在魏林军中,到底有些放心不下。
  ………………………………………………
  适才,窗前恍然黑影闪过,魏林猛近前两步,脚下正踏着一封书信。
  原来,是要他速速备战。
  今日那头打得惨烈,想来,也到了他出马的时候。
  魏林整了整军装,唤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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