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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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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郎拍手叫好,早盼着了!七娘却上下打量自己,只道:
  “上回是郎君装扮去的,如今‘谢郎’乍作了‘谢娘’,是怎个意思?日后出门,怕是招摇了!”
  “这也不妨,只在前头簇锦坊买一身现成的便是。”绍玉道,“他家原也给宫里制衣的,衣料花样皆是时兴样子,想来也入得你谢家娘子的眼。”
  “三郎穿衣向来讲究,你说好,我自是信得过。不似五哥,只在见卞大娘子之时,才穿得人模人样!”
  七娘语罢,同绍玉皆笑得前仰后合。
  “也就是年节下,你们也敢取笑我了!”五郎说着便向绍玉捶去。
  绍玉腰间一躲,忙跑开。五郎也紧追不放,只见二人追打嬉戏,如在自家一般,行人见着好笑。
  恰遇见几个认得的小郎君,唤了几声,还玩笑一通,二人方才止住。
  正此时,却见七娘已从簇锦坊出来。她玉带束发,一袭梅花绫月光袍子并皂靴,便乍作了俊俏小郎君模样。
  只是手里捧着精致铜炉,越发显出娇贵气来。
  那几个相熟的小郎君见着,乍然一惊,汴梁城中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
  一人打量着谢蓼,只笑道:
  “哪里来个粉面小郎君?”
  只见他着天水碧浮花暗绫直裰,白玉线绦儿束腰,织银金箔雪锻带束发,簪一枝新生海棠花。
  恰见着,便是一副常问迹花街柳巷的浪荡子模样。
  绍玉忙将七娘护在身后。五郎只道:
  “我家远房兄弟罢了!”
  其他几位小郎君也都瞧着她。
  七娘只躲在绍玉身后,她虽是爱闹,却也少见男子,见着那浪荡做派,多少有些畏惧。
  “小郎君躲着作甚?”那人道,“既是润郎的兄弟,也叫咱们认识认识!”
  说着便要伸手拉七娘。绍玉一把打下他的手,厉声道:
  “收起你那些做派!”
  那人一时不知所措,却也不在意,只笑道:
  “王兄弟这是作甚?又不是小娘子,何至于这般护着?”
  五郎见着不妥,只陪笑作揖道:
  “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世兄见笑了!”
  那人这方收了手,瞧了七娘几眼,又绕有兴味地看了看绍玉。
  他遂负手笑道:
  “想来是不熟识的缘故,日后多聚着玩笑,也就不拘谨了。”
  那人说罢便领着一行人告辞,路过七娘身旁时,还故意顿了顿。
  七娘又往绍玉身后躲了些,狠狠低着头。那人笑笑,唱着曲儿便去了。
  七娘只窃窃地偷瞧,心中还有些怕。
  待那群人走远,七娘方从绍玉身后出来,却还拉着他的袖子。
  她问向五郎:
  “那是甚么人?这般无礼!”
  五郎摇摇头:
  “他是鲁国公的孙儿,赵廷兰。你若去问卞大娘子的姐妹,没有不知他赵郎的。说来,他与咱家宗姬嫂嫂还沾着亲呢!”
  “凭他是谁?敢对七娘动手动脚!”绍玉一声冷哼。
  五郎看着七娘,只道:
  “也怨不得人家!七娘一副小郎君打扮,人家自和她称兄道弟!”
  “呸!”七娘瞥了五郎一眼,“谁是他兄弟!鲁国公府也不比从前了,我瞧着,便是后人浮浪无能,白败了家底!”
  “这会子神气!方才谁躲在三郎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五郎学着七娘的样子,躲在绍玉身后。
  七娘也被这模样逗乐了,只道:
  “五哥只管欺负我,我同卞大娘子告状去!”
  又是一番玩笑,这才到了坠花楼。
  坠花楼是汴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妓馆,平日里便是歌舞升平,座无虚席的景象,更别道今日上元节了。
  此处早已满客,热闹得紧,却见卞二娘子卞苍在门边。
  只见她着青缎袄子,菱花暗纹裙;学着前朝女儿模样,在眉间贴了金箔花钿,颇觉俏丽。
  她在门边托腮坐着,三人心下好奇。
  五郎惦着脚,悄声过去,凑到她耳边:
  “你盼着谁?”
  卞苍猛的一惊,直往五郎身上捶:
  “冤家!平白地吓唬人!怎的恁早来?”
  “见你盼着便来了!”五郎戏道。
  “谁盼你来?”卞苍轩眉看他,兰花指儿挽个花儿叉在腰间,“那是我姐姐!连日不来,看她不恼你!”
  不待五郎接话,她瞧见绍玉,忙作万福问好:
  “王郎也在!快些进来,进来!”
  三人便随她进了坠花楼。只见雕栏玉砌,帏帐漫垂,时花拥簇,裙带穿行。
  还有金瓯玉箸,杯盘摇曳琳琅,叮叮入耳,颇似奏乐。更有笑语轻盈,胭脂眉黛成群,步摇飘飞,金莲婉转。嬉笑怒骂掷百万,一眸娇嗔值千金。
  因着上元,其中亦挂了各色灯儿,花鸟成群,鱼龙戏舞,故事灯连环,白蛇灯、龙女灯、梁祝灯……不再话下。

  ☆、第八章 相见欢4

  七娘也算开了眼,上回来此,直往卞大娘子处去,哪里见得这般热闹?
  她只四处张望,满眼看不尽的灯火繁华。
  卞苍瞧她模样,自笑了笑,只道:
  “这位小郎君敢是头一回来?”
  七娘不及反应,还是绍玉道:
  “他是五郎族弟,原也来过一回,恰遇着你病了。”
  “原是谢郎!”卞苍忙作万福,“听红菱姐姐提过许多回,不想年纪轻得很。”
  七娘忙扶她起来,自作一揖,学着五郎的样子,道:
  “小娘子有礼。”
  卞苍又笑她一回,便往楼上行去。
  一路皆是她熟识之人,这个郎君,那个娘子,往来招呼,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七娘心道:好个百伶百俐的小娘子,偏生在这地方!若是在公侯王府家,上下照应,料理家事,自不比旁人差。
  思索间,已至了卞大娘子处。
  卞苍叩门道:
  “姐姐,五郎来了!”
  卞大娘子正对镜梳妆,闻得卞苍话语,忙命侍儿举着后镜,自是一番端详,方道:
  “且请进来。”
  侍儿开门请四人进来坐,又张罗了一番茶点果脯儿,香煎小饺儿,菱粉香糕儿,便去内室请卞大娘子。
  卞大娘子又磨了半晌,方自卷了珠帘,款款而来。
  见着她来,七娘煞是一惊!比之上回初见,倒愈发见标致了。
  她也不直出来,只倚在帘子边,四下望了一番。隐约见她一副窈窕姿态,挽个积云髻子,腰间拿玉绦儿束了。
  待走近些,只见她一双杏眼,秋水流波,新月弯眉别样颜色,直入云鬓,纤纤韵致,不可说也。
  又见绛唇新点,粉面初匀,十指儿鲜笋般捻着白绫挑线月光裙。正个粉嫩嫩,白净净的玉人儿。
  三人见她,皆起身作揖,卞大娘子亦道了万福。
  五郎请她身旁坐,她娇娇恰恰拉卞苍一同坐下,又吩咐侍儿摆了茶具,与三人点茶吃了,并不与五郎过话。
  七娘见她点了梅花傲雪图,因想起那日一阕《南乡子》,遂打趣道:
  “大娘子点得这茶,倒叫我想起前日读的一阕词来。别的也罢,只一句好。”
  “愿闻其详。”卞大娘子道。
  “词曰:我与梅花两断肠。”说罢却笑起来。
  绍玉亦想起来,亦同七娘笑在一处。只丢五郎与卞大娘子,羞在那里不说话。
  卞苍却不知其中缘故,只道:
  “你们自说自笑,打甚么哑谜?偏我不知!”
  卞大娘子羞嗔道:
  “谢郎心细,休要取笑奴家!”
  “也不是取笑你,”绍玉道,“这几日五郎家中看管得紧,不曾来看你,可他心里却是记挂着的。你只问谢郎便知。”
  卞大娘子只敷衍笑笑,道:
  “腿长在他身上,一双嘴儿由你说,来不来的,与我甚相干?”
  五郎一听,却是急了,只向卞大娘子道:
  “你这人,好好与你说话,白白的怎又恼了?”
  卞大娘子只不理他。七娘忙来安抚道:
  “不哄你的!那夜从你这里回去晚了,他母亲罚他抄了一夜书。次日他父亲又知了,恁打下几十扳子,在床上将养了好些时日。不怪他不来,实在是身子不方便。”
  卞大娘子闻言,忙的起身上下打量五郎:
  “怎还挨了板子?可伤着哪里?多将养些时日便罢了,急赶着来做什么,我还当真恼你不成?”
  她说着便已红了眼,只背过身径自抹眼泪。
  卞苍眼看着将劝不住,只向她姐姐道:
  “不是我说姐姐,他不来时你望穿秋水,日日盼着;这会子他好容易来了,你又同他闹!现下又哭个甚么!”
  五郎见她娇声啜泣,梨花带雨,心中尤是不忍,哪里又怪她了!
  他只道:
  “已大好了,没甚么妨碍!不信你自瞧瞧?”
  众人都笑起来,卞大娘子回身嗔道:
  “呸!黑心下流的!板子打在哪处,也瞧得么?”
  “好姐姐,我口里没个遮拦,且饶了我罢!”五郎只兀自作揖。
  原来五郎年轻,并不常于风月场上往来,又是世家子弟,嘴里口里向来干净。
  尤其对着卞大娘子,自是心下尊重,真心爱慕,哪里有过污言秽语的调笑?原是急了,才说出那话。
  卞大娘子遂破涕为笑,也无甚计较了。
  卞苍见她笑了,心下机灵,遂拉过她手并五郎的手,合在一处,只道:
  “这便对了!好容易见一回,和和气气的才是。”
  那二人才羞得坐下,一处说话,与从前一般亲昵。
  卞苍只照顾着绍玉与七娘,圆滑来去,莫不周全。她听卞大娘子说过,知七娘爱饮青梅竹叶酒,又唤侍儿筛了两盅,与他几人吃。
  七娘年幼,又是女子,才饮两盏便带了酒色,粉面透出红来,倒是比胭脂好看的颜色。
  卞苍瞧了她一番,只自语道:
  “谢郎若是女儿家,倒比咱更得韵致。”
  五郎一心在卞大娘子身上,哪闻得这个?还是绍玉隐约听见,怕露出马脚,忙夺下七娘的盏儿,只道:
  “你又吃不得酒,快罢了吧!”
  只见七娘微醺模样,一双眼儿惺忪迷蒙,玉腕拖着粉香腮,束发的玉带搭在溜肩上。
  她只由绍玉撤了盏,也不说话。绍玉惯见了她平日娇纵模样,如今这青梅竹叶酒,泡软了她的性儿,泡化了她的脾气,倒真见着几分柔情。
  只那生来便带的娇贵气,与平日无二。
  见七娘醉态俨然,卞大娘子遂道:
  “谢郎有些醉了,不若去内室歇息片时?”
  “不要紧,过会子便好了,”七娘摆着手,“不好唐突大娘子的。”
  “你才几岁?没那些忌讳的。”卞大娘子伸手牵她,“来,我带你去!”
  五郎瞧她模样,亦道:
  “卞大娘子也不是外人,你将息些。夜里出去若受了风,恁害头疼。”
  七娘遂点点头,由卞大娘子带着去了。
  卞大娘子长她四岁,高出半个头来,正是二八好年华,只她内室却不比外边富丽热闹。
  一挂素帛帐子,案头一盏青纱蝉翼灯,文房四宝莫不齐全。
  她又打起帘子扶七娘躺下,锦灰褥子并丝织软枕,床铺亦素净得紧。只枕下半压着本杜甫的集子。
  七娘拿起定睛看了看,向她道:
  “娘子好读杜子美?”
  “不过是看着认几个字,”卞大娘子道,“不敢在小郎君面前卖弄。”
  七娘随手翻了翻,书中竟全是卞大娘子作的注。在那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旁,见她注道:广厦桃源,镜花水月。
  七娘不大懂,举着集子,指着那处道:
  “人家皆说他胸怀天下,娘子这注,我却读不大明白,镜花水月?”
  卞大娘子接过集子收好,扶她躺下,笑道:
  “不过随心写写,哪有什么意思?小郎君吃醉了。”
  七娘还欲问,却听外边五郎在唤,卞大娘子遂打下帘子去了。

  ☆、第九章 相见欢5

  七娘又翻了一阵子卞大娘子的集子,便晕晕乎乎睡去。待醒来时,已是傍晚。
  窗外人群愈发喧闹起来,各式花灯在夜间游走,比白日更绚烂辉煌。打扮入时的娘子郎君比比皆是,满街欢声笑语,永夜不绝。
  五郎与绍玉闹着要同去看灯,卞大娘子遂进来唤七娘,只见她睡痕尤新,懒散坐在床头,倚着白瓷枕屏。
  卞大娘子扶她下来,又重新帮她束了发,只望着铜镜笑道:
  “谢郎容貌,倒生得像位小娘子。”
  七娘一惊,故作玩笑,只道:
  “我本堂堂男儿,大娘子莫要取笑。”
  只见五郎在帘外,戏谑道:
  “他在家中排行小,爱同姊妹们一处玩,养得娇贵些。”
  七娘白了五郎一眼,卞大娘子笑道:
  “我瞧着,谢郎却比五郎温润些。”
  五郎讪讪笑笑,玩闹片刻,几人便同往灯市去。
  元夕佳节,灯市如昼。方至街上,七娘便闹着买灯,五人至一家灯铺,皆各自挑了。
  卞大娘子与五郎挑了对皱纱嵌宝蝴蝶灯,卞苍挑了红锦鲤鱼灯,绍玉看了许久,只随手拿了盏麒麟瑞兽灯,七娘则一眼看中一盏绢帛掐丝莲花灯。
  那盏莲花灯,看着虽素净,只那纹理脉络皆是一丝一丝掐出来的,精致得紧。
  一行人正往宣德门看烟火去,五郎与卞大娘子携手走在前面。
  那二人你侬我侬,软语嬉笑,好不浓情!想来,世间男女平日少有相会,自是盼着那来之不易的“人约黄昏后”。
  只是卞大娘子比不得寻常闺阁女子,她与五郎常来常往,总是见得多些。
  但在这般的夜晚,也难免牵动情丝柔肠,好似久别重逢,恨不得二人揉作一人。
  绍玉与卞苍、七娘行在后面,不时看着前面那二人发笑。
  街市上的人又多又杂,拥挤纷纷,绍玉只一面行去一面护着七娘。
  卞苍见了,只酸道:
  “到底是谢郎娇贵,奴家这副糙皮囊,便是弱女子,哪有个兄弟姐妹护着?”
  绍玉只笑笑道:
  “你只不骂人便好,哪里需他人相护?”
  “王郎好没意思,白白的又打趣奴家!”卞苍嗔道。
  七娘见卞苍模样,知她是真性情,方道:
  “我自小身子弱,原是家里嘱咐了三郎。他倒是个不解风情的,我来护着小娘子。”
  说着便拉起卞苍行去,直往最热闹处凑。
  绍玉只得在后面追,一面唤:
  “七……谢兄弟,你们慢些,当心挤着!”
  待走得远些,卞苍只悄声向七娘笑道:
  “这个王郎怪得很!你正经哥哥不曾管你,偏是他事事管束!”
  七娘心下一慌,忙解释道:
  “小娘子这话!想来,你我一处,怕是他想跟着娘子,便拿我做托辞罢!”
  “果然么?”卞苍睁大眼看着七娘,又自语嗔道,“没心气的!”
  卞苍回头瞧了瞧绍玉,他正挤着人群过来。她低头一笑,便道:
  “看他着急,我去寻他。谢郎在此处等等?”
  说罢,卞苍便逆着人群寻绍玉去。七娘个头小,早已望不见卞苍,亦忘不见绍玉。
  她只管随着人群走,看看这个,玩玩那个,倒乐得自在。
  七娘行了一阵子,灯红酒绿拥围着倒有些乏了,遂转入一小巷歇息。这才惊觉,她与绍玉他们已失散多时。
  她方才玩的痛快,不管不顾的,这会子倒猛然怕起来。只是街上鱼龙混杂,她攒着袖口,又不敢喊,只惦着脚焦急地瞧,掌心早渗出汗来。
  从前在家中,也听闻过年节下拐带妇女孩童之事,这巷子黑漆漆的,四下里也少有行人,直叫人毛骨悚然。
  拐子也罢了,好歹是个人,若是遇着鬼……
  七娘越想越怕,只得趋步前行,一面环视左右,留心动静,只盼早早回到人群中,好教五郎、绍玉寻到她。
  她急急往前去,只听身后大喝一声:
  “站住!”
  七娘猛地顿住,也不敢回头,只不住揉搓着腰间的绦线。
  “谁在那边鬼鬼祟祟?”闻得那人靠近,七娘揪紧了心,忙紧闭了眼。只听那人道,“这不是谢五郎的兄弟么?”
  七娘疑惑,忽一转身,差些撞上那人。待她定睛瞧了,原是白日里遇过的。正是鲁国公家那浮浪孙儿,赵廷兰。
  他身后自跟着一群纨绔子弟,看着便不像是正经清白的小郎君。
  七娘怕他,转身便要走。他只一把抓住七娘的手,笑道:
  “小郎君莫走!敢是我得罪了你?”
  七娘忙挣开,低着头别过身去。
  “你怎么怕我?”赵廷兰负手笑道,“润郎和王郎呢?可是走散了么?”
  “不关你事!”七娘有些薄怒。
  “方才想着邀卞大娘子观灯,说是同五郎去了。”他又靠近了些,“定是只顾着卞大娘子,忘了兄弟!街上杂乱,我带你寻你哥哥去,可好?”
  赵廷兰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七娘怯怯地抬起头,才看他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只道:
  “不要你管!”
  赵廷兰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笑道:
  “你这人,好没意思!我见你是润郎兄弟,年纪又小,怕你出事才说了这许多话,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七娘见他无赖,瞥他一眼:
  “谁信你来?”
  “罢罢罢!”赵廷兰摆摆手,“兄弟之谊我已尽到了,你若出事,润郎也必不怨我!”
  他说着便要走。七娘见他欲走,此处岂不又只她一人?
  她心下害怕,忽而唤道:
  “你……你当真和五哥要好?”
  赵廷兰回头笑道:
  “何止润郎?你家渭郎也是顶要好的!”
  谢渭是谢府二老爷谢宪之子,家中排行老四,是七娘的堂兄。
  七娘不常与他一处,偶尔见着,他倒也殷勤周全,只是没什么志向,在族**个闲职罢了。
  七娘见赵廷兰信誓旦旦,又时时友善微笑,也渐渐放下戒备来。
  此时她急于寻五郎他们,自然也顾不得许多,只道:
  “你带我去寻五哥他们,可不许骗我!”
  赵廷兰见她已然应了,遂拱手道:
  “我的好兄弟!你们在何处走失?咱们回那处去,他们眼下怕也急坏了,定会回来寻你。”
  七娘摇摇头:
  “只是记不大清,街上人多,行着不觉便散了。”
  “不妨。”他道,“想来你也乏了,不如去酒楼吃些东西,我让人去寻润郎,寻到便带他来接你?”

  ☆、第十章 相见欢6

  七娘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得随他。赵廷兰伸手想牵七娘去,七娘不待思索,猛退后一步,只把手背在身后,到底还是防着他的。
  赵廷兰笑笑,道:
  “你可跟紧我,别又散了。”
  七娘点点头,一脸不情愿地跟着他。
  五郎和绍玉那里早已急得发疯,只一眼不见,怎就走丢了?绍玉不住自责,怎就由她去了?怎不拉着她?
  到底不该不带丫头小子的,家中已说过许多回,偏他们几个不听,还瞒着家里。
  卞苍心下更是过意不去,原是自己有意撇开谢郎,如今走散了,鱼龙混杂的,哪里去寻?
  卞大娘子只宽慰五郎道:
  “你别急,好歹是个认路的小郎君,不定已回去了。”
  绍玉急得焦头烂额,也顾不得思索,只道:
  “七娘哪里认得什么路?”
  “七娘?”卞大娘子不解,只同卞苍面面相觑。
  绍玉一时恁住,五郎瞥他一眼,忙道:
  “是‘七两’,我这弟弟生来身量轻,体质弱些,才得了这名。正是如此,才多担心些。”
  绍玉深吸几口气,便道:
  “咱们着急也不是办法。五郎和卞大娘子由御街往宣德门去寻,我与卞二娘子在回坠花楼的路上看看。大娘子说的对,不定他已回去了。”
  “可要人往谢府去瞧?”卞大娘子道,“若是他家去,也便放心了。”
  五郎摆摆手,心道:她这副模样,必不敢回家的。他道:
  “咱们先寻。”
  说罢,便分开寻去。一路上人群穿梭,灯影蒙蒙,笑语嘈杂,直叫人心烦。
  且说七娘这厢已同赵廷兰在酒楼。赵廷兰唤了一大桌的酒菜,七娘却是分毫不进,只托腮望着窗外,一心盼着五郎他们的消息。
  赵廷兰见她一直心神不宁,遂筛了一盏酒儿递与她,只道:
  “去年春日的桃花酿,你尝尝?”
  七娘回过头看看那酒,用琉璃盏儿盛着,飘了一两片粉白花瓣,着实可爱。
  她心道:赵廷兰虽是纨绔,若论风雅之处,到底不俗。怎奈自己酒量浅。
  她只摆手道:
  “生受你了,我吃不得酒。”
  赵廷兰笑笑:
  “方才见你时,便闻着酒气,怎说吃不得?”
  七娘狡辩:
  “哪来的酒气?”
  “自是坠花楼的青梅竹叶酒,”赵廷兰身子向前一探,嗅了嗅,直看着她的眼,“是也不是?”
  七娘一惊,僵直着身子,别过头不看他,只自语道:
  “当真是个酒博士么?”
  赵廷兰笑笑,只把盏儿向她推些。七娘见那桃花酿着实清澈可爱,又芬芳香醇,只看着咽口水。
  赵廷兰道:
  “只一小盏儿,不碍事的。莫不是怕王三郎的管束?”
  七娘一听这话,霎时红了脸,只瞪着赵廷兰,拿起盏儿便道:
  “谁怕他来!”
  说着便饮下一盏,又要了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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