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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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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他还是那个娘里娘气的小祁莨啊!
  魏林文采虽不佳,却有报国之心,是最听不得人说这等靡废话的。
  他蓦地来了兴致,辩道:
  “皆如小祁莨所言,岂非世风日下?便是都城汴京,亦作一片纸醉金迷?”
  七娘不急着反驳,反是点了点头。
  她道:
  “魏大哥所言在理。天下之大,若只信奉一家之言,难免有失偏颇。天下需魏大哥这般仁爱之人,亦容得祁莨这般无为之人。”
  无为,原来她心属道家。
  魏林思索半晌,遂问道:
  “祁莨是说无为而治?”
  七娘低头笑笑:
  “并非无为而治,而是无为。治者,已是有为,非真无为也。”
  魏林还欲再辩,七娘却不再理他。
  他心中觉得莫名,倒是郓王了然一笑。
  只闻得他缓缓道来:
  “道法自然,道可道,非常道。不可道者,方是宇宙之道。故而,莨弟不再与你说了。”
  魏林虽不大研读道家,却也不曾听过七娘方才的歪理。
  从前与祁莨论道,总觉他言语奇巧,道理怪异。今日郓王解来,却头头是道,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
  七娘偏头看向郓王。同样的道理,怎么他说来,便是醍醐灌顶的透彻,而自己,却解释得囫囵不清呢?
  只见郓王亦微笑看向她:
  “莨弟,可是如此?”
  七娘重重点头。他生得好看,心眼也好,果然是雪中送炭的郓王啊!
  她又偷偷瞧了朱凤英一眼,这个表姐,依旧一副不待见郓王的模样。
  她适才还吃了人家的茶,夸过人家的茶技,眼下却是翻脸不认人,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许多年后,七娘时常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多也是忍俊不禁。
  各方争执,滔滔不绝。这般不拘男女,只为着学问的论道,似乎只有在太学这一月,方聚得几回。
  日后,论道众人或外出做官,或落第回乡,皆飘离四散。许多人,至此也再没见过了。
  时近暮春,杨柳飞絮漫天,皆作了片片鹅毛,苍苍如也,翩翩俨然。
  他家本是无情物,一任南飞又北飞。谢菱靠在窗前,伸手拂过。这些杨絮柳絮,竟是抓不住的。
  钏儿正捧了金剪与素纸来,她悄然至谢菱身旁,轻声唤道:
  “小娘子,你要的东西取来了。”
  谢菱似是一惊,抬眼看向案头。金剪耀眼,素纸凄然,不觉间,她眼中竟包了一汪泪。
  顾姨娘身为妾氏,谢菱本不得为她披麻戴孝。只是朱夫人怜谢菱孤苦,前三夜遂许她守灵。
  既如此,谢菱只脱簪褪钗,换上素色衣裙。眼前的金剪素纸,正是为着剪些白花,左右在自己屋中祭一祭,也算尽得孝道。
  她拿起金剪,忽想起顾姨娘的死因,又缓缓放下。
  只闻她叹道:
  “从前只道姨娘聒噪,骤然不在了,倒见出些念想来。”
  钏儿只得在一旁安慰:
  “小娘子节哀,人各有命,姨娘去了,也不必再看他们脸色过活。”
  谢菱蹙蹙眉,伤心归伤心,可顾姨娘死得突然,其间必有隐情。
  顾姨娘这样的人,怎会为失手杀了丫头而自尽?纵使珍儿真犯下大错,折磨她的法子多了去了,又何须亲自动手?
  况且,家中对此事讳莫如深,丧事也只草草办了。到底是两条人命,想来,却是有些不合常理的。
  谢菱又拿起金剪,细细剪起花来。便是再多疑问,眼下也只得埋在心底。
  顾氏一死,家中虽无人为她惋惜,可那等死相着实吓人,谢府上下自是有些阴郁之态。
  朱夫人的病亦逐渐好起来,这日正要往老夫人处请安,却遇上同来此处的周夫人。
  周夫人早知她坐不住了,只上前笑脸相迎:
  “现下瞧着,大嫂的病已然大好了?”
  朱夫人亦笑道:
  “难为你记挂着,也不是什么大病。本想再将养些时日,只是母亲怕弟妹操劳,才赶着我来重理家事。”
  周夫人自然明白,上回不过是给朱夫人一个教训,并非有心惩戒。
  她微笑着迎上去,妯娌二人遂携手往老夫人屋中走。
  一时见着,老夫人又有些不好。想是她年纪大了,近来又听过血腥之事,只一味地经不得。
  二位夫人忙上榻前伺候,又是喂药,又是递茶,一派的婆慈媳孝。
  周夫人只道:
  “这些年家中连年出事,还尽是血光之灾,便是康健如母亲,近年亦时常病下。媳妇想着,是否是冲撞了什么?”
  朱夫人蹙眉:
  “这是什么道理?”
  周夫人看了看老夫人,又道:
  “我知母亲不喜鬼神之说,只是心中不安,也私下寻人看过。咱们家多年不曾办喜事了,难免积下些阴气。”
  老夫人听着不语,倒也不见生气。
  周夫人遂接着道:
  “不为别的,放眼咱们家的小郎君小娘子们,大多已是适婚年纪。如此拖着,只怕不妥。不如趁着此番,张罗起来,热热闹闹的也就是了。”
  老夫人亦点点头。
  她虽不信怪力乱神,可周夫人所言孙辈们的婚事,却是老夫人最挂心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离别难3

  老夫人撑起身子,只道:
  “你说的不错,家中常年没有喜事,难免见着晦气。”
  “远的不说,倒是二郎君……”周夫人笑起来,“大嫂在此,本不该我多嘴的。只是与二郎同龄的小郎君,皆妻与子俱全,可二郎……”
  朱夫人深深看着她,怎么骤然提起二郎的婚事?
  “劳弟妹费心了。”朱夫人道,“二郎朝堂事多,遂没那心力顾着。我亦替他相看过几回,也总不见合适的。”
  老夫人点头道:
  “二郎这孩子,主张大呢!”
  周夫人正待劝说,却见朱夫人抢道:
  “倒是五郎,也不小了呢!”
  “说起五郎,这些日子也不来请安,又是跑何处贪玩去了?”老夫人问道。
  周夫人笑了笑。看来,仪鸾宗姬与二郎之事,朱夫人果然知情。至于老夫人,虽不至太清楚,也应见得些端倪。
  眼下既言及五郎,周夫人遂顺水推舟道:
  “母亲,五郎正是去‘何处’呢!”
  “此话怎讲?”老夫人满脸疑问。
  周夫人又笑起来,俨然已有喜事:
  “媳妇听闻,近来,五郎与何小娘子颇是亲近,隔三差五地遇着,也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缘分使然。”
  老夫人闻此亦笑道:
  “五郎平日胡闹惹事的,不想竟自有主张!这个何小娘子家源何处?”
  周夫人答道:
  “是何学士府上的。虽不至大富大贵,到底是门楣清白的书香之家。想来,教养亦好的。”
  老夫人点头,瞧着很是满意的模样。
  朱夫人隐有不安,又看向周夫人,只道:
  “不过是小孩子们闹着玩,弟妹也太认真了些。”
  她又道:
  “倒是蔡太师家的三娘子,端庄温和,颇得古时淑女之风。”
  “蔡太师……”老夫人沉吟片时,只蹙着眉。
  “蔡三娘子,我也见过几回。”周夫人道,“像是不大与咱家小娘子往来。五郎怕是不认得她。”
  朱夫人道:
  “蔡三娘子谨守闺阁,自然少见生人,何况乎小郎君?这等大家氏族,才是有风有化,门楣相配。”
  老夫人见她们一来二去的,只觉无奈。
  自她嫁至谢府,家中的妯娌向来亲近,何时成了这个样子?明抢暗箭,含沙射影,竟见得些小人之态?
  她面上也不见生气,只道:
  “你们争来争去,有甚么意思?不论何小娘子,亦或是蔡三娘子,终究是五郎自己过日子。小郎君总要有自己的决断,我等深闺妇人,话说到也就是了。”
  朱夫人与周夫人面面相觑,不知老夫人所言何意。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人忽来的言语,倒叫人不知所措。
  二人看向老夫人,见她有些倦意,遂齐声道:
  “母亲说的是。我等这就告辞了。”
  老夫人摆摆手,也不言语,只兀自睡下。
  朱夫人回到庭院,心中有些不安。
  这些日子她深居闺卧,想着复权,哪有心力管五郎他们?还当七娘去了太学,五郎便跟着安分些。谁知,他竟还是惹些事!
  朱夫人忙唤了金玲来:
  “听闻,五郎近日与一位姓何的小娘子走得近?”
  金玲点点头:
  “我也是前日才听说,是何学士府的小娘子。她母亲早年间去了,如今在继室手下讨生活,倒也可怜。”
  朱夫人摇摇头,一声冷笑:
  “这等身份,如何配得上咱家五郎?我初时还奇怪,学士府的小娘子,怎会长日不安于闺中?原是她生母早逝,疏于教养。到底,这不是书香之家的礼数。”
  金玲忙连声附和,频频称是。
  不过说来好笑,朱夫人只道何斓不得教养,可七娘更不安于闺中。
  女扮男装,元夜醉酒,私闯太学,样样皆能编排出花来。可朱夫人不是一样疼,一样爱么?
  到底是亲疏有别,内外有差,世间人心,大抵是如此的。
  而周夫人这头,却显得悠然许多。
  虽说因着操持顾姨娘的丧事,朱夫人****,可今日一见,周夫人心中蓦地来了底气。
  她刚回屋,却见钱氏在此。一见着她,便上前抱怨:
  “母亲,听闻大伯母病愈,要重新执掌家事了?”
  “意料之中的事,你急什么?”周夫人瞥她一眼。
  “可咱们近来的功夫,岂不皆白费了?”钱氏不悦。
  周夫人笑笑不语,只让钱氏稍安勿躁。听老夫人的意思,似乎已有不满。
  上回山贼的事,累及七娘,此番又提及五郎的婚事。想来,五郎如今与何小娘子要好,对于朱夫人的安排,必多有不服。
  到时真闹起来,也不知老夫人是护着孙儿,还是由着朱夫人,求个官官相护,门当户对。
  听闻谢府有意为小郎君张罗婚事,媒人们皆排着队地要来说亲。
  朱夫人自然不是谁都见的,虽拒下许多,可成日来来往往,总比寻常喧闹。
  这日,五郎正外出归来,见着这等情景,再忍不得。也不顾时宜,直往朱夫人处去。
  朱夫人正与谢诜用饭,见着五郎闯进来,着实一惊。
  她见他才外出的样子,忙问道: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可用过饭了?金玲,上副碗筷来。”
  五郎不知谢诜在此,初时的神气与愤懑,全化作了耗子见猫的害怕。
  “父,父亲也在。”五郎行礼道。
  谢诜先晾他一阵,方道:
  “成日疯疯癫癫,像什么样子!这个时候,你所来为何?”
  五郎看朱夫人一眼,心下有些犹疑。只是想着每日来往的媒人,实在不堪其扰。
  左右不过一顿打,他心一狠,遂正色道:
  “我不愿娶亲,你们别瞎张罗!”
  朱夫人正唤人加菜,闻听此语,只骤然愣住。谢诜亦罢了用饭,只将象牙筷放下,不曾言语。
  霎时屋中一片寂静。
  五郎偷瞧父母几眼,心下只猛地打鼓。
  谢诜抬眼看他,只道:
  “为何?”
  五郎声音有些抖:
  “我听二婶母说了,母亲心属蔡三娘子,可儿子不认得她!又谈甚姻缘之份?”
  “那你认得谁?”谢诜声音低沉,似压着火气。
  五郎一时不语。
  “哼!”谢诜瞪着五郎,“没用的败家东西!此事家中自有主张,你先回去!”
  五郎审视着谢诜。他语气虽硬,神情却不见怒色。方才言语,似是而非,总让人难解。
  五郎不是硬碰硬的人,此处行不通,他自有别的法子。
  他遂行一揖,便告辞而去。
  谢诜转向朱夫人,冷语道:
  “夫人心中既已有人选,门外那些媒人,是作给为夫看的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离别难4

  只见谢诜一脸默然,神情是不可逾越的权威。他直直看着朱夫人,更像是一种审问。
  朱夫人行了几步,至他身旁坐下,却回避着他的目光。
  “老爷,只是见过蔡三娘子几回,心中喜欢。于外人面前,却不曾提过。”她轻声道。
  谢诜依旧看着她,神情中带着无奈,又带着不可名状的复杂情绪。
  他蓦地叹了口气:
  “夫人啊,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瞒着为夫的?”
  朱夫人骤然一惊,心生惶恐:
  “老爷何出此言?”
  谢诜只默然不语。
  谢芝的死,陈酿与七娘遇害,皆把家中闹得鸡犬不宁。而这些,无不与朱夫人息息相关。
  谁知才安生没多久,又出了顾姨娘之事。顾氏之死颇是蹊跷,只怕,与她也脱不得干系。
  朱夫人看了他半晌,乍然一声低笑:
  “老爷,是不信为妻了。”
  谢诜只道:
  “前番我已言明,不论何事,你都不该瞒着我!这信与不信在我,而可不可信,则在你。”
  他看了朱夫人一眼,又道:
  “蔡太师是何等人,你当真不知?我与他时常针锋相对,与他家结亲,等着被百姓骂么?”
  朱夫人不服:
  “蔡太师位高权重,与咱们才是门当户对。况且,冤家宜解不宜结,别的不过一群愚民,能成什么事?”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自小亦读圣贤书,怎么不知这个道理?”谢诜深蹙着眉,“你且看他如今风光,不定何时便会殃及府上!况且那等奸邪小人,为夫亦不耻!”
  朱夫人叹了口气,心中更是憋屈。
  从前,谢诜也是叱咤朝堂,无所畏惧的。功名利禄,门客幕僚,还不是手到擒来。
  怎么人到中年,便这等瞻前顾后,不见丝毫气魄?
  “老爷变了!”朱夫人低头似自语。
  谢诜见她如此,难免心疼,遂一番安抚,道:
  “为夫话说重了。好在,你的心思未曾与外人道。此事便就此作罢!不过,与五郎说亲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若无结果,却也不好收拾。依我看,何家小娘子就很好!”
  朱夫人闻言,猛抬起头:
  “何小娘子?她如何配得上我们的五郎?”
  “五郎!”谢诜直摇头,“不过是家世好些,脸蛋好些。一无学问,二无功业,人又只图安逸,不思进取。夫人也太高估他了!”
  “五郎还小!”朱夫人不服。
  谢诜知她心疼小儿,难免宠溺太过,遂道:
  “大郎这个年纪,已独自领兵了!慈母多败儿,你再惯着他,日后更成不得器。”
  朱夫人一声冷笑,分明是他畏惧党争,只寻些配不上的人。七娘如是,五郎亦如是。
  她直直望着谢诜,眼圈已然红了:
  “老爷已委屈过七娘一回,还要再委屈五郎么?”
  霎时,只见她默然垂泪,一双眼睛满是不服与傲慢。
  她身为朱氏长女,本该一世荣耀,儿女之事,又岂能受此等委屈?
  谢诜见她这副模样,又是气又是怜。从前她也温恭贤惠,明理聪颖的,怎么如今成了这个样子?
  他又看朱夫人一眼,她依然傲慢,怒目相对。
  谢诜无奈,只道:
  “你若这等执迷不悟,家中之事也别管了。至于五郎的婚事,自有母亲做主。”
  说罢,他再不看朱夫人,只拂袖而去。
  偌大的厅堂,只余朱夫人一人在此。她望向桌上的饭菜,已然凉透了。
  掌灯的侍女毕至,点燃烛火,谢府又是一片灯火辉煌的繁华。
  朱夫人举目四顾,心头寒意四起。儿女忤逆,丈夫不解,她堂堂安国夫人,怎么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她在床沿坐下,兀自落泪,忽想起这些年在谢府的日子,只觉好没意思!
  朱夫人思索半晌,方唤道:
  “金玲,收拾收拾。”
  “大夫人?”金玲试探道,却不敢多言一句。
  “回朱府。”朱夫人冷言。
  金玲闻言,只呆愣着不敢动。方才也不见怎么闹,何至于匆匆回娘家呢?这可是犯了大忌讳啊!
  远的不说,大娘子谢芝便是个例子。老夫人虽不是不讲理的人,却也难免伤心生气。
  金玲劝道:
  “大夫人息怒,便是再委屈,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谁让你多嘴!”朱夫人斥道,“凭你也想拦本夫人?”
  朱夫人此时的模样,极是任性无方。七娘那般为所欲为,焉知不是同朱夫人学的?
  金玲自幼跟着朱夫人,也深知她的性子。
  她遂又劝道:
  “夫人不为自己,也要为小郎君小娘子们想想啊!夫人一去是自在了,可府中如何看他们呢?况且,时近一月,七娘子不日也就回来了。到时,她铁定哭着闹着要寻夫人的,那旁人又该如何说呢?”
  提及七娘,朱夫人忽抬起眸子,只怔怔望着金玲。
  五郎一向是个不争气的,如此也便罢了!
  可她还有七娘。
  作得文章,入得太学的准郓王妃!
  金玲所言不错,七娘不日也就回来了,朱夫人心有牵挂,多受两日委屈又何妨呢?
  到那时,谢府蒸蒸日上,才真叫谢诜后悔今日所为!
  那夜过后,五郎的婚事很快便定下了。
  对于何斓,他总模棱两可的。偶尔遇着,倒也能一处说笑,若遇不着,也便罢了。
  他不知自己究竟作何想,竟这样稀里糊涂地便定了亲。
  只是,依谢诜所言,婚事是必须订下的。五郎自然要选最熟悉、最亲近的何小娘子了。
  喜事传到太学已是一日后。
  七娘与朱凤英捧着家书,欢喜得睡不着觉。家中许久没这样的喜事了,免不得又是一番高朋满座的热闹。
  七娘最是兴奋:
  “我就知道,他们定然会成亲的。”
  朱凤英亦笑起来:
  “是,谢半仙!你又知道了!”
  七娘掩面笑道:
  “表姐不知,上回去近郊的海棠林,是五哥邀的何小娘子呢!不,从今该唤她五嫂了!”
  一时,二人只笑在一处,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提及得趣之处,她们又想象着五郎穿婚服的模样,恨不得明日便是他的婚礼。
  只是,想着要离开太学,姐妹二人又生出些伤感来。
  七娘垂眸道:
  “就要回去了,也不知如何与魏大哥他们道别。”
  “正是呢!”朱凤英点头,“骤然离去,到底有些不舍。”
  七娘看着她,似有些晃神。
  待朱凤英言罢,七娘方正色道:
  “表姐,我有一事相求。”

  ☆、第一百四十章 离别难5

  朱凤英见七娘神情认真,似有正事要说,遂端坐了身子,要将听来。
  七娘轻咬着唇,垂下的眸子看向一边。
  只闻得她低声道:
  “祁莨的木牌,表姐可还我么?”
  朱凤英沉吟半晌,又看了眼书案。祁莨的木牌,她并未锁来,只置于书案右侧的屉中。七娘若真下了决心拿,却也不必同她说这一声。
  朱凤英叹了口气,又蹙眉看向她:
  “你又心有不甘了?”
  七娘摇摇头,她不知道。
  只是她想着,此番去了,便是三年不得相见。三年后,是个什么境况,谁又知呢?或许,他一朝外出,这就是一生的分别。
  “表姐,”七娘叹道,“只是见一见,悄悄见一见,并不与他过话。”
  朱凤英拉着她的手:
  “七娘,你诚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木牌我自可以给你,你若真放不下,直去见他也就是了。又何必偷偷摸摸呢?”
  “表姐不懂。”七娘忽想起许道萍来,“他已拒过我一回,我若一味缠着,只怕仅有的师徒情意,也会尽变作厌弃吧!”
  朱凤英霎时一惊。
  原来,七娘这些日子的避而不见,不闻不问,竟不是放下!
  而是,更放不下……
  她无奈地望着七娘,一时不知如何相劝。
  朱凤英是时常出入藏书楼的,亦总在那处见着陈酿。
  有时逢着,不过寒暄一句,点头之交罢了,并不多过话。他若问及七娘,她只敷衍说一切安好,也就是了。
  七娘见朱凤英不语,只唤道:
  “表姐?”
  她这才回过神,遂嘱咐道:
  “你要去便去吧!只一处,不论发生何事,皆不许瞒着我。”
  七娘自知她心存担忧,安抚似的点了点头。
  既得木牌,她也不耽搁,次日便往藏书楼去。
  她仍作祁莨的打扮,有认识的太学生见着,也玩笑说:
  “从不见小祁莨来藏书楼,眼下却也知用功了。”
  七娘无心理会他们的打趣,一时,只在藏书楼下猛顿住了脚步。陈酿是不难寻的。他总爱寻个无人角落,兀自看书。若往冷清之处去,定能见着他。
  可她真要登楼么?
  她仰头望着藏书楼,区区三层而已,却显得那般高不可攀。
  藏书楼占地宽阔,气势雄伟,斗拱雕栏颇得天家风度,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将祁莨的木牌拽在手中,越握越紧,一双纤纤小手已然勒得通红。
  去,或是不去?
  七娘忽紧闭双眼,深深蹙眉,世间怎会有如此难以决断之事?
  正气恼间,忽闻得耳畔有人,七娘一瞬睁开眼,却见那人靠得很近。
  他好奇地审视七娘,问道:
  “这是作甚么?真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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