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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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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嫌我笨手笨脚,连丫头也不如了?”王绍言笑道。
  谢蕖瞥他一眼:
  “人家与你说正事呢!”
  她指着案头折子,又道:
  “那么些公务,也不见你看。”
  “你便是瞎操心。”王绍言依旧宠溺地对着她,“户部那么些人,我不做,自有旁人做。可你的夫君,唯我一人,自然先顾及着你了。”
  “这算什么歪理?”谢蕖又有些脸红。
  “放心,”他安抚道,“户部还有你二哥呢!我偷些懒,只好烦他多担待。”
  谢蕖拿他无法,也只得由着他。
  而谢府这头,朱夫人刚复得掌家之权,又逢着谢蕖有孕,可谓双喜临门。
  她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挑了个日子,便往王府看谢蕖去。
  朱夫人是过来人,她的嘱咐自然是最要紧的。谢蕖也细细听来,皆一一记下。
  因不见七娘,她遂问道:
  “母亲怎不带着七娘来?上回女儿与绍言还说起,七娘与三郎,倒像极了我们从前的模样。”
  朱夫人闻此,默了半晌,遂道:
  “像你们?王家人这样说?”

  ☆、第一百五十章 被花恼3

  听朱夫人言语,谢蕖忽愣了一瞬,忽而又笑了起来:
  “母亲想何处去了?不过一句戏言。早知母亲多心,我便不说了。”
  朱夫人无奈笑笑,只道:
  “母亲还不知你?想着七娘过来与你作伴,便如幼时一般自在,对不对?”
  “母亲!”谢蕖只挽着朱夫人撒娇,“便是如此,又有何不可?长辈们舍不得为难,三弟亦是个知根知底的。”
  朱夫人叹了口气:
  “要搁在从前,倒也并非无影之事,可如今……”
  “怎么?”谢蕖不解。
  “一来,你父亲发过话,说不能将女儿尽予王府。母亲如今的境况,哪还敢违逆于他?二来,”朱夫人接着道,“是顾及着王贵妃与郓王。”
  谢蕖点点头:
  “郓王之事,我也闻说一二。似乎七娘入太学,便是郓王请的旨?”
  “不错。”朱夫人应道,“不论从前宴会,或是忽来的节礼,瞧上去,王贵妃很是中意七娘。只是不知为何,却迟迟没个示下。”
  “母亲便打算这般等下去?”谢蕖有些着急,“朱大表姐与太子,是陛下明理授意的,故而等得。可郓王……”
  朱夫人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那郓王看上去很是有意,便是离了太学,也时常邀七娘雅集出游。
  倒是七娘,却不大将人家放在心上。成日里,只与郓王称兄道弟。或许,正是如此,王贵妃是怕她顽劣无方,想着再看看?
  朱夫人看着谢蕖,只道:
  “你呀,少管些旁人之事,肚里那个,才是最要紧的。”
  谢蕖扶了抚自己的肚子,笑得无比柔婉,到底是要做母亲的人。
  她方道:
  “肚子里的这个要紧,七娘也不是旁人,俱要费心的。”
  “这话说的,”朱夫人只觉女儿好笑,只道,“母亲还能害了七娘不成?”
  “母亲自然是疼我们姊妹的。”谢蕖靠着朱夫人,“只一处,还需七娘顺心喜欢才是。”
  她想着自己与王绍言,不正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么?
  若单凭着父母之命,却无真心相待,只怕终究是落得个相敬如宾,陌生疏离。
  哪里能如他二人一般,成日地如胶似漆,便是整个汴京城中,亦作佳话流传。
  朱夫人见她一脸温婉甜蜜,却只道是当年自己的抉择好。
  她遂拍拍谢蕖的手,笑道:
  “母亲自有分寸。”
  至于为何未带七娘过来,一来,是防着王府多想;二来,今日郓王邀她郊外出游,又唤了五郎相陪,如何好不去?
  秋日的天气,总是令人神清气爽。七娘不常至郊外,见远处青山黄草,鲜有屋舍,只觉旷达怡人。
  五郎一时兴起,将至之时,只赶了车夫去,竟自己驾起车来。
  七娘最怕五郎驾车,弯弯曲曲,时快时慢,晃得人直头晕。
  偏他还自诩车技高超,旁人若多说一句实话,他竟能跳下车与人打一架的!
  她只紧紧抓住窗棂,任是怎么阻止,五郎依旧兴致高昂,只作充耳不闻。
  一路颠簸,总算到得郓王的马场。
  还未下车,只见一纤瘦男子骑着匹红鬃骏马,恣意驰骋。
  他身着绾色圆领袍,脚蹬八宝皂靴。霎时发带飘飞,端端的英姿飒爽,风流卓卓。
  正好昨夜空山新雨,今日云朵压得很低,蓝天白云皆簇拥着他,竟带着股不可一世的王者气度。
  可此人,偏不是郓王。
  他一回头,七娘猛惊了一瞬。
  竟是朱凤英!
  她这身行头,七娘从不曾见过,只怕是太学回来新做的。
  她架马朝这边行来,挥着马鞭,高声道:
  “七娘,怎这时候才来?”
  七娘见她这等英武,自己倒振奋得很。
  她一把掀起帘子,倾身探出头去,笑道:
  “表姐好生神气!”
  朱凤英自是得意笑笑,在她身旁停驻:
  “怎样,士别三日,可当刮目相待?”
  七娘猛地点头:
  “方才匆匆一眼,竟未曾认出是表姐来!表姐何时学的?瞒得好厉害,我竟丝毫不知!”
  朱凤英很是受用,又倾身伸出手:
  “少废话,我带你跑一圈?”
  七娘二话不说,伸手过去,一瞬便翻身上马,紧挨着朱凤英。
  “不错嘛!”朱凤英赞道。
  七娘头回上马,到底有些怕,只紧紧抱着朱凤英的腰。
  五郎见着,忙去扶着她,只蹙眉道:
  “还是快些下来吧!一个小娘子,骑什么马!”
  七娘却跃跃欲试,虽心下害怕,可终究耐不住好奇之心。
  朱凤英轩眉一笑,往五郎手上轻轻抽下去。五郎不及反应,忙下意识地缩回。
  她趁机扬鞭,只带着七娘便跑起马来。
  七娘从未这样跑过,只觉心中猛地落空,耳边风声嗖嗖。她忙紧闭了眼,整个人缩成一团,只将朱凤英抱得更紧。
  朱凤英哈哈大笑起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谢七娘,怎的怂成这副模样?”
  七娘哪里还顾得上回话,早后悔上马了!
  表姐从前是顶厌烦这些的,总说是小郎君的玩物,她才懒得碰!
  可此番也不知为何,她像是转了性子,竟将马术练得这般好。
  七娘更是紧张,双腿死死夹着马肚子,生怕掉下去。
  她这一夹,倒是马儿猛地受惊,忽狂奔了起来!马儿越是狂奔,七娘越是害怕,只将马肚子夹得更紧。
  朱凤英初时还觉恣意,眼下马儿越跑越快,早已脱离她的控制。
  她紧拽着缰绳,保持着所剩不多的理智,试图使它停下。
  她又向身后的七娘斥道:
  “你放松些,别吓着它!”
  七娘早已吓傻了,满心想的皆是如何不掉下去,哪里能听见朱凤英的话?
  只闻得红鬃骏马一声长啸,前蹄腾空,不安地上下扑腾。
  马身忽而竖直,朱凤英拼尽全力,却是再抓不住缰绳。她手一打滑,整个人连同七娘,直直坠落。
  七娘蓦地向后一仰,已然抱不住朱凤英,忙将双眼闭得更紧。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忽搂住七娘的腰,向上一抬,七娘只觉平稳许多,再无坠落之感。
  她缓了缓气息,遂慢慢睁开眼,却见自己横坐在一匹白马之上。
  她心有余悸,半分也未犹豫,一瞬又闭上双眼。
  马上之人见她神情,方笑道:
  “没事了,可还怕么?”
  七娘闻声,只觉那声音熟悉得很。她遂再一次睁开眼,只见眼前之人轮廓分明,带着温润又随和的笑。
  果然,正是郓王。

  ☆、第一百五十一章 被花恼4

  适才郓王眼疾手快,一手揽下七娘,一手稳住红棕骏马。
  只见他袍服飘飞,姿态俊郎,神情中却不见应有的惊慌。一招一式,按部就班,行动间自能安抚人心。
  朱凤英看他过来,虽是无比心惊,却忙自抱上马脖子,倒也安心不少。
  此时五郎亦打马而至,一番混乱,总算稳住了局面。
  郓王架马缓行了几步。七娘看着他,又看了看缓行的白马,虽不似方才惊险,却还是觉着心惊,只一味地不敢动。
  她声音颤抖着,道:
  “放我下去!”
  郓王见她惊恐模样,低头笑了笑,也不言语,只掉转马头,便往五郎与朱凤英那处去。
  朱凤英早已翻身下马,却是惊魂未定,直抚着心口喘气。
  见着她这副样子,七娘更是后怕。方才表姐何等神气,此番却比自己还怂。
  她又怯怯地看身下白马。白马像是通灵,忽不安地直直摇头,马鬃来回摆动,吓得七娘不行!
  她蓦地扭动着身子,差些哭出来:
  “我不要骑马!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郓王拿她无法,摇了摇头,只得一面安抚着马儿,一面让五郎扶她下马。
  “凤娘,”郓王忽正色道,“可还背着本王骑马了?”
  朱凤英这才回过神。她看了看七娘,又抬头瞪着他:
  “还不是你的好马!不说是最温顺的么?怎的这般发狂?”
  郓王下得马来,负手而立,亦看着朱凤英,柔声问:
  “可伤着了?”
  听他一问,朱凤英却霎时没了气性,只垂下眼,摇了摇头。
  郓王又质问道:
  “你学射御才几日,便敢带人上马?”
  朱凤英一时哑口无言。本想人前得意,却差些将小命搭上!
  郓王指着七娘,又道:
  “莨弟不曾骑过马,你不知么?”
  朱凤英的气性一时又上来,忽一口闷气,压得心头难受。
  她也并非有心。况且,分明是七娘踢了马肚子,自己亦险些出事,凭什么只这般厉色地对着她!
  她抬头看七娘一眼,正待发火,却见七娘面色煞白,想来吓得不轻。
  朱凤英撇撇嘴,又有些于心不忍。此番到底是自己鲁莽,不曾思虑周全。七娘做事一向没轻没重,自己身为表姐,却还纵着她!
  她过去牵起七娘,打量道:
  “可是吓着了?”
  七娘点点头,忽而,又蓦地摇摇头。
  朱凤英叹了口气,斜眼看着她,无奈道:
  “嘴硬!”
  转而,她又仰头向郓王道:
  “看好你的马!”
  说罢,只兀自掉头往屋中去。
  马场不远处正一方庭院,飞檐斗拱,门窗镂花,颇得江南意境,倒不似汴京的富贵靡靡之气。
  那是郓王私宅。一进门,便是移步易景的韵致。只见得湖山石边,小桥流水,粉白芙蓉恰打着女墙。
  只是,这等良辰美景,朱凤英皆无心欣赏。
  她负手踱步,满脸的抑抑恹恹,只使小性儿般靠在芙蓉花下,自顾自地生闷气。
  时有丫头经过,匆匆行罢一礼,便趋步走开。朱小娘子脾气大,实在是无人敢劝。
  见着朱凤英赌气走开,七娘拦也不及拦。
  她蹙眉望向郓王,只道:
  “楷兄不该这般说表姐的!你看,她已然生气了。”
  郓王看着朱凤英离去的背影,却道:
  “她脾气这样大,不说两句,你表姐还当自己是武状元了!日后再胡闹出事,如何是好?”
  “可……”七娘偷瞧郓王一眼,“适才是我踢了马肚子。表姐本告诫过,可我情急之下,却并未在意。”
  她言语吞吞吐吐,神情闪烁,只怕郓王也厉色凶她。
  郓王却是一愣,莫非是自己冤枉了人?
  五郎亦附和:
  “殿下确是冤了朱表妹。”
  说罢,五郎只摇头笑了笑,便朝马厩去挑马。
  郓王朝私宅那处看了一眼,又转回过身,只道:
  “不论如何,凤娘私自带人,总是不对。定要煞煞她的气性,方才有所收敛!”
  七娘试探着看他一眼,也不知他又是和谁赌气!
  方才一番,她已然去了半条命,如今也不愿提了。
  七娘方道:
  “说来,楷兄怎约在马场?小弟还当是秋来登高,特意让丫头备了厚底鞋袜。”
  郓王看了看不远处那一群丫头。方才惊马之事,已将她们吓得不成样子。若真有个好歹,她们哪还有命?
  如今虚惊一场,只是,仔细备下的鞋袜亦用不上了。
  可笑朱门之中的小娘子,哪里只她们的辛劳,到底是难为了。
  他又转头看向七娘。她今日着了件朱红秋袄,髻上斜插赤金流苏步摇,玉绿留仙裙衬出一番娇俏可人来。
  恰在这萧瑟秋日,竟显出别样的明丽,大抵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天真。
  郓王微笑看着七娘:
  “从前在太学,见你颇喜射御之术,想着投其所好。哪承想,先吓着了你。”
  七娘心有余悸,好在两匹马儿已让训马女牵了回去。
  她呼出一口气,摆手道:
  “射箭尚可,这御马之术,我是再不学了!”
  郓王见她如此杯弓蛇影,忽笑起来。这等小女儿态,着实可爱至极。
  他忽自嘲笑道:
  “也罢,女儿家,还是少碰这些。成日莨弟莨弟地唤着,竟真将你当做小郎君来!”
  “有何不可?”七娘仰面辩驳,“楷兄与小弟,相识于太学,自然兄弟相称最合适。除非,楷兄还端着郓王殿下的架子!”
  郓王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这等奇思,也只她了。也好,兄弟相称,才显出与旁人的不同来。
  “如此,是愚兄狭隘了。”郓王作揖道。
  七娘掩面憋笑,只觉郓王有趣得紧。
  她正待回一万福,忽又顿住,忙换作揖礼。
  只是她本着小娘子的衣裙,合着这个揖礼,着实奇怪了些,倒显得不伦不类。
  七娘却毫不在意这些,只道:
  “既是兄弟,方才楷兄冤了冯婴,是否该赔个不是?”
  郓王摇头笑了笑。绕这么大的圈子,原是在此处等着他。
  “好!”他负手倾身道,“便依贤弟所言。只是冯婴脾气甚大,还有劳贤弟说和说和?”
  七娘偏头一笑,双眼弯得如新月: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二人遂往郓王私宅去。
  此前重林掩映,倒不曾注意,此处原有这般精致的庭院。
  门前一株千年银杏已然金黄,落下的叶,尽将阶前铺成温柔暖软之态。七娘故意踩上落叶,这样的路,行来是觉不出脚疼的。
  一时进得门来,她更是惊诧,所观所感,皆与平日不同。

  ☆、第一百五十二章 被花恼5

  七娘虽比寻常小娘子淘气些,却依旧常日养在深闺,更不曾出过汴京城,又何曾见过这等江南风光?
  她一路行来,只道何处不新奇,何处不得风韵?恣意看来,却是看将不尽的。
  从前在王贵妃宫中,只道贵妃的陈设,已将雅致二字道尽。只是宫有宫规,要将江南韵致尽善尽美,却是不能。
  此番到了郓王私宅,才知何为高山流水,不食烟火。
  门外匾额书有“随园”二字,想是郓王自题。字迹是学了陛下的瘦金体,颇得圣上神韵,确不愧大才之称。
  七娘一时好奇,遂问来:
  “楷兄,门外所题‘随园’,该是何意?”
  她这样问,倒引得郓王忽生兴致。
  他只低头看向她,道:
  “不若,莨弟猜上一猜?”
  七娘眉眼辗转,思索半晌,终是不得,只讪讪摇了摇头。
  郓王心道:确是难为她了,她也不曾来过,如何能知其意?
  他正待答她,却听不远处一人道:
  “已将勋业等浮鸥,
  鸟尽弓藏见远谋。
  越国江山留不住,
  五湖风月一扁舟。”
  二人闻声看去,花影之间,不是朱凤英是谁!
  她双手环抱,依旧一副高傲样子。
  七娘这才悟得。“随园”二字,亦是随缘。随心而为,随心而不为,随清风明月,随花魂鸟魂。
  “随园,原是这等深意。”七娘点头道。
  郓王看向朱凤英。这本是他偶然所成之诗,不曾为外人道也。此典故亦从未与她提起,她倒懂得。
  朱凤英瞥了郓王一眼,不屑道:
  “用典这般浅薄,也不算好诗。”
  这是用了范蠡不爱江山爱美人,与西施泛舟太湖之典。虽合意境,却不高明。
  郓王才高八斗,腹中典故何其之多,何至于用个众所周知的?故而,朱凤英这般奚落。
  从前郓王说她的诗文是绣花枕头,今日一句诗评,总算报得当日之仇。
  她得意地望着郓王,这回,他可是在七娘跟前丢脸了,看他如何辩驳!
  谁知郓王却丝毫不在意,反是笑了笑:
  “典虽粗陋,意至即好。不似凤娘,言语华丽,以炫才为第一要紧之事。”
  “你!”朱凤英瞪眼指着他,本想着奚落他来,怎的却反被他奚落一番?
  “凤娘息怒。”郓王忽作揖,又成了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若怒了,便是本王说中了。”
  朱凤英强压着怒火,狠狠瞪着他。
  她向来最惜才名,前番已是结下宿怨,今日更添一重。
  七娘见他二人又将吵起来,忙要从中劝和调停。
  她扯了扯郓王的衣袖,低声道:
  “楷兄不是说,要赔不是来么?怎又惹表姐来?”
  不待七娘言罢,朱凤英只将她拉至自己身旁:
  “七娘你闭嘴!”
  罢了,她又斜眼望着郓王,忽浅笑起来。
  朱凤英又看一眼七娘,遂直呼郓王名讳,道:
  “赵楷,你既如此说,可别后悔!”
  郓王见她将七娘严严实实护在身后,笑得又那般意味深长,只觉无奈。
  她知他爱慕七娘,已然深谙他的软肋。此番得罪她,威胁起来,真是毫不手软。
  七娘与她表姐最是要好,朱凤英若在她跟前说郓王的不是,即便子虚乌有,七娘必深信不疑。
  到那时,为逞一时口舌之快,才当真得不偿失。
  郓王忙收敛了傲气,又一番作揖。只是这个揖礼,可比方才真心多了。
  “凤娘,恕本王无心。”他赔上笑脸,“汴京第一才女,众所周知,岂是本王说不好便不好的?”
  见朱凤英神色稍缓,他又道:
  “凤娘大人大量,是本王失言。且莫再与本王计较,可好?”
  朱凤英憋着笑,只瞥他一眼:
  “既是赔礼,我可没见着诚意!”
  七娘见朱凤英越发来劲。对方可是堂堂郓王,这般戏弄,若真惹怒了他,怕也不好收拾。
  她蹙着眉,只向朱凤英耳语道:
  “表姐,适可而止罢!”
  朱凤英看着七娘,更是想笑,只低声道:
  “没事。”
  郓王果然并未气恼,却问:
  “凤娘要什么样的诚意?”
  朱凤英近前几步,低头数着步子:
  “一,二,三,四,五,六,七!”
  行至七步,她方于郓王跟前停下,仰头直看着他。
  “七步成诗?”郓王道。
  “不错!”朱凤英点头,“汴京第一才女,我可不敢当!可殿下是有大才之人,当年隐姓埋名参加科举,一举夺魁,端端的汴京第一才子!”
  她继而又道:
  “南朝谢公有云:‘天下有才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凤娘想,殿下亦有八斗之才,就是不知,比曹子建如何?”
  这便是才高八斗的典故了,七娘最是熟悉。
  汴京谢氏本是南朝谢灵运后人,她自小听家中讲,先人事迹便熟记于胸了。
  她倒真想看看,郓王是如何反应!
  谁知他转而一笑,不待七娘回神,他却已行了一步。
  “三步。”郓王忽停驻。
  只闻他吟来一首绝句:
  “堪怜子建八分才,
  未及清秋浅浅腮。
  莫道花间无玉质,
  金枝粉影凤凰来。”
  此诗既出,朱凤英再憋不得,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急忙掩面回身。
  七娘偷偷瞧她,只见她面颊泛着浅红,倒从未见过表姐这般模样。
  七娘又看一眼郓王,只拍手道:
  “果是好诗!要我说,天下有才一石,我家先祖谢公占一斗,楷兄独占九斗!”
  此诗四句,三句用典,到底难得。
  一来,用曹子建才高八斗之典,承朱凤英所出之题。
  二来,“玉质”二字,则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之典。书中有,花间未必没有!
  这第三个典,最是有趣,亦是此诗诗眼。“凤凰”二字,隐朱凤英闺名,末句又恰好提及,她适才自花影间来。当真应景非常。
  郓王这“三步诗”,只将朱凤英夸到天上去,难怪她这等羞涩!
  她才奚落郓王不会用典,偏他用这样多的典故夸她。既反驳了她的奚落,又叫人生不得气。
  赵楷这厮,果是好生恼人!
  只听郓王道:
  “如何?这‘三步诗’,可有诚意?”
  “罢了罢了!”朱凤英依旧掩面而笑,“这一回,算你有些歪才,本小娘子便不计较了!”
  此事至此,也算了结。
  回城途中,朱凤英与七娘同乘一车。
  只见朱凤英总兀自发笑,七娘一番审视,只笑道:
  “表姐笑了一路,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诉衷情1

  朱凤英一愣,竟笑了一路么?怎么自己不曾察觉?
  她触了触自己的面颊,又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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